第 69 部分(1/1)

功能 和 功能!韩馥等人一阵发呆,,没有想到对方的马车这么坚硬。

闵纯眼珠一转,命令士兵道:“用火点,把他们烤出来!”

士兵才待动手,却听见一阵震天的喊杀声传来。

韩馥等人愕然。

张夫人正在担心自己会受不了火烤,此时一听这喊杀声,登时喜道:“樊涛将军动手了!”

第一部 第十一卷 第十一章 夺冀(十一)

“怎么回事?”韩馥和他的两个手下有点不知所措。不过闵纯反应极快,先命令一名士兵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对身边的士兵咬牙切齿地吼道:“不管那么多,先给我对上柴火,用火给我把那贱人烤出来!”

闻听此话,张夫人登时色变,转过头来去看身边的那些特种精英,却见他们刚毅的脸上冷酷得好像暴雨骄阳中静默无语的巨石,这才心下稍安。

韩馥和耿武反应过来,知道只要抓住了张夫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迎刃而解,连忙督促士兵去找柴火,堆在三两马车下面。

几十个士兵奔向厨房,不多时就抱来了好多的柴火。源源不断地把柴火抱向三辆马车。

谁知道这时马车的车门突然打开,每辆马车上都探出两只“损益连弩”,向抱着柴火行走的士兵进行了突然袭击。冀州士兵在措手不及下被s了个人仰马翻,惨叫声起,那锋利的弩箭在极短的距离里十分轻松地贯穿了那些士兵的身体。

韩馥方面的士兵一阵大乱,还未反应过来时,那三辆马车的车门又十分迅速的关上了。只留下了一地死伤者在汩汩流淌的血y中呻吟。

韩馥见此情景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地命令弓弩手对着三辆马车进行了一阵徒劳无功的s击,才清醒过来,对着马车大骂,什么“y娃”“荡妇”之类的恶毒言语喋喋不休而出,简直比特种精英手中的“损益连弩”还锐利密集,听得那些冀州士兵是大开耳界,感慨我华夏民族国骂之丰富,竟可在文人嘴中生出如此多的奇变。

张夫人本来因为特种精英那阵见缝c针近似于无赖的攻击方式儿忍不住想要大笑一场,谁知被韩馥这阵大骂弄得勃然大怒,咬着银牙发誓说若是韩馥落在他的手里的话,定要找全冀州所有的骂人高手集聚一堂把这韩馥骂得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在一旁的特种精英当然没有意见,反正己方刚才的行为是为了要激怒对方。这样才可拖延时间,延迟韩馥的点火。

他们虽然受过专业的训练,对于短时间的高温自然毫不在乎,问题是他们虽然有这个本事却没有受虐倾向,能够避免的当然会尽量避免。太师慈早就教过他们,人的生命最为宝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因为那绝非勇敢,而是愚蠢。

更何况张夫人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女流之辈,哪里受得了这种痛苦?

而此时,外面的喊杀声更加高涨起来,韩馥派去的士兵到现在还未回来。

闵纯见韩馥骂累了,才命令士兵手持盾牌向前戒备而行,先把那些受伤的士兵和死尸拖了出来,然后再拿起他们掉在地面上的柴火向三辆马车那里再一次靠近。韩馥方面的弓弩手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盯着三辆马车,准备随时放箭攻击。

岂知这次是虚惊一场,那三辆马车全无反应。那些柴火顺利地被放置在了三辆马车的旁边。

韩馥得意地笑道:“贱人,你还不出来?”

张夫人咬着嘴唇不说话,凤目中却闪烁着慑人的寒光,看的身边的特种精英们心头一阵发冷,第一次发现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y冷决绝的一面。

那名特种精英的头领对张夫人道:“夫人稍安勿躁,樊涛将军马上就会冲进刺史府的。”

张夫人轻点玉首,神情中有说不出的坚强。看得身边的钢铁男儿心头一颤。

柴火被点燃,熊熊大火在这天干物燥的天气里转瞬间便吞没了三辆马车。

不多时,三辆马车中的人们的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那些特种精英千锤百炼,这点考验当然不算什么,此刻虽是满头大汗,却仍神采奕奕。张夫人何曾受过这等罪?只感觉自己被放置在了蒸笼里,那样子倒像是太上老君炼丹炉中的孙悟空。张夫人自己带来的小丫环本来已经悠悠转醒,才发现自己满身湿淋淋的,像是自水中捞起,后来被这热气一熏,就再也喘不过气来,索性再次晕了过去,倒也少受了些活罪。不过幸好这三辆马车中均带有隔热层,所以短时间内倒也没有大碍。

外面传来了韩馥等人的哈哈大笑。张夫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却拿韩馥无可奈何。自己只觉得越来越热,汗水已经漫湿了自己薄如蝉翼的衣服,那玲玲有致、曼妙无比的身材此刻已经尽露无遗,张夫人大感尴尬,不过见周围的特种精英一个个目不斜视,心里才好受些,但是在这热浪中也不知道自己还可挺过几时。转过头来看看自己那正在昏迷中的小丫环,反倒觉她比自己幸福得多。

正在紧要关头时,闵纯派去的那名士兵浑身是血、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显然是出了大事,看得韩馥心头一沉,他当然猜不到太史慈这方面来,还以为甄氏家族在邺城另有隐藏的力量呢,一把抓住他,紧张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士兵哭丧着脸道:“禀告大人,就在刚才,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人数一千左右的敌人,开始攻打刺史府。”

韩馥怒道:“守门的士兵是白痴吗?我刺史府的士兵人数要远远多于一千人,怎可能还会让人家攻进来?”

那士兵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才道:“对方的装备十分的精良,一些武器我们根本是闻所未闻,所以没有办法抵挡,我到的时候,兄弟们已经顶不住了……”

才说到这里,杀声震天传来,无数浑身是血的残兵败将从刺史府的前方向这院落逃窜而来。

韩馥这才知道事情不妙,耿武神色凝重,对韩馥道:“大人,这事情不大对头,我们还是撤吧,只要赶到城头,有赵浮将军和程涣将军在那里,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韩馥的眼中带着恋恋不舍看着三辆马车恨恨道:“可惜功败垂成,难道就这么放过这个贱人?”

耿武沉声道:“主公不要心急,只要邺城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这个贱人就跑不了,到时候还不是让大人放手施为?甄氏家族没有高手,可是我们却有韩猛公子和张郃将军主持大局,只要我们到了城头,何惧之有?反倒是在这里怕有不测之虞。毕竟敌人来势凶猛,现在我军在这里连续受挫,军心不稳,实在不易力敌,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望主公明鉴。”

闵纯这时才想起张郃来。皱眉道:“韩猛公子和张郃将军呢?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在刺史府吗?”

耿武也想不明白此事,不过现在无暇多想,只是连声催促韩馥赶紧离开这凶险是非之地。

韩馥无奈中点了点头,唯有和两个手下带领士兵开始向刺史府的后门撤退。

这时,刺史府门外的特种精英已经成功的攻入到了这个院落里,占据各个有利地形,并对韩馥留下的残兵败将开始围剿,三辆马车周围的大火也被迅速地扑灭,随即,张夫人和车中的特种精英纷纷走下车来,一个个早已经浑身湿透。

樊涛此时已经来至张夫人的身边,对张夫人恭声道:“夫人受惊了。夫人放心,韩馥绝对跑不了,我们另有埋伏。”

张夫人报之以一丝友好但虚弱的微笑道:“有劳樊涛将军挂念,此间的事情都交给将军了。”

樊涛点头,旋即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酷,对身边的一名手下道:“马上在刺史府的院落中点火,以狼烟传令,令散布在邺城各个角落的兄弟散播谣言,就说韩馥利令智昏、又对张夫人垂涎欲滴,刚刚向甄氏家族下手。甄氏家族万般无奈才进行反击。”

那士兵领命而去。樊涛看看天色,自言自由道:“其他地方也应该动手了吧?”

就在刺史府战役打响的一刹那,邺城各处听见刺史府震天的喊杀声的特种精英一齐动手,向邺城的各个战略要地进行潮水般的进攻。

同时听见刺史府喊杀声的辛毗以为对付张夫人的行动已经成功,连忙通知这半年来被自己不动声色安c在甄府大门处把守的手下,迅速地打开了甄氏府邸的大门,一直苦苦守候在甄氏家族外面的袁熙带着一干手下,杀入到甄氏府中。岂知在畅通无阻地闯过三个院落后,这偌大的甄氏府邸居然没有人一个人出现,更不用说出来阻挡一下了。

提枪卓然而立的高览觉得事情不对头,皱着眉头对此时已经欲火攻心、急于抓住甄宓、想要把甄宓“就地正法”、生米做成熟饭的袁熙道:“二公子,事情有些不对,莫要中了敌人的j计。”

在一旁的辛毗眼中闪过不悦之色,对高览冷哼道:“高将军什么意思?难倒是不相信本人了。”

高览哪会把他放在心上,眼睛也不看辛毗一下道:“辛毗先生多虑了,本人只是就事论事,没有丝毫的恶意,现在我们已经闯过了三重院落,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挡一下。这岂非怪事?”

辛毗冷笑道:“高将军乃是驰骋疆场的猛将,但说道审时度势还是不如我们的,甄氏家族一下子抽出了五万精兵,哪里还会有人?现在自然显得空荡荡的。”

高览眼中厉芒闪动,显然是对辛毗刚才的话气愤非常,若是换了别人,他早已经一枪把对方扎一个透心凉,但是这个辛毗现在在田丰等人那里十分受宠,所以高览也不敢把这个辛毗怎么样。

长相和高览十分相似的高平和高槐见到自己兄长受辱,心中不忿,不过见一向心高气傲的高览保持沉默,自然也没有话说,只是心中暗暗盘算日后如何收拾这个辛毗。

袁熙却不耐烦起来,对几人道:“都吵什么?现在整个的邺城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们就算是真有什么花招还能临时长上翅膀逃跑不成?”辛毗立刻恭维道:“还是二公子深谋远虑。”

说话间,却见在前面的抄手游廊处出现了一名俏丽的丫环,正端着一盆水向一处月亮角门走去。辛毗一见大喜,对袁熙道:“二公子,前面的那个小丫环乃是甄宓的贴身婢女。甄宓手热易出汗,所以有时常净手的习惯。看样子这小丫环是为甄宓倒水去了。”

袁熙大喜,连忙命手下人向那小丫环追去,那小丫环听见身后有声音,回头一看,却见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手持刀枪杀气腾腾的向自己冲来,登时吓得把水盆扔到了地上,也不顾那里面的水打湿了她的裙摆,惊声尖叫着向月亮角门逃去。

袁熙知道抓到此女就等于抓到了甄宓,故此领着一群人穷追不舍,高览虽然觉得这事情有点进行地太过顺利,感到其中有问题,但是明明一切尽在己方的掌握中,而且刚才辛毗的话虽然难听,但是自有其道理,也许自己真的想错了呢?更何况高览早就是知道自己是管不住袁熙的,所幸闭上嘴一言不发,带着自己的两名兄弟尾随众人之后去追那个小丫环。

穿过月亮角门,袁熙一干人等却发现那小丫环已经没有了踪影,而在自己面前的却是一处空旷广大的院落,这院落看来是甄氏府邸的一处小中心,不但道路四通八达,而且各个方位都有月亮角门,看来是通向甄府各处。

袁熙一马当先,领着众人跑到了这个院落的中间,手提宝剑,心急如焚地自语道:“刚才那个小丫头跑哪儿去了?”

此时,袁熙带领的八百多人已经陆陆续续地集中在了院落的中心,左顾右盼。

高览却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涌起不安的感觉,这是一个久经沙场、百战余生的战将的警觉,并不需要什么实在的理由。若是要高览真的说出有什么不对的话,那他只是觉得一个小丫头在心慌意乱下惊声尖叫是很正常的,可是那个小丫环自从穿过那个月亮角门、到现在消失这段时间里,那尖叫声已经消失了。这绝对不正常,难道……

再看看这院落的地形,高览身躯一颤,脸色立时变白,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地方,一摆手中的长枪,狂叫道:“快撤!”此时袁熙和四周的手下们都皱起眉头,觉得他疑神疑鬼得太过份了。

辛毗的眼中却闪过嘲弄的神色,才要对高览奚落一凡时,惨叫声在袁熙的身边响起。众人色变时,各个月亮门中均涌出敌人,人人手持弩箭,弓弦响处,袁熙身边十多人猝不乃防,倒地身亡。同一时间杀声四起,一时间,袁熙的四周尽是如狼似虎的特种精英。这些人全是甄氏家族家丁的服饰,骤眼看去至少有三百人之众。

袁熙的手下哗然大乱,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措手不及,当然心理上的打击更是巨大,谁能想得到手到擒来的甄氏家族居然还有如此势力。

袁熙这人虽然是个吊儿郎当的富贵公子哥,但是肚子中还是有一些真材实料的,见到对面的敌人手中拿的是强弩,对身边的已经有些慌乱的手下喝道:“对方是弓弩手,上箭要一段时间,我们合力冲过去,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这次随袁熙来的众人各个是军中的好手,当然知道袁熙说的乃是事实,便返身合力向自己背后的、刚才进来这院落的月亮角门冲去。

岂知堵住月亮角门的特种精英手中拿的乃是“损益连弩”不知谁一声令下,几十把“损益连弩”同时s击,登时袁熙的手下纷纷颓然倒地,尤其是在外围的士兵更是浑体c满了劲箭,变成了刺猬。

在惨叫连天的声音中,袁熙和辛毗早就被吓得n了裤子,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手中的长剑也撇在了地上。而特种精英奉有严令,绝对不伤害袁熙和辛毗,要把他完好无损的交给郭嘉。

高览的头上现在也是有层层的汗水,他没有想到人世间还有这么麻烦的强弩,手中的长枪已经不知道磕飞了多少向自己进攻弩箭了,虽然暂时性命无虞,但是高览却暗暗叫苦不迭,因为他的耳中完全是己方士兵的惨叫声,要不了多久,只怕那些诡异的强弩就会对准自己,到时候,即便自己是大罗金仙。也难逃一死了。

蓦地,耳边闷哼声起,高览心中一颤,知道自己的兄弟高平受伤中箭了,紧接着高槐的痛苦声音也传了过来。高览大吼一声,挡开弩箭,向后跳去,要看两位兄弟的伤势。

旋即,特种精英停止了s击,此时,这安静的院落已经饱受荼毒,满地痛苦地呻吟声,看来特种精英算是手下留情,对先行突围的敌人自然格杀勿论,但是当对方已经惊慌失措的好像没有头的苍蝇时,特种精英就只伤人不杀人了。要不是有高览这种威胁到包围圈完整的高手存在,他们早就喊:“蹲地投降、缴枪不死”了。

高览见两位弟弟一人伤在胳膊,一人伤在大腿,都不是致命伤,心下稍微放松,虽然知道这仅仅是暂时的安全,若是对方继续s击的话无人可幸免于难。

这时,特种精英中的一个小头目道:“对面的高览可愿意投降!?”

高览心头一沉: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随口答道:“宁死不降!”

那特种精英的头目连连点头道:“果然不出郭嘉先生所料。高览将军是硬汉子,岂是摇尾祈求活命的人?那只有格杀勿论了!”

郭嘉?!高顺的心中全然不解:郭嘉不是已经死了吗?

仿佛看出了高览的疑问般,那特种精英的小头目解说道:“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郭嘉先生早就看穿了你们的y谋,郭嘉先生只是假死而已!”

此语一出,高览脸上立时血色退尽,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了在身后和袁熙一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辛毗,咬牙切齿道:“下了地狱,高某人也不会放过你!”高览并非是怕死之人,更非是为现在己方在邺城的一败涂地担心,而是在位远道而来袁绍担心,可惜今天看样子是无法通风报信了。郭嘉既然敢动手,那么就是说有十足的把握,只怕邺城已经不在己方的控制之内了。只是不知道韩馥是不是与郭嘉是一伙的,不过看样子并不像,但这一切已经与身陷重围、一心求死的自己全无关系了。

现在只希望现在沮授府的田丰等人能够在辛评的保护下安全出城,不仅可以为袁绍留下一些力量,更可以给袁绍通风报信,另想对策。

只可惜,高览并不知道辛评根本就是郭嘉方面的人。

高览想到这里,冷哼一声,准备死战,才一提枪,身后却劲风传来,在两位兄弟的惊叫提醒声中,连忙向边上一躲,结果自己的右肩膀一痛,一把长剑刺穿了自己的右胳膊,回头看时,却见自己对之忠心耿耿袁二公子袁熙正手持长剑,咬着牙说:“你不投降,我们都要死,还是你死吧!”言罢,便欲抽出长剑再刺高览。

高览眼中有着无限的悔恨,大吼一声,夹紧受伤胳膊上的肌r,身子一转,折断了袁熙手中的长剑。

高览看也不看自己那正在鲜血横流的右胳膊,怒目圆睁的看着袁熙,寒声道:“二公子,你很好。”浑身杀气凛然。

袁熙没有想到高览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能有反击之力,不由的手持断剑向后退了一步。

高览双手紧握长枪,向前大踏一步,心中满是杀机,看着瑟瑟发抖的袁熙。

半晌,高览把手中长枪往地下一顿,抬头仰天长啸,声音中有说不出的悲苦和愤懑,声震四面八方。

第一部 第十一卷 第十二章 夺冀(十二)

高览的长啸声久久不散,显示出了高深的武功修为,听得周围的特种精英心中佩服。

蓦地,在还未散去的长笑声中,高览的长枪好似大漠酷日下的仙人掌上的针刺一般,只闪烁了一下细小的光芒,便标在袁熙的脖项处。

袁熙那套花拳绣腿、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哪里夺得过高览的全力出手?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只觉那凉凉的枪尖便已经轻放在了自己的喉咙处,高览的森寒杀意借由那枪尖好像塞北严冬时节突然来袭的冰天雪地般铺天盖地狂涌而来,一瞬间便冻结了袁熙的全身,令他无法动弹分毫。

高览的声音中没有半点感情道:“袁熙!这就是我高览为你袁氏家族卖命的结果吗?”袁熙此时已经被高览的惊人杀气完全压制住了心神,哪里还懂得回答,只是无意识的点头。

袁熙方面发生此奇变完全出乎那些特种精英的意料之外,他们接到的任务乃是活捉袁熙,尽量招降对方的大将,若是反抗的话才格杀勿论。现在高览要是杀袁熙的话,那岂非是功败垂成?

刚才发话的那名特种精英的小头领头脑极为灵活,马上对高览喝道:“高览将军不可如此!高将军乃是郭嘉先生和赵云将军也交口称赞英雄好汉,岂可因为袁熙这等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背上背主负义的千古骂名,毕竟高览将军乃是袁本初的臣子。”

这番话说得极为高明,不但把高览夸奖了一番,而且还可阻止高览击杀袁熙,可谓是一举两得。

果然,高览闻言,手中的长枪一松,变得迟疑起来,杀气立减,袁熙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特种精英见高览意思有松动的地方,连忙对高览道:“高将军大好男儿,尚有许多心愿未了,这天下何其之大,并非只有袁本初才是明主,更有许多的高手等着和将军相会,将军若是在此身死,只怕真正欣赏将军的朋友和敌人都会伤心不已呢!何去何从,将军请三思。”

高览缓缓闭上双眼,仰头向天,叹息几声道:“罢罢罢,想我高览为袁氏家族出生入死,也算是对得起袁氏了,时至今日,高某对袁氏心灰意冷之至。”转过头看向那些特种精英道:“高览愿降,请诸位带我到郭嘉大人那里去。”

此话一出,特种精英们大喜,连忙走过来搀扶受伤的高览,为他进行包扎。高览的两位兄弟一向唯高览马首是瞻,见高览已经归降太史慈,哪里还会抵抗?便一同归降。

袁熙和辛毗见高览得到了良好的待遇,均长长出了一口气,毕竟自己的身份地位要比高览高出许多,一个匹夫高览尚且待遇不错,更何况自己呢?袁熙才要嘻皮笑脸对着特种精英说话,却被两名特种精英扣住了双臂,用牛筋绑缚起来,那辛毗也是同样的待遇。

袁熙惊怒交加道:“你们这是为何?我袁熙已经降了,为何要绑缚我?”言罢还奋力挣扎,结果却被那两名特种精英制住了手臂上的x道,一时间浑身酸麻,动弹不得,嘴里更是痛得只知道哼哼。

那名特种精英的首领怜悯而又戏谑地看着袁熙,用嘲讽的语气说道:“袁熙公子只怕是弄错了。我家郭嘉先生只是说接受高览将军的投降,至于说到袁二公子,只是让生擒活捉,说不准日后还要斩首示众呢!”袁熙闻言,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对方的当,不过现在什么都晚了,一想到自己日后有可能遭受到的死亡的命运,不由得惨嚎一声,如同一滩烂泥般堆在了地上。

这时候,闻之大功告成的甄宓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匆匆而来,绕过正在搬运尸体和救治敌人伤者、打扫战场的特种精英士兵的身旁。来到了那名头目的身边,一眼便看见了如同死狗一样的袁熙,一双凤目亮了起来,对袁熙娇笑道:“袁二公子,一年未见,想不到袁二公子风采犹胜往昔呢!甄宓真是位公子高兴。”

袁熙哪里听不出甄宓的讽刺之意?但是活命要紧,这个甄宓乃是他最后的希望,瘫软在地上用头磕地、如同j啄米般对甄宓哀求道:“甄宓小姐,袁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亵渎了小姐,但请小姐怜念我对您一片痴心,放过我吧?”

甄宓脸上露出无比动人的微笑,看着袁熙,对自己的身边人一招手,刚才逃走的那个小丫环连忙把抱在怀里的盒子打开,另外一名小丫环小心翼翼地把盒子中的东西捧了出来,赫然便是去年在甄宓的生日宴会上,袁熙送给甄宓的玻璃美人。此刻在阳光下晶莹闪烁流光溢彩。

甄宓接过这个玻璃美人,看着这在三国时代的稀世奇珍,那令天下所有男人望之心动的美目中生中了梦幻的神采,玻璃的光芒在她的眼中闪烁,只听甄宓道:“多好的艺术品啊?这真是甄宓生平仅见。”袁熙见甄宓手中捧着玻璃美人说出这番话来,以为自己苟延残喘有望,连忙点头附和道:“还是小姐有眼光,小姐若是喜欢,袁熙再为小姐寻来便是。”

“哦?”甄宓大感兴趣道:“不知道你能为我寻来的多少?”袁熙语塞,毕竟玻璃在这时代乃是稀有之物,人人得之视之为珍宝,饶不是当时为了讨好甄宓,袁熙根本就舍不得拿出来,当然若是娶得美人归,这玻璃美人当然又是他的了,至于现在,他哪里能打什么包票?甄宓又不是傻子,岂会听他信口开河?

甄宓原本就没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答案,看着玻璃美人自言自语道:“即便是你能寻找来千千万万又如何?东西再好,可惜送东西的主人却不对,真是暴殄天物!既然宝器蒙垢,留之无用,正如佳人失身,不如香消玉殒来得好。”言罢,举起玻璃美人一下子狠狠的摔倒了地面上,登时,玻璃美人四分五裂,那玻璃碴子在袁熙的惊呼声中四散飞扬。

袁熙一下子失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失神地看着地面上的碎片。甄宓却看也不看他,而是走到辛毗的身边,对辛毗娇笑道:“辛毗先生辛苦了,这半年来辛毗先生为我甄氏家族出力甚多,我甄氏家族却无以为报,时间匆忙,甄宓一时间也准备不出什么礼物来为辛毗先生以壮行色,唯有在此祝辛毗先生一路顺风了。”

辛毗一听甄宓叫破了自己的名字,浑身一颤,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原来对方早已经知道。

甄宓欣赏着辛毗脸上面若死灰的表情道:“对了,郭嘉先生要我谢谢你,你的那一针扎得深浅适度,令他舒服无比呢!”

辛毗这才想起自己的这个引以为荣的“光荣事迹”,神情大变,完全崩溃下来,他知道自己九死一生,可是甄密的话令他一下子想起自己连累了整个儿辛氏家族:行刺郭嘉!这个罪名实在是太重了,虽然他到现在还不明白郭嘉被针扎了一下为何会没有死。可是自己行刺郭嘉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已经被对方知道,那么辛氏家族向袁绍投诚的事情一定瞒不住了。

想到这里,辛毗嘴唇哆嗦道:“我辛毗一人做事一人当,与辛氏家族无关,若是辛氏家族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辛氏家族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也是受人要挟。”甄宓接口道。

辛毗愕然的看向甄宓,甄宓笑道:“郭嘉先生没有死,辛氏家族为什么要向袁绍屈服呢?”

袁熙和辛毗这才明白原来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尽管自己还有许多未明白的地方。

甄宓对辛毗道:“辛毗先生放心吧。令兄辛评现在应该已经把田丰等人请出沮授的府邸了吧?”辛毗呆呆看着甄宓的动人笑容,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沮授府邸。

此刻,田丰等人正坐在沮授府邸的大厅中焦急地等待,沮授见老朋友田丰焦急兴奋地在哪里搓着自己的双手,便微笑道:“元皓莫要着急,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中。我们就静等胜利的消息吧。”

田丰却道:“别的事情我不担心,只是二公子那里不要出什么问题就好。”袁熙是什么货色田丰最清楚不过了。

郭图当然也很清楚袁熙这小子美色当前便忘了老爹姓的德行,口中却冷冷道:“元皓慎言,二公子的是非也是你能议论的吗?”

田丰冷哼一声,才要说话,沮授却抢先截道:“有高览将军和辛毗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显然不想听见两人争吵。

郭图看了沮授一眼,才要说话,却听见一声巨响,大厅的门被人硬生生的从外面推到,那大门狠狠的砸在地上,激起了许多的尘土在空气中四散飞扬。沮授三人愕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三人的错愕中,辛评带着自己的族兵闯了进来,冷冷地看着三人,就是眼前的这三人利用了自己的弟弟,更差一点把辛氏家族推到万劫不复的火坑里,由此可知辛评心中的仇恨有多么的强烈。

田丰三人见辛评这副模样,就知道事情不对头,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三人互望一眼,田丰缓缓开口道:“辛评大人,你不在外面把守好门户,闯进来干什么呢?”辛评冷笑道:“当然是来带三位先生走了。”

田丰三人心中一沉,郭图故作不解道:“辛评大人这是何意?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除了本初公外谁也不见,只是不知道辛评大人要我们去见谁呢?”辛评淡淡道:“当然是你们欲除之而后快的郭嘉郭奉孝。”

辛评此语一出,三人脸色大变,沮授唯恐自己没有听清楚,询问道:“辛评大人说得是谁?郭嘉郭奉孝?”

辛评览的和他们废话,一摆手,身后涌出十多个如狼似虎的族兵,直接就把三人绑缚起来,辛评看着毫不挣扎的三人冷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郭嘉先生,哼,郭图郭公则的毒针,还有田丰田元皓对我辛氏家族的要挟,当然亦少不了沮授先生在韩馥面前的蛊惑之言。”

田丰三人道此时哪还听不出辛评的意思,这才知道自己上了郭嘉的当,心中无不泛出寒意,不明白自己的计划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三个人的脑袋居然比不上一个郭嘉!田丰看着辛评恨声道:“原来你是骗我,居然是诈降!我好恨!”

辛评摇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田丰先生对我辛氏家族的照顾辛评当然要加倍偿还才对。把他们押走,听候郭嘉先生发落。”

田丰等人心中生出无限悔意,更在为远道而来的袁绍担心。

而此时,邺城内部的战斗也到了尾声。

高阳酒楼。

郭嘉正在和张夫人喝酒,对面站立的乃是脸上带着几丝懊恼神情的樊涛,而在这房间中,还有两个人被绑缚着,赫然是耿武和闵纯。

此刻两人已经没有了一早上的得意洋洋,看向张夫人时,更没有了那种色欲的眼神,再想一想今天两人的所作所为,那一付蓬头垢面、浑身是血的狼狈模样叫人看了不但不会同情,反而叫人更加生厌。他们见到郭嘉马上惨哼一声,明白自己是中了郭嘉的计策,到此时还有何话说?唯有闭目等死。

郭嘉见到这两位曾经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好友变成了自己的阶下囚,心中感慨良多,不过在听说两人对张夫人种种的恶劣举动后,对两人印象大减,虽然早知道两人好渔色,且对张夫人垂涎欲滴,但想不到会如此的丧心病狂,所幸不理两人。

郭嘉见樊涛一付气呼呼的模样,连坐都不肯坐,安慰道:“樊涛,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何必在意呢?”

樊涛懊恼道:“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中,我们在刺史府的后门也安c了大量的伏兵,只等韩馥撞进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谁知道最后居然杀出个韩猛来,不过这人的确身手了得,居然可在那种情况下带着韩馥脱身。端的厉害。”

郭嘉知道樊涛是真心佩服,因为特种精英没有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的习惯,樊涛说韩猛厉害,那就是真的厉害,想到这里笑道:“没关系的,耿武和闵纯不是在我们的手里吗?”

樊涛皱眉道:“可是郭嘉先生,若是韩馥跑到城头的话,那岂非很糟?”

郭嘉明白他的意思,樊涛是怕韩馥若是可以顺利地跑到城头,就可以指挥赵浮和程涣对己方进行反攻,虽然己方并不怕赵浮等人,但是若是战斗将迟到袁绍赶来那就不妙了。想到这里,郭嘉笑道:“樊涛你不必惊慌,我料韩馥必不能控制邺城的守军。”

樊涛不解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郭嘉沉声道:“我军在邺城动手,赵浮和程涣的府邸乃是第一轮的攻击对象,目的就是为了通过绑架他们的家人要挟他们投降,估计现在已经差不多了。所以在通往北门城墙的要道上,一定会有我们的人手,韩馥和韩猛当然无法通过,此其一也;现在也成谣言满天飞,而且到处都在战斗,韩馥又是个胆小鬼,在这种情况下他岂会乱跑?最有可能的就是躲在一个地方,要么就是出城,毕竟邺城已经乱成了一团,此其二也;更何况齐景林得三千人手已经投入到这场战斗中,他们把守着通往北面城墙的各个要道,韩馥和韩猛怎可能赶到北城门?此其三也。有了这三点,韩馥和韩猛会知难而退不再赶往北城门的。只要韩馥无法和赵浮程涣会合,我们这场仗就算是打赢了。”

樊涛皱起眉来道:“先生是怎么肯定韩馥会赶往北门呢?要知道袁绍马上就会到,赵浮和程涣应该在南门又或者是西门迎接才对啊。”

郭嘉看了一眼此时在一旁注意聆听两人谈话的耿武和闵纯,哈哈笑道:“袁绍又不是来攻打邺城的,他来的时候只要有一名小卒通报一声就足够了。可是樊涛你不要忘了,在邺城的北面有我鲁肃大军,随时都有可能驾到,韩馥岂会放松警惕?越是到这等时候,他越会令赵浮和程涣加倍小心的。”

樊涛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赵浮和程涣一定在北门了!”

郭嘉含笑点头,看了耿武和闵纯一眼道:“两位大人,郭嘉说的可对?”两人低下头去,显然是默认了郭嘉说的话。

张夫人心中佩服,她一直奇怪郭嘉为何不询问两人韩馥的去向,现在才知,原来郭嘉早已经成竹在胸。

这时候房门打开,齐景林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那其中有甄宓、辛评、高览三兄弟等人,当然也少不了田丰、沮授、郭图、辛毗这几位。郭嘉一见他们就知道大势已成,呵呵笑着令众人坐下。田丰等人当然是和耿武等人坐在了一起。樊涛生性不喜人多,此时见屋中人满为患,便出门去,以便接受最新的消息,毕竟现在邺城的守军还未解决掉。

甄宓先是扑进了张夫人的怀里失声痛哭,显然是在为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担心,张夫人好言安慰,不多时甄宓哭声低去,渐渐消失,低头看时,已经沉沉睡去,甄宓毕竟年幼,遭遇到这许多事情早已经疲劳,只是一直不放心母亲,此刻见张夫人无事,自然心安理得地睡去。

这时郭嘉笑着看向高览道:“高将军能加入我军,是在是我青州之幸呢!”

高览谦虚了几句,但神情落寞,显然是因为袁熙的事情,郭嘉当然明白他的心情,一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好好养伤,日后有你杀敌之时!”旋即站起身来,走到田丰的面前,对田丰道:“你又如何呢?”

第一部 第十二卷 第一章 击袁(上)

田丰缓缓睁开双目,看着眼前的郭嘉,眼中神光闪闪,丝毫没有颓唐之意,那安详的神情和耿武闵纯的闭目等死的决然以及袁熙瘫倒在地得瑟瑟发抖简直有天渊之别,显示出了高深的个人修养和视死如归的态度。

过了半晌,田丰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开口道:“郭嘉你不必多言,我田丰忠臣不事二主,休要用言语动我,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在一旁的高览此时却忍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田丰的身边,单腿跪下,诚恳地对田丰道:“田丰先生,你这样为袁绍卖命到底有何好下场?我高览今天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明。”

“闭嘴!”田丰对着高览暴喝道:“枉费主公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今日不思以死抱主,反而卖主求荣,还在这里坦然自若,对我田丰恬不知耻地谈论什么好下场!哼!田丰败在郭嘉的手里那是人家技高一筹,我输得心服口服,虽死无憾,但却不希望在死前见到你这等小人!还不快离了我田丰的眼前!”

高览一下子就被田丰骂哭了,可怜这七尺昂藏的男儿本就因为对袁熙的行为而心灰意冷,其实在心中对袁绍还有许多留恋,只是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他的心中正在煎熬,又因为平日里对田丰就佩服非常,实在不忍心看着田丰就这么死了,这才来对田丰说了这番话,谁知田丰的一顿骂却触动了高览的心事,登时引得高览热泪盈眶。

田丰的高声厉喝惊醒了才刚刚睡去甄宓,这小妮子揉着眼睛,心思灵巧的她一见眼前的场景马上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看看高览的神情中有说不出的委屈,不由得为高览叫不平,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田丰的身边,瞪着美目对田丰道:“你这人一把胡子怎么是非不分呢?高览将军有什么对不起袁绍的地方?袁熙身陷险境,高览将军力战到最后,结果却伤在了他要保护的袁熙的手里。高览将军可没有半点对不起袁氏的地方!”言罢便蹲下身去,轻声细语地安慰高览,令后者心中舒服了很多。齐景林则有点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甄宓还有这么一面。

待高览好了一点后,甄宓瞪着美目对沮授道:“沮授先生,枉我平日里对您钦佩有加,没想要你竟会助纣为虐,还去帮袁熙那个大混蛋来欺负人家,哼!人家恨死你了!”言罢气呼呼的看着沮授。沮授看着甄宓那张清纯到无敌的面孔,心中一阵羞惭,想起平日里自己和甄宓之间的一些交往,觉得自己真的对不起甄宓。

田丰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知道高览投降给了郭嘉,作为袁绍的家臣当然不应该,此刻一听甄宓的话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