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1/1)

眼里,她只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渴望子孙围绕在身边。

殷婕靠在所老夫人的肩膀,轻轻的说:“我觉得你是最最慈祥的娘娘了!”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所胤刚强外表下,是不是也有一块柔软而脆弱的心?

这一次,她没有费力压抑对他的感觉。

闭着双眼的所老夫人眼角渗出眼泪,顺着岁月的痕迹慢慢地流下来……

回到所家位于坎培拉的大屋里,所胤旋开酒瓶,倒了一杯酒。

算庆祝吗?虽然打了场胜仗,顺利摘下大卫这个总裁的位子、成为凯恩真正的拥有者,但是其实他并没有任何欣喜,所有的情况都在掌握之中。

电视上的财经评论家是怎么说他的?史上最狂妄y诡的华人商领?!

所胤嘴角挂着冷冽的笑。他不在乎任何批评,人们因为自己不足而评论别人。不管有多少人对他不满,但,他们依然得在他眼下讨生活。

这就是现实,残酷的人才玩得起的游戏。

他是永远的强者,没有人能干扰他的决定。

所胤继续喝了口酒,在这大获全胜的夜里,他却觉得空虚。他拥有了全天下,要什么女人没有?却独独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分享他的骄傲与显赫!

所胤闭起眼睛,想起了殷婕的容颜。几乎没有女人能让他惦着,可是才离开一天,她的影像就常常在不知不觉间冒了出来,这太不寻常!

正如没有人能踏入娘娘的内心世界,而她这个单纯到近乎白痴的小女人却让娘娘呵疼着。这是什么道理?

所胤理不清,只知道他当初选择留下她显然不是件好主意,但,这又何妨?他向来拥有冒险的精神,只要她别像其他女人一样黏着要嫁给他,跟她相处似乎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

所胤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拨了个电话回台湾。

“找老夫人。”他简明的跟接电话的所管家说。

“胤?有事吗?”直到所老夫人的声音传来,所胤才惊觉自己其实想听到的是小白痴的声音。

接下来是短暂的静默。他们祖孙从不亲近,他这通突然的电话让彼此都有些错愕。

“家里都还好吗?”所胤平淡的问。

所老夫人就算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错愕,也没有表现出来,“没事,都还好。”

所胤思索着要不要收线,好结束这无意义的对话,嘴却违背心意地脱口问出:“殷小姐还好吗?”

所老夫人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声。

他从来没有听过纵横商场一辈子的娘娘,这样叹气的声音!所胤屏息着,紧握住听筒的指关节甚至微微泛白。

“那孩子昨天玩得太疯,流了一身汗,夜里山上气温又下降,所以着凉了。”所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我要让管家请医生来,她偏不肯,已经昏睡一整天了。”

如果所胤看得到所老夫人的表情,肯定对她话中的严重性大打折扣,因为除了听起来忧心忡忡的声音之外,老人家的脸上可看不出有一丁点紧张呢!

直到胸口闷得发痛,所胤才发觉自己居然情绪紧绷到忘了呼吸!这太不可思议了!他的冷静到哪里去了?

所胤深呼吸一下,平稳的说:“我待会儿就回去。”

“公司没事了吗?刚接手凯恩应该有许多事情要忙吧!”所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过分轻快,可惜所胤没有发觉。

“我用电脑连线处理。晚点见。”所胤一挂掉电话就马上拨到航空公司,不到半个钟头,他就坐在头等舱里了。

远在台湾的所老夫人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那神情……像极了所胤在算计大卫时的样子。

第五章

所胤推开相隔的房门,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床前,望着床上酣睡的人儿。

他不能解释自己的行为,他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任何一个女人。

一听到娘娘说她感冒,他就搭着最近一班飞机回台湾,急切的心情连自己都无法解释。

所胤双手c在裤袋里,看她似乎已无大碍之后,脸上恢复原来的冷峻,他才转身跨出一步,就听到床上的人儿发出一声嘤咛,他停下脚步,回身——

眼前的一幕让他血脉贲张!

殷婕一个翻身侧睡,将丝被撩起,景象足以媚乱圣人!

所胤的眸色慢慢转暗,呼吸愈见沉重。他缓缓的走向大床,坐在床边。背对着他的殷婕因为床垫的下沉,而往所胤的位置靠近。

他修长的手指从她蜷缩的脚踝开始往上,经过瘦长的小腿曲线,来到她的膝盖、大腿,停在她圆翘的臀上……

她居然没穿衣服睡觉!掌心传来如丝般细致的触感,让所胤呼吸更形混浊。

像要印证似的,挑开薄薄的丝被,映入眼帘的是绝美的胴体。

所胤按捺着,凝视许久,他终于起身,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

而床上的睡美人还不知道自己被狠狠吃了豆腐呢!

所胤按下传送键,将他的命令传送回雷尔发总管理处,手下的人自然能将他的要求做好。

合上笔记型电脑,所胤踱到落地窗前,恰巧看见殷婕搀着娘娘走到后花园里。

这一幕对他而言是极其陌生的,强势的娘娘从不让人搀扶。这个画面看起来好温馨、好……像一家人。他自嘲,即使是真正一家人的他,也从来不曾跟娘娘这么亲近过!

黄昏的风吹动娘娘未盘好的发丝,所胤猛然发现,曾几何时,娘娘竟染上一头霜白!

是啊,她也已经是个九十多岁的老人了,只是他从来不曾注意到她的衰老。

他的视线移到殷婕身上,她今天穿着合身的t恤,衬托出胸前的浑圆,他还记得她牛仔裤下的臀部是那么的有弹性,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她的娇吟……天杀的!他竟然会变成只看女人一眼就会意y的好色之徒!

所胤注视着她们,无意移开,也不能移开视线。

由于屋里光线幽暗,花园里的她们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窥视。

所老夫人絮絮叨叨的念着,“别出来外面吧!风吹得头发都乱了。我待在屋里看夕阳也是一样的。”在殷婕面前,她只是普通的老乃乃。

殷婕可不依,“娘娘,隔着玻璃哪能真正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呢!”她顺手一指,“你瞧!如果不出来外面,怎么观赏得到谷底碧湖的景色?你不是说当初选中这里,就是因为碧湖的风光像极了老家吗?”

所老夫人念着:“头发乱得像个疯婆子似的!”

所婕将她扶到面对着风景的位置坐好,“迎着风就比较不会吹乱头发了,我帮你重新整理好吗?”

所老夫人点头。

她的首肯让站在后方屋里的所胤十分讶异。娘娘向来是不喜欢跟人家有身体接触的,怎么会轻易答应让小白痴帮她绑头发?

殷婕利落的松开所老夫人的发髻,轻柔地扎好新的髻。“娘娘,这样可以吗?”

所老夫人笑开了眼,将她拉到身旁坐着,“你这丫头的手真巧!”

殷婕趁机说:“外头空气好,娘娘应该多出来外面,别整天闷在屋里。”

“是啊,外头的景色比屋里好多了。”所老夫人指向碧湖,“我们老家前的小湖水色就跟这碧湖一样,绿得生气哪!光瞧那湖水就觉得舒服!”故乡的湖水碧绿依旧,可惜人事已非,倒不如留在这里怀旧。

所胤凝视着窗外,看到娘娘握着殷婕的手继续说:“你这孩子跟我真是投缘!如果能当我的侄孙媳妇有多好!”

所胤绷着心等殷婕的回答,在乎的程度出乎自己意料。

殷婕皱皱鼻子,“当娘娘的忘年之交也好呀!”

她的话一说出口他居然有些失落。为什么?他不是对婚姻嗤之以鼻的吗?

所老夫人像是对她一贯的推托有些不满,坚持要她说出个理由,“你不喜欢胤吗?”

娘娘的问题同时也是他的。所胤无法理解居然有女人会无视于他的魅力!

殷婕知道这回装不了傻,叹了口气:“娘娘,如果是你,会想要嫁给那种自大、霸道、自以为是的人吗?”这些话,其实告诫自己的成分居多。她发觉自己的心越来越不受控制,总在不知不觉中想到他,昨晚居然还梦到他回来了!

所胤头上简直要冒烟了!她对他的评语只会出现在竞争对手口里,从来没有任何女人会当着他的面这样说他!

相对于所胤的气愤,所老夫人听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大笑出声:“哈哈哈!你这丫头说的真是精准哪!”她俏皮的眨眨眼,“不过这些话可别让胤听到,他会气炸的!”

“可惜我已经听到了。”所胤大步走出来,灼灼的目光像锁定猎物的猛狮。

殷婕错愕得张大双眼,一时语塞。

他何时回来的?一丝甜蜜忠实涌现,却在看到他脸上的沉郁之后,猛然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她瞄瞄所老夫人,用眼神谴责她瞧好戏的心态。

所老夫人无辜的摊开双手,摆明不介入他们之间的战争。

娘娘真是的!殷婕心里暗叹,却也莫可奈何。她站起身来,堆出最灿烂的笑颜:“所先生您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先笑总没有错吧!

她的笑容看在所胤眼里丝毫没有诚意,他冷着脸说:“我不知道殷小姐对我的评价如此之高。”

“呃……”殷婕求救的瞄着所老夫人,讷讷的说:“其实这当中有点误会……”

“娘娘,我可以私下跟殷小姐沟通一下误会吗?”所胤这话虽然是对所老夫人说的,可是他的目光却始终锁住殷婕。

所老夫人优雅的起身,“你们慢聊,我去睡个回笼觉吧!”

殷婕抗议:“娘娘!”她怎么能够见死不救!

所老夫人摆摆手,“没事,胤知道分寸的。”她边说边往屋里走。

“……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可以跟你道歉。我不该在你背后说你的坏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让他的吻截断。

所胤原先只是想略施薄惩,不料一接触到她柔软的唇瓣就忍不住吸吮了起来,她嘴里的芬芳就跟想象中一样甜美,一样地让人入迷……

殷婕初时想挣开,却让他霸道的吻迷眩了心志,不知不觉地回应着他的索取。

所胤揽着她,满意地看着她眼里的茫然,方才微微受损的男性自尊终于获得平反。

殷婕眨眨眼,又眨眨眼,迅速恢复清明的眼神,她挣不开他的铁臂,索性双手撑在他的胸前,尽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不该吻我!”她气呼呼的说,酡红的脸庞说是了气愤,倒像娇嗔。

所胤皮皮的说:“这是处罚你对我的不敬。”

殷婕生气地戳戳他的胸膛,丝毫没有发现这个举动多亲昵,“不想招惹我的是你、没事跑来招惹我的也是你,不管你所大少爷玩的是什么游戏,对不起,我不奉陪!”她很生气,也必须生气,仿佛惟有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才能解释自己的脱序。

她明明嗅到危险,却不在乎陷入!因此她必须激怒他,愤怒的他远比暧昧的他容易应付——也不容易失了心。

所胤望进她澄澈的水眸,望见她极欲隐藏的情绪。她在害怕。怕什么?怕他吗?

他赫然发现她其实不笨,相反的,她很聪明,聪明到几乎骗过了他!

如果说单纯的她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么灵慧的她已经占据了他的心。

他很高兴发现她的真面目,证明他对她的兴趣不只是下半身性的左右,还有经过上半身用心、用脑的思考。

这分顿悟让他很乐,乐得可以原谅她的不逊,也不会轻易被她激怒。

所胤放开殷婕,好整以暇的双手环在胸前。

殷婕狐疑的望着他,不明白不可一世的他为什么还没生气。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像被锁定的猎物跟猎人。

她挺起胸膛,努力想营造出一些些气势。

她强装缜定的样子逗笑了所胤。

殷婕看傻了他帅气的笑容。如果他愿意常笑,捧着芳心等他临幸的女孩肯定能从这里排到山下!

但那可不包括她!她还有危机意识,知道要避开这种危险人物——只要他别再冲着她笑、勾引她岌岌可危的坚持。

所胤嘴角一扬,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你要小心。”他好心的提醒。

“小心什么?”殷婕茫然的重复。

“我对你很有兴趣。”

嗄?当殷婕被他这句话震得满脑昏花时,始作俑者则哈哈大笑之后扬长离去。

她浑身一颤,只觉自己大祸临头。

所管家克尽职守地对躲在落地窗角落的灰白头颅说:“夫人,这样不合规矩。”

直到殷婕垂头丧气地走回她房里,所老夫人才若无其事地坐好,安逸的脸上丝毫不见偷窥的模样。

她优闲自在的喊:“管家。”

“夫人有何吩咐?”

“不合规矩的不只是我。”刚刚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躲着偷看的。

所管家不动如山,“夫人的意思是……”

“忘了它。”

“是,夫人。”

她该怎么避开这个恶魔?

殷婕快被疯了!

从下午他宣告对她有兴趣之后,晚餐时间她原想躲在房里吃的,没想到所胤居然要管家转告说,他可以陪她一起在她房里吃饭,好培养感情!

去他的感情!他明明比谁都怕感情的呀!怎么才一次亲吻就让他兴起跟她培养感情的念头?不行,她得让他对她没有兴趣!她的心很脆弱,禁不起玩笑。而他,显然不是可以共度一辈子的好对象。

“我到餐厅吃。”殷婕咬着牙说。

这就是她此刻会坐在餐厅的原因了。

娘娘照例在自己房里吃,只有所胤跟殷婕坐在偌大的餐厅里。

殷婕扯开最虚假的笑容,“这里的椅子这么多,可以请您坐到别的椅子上吗?”

她已经换了第三张椅子,可是令人愤怒的是,不管她怎么换,他总是挨着她坐!

这女人!自从跟娘娘混熟之后,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但他纵容她不自觉地流露本性,这比藏在礼貌面具后的她迷人多了。

所胤不以为杵的笑,“何必呢?我觉得这样坐很好。”

殷婕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会身旁的他,径自吃起来。

但——

当所胤第n次贴着她的大腿,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到来自他大腿的灼热体温,霸道地穿透她的牛仔裤!

“你可不可以坐过去一点?”殷婕再也按捺不住地低吼。

所胤无辜的摊开双手,“我要拿胡椒罐。”

殷婕愤愤的将她面前的胡椒罐,大力的放在他眼前,力道之大还扬起了一些胡椒粉。

所胤迅速的拿起餐巾搞住鼻子,怒气正炽的她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一不小心吸进空气中的胡椒粉,呛得直咳!

所胤温柔的拍拍她的背,并端来他的白酒,“小白痴!”他的声音里有着宠溺,可惜殷婕没听出来。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趁咳嗽稍止接过他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哇!好辣好辣!”

她吐着舌头用手扩风的可爱模样,逗笑了所胤,殷婕不敢相信有人恶质到这种地步,恨恨的说:“你是故意的!”

“啥?”所胤指着自己,“故意害你呛到还是故意让你喝酒?容我提醒你,胡椒罐是你自己拿的,酒呢……”他更无辜了,“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喝酒?”

殷婕为之气结,反正怎么说都说不过他。她刷地起身,“我吃饱了,你慢用。”

他没拦她,殷婕走到餐厅门口时,才听到所胤凉凉的说:“晚点见。”

晚点见?她才不要跟他再见!

殷婕再也顾不得礼貌地拔腿就跑回房里,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所胤不以为意地继续用晚餐,心想,也许,结婚不是件坏事。

殷婕抱着抱枕坐在床上,心仍然为他的话而怦怦跳着。

她必须承认,除却幼稚园时的鲜明记忆,认识他越多,越难以自拔,对他的感觉,不像想象中的克制得住。

一声轻叹逸出喉间。他的温柔比他的无情更令人着迷,无奈的是,即使是无情的他,都拥有让人无法拒绝的致命魅力!

听见门把传来的轻喀声音,殷婕盯着两人之间的那道房门,身体微微颤抖着。

在他预先告知之后,她可以把门锁上,但她没有。其实这是一种宣示,这次,她决定不再逃避。所胤走进她房里,沐浴后的湿发随性披散着,增添一股浪拓的气息。他黝合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瞳光里闪过一道危险;她却像待祭的女子,甘心奉献予邪恶的黑暗之神,等待着他前来取走她的心。

他拥有最最迷人的眼神,而她愿意沉沦在那里头——从幼稚园到现在——她终于愿意承认!

她深深望人他的眸中,隐藏在他眼睛深处、受禁锢的灵魂,令她心疼,今夜,她要解放他受制的灵魂、救赎他曾经受到压抑的一切!

所胤在她眼中看到愿意,微启薄唇,吐出低沉而魅惑的声音:“你愿意吗?”

他狂野而毫不隐藏的想望今殷婕微微发抖,依偎过去,汲取他身上的体热。

所胤满意地扬出笑容,挑开她衬衣的绳带,眼前未着寸缕的春光让他眯起眼睛,来自下腹的肿胀则诚实地表现出需要。

她无措地蠕动着,有一种舒服的触觉从敏感的胸前蔓延到全身,引发前所未有的快乐感受。

快乐吗?她不知道。殷婕只觉得很舒服、很舒服!但,为什么还有一种浓浓的空虚呢?

空虚?她要怎么做?

殷婕的手伸入他的浴袍里,感受他胸前的平滑坚实,是她所没有的。来到腰间却羞涩的停住,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胤抬起头来,她无知的逗弄让眼里的情欲再也无法隐藏,沙哑着声音说:“你拥有疯圣人的魔力!”

殷婕笑了,很高兴自已同样有令他失控的能力。她伸手,揽下他的脖子,吻上他薄而性感的唇。

她的唇是如此的甜美!他蛮横的进入她的嘴里,获住想逃的小舌!从第一次看见她轻舔唇瓣,他就幻想着要狠狠的吻她个够!

直到他精疲力尽,而她也再无法承受更多,他们终于一起瘫在床上。

殷婕俯趴在所胤身上,调皮的手在他绝俊的脸庞游移。

所胤睁开眼睛,沉着声音恐吓:“女人!如果你不想再来一次,就停止撩拨我!”

所胤低吼一声,将试图逃离的她锁在怀里,无法解释突如其来的占有欲,只知道他不喜欢她想逃的举动。

“你!”

“别动!我会克制住自己的。”所胤额间微渗着汗,从齿缝间迸出话来,“只要你别再乱动。”殷婕明白他顾念到她是初次,才……

他的温柔塞满她的胸臆,发酵出浓浓的甜。只有她明白,看似无情的人其实最多情。

果决的他、友爱的他、温柔的他、多情的他……种种的样貌交织成一道情网,而她心甘情愿,束手就缚!

第六章

所老夫人午后小憩的时间越来越长,为了怕年轻人无聊,她怂恿他们出去走走、好增进感情。两个孩子眉目间藏不住的炽热爱火,让她这个识多见广的老姑婆看了都脸红呢!

所胤开车载殷婕来到碧湖,峡谷中的涓涓流水叫作哈鲁普溪,它徐徐的流,灌满碧湖一汪碧绿沉澈。

下了车,殷婕开心地在湖畔伸伸懒腰,用力吸取氤氲空气,“好棒的景色!我最喜欢看水了!”再冷酷的男人也有动情的时候。常情生意动,即使纵横商场的无情商领,脸上依旧会散发出温柔的光芒。此刻,所胤眸里的柔情净是宠溺。

他拨拨她微乱的发:“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小白痴呢,其实你聪明得很!”

殷婕皱皱鼻,“我该谢谢你说我看起来笨,还是夸我实际聪明?”

“哈哈哈!”所胤想起她蓄意误导他的往事,“智者乐水,如果我早知道你跟娘娘一样喜欢碧湖,就不会把你当小白痴了!”

殷婕耸耸肩,转了个话题,“当初娘娘决定在这里安养天年,听说都是为了这片碧湖呢!”

“嗯。”所胤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平静无纹的湖面,“娘娘说这里很像她小时候家乡的景色。走遍千山万水,终于让她寻到梦中的仙境。”

“那你呢?你梦中的仙境在哪里?”殷婕仰着头问。

所胤望着湖面的眼神迅速闪过落寞,接着哈哈一笑,“我已经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子骄子了,整个世界还有哪里不是我的仙境?

殷婕从身后环住他,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及对所有来龙去脉的了解,她能明白他隐在狂肆下的惆怅,生在豪门并不是他能选择的,却无可避免地要扛下这个担子。

除却了所家的包袱,他依然能闯出一片天地,然而,挽回不了手足相隔的命运。即使他从未提起,她知道这同样也是他心底最深的遗憾。

她好想和盘托出存的事,却什么也不能说,在存无法说祖归宗以及心结未解之前,还是别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吧!

只是,明明彼此惦念的至亲,竟为了八股迂腐的老传统而形同陌路,真令人难过!殷婕决定,等所胤回澳洲,她就暂时离开一阵子,将娘娘与胤的悬念传达给存,希望能消弭他对他们的误会。

至于家规……只能期盼娘娘有看开的时候。从事人类学研究多年,她明白对守旧传统的家族而言,祖先传下的家规具有不可撼动的约束力,想要更改,难哪!

她的怀抱温暖了他心底从不示人的那块角落,无须言语,她已经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再强悍的男人都需要柔情的抚慰,而后更有冲刺的动力。

他转身将她纳入怀里:“我们结婚吧!”她是最适合他的女人,无庸置疑。

殷婕怔怔抬头,一下子不知如何反应。

她呆愣的模样让所胤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我只是拿你当暖被的?”

殷婕被他直接的话逗得羞垂了脸。

所胤抬起她红通通的脸蛋,俯下的额头贴着她的,四目相对,“我喜欢你,娘娘也喜欢你,我不认为我们不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的。”

多好玩!就在几天之前,他还丝毫没有结婚的念头,更笃定着自己绝不会娶娘娘喜欢的女人,如今说出这些话却好像是天经地义的。

“我以为你不会想娶娘娘喜欢的曾孙媳妇。”

所胤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喜欢就行。”婚姻是大事,可不是意气之争。“更何况我跟娘娘又没仇,干嘛非得跟她唱反调?”

殷婕直想笑!斜眼睨他,“是吗?我总以为你存心跟娘娘唱反调呢,”

所胤搔着她,殷婕笑着闪着,躲无可躲,瘫在他怀里求饶,“是是是!我错了!以小人之心度你这君子之腹!其实你的孝心惟天可表哪,”

直到她笑得无力,所胤才放过她,两人一起靠坐着树干,远眺湖氤山岚。

“如果你没有出现,我跟娘娘可能就会这么冷淡下去。你知道,她并不是很好相处的人。”所胤直言。

“其实你们两个很像。”殷婕接收他的冷眼,笑说:“一样独断专横。只是娘娘老了,心也软了些。”要是早十年认识娘娘,她恐怕也无法走入她的内心世界。“如今你自己当权做主,该明白她的苦衷。”

所胤低低的叹息,“没错,身为整个企业的当家主,必须要比一般人更冷漠无情,惟有如此才能理智地做出判断,娘娘一生未嫁,更没有人分担她肩头的担子。”在殷婕的引导下,他比较能客观的回想娘娘从前的独断,包括父母貌合神离的婚姻,以及流落在外的异母弟弟。

生在复杂的家庭里,他的存在似乎只有一个目的,承续所家的香火。没有人关心他的需要,也没有人会在他疲惫时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做得很好。有的只是从不间断的要求!

这样的成长环境造就他冷僻的个性,如果纯真如天使的她没有闯进他的世界,那么,他会故意娶一个娘娘不满意的女人,来加深他们祖孙的嫌隙。

幸亏他突如其来的愿意接受娘娘的招亲计划——虽然他的本意是表面顺从,实际上慢慢拖延,让娘娘不得不放弃帮他选妻子的主意,要不然,他怎么有机会认识她呢?

“我看不出你有参加招亲的意愿。”所胤问出心里的疑问。

殷婕打哈哈,“好玩嘛!我对所家很好奇……”

“如何好奇?”所胤挨近,“好奇所家的财产?!所家的当家主?还是所家的密辛?”他知道这些都不可能,她不是贪婪的女人,而且一开始对他就没有太高的兴趣,这么说只是纯粹逗弄她而已。

殷婕压下心虚,哈哈一笑,“好奇所家怎么会孕育出你这种狂妄自大的子孙嘛!”她还没有机会问易存,是不是愿意让所家的人知道他的下落,因此只能打哈哈。

“你喔!”所胤欺身向前,吻住她珠润的双唇,直到两人都气喘连连,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殷婕害羞的四处张望,“万一被人家看见……”

所胤蛮不在乎!“看就看!我还没有——”

眼见他的眸子又开始转暗,殷婕知道他的欲火正盛!赶紧转移话题:“你看!那里有好漂亮的鸟!”

所胤决定放过害羞的她,反正到夜里她就逃不掉了,这些天来他们夜夜相拥而眠,过着夫妻般的生活。

“等我这阵子忙完,就忙我们的婚事。”

这家伙,总是这么专横!

殷婕哼一声,反驳:“婚事?我们有进行这么快吗?”她亲爱的爸妈都还没见过他呢!

不习惯被拒绝的所胤愣了一下,“你不会要我从求婚开始吧?”

殷婕嘟着嘴,背过身去。她知道他是实事求是的商人,不时兴告白这种小儿女手段就算了,没想到达求婚这个步骤都打算跳过去,这样她算什么嘛!

所胤瞄了眼殷婕一脸的y晴,对女人家的胡思乱想觉得好笑,“我不知道跪下求婚是不是更能显出诚意,对我而言,你是绝无仅有,我惟一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如果你坚持……”他退后一步,“我可以行单膝礼。”

殷婕也觉得自己小题大作了些,噗咏一笑,“少来了你,滑头!”

远处一声闷雷,响在湛蓝的天空里,所胤抬头望天,捏捏她的鼻头。

“瞧!天老爷都听到你的骂,鼓掌道好呢!”

殷婕笑笑,“我们回去吧!”

“也好,万一下起雨来就麻烦了。”他起身伸手牵起她,两人像个孩子似的拉着手跑到车子那里,闹着、笑着。

坐在车子里,殷婕凝望着沉碧的湖面、青翠的树木与撤蓝的天幕,忍不住再度喟叹:“好美的景色啊!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所胤倾身帮她扣安全带,逗弄地轻捏她鼻头,“说什么傻话!你已经住在这里了!”

殷婕微笑,原有的欢乐氛围仿佛瞬间凝住,心里悄悄地笼上一层y霾。她甩头,甩去脑子里不合时宜的伤春悲秋,一切都这么和谐,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告诉自己。

阵阵响雷伴着悴不及防的大雨哗然而下,所胤利落地倒车,笑骂:“这天气真是!”瞥见若有所思的殷婕,以为她舍不得走,便拍拍她的腿安慰着:“没关系,改天有空我再带你来碧湖。”

殷婕笑着摇头表示不介意,“没关系,以后机会还多的是。”她转向窗外,“这雨来得好突然。”她的心里沉甸甸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狂急的雨幕阻隔了视线,能见度虽然低,却难不了驾驶技术高超的所胤。

车子以平稳的速度朝乌云笼罩的山顶而驰,而她的心依旧悬着。

意外总y诡地在你没有准备的时候悄然而至,未曾预警,也不容拒绝。

回到别墅,竟发现门前停着一辆救护车!

他们两人互望一眼,所胤脸色凝重地下车,殷婕心底的不安渐渐扩大……

一进门王妈就着急的对婕说:“小姐!老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晕倒了!”

所胤凝着脸快步走进所老太太房里,殷婕跟在后头。只见救护人员正跟虚弱的所老太太僵持不下,显然她不愿意上救护车,而管家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见到他们回来,松口气的迎过来。“少爷!”

“怎么回事?”

“老夫人午睡起来之后还用了点心,十分钟前却突然晕倒。我赶紧叫来救护车,老夫人清醒之后却坚持不肯到医院去,直说等许医师来检查就好了,可是许医师今天不巧到山地部落出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殷婕走到床畔。

所老夫人脸色苍白、语调虚弱,却坚定的说:“我不要去医院!”

救护人员耸耸肩,殷婕点头表示意会,蹲在床旁拉着老夫人的手说:“娘娘,你跟小孩子一样怕上医院啊?”

“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上医院!”她的意识虽然清楚,却难掩憔悴。

殷婕望着曾经叱吒风云、如今却如风中残烛的老人,苦心劝着:“娘娘,医院才有仪器检查呀,你这样让我们好担心……”

“人,生来就是等死的,又有什么好忌讳的呢?”

“娘娘!”殷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中说出来的。

所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慰着,“别这样,娘娘活了八十几岁,够了,犯不着再进医院折腾。能看到胤有你陪着,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她的眼睛越过婕,定在墙上的某一点,仿佛陷入回忆之中,幽幽的说:“要说这一辈子还有什么遗憾……就是临终都没能见到那孩子最后一面……”

这话像是遗言!

殷婕心慌的说:“娘娘!我不要听你说这些话,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所胤走到床前,“到医院去吧。”从小娘娘就像巨人,撑起所家的一切,他没有想过会见到她躺在床上、无助且虚弱的一面。

所老夫人微笑,“别让我这老太太吓着了。没事,瞧,我这不就要起来了吗?”说着她就要起身,一阵晕眩袭来,殷婕及时扶住她,所老夫人无奈笑笑,“老了,真的老了……”

“娘娘……”殷婕挣扎着要不要说出她认识易存的事。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跟所老夫人培养起祖孙般的情谊,感情跟朋友道义在她心里拉锯着,令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然而,所老夫人的衰化情形却不容她犹豫!

所老夫人抬起手,想召唤他们过来,一阵晕眩感袭来,无力的倒下……

“娘娘!”殷婕急切的喊。

所胤一个箭步,向前抱起虚弱的老夫人往门外救护车走去,医护人员已经上车等候了。

生命就要到终点了吗?所老夫人的意识渐渐模糊。是天在罚她啊!她一生纵横商场,临到终点却有着无法团圆的遗憾!

所老夫人眼角渗出的泪珠让殷婕心里一揪,决定做她认为该做的事。

第七章

她终于见到那孩子了。

所老夫人望着眼前这张酷似道安的脸庞,伸出颤抖的手想抚摸他,“真是太像了!你比你哥哥长得更像你爸爸!”

易存将脸撇开,拒绝她示好的动作。

“存!”殷婕低喊。

“没关系。”所老夫人垂下手,慈蔼的望着他说:“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他一面,我就很满足了。”

那天全身检查之后,医生说所老夫人身体各部分的机能都已退化,是自然老化现象。前几年还在商场时因为有重心,加上必须维持敏锐的决策力,因此还算矍铄;如今闲下来了,反而更显老态。医生还说,一般退休的老人经常会发生这样的情形。

虽然他们很难接受耳聪目明的娘娘,被指成自然老化,但不可否认地,她已经将近九十岁了。

所老夫人既然坚持不积极治疗,何不回到别墅,让她待在熟悉的地方。

所胤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不过在安顿好娘娘之后,他马上飞到大陆,延请一位据说有延年益寿方子的中医师,这才没有撞见在殷婕强烈要求下,来到山上的异母弟弟。

易存沉肃的脸上瞧不出任何表情。

殷婕知道他心结未解,拉拉他的袖子低声劝着,“难道你要让仇恨蒙蔽了眼,直到再也无法挽回才来后悔?”

易存心头如遭一击。襁褓中的记忆已不复存,所有关于老夫人的严苛作为,都由过世母亲的口中得知。想起郁郁而终的母亲……教他如何不恨?

但,印象中强势欺人的老夫人,跟眼前虚弱慈祥的老太太实在难以重叠。不是狠绝的心,却做不来一笑泯恩仇的豪爽。

所老夫人幽幽一叹,“孩子,我不怪你怨我。”她转向殷婕,“谢谢你帮我回了最后的希望,我就是死也瞑目了。”人,终究是不能不服老的。

她的话让他们浑身一震,殷婕扯扯易存,要他劝劝娘娘。

他y着脸说:“要我说什么?我又不是所家的人!”

排山倒海的悔恨袭来,所老夫人悠然叹息,“唉!都是娘娘的错,我这老古板害你吃苦了。”

她的话启动他内心深处满满的恨意,易存直直瞪视着老夫人,“你终于也知道自己错了?当我被人耻笑父不详的时候,你怎么不后悔?当我们母子辛苦相依为命时,你怎么不后悔?当我母亲郁郁而终时,你怎么不后悔?直到你自己也走到生命终点的时候,才懂得要后悔!”

“存!”殷婕扶着脸色苍白的老夫人,斥道,“你太过分了!”

红了眼的易存却什么也听不见,咬牙说:“我过分?你怎么不问问她过不过分?”

“存!”

老夫人拉住殷婕的手,“别怪他,这一切确实都是我的错。”

殷婕瞪了他一眼,转向老夫人说:“娘娘,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这么蛮不讲理。”

老夫人孱弱的笑笑,“你能帮我找到他,我就很感激你了。他说得没错,是我一手造成这个悲剧。”她危颤颤起身,在殷婕的扶持下走到易存面前,“孩子,你愿意让我弥补这个错误、认祖归宗吗?”

殷婕惊讶的望着老夫人,这可违逆了她奉行一生的家规呀!

易存却不知道这些,冷哼道:“怎么?你想要有人送终,所以大发慈悲地愿意赐姓给我了?告诉你:我、不、屑、姓、所!”说完就转身走出去。

殷婕连忙将大受打击的老夫人扶到床上。

老夫人仍殷殷交代:“快!快帮我劝劝那孩子,我的时间不多了,实在不忍心让那孩子一辈子背负着仇恨。”

殷婕连忙唤来管家照顾老夫人,旋即往外冲去,在大门口及时搁下易存。

“易存!”

易存停住脚步,却未回头。

她走到他面前,这才从他眼里看出他的痛苦,轻叹:“你这又是何苦呢?”不是无情人,偏做无情事。

“我是为了你才走这一趟的。”他仍坚持。拒绝承认从电话里听到老夫人情况不好时,是怎样的惊惶。

“好吧!”殷婕也不争辩,“既然来了,又何必故意惹她不开心呢?”

易存握紧拳头,很恨的说:“当年她赶走我们母子时我还不懂事,无可奈何地接受;如今她老了、后悔了才要让我认祖归宗,这算什么?我不受她摆布!”

“你真是……”面对他的执拗,殷婕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其实娘娘也是不得已的,身为所家大家长,她肩负承袭家规的责任,当年的作法她也一直很后悔:”

易存抬起手,“别说了!我对她的内心挣扎不敢兴趣!”他望着殷婕,“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殷婕好为难的回头,“可是娘娘……”

易存眯起眼睛,终于发现她对她的称呼,“你喊她娘娘?难道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