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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满面“知本王心者,非诸葛师爷莫属。大皇兄做将军那是好料,可惜智谋尚嫌不足,行事稍微卤莽了点,可能是见父皇这几年来不大待见他,太急功近利的缘故。哈哈,公主现在生死未卜,听说他在王府可是坐立不安,茶饭不思呢。对了,我王府门下放出去做官的人,你最近代本王常去走动走动,不时向他们传达下本王的意思,特别是兵部的那几个。另外,驻扎西山的细柳营,也已经进了本王的人,目前赵全去了嵩山,御林军副统领一职空缺,改日我再向父皇推荐一个人选,如这事能办成,本王通向皇位的道路会很顺利的。”

诸葛师爷小心道“是我一定不辜负王爷对我的信任。另外还有件事,上次江南第一美女林令月,被公主要去了,可是坏了王爷的计划了,需要再找一个人选么”

燕王喝了一口茶,缓缓道“那女子长得确实是惊为天人,不愧是江南第一美女,说实话,当初本王第一眼见到她时,都还曾动过心,想把她纳入王府,但为了讨父皇欢心,后来不得不割爱把她送给父皇,谁知道被公主弄去了。但本王对她的出身一直存有疑心,杭州司马我舅父见过,据说是相貌平平的一介小小官吏,居然能养出那般容貌出色,气质华贵的女子,本王实在觉得有点奇怪,还专派人去调查过她的身世,结果很令人惊讶啊。这事暂且搁着,以后再说,她对我以后还是很有用处的。另外也不需要再找人进宫了,父皇听了皇妹的劝谏,暂时不会再选秀女了。”

小诸葛连忙道“王爷真是细心谨慎,实在是我等所不及。”

燕王满意一笑“好了,夜已深了,你就退下吧,明天本王还要早朝呢。庆临街那所院子,本王昨天已经派人接了你家眷进去住了,赏你的,你只要忠心替本王办事,荣华富贵都少不了你的。”小诸葛大喜,诺诺而去。

上阳殿里,景元帝坐在金雕玉嵌的宽大龙椅上,漫不经心的俯瞰下面一殿的文武百官。今天是公主回宫的日子,他竟然心里有点激动,最小的儿子和女儿离开这些天,他也象那些普通的父亲一样思念着,期盼着他们的归来。文武百官上奏的时候,他竟然有点走神,眼前尽是是女儿灿烂的笑靥,还有儿子含泪的眼睛,他现在真是觉得自己老了。

燕王见他心不在焉,趁机出班弓身奏道“父皇,御林军副统领赵全已经离职,奉命去嵩山保护皇弟,这一职位十分重要,这样空缺着不妥当,儿臣想推荐一人担当此职。”

听到这话,魏王和太子大是紧张,在下面不时打量着景元帝的反应。

景元帝回过神来,淡淡道“哦,这个职位朕已有了人选,揽月宫的侍卫统领武胜,是个将才,等他今日回来,朕就准备册封他。”

燕王心里一沉,太子和魏王却是松了口气。

景元帝接着道“诸位爱卿还有别的事情么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于是起身离座,率先从偏门出去了,满殿“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恭送声响起。

在回蓬莱殿的路上,小中子谄笑着对景元帝道“皇上今儿这么心急着下朝,是为着公主今儿要回来吧,奴才这就先去吩咐御膳房,准备一桌公主爱吃的菜,候着皇上和公主等下用膳可好”

景元帝笑容满面“嗯,怕还得等几个时辰才会回来,朕早已派人去迎着她了,你去把贵妃娘娘也请过来吧。”

小中子恭敬道“是,奴才马上着人去传圣上旨意。”

蓬莱殿中,景元帝与贵妃一边闲坐着聊家常,一边等着公主回宫。几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半点音讯,景元帝开始有点沉不住气,又派人去打听。

突然殿外一小太监匆匆走进来跪下“奴才叩见皇上,出去迎接的人没有接到公主凤驾,只呈来武总管写来的一封信。”说完双手奉上。

景元帝不等小中子接过来,自己上前拿过那信,快速拆开,周围的宫女太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看完信,景元帝脸色沉下来,皱着眉头,不作一声,连贵妃都紧张起来,连忙问“皇上,这信里都写了些什么,湛儿到底到了哪里了”

景元帝还未作答,又见一小太监跪在殿门前禀奏“朱大人请求觐见皇上。”

景元帝连忙道“快宣”

朱浩然缓缓走进大殿,正要下跪叩见,被景元帝扶住“国丈年事已高,可以免礼”转头对小中子道“快赐坐”

接着笑着对朱浩然道“朕把国丈的外孙子送到嵩山代朕出家,国丈想必心里有点怪朕吧今天过来求见,是想来看看外孙女么”

朱浩然惶恐道“老臣不敢,老臣之所以下朝后又来觐见皇上,是因为老臣的门生沈尚文,恳求臣转交一封密奏呈圣上御览。他自己怕皇上没空见他,转到上书房又怕奏章太多,皇上不能马上看到。老臣心里正奇怪着呢,但想想也好,公主今天正好回来,老臣也想念她得紧了,刚好来看看。”

景元帝心里也是万分疑惑,接过那密奏,回到座位上拆开,阅完后,笑着对朱浩然和贵妃道“朕刚接到武胜的信,上面说湛儿途中贪玩,可能得耽搁几天才回来呢。国丈和贵妃今天可是白等了。这样吧,小中子马上叫人去传膳,还得让人请太子过来陪他母妃和国丈用膳,朕还有点事情,得去上书房一下。”

一出殿门,景元帝的脸色马上阴沉下来,一语不发的快步朝上书房走去,边走边对身边的小中子道“快去宣朱尚文和段远来见朕”

在沈青云家已呆了三四日,公主的臂伤经过医药细心护理,已是渐见痊愈,而沈家上下虽是对她万般恭敬,一应需求都尽心尽力,可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公主内心也着实闷闷不乐。幸好还有林令月寸步不离的陪着,时而抚琴,时而弄笛,时而对弈,时而吟诗作画,倒也可少解忧闷了。在这短暂的患难与共的日子,公主和林令月愈见亲近,情同姐妹。

这日,公主正倚在床头,呆呆的看着林令月绣那龙凤花纹的香囊,白枫笑容满面的进来,行过参拜之礼后,喜孜孜的道“托公主洪福,我们找到言大哥兄弟了。”

林令月大喜,天纵公主也一下子来了精神“什么在哪里找到的快把他们带进来”

白枫一听这话,话语迟缓下来“公主,奴才还没说完呢,人是找到了,可是可是”

公主皱眉道“别罗嗦,有话快说完。”

白枫方道“我们找到言大哥他们时,他们正在一户农家养伤,言二哥伤得很重,浑身上下都是刀伤,据他们说是盗贼所为,而那盗贼知道他们身份,现已全部解散。我本还想带人去擒获他们的,听如此说也就罢了,没有去惊动官府了。”

见公主仿佛陷入沉思,又道“言二哥伤势严重,暂时不能回来,李成和言大哥怕再有什么事,也都陪在那里,只叫奴才来请主子示下。”

公主微一沉吟,已有主张“你留在这里,陪着言家兄弟,以免再有不测,让李成回漪弟那里,告诉他我玉佩已经收到,我也安全抵达京都,让他无须挂念我,这点要切记,特别是我受伤的事,千万不可说出,否则,他就永不用回京城了我跟月儿今天回京。”

白枫一听就急了“奴才要陪在公主身边,公主身上带伤,奴才们怎么放心让主子带着个侍女一起回京,一路可还有四五天路程呢,奴才们怎能放心”

林令月也慌忙跪下“殿下,一路上已经事故不断,您还是多让几个人跟着你吧。”

天纵公主一手拉起她“月儿,有些看似越危险的事,反而越安全。沈家是做买卖的,有运货物的商车,我们就坐上其中一辆,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京城了,要你们都跟着,反而显眼。你们都无须多说了,估计我要走,沈老爷子也不会答应,我还得说服他,你们就别再让我烦心了。白枫你要李成切记,回嵩山跟你们王爷回话可小心着,要是露了什么口风,我定教他脑袋搬家”

白枫万般无奈,只得勉强应道“是”

魏王府里,魏王焦躁的在厅中走来走去,一边瞪着眼睛看向张师爷“你看看你找了些什么人给我找了一群饭桶什么事也办不成,现在公主人都不知道在哪里了他们自己也都不见了”

张师爷胆战心惊“王爷稍安勿躁,是奴才用人不明,办事不力。奴才愿受惩罚。”

魏王口气稍见和缓“你愿受惩罚有什么用事情一旦被父皇知道,别说想谋皇位,就连现下的王位都保不住了”

张师爷小心道“王爷无须担心,联络那群盗贼的人,已被奴才灭口,那群盗贼利欲薰心,只认钱的,根本不知道那联络人人身份,更连小人的面都没见过,牵连不到王爷的。小人想,他们可能是发现了公主的身份,所以不敢再下手,怕惹大祸,惊惶失措的逃散了。这事死无对证,牵连不到王爷的。”

魏王脸色好转了些,但口气仍是不依不饶“这事功败垂成,毕竟心里不舒服,在皇后的事上面,公主始终是本王的心腹之患,你可有将功折罪之法”

张师爷面带畏惧为难之色“公主聪明绝顶,经此一事,说不定已有疑心,会加强戒备,再下手只怕难了,何况现在连她躲在哪里都不知道。”

魏王冷冷一笑“你不知道,本王倒是猜得到,朱尚文小子是朱老头的门生,他父亲是泊宁镇一带的富商,估计那丫头是躲在那里。”

张师爷正色道“若果如此,那更不能打草惊蛇了,目标太大,我们万一露什么破绽,将全盘皆输,现下惟有当作不知此事了,以后再找机会也不难。”

魏王叹气道“这个本王也省得,也只好罢了,可惜错过了这次的大好机会呀。好了,你下去吧,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本王要好生静一静。”

张师爷小心翼翼退出,魏王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大殿里站立许久,叫人来换上朝服,进宫去了。

景元帝坐在上书房的桌案前,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放在茶盖上,面前是厚厚一叠的奏章。

御林军统领段远跪在地上,小心的斟酌字句回话“万岁,臣派出的几位御林军高手已经连夜快马加鞭赶到泊宁镇,并已见过沈尚文之父, 但沈父说公主执意回京,在他们到达之前和身边侍女偷偷上了沈家运送货物的商车,现已在回京路上了,殿下身边并无他人保护,臣已让手下小心跟上,暗中护驾。”

景元帝面色微沉“她身边居然没人保护就算她微服出游,至少也得一两个人跟着吧她身边的人都是朕安排的,难道那群奴才都如此不晓事么”

段远道“臣也疑惑此事,但在沈家的人,居然还有小湘王爷身边的侍卫白枫,臣身边的人已秘密跟踪过他,发现常跟公主身边的人言无忌言无讳兄弟,均受了伤,在一处地方休养,言无忌受伤极重,都是刀剑之伤。受伤的原因尚不清楚。”

景元帝面色越发不好看“哼,微服出游而已,一个个却都受了伤,而且还不是湛儿自己告诉朕的,不仅如此,她还偷偷的坐上运送货物的车秘密回京,估计她是心里有什么疑惑恐惧之处吧她贵为朕的爱女,却如此谨慎畏惧,为的却是什么”

段远犹豫着不敢接口,好一会儿才小心道“公主乔装微服出游,看起来好比贵介公子,遇上盗贼眼红也未可知,至于受伤,可能是怕皇上忧心,故此隐瞒也是有的。”

景元帝语气沉重“若真如此简单,那就最好,怕就怕,是有人瞧着朕老了,居心叵测,暗怀鬼胎呀。”

段远磕头道“皇上春秋鼎盛,怎能轻易言老,这大楚的江山,均系皇上一身,望皇上万事宽心,保重龙体,有万岁镇着,朝中还有谁敢兴风作浪。”

景元帝点点头又道“湛儿的伤势怎样”

段远回道“请圣上宽心,殿下的伤已经痊愈,她不日回京,圣上就可重享天伦之乐了。”

景元帝点头道“嗯,朕盼她回来也盼很久了。这次出去吃点苦头,却是有惊无险,也好,让她历练一回,朕也不希望朕的女儿,是那种世俗娇弱女子,湛儿聪明坚强,心细如发,并不是一遇到什么事就慌张惶恐,向朕求救,性格倔强骄傲,是象极了朕呀,若是男儿身,朕必定传位于她,相信她必成为继朕之后的一代英主。你好生让人跟着她,不可叫她发现,这次的事,朕实在不能不有所怀疑,你也派人去那边查探下,好了,你先退下吧。记得朕的吩咐。”

段远伏地叩首“是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托,一定让殿下安全回宫”

公主和林令月依偎在一个小小车厢里,幸好走的是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