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1)

功能 和 功能!引的园中那些早已注意到这美女的男人们纷纷把目光向着刘璇行注目礼。

这人应该是鲍信吧?

此时,与陈琳和徐干在交谈的那位公子哥也向曹c走去,执晚辈礼,只不过态度相当勉强。

不远处的秦周却也上前与曹c寒暄。

太史慈大感奇怪,秦周毕竟是受过党锢之乱的清流党人,看到曹c,应当会想起他的祖父十常侍之一——曹腾,虽说对清流党人的平反本就是曹c一手促成的,但秦周也不应如此亲热!?

太史慈摇摇头不去想它。

任燠和管统也不过来打招呼,显是与曹c关系一般。倒是那个口若悬河的瘦竹竿儿看到曹c后声音小了很多。

孔融此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加入了这个行列,转眼就和曹c等人言笑甚欢。看着两个人一付知己的模样,想想日后曹c杀孔融,太史慈就生出沧海桑田之感。

这时,太史慈隐隐约约听见孔融提及自己的名字。

果然,孔融转身看见他后,便高声召唤自己,连忙上前,向众人施礼。

曹c见到太史慈后,眼中爆出异彩,明显被太史慈过人的风采所打动,呵呵笑道:“几年前,我与正礼兄道左相逢,倾盖而论,闻青州战神大名久矣,今日又听文举兄对子义的文才大加赞赏,曹某真是三生有幸。”一付相见恨晚的样子。

太史慈这才下想起,曹c与刘繇和刘岱的关系始终不错,记得历史上曹c击溃青州兵就有为与黄巾军战死的刘岱报仇的意味。

心下凛然。不过想想历史上的曹c唯才是举,岂是仅仅计较之辈,也就放下心来。自是与曹c亲热地打着招呼。心中亦明白,日后相见只怕便是仇敌,故此分外珍惜今晚的相聚。

当然心中更不会兴起现在就干掉曹c的想法。一是源于对曹c的欣赏,二是为日后的发展考虑,如果没有这曹c,日后那十八路诸侯能不能组织起来还是一回事。自己又如何乘势而起?

转眼看向刘岱的好友鲍信,此君对自己亦是一付兴趣盎然的样子。难怪他也能成为曹c的好友,“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一点都不错,自不会因为别人的评价而盲目的对一个人下定论。

孙邵冷着脸,与一脸好奇的刘璇相映成趣,原来刘璇刚才听孔融说起太史慈昨晚技惊四座,才压全场,连管宁亦为之倾倒,对太史慈更是刮目相看。

管宁是什么人?这太史慈居然能让管宁引为知己,眼前的男人越来越神秘了,刘璇心中自是泛起了小女孩儿崇拜大英雄的心理。

那公子哥显是对太史慈一脸的不耐烦,自是看不起太史慈这寒族子弟。倒是在他身边的文士在仔细地打量着他。

徐干则亲热地与太史慈打了个招呼。

这时,孔融才为太史慈介绍,原来这个公子哥竟然是袁绍的大儿子——袁谭,太史慈看看他二世祖的样子,心中暗叹难怪袁绍不喜欢这大儿子,非要把自己的位置留给袁尚。

又想到袁绍与曹c自幼即是好友,难怪袁谭见到曹c执弟子礼。

旁边与徐干非常熟络的人赫然是王修,也就是历史上袁谭出任自家封的青州刺史时的助手,青州别驾王修(字叔治,北海营陵人)。

太史慈大感奇怪,这王修明明是先在孔融手下任高密令,然后才追随袁谭向后出任治中从事、即墨令、和青州别驾的,怎么现在就与袁谭搅和到了一起?

这王修也是自己竭力想要得到的一个人物,只是他与管宁一个脾气,喜爱游学,听他家的邻居说,此人游学南阳,据说去找自己的朋友张奉了。

太史慈知道这王修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史书上写着王修此去正逢张奉全家生病,是这王修照顾才渐渐地好起来的。俗话说“病去如抽丝”嘛,太史慈也只得放弃。

孔融却解开了太史慈的疑问,原来这袁谭也在“游学”,名为游学,实则在招揽天下名士,这王修与袁谭半路巧遇,袁谭有点眼光,看出此人大才,又听到王修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照顾朋友的美闻,当然蓄意笼络。

太史慈趁机向孔融问起宴会的主人孔义,却原来孔义在后堂与那个大商人糜竺有事商谈,不问自知,自是有大交易。而太史慈一心惦念的武安国则因为城防问题不能出席晚宴。

不过太史慈却猜这是武安国自己主动要求的,这粗汉原本就不习惯这种场合,有此借口哪还不大为利用?

正在这时,园子的门口处传来刺史府中负责接待的军官的惊喜的声音:“许子将许先生到!”

众皆哗然,院内一片混乱。

孔融忙叫过一个仆人,命他去通知孔义。

管宁、邴原、曹c、鲍信、袁谭、秦周等等,就连那任燠和管统以及太史慈始终不知姓名的与任燠和管统自顾自说话的那个文人和那个一直滔滔不绝的家伙,齐齐向园门口涌去。

太史慈也想要见见这位号称三国时代最擅长于相人之术的许子将的风采。随众人向前挤去。

幸好没有出现昨晚初见管宁的那种局面。

这许子将早已年过五十,但却得养生之道,看上去只在三十岁许,仙风道骨,配之以如雪白衣,自具飘然出尘之姿,那一双眼睛清澈见底,仿佛可轻易把别人的内心看破。

此时许子将正神采飞扬的与众人打着招呼往里走,身后是陆康和国渊,显然是在刺史府外巧遇,一道进府。

太史慈却注意到许子将旁边的一名魁梧大汉,年纪与自己相若,但气度不凡,长得有若峻岳崇山,比他太史慈还要高了半个头,手脚粗壮之极,脸骨粗横,肩膊宽厚,眼若铜铃,带着刚毅决绝的神色,外貌雄伟,浑身散发着骠悍慑人的魅力。一看便是一员勇悍绝伦的不世战将!

这人是谁?太史慈深吸了一口气,观其气度步伐,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在场的其他武将明显被他比了下去,就是远在黄县,这两年武功突飞猛进的王豹也比他逊了几筹!

曹c此时也落在这大汉的身上,充满了惊异。

许子将此时也看到了曹c,身躯明显一震,神色一变道:“原来孟德也在此处。”

曹c注意到了许子将脸上的变化,哈哈笑道:“子将先生,十多年不见,可喜风采依然,我心甚慰,小时孟德不懂事,对先生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曹c何时得罪过许子将?

徐盛在旁凑近太史慈的耳朵道:“这曹c年幼时曾经拜访过子将先生,求子将先生对他点评一二。”

太史慈点头表示知道,“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j雄!”就是许子将对曹c的评价,可谓中肯,且后世尽人皆知。

徐盛又道:“不过这曹c胆子太大,见到许子将开始时不愿意评价自己,居然抽出了家传宝剑倚天剑横在了许子将的脖项处,着许子将点评。”

太史慈呆了起来,这才知道此种尚有如此精彩的内幕。

想想也是,这许子将大概是因为曹c是宦官之后才不愿意点评吧?

看来这曹c当年也是个愣头青。也难怪许子将见到曹c神色大变。要知道小时的曹c连权倾朝野的十常侍之首张让也敢得罪,居然敢半夜三更翻墙而入张让府内,要把张让府中一位色艺双绝的绝色舞姬偷偷带出府去。

结果被人发现,大打了一场,这曹c陆战功夫极高,手使短把双铁戟伤数十人,突围而去。

事后张让顾及曹c的祖父曹腾是十常侍一脉,也不计较。由此可见曹c的胆大妄为。

许子将听到曹c的话,眼中的神色很复杂,有欣赏有疑惑也有思索,可唯独没有太史慈意料中的愤怒。

太史慈看得心中一震,难道事情并不像徐盛说的那么简单?

许子将拉过身边的大汉,肃容道:“仲康,这就是曹c,字孟德。”语气平淡,不加任何感情。

仲康是谁?太史慈大搔其头,这古人的字总也记不清。

许子将转向曹c道:“孟德,这是我许氏族中的虎儿,许褚,字仲康。”

原来是许褚!虎痴许褚!

那个与马超大战百多回合不分胜负输赢的绝世悍将。

太史慈大骂自己疏忽,早该想到这大汉是许氏宗族中的悍将许褚。

太史慈看着许褚恭敬的对着曹c行礼,刚刚兴起的招揽许褚的念头即被浇灭。

看来曹c与许子将之间的事情决非徐盛说的那么简单。如果许子将瞧不起曹c,绝不会在日后默许许褚带着许氏家族尽数投入到曹魏集团。

袁谭在一旁自是不甘落后,出声道:“小子袁谭,见过子将先生。”

曹c在旁解释道:“此乃本初的大公子,袁谭袁显思。”

许子将闻言呵呵笑道:“原来是本初的大儿子,不必多礼。想我云游多年,好长时间没有回汝南老家了。”

汝南本是袁世家族的郡望所在。袁绍、袁术皆从此地走向了洛阳这政治的中心,渴望延续四世三公的神话。

袁谭听见许子将只是问候家中情况,却并未对自己下一句评语,心中失望,情绪低落道:“晚辈几年来一直在外游学,自也不知家中情况。”

不少人见这袁谭喜怒形于色,不由暗暗摇头。王修亦在旁皱眉不语。

果然,许子将点了点头,不再搭理袁谭,径自与管宁和秦周及孔融说话。

“早闻淮南许子将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幸何如之?”一把极有磁性的男音传了过来,众皆愕然,转头看去,原来是那个在任燠和管统面前滔滔不绝的家伙。

许子将愕然道:“这位是……?”

孔融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曹c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面色平静道:“这位就是咱们的大术士平原襄楷(字公矩)先生。”

没见过这襄楷的人纷纷发出低呼。

太史慈却感到今晚的宴会越来越有趣了,没想到襄楷这个天下第一大骗子也会来参加这个宴会。

怪不得曹c见到他有如此反映。

这个襄楷在当时名声很大,在平原郡更是家喻户晓,那个向前青州刺史龚景推荐刘岱的陶丘洪就非常迷信襄楷。管统自不例外。

据《后汉书》上记载:襄楷的师父就是那个在《三国演义》中折磨死小霸王孙策的于吉。

这个于吉是琅邪宫、崇诣阙的主人,凭借其精湛的愚民骗术,号称在曲阳泉水上得到仙人授予的“神书”百七十卷,起名叫《太平清领书》。内容当然就是y阳家的那一套五德终始说。

后来被张角弄去了一部分,这张角也有样学样说自己受了南华老仙的指点,得到了《太平要术》。弄出个黄巾起义来。

这个襄楷与张角比起来亦是不遑多让,居然说什么天命使然,宦官和黄门要遭殃诸如此类的话,弄得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灵帝,要立合肥侯。

当时这伙人曾经找过曹c,结果曹c看出他们难成大事,根本就没有答应。不过最后还是受到了牵连,弄得好长时间不得重用。但比起王芬的自杀、华歆的逃跑强得太多了。

当然要不是凭借着自己祖父曹腾的关系,又凭借着围剿黄巾军有功,安能得到济南相的位置。

可最幸运的还是这个襄楷,汉灵帝非常喜欢他那些荒诞不经的文章,居然没有要他的小命,叫人大感不公。

故此,曹c心恨襄楷也是正常。

难怪这襄楷见到曹c进园时有些不大自然。

许子将还未出言,襄楷却向许子将介绍站在他旁边的人:“这位是泰山太守,张举大人。”又指着正贪婪地看着刘璇的那刀疤大汉道:“这是从事王武。”

张举!太史慈越发觉得匪夷所思,居然在这里碰上了按照历史发展,即将要起兵造反的张举!

看来襄楷已经如史书上所记载的那样,向张举说他有天子相,蛊惑他造反了。

只是起兵在即,这张举到这里来是什么目的?

太史慈陷入沉思中。

第一部 第二卷 第十章 乱局(上)

太史慈转头看向任燠和管统,发现两人茫不知祸事降至,反而一付与张举熟络的样子,脑中灵光一闪,知道了张举的意图。

原来他是来搅乱青州的,看看一身杀气腾腾的王武,只怕还会有什么刺杀活动。至于对象嘛,当然是现在在临淄的达官贵人,比如任燠和管统这两个蠢人。甚至还包括其他人,以削弱地方势力。与此同时,那个张纯在渔阳等地起兵造反,自是要令大汉朝廷措手不及。

念及此,太史慈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张举会有多少人在这几天内混入临淄城内呢?也许不足以占据邯郸,但肯定可以让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达到任何目的。

可恶!自己建立的无孔不入的谍报部门早已经对其进行监视,为什么没有关于张举要来临淄的情报传来?不过此时亦无遐想这些问题。

太史慈忙把徐盛拉到一旁,让他派人马上连夜赶回卢乡,再调五百全副武装的特种精英来,如此,当可应付任何场面。毕竟,还要负责不少人的安全。

当然,今晚亦要摸清张举的住处,以便刺探消息。

徐盛闻言眼前一亮,眼中露出炽热的兴奋之光,显然这两天把这生性好动的小子憋坏了,一听今晚有刺探张举的行动当然兴奋异常。

太史慈当然知道徐盛的习惯,要他小心,吩咐完这件事情后,徐盛匆匆而去。

转过头来,却正听见孔融叫自己的名字,显是要把自己介绍给许子将。虽然太史慈被因张举的出现而带来的意外变化而弄得半点心情亦欠奉,但还是打起精神,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高声唱诺。

许子将正以奇怪的眼神盯着张举,令后者如此凶狠的人亦不由心中发毛。此时闻听太史慈之名,两人截然不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太史慈的身上。

许子将更多的是一种讶异,虽然早闻太史慈之名,却一直无缘亲见,今日一见其神采风度,立时对这年轻人评价极高,甚至超过了曹c。

张举眼中却是凶光闪闪,显是对太史慈不怀好意。自是令太史慈更生戒备,越发地肯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众人客气一番,大厅中钟鼓声响起,原来孔义已自后堂而出,已站在大厅的门口恭迎许子将的大驾,孔义旁边站着一个方头大耳、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双目灵活,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官场气息,想必此人就是那商业巨子糜竺。

许子将孔义两人见过后,众人纷纷入厅,按宾主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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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宴会比昨晚还要盛大的多,亦是采用双席制。

令太史慈感到惊奇的是,今晚的宴会节目比昨晚丰富得多,据孔义说这时糜竺花高薪买来的由来自各地艺人组成的歌舞表演团体。

其中居然有太史慈久违的杂技表演,气氛热烈,场面火爆,尤其是那叠罗汉,即便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国际水准,蒙面飞刀惊险刺激,看得众人叹为观止,在场的女宾忘情的叫好,刘璇更是抚着胸口大叫刺激,看得王武那色鬼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最受大家欢迎的倒是那来自四川的说唱艺人,表情生动,动作夸张,形态滑稽,妙趣横生,看得大家捧腹大笑,直抹眼泪儿。

太史慈更是目瞪口呆,哪想得到这时代中国居然已经有了说唱艺术,而且还相当的成熟,让他强烈的想起了后世的东北二人转中绝活儿“单出头”。

看着那个子矮矮的四川说唱艺人边说唱边舞蹈,太史慈还以为自己在欣赏美国街舞呢!

就在人们叹为观止时,音乐一变,颇有吹皱一池春水的味道。

在众人的诧异中,自大厅门口两队各八人的美艳歌姬舞进堂来,她们手持团形青、粉两色羽扇,身穿轻纱,乍合倏分,轻盈熟练地组合出各种舞蹈群体动作,宛若江南水乡池塘里在风中摇摆不定的出水芙蓉。

最惊心动魄处是青色轻纱下隐见淡红色的亵衣短挂,香肩胜雪,玉臂粉腿,摆曳生姿,更似脆嫩的莲藕,看得众男两眼放光,王武这色欲之徒更是口涎直流。

太史慈乘机观察众人反应,任燠、管统等虽未像王武如此地失态,但亦是目瞪口呆。只有张举神色沉冷,可知此人心智冷狠,当是利益当前可舍弃任何事物的j雄,不可小觑。

倒是曹c和鲍信以及管宁等人是抱着欣赏的态度津津有味地看着。显示出了极高的艺术鉴赏水准。

两队舞姬,在千变万化后,由分而合,站成一个大圆,宛如一个大大的荷叶,那头上的珍珠好似这荷叶上的露珠熠熠生辉。

蓦地樱唇轻吐,发出曼妙无伦的歌声。

太史慈半句也听不到她们在唱什么,大概应是江南某地的方言,太史慈虽是外行,但亦看出此中展现出的烟雨江南的柔美。正思量间,众舞姬忽地蝴蝶般飞散四方,一对双胞胎的绝色美女赫然出现在众女的正中处。

众人都不知这对俏佳人何时来到,怎样躲在歌姬阵中,到糜竺带头鼓掌喝彩,才如梦初醒般附和起来。

这对美女一般的打扮,身着鹅黄葱绿相间的绣花的罗裙,足登轻丝锦花嵌玉绣鞋,头上的钗簪以玳瑁镶嵌,双耳戴了明珠做的耳坠,粉颈挂上宝石缀成的珠链,混身光环流转,看得太史慈想起了高中时背诵的《孔雀东南飞》女主人公和汉乐府《陌上桑》中罗敷的打扮,当真是动人之极。

这两女的容貌只与刘璇相当,但要找到这一般无二的姐妹花,实属不易,看着她们颤颤巍巍的傲人酥胸,纤细得仅盈一握的柔软腰肢,洁白光滑如锦绸丝锻的赛雪皮肤,宛若晓风残月中杨柳般的曼妙身材,在众女的陪衬之下众人只觉得两女显得无比的妖艳婀娜。

此时两女已齐齐坐在地上,虽未有任何动作,但只坐姿已使人感到她们体态娴雅而不失活泼,轻巧无伦,让人无限想起渔家女子特有的娇柔。

其他舞姬以她为中心错落有致地坐了下来,轻轻遥向她们而挥动羽扇,使人清楚知道她们才是歌舞团的核心和灵魂。

两女像一点不知自己成了众人眼光的唯一目标,像轻解罗裙独坐兰舟,作出互泼池水欢乐嬉戏地样子才幽幽唱了起来。

两女声音清越超拔,于高音处又各有不同,宛若两根金针穿银线泾渭分明的纠葛在一起,依依怜怜、牵牵绊绊。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这几句由于是后世人耳熟能详的句子,太史慈倒是勉强听明白了。

至此,众女才开口和道:“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太史慈本是不懂音律之人,不过这首东汉的《江南可采莲》却是曾经学过的江南水乡的民歌,听历史老师说过这首民歌第一段为一人独唱部分,第二段是众人应和的部分。从歌词内容可以看出,整段音乐应当清新活泼,节奏明快,反映了采莲女子的悠闲快乐。

不过今日这独唱部分居然是一对双胞胎以这时代罕见的二重唱方式展现出来,自是别具风味。

便是曹c这样的大行家也听得如痴如醉。

此时两人的歌声虽是若断若续,似实还虚,但偏是异常清晰,咬字如山泉叮咚,教人听得一字不漏,众舞姬又把她围拢遮掩起来,羽扇颤震间,全体退出门外去,仿佛那一叶扁舟渐行渐远,摇摆开齐人高的接天莲叶向无穷碧绿处戏水而去。

直到钟鼓再次奏响时,众人这才懂得鼓掌,就是那些嫉妒二女容貌的贵族女孩儿也不例外。

孔义向糜竺赞叹道:“如此美妙的歌舞,真不知糜竺先生是怎么找来的?”

糜竺呵呵笑道:“在下一介商人,自幼随家父走南闯北,颇见过些奇风异俗,这最后的歌舞乃是最近才根据南阳民间的采莲之曲改编,在当地亦是不多见,自是有些新鲜感,叫诸位大人见笑了。”

王修接口道:“糜先生客气了,我在南阳亦见过此舞,却绝没有先生找来的这般精彩。”

在一旁的孔融看样是和太史慈耗上了,仿佛不难为住太史慈便不善罢甘休似的,故意对太史慈道:“子义雅量非常,自能‘闻弦音而知雅意’,此舞志不在高山,亦不在流水,子义可否以昨晚七言歌以咏之?”

众人精神大振,自是希望太史慈有一番新奇的言语,连陈琳等人亦不例外。至于后来之人只是听到昨日的传闻,未曾见太史慈风采,亦专心致志等待。

太史慈暗骂孔融多事,表面唯有从容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众人霍然动容!

诗歌的大行家曹c更是赞赏非常,刘璇美目中异彩涟涟,看得众人心生嫉妒。

孔融却不打算放过太史慈,摇头道:“子义差矣,没听糜竺先生说这是新编的舞蹈,比如荷之初生,怎会像子义说得如此粗枝大叶。”

太史慈差点想要过去把孔融掐死,无奈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心中暗暗希望今次能顺利过关,自己背诵关于荷花的诗歌实在是不多。

众人轰然叫妙,孔融亦笑指着太史慈道:“太史子义,今天我便服你。”

曹c朗声道:“好一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转向许子将道:“子将先生,太史子义言简意赅,却一语双关,今日诸多贤才在此,子将先生必当了然于心,三日后的月旦评定会给人无限的惊喜。看看这蜻蜓落在哪朵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上?”

不少人闻听此语,才发觉太史慈此诗中尚有如此意味,更不由惊讶于太史慈的才情,当然对曹c的才思敏捷也是赞叹不已。不少女孩包括刘璇都露出赞叹的眼神,显是对诗词歌赋颇有研究。

太史慈说出这句诗时倒真是没想这么多,此时闻听曹c的分析,才知自己误打误着,令宴会的中心重新集中在了许子将身上,不由在心中叹道:这曹c才是真正的文学大家,可谓于无声处听惊雷。

自己当真是拍马也赶不上。

正暗自感慨,却不见糜竺看着他露出沉思的神色。

许子将淡然一笑,不置可否。众人知他一贯如此,点评向来都是登在月旦评上,一向很少当面评论。向对曹c的评价已属例外。

故若要给此老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必须在今晚尽显才华。

不少年轻的文士已跃跃欲试。

孔融却接过曹c的话头道:“孟德明知故问,今次月旦评榜首非太史子义莫属。诸公以为然否?”

除有限的几人外,众人纷纷点头。

袁谭自是满脸的不悦,毕竟被一个寒族子弟压了自己的风头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不过出身士族大家的袁谭毕竟还沉得住气。

王修见主子脸色不好看,忙开言道:“太史将军妙想天开固然令人赞叹,但这月旦评的榜首当以德服人。袁谭公子四世三公,威望传于四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当真是灿若星辰,天下皆感其德,这榜首之位非袁谭公子莫属。”

陈琳找到了袁谭这新主子,此时当然大拍马p,当然亦喜可打击太史慈。

任燠和管统当然更是落井下石的随声附和。

袁谭登时脸色好看起来,颇有点得意洋洋。

太史慈却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许子将选不选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是来找可用之才的,要这些虚名干什么?

这表情落在许子将的眼里倒让后者不由暗赞一声,管宁和邴原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的赞许之意。既知太史慈不好虚名,也就不出言帮口。

孔融被人抢白,也不生气,毕竟对方言之有理。而袁氏家族在朝廷中本来被认为是国之栋梁,闻言点头。

众人这才想起应该拍袁谭的马p,登时谀词如潮,大有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之势。一想到《鹿鼎记》中星爷的经典台词,太史慈就忍不住想笑,心知自己脸上一定面容古怪。

张举和王武却冷冷看着乱哄哄的场面,一言不发。一旁的曹c脸上带着淡淡的讥笑,看着这场闹剧。旁边的鲍信却在一个劲儿地喝酒。

袁谭嘴上谦虚,但心中已经飘飘然 ,尤其是那些漂亮女孩对他双眼放光的样子,更让他不知身在何处。

陈琳更是把这新主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十分的才华倒发挥出了十二分,听得太史慈是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在看《天龙八部》里的星宿派的出场又或者是《鹿鼎记》中口吐白沫的神龙教徒。

太能吹牛了,看来鲁迅先生说得对:为了目的,有些文人不惮于胡说八道。

陈琳甚至说出了“袁氏之德,感于天地;袁氏之兴,神明佑庇;袁氏之后,世所称奇”这类鬼话,简直就是在看滑稽剧。

太史慈终于撑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

众皆愕然,陈琳找到了撑腰的人,胆气立壮,闻听太史慈的笑声,怫然作色道:“太史将军,你这是何意。”

袁谭冷哼一声,开言道:“看来太史将军对许子将先生的月旦评另有一番独到的高论,不置可否赐教一二,以开茅塞。”

太史慈笑出声来就后悔了,可是自己刚才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勉强收回自己的笑容道:“袁谭公子多心了,在下只是想起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与公子无关,打扰了各位的雅兴。”

众人都看出了太史慈这番话的言不由衷,陈琳当然也不例外,他成心要出出太史慈的丑,以报昨晚的一箭之仇,穷追不舍问道:“那太史将军认为袁谭公子荣登月旦评是否名至实归呢?”

太史慈实在讨厌这小人,心想自己上高中时老师说“建安风骨”以“慷慨激昂”为美,就眼前的这陈琳如何配得上建安七子的名头?别说曹c和孔融了,就是在他旁边的徐干也比他强得多。

太史慈冷冷道:“陈先生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焉有资格对袁谭公子品头论足?其实每个人看别人都有其一套自己的标准,区别只在于和别人相比准不准,我太史慈自问没那个本事,只是不知陈先生何时成了子将先生的蛔虫,居然知道子将先生的想法,如此确定袁谭公子可荣等约旦平的榜首?真是奇哉怪也!”

陈琳一时语塞,而众人这才想起作为主角的许子将一直沉默。不由纷纷暗责自己多言,生怕给许子将留下不好的印象。

当然,此晚的辩论也由此展开,许子将既然不开口,那么大家就要大展口才,互相责难了。

最紧要的当然是给许子将留下好印象。

而此时袁谭大怒,偏又一时想不出话来可应对太史慈。王修也暗叹陈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太史慈钻了空子,白白浪费了自己辛苦部署的良好开局。

张举却向襄楷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开口发言。太史慈一直在注意张举,此时见张举的动作心中一震,心知这张举要通过襄楷这骗子搅乱局面,让双方斗个不亦乐乎,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几可肯定襄楷要冲自己来,最好是挑起自己的怒火,那么在今后几天内与自己打嘴仗的这些人一旦被杀,马上就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果然,襄楷会意,呵呵笑道:“太史将军此言差矣,须知尘世间的事皆有定数,袁谭公子命相非凡,贵不可言,自非常人r眼凡胎所能识破。子将先生的本意也不是太史将军所能猜到的。”

太史慈微笑道:“这么说襄楷先生倒是知道子将先生的心意了。”

襄楷傲然道:“那是当然,子将先生之月旦评正是天人感应的结果,我襄楷岂有不知。”

太史慈笑意更浓,道:“这么说先生可替天而言了?”

襄楷不屑一顾的点点头。

太史慈却转头对孔义道:“刺史大人,能否给我一张纸和一块木头。”

孔义虽不知道太史慈要干什么,不过他与太史慈尚处于蜜月期,自是应允。

众人突然见太史慈有此要求,皆摸不着头脑,曹c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英俊的年轻人,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太史慈要干什么,但他却可看出太史慈要大大的戏耍襄楷一番。

管宁和邴原虽然看众人纷纷为难太史慈,但出于对太史慈的信心,倒并不着急,更何况太史慈也吩咐过他们此时暴露三人的关系过于早了。故一直沉默寡言。

因为两人孤傲惯了,所以别人也不在意。

只有国渊隐隐觉察出了三人的关系并不简单,但此时已被太史辞吊起了胃口,亦无暇细想。

刘璇却一阵兴奋,她知道:太史慈要做他看的课本上的所谓“试验”了。她已经感觉到这个襄楷要倒大霉了。

只是却未发觉,自己一颗芳心已经暗暗投向了太史慈这个家族的敌人。

只见太史慈接过仆人送来的一张平整的纸和木块儿,先把纸团揉成一团,向襄楷道:“襄楷先生,以你的天人感应的神奇和准确,你说我手里的纸团和他先前平整的时候相比重量是否相同。”

众人象看白痴一样看着太史慈,襄楷不假思索道:“那还用说?”

太史慈点点头,又把纸张再次抚弄平整了,一手拿木块、一手拿纸张,举刀同一高度道:“襄楷先生 ,如果我同时松手,你说木块与纸张哪样先落地?”

襄楷不耐烦道:“自是木块先落地。”

太史慈闻言松手,果然,在木块落地后,那张纸才慢慢飘落在地。太史慈一语不发,又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再一次双手举起木块和那张被揉成一团的纸,又问道:“襄楷先生,这次呢?”

襄楷更加不耐烦道:“试多少次都是一样。”

一语未毕,太史慈松手。

在众目睽睽之下,纸团和木块同时落在了地上。

什么!众人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事实。他们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纸先后落下的速度会完全不同。

太史慈心中暗笑,自己这是在重现比萨斜塔试验,自由落体运动乃是千锤百炼的科学真理,岂是这时代这群鄙薄科学又敬畏鬼神的文人所能明白的?

太史慈笑道:“襄楷先生,你能不能用你的天人感应给我们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襄楷哪懂得什么自由落体,不由得慌了神,道:“此必是你糊弄众人的法术!”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襄楷先生真会说笑,不如这样,可由襄楷先生人选在场的高朋中的任何一位把我刚才做的重新做一遍,看看是否是我会什么法术,你若不放心,再换一块纸张和木块也可以。”

襄楷语塞。

太史慈冷冷喝道:“哪来的骗子!居然还敢妄称天命,可笑!”

襄楷被太史慈骂的大怒,道:“太史慈你欺人太甚,怎可对我如此无礼。须知王公大臣皆奉我为座上宾……”

太史慈一点面子不留道:“问题是你有何让我可‘礼’之处?居然敢妄称什么‘尘世间的事皆有定数’?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又哪有什么不可改变的事情?同样是一张纸,只要找对方法,一样可以让她下落的速度不同!告诉你,许多我们看似天经地义的事情都是错的。你不知道的东西别人未必不知道,别动不动就把自己说不清的东西说成是天命所归。你不过r眼凡胎,有何资格妄谈天命?哼!你的天人感应谁人知道真假?”

众人闻听心头大震,太史慈这番话在某种程度上实际上是在否定天人交感这种理论。

孔融有话要说,却又忍住,毕竟暂时他和太史慈是同一阵营的,心中亦喜襄楷受窘,自不会批驳太史慈的论调。

秦周这老狐狸更是早早地闭上了嘴。陆康八面玲珑,自也不会c言。

唯有曹c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许子将眼中精光一闪,旋即闭上双目,仿佛怕别人看穿他的心思。

管宁和邴原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激动异常,因为他们知道,太史慈正在借着这个机会在西北六县以外的地方渐渐渗透他的言论主张。管宁更想到了太史慈给他讲过的青蛙的故事。

张举想不到太史慈如此的不留情面,居然放下袁谭和陈琳全力对付襄楷,更隐隐有种被太史慈看穿自己企图的不妙感觉。可细细想来,自己偏偏毫无破绽,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王武这凶恶粗人怒瞪凶睛,看向太史慈,只待张举一言,便要动手。

太史慈哪会把他放在心上。如果有可能,还要趁机格杀这王武,先为臧霸讨回一笔小债!至于没有这王武后日后谁会去作乱斩杀张纯,太史慈才不关心,反正张举张纯难成大事。

一时间,大厅之内剑拔弩张!

第一部 第二卷 第十一章 乱局(中)

王修见太史慈驳倒了襄楷,心叫不妙,他虽然不关心襄楷是否受窘,但襄楷被驳倒绝对对自己这新认的主子名显天下的意图不利。

眼见太史慈锋芒毕露,完全盖住了袁谭的风头,出言道:“太史将军稍安勿躁,天命昭昭,自有其无穷的变化,襄楷先生何尝说过任何事物都一成不变的话?襄楷先生精通五德终始说,五行变化了然于心,太史将军刚才之言只怕是班门弄斧了,没见襄楷先生对将军的言论懒的辩驳吗?”

轻轻一语,带过了襄楷刚才被太史慈得无地自容的窘境。显示出了王修惊人的交际能力。

太史慈欣赏地看了王修一眼,心道:如此优秀的外交人才居然效忠于袁谭,实在是可惜,叫人有明珠暗投之感。

还未来得及说话,反过味儿来的襄楷冷哼道:“五行相生相克,五德环环相扣生生不息,岂是你这无知小子所能明白的。”

大厅内众人暗暗点头,均觉襄楷言之有理,毕竟五德终始说是一种深入人心的学说,就连黄巾军起义张角不也是假借“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名蛊惑百姓认为他是真命天子的吗?

孔融见众人纷纷为难太史慈,自己却帮不上忙,不由暗暗着急,而且自己本身也是深信五德终始之人。

管宁和邴原原本倒是对太史慈深具信心,颇为期待的看向太史慈。但亦有些担心,毕竟这五德终始学说并非轻易可以打破的,即便是他们内心深处也不由认同这种学说。

曹c对这套妄言天命的学说原本不屑一顾,他对太史慈这只是初次相见的年轻人本就大有好感,待看到他此时对虚无飘渺的天命不屑一顾登时引为自己的同道。

自从当上这济南相以来,自己就在和迷信成风的济南的世家大族争斗,想要效法西门豹,故杜绝y祀,驱赶神巫。自己当然没有什么理论可驳倒那些荒谬的言论,只好强制百姓远离牛鬼蛇神的迷信活动。

但自己的铁腕在那些同样迷信的百姓眼中无疑是恶魔的行径,虽然自己把济南治理得井井有条,路无饿殍,但却在仕途上步履维艰,再加上自己在朝中得罪的人太多,所以更多时则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独。要不是自己的好友鲍信一直在默默地支持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坚持这么久。

想到这里,转过头看看鲍信这老伙计,发现从进大厅以来久未出声的鲍信亦在兴趣盎然地看着太史慈。才想起了太史慈目前的困境。

众人的反应太史慈皆了然于心,不过太史慈胸有成竹,不就是五行相生相克吗?骗小孩儿的把戏。好整以暇道:“看来诸位高朋都同意这位襄楷先生的五行相生相克的说法了?”

众人无反应,但从眼中也可看出他们的同意。

太史慈微笑道:“小弟也深信五德终始说,不过却与襄楷先生理解的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