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1)

林星夜的剑没入宁隋肩膀。

这一切来得太轻松,林星夜完全没法反应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宁隋却抬眼,他的体力在流失,眼神平静,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师兄,我知道,这是幻境。”

林星夜桃花眸瞪大,宁隋是清醒了吗?

宁隋却继续说:“一切都是假的,但你是真的……你和之前的心魔完全不一样,你比他们都好看,你身上散发着香味,你的剑比天上的月亮都要凉。”

宁隋这是发现他在对他用幻术?林星夜以为自己被戳穿,脸色白了一瞬,但下一秒,他就发现宁隋不对劲。

“师兄,我好想对你做什么,但我又怕唐突你。”宁隋伸手,替林星夜理了理身前的一缕黑发,林星夜毛骨悚然,冷冷道:“你……你怕唐突,那还不赶紧放开我,难道要等你做了错事,你再后悔?”

宁隋满眼都是他:“但我忍不住了,师兄……我怕我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所以我……师兄,我被你刺一剑,当是赎罪,你稍微忍忍。”

宁隋则是真觉得自己忍不住了,他对师兄的喜爱要是再不说出来,只怕他会真的唐突师兄。

林星夜被吓得魂飞魄散:“宁隋,你敢!”

他话音没落,就被宁隋抵在山壁上,捉住手亲:“师兄,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优秀的人,你的剑刺过来,我都不想躲。”

林星夜被结结实实亲了一下,还没慌乱,就听到宁隋的自我剖白。

以为内心的想法在这一刻倾泻出来,可想而知,宁隋的眼神有多么炽热。

宁隋亲了一下,心情更加激动,不像宿愿得逞,反而像是摸到了师兄的衣角,疯狂喜悦之时还想要更多。

宁隋又亲了第二下:“师兄聪明又美丽,师兄的眼睛像星星,我平时遇见任何难题,都是想着师兄,才有解决的动力。”

再亲第三下:“师兄也许不知道,我夜夜叫着你的名字才能入眠……我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师兄来找我说话的时候。”

林星夜已经被吓得麻木,宁隋的吻其实很轻,但林星夜的手还是红了一片,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宁隋每一句话,都深深打在他的身上。

他现在被吓得想变龙,眼里的冷光在抖动,泪水已经在积聚。

宁隋即使被幻境折磨得神智不清,也本能地心疼:“师兄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他马上放开林星夜:“是不是我弄疼师兄了?”

宁隋从乾坤袋里拿出几个恢复阵盘:“师兄,这个阵法用了就不会痛,我帮你。”

林星夜满心凄惶,他用了阵盘不痛后,宁隋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对他做过分的事情了吗?

他觉得今日来幻境中就是一个错误,宁隋是一定会欺负他的,根本不用任何怀疑。

便是龙族……也没有逮着一个人的手亲几百次的。

林星夜趁宁隋催动阵盘稍微分心那一刹,找准幻境的突破点,强行斩开,跃身出去。

他一离开,没了他蛊惑宁隋的心神,宁隋也从玄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赶紧着手破幻。

随着幻境坍塌,宁隋便记起了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把高高在上的师兄堵在墙角,不知道亲了师兄多少次,师兄甚至被亲哭了。

是幻境还是真实存在的事?

林星夜则逃出了幻境,不巧的是,他的属下们正好赶到此处,个个都守在他和宁隋外面。

林星夜现在,衣冠不整,被亲得手通红,眼里也有点点泪光。

这副尊容被他下属看到……若是再被他下属知道他被人玷污了……

林星夜的自尊心害怕得不住发颤,他尽力做出副冷冰冰的模样,周旋道:“幻境果然凶险,即便是我,也被里边的幻兽所伤。”

他的下属们都沉默,甚至没觉得不对,根本不会想到那么强悍的少君被人欺负了。

林星夜格外难受,一时之间伤感得连话都不想说:“你们下去,等要实施计划时我再叫你们。”

暗卫依言退下。

林星夜睫毛垂了垂,宁隋却正好在此时出幻境。

他看向师兄的背影,一时之间紧张得连心都跳出来:“师、师兄……我刚才被一个幻境所迷,你当时也在幻境内吗?”

第41章

紫山秘境中有团团白雾飘在空气中,将人影遮得朦朦胧胧。

即使如此, 宁隋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星夜的气息, 他身上的剑气着实太强,穿云拨雾地刺在宁隋心上, 又高冷如雪山,云缎般的乌发垂在腰际,白衣如流云,没一丝褶皱。

“师兄……”宁隋许久都没听到林星夜回答,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提醒。

他心中想, 【幻境里的,会是师兄本尊吗?为什么我像是真的亲到了师兄, 他的手好滑, 我亲一下,他起初还害羞地躲一下,到最后才不再那么羞涩……师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眼里好像有泪, 他哭得好可爱, 看我一眼我真想把心都掏给他。】

林星夜背着宁隋站着,他的左手藏在袍袖里, 满是暧昧的红色。他的手微微发抖,宁隋这个变态,刚才亲了他那么多下也就罢了, 现在是在心里逐字逐句回味吗?

林星夜刚刚藏好的泪又差点忍不住, 他垂眸, 卷翘的长睫毛上盈着滴泪水,怎么也掉不下来。

林星夜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设想的情况中,要么他今生大展抱负,将宁隋踩在脚下一雪前耻,要么他还是打不过宁隋,继续被宁隋多次打败。

但他从来没想过,宁隋不是想用阵法要他的命,而是想用那般恶心的手段压他,然后折磨死他。

胡小姐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林星夜现在不想承认幻境里的是他,他需要的是宁隋毫无防范,而不是打草惊蛇。

因此,他冷着脸抬眸,晶莹的眼泪在睫毛上滚了几下,再颤巍巍地掉下去,声音响起如雪落寒潭:“未曾。”

宁隋眼中一动,【不是师兄吗?这么说来,我没有唐突师兄……】

他心中的声音低下去,【师兄没被我唐突,我本应觉得高兴,可我……为何会觉得如此失望?】

林星夜听得后背发凉,宁隋的意思是,他没唐突到他?反而失望?

果然,他就知道,宁隋平时心里想的克制都是假的。他平时虽然想着不能碰他,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却……手都给他亲红了。

林星夜低眸看向自己的衣袖,衣袖白得像雪,他却知道他的手现在很热很热,都是宁隋干的好事,林星夜习剑,他和他的碧空剑一样偏冷,无论练了多久,他的手最多也像一块微微凉的白玉。

林星夜眼中一冷,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何况这个他人还想对猥亵他,他不解决掉这个畜生,必当寝食难安!

宁隋听师兄否认,心中的落寞无法言说,他宁愿自己真被碧空剑戳了个窟窿,也想吻师兄的手,亲一下夸一句师兄,夸一句师兄又再亲一下。

何况,当时的感觉那么真实……

【我到现在都想得起吻师兄是什么感觉……】

亲了就罢了,回味一道也罢了,你为什么非要反反复复地想?林星夜恼羞成怒,真想捂住宁隋的嘴,不再让他说话。他忍无可忍,低声叱道:“宁师弟,既已从幻境出来,我们便快些赶路。”

紫山秘境内有一默认的规则,越往中心走,天材地宝便越多,同时也越凶险。

林星夜进一次紫山秘境,当然要往最好的地方走

宁隋回答他:“是,师兄。”

他回话的声音四平八稳,低醇有力,林星夜本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没成想宁隋一边回话,一边默默想,【亲师兄的时候,就像在亲一片云朵,隔着远处看云朵,云朵很冷。若碰到云朵,便知碰上去软软的,令人食髓知味。】

……你才是云朵!他是一条硬气的龙。林星夜的下属中也有儒修,说话酸邹邹的,但他本着礼贤下士的原则,都能忍。他的其他属下可没那么大度,经常和那酸儒打架。

林星夜现在总算懂了他属下为什么忍不了。

他暗中捏拳,不再等宁隋,往前边走去。

宁隋本来跟在林星夜后边走,到后来便想和师兄并驾齐驱,他稍稍走快几步,和林星夜平齐,用余光去打量师兄。

这一望便不得了。

他师兄满脸冰冷,长长的睫毛上沾着凝露,侧脸秀美无双,剑气锋锐胜月明霜雪。

宁隋心中大震,刚才师兄背影挺拔,走路的步伐也极快,结果是躲在前面偷偷哭吗?

他一时极是心疼:“师兄,你怎么了?你的眼……”

他只是进了一趟幻境,难道有人来欺负师兄?

宁隋完全没想过林星夜骗他的可能性,林星夜则怎么可能叫人知道他会哭,没有哪个剑修是会哭的,他冷冰冰道:“雾气太多,化成水汽。”

宁隋再看他,发现他确实神色和往常一模一样,像一朵冰山上的雪莲沾了水分,娇艳欲滴。

【师兄这般坚强优秀,怎么会哭,看来的确是我瞎猜。】

宁隋确定林星夜没被人欺负后,心中便升起了诡异的情绪,他脸色不变,【可是师兄哭泣的样子真可爱,我看着又心疼想哄,又想逗他多哭会儿,最好是上一刻师兄在哭,我便立马去逗他,等师兄气得眼泪汪汪,我便再去哄他,任他打我也好骂我也好……】

林星夜听得心里颤抖,不知道宁隋这是什么诡异的心态。

他强行稳住心态,握着碧空剑走在宁隋旁边,每一步都像与虎谋皮。

二人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凶险,自然也没什么奇遇。

他们行到丛山出口,能望到一望无垠的戈壁时,异变陡生。

林星夜知道紫山秘境内气候、地形都没按常理来分布,宁隋却若有所思,将所行之处的地形都记在心里。

戈壁滩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尸体穿着各色宗门的衣服,带血的武器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

林星夜的目光从一具尸体上划过,他穿着黑色的衣物,面上带了一个漆黑的云纹面具。

“呼!”空中巨大的破空声响起,远处十多个人影跃过来,均气喘吁吁,一看就经历了场恶战。

“林师弟,宁师弟!”其中一人正是归元宗的陈江,他看见二人后便点跃过来,“你们也在这里,太好了。我们刚好可以一起走,现在紫山秘境里并不太平。”

林星夜想着刚才那具尸体,并没说话。

宁隋问道:“还请陈师兄明言。”

陈江指着地上的尸体:“师弟可认识这个标志?”

宁隋看那标志,只觉得眼熟,但忘了是在哪看到的:“不认识。”

陈江有心说服他和林星夜加入进来,又问林星夜,“林师弟呢?”

林星夜道:“不认识。”

陈江便一起解释:“这是不夜城暗卫的标志。不夜城你们应该知道,就是那个寸土寸金永不夜的不夜城,城风奢靡,财富无数。他们虽称为城,实则势力极大,就连许多宗门宗主见了他们的城主,也是以君主相称。”

“不夜城亦正亦邪,修真界和魔修的关系也一直紧张,因此大家虽忌惮不夜城,但也不会主动招惹它。”陈江苦笑一下,“可现在,不夜城的人胃口好像越来越大了。”

宁隋道:“愿闻其详。”

陈江继续道:“我们一进紫山秘境,最开始还好好的,结果不一会,便有不夜城的暗卫大肆屠杀修士,他们人数众多,训练有素,我们活下来的修士只能聚在一起,才能和他们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