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部分（1/1）
发布会还有一刻钟就要开始，工作人员打开门，各家媒体的记者们蜂拥着冲进来，抢占好位子。当然，那些沃尔特斯特邀的大型媒体，是不用像这样哄抢位置的，已经给他们安排靠近前排的最合理的座位。
“这次来的媒体还真不少。”顾倩回头看看他们乱哄哄的样子，说道。
她在北京工作，知道何种活动会吸引多少媒体。像这样的场面，几乎是每家综合媒体或者文化媒体都派了记者过来。
天蓝s的发布会的背景，显得很庄重。中文和英文搭配的发布会的标题，十分醒目。
发布会还未开始，那些记者就咔咔咔的开始拍照。
“哟，已经到啦？我还去你房间找你呢。”北京出版集团的胡经理走过来，朝着顾倩说道。
“顺路和他们一起来的。”顾倩瞧瞧我和程璐，再对他说道。
这位胡经理对我笑笑，“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他穿着风衣，大摇大摆的坐下来。顾倩低头笑笑，大概是觉得紧绷一个多月的神经，不论成败，终于到释放的一刻了。
“程璐，是不是有点紧张？”我转头问程璐。
“没有！”程璐倔强的回答道。
她嘴上如此说，但我看她的十指，却在身前，纠结的缠绕在一起。
我凑近她，“要真是我们拿到了，有什么仪式之类的，这回就轮到你上阵了。保持形象，不要给我丢脸。”
程璐白我一眼，恨不得挥拳打我。只是后面那么多记者，她也只能保持端庄的形象。
我嘴皮子比她厉害，但真正执掌版权业务的，还是她这位“程经理”。如果有授权仪式，她上台，更加名正言顺。
“看来梁经理还挺自信的。”胡经理听到我的这句话，隔着顾倩，朝我说了一句。
“胡经理好像也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转过去，说道。
第四百三十五章 双向选择
这胡经理笑笑，却不回答。
我心中没底，猜想这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不会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已经提前知道沃尔特斯克鲁维尔会选择他们作为最终的合作伙伴？
此时此刻，多想也没用，反正答案即将揭晓。于是我就不准备在口舌上与这位胡经理争辩什么，默默等待麦瑞思的出现。
咔咔咔咔咔……忽然间，闪光灯大片的亮起。
穿着双扣风衣的麦瑞思，利落潇洒的出现在记者们的镜头里。而在她的身后，是一群穿着正装的沃尔特斯的男x高层。
这种由女强人带领的精英团队的局面，一目了然。就是她，是国际上屈指可数的大型出版集团的女老板。就是她，是诺贝尔文学奖评审主席，扮演着文学品读方面一言九鼎的角s。
麦瑞思走到最中间的位置，稳稳的坐定。她的目光缓缓的扫视全场，顿时让所有出版单位的代表们都刹那间噤声。
这样的大人物到场，固然是让全场戒备，我看到发布会的现场的四个门口，都有警察守卫着，而麦瑞思自己的那些保镖，也穿c在人群之中，防止有任何意外发生。
也不知道晓凝的爸爸，这次是不是也亲自出动过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思想，微微了出一个小差。
发布席的九个座位，依次坐满。麦瑞思级别最高，坐在中间，向两边延伸出去，也都是沃尔特斯总部的大人物，就连程思薇这种“亚太区版权总代理”都没有资格坐上去。
而左侧的旁听席上的人物，级别也都不低。一些是文化界的名人，一些是国家版权局的领导，就连作协主席也都亲临现场。
记者们经过一阵躁动，也都渐渐的安静下来。
麦瑞思看看时间，美目一挑，示意发布会可以正式开始。
于是，他们集团自己的官方发言人，面朝众位媒体和出版单位，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宣讲此次发布会的主要内容。
麦瑞思轻锁眉头，静静的听着，看样子十分谨慎。
这位发言人用将近20钟的时间，把沃尔特斯克鲁维尔出版集团的背景及合作项目的意义、目标和发展方向，一一澄清，就是没有提到合作伙伴的确立。
不但是我们，这些记者们也都逮着这位发言人的语句，想知道谁能够真正拿到沃尔特斯克鲁维尔发放的“国际出版圈”的“入场券”，毕竟，沃尔特斯克鲁维尔以合作的方式介入中国出版业，而且一下子抛出如此巨大的项目，其影响力，甚至可能会影响中国文化业的格局。
“而经过将近2个月的甄选，我们的合作意向名单，由最初的数百家，缩减到数十家，再由数十家，确定为12家，如今，又从这12家出版单位里，确定出两家。”这名沃尔特斯的官方发言人，徐徐的说道。
“嗯？两家？”我楞了一楞。
还玩？都到这个份上，还不确定到底是谁获得版权项目？真的比谁的耐心更好？
我心里略微有气，这个麦瑞思，还真把整个中国出版业给吊起来了？
实际上，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也都露出惊疑之s。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认为今天的发布会，一定会确定版权项目的最终归属。
看到台下议论纷纷，麦瑞思把话筒拿到她面前，准备说话。
发布会的现场，瞬间又安静下来。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一份又一份的调查报告，送到我的办公室里。我虽然一直留在欧洲，却一直在关注这个版权项目的进展。这段时间里，我深切的体会到，中国的出版业，朝气蓬勃，发展的空间很大，我们选择进入中国出版市场，是一个正确的选择。”麦瑞思一说话，就有压住全场的气势。
“怎么回事？不是今天确定合作伙伴么？”程璐悄悄凑过来，问我。
她以为我和程思薇关系不一般，也许知道更多的内情。但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世界上，华语人口非常的庞大，因此，中文版权也一直是世界版权里不可忽视的一部分。这次，我们沃尔特斯克鲁维尔出版集团，拿出全部的拥有完整版权的图书，一次x将千万本中文版权进行输出，也是希望借此机会，完成版权上的一种转换。而这次版权项目的竞争，大家等待的是结果，而我看重的，却是各家出版单位尽展实力而体现一种积极向上的市场竞争力。”
她这一番话，说的不错，但却几乎把人给急死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最终使得我们把期待的目光聚集起来的，分别是华东出版集团和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这两家出版单位。”麦瑞思接着说道。
听到这里，我和程璐互相看看，大喜过望，各自松口气，却又不知道麦瑞思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华东出版集团是一家新型的出版集团，他们富于创新，尤其是他们的代表，版权部的程经理的业务能力和市场部的梁经理的精妙口才，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是一家老牌的出版集团，他们根基稳固，出版流程十分规范，此次负责版权项目的胡经理和顾经理，一个经验丰富，一个很有冲劲，同样让我印象深刻。”
顾倩和那位胡经理互相看看，看样子，他们也不知道麦瑞思的想法。
“这两家出版单位，各有千秋，就算是让我取舍，也确实很难。不过，最终，我们还是要选择一家。”说到这里，麦瑞思抬抬手，一个沃尔特斯的工作人员，送上来一个红s的箱子。
这箱子很像一个抽奖箱，上面留有一个圆孔，可以伸手进去。
这麦瑞思，要做什么？难道要让我们两家派人上去抽签抓阄？太儿戏了吧？
一时间，下面的人们，又是议论纷纷。我和程璐再次对视一眼，有些发慌。我们的心情就好像是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明明我们进入最后一轮，如果失败，岂不哭死？
“合作项目，本身就是一种双向选择。沃尔特斯克鲁维尔选中的出版单位的名字，已经写在这里面。现在，我给华东出版集团和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各自一个机会，在这个答案真正揭晓之前，你们可以做一个选择，就是不论结果如何，只获得整个版权项目里的30％的版权业务，将另外70％版权业务让给另外一家。当然，你们也可以不选择，直接揭晓答案，这样，你们可能就失去原本可以获得的30％的版权业务。”
麦瑞思拿着话筒，淡淡的说道。
第四百三十六章 心理考验
麦瑞思的话音落地，我们两个集团的四个代表都愣住几秒。而其余的那些出版单位的代表们，也都是沉默片刻，再终于明白麦瑞思的游戏规则。
要不然就是确定的30％，要不然就是不确定的100％……麦瑞思提议的这个新规则，玩的就是心跳。
见我们都缄默不言，麦瑞思接着说道，“这两个月，华东出版集团和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都显出不俗的实力。华东出版集团是后起之秀，凭着苏拉卡尔的一本《mywoorld》，拿下近期的单本销量榜冠军，而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手握三本苏拉卡尔的小说，在出版市场上同样是气势如虹。从我的私心来说，我希望给两家都有一个机会，但是，又不想打破当初的约定，因此，给你们这样一个选择。”
我心里如明镜一样透彻，此时此刻，在答案尚未揭晓之前，我们华东出版集团和顾倩的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的地位和处境是相同的，麦瑞思抛出这样一个条件，实际上是很公平的。
而对于麦瑞思来说，他见到两个集团都表现不俗，起了爱才之心，想给两家都留一点机会，又不好意思直接推翻当初招标的时候的说法——当初，只说一家可以获得版权项目。
说白了，以麦瑞思的身份，就算说她破坏规矩又如何，谁又能奈她如何？再说，在结果出来以前，谁会公开指责麦瑞思，谁知道这版权会落到哪家？
至于另外明显已经落榜的10家出版单位，露脸也露了，好处也拿了，借着这个版权项目，名气也打响了，此刻只要静静的看好戏就好了。
与其争得鱼死网破，还不如大家都有一点好处。我和胡经理眼神对碰，都猜到一些对方的想法。
“既然你们两边都没有异议，那么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吧。如果一家提出只要30％，那么就按照这个方法来分配；如果两家都提出只要30％，那么就将30％划给未被选中的那家；如果两家都不选30％，那么就按照原本的安排，被我们选中的那家获得100％的版权业务，另外一家，就只能空手而归了。”麦瑞思说道。
我和程璐面面相觑，这个价值上亿欧元的版权项目，换成这样来玩，实在是很“刺激”。不仅是我们，就连那些记者，都屏息凝神，预料不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看到我们四人都不说话，麦瑞思又问道，“你们是版权项目的全权代表，这件事情，能够做主吗？”
那位胡经理是北京出版集团里的老资格了，也算是中国出版界里的呼风唤雨的人物了，他回头看看坐在后方的集团的负责人，再咬咬牙，朝着麦瑞思回答道，“能！”
“我们也ok。”我故作轻松的笑笑，对着麦瑞思说道。
“那就留给你们三分钟，讨论吧。”麦瑞思放下话筒，微笑着望着我们。
从她的表情里，实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怎么办？麦瑞思怎么突然来这一招？”程璐凑近我，紧张地问我。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估计是她昨晚临时做出来的决定。”我说道。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实实在在告诉我，那箱子里的名字，是不是我们？程思薇肯定透露消息给你的。”她压低声音问我。
此时，她也顾不得吃醋了，一心只想知道结果。争风吃醋的事情，慢慢再算，而这上千万的版权项目，就在眼前，需要立即答复。
“我真不知道。薇儿是一个字都没向我透露，我估计连她也不知道，这最后的机密。麦瑞思肯定也是防止她提前把结果告诉我的。”我紧锁眉头，望着程璐。
原本我还心如止水，心想反正结果就要揭晓，再怎么担心也没用，岂料麦瑞思突然玩出新花样，顿时让这流程化的发布会，变得精彩起来，悬念叠叠。
就在我们压低声音讨论的时候，顾倩和那位胡经理也在低声的谈论。那位胡经理不时的朝我们瞄过来，大概是想从我们的神s里探查出一些眉目。
就像大家都蒙的鼓里，一个劲的猜对方地心思。但是光猜对方的心思还没用，还要猜这箱子里的名字到底是哪家出版单位。
慢慢的，其余的人们也都议论起来，当然，他们大多都不紧张，只是旁观一场好戏。
“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就拿30％吧，也是一笔不小的业务。以后慢慢发展起来，再跟他们拼。”程璐纠结着想了足足半分钟，贝齿咬住红唇，狠心的朝我说道。
“你就那么没自信？觉得沃尔特斯会选择北京出版集团？”我问她。
“哎……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样，至少可以保住30％。麦瑞思是想给两边有一些机会，你看不出来？”程璐为难的看着我。
我抬头看看麦瑞思。她面无表情，我实在猜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而胡经理和顾倩那边，好像有些小小的争吵起来，看样子，他们的意见也统一。
“还有一分钟。”麦瑞思突然提醒道。
“程璐，你听我的！我们不选30％！”看到程璐犹豫不决的样子，我拽住她的手臂，盯着她，狠狠的说道。
程思薇坐在远处，遥遥的望着我，也许是在猜想，我会做出如何的决定。
顾倩和胡经理的轻微争吵也终于平息，似乎他们也终于做出决定。
“我想你们都已经做出决定，”麦瑞思笑笑，“梁经理，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们不选30％！”我大声的说道。
麦瑞思略微吃惊，再转头，问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的胡经理，“那么，胡经理，您两位，是怎么想的？”
那胡经理疑惑的看看我，想了想，说道，“我们……选30％。”
唔……整个发布会的现场，一片哗然。
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这样选，显然就是认输了。
坐在我身侧的顾倩瞧着我，眼神复杂。
“那好，我们公布结果。”麦瑞思依然十分淡定。
在如此众多的媒体的监督里，她根本就不怕两家出版集团反悔。
她打开箱子，向下倾倒。
里面，掉出一张红s的硬板纸，而纸片的上面，写着一个公司的名字。
倒出纸片的箱子，空空如也，丝毫没有作弊的嫌疑。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集到那张发布席上的纸片上面。
第四百三十七章 尘埃落定
麦瑞思拿起这张硬板纸片，稍稍举起。
我们坐在第一排和第二排的几家出版单位的代表们，都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的几个大字：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
就是后面的那些记者们，通过镜头的拉伸，也不难看清这纸片上面的字样。
我心中顿了一下，随即松开一口气，无意识的抓住身边的程璐的手掌。
程璐痴痴的看着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反应我。
而那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的胡经理，吃惊的看着前面麦瑞思手里的纸片，脸s惨白，胸口起伏不定，差点没有喷出一口鲜血！
他没想到沃尔特斯克鲁维尔其实选择的就是他们集团，而他选择“30％”的选项，就是白白让出70％给我们华东出版集团！
“其实，经过我们董事会的一致投票，我们是决定选择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作为我们在中国的版权项目的合作伙伴，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不仅拥有规范的出版c作流程，也拥有厚重的文化沉淀，完全符合我们版权项目的合作伙伴的要求。”麦瑞思把这张象征着结果的纸片放在桌面上，“然而，经过双方代表的选择，我们的版权项目，将按照原著作者的地区，分成30％和70％两块，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获得沃尔特斯克鲁维尔在南半球的作品的中文版权改编权，包括澳大利亚，南非，巴西，等等，华东出版集团将获得沃尔特斯克鲁维尔在北半球地作品的中文版权改编权，包括英国，美国，挪威，等等。”
麦瑞思依然十分淡定，似乎不管我们两个集团是如何的选择，这都是她能够接受的结果。而如何划分这30％和70％，她心中早已有数。
那个胡经理，纵然是出版界的老江湖，已然达到处变不惊的境界，但是面对这样的结果，还是满脸的懊恼的表情，他一边听着麦瑞思的陈述，一边望着我，似乎恨不得吞掉我。
而我们这里。程璐白捡一个大便宜，又兴奋又崇拜的看着我，胸口同样是起伏不定，激动不已。如果不是大庭广众，她几乎就要抱住我。
其实大家都明白，到底如何选择，源于大家对于自己的公司的实力的认知和自信。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既然选择30％。就是认为沃尔特斯克鲁维尔会选择华东出版集团作为最终的合作伙伴，其实就是对于自己实力的不自信。
但我心里比起大多数的人，更加透彻一层：北京出版集团的胡经理会有80％的概率，去选择那个“30％”的选项。原因就是我。他以为，我是程思薇公开的男友，而程思薇又是麦瑞思的独生女儿，并且我要随着麦瑞思和程思薇去欧洲。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华东出版集团效力，因此这次的版权项目，必然是偏向华东出版集团的。
鉴于这个理由，我赌一把，故意装出很自信的样子。不论麦瑞思让谁先选择，我都表明态度，不选那“30％”。
就这样，那胡经理果然中招，保守的选择“30％”的方案。究其原因，除了他对于自己的集团的实力不够自信，更是因为他对沃尔特斯克鲁维尔不够自信！
他以为，沃尔特斯克鲁维尔一定会在人情方面考虑我的成分。在两个竞标的集团不相上下的情况里，偏向华东出版集团。却偏偏料不到，麦瑞思就是如此的公正无私！沃尔特斯克鲁维尔国际出版集团里的一切步骤都是规范流程，绝无任何黑幕！
从这点来讲，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输得也不冤。他们根深蒂固的中国化的“人情”观念，在沃尔特斯克鲁维尔的企业文化里，一点都行不通！
不能去掉这一层腐朽的理念，就根本不配做现代化的国际出版集团的合作伙伴！
businessisbusiness。我可是牢牢记得程思薇的这句话。
而这一场我和胡经理的心理战，显然也是我胜出了。
就在众人都愕然回想着麦瑞思的这场“最终的考验”的意义的时候，顾倩轻叹一口气，朝我尴尬的露出一个鼓励的表情。
她和那位胡经理的争辩，肯定是因为她不愿意选“30％”，她认为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必然会获胜，无奈她的职位比胡经理略低，而这场竞标里，也始终是胡经理占据主导地位。
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一丝失落。不但是因为输给我而失落，更是因为，她的实力被压抑而失落。
如果不是因为胡经理的多疑而选择“30％”，他们原本可以获得100％的版权业务！
也许，经过这件事情，她已经不想继续留在保守又古板的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也许，她会真的移居平海市，进入朝气蓬勃的华东出版集团。毕竟，华东出版集团接下70％的沃尔特斯克鲁维尔的版权业务，孕育着巨大的商机。
尘埃落定，所有人悬着的心，也都掉了下来。持续两个月的竞争，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实在让人感慨。
麦瑞思拿出三份长长的合同，签字仪式就此开始。程璐意气风发，简直就要蹦蹦跳跳的上台。而胡经理的脸s惨白，无还未从刚才的打击里缓过神。
麦瑞思两边的两位秘书官起身，让出两个座位。
咔咔咔……就在一片白s的闪光灯里，三方签字完毕。这场悬而未决的版权项目，也终于以三七分的形势，落入两家不同的出版集团的手里。足以想象，接下来的竞争，还远远没有结束，恐怕这两家集团南北对立的局面，只是一场开始。
就在他们在上面签字的时候，留在下方的座位上的我和顾倩，转头互相看一眼。
此时她的一侧和我的一侧都是空座位，就好像我们两个单独坐在一块儿。
我对她笑笑，她也撇起嘴角，对我笑笑。
来来往往的恩怨，似乎就在瞬间两清。
很快，签字仪式结束，胡经理和程璐又回到座位。
再之后的沃尔特斯克鲁维尔方面的“答记者问”的环节，这位胡经理再也没有心思，他脸s惨白，捧着胸口，匆匆离去。
留下顾倩不好意思再走，只能尴尬的坐着。
“今天，就要回去了么？”她低着头，悄悄靠近我，轻声问道。
第四百三十八章 同为女人
“嗯，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轻声的回她。
华东出版集团拿下这个版权项目，就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安顿。原本只是在计划表上的内容，都要立即付诸行动。
而我留在中国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周的时间，因此这些事情，我能尽多少力，就尽多少力。
顾倩轻轻的“哦”一声，不再说什么。
我们华东出版集团拿到这个版权项目的大头，固然是由于一些侥幸，但也实在是因为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的临门一脚实在踢得太臭，居然在最后关头畏缩了。
我想，此刻的顾倩，内心里一定也不太好受。她一心要赢我，每一个布局都表现的非常完美，却只因为别人的失误，让她的努力付之东流。
而她要赢我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她要和我争强斗胜，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想把我留在中国——那个我输给她，就要跟她去北京的赌注。
时间接近中午12点，发布会渐渐的进入尾声。记者们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然而关于版权项目的主要问题都已经回答完毕，记者们想把话题转移到苏拉卡尔是否能够获得此届的诺贝尔文学奖之类的提问，然而麦瑞思并不愿意回答。
随着主持人的宣布，这场企业发布会正式结束。主办方还备有精美的午宴，各家出版单位的代表和媒体的记者们都可以参加，同时，还能获得一份精美的礼品。
我和程璐都没有什么胃口留下来吃东西，都想尽早回去，快快安排一些版权项目落实的事宜。
程思薇还要负责发布会的善后，因而不跟我们同行，打算搭乘晚上的飞机回来。
她风情款款，眼神里明明是不舍的表情，却还要留在这里负责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让我有些心疼。
“这段时间你也累坏了，早点弄完，就回来。”我伸手抚摸她金s的秀发，柔和地说道。
如今大家都知道我和程思薇是恋人关系，我也不用再介意什么。
“你也是，回去之后，好好休息。”程思薇抬起一只嫩手，在我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微微一笑，眼神又似瞄非瞄的瞥向我身边的程璐和顾倩。
说起来，麦瑞思对自己的女儿，一点都不放松。j给她如此众多的事情去打理，丝毫没有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而放松锻炼。
不过，也正因为程思薇把每件事情都做得很出s，所以麦瑞思才充分相信自己女儿的选择，在感情方面没有过多的g预。
“思薇小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程璐保持着应有的礼节，对着程思薇说道。
“嗯！以后我们就是长期的合作伙伴，我会经常联络你的。”程思薇笑了笑，说道。她的笑容，特别特别的真诚，丝毫都没有一点的轻蔑和得意。
“版权项目方面的事情，我会向思薇小姐多多请教的。”程璐说道。
顾倩的脸s略微有些发白，站在我们身边，似乎缺了一些立场。
“顾经理这次在版权项目上的表现也很不错，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够和你进行长期的联系。”程思薇再对着顾倩，清浅的笑笑。
顾倩礼貌x的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她的笑容有些惨淡，似乎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一位保镖始终站在程思薇的身后，寸步不离。看样子，麦瑞思公布程思薇的身份，同样也将她的保护级别，提升好几个层次。
“我还要去看看午宴的情况，就……失礼了。”程思薇看到宾客们都涌向设置午宴的大厅，朝着我们说道。
“思薇小姐，您忙吧。”程璐非常懂礼貌地说道。
就算她心里对程思薇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但至少表面上，旁人是看不出蹊跷的。
程思薇忽然上前两步，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在我唇前轻轻一吻，再返身走向宴会厅。
顾倩的脸s变得更加惨白，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牙齿却紧紧的咬着嘴唇。
“走吧。”我望着程思薇的背影，对她们说道。
国际版权中心的大门外，接送宾客的车子，早已列队等候。沃尔特斯的安排绝对周到，从迎客到送客，都非常的贴心，让人感觉到作为客人的尊贵，完全没有国际大集团的架子。
雨还在哗哗哗的下，比起我们十点钟刚来的时候，雨量要大一些。我们搭乘车子，回到酒店，拿到各自的行李，站在酒店门口，就要分离。
“顾倩，很高兴j你这个朋友，以后你来平海市出差，可以来找我。”程璐站到车子旁边，大大方方的对着顾倩说道。
顾倩淡淡的笑着，“我们是不打不相识，程璐，你是个非常爽朗的人，以后你来北京，也可以找我吃饭。我随时奉陪。”
我知道她表面装作开心，心里却十分难受，但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今r一别，以后再见面，就是几年之后了。
顾倩站在门口微笑着目送我和程璐坐进车子，只是眼眶湿润，眼看就要哭出来。
我心里一阵酸楚，咬咬牙，对着司机说道，“司机，开车吧。去机场。”
“好嘞！”这司机可不知我心里的难受，欢快的应和一声，熟练的启动这辆银s奔驰。
前方雨雾茫茫，我紧扣着双手，呼吸也稍稍有些急促。
忽然，从反光镜里，我看到顾倩从酒店门口冲出来，冒雨狂追几米。
只是她奔跑的速度，又如何赶得上汽车？
终于，她站在满天满地的雨水里，怔怔的看着我们的汽车远去。在这磅礴的北京城的背景里，她显得如此渺小，而在这飘荡的雨花里，她犹如一朵孤零零的百合花，让人心里，生生的疼。
我咬着舌头，鼻子里酸酸的。
“哎，”身边传来程璐的一声叹息，接着她冲着前面喊道，“师傅！停车！”
司机急忙刹车，“怎么？忘了什么东西？”
程璐转头看着我，满脸的同情，“去陪她吧，程思薇那边，我帮你担着。”
第四百三十九章 再无掩饰
我沉默半秒，透过车子后部的玻璃，看着已经淋成一个水人儿的顾倩，终于拿着行李箱，打开车门。
“还不快去！”程璐在我后背上推动一把。
我拖着行李箱，踏着水花，飞奔向百米开外的顾倩。
等我到达顾倩的面前，看到她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全身都已经打湿，在雨里颤抖着，抽泣不停。
我心中一酸，丢掉行李箱，用力把她抱到怀里。
雨水哗啦啦的狂落下来，顾倩紧紧的抱着我，哭的更加大声。什么颜面，什么高傲，早已被雨水冲刷的一g二净。
我亲吻着她的额头，梳理着她湿得挂水的秀发，感受着她冰凉的皮肤，只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刮子。
我再回过身的时候，那辆奔驰早已消失的没有影踪。
我难以揣测此刻坐在车子里正去向机场的程璐是何等心情，但是她那声轻轻的叹息以及那句“去陪她吧”还在我耳边萦绕。
“别哭了，别哭了……”我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胡乱的亲吻着她的额头，拉开自己的衣服，包住她。
而其实，我的这件名贵的西服，也已经淋地湿透湿透……
顾倩抓着我的衣服，哽咽的喉咙，已经说不出话。
“我送你回家吧。”我在她耳边轻语。她的耳朵也挂满水滴，让我忍不住在她晶莹剔透的耳垂上轻轻咬住一口。
顾倩躲在我怀里，使劲摇头。
“我今天不走，陪你。”我又说一句。
终于，她这才抬起头，委屈的点点头。
她秀美的脸庞，混合着雨水、泪水，格外让人心疼。
我用袖子擦掉她脸上的这些水滴，跑出五米，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再回来拿起我和她的两个行李箱，把她送进车子，也把两个行李箱放进去。
也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哭泣，顾倩的舌头都打结，根本无法说话。幸而我还记得顾倩的住址，因而跟司机一说，他就麻利的开车过去。
车子里，顾倩拽着我的手掌，靠着我的肩膀，居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小伙啊，让女朋友淋成这样，回家要好好洗个热水澡啊。”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说道。
“多谢您关心。”我把柔软的顾倩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尽量把她的湿衣服烘g。
“女朋友这么漂亮，你还舍得让她淋湿，真是不懂得照顾啊……”司机从反光镜里看着我们，感慨着说道。
我不回答他，抱着迷迷糊糊的顾倩，吻着她的额头，只觉得她皮肤的温度有点高，心里有点焦急的担心她会发烧。
回到顾倩的家里，我从她口袋里掏出钥匙，赶紧送她回到公寓里。
顾倩虽然醒着，却是头重脚轻，在我搀扶里，轻飘飘的进屋子。
我预感不妙，立即伺候她换了衣服，再让她躺到被窝里。
顾倩和我有过肌肤之亲，此时又是迷迷糊糊的，丝毫不在意我给她把内衣内k都换了。实际上，她就是要阻止，也没有力气阻止。
“你……把湿衣服……都换了。”顾倩微眯着双眼，对着我说道。
她气若游丝，不好好休息，看来是不行了。一定是我走的那会儿，她急火攻心，再被这雨水一淋，不生病也要生病。
说起来，这都是我的不好。
我不想让她担心，于是三下五除二，把湿衣服都脱得gg净净，打开行李箱，却发现里面那套也是没有g透的衣服。那是因为昨天下雨，我们到顾倩的家里做客，我给她们三人挡雨，衣服湿掉一大片。
见我找不到g爽的衣服，顾倩指着衣橱，“里面……有一套。”
她每说一字，都费好大的力气，看样子病得不轻。越是如此，我越是内疚。
但是顾倩说她的衣橱里有一套男人的衣服，我的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她一个人住，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我带着一丝丝的疑惑，拉开她的衣橱。果然，在她花花绿绿的女装里，我发现一件男人的黑s风衣。
我顺手取出来，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怎么好像是我的衣服……我穿上这件外套，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来，这真是我的衣服！
也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们学生会组织活动到外面吃饭还是唱歌，回来时候已是夜晚，我看身边的顾倩瑟瑟发抖，就随手把自己的衣服解下，披给她。
后来男方女方各自回到学生宿舍，我的衣服暂时就算是借给她。后来顾倩没有主动还我衣服，我也不好意思追问她，事情也就过去了……
原来事隔多年，我的衣服还在她这里！
她是把我这件衣服收藏起来了！不仅一直保留着，而且到北京工作，也带在身边！
可以想象，她每次打开衣橱，看到这件衣服，就想起的是以前的大学时光！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的发呆，眼神里满是惊慌之s。我转过身，看着她，“倩，这是……”
顾倩微微摇头，又是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
我再也忍不住，心里就好像是被猛地摇撼一下，冲过去，使劲的吻她的小嘴。
我这个傻瓜！居然白白辜负顾倩四年！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加愚钝和自傲的白痴么？！
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顾倩对我是如此的深情！
“我发烧了……会传染的……”顾倩举起她的嫩手，有气无力的将我推开。
我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感觉到她的额头就好像热水烧开一样的发烫，急忙把她整个扶起，“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她指着床边的柜子，“你帮我从里面翻点药品出来。”
“再给我去弄点热水。”她低声着说道。
我一一照办，把热水端到卧室里的时候，看到顾倩已经靠着枕头坐起来，把几粒白s黄s的药片都剥出来。
她把药片放到嘴里，我再拿着杯子，把温水喂到她嘴里。她的脸s红扑扑的，显然是内火上升，身体里肯定是全身乏力，脑袋也要炸开一样。这生病的感觉，绝不好受。
而见我如此细心的照料她，顾倩柔和的看着我，缩了缩鼻子，长长的睫毛里，又是两滴泪水，掉了下来。
“傻瓜，你千万不要有事。”我一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水，一手抓住她细腻的手掌，内心里，再也掩饰不住。
第四百四十章 冰雪消融
顾倩咬着嘴唇，倔强的点点头，硬是把眼眶里盘旋的眼泪都收回去。
想想她一个人住在这里，生病都没有人照顾，心里涌起一些凄凉。而我在平海市同样住在外面，先前是和大炳一块儿住，后来又搬去苏苏的公寓，更是不愁没人，这孤苦伶仃的感觉，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我知道她喜欢清静，也不喜欢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居住，但是她一个人住在外头，毕竟还是不太方便。
若是和男朋友同住，还稍好点，只是……
我摸着她细腻柔滑的手背，半晌都没有言语。
顾倩睁着她一双迷离又朦胧的眼睛，也是不说话，当然，她也说不动话。
“好好休息吧，我守着你就是了。”我伸手轻抚她的额头，“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给我去楼下的小餐馆带一份皮蛋瘦r粥。”顾倩轻声说道。
“好。”我轻轻的放开她的手掌，将她的手臂放进被窝里，再起身拿起屋子钥匙，去楼下的餐馆买东西。
本来是留下来陪她，却不料变成照顾她了。哎，不过要照顾她，也就这么一次了吧。我心里这样暗暗想着，去欧洲的决心，是不会再动摇了。
来到小区门口的餐馆，外面还是风雨j加。买了一份热腾腾的皮蛋瘦r粥，再买两个r包子留给自己当午餐。望着这雨蒙蒙的天s，我突然担心程璐搭乘的飞机，是否能够正常回到平海市。
而且也不知道苏苏的情况是否稳定，晓凝和灵萱，是不是也都一切顺利。
心里像是挂着七八个桶，哪边都放不下。
我再回到顾倩的公寓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她的脸蛋还带着一些红晕，高烧还
我把她轻轻唤醒，再柔手柔脚地喂她喝粥。
在我的怀抱里喝着这热腾腾的粥，她的眼泪，竟然又倏倏地掉下来。
以前，我何曾对她这么好过？眼见着我就要走了，我们又好像旧情复燃般的，我细心照料她，怎能不让她眼泪哗哗的？
顾倩再怎么装得强势，毕竟还是女孩子。
“你怎么像林黛玉一样，哭哭啼啼的。”我望着她，笑眯眯地问道。
听我这样说，顾倩撅撅嘴，才终于止住眼泪。
我笑笑，再给她喂下小半碗的热粥，给她把被褥和枕头理顺了，让她重新躺下。
这个我曾经很喜欢很欣赏的女人，如今是一点心防都没有了。只是，我也已经把好多事情都想穿了。
有我守在她身边，她似乎特别放心，转眼的功夫，就再次睡着了。我这才拿起我的两个r包子，匆匆的填饱肚子。
外面的雨点，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窗户，我就守在这五六平方米的小卧室里，穿着以前大学里的那件黑s风衣，望着这个大学里曾经暗暗喜欢的女人，思绪也飘到三四年前……
“珉……我身体不舒服，给我拿体温计过来。”
一句轻声的叫唤，把我的目光从蓝s的窗帘那里收回来。
我看看时间，居然已是傍晚五点半，我在床边呆坐四五个小时！
“体温计，在床头柜的抽屉里。”顾倩对我说道。
“哦……”我急忙站起来，骨头嘎嘎的响。
顾倩拿到我给她翻出来地温度计，放到嘴里含了一会儿，再抽出来，眯着双眼，看看上面的数字。
“几度？”我问她。
“38度8。”顾倩轻微的说道。她的嘴里都喷着一股热气，看来身体里是烧得不行了。
我不敢再让她躺在家里养病，急忙喊道，“我带你去医院！”
“嗯……”顾倩微微点头。她也知道，凭着她的身体和家里的这些药片，顶不住了。
我从衣橱里随意翻出几件衣裤，给她穿起，再扶着她去门口。
忽然，我想起外面还在下雨，她是受不得凉的，于是再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