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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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还是摇头:“不是这个。”她一脸着急,指着包袱道:“衣裳。”凤卓君不解:“你想换衣裳?这会子还是不要动了,别任性。”

凤宁摇头,又待说话,却一阵咳,差点又呕出一口血,凤卓君急得看了看她的伤,血倒是已经基本止住了,怕是那毒粉厉害,也不知是什么毒性,那解毒丹行不行?他正想着怎么办,有人闯了进来。

凤卓君一惊,拿了剑护在凤宁身前,却见是方才来帮手的那两人,这才稍稍放了心。

那钟声一进来就大声问:“嫂子,嫂子你怎么样了?”

凤宁没说话,凤卓君替她答了:“外伤还好,就是中了毒,得快些看大夫才好。”钟声听了这话,这才看向凤卓君,说道:“在下钟声,龙三爷是我的大哥,敢问这位侠士怎么称呼?”

“他是你大哥的岳丈。”凤宁虽是虚弱,却替凤卓君答了。

“原来是岳丈大人。”钟声抱拳行礼,而后发现这话说得不对劲:“不对,不对,不是岳丈大人,不是我的。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错了,是大哥的岳丈大人。”

“你再笨一点也没关系。”凤宁没好气。

“我不笨。”钟声大着嗓门为自己辩解:“我与史大哥一起吃酒,听得那几人议论说要对付什么凤宁的,我就想起嫂子了,这不因为跟丢了他们,晚来了一会,累嫂子受伤了。可我不笨,我还记得嫂子名字。”

凤卓君听罢,忙抬手施礼道谢,凤宁却瞪着钟声:“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不叫嫂子啊?”

钟声挠头问:“嫂子,你对我没句好话,是我哪里招惹你了?”

“我原本全身就只得耳朵不疼,你一来,我耳朵却要疼死了。”

钟声张嘴欲辩,想想还是收了声,一旁的小胡子笑了,对凤宁父女抱拳道:“在下玉扇公子史玉郎,略懂些医术,可否让在下为龙夫人把把脉?”

“略懂就别浪费时间了,若是很懂就帮我治治吧,我还不想死,我有相公有女儿,有父母有伯婶的。”

史玉郎一愣,讪讪的应:“呃,在下医术,是有几分的。”

钟声忍不住,大声道:“嫂子,史大哥是江湖有名的神医。”

凤宁没好气:“神医就神医,这当口了还谦虚什么?”钟声挠头:“嫂子,你的伤很痛是不是?脾气好糟。”

“我都快死了,很可能见不着我家龙三了,我还装什么脾气好啊。”凤宁撑着身体上的不适和心里的焦躁,明明白白地说着她的不痛快。

史玉郎赶紧上前为她把脉,钟声也应道:“原来大哥也在这啊,我去找他去,嫂子莫急,急也没用。”

“多谢,你真会安慰人。”凤宁与他拌着嘴,倒显得精神些了。钟声跟凤卓君打了招呼,转身急奔而出。这时史玉郎惊讶道:“这是窒心草之毒,此毒毒性甚烈,龙夫人捱到现在仍未毙命,是服了什么解毒奇药?”

凤卓君奇了,递了药瓶子过去:“就是这种普通的防毒解毒的百愈丹。”

史玉郎拿了丹丸出来仔细看,摇摇头:“这药不可能能解窒心草之毒。或者龙夫人之前服过什么奇药?”

凤卓君摇摇头:“不清楚。”凤宁也摇摇头:“不记得。”父女俩统一划一的摇头动作让史玉郎愣了愣,道:“那我再去开些药回来,把毒清干净便好,龙夫人福大命大,此毒虽毒,夫人却无丧命之忧,莫担心。”

凤卓君谢过,给了银子史玉郎去抓药。待他一走,凤宁又道:“爹,快拿衣裳给我。”

凤卓君皱眉:“这会子换什么衣裳。”

“是我给龙三做的衣裳。”凤宁执意要看,凤卓君便去帮她取了,他拿起那衣裳时又看到了装地图的盒子,不由心中一叹,他在意挣扎,别人却压根没想。他把衣裳递给凤宁,凤宁竟有了力气去翻看,看了几眼,忽地咬牙切齿骂:“这帮混蛋,我就差一点就做好了,他们居然给砍坏了。待我伤好了,把他们找出来,定要揍得他们哭爹喊娘。”她摸了摸那几道口子,越看越生气:“怎么办?坏成这样了,没法补了。这是人家很辛苦缝的衣裳,是第一次做的衣裳,就这样被砍坏了,怎么办?”

凤卓君在一旁无语的站着,那龙家宝藏,龙三出门不随身带走,而凤宁重视件破衣裳比这宝物更甚,只有他小心翼翼,心心念念地不忘。凤卓君想着,这事若是告诉乔俐,真不知她是做何感想,反正他觉得自己很傻气。

凤宁是真的很生气,痛骂了好一会,终于熬不住直喘粗气,她安静下来抱着那件衣裳闭目养神,凤卓君四处查探好环境,便守在一旁。

也不知过了多久,史玉郎先回来了,带了药材和瓦罐,还有一些吃食,先生了火给凤宁煎药,然后与凤卓君一起吃了饭。凤宁醒过来,动了动鼻子,问:“我的饭呢?”

史玉郎道:“夫人得空腹服药两日,不可进食。”

凤宁安静了一会,咬着牙冲凤卓君道:“爹,提醒我若是见着那几人,定要将他们揍得他们爹娘都不认得了。”

她表情凶狠,语气狰狞,狠话刚说完,钟声领着龙三回来了。他还没进门就嚷嚷:“嫂子,嫂子,我把大哥带来了。”

凤宁猛地一下坐了起来,龙三一脸焦急的跑进来,谁也不看,直直奔到凤宁面前,小心翼翼的审视着她的伤,急急问:“你还好吗?觉得怎么样?都伤哪了?”

凤卓君在一旁把情况都说了,凤宁扑到龙三的怀里哇哇地哭:“龙三,我的伤好痛啊,那毒也很难受,我哪都疼,我还吐血了,喘不上气,还不能吃饭,居然两天都不能吃饭,我好惨啊……”她哭得跟个娃娃似的,龙三抱着她轻轻的哄,一边转头以眼神问史玉郎,史玉郎答道:“确实无性命之忧,不过药还是得服,不然毒根清不干净。外伤伤口虽大,但血止住了,龙夫人身体康健,无甚大碍的。”

“谁说没大碍的?”凤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往龙三身上抹:“那我全身都疼,又流血又吐血,还不能吃饭!龙三,你心不心疼?”

“心疼,心疼。”龙三连声应:“你身子难受就别哭了,哭了更不舒服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会处理的,别哭,别哭。”龙三替她抹着泪。

其他三人在一旁看得有些傻眼,明明血流了一地的时候凤宁哼都没哼,中了毒她也尚有精神骂人,这会龙三回来了,她倒是一下成了弱女子了,哭成这样,跟刚才完全两个人。钟声抖了抖,试图抖掉一身的j皮疙瘩,他看铺在地上油纸里的烧饼和牛r、烧j,赶紧拿了一些出去吃,出去前很自然地跟龙三打招呼:“大哥,我出去吃点东西啊。”

凤宁一听,抱着龙三哇哇哭:“你看,人家饿肚子,钟声还故意气我。”

“我没有,我没有。我确实是要出去吃东西,不是故意气嫂子。”钟声一边解释一边撤退,他听见凤宁又道:“我给你做的新衣裳还被那些人弄坏了……”钟声耳根子红通通,跑出老远。

凤卓君与史玉郎也出去了,凤卓君听着龙三仔细问着凤宁哪里疼,又安慰衣裳可以重做,答应再陪凤宁一起去选衣料子,又说等她身体好了,一定让她大吃好几顿。两个人说了不少话,却一句都没有提宝物好不好。

凤卓君在心里叹气,退得远远的,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傻。他这些年执着的,究竟是什么?他们拐弯抹角查了这么多年,却抵不过凤宁的一场痛快道破,他这个做父亲的,找不到女儿童年时的父女亲昵,却在羡慕女婿能够得到女儿的撒娇。

是啊,他疏忽了多年的女儿,如今只会对他说:别担心,不疼。可却很自然的对着女婿哭鼻子掉眼泪。他这个做父亲的,究竟都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太晚了,没检查,今天一看好多错字,改了一下。我又要出门去了,祝大家周末愉快哈

养伤解迷的龙三夫妇

龙三的到来很快让大伙都安了心,他拜托钟声和史玉郎去搜寻查找那些刺客的踪迹,然后又不知从哪变出的朋友,送来了马车和食物、药品,然后龙三带着凤宁父女去了城外另一处宅子暂避。

凤宁有夫万事足,之前强撑的精神在哭闹撒娇了一场之后就没有了,喝了药便晕晕沉沉睡过去。到了宅子,龙三把她抱到床上,她有些转醒的迹象,龙三忙轻声哄:“安全了,安心睡吧。”

凤宁皱着眉心迷迷糊糊的嘟囔:“我饿。”

“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龙三轻轻吻她的眉心哄着。

凤宁眼睛都睁不开,说梦话一般的应:“师父骗人,睡着了还是会饿的。”龙三一僵,盯了凤宁半晌,见她再不说话,又睡沉过去了,终是暗叹一声,退出了房间。

院子里,凤卓君一直等着,见龙三出来忙问:“凤凤如何了?”

“她无碍。”龙三沉着脸,与屋内的温柔体贴俨然变了个人。凤卓君看着他冷凛的表情心中一跳,听得龙三冷声道:“她差一点就没命了。”

凤卓君不知该怎么接话,他呆了一呆,道:“这世上确有不少人财迷心窍。”

“劫财不怕,怕只怕夺命。”龙三踏前一步,近凤卓君:“这次我明明安排的妥当,人人都以为我们绕去了西平县,那些想夺宝的人都追过去了,所以我才安心让你和凤儿在那宅子里等我。”

凤卓君在这次旅程之前见到龙三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他都是温煦和气的,就算心里极不痛快也都不曾外露,因此他如今狠厉的表情和语气让凤卓君心惊,他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这是,是什么意思?”

龙三没说话,只盯着他看,凤卓君退了两步,又道:“难道你以为是我干的?我既答应了与你们一道去找那宝物,就不会在半途再动什么手脚,何况凤凤是我女儿,我又怎么会对她不利?”

“你把我们的行踪告诉过谁?”

“我能告诉谁?这一路所有事情都是你在打点,我谁也不认识,你自己说哪一件不是照你的安排办的?我除了写写家信报平安,就只跟凤凤呆在一块。”凤卓君被龙三明显的怀疑态度激怒了。

龙三听罢,没言语,又盯着他半晌后转身走了。凤卓君自己呆立当场,好一会回过神来,心里有些忐忑,他真的谁也没告诉,只除了写家信给乔俐。他有些不安了,是不是他的信被人半路劫了?所以算起来还真是他泄的密?

这一日很快过去,凤卓君坐立不安,龙三与凤宁的房门紧闭,他也不好去敲门打扰,于是只得一个人胡思乱想。

这些刺客所为何来?是为夺宝还是凤凤之前惹出的恩怨?他不傻,他隐隐察觉到这些人针对的是凤凤。可是凤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娘家就是龙家,她能招惹什么麻烦?难道是龙家招的祸连累了凤凤?再有,凤凤那一身武艺又是从何而来?她一向对习武没什么天赋,他从小教导也不过让她习得些防身功夫,但今日里对敌之时,凤凤的表现却能当得上武林高手之流了,难道她离家三年多,有过什么奇遇?

凤卓君百思不得其解,除了叹气仍是叹气。

入夜,钟声和史玉郎回来了,还有几个龙三找来的帮手,大家聚在一屋子里商讨,却没叫上凤卓君,这让凤卓君有着被排斥孤立的不痛快。他想了想,去找了凤宁。

凤宁睡了半日,醒是醒了,可精神并不好,因为失血的关系,脸色惨白。她见了凤卓君还是笑着打招呼,一句抱怨受伤的话都没有。这让凤卓君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拉了椅子,坐在凤宁的床边,陪了她一会。心里头的那些疑问压着,不知该怎么开口。他想了又想,觉得其实凤凤失了记忆,怕也不能回答他吧。

凤卓君犹豫又犹豫,倒是凤宁出言安慰:“爹,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爷爷们的宝物的,到时真相大白,解了心结,我们两家人定能和和乐乐的。”

凤卓君苦笑,他在女儿心里果然是重视宝物多一些的吗?他应着:“你要快点好起来,爹才能安心。”

凤宁嘻嘻笑,眼珠子转了转,忽地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个法子能够快些好,爹你要帮我。”

凤卓君好奇了,也压低声音,问:“什么法子?”

“爹,你去帮我偷些好吃的来吧,我一吃饱了,病就好得快。”

凤卓君一愣:“不是说得禁食服药,毒才去得干净?”

凤宁嘟了嘴撒娇:“爹,你不知道,我不能挨饿的,我一饿就生病,一生病这毒就解不干净了,那什么,治病救人不能照搬书本的不是?还得照着病人的实际状况来吧。”她拉着凤卓君的袖子晃啊晃:“爹啊,你疼我的对不对,我饿着肚子好难受。”

凤卓君为难了:“要不,我去问问那史大夫,看看能给你吃些什么?”

凤宁哀嚎一声,用被子蒙着头,嗡声嗡气地道:“你若是去问他,我就什么都吃不上了。爹,你好狠的心。”

“啊?”凤卓君讶然,明明是大夫有交代,他怎么好狠的心了?凤宁把脑袋探出来,可怜兮兮地道:“爹啊,你想想,我这会子身上哪都痛,已经很可怜了,可是还得饿肚子,这要多惨有多惨。我刚受伤那阵还挺精神的不是,那是我还没饿,现在饿了,觉得好虚弱,快不行了。”

凤卓君听着心直疼,为难又犹豫,终是咬咬牙道:“那我去给你找些吃的,你只能吃一点啊。”

凤宁眼一亮,用力点头,凤卓君不禁被她的表情逗乐了,摸摸她的头往外走,刚走两步又被叫住了,他回头一看,凤宁把手指竖在唇上,一付做贼的表情:“爹,悄悄的,要保密。”凤卓君失笑,点点头走了,刚走到门边又听得凤宁道:“爹,一定要成功啊,女儿就指望你了。”

这回凤卓君真忍不住笑了,他象是个被托付了重任的英雄,潜进了小院里的厨房重地。

厨房里还有一些没吃完的烧j和馒头,他想着这些东西不适合给凤凤吃,于是卷了袖子给她熬点粥。他一边做一边还为她想着借口,要是被龙三发现了凤凤偷吃东西责怪她,他就说是他劝凤凤吃的。

正想得入神,忽听得门口有个声音问:“你在做什么?”

凤卓君吓一大跳,手里的勺子“咚”的一下摔在地上,他转头一看,竟是龙三。龙三走进来,看了看灶上正熬的粥,然后正眼转向了凤卓君。

凤卓君有些心虚,喃喃地道:“我就是,我就是饿了……”他瞧见龙三的眼神,遂闭了嘴,有些不服气为何他这岳丈做得如此窝囊。他咬了咬牙,又道:“凤凤饿得难受,就让她喝点粥,该是不碍事的。”

龙三盯着他,直盯得他心里发毛,然后居然问他:“你是真心疼凤儿吗?”

“这当然,我是她爹。有亲爹不疼女儿的吗?”凤卓君终是怒了,嗓门大了起来。“我不过是想给我女儿做些粥吃,这还用不着看你的脸色。”

龙三不恼不怒,看着他忽然道:“你既是真心疼女儿,那就好办。这次的袭击不是为了宝藏,而是为了杀凤儿。那毒是致命,刺客们的杀招也是致命,你对敌许久,该是有所觉他们与你动手和与凤儿动手有何不同。”

凤卓君愣了一愣,怎么他讲做粥,龙三却讲起刺客来了?不过提到这个,他也正好有话要问:“这我也是要问你,凤凤向来居家寡出,哪里会有什么仇家,是不是你们龙家招的祸?”

“不是龙家,所以这才麻烦。”龙三很严肃,让凤卓君也提起十二分警惕来。龙三又问:“岳父大人,有句话或许不当问,但既是事关凤儿,我不得不冒犯。凤儿是你亲生的孩子没错吧?”

凤卓君脸一下黑了:“你这话确实不当问。”

龙三压根没理他的情绪,又问一次:“究竟是也不是?”

“当然是。”凤卓君怒不可遏,简直就是用吼的。

“那岳母大人呢?”

“当……”凤卓君猛地一顿,紧接着飞快道:“当然也是。”

龙三眨了眨眼睛,道:“既是亲生骨r,又真心疼她,那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我有个提议,望岳父考虑。”

凤卓君有些紧张:“你且说说看。”

“我要把寻宝之事托付给朋友,引开觊觎宝藏的那些人的注意,而我们三人仍佯装上路寻宝,实则调查刺杀凤儿的事件真相。”

“托付给朋友?”凤卓君急了:“这么重要的事,怎能交给外人?”

“若是值得信任便不分里外,而心怀鬼胎的又岂限于外人?”

凤卓君微眯了眼:“你与你那些朋友商议了一晚,便是得出这么个决定?今天来袭的那些人,又查得什么结果出来?”

“那些人退得快,查不到确切行踪,不过窒心草这毒产自夏国,在我们这很少见。”

凤卓君一愣:“夏国?”

龙三盯着他看:“岳父对夏国不陌生吧?”

“二十年前,我确是在夏国生活过一段。”

“那岳父在夏国可有仇家?”

“并无仇家。”

“岳父在夏国可识得什么人?”

“并无旧识。”

龙三不再问,只道:“寻宝与擒敌,必须分开两路。我们人少,又不能安置一大堆护卫帮手惹人耳目,所以顾不得这许多,宝藏重要还是女儿重要,岳父大人多考虑吧。近期我们就在这里暂住,待弄清了形势再上路。”

凤卓君抿紧嘴不语,龙三看了看灶上的粥,说道:“史大夫交代了这两日凤儿不能进食,岳父该狠心的时候还是得狠狠心。”龙三说完,点点头转身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补了一句:“有些事,拖泥带水,瞻前顾后,反而与人无益。”

龙三走了,凤卓君整个松懈下来,靠在墙上闭了眼,心里一阵翻腾。夏国,居然跟夏国有关吗?

作者有话要说:解迷是个老大难的事,迷底就在我脑子里,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写出来才好看,脑细胞严重不够用……万恶的晋江系统,这章我发了三次它都说我是非法进入不让发,又得重新进后台重排版再发,这次要再不成功,我就……我就重新再发第四次试试……

身在局中的龙三夫妇

龙三没再回头看凤卓君,他知道他说谎了,而他自己也有谎言,正因为这个谎言,纵使心中有万般猜测,他也不敢挑明了说。龙三心里明白,这样对查明真相并无益处,但他没有办法,他害怕,他不敢。

现如今虽说他有信心凤儿的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可是依她那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随性性子,若是知道真相,怕是真能把他撇下去追寻过往。而找到了她的过往会如何,他一点尝试的胆子都没有。

可她的身份背后带来的是步步杀机,他越是藏着这个事实就越是难解迷团,迷团不解,凤儿的危险就无法解除。

龙三心事重重的回到屋里,轻轻推开了门,瞧见凤宁抱着被子皱着眉,一会挤眼睛一会皱鼻子一会翻嘟嘴,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自己跟自己玩,怕是只有她了吧。

凤宁听到门口的动静,欣喜的转头唤:“爹……”可一看是龙三,不禁失望了:“是你啊?”

龙三咳了一声,摆出一付很不高兴的脸,走过去掐她的脸蛋:“怎么不能是我?”

“你不是在忙吗?今天这事太奇怪了,你还是跟钟声他们好好再商议商议,不用这么快回来。”凤宁这会子体贴得不得了:“我没事的,自己呆着也挺好。”

“不用商议了,你什么都不许吃。”龙三一下就戳破她的小心思。

凤宁的脸垮了下来,可怜巴巴的道:“我饿。”想想又强调一句:“真的好饿。”

龙三叹气,坐到床边将她搂到怀里:“忍一忍吧,喝了药清了毒就能吃了。”

“我最讨厌饿肚子了,我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你乖,就两日而已,等过去了,我一定带你去吃好吃的,随你要吃什么,好不好?”

“什么就两日?两日就有六顿饭,加上下午点心和宵夜,那就是十顿饭,我少一顿就心慌,少十顿那不得要了我的命了。”

“净瞎说。”龙三脱了鞋,挤到床上将凤宁抱好了:“来,我抱着你,抱一抱就不饿了。”

“骗人。还是饿。”凤宁很不给面子。

“那亲一亲。”龙三啄啄她的脸蛋和小嘴,说道:“亲一亲就不饿了。”

“大骗子。”凤宁这下是知道真的是吃食无望了,心里头难过至极:“大骗子,你说过绝不让我饿肚子的。”

“这次情况特殊。”

“那也是让我饿肚子了。”凤宁越说越难过。

“对不起。”龙三的道歉发自真心,可却不是为了让她饿肚子。凤宁知道他是铁了心不让她吃,只得吸吸鼻子在他怀里蹭啊蹭:“那你让我咬一口,不让吃,给过过嘴瘾总行吧。”

龙三低头吻住她的唇,凤宁扭着脸不依:“不行,不行,不能占我便宜,是让我咬你几口,这样不算。”

龙三叹气,对她的任性使性子却是纵容,再啄了啄她的唇,然后挽起了袖子把胳膊递她嘴边,凤宁咬一口,不满意,换了个位置再咬一口,还是不行,拉过他的手掌再咬,最后嫌弃道:“r太硬了。”

龙三眯着眼暧昧的瞅着她看,小小声附在她耳边道:“现在怕是没软的地方了。”

凤宁一呆,起初没反应过来,而后看了看龙三的表情,终是明白了,羞红脸骂道:“呸呸呸,又欺负我,我都没了半条命你还欺负我。”

“我说的是实话。”龙三痞痞的笑,看着她这般与他闹,精神头好了些,他心里舒服多了。他又低头去吻她,凤宁在他唇下缩着脖子嘟囔着:“我,我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全身还疼……”

龙三失笑,用鼻尖顶她的鼻尖:“乱想什么呢?你都这般了,我还能做什么?我是这样禽兽不如的人?”

凤宁张嘴咬他下巴:“你就禽兽不如,人家狮子还会叼食回家喂孩子呢,就你不让我吃饭,饿我肚子,我可是很小气的,我记恨你一辈子。”

“嗯,那你可别忘了,是一辈子啊。”龙三避开她的伤处,小心翼翼将她抱紧。凤宁挨在他的颈窝间,想想还是不服气,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我就不信你脖子r也硬。”她卖力啃啃啃,终是让龙三脖子挂了彩。

第二天,龙三躲在屋子里不出去,钟声几个有事要找他协商,在外头唤了好几声,龙三应了,好半天磨磨蹭蹭出了来。他一脸严肃,少有的板起面孔,钟声不明所以,发现其他人也跟着严肃起来,更纳闷了,直到他们进了用来议事的小偏屋,他这才发现龙三的异常,这把他吓一大跳,指着龙三的脖子大声吼:“大哥,你的颈子……”

龙三一个眼神剐了过来,轻声问:“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钟声瞪大了眼睛,正待好心告诉他,却被身边的人踢了一脚,把他到了嘴边的话踢了回去。钟声被呛着,咳了好几声,终于反应过来,可他已经指着人脖子了,不说又好象不合适,于是期期艾艾的改了口:“好,好大的……蚊子……”

“噗……”旁边有人终忍不住喷笑,龙三取过桌上的茶壶杯子,佯装镇定的给自己倒了杯水,钟声替大哥用力瞪那个偷笑的人,然后试图亡羊补牢:“其实,那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史玉郎在一旁叹气:“钟贤弟啊,你真会聊天。”

钟声挠头,无言以对。龙三喝完水,坐了下来,一旁一个白净的年轻男子道:“三爷,你昨日说的我办好了,与夫人身形相似的女子也找好了,接下来要如何办?”

龙三沉默了一会,似在犹豫,但最后终是下了决心,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一交代,众人商议好细节,这才作罢。

凤宁和凤卓君并不知道龙三他们都在做什么。凤宁只顾着偷偷乐,龙三别别扭扭不愿出门的样子让她开心了好一会。而凤卓君则是一夜无眠,惦记着凤宁饿肚子的事,惦记着夏国之毒窒心草的事,还有那些要取凤宁性命的刺客,让他整夜里脑子乱糟糟的。

夏国,那个充满他美好和伤心回忆的地方。

他在屋里呆不住了,于是又去探望凤宁。凤宁见了爹分外高兴:“爹啊,今天带了吃的吗?”

凤卓君一愣,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又对上凤宁圆滚滚黑漆漆满是期盼的双眼,心里居然内疚起来。“呃,大夫交代……”他的话刚起了个头,凤宁的神情就立马变得可怜又失望,凤卓君那个心疼啊,赶忙道:“凤凤乖啊,再忍忍,明天就可以吃东西了。”

凤宁嘴一瘪,委屈之极:“爹啊,你算错了,明天还不行。我昨天特意问过了,原来昨天到今天是一天,今天到明天才是两天,要到后天才能有饭吃。”她板着指头认真数了被欠了几顿饭,数得那个伤心啊。

“爹,我顶着剑伤和毒伤去见阎罗王,结果却是饿死的,这太丢人了。然后阎罗王一问,我是你的女儿,这也给你丢人了。”凤宁眨巴着眼睛,其实她的精神真比昨日要好些了。

凤卓君哭笑不得,这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利齿胡搅蛮缠了?他赶紧换了个话题:“昨日那些刺客,你之前可曾见过?他们的武功路数你可有印象?”

“没有。”凤宁摇头,想想又补充一句:“我得了不记事的病之后没有见过,病之前就不知道了。”她对自己失了记忆这一事已经相当习惯,说起这些已经没了什么心结,倒是凤卓君对她是越发的愧疚,忘了过去的一切,呆在一个满是厌恶她的地方,该是相当辛苦吧?

“凤凤,你受苦了,是爹不好,若不是爹没用,你也不必承受这些。”

“爹是说没弄来吃的,让我饿着了?那爹快帮帮女儿。”凤宁打着趣,小脸又扮起可怜来,把凤卓君逗乐了。他抚着凤宁的头:“你这一病,连性子都大变了,要不是爹就只得你一个闺女,都该以为你换了个人了。”

他这话音未落,门口便传来几声重咳,转头一看,是龙三端着个药碗进来了。凤宁第一时间表明清白:“龙三,我没有偷吃东西哦,一点都没有哦。”

龙三走进来了,药味立时布满整个屋子,凤宁的脸马上皱了起来。可惜龙三对她的表情完全无视,板着脸道:“喝药。”

凤宁不敢不从,委委屈屈地接过药碗喝了,乖得让凤卓君直心疼,忙问:“苦不苦啊,要不要找些蜜来去去苦味。”

凤宁一口气把药灌了,把药碗交给龙三,回道:“要是是糖心馅的枣糕就更解苦了。”

凤卓君应和着:“对的,对的。”他看看龙三,龙三不说话,只转身把碗放在桌上,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凤宁,凤宁赶紧对凤卓君又道:“可是我现在喝药去毒,不能吃食,有苦就且忍了,爹千万别给我找吃的来。”

她这般说,让凤卓君觉得她更招人怜了,怎的女儿被女婿压制得这般惨?凤卓君转向龙三,想帮女儿求求情,却看到了龙三脖子上的咬痕。他准备说的话一下堵在了嗓子眼,张着嘴呆了一呆。这个,到底是谁压制谁了?

龙三瞪着凤宁,凤宁对着他嘿嘿嘿的讨好傻笑,两口子目光胶着,凤卓君的老脸一下红了,他匆匆告辞了出来,不由得想到了那一年的夏国。

这一夜,凤卓君又失眠了,他和衣躺在床上,又在琢磨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人要对凤宁不利呢?

正思绪乱飞,突得看到窗外有人影飞快地一闪,似是个女子的身形,凤卓君吓一跳,莫非凤凤终耐不住了,自己出来偷东西吃?他跳了起来,刚打开房门,却见一支飞镖“嗖”的一下擦过他的脸钉在了门板上,在镖下面钉着张字条,他的心一紧,抖着手正待去取,忽见钟声从小偏屋里出来,他看了眼凤宁的屋子,突然大叫一声:“嫂子!”

他的话音未落,龙三已经从小偏屋冲了出来,凤卓君定睛一看,屋顶上,两个黑衣人扛着一个女子迅速消失,只晃了这一眼,凤卓君却已然从衣物和身形上看出,那女子便是凤宁。龙三二话不说,朝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钟声和另一人也迅速跟上。

凤卓君跃上屋顶待追,却只能看到龙三他们的背影了,他跳下来进了凤宁的屋子,那里头空无一人,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想是那些人趁凤宁熟睡制了她的x将她带走。凤卓君心如刀绞,焦急万分,想起适才窗外的女人身影和那个飞镖,他没由来的心一跳,赶紧赶回自己屋去。

史玉郎在他的房门口正盯着镖看,拿了个帕子擦了擦,瞧见他回来了道:“该是没有毒。”

凤卓君把镖取了下来,打开了那张纸条,这一看,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没栽倒在地。史玉郎急急忙将他扶住,搀进屋里让他坐下了。

“凤爷,这里头写的什么?”那字不是萧国字,史玉郎不认得。

凤卓君抖着手又看了一遍,那字条上廖廖数字,却是锥心穿肠。

“女儿我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今天晋江不要抽,让我顺利发文吧,阿门。

各有惧意的龙三夫妇

凤卓君说不出话来,一脸惨白僵坐在那,字条也再拿不住,落到了地上。史玉郎见他如此,自然不好再追问什么。他捡起字条看了看,收进怀里,转身出去四周查探去了。

凤卓君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呆呆地坐了许久,直到外头有喧闹之声才把他惊醒过来。他冲出房去,看到龙三抱着凤宁,由钟声几个护着回来了。

凤卓君冲上去,小心看着凤宁,她窝在龙三的怀里人事不省,看来对周围发生的事一无所觉。凤卓君猜想这是被掳走的时候被下了迷香类药物的关系。

龙三没理他,抱着凤宁径直回到屋里,小心把凤宁放回床上安置好,然后回身对钟声他们道:“我们要赶紧再换个地方。”

钟声一拍胸口,声如洪钟的应了:“这事我来办。”

史玉郎走到床边给凤宁把了把脉,对龙三道:“三爷放心,夫人无碍。”

龙三点点头,这才转头对上凤卓君的双眼,他没说话,可凤卓君却自是感觉到一股压力,他咽了咽口水,抿紧了嘴,心里明白这一连串的事,他必须得有个交代了。龙三盯他半晌,轻声道:“你可有话要说?”

凤卓君犹豫着,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史玉郎把那张字条掏出来递给了龙三,凤卓君心里一跳,见龙三看了字条脸一紧,复又抬头直直盯着他看。凤卓君握紧拳头,终是咬了咬牙,涩声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龙三看了史玉郎一眼,他点点头道:“放心。”龙三这才与凤卓君出了去,转到了凤卓君暂住的小屋。

凤卓君到了屋里,一p股先坐下了,他手有些抖,给自己倒了杯水,一仰头喝了下去。龙三也不催他,静静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凤卓君安静了好一会,喘了喘气,终于开了口:“贤婿,此事事关凤凤……我没有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只是……我可以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你,让你可以有所防范,但需你承诺,此事万不可告诉凤凤。”

龙三略一沉吟:“若是瞒着凤儿比较好的,我会保守秘密。”

凤卓君认真看着龙三的眼睛,确认他确是诚心作答,这才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秘密,一个我与阿俐对凤凤藏了二十年的秘密。”他说到这停住了,似乎沉在自己的思绪里。

龙三也不催他,给他倒了杯水,静静等着他往下说。凤卓君理了理头绪,开始说了:“当年我父亲死后,我娘和我就一直想查出真相,我们绝不相信我爹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可我们呆在乡下地方,家境困顿,饥一餐饱一餐,也没什么门路,我娘心头抑郁,食不果腹,过不了多久也生了病,熬了几年也去了。”

凤卓君想起当年的凄苦,红了眼眶:“我性子软,做事欠些魄力,但父仇不敢忘,母亲的临终叮嘱不敢忘,我发了誓一定要找出真相,还我爹一个清白,一定要为父报仇,以慰两个老人家的在天之灵。我慢慢追查,听了不少小道消息,说什么的都有,那些大门大户我探不进去,唯有先找些小人物打听,然后再寻机验证。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有次我终于探得消息,那向皇上举告我爹的赵大人,其手下有个办事的仆人告老还乡,居然要搬到夏国去。在萧国好好的,怎么会去这么远的地方。我又刨根究底,终于确定当初举告之事是由这仆人跑腿办事。于是,我一路追去了夏国。”

听到夏国这个词,龙三垂下眼帘,他静静不语,听着凤卓君继续说。

“那个仆人果然与这事有关,他认得我,见到我便似见了鬼一般,他什么都不肯说,甚至暗地里使了手段,找人加害于我。那时候我谁也不认识,孤身一人在夏国,没财没势,孤立无援。可也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阿伶,也就是……”凤卓君顿了一顿,终于还是说了:“也就是凤凤的娘。”

“阿伶?”

“嗯。阿伶与阿俐是两姐妹。那一年是我最狼狈的时候,没吃没穿,还被人追杀。我慌不择路,躲进了阿伶的马车。我以为停在路边的马车里是没人的,岂料当时阿伶不舒服,独自一人在马车里休息,我跑上去,把她惊醒了。”凤卓君说到这,似乎想到了当时的情景,不由得嘴角一弯,微笑起来:“阿伶的性子最烈,她见是一我闯进去,跳起来便是一顿痛打,还一脚把我踹下了马车,我当时身子虚弱,摔下去便起不来了,阿伶跳下来对我又是一顿揍,后发现了我的状况,心中诧异,便问了缘由。”

凤卓君顿了顿,龙三脑子里也不由得想着他的凤儿也是这般的爆脾气,不禁一笑。凤卓君接着道:“阿伶是个好姑娘,她得知我的情况,也不怀疑,又将我扶上了马车,助我避开了追杀。之后,她听得我的遭遇,对我很是关心,她不嫌弃我穷不嫌弃我没用……然后我们相爱了……”凤卓君的声音轻了下来:“她给了我她的一切,让我重新有了一个家。”

龙三知道,事情的重点快来了。果然凤卓君开口说了一句:“可是……”他顿了一顿:“可是后来,我终于从那人嘴里查到,是龙老爷子干的,这与我爹说的宝物一事倒是全都吻合上了,我报仇心切,一心要回来找龙家算账。但是阿伶不同意,她希望我能留在夏国,留在她的身边,希望以后都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我忘不了父亲过世时的样子,忘不了母亲临终的嘱咐,我忘不了我们凤家在京城鼎盛一时最后却成了过街老鼠,我忘不了这个耻辱。”

凤卓君看了龙三一眼,龙三面无表情,这让他倒是觉得有了几分别扭,他揉揉脸颊,喝了杯水,继续道:“我想让阿伶跟我一起走,阿伶却说答应要为爹娘守坟十年,不能离开,我那个时候很生气,我觉得她太自私,她兑现了她对爹娘的承诺,却要让我做一个不孝子,我无法接受。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我心里气不过,说了不少狠话,之后我留了封信,说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然后我离开了夏国,回到了湖州乡下,打算好好筹划报仇一事。”

提到了报仇,他又看了龙三一眼,龙三还是无甚表情,反而问他:“那后来凤儿是怎么出现的?”

凤卓君道:“后来过了一年多,我在湖州刚刚勉强立足,为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