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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有些苍白。

再加上他一袭浅灰色的广袖长袍,整个人丝毫看不出武人的气质,倒是像个文弱书生一般。沈喧一见他心里就犯嘀咕,这赵寻到底哪里好,值得那小祖宗这般护着。

但嘀咕归嘀咕,李越吩咐的事儿,他却是不是怠慢的。

“沈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赵寻略微躬身道。

沈喧一怔,忙道:“三王爷不必见外,但说无妨。”

赵寻闻言便示意身后的赵小五上前两步,而后依旧垂首对沈喧道:“小五是我的亲随,跟了我数年,与我情同手足。如今陛下既然要我去宫中,小五再跟着恐怕便有些不妥了。”

沈喧闻言看向赵小五,对方双目微红站在赵寻旁边,显然方才赵寻已经知会过他这个决定了。

赵小五不能进宫吗?当然能,别说赵寻带一个亲随,就算是带十个,李越也不可能拦着不让他带。

但赵寻此举却是一个姿态的问题,他孤身一人进宫,便是将自己放到了最低处,即便那些想要以此指摘李越的人,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了。

沈喧有些意外,没想到赵寻在这种时候还能为李越考虑的如此周全。

“三王爷放心,这孩子我会妥善安置,不会让他受了委屈。”沈喧道。

赵寻拱手道:“多谢沈大人。”

赵小五也朝沈喧拱手,心里虽然不舍,却没有不愿。他跟了赵寻这么多年,对方受过的委屈他都看在眼里。明明是个文武双全的王爷,可过的日子却连个寻常百姓都不如。

正因如此,李越待赵寻的好才显得弥足珍贵。所以赵寻无论为李越做到什么地步,赵小五都能坦然接受,就是叫他为李越去死,他也没有怨言。

况且,赵寻此举亦有另一层用意,他此番进宫前路艰险,若是真有个万一,赵小五在宫外好歹能保住一命。

赵寻进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这一路上,赵寻始终都沉着脸。李越着沈喧用上宾之礼接他入宫,又设了宫宴为他洗尘,动静闹得这么大,而且摆明了要给赵寻面子。

李越这是在给自己出气?

内侍引着他们一路到了明光阁,那里是皇帝摆设重要宫宴的时候才会选的地方。

待到了明光阁的正厅门口,内侍朗声朝殿内道:“大夏国三王爷到。”赵寻闻言不由握紧了拳头,内侍的举动显然是李越授意的,这么一句通报,可真是给足了他面子。

赵寻提了口气,踏进了明光阁。

宴席已然摆开,朝臣都到齐了,一时之间厅内所有的目光都朝赵寻身上看来。

李越望见他之后怔了一下,赵寻穿的太素了些,虽然这样也好看,可这身穿着,到底是少了几分贵气。怎么看也不像个王爷,倒像是个闲散的书生。

李越从主位上下来,迎着赵寻走了过去。赵寻远远的看着他越走越近,心里那丝忐忑突然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坦然。

此人既然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又有什么不能为对方做的呢?

眼看李越距他只有一丈远的时候,赵寻突然后退了两步,朝着李越便跪了下去,以头磕地,匍匐在了李越面前。

“陛下万福金安。”赵寻道。

李越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险些没停住脚,而后便有些茫然的立在赵寻面前,似乎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朝臣们也都吃了一惊,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始窃窃私语。

李越既然以上宾之礼为赵寻洗尘,那赵寻便是以大夏三王爷的身份来的,可如今他却朝着李越行此大礼,显然还是把自己当成了李越的俘虏。

“你……”李越伸手要扶他,可手尚未伸出去便了回来。赵寻显然是故意的,不领他的情,也不打算给他面子。

“起来吧。”李越声音带着几分冷意道。

“谢陛下。”赵寻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

李越目光带着几分探究看向赵寻,对方却本本分分的垂着头,压根也没看他。李越顿时有些气闷,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赐座。”李越说罢转身又回了主位。

这时内侍引着赵寻走到了李越左侧的席位,那席位紧挨着主位,换作往常宴饮时,都是辅政大臣的位子,如今李越却留给了赵寻。

“陛下,此位赵寻不敢坐,若是陛下不弃,赵寻自请为陛下斟酒。”赵寻躬身道。

厅内诸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李越看着赵寻,只觉得胸中郁结难忍,只恨不得当场揍他一顿才能解气。然而赵寻目光坚定,带着几分让人难以拒绝的乞求。

“好,朕准了。”李越沉声道。

赵寻闻言忙恭敬的谢恩,而后走到李越的主位旁边双膝跪地,取过酒壶帮李越的杯中斟满了酒。

堂堂大夏国的三王爷,竟然在宴席上跪地为李越斟酒,当真是给足了李越面子。在场的朝臣表情各异,原本不满李越宠幸一个质子的大臣,这会儿倒是说不出什么来了。

李越一张脸十分阴沉,也不看赵寻,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宴席这才算是正式开始。

赵寻始终规规矩矩的跪在旁边,姿态像极了一个努力讨好主人的奴才,可他面色却十分坦然,似乎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十分投入,甚至还乐在其中。

沈喧坐在远处看着赵寻,默默的饮了一口酒,心中对于赵寻的那些疑惑和猜忌,当即便释然了。

试问世间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将尊严和骄傲全都踩在脚下,丝毫不留余地和退路,简直可以说是对自己心狠手辣了。

沈喧原来不懂为何李越要如此护着赵寻,但是他现在懂了。因为赵寻能为李越做到的,绝不会比对方能为他做的少。

原本依着李越今日的举动,明日整个京城都会议论“陛下如何为了一个质子大动干戈”。可赵寻弄了这么一出,明日众人议论的话题将会变成如何取笑和挖苦他。

这俩人是在比谁更豁得出去吗?

想豁出去却没能彻底豁出去的李越,喝多了。当然不止是因为有赵寻这个“质子”帮忙斟酒,而是因为赵寻今晚所做的一切让他十分气闷。

他无法理解赵寻的谨小慎微,和这种刻意强调自己“质子”身份的行为。他原想着赵寻因为他之前的疏忽而受了委屈,今晚要给足赵寻面子弥补对方。

可赵寻唱了这么一出,不仅没能弥补成,反倒成了更大的羞辱。这对于李越而言,无疑是极大的挫败。

宴席草草的便散了,该看的笑话也看够了,皇帝没什么心情,众臣自然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兴致盎然。

偏殿里,李越喝得摇摇晃晃,福喜带着几个小太监要把他抬回寝宫,他偏偏不肯配合,直嚷嚷着让赵寻来见他。众人也不敢硬来,唯恐弄伤了他。

赵寻这会儿还没走,就在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