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节(1/1)

“还有,年后我会跟徐清泓一起去趟国外,他说约好了专家做皮肤修复手术。”

安若惜干脆把自己的事情全部都告诉顾清宁,不管怎么样,她是把顾清宁当成好朋友来看的。

其实,自从徐清泓出院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安若惜在慢慢的期待中,其实都快要放弃那份希望了。

不过,来y省之前,徐清泓又联系她了。徐清泓约她年后去国外做修复手术。

安若惜没有多说什么,就那么答应了。

她并不想做,一点都不想,但如果这是徐清泓想要的,成全他又何妨?安若惜此时的心理,其实已经带了一些消极因素。

结果在徐清泓跟她约完国外之行的第二天,王涛就问她要不要来y省,安若惜求之不得,一个人在b市,她想叔叔婶婶了,乔慕凡也在这边,b市的孤单和绝望让她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结果王涛却在她来之前给她讲了季如兰的故事。

王涛的故事比沈墨讲的详实多了,王涛亲眼看过阿辉所有的调查资料,他手下的人也从头到尾给他讲述了当时的整个过程,于是,喝着酥油茶,安若惜把季如兰的故事再次给顾清宁转述了一遍。

季如兰经典雅致的形象再一次在顾清宁的脑子里鲜活了起来。

“惜儿,如果你要去的话,我想我陪你一起去吧?”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听叔叔说今天你在季家,我就厚着脸皮让两位老大带我一起过来了。”

安若惜现在的身份是沈墨的手下,即便不用安全出面,就她自己,一般人也会给她留几分面子的。

“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方便吗?沈老大他会不会?”安若惜有一些犹豫,她担心顾清宁的身体和安全。

“没关系,走吧,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我都应该去看一看,不是吗?况且,我们身后都跟着人呢,你不用担心有危险。”顾清宁起身,拉着安若惜一起出了小店的门。

其实,如果安若惜不来,她和沈墨本来也准备一起去看一看的。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烙印在沈墨心中始终无法抹去的伤痛。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外表冷漠的背后,还深藏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第443章 季家秘辛(一更)

表面刚硬冷漠的男人,内心始终存有一处柔软,来安放生命的质感和人生的无常,他从来不说,但是顾清宁却越来越懂。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份柔软,让顾清宁始终心疼着那个男人。

从安若惜刚才的描述中,她们知道,季如兰是一个喜欢花草的女子,于是,找人带路找到小镇上面的一个花圃,两人各买了一束鲜花,来到了安葬季如兰的墓园。

墓碑上的照片。容颜明艳如昨,脸庞如兰似菊,似水似雾的眼睛透着点点滴滴的冰雪聪颖,好一个不可方物的女子,只可惜,斯人已逝。

看着这样的一个女子,顾清宁的内心有一种淡淡的悲伤,不为别的,只为同为女子的那种深深的扼腕和叹息。

安若惜站在顾清宁旁边,她的感觉比顾清宁要复杂的多。

因为,她是亲眼见过季如兰本人的,那个鲜活的生命,曾经,还在她生命中留下一缕独特而浓郁的馨香。

可是现在,面对着这样一块冰冷的墓碑和照片上那如花的笑颜,安若惜还是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同样是同为女子对命运的嗟叹。

这时的她们,内心所有的感触,早已无关乎情爱,无关乎过往,仅仅是身为女子,对另一个优秀女子的一种单纯的祭奠。

冬末春初,南方的城市,傍晚的晚风,已经带上了一丝春寒料峭的暖意,却又吹的人心底发寒。

顾清宁和安若惜又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才准备起身离开,然而,转身之后,看着迎面走来的几个男人,傻了眼。

对面来了五个男人,为首的自然是季老,走在他身旁的,是季青竹和季如竹,再之后,一人手中捧着一束鲜花的两个男子,一个是沈墨,而另外一个,则是——徐清泓。

徐清泓,他来了。

此时,西边的天空,火烧云如烟如绸,一丝一缕飘荡在天际,远处有一群飞鸟掠过,传来一阵阵鸟鸣,正是难得的夕阳美景。

背光而来的男人,安若惜的眼中,独剩下那一抹消瘦而挺拔的存在。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男人清瘦了很多。

沈墨手捧一束洁白淡雅的建兰,徐清泓手捧一束艳丽夺目的墨兰,应该都是为了暗合季如兰的名字而选的。

把兰花放在墓碑前面,所有人再次静默站立,祭奠这个美丽、勇敢、果决的女子。

叶建明和叶晓峰都已经被带去b市了,经历了丧女之痛之后,再次经历外孙和女婿相继入狱的打击,季老爷子此时的背影,看上去透着那么一股子苍凉的意味,看着让人有些不忍。

季青兰在事情发生之后,也随之跟着去了b市,没有跟季老爷子说一声,更没有道别。

按说,季家人丁兴旺,不应该出现被叶建明掣肘的情形才对,好歹季老爷子的儿子们毕竟也都是世家出身,即便开拓不足,也足以守成有余,而造成后来这种情况的,还是因为季老爷子一段不太为人所知的往事。

事实上,季青兰与她下面的弟弟妹妹们,是同父异母的关系。

季老爷子与季青兰的妈妈感情甚笃,却在生下季青兰不久之后,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

为此,整整十年的时间,季老爷子一个人拉扯季青兰长大,却没有再娶。

十年间,父女俩相依为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十年之后,在家人和朋友的劝说下,季老爷子就算是为了家族的传承,也不得不再娶一人,这第二位夫人,便是三兄弟的母亲。

至于季如兰的母亲,则是季家的另外一桩秘辛,她是季家的一个佣人,因为神韵之间长得很像当年季青兰的母亲,所以才有了季如兰,而且季老爷子对季如兰从小就宠爱的不得了。

传闻,季老爷子重女轻男,并非空穴来风。

而这,才是姐妹之间不和的真正原因,也是季如兰丧命的导火索之一。

季青兰比她最大的弟弟也大了十岁以上,加上季老爷子相较而言,对女儿更加宠爱,在季如兰之前,季青兰在季家有着很大的话语权。

尤其在嫁给叶建明之后,在弟弟们还没长大成人的时候,季青兰更是在季家树立了绝对的权威,所谓长姐如母。

事情的巧合也还在于,季老爷子的三个女人,都早早地离开了人世,所以,这三个女人的故事,并不为外界所知。

因此,所有的故事从一开始,就已经埋下了长远的隐患和伏笔,在季家的三个儿子可以自立门户之前,叶建明就差不多已经把季家架空了。

☆、第444章 墓地求婚(二更)

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啊,从来都不是孤立的存在的,现在是由过去的点点滴滴积累而来的,而未来,则是由现在的点点滴滴累积而成的,人生的际遇,有太多的偶然,同时也就有了所有的偶然串连而成的必然。

人生,是一条单行道。大到日月星辰,天地万物,三界生灵,小到一饮一啄,一言一语,一事一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小女儿去世,大女儿离开,下午开完会之后,季老爷子已经决定把在国外的小儿子叫回来,接手季家的经济大权。

只是两个女儿的事情,让这位儿孙满堂的老人,离去的背影带上了一种风烛残年的味道。只能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季老爷子站了一会儿,就由两个儿子搀扶着回去了。

临走之前,却深深地看了安若惜一眼,那一眼,有些意味深长在里面。

安若惜却没来得及思索老爷子眼里的那一抹意味,突然就被人拉住了手。

季老爷子刚走一会儿,沈墨也准备带着顾清宁离开了,安若惜想要跟顾清宁一起回去的时候,徐清泓就突地拉住了她。

顾清宁看了一眼,本想说些什么,却被沈墨拉着离开了,季如兰的墓地前,只剩下了安若惜和徐清泓两人。

“徐清泓?”安若惜不明白,大家都走了,他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如果徐清泓是想单独陪一陪季如兰,那她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不是吗?

“叫我清泓。”对于安若惜的疑惑,徐清泓却只给了这样四个字。

“好吧,清泓,如果你还不想回去,我想先跟宁儿他们一起回去了。”顾清宁还没走远,沈墨搂着她,走得极慢。

看着相偕而去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为两人笼上了一层金紗般的光泽,是那么的安然与和谐,安若惜眼底闪过一抹艳羡,随即隐去。

“陪我。”徐清泓又说了两个字,便不再出声了。

安若惜心里有一些恼怒,她并不想在这里碍眼,不管徐清泓和季如兰在她离开凤凰市之后,产生了怎样的感情,她现在一点都不想介入到这份感情当中。

她是喜欢徐清泓没错,可是,这不代表她可以对他无条件的妥协。

“清泓,我想先回去了。”安若惜开口,口气带了一丝坚定,然后再次转身。

然而,男人攥着她的手,攥得更紧了,紧到有些发疼,安若惜挣扎了几下,根本挣脱不开。

“小惜儿”,就在安若惜气恼不已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徐清泓一抹近似于叹息的呼唤声。

安若惜心里一颤,停止了挣扎。

“小惜儿,你愿意嫁给我吗?”徐清泓清声说道。

“嗡——”地一声,安若惜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安若惜完全懵了,她几乎不敢确信,自己刚才听到的那句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她的幻觉。

这里是墓园,哪怕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安若惜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清幽的冷意,身上也渐渐冒出了冷汗。

安若惜的眼角还噙着一滴将滴未滴的泪珠儿,是刚才被徐清泓气的,听了徐清泓的话之后,她没有任何表示,小脸却变得越来越苍白。

徐清泓转过身,正视着她,再次开口的时候,脸上多了一抹慎重:“小惜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次,安托惜听清楚了,徐清泓,确实是在向她求婚。

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安若惜没有忽视他眼底的认真。

看着这张她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依旧是那么潇洒不羁,却又多了一抹成熟稳重的气息,安若惜知道,她真的是爱极了这个男人。

泪珠儿,终于在此刻滑落,安若惜第一次,不是以笑颜来面对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乖,不哭!”徐清泓抬手,触指温热,替她擦去那一滴晶莹。

安若惜长出了一口气,确实没有再哭,她很想大哭一场,但是不是现在。

吸了吸鼻子,再次扬起一抹灿然的微笑,残阳的余晖洒落在她清素光洁的脸上,却是那么的耀眼而夺目。

安若惜此刻的美,几乎灼伤了徐清泓的眼睛,这一刻的安若惜,美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飘逸出尘到让他有一种快要抓不住的感觉。

抬起一只手放到她的肩膀上,紧了紧,徐清泓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就在他要放大这个笑容的时候,却忽的面色一僵,那个将笑未笑的笑容就那么冻结在了他的脸上,凝结成霜。

☆、第445章 怎一个憋屈了得(三更)

“清泓,抱歉,我不能答应你。”安若惜说完,倏然转身,逃一般地翩飞着离去。

徐清泓伸手去抓,却只摸到女孩儿的一片衣角,望着那奔跑而去的背影,男人指尖的温热已然冰凉,终于将嘴角的笑容化为了一丝苦笑。

“如兰,你听到了吗?她拒绝了我。”徐清泓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难言的晦涩,再也掩不住那份怅然若失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