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1/1)

倾夏。胡饼香喷喷的,慕轻尘满足地咬上一口,饼皮酥脆,发出咔嚓一声。然后把另一张饼递给常淑。

常淑推拒,所谓食不言寝不语,更何况是在大街上没羞没臊的吃东西。

慕轻尘看穿她的心思,二话不说,撕下一小块塞她嘴里。常淑一愣,心骂她一肚子坏水,眼一闭心一横,逼自己嚼了嚼,把胡饼咽下去总不能吐出来吧,更不得体。

别说,味道真挺好,常淑琢磨琢磨,干脆自己拿过胡饼,一小块一小块地撕着。

慕轻尘有一种策反敌人的成就感。

是有什么线索吗?常淑好奇。她们和林品如相安无事好几日了,突然去找倾夏是为哪般呢?

不过她是真不愿意去那醉梦楼,一想到密密匝匝的苍蝇往脸上扑,她就头皮发紧。

但倾夏显然不这样想。

彼时他正把大堂里的条凳挨个翻上桌,不情不愿的往地上洒着水,边洒边骂老子日他仙人板板!下雨天洗啥子地嘛,洗得堂子又腥又臭!

结果一抬眼,就见慕轻尘牵着一清雅恬静的姑娘。他当即一喜,蹬蹬蹬地跑到她们跟前,用那一口成都府口音亲切道我的妈呀,这不是土财主财神爷嘛,来,先坐先坐。

他把水桶一扔,从桌上抽下张凳子殷勤地摆好,临了还用袖子擦了擦凳面,将有钱能使鬼推磨演绎得淋漓尽致。

常淑被腥味呛了一口,贴近慕轻尘两分,没有要坐的意思。

倾夏这才注意到她,翘起兰花指,用老妈子看姑娘的眼神端详常淑小姐姐,你是哪家楼坊的呀,从没见过你,哎哟哟,凭我的经验你一定是位红倌人吧。

她哪里像馆人了?

常淑愠怒,差点撂脸子,倏然想起上次是扮了耶主装束,也难怪倾夏认不出。心想不知者不罪,便不打算多做计较。

倒是慕轻尘,双眼眯成一条线,牙齿咬得咯咯响,常淑对她再了解不过,拍拍背为她顺气,一口一个办正事要紧。

倾夏脑子缺根弦,没发觉她们不对劲,仍旧兴奋道你们坐一哈哈儿,我去厨房看看有啥子吃的东西,我们醉梦楼晚上才开张,这时候厨子都在偷懒呢。

说完咧出个妖娆且油腻的笑,高抬腿式跑向后院。

慕轻尘目送他远去,目光悠悠,许久才诚然道他和林品如还挺配的。

何解啊?常淑问。

脑子都不清晰呗!

常淑眉梢一挑,嘀咕道,你还有脸说别人!!?

紧接着就听倾夏暴躁的声音远远传来刘掌勺脚(jio)抠完没有!抠完了炒盘花生米!前头有两个土财主急着吃!

慕轻尘和常淑老子日你仙人板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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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倾夏小哥哥又来了,哈哈哈哈

高级感真的在努写,快了

第34章

替身驸马上线

来来来, 先吃,不要客气。倾夏在前头为她们带路,一路回到二楼房间,将油亮亮的花生米摆在桌中央,摆出了一种庄严肃穆之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祭拜老祖宗。

慕轻尘不屑一顾, 呸,祭拜老祖宗只用一盘花生米?

稍等稍等!倾夏又说了句,一溜烟地跑走了, 回来时手里提了壶酒,为慕轻尘和常淑一人斟上一杯别客气, 吃呀,我们刘掌勺炒出来的花生米, 嘎嘣脆!

他自信满满,为了增强说服力, 还特意竖起大拇指。

换来的却是慕轻尘和常淑毫不掩饰的嫌弃。

呜, 倾夏很是受挫,脸上的五官拧成一团,拍案而起,骂骂咧咧道,你们不吃就不拿我当兄弟!

谁要和你这个过气的十八线小倌当兄弟。慕轻尘腹诽道。

常淑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 手指握成拳, 抵在嘴边压住笑意,另一只手戳戳她的腰, 示意她看窗外。

慕轻尘顺着常熟的示意偏过脸,发现阴云还未完全消散,但天空已在不知不觉中添上些许暮色,阴沉沉的,像是即将压下来。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办正事,咱们好赶着回宫。常淑倾在她耳边提醒道。

慕轻尘冲她眨眨眼,让她放宽心,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问倾夏林品如近日有来找过你吗?

倾夏把嘴撅得老高我被你们气糊涂了,记不清了。

慕轻尘一脸镇定淡然,悄悄向常淑丢去个眼色。常淑会意,从袖子里掏出一沉甸甸的钱袋搁到桌上。

倾夏是个见钱眼开的主,水灵灵的眼睛里立马迸发出团团火焰,锃光瓦亮的,以鱼跃龙门的姿态扑上桌,死死捂住钱袋。

却被慕轻尘推开了脸,与此同时,钱袋也被夺了去。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一连五天,他每晚都有来。

慕轻尘取出一枚银铤给他,其光芒差点闪瞎倾夏的狗眼。

倾夏并不嫌少,在吻遍银铤全身后,将它揣进怀里,转身从铜镜后取出火折子,点亮屋内的每一盏烛火。

屋内一下子亮通通的,明亮又温暖。

常淑没由来的舒心,深深呼进一口气,嘴边漾出平静且满足的笑。

都是来找你的?慕轻尘追问。

当然了,不然还能找谁。

你有问过他之前受伤的事吗?

问过一两次,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我就没再问了。

那他有带过别人来过这吗?

倾夏想了想有。

终于问出点眉目了,慕轻尘登时来了精神你认识吗?长什么模样?

长相嘛不似我们中原人,高鼻深目浓眉大眼高高壮壮的,穿一件方领长衫,不过说话有些磕巴,好像不大会说汉话,肯定刚来帝京不久。反正啊神秘兮兮的,林品如也不让我伺候,找个理由把我支走了,切,跟谁乐意和他呆在一起似的,老子眼不见心不烦。倾夏迎来送往多年,遇到的人多了,自然琢磨出一套看人的本事。话虽答的有一句没有句,但字字都在点子上。

慕轻尘和常淑对视一眼,又塞给他一枚银铤那人有长随吗?几个?

有长随陪着,一共四个人反正有点阵仗,杀气腾腾的。来平康坊的哪个不是寻花问柳,唯独他们不一样,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等在院里一动不动。

慕轻尘若有所思,曲起双指在腿侧轻叩,话锋一转不出意外林品如今夜还会来,你想办法打听出当晚那人是谁,也别问太急,一步一步来,先问出那人从哪来就行。

一步一步来?

倾夏懵懵的,直觉告诉他慕轻尘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像是嗅到某种危险的味道,他一时有些畏首畏尾你们到底想做啥子嘛?

话一问出口,慕轻尘就沉下脸色,眼神冷冽道道上的事,你不懂!

倾夏周身泛起寒意,怯懦的嗯了一声,笨拙地抱了一个拳,正想问问慕轻尘是哪个教派时,就见她蹭的站起身,牵起身旁姑娘走了。

他默然片刻才回神,急慌慌追出去送客,心脏咚咚咚的直跳,怨怪慕轻尘刚才的眼神太吓人,可没办法呀,谁让人家是土财主呢,他不敢得罪,掐着娇滴滴的嗓子,妖娆一句二位下次再来呀

呀字还没完全脱口,慕轻尘和常淑就突然转身,原路回来了,眉眼处有一闪而过的惊慌。

路过他时,拎住他的后颈,将他一道提溜回去。

关门,上闩,动作一气呵成。

怎么了这是?道上的仇家找你们麻烦来啦?倾夏心乱如麻,完了完了,会不会牵连我呀。

林品如来了!真是倒霉催的,偏偏在这处狭路相逢。

我靠。倾夏傻子似地僵立着。

常淑问如何是好?

眼下她们属于暗地潜伏,万万不能提早暴露。

慕轻尘稳住纷乱的思绪,在屋内快速走了一圈,拍拍角落的挂锁大箱,又俯身查看床底,都觉得不大满意。根本藏不下两个人,若与常淑分开藏的话她又不放心。

藏衣柜!常淑果断道。

衣柜的结构是横隔式,用两层隔板隔出三层。常淑拉开柜门,想也没想,拽过慕轻尘将她摁进最底下那一层,然后才矮身进去,学起慕轻尘的模样,曲起膝盖,抱起双腿。

太憋屈了。慕轻尘对藏身地颇有怨言。

闭嘴!常淑瞪她一眼。

下一瞬,有人在敲门,林品如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倾倾,我来了。

倾夏震了激灵,差点原定崴了脚脖子。

慕轻尘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靠,小轻轻?能不能要点脸!

小倾倾你在吗?林品如催促道。

倾夏拿不定主意,哆哆嗦嗦地跑到衣柜前蹲下,把自己蜷成一只刺猬,作势也要挤进去。

慕轻尘立马就急眼了,一脚将他踹出去,声音压制到最小道我刚怎么跟你说的,套他话!赶紧去给他开门!

我我怕

怕也要去!慕轻尘铁石心肠的斥他,收回脚时加了一句,把柜门给老子关上!

倾夏哭丧着脸,吸吸鼻子,乖乖照办。稍整仪容后,又花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做好心理建设,临开门时堆出一脸假笑。

在忙什么呢?林品如的两道剑眉斜飞入鬓,因不耐而微微扭曲。

在打偷油婆(蟑螂)倾夏语塞,下意识瞥了眼衣柜。

慕轻尘听不懂,但笃定不是啥好话,吃力地挪挪身子,换了个姿势,趴在门缝处往外看。

说起来她离开国子监已有五年了,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林品如,当下才真真将他瞧清楚,还和当年一样,双眼狭长,满满当当的嫉恶如仇,一看就是个脑壳有屎的人。

正鄙视得起劲呢,忽觉常淑把手探进她怀里,把钱袋被摸了出来。

她当机立断擒住常淑的手腕,想将钱袋夺回来。

常淑反手指指自己的鼻尖,声如蚊呓这是我的。

慕轻尘悻悻的,回她一句小气鬼,然后松了手,念念不舍地看着钱袋重新回到常淑的怀抱。

哎,想当年我也是个有五万两的人呐。

常淑见她吃瘪,暗暗发笑,凑上去亲她的耳朵。周围的空气陡然升温,热出慕轻尘一身汗。不过她很是受用,怨气散了个干净,看向常淑的眼睛里是轻软的爱意。

常淑怪难为情的,脸唰的红了。

许是藏在衣柜的缘故,竟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和刺激,就像偷情似的。

你接客了?林品如警惕道,语气充满冷厉。

没,没,醉梦楼地偏哪有多少客人,再说暮鼓都还没敲几声呢,今晚还没开张

那花生米是给谁的?

给我自己的。倾夏渐渐有些上道,迅速接话,可身子依然紧绷,手背的汗毛直直立着。

你自己一个人用两个酒杯?

咕咚。倾夏咽下一口口水。喉结的起伏格外分明,眸心的晶光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

而慕轻尘的心也同时提到嗓子眼。常淑凝眉,将桃花扇从袖口缓缓取出,径自把力道积蓄在伞柄处,若发生意外可以率先出击,不至于太被动。

旋即就听林品如泄了魂般,失落道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别的男人了?

你给老子爬哦!倾夏像被突然点燃的爆竹,怂包气荡然无存,老子倒想有男人来帮包养,就是遇不到啊!

我可以。

你?倾夏冷笑,抓了一把花生米手里,一颗一颗往嘴里抛,抛到第五颗时想起抠完脚的刘掌勺好像没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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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替身驸马要完了哟,老规矩,猜猜下一个是什么驸马,猜中的我发红包,快点快点。

第35章

替身驸马上线

咱们还要耗多久呀?

常淑透过柜门门缝瞅外面的天色, 在最后一波暮鼓歇下时,她彻底断了回宫的念头,心里全是后悔,下次赌气,她绝对不出宫。

现在各坊坊门已经关闭,平康坊也不例外。在坊内过夜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哎, 穆宁长公主在平康坊过夜,这消息传出去定是不得了,皇祖母怕是又要晕上一晕了。

慕轻尘枕在她肩头, 睡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了个哈欠, 压着嗓子问他们睡了吧?

常淑点点头,担心光线太暗慕轻尘看不清, 遂动了动嘴睡了。

慕轻尘坐起腰杆,揉揉干涩的眼眶, 忽觉衣柜里头的光线暗了不少, 猜想是蜡烛燃尽最后一寸,熄灭了。

她捏捏常淑的手,暗示她开始行动。试探性的把柜门推出一条小缝,探出脑袋张望那合得严严实实的床帐。

很好,没有任何动静。

她弓着腰身爬出来, 又回身牵出常淑。

外头廊檐下悬有红灯笼, 朦胧的光线透过窗纸,将她们的面庞隐在半明半暗中。

慕轻尘不知不觉间放缓了呼吸, 手指抵在唇中央,暗示常淑莫要出声,旋即蹑手蹑脚的步到门口,拨弄门闩。

倏然,听得床身嘎吱一响。

慕轻尘和常淑大惊,齐刷刷地蹲下身,一动不敢动。

妈的,怪不得老话说风水轮流转呢,谁能想到她老虎屁股也有今天。慕轻尘暗暗轻啐。在看到同她一样虎落平阳的穆宁长公主后,好受了些。

两人大眼瞪小眼,等了片刻不见任何响动,方才稍稍舒心。慕轻尘让常淑呆着别动,再次回到门口,摩挲门闩。

嗯~住手~倾夏冷不丁地冒出一声。

慕轻尘一阵寒颤,再次蹲回原处,一脸懊恼差一点门闩就起开了啊!真够可以的,□□的如此勾魂给谁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