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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的学,就是在苏州或是京城的酒楼,口味偏重咸与甜。京城的馆子算不上什么特色,也就导致味道都没什么分别,大家吃来吃去,不过求一个气派之分。这里头可以大做文章。

马车里的东西快塞不下时,伯九赶到了京城。

四全正站在门口同隔壁当铺的掌柜聊西街白菜的价钱走向,四全说要跌,因为江春楼白玉猪脚羹卖得没有从前好,那当铺掌柜说要涨,因为来当东西换钱的越来越少,有了钱自然要涨。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直到四全大呼一声:“当家的!”奔进江春楼。

伯九同当铺掌柜一颔首,进去。除了正在灶上的厨子们,其他人都奔出来,像看猴子一样看快三月未见的掌柜。伯九把马车里的东西搬出来。

“秀娘,这是给你买的缎子。”

“四全,这是骨瓷瓶一对,小心别碎了。”

“八宝,这胭脂京城买不到,拿去讨你娘子开心。”

还有些小孩子玩意儿,一并散了。众人领了东西,又围了会儿,干各自的活去了。

四全留下来,陪着伯九看账本。伯九将账本一页页细细翻过,拨弄算盘核对支,一边询问四全有没有特别的事。四全说一切照常,只是有一次有人闹事,砸了点桌椅,后来被赵国公府的人打了一顿送了来请罪。

伯九的手一顿,道:“我江春楼莫非雇不起打手教训几个地头蛇?”

四全听出他有些不快:“这……赵公子是好意,也是赶巧他碰上了,不是我们去同他说的。”

“这次就罢了,下回赵晋宜过来,把后院合欢树下的酒挖出来送他。”

四全犹豫了一下,道:“赵公子说,为了以后不发生这种事,他要常常过来。”

伯九头疼得厉害:“啊,啊,罢了罢了,账我看完了,记得挺好,你去吧。”

三年了。还不死心么。是不是缺心眼啊。

一抬头,缺心眼的赵晋宜居然真来了。

伯九堆起笑:“赵公子。吃饭啊?还是喝茶?我让……”

赵晋宜道:“伯九,三月未见,你还是这样。苏州的事情还顺利么。”

“都好,都好。”

“我听说你给江春楼的人都带了东西,作为江春楼常客,有没有我的?”

伯九摸索了一下袖袋,掏出一盒炒松子:“手头拮据,一点小意思。”我的松子啊。

赵晋宜笑得特别开心,接过去,握了一把松子,挑了一颗送到伯九嘴边:“喂你。”

伯九鸡皮疙瘩泛得厉害,扭头要躲,赵晋宜穷追不舍,伯九躲不开,就着吃了一颗。松子小,他小心翼翼,避碰到赵晋宜的手,吃完却被赵晋宜又摸了下脸。

伯九:“……”

不干了!这掌柜爱谁当谁当!明天他就上后院做饭去!

伯九脸色越来越暗,赵晋宜的脸却有如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的,道:“伯九,这三月我害相思害得好苦啊。日日夜夜眼前都是你。我是陷在你手里了。”

这些肉麻的情话伯九听得耳根起茧。

这时,八宝捧着一块玉佩来,说门口站了个小厮,只拿了这块玉佩,说他大人想吃苏州菜。

伯九接过来看,那玉佩碧莹莹的,雕着荷花荷叶,有婴儿巴掌大小。突然灵光一现。

“八宝,我有急事,你叫四全来看一下。”说完就要走,被赵晋宜一把拉住。

他脸上没有了方才的笑:“是谁?”

伯九挣脱开,走出去。

赵晋宜阴沉地望着伯九的背影,不自觉地转着扳指。

伯九出了江春楼,四下一望,并没有见到罗悬。

李小非辨认了一会儿伯九,才走上前来行礼,微笑道:“我家大人说公子认得这玉佩,果然如此。”

伯九道:“是罗悬?罗悬回来了?在京城待几日?”

李小非道:“是的,我家大人回来了,公子莫急,随我去见大人,边走边说。”

罗悬破了扬州重案,皇帝觉得他在地方历练已够,亲自命吏部将罗悬越级上调,官升正五品,刑部主事。

李小非感叹:“大人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呀。”

“他在扬州过得不好?”

李小非“哈哈”一笑:“大人在扬州吃好用好,但心里不好。”

伯九正欲再问,突然发现自己同李小非走的这条路,非常熟悉,竟是通向自家宅子的巷子。

一人长身玉立,在看越过墙头的一根树枝。伯九的脚步停下来,站在三尺开外。那人转身,负手而立。六月暖阳投下斑驳树影,映得那人眼中潋滟,一如方圆池上的那一瞬间惊艳。

良久。

罗悬笑:“伯九,你长高了。”可还是不及他。

伯九低头:“总要长的么。你要回来,怎么不提前写信知会我一声。”

“那信只怕比我到得还要晚些。”

“我也今日才到,前些日子去了苏州……唔,你应当知晓的……罗悬。”

“嗯。”

“那句话……什么意思?”

罗悬笑着拍拍伯九的脸:“现在醒了吗?”

醒没醒?

大概……醒了。

罗悬叹:“三年,好长,可终于醒了。”

李小非在一旁看两人看得心急:“怎么还站着说话,进去啊。”

伯九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三个月没打理,估计都是灰。”

罗悬问:“按理你应当比我早些动身,怎的与我同日抵达?”

“一路上买些东西带给江春楼的人。啊,你还没去过江春楼吧,”伯九得意道,“现在在京城也是排得上号的酒楼呢。”

罗悬微笑:“听说了。”

“对了,你住在哪里?”今日才回京的话,应该还没有住处。

果然,罗悬摇头:“其实地方看好了,还没准备。”

“不知看上了哪里的宅子?”

“我来说我来说,”李小非抢话道,手臂一挥,指着伯九宅院对面,“就这儿!买了两家的地基!”

伯九讶然:“官员不是应当住在城东?”

“那是正三品上的官,我还不是。”

伯九道:“既然如此,不妨就在我家住下,等院子修葺好了,再搬到对面去,反正小妹嫁了人,这宅子空的很。”转身推开院子的门进去。

“好。”

☆、第十四章

随罗悬一同回京的不止他与李小非两人,还有在扬州为官时的一众家丁。这些人暂且住进罗悬买下的宅院,每日请人来修筑府邸。罗悬则将东西搬进了伯九院子的一间厢房。

话说那日两人分别三年重逢,实在有一腔的话要说,可早市已过,买不到什么新鲜的菜来下酒。于是伯九厚着脸皮去自家酒楼拿了些面粉、猪肉和干香菇,顺带把北上路上特地买的二十年的潞州珍珠红拿回宅子。花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