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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纵公主一听他们从盘虎岭经过,急忙抢着问“你们从那经过,有没有发现言家兄弟”

李成更觉惊讶,带着询问的口气问“我们没看到言大哥,他们武艺高强,难道也发生什么了事么我正奇怪他们怎么没跟在公主身边护驾呢。公主脸色不大好,看来受伤不轻,奴才还是先给您找个清净的地方养伤吧其他的事慢慢再说可好”

公主叹了口气,回头望望林令月,见她样子憔悴,一副弱不胜依的样子,连忙摆手道“好吧,你先去找个清净舒适之所,让我把伤养好,其他的事都暂时别问。我受伤之事和行藏都不许泄露出去,你们近段就在我身边侍侯吧。”

李成和白枫面面相觑,只得咽下千般疑问,恭声齐答道“是”

泊宁镇第一富商沈青云的一所精巧的花园里,几个婢女们忙碌的走来走去,衣服,沐浴的水,各种精巧糕点,还有熬的药都送往花园后面的一所精致的房子里。她们虽然不知道今天来的是什么客人,却都知道那是老爷的贵宾,从老爷对她们巨细无遗的吩咐上,肯定了这一点。因此,她们服侍起来特别卖力。

天纵公主沐浴更衣完毕,头枕着大靠枕,舒适的半躺在宽大温暖的床上,手臂的伤口已经重新让人细心敷药并包扎过。她右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温润的玉,眼睛里隐隐蒙上一层雾气,那块玉就是弟弟湘王特地叫李成赶回来交给她的东西。

那并非一块普通的玉,是某年西域的国家进贡的,除了上佳的玉质外,它的珍贵之处,就在于它的颜色,不是白色,也非碧绿,而是极为罕见的明黄色,历朝历代,明黄色一直是君主御用的颜色。因此景元帝当时一见就龙颜大悦,重重赏了那国的使者,后来就把那玉视如珍宝,一直佩带在身上。公主十岁那年,有一天跟弟弟在父皇跟前承欢,景元帝看着他们,一时想起了皇后,感念起皇后的种种好处,加上对公主的疼惜,当场就把玉佩解下来赐给了她,这一举动把几个皇兄惹得眼红不已。如此价值连城又奇特漂亮的玉佩,又是父皇的心爱之物,公主本是十分宝贝的,但细心的她当时顾盼之间见湘王对那玉也十分喜爱,面上露出欣羡不已的神色,所以没过多久就又割爱转送给弟弟了。

如今弟弟身在嵩山,却这么郑重的叫人把这玉送回来,可见是年纪渐长,知道当初姐姐是因为疼他而把心爱的东西让他,如今他也知道疼姐姐了。幸好他叫人这么一送,否则自己此时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还会碰上些什么人。天纵公主一边思念着弟弟,一边又记挂着父皇,心象被什么堵着似的,不由得烦躁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清雅的淡淡香气钻入鼻孔,伴随着一个娇柔甜美的声音“公主,您要是想休息的话,就好生躺着,这样睡不舒服的。”

天纵公主睁开眼睛,只见林令月一袭淡绿色的衣衫,如出水芙蓉般的清新自然,娇娇柔柔的站立在自己床边,面上隐隐一层淡淡的红晕,于是微笑说道“沐浴完了这几天跟着我可是辛苦了,今晚就早点歇息吧。我现在并不想睡,刚刚只是闭目养神来着。”

正说话间,李成门外求见,参拜过公主后,弓身说道“言大哥兄弟的事情,我已经叫白枫去打听了,必要时我让他借助官府的力量。还有,沈青云老爷子在外面求见公主。”

天纵公主拉着林令月的手,示意她在床边坐下,不必回避,方缓缓说道“叫他进来吧。”

沈青云是当地最大的一个富商,主要是经营酒栈和绸庄,他家世代从商,但到了他这里,他的独生子却考功名考了出去。他儿子沈尚文,是前年秋试的状元郎,也是本朝宰相朱浩然的得意门生,现任京兆尹,可谓是少年得意。而朱浩然,正是天纵公主的外公。因着这层关系,李成才想到把天纵公主安排在他家里养伤。

沈青云早就听闻过这位帝女种种事迹,这次天缘巧合,居然公主凤驾移步自己家里,不由得又惊又喜,连忙作出一番紧急的安排,听到公主受伤,又是忧急如焚,坐卧不安,以最快的速度叫人去请了这里最好的大夫来给公主查看伤势,上药包扎。一天全在忙碌,一口水都没敢喝,生怕哪里没做好,简慢了公主。

他颤巍巍的跟着李成进了房间,头也不敢抬,连忙跪下去“草民沈青云参见公主,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凤驾光临寒舍,草民全家不胜荣幸,村野之地,简慢之处,万请公主恕罪。”

天纵公主微微一笑,温和的道“沈老爷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我觉得你这里环境雅致,住所舒适,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沈老爷子家教好,教出的好状元郎儿子,文武全才,又对我父皇忠心,一直尽心尽力替朝廷办事,是本朝栋梁啊,你非但无罪,还有大大的功劳呢。”

沈青云没想到传说中冷傲的公主说话这么和气,听了这话,一颗高高吊起的心总算是慢慢放下,更又添了惊喜,连忙恭声回道“犬子天生驽钝,全靠朱大人提携调教,才有今日。他性子耿直,我一直恐他在朝中容易得罪人,或是触怒圣颜,以后还多有仰仗公主之处呢。如今圣明天子在位,真真是天下太平,国富民强,我们百姓惟有每天称颂圣德,安心过日子了。”林令月在一旁听到这话,眼神里不由闪过一丝复杂。

沈青云一脸关切,继续说道“公主的伤可不碍事么是否还很疼痛若是公主凤体不安,草民一家都不能安心的。”他五十几岁的人,阅历也是不浅,经商之人又较精明,虽奇怪公主怎么会受伤,但前面看她男装打扮,穿的也是便服,便也不问原因。

公主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沈老爷子无须焦虑,我的伤势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你今天忙了一天,早点去歇息吧,还有谨遵我的吩咐,我来这里住的事不要走露了风声,让太多人知道。”

沈青云见她说话中气十足,也就放心,又怕打扰她休息,连忙又再跪下“草民绝不敢将此事外泄既然如此,就请公主也早点就寝,想要进什么东西,草民随时叫人送来。”说着叩了头,跟李成一起告退而去。

公主见他们出去,长长嘘了口气“这沈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长得慈眉善目的,一望就知为人必定正直。”

林令月扑哧笑出了声“公主原来还会替人看相。”

公主笑道“非也,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是观其子,再视其父,沈尚文真正是人品才学俱佳之人,没有个好父亲,教不出那样的好儿子。”

林令月突然沉默下来,天纵公主不解的望着她。

好半晌,林令月才悠悠叹了口气“殿下,你回宫之后真要把我送回给我父母么”

天纵公主不由一下子收敛了笑容,勉强说道“月儿,此事以后再说,我们不是还没回宫吗。”

林令月低声说道“很晚了,公主身体还带着伤,还是早点歇息吧,我也去偏房休息了。”说着就要站起来。天纵公主一把拉住她,似笑非笑的道“不要,你今晚就睡我这里,睡我外边,我今晚也有点怕。”

林令月的心一下子急速跳起来,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拒绝公主的要求的,何况自己的内心深处,还隐隐有着这样的期盼。

黑暗中,林令月睡在天纵公主的外边,象前一次一样,久久不能入睡,而天纵公主想着这几天的种种,更是心神不宁,她脑海中一直出现魏王的脸、燕王的脸,做着各种的猜测,也是久而不寐。思绪纷飞中,林令月身上好闻的香味却又调皮钻入她的鼻孔,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忍不住又往林令月身边靠拢了点。

不知过了多久,天纵公主含糊的叫了声“月儿。”然后手伸过来,把她的头揽入了自己怀中。

林令月头枕在公主的肩膀上,脸颊又开始染上一抹粉红,大气也不敢出,心头如小鹿乱撞。四周却再也没任何声息,只感觉到公主的呼吸渐渐均匀,林令月心知她已经睡着,松了口气,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不多时疲倦来袭,也慢慢沉入了梦乡。

大雨如注,雷声轰隆隆的响个不停。燕王府的两名仆人在前头提着灯笼,后面跟着神色匆匆的管家,还有一位带着帽子,看不清面容的陌生人。虽然有伞遮雨,但每人还是湿了一大半衣服,走过的地方,溅起一阵阵水花。

穿过王府花园,不知道绕了多少回廊,方到了一座小巧精致的院子里,到了正房,仆人提着灯笼退往别处,陌生人停住,侍立在房廊下。管家把伞收起来,急匆匆的走近房门,刚一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放肆银荡的笑声,管家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轻敲房门,恭声禀道“王爷,李侍卫求见”里面的笑声随着这声话语嘎然而止。

燕王收回放在身旁美丽侍妾胸上的手,从她身上离开,转身开始穿衣服,眼前虽是玉体横陈,秀色可餐,他竟不再看一眼,那侍妾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又带点不甘心,起身坐起,搂住燕王的腰,脸颊在燕王的脖子上轻轻摩擦,娇声道“王爷,这么晚了,外面又下着雨,您还出去干嘛,您不是说今晚要陪妾身一晚上吗张总管也真是的,这个时候还来打扰您。”燕王一手整理衣服,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邪魅,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本王走,但今晚本王有点事情,别心急,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本王有的是时间宠幸你。”见她仍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手没有松开的意思,语声马上又转冷酷“你知道的,本王最不喜欢不知轻重的女人,你要乖点。”最后一句话又奇异的转为温柔,但那侍妾被他凌厉眼色一扫,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加以挽留,慢慢低下了头,燕王再不作声,脸色平静的开门而出。

那陌生人被带到王府的一处密室,与王爷密谈良久,仍由张总管带出,从王府后门出去了。燕王吩咐身边的心腹太监“把诸葛师爷请来,就说本王有要事找他。”

这位诸葛师爷,名叫诸葛明,与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有一字之差,由于他以智谋闻名,善于出划谋策,素有“小诸葛”之称。几年前被燕王网至门下,一直是其得力心腹。

小诸葛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匆匆赶到王府的密室,见王爷脸色如常,正一小口一小口啜饮着盖杯中的茶,他知道这位王爷城府极深,平常看起来极是随和,见谁都是一副笑脸,其实心思比谁都复杂。此时见他神色平静,不由更加谨慎,小心问安后,恭敬立于一旁,燕王笑道“坐下,这里没外人,再说你又是我眼前最得力的人,不必拘礼。”诸葛师爷不敢违拗,又小心坐下,等着他切入正题。

燕王微一沉吟,开口道“我皇妹和皇弟去了嵩山,这事你知道吧明天我皇妹就要回宫了。”

小诸葛饶是聪明绝顶,一时也琢磨不透他这话的意思,只好随声附和“是啊,公主明天回京,王爷想要亲自去迎接么”

燕王轻笑道“她是我的皇妹,父皇又那么宠她,我去接她也是再平常不过,就是不知道她明天回不回得来。”

小诸葛大惊,一下站了起来“王爷的意思是公主有什么不测难道是难道是”

燕王眉头一皱,摆手道“诸葛师爷你想到哪里去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本王,本王哪有那么狠心,对自己的皇妹下手”

小诸葛见他脸现不悦,对自己的话悔之不迭,连忙跪下请罪。

燕王脸色转晴“诸葛师爷请起,你是本王的左右臂,即使说错了话,本王也不会怪罪于你。”沉思一会,又道“魏王府有个侍卫,本王曾给过他一点小恩惠,所以他今晚冒雨向我送了些消息过来。”

小诸葛一听马上明白“魏王派人对公主动手了那么,公主如今的情况是怎样”

燕王叹了口气“好象是失踪了,如果明天不回京,父皇那边就会有大动静了。我今天叫你来,是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大皇兄这次对公主动手,实际上也就是对小皇弟动手,接下来的目标,会是太子,然后会是本王。他觊觎皇位已久,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的,如果父皇不立他为太子,他甚至最后会向父皇动手。你的看法是怎样”

小诸葛一边揣测着眼前王爷的心思,一边答道“太子之位已定,湘王被派去代帝出家,暂时已不可虑,我认为魏王爷对公主下手,是在动险棋呀,皇上对公主的爱护之心,天下皆知,万一哪里露出破绽,魏王轻则被废庶人,重则赐死,皇上可是最厌恶骨肉相残之类的事的。不过我认为王爷不宜对此事插手,可以选择静观其变,万一这事真相大白于皇上,也牵连不到王爷,没事那更好,王爷只要做好准备,等魏王爷把绊脚石一个个清除掉,王爷再来收这渔人之利。”

燕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