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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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是这样的。”李文叹了口气说道:“她下次来,你能不能探探她的口风,问她愿不愿意在咱莲花辖内投资搞实业,乡政府将尽最大努力进行政策倾斜。”

“她说过,想利用桃花潭水搞矿泉水生产。”

孙李二人都是农学学士,对自然水土方面都有所研究,他俩一下便听出了其中潜在的巨大商机。李文顿时两眼炯炯放光,恶狼一样凑到花子录面前说道:“敲定了没有?”

“没有,说到一半被人打断了。”

“好,下次她来你再跟她提这事。”

“没问题。”

乡长说完了,书记孙才子沿着这个话题继续挖掘:“子录,你觉得在咱这里办厂现实不现实?”

花子录根本不懂这些,但他又不愿意露怯,于是略微沉吟了片刻,一边极力回忆婳媚曾说过的话,一边慢悠悠答道:“桃花潭水呈浅蓝色,说明这种水是弱碱性,极有可能富含对人体有利的稀有元素,自身很有价值,应该没什么可说的。”

李文暗暗佩服孙才子,不愧是才子!不动声色就对花子录考察上了。

于是他也差了一句:“假如你是投资商,且打算在这里投资建厂,你考虑一下有没有什么制约因素?”

花子录更渺茫了,嘴里胡乱答道:“制约因素说起来就多了,比如公路,从乡政府到这里有五十多里地,大车跑不成,小车很难进,光这………这一条恐怕就不好办。”

要想富,先修路。山区农村发展的主要瓶颈就是公路问题,花子录歪打正着,一下说到父母官心里,这也是他俩目前心中火烧火燎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李文便不再绕圈子,干脆单刀直入:“子录,如果让你当桃树坪的村长,你打算怎么解决公路问题。”

花子录先是一愣,接着嘻嘻笑了起来,“乡长跟我开玩笑?”

“玩笑不玩笑先不说他,你就说你如何解决?”

“咱们这里修路历来都是各扫门前雪。”这一点好说,花子录胸有成竹:“各村有个村的情况,有钱有劳力的村子公路早就修通了,像桃树坪这样于人财两缺的村子修路谈何容易?再说我从没有想过这事,一时也说不到点子上。”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李文有点失望。

“不着急,”孙才子给李文使了个眼色,然后回头对花子录说道:“把这事放到心上好好考虑考虑,改天找机会咱们再聊。”

我一没有汽车二没拖拉机,有路没路老子耍得还不都是两条r腿?我考虑个毛哇!花子录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李文明白书记的意思,便就此打住不再往深里说了,又反复叮咛花子录:“建矿泉水厂的事情你要盯紧点,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们。”

花子录在县城住了一个多月,天天和田子衿在一起,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有了某种默契。习惯成自然,他刚刚离开了几天,田子衿便感到寂寞难耐了。

她属于那种典型的卧室火爆美女,时尚性感,敢想敢做,想得很开放得也很开。花子录那种豹子一样猛烈的高速冲刺,按摩时那种很轻柔很文雅的按压,都让田子衿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种感觉是她以前和她老公之间从未有过的。

因此,一旦品尝到其中的甘美,她便放不下来了。她仿佛上了瘾的瘾君子似的,白天工作忙到还不觉得什么,晚上独自回到在床上,光溜溜钻进香衾之中,满脑子都是和花子路在一起缱绻缠绵的旖旎画面,想着想着便禁不住动火来电,有时候实在难熬时她会抱起枕头一个人自我排遣一番。

所以,这种猛然袭来的魂不守舍让她时时刻刻都在寻找着各种理由和借口往青云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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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很黑很暴力(6)

最近田子衿刚好跟县卫生局医疗队下乡巡回普查青云山区的地方病、发放计划生育药品,顺便做一期关于农村计划生育的宣传片。跟医疗队在山区转了半过多月,今天刚好转到了和桃花溪只有一山之隔的凤凰岭,今天一天她都有些魂不守舍,太阳快落山时,她给队里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一个人背着行囊匆匆向大山另一边的桃花溪攀去。

不像李月娥、黑牡丹等,田子衿很懂生活,她知道怎样品味生活、享受生活。和花子录在一起时,她会引导、暗示他该怎么做,甚至教他一些调情的手法和激情释放前的前戏。花子录因此也慢慢品咂出不少味道来。

以前他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和李月娥婆媳在一起时,他觉得自己大马金刀锐不可当的样子活脱脱是狂蜂浪蝶。和小倩在一起又像大饭量者吃盒饭,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典型的苦力汉子吃快餐,一吃就是好几碗。

和田子衿在一起显然不一样,从进门开始,她便开始调情预热。

她要洗澡、她要化妆、她要带上蕾丝罩罩、她要换上丁字裤高跟鞋,外面还要罩上纱质的睡衣,以这种介于l体与穿衣之间的状态若隐若现一番。

这一过程中,她会不时过来让花子路看看自己的头发梳得如何,香水的味道浓不浓,让他帮自己紧一紧罩罩的挂钩,不时过来和他嘬上一阵香嘴儿,不时她会妖妖地叮嘱他:“别急吖,马上好!”俏皮而又充满魅惑,节奏全部掌握在她的手里。

看着她风情万种地在自己面前过来过去表演内衣秀,花子录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

等她全副武装披挂整齐华丽出场时,她会和他拥卧在客厅的沙发上先香腻缱绻一会儿,然后她会让他抱着自己走进卧室。待上了床,她会把刚刚穿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往下剥,向他展示自己成熟傲人的身体。鏖战正酣时,她会停下来,去趟卫生间或起来喝口水,要么给花子路端一盘水果过来喂他,一唱三叹、盘旋往复、奥妙无穷,尽量把激情燃烧的时间往长了拉,直至获得那种幸福满溢的身心爆炸。然后她会用诗一样感性的语言描述着自己的感受:我的脚趾尖都会幸福地产生痉挛。

毫不夸张地说,有时两人一场大战下来,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不知不觉间时间竟过去了五六个小时。

刚开始,花子录还有些不理解,甚至很不耐烦。慢慢地,他便品咂出其间的妙不可言。由此他便喜欢上了这种循序渐进式的预热、巫峡泛舟似的曲径通幽。

名师出高徒,有田子衿这样风情大师作零距离贴身教练,花子录在调情业务上精进得很神速。到了后来,他变得非常得熟练高超,几乎能达到身随意动、收放自如、后发先至、身不到而意到的境界。

他会在戏前戏中戏后全程介入,而不像刚开始那样只是被动的接受和感受。就连他的启蒙老师田子衿都为他这种“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之境界暗自乍舌不已。有时一场ml大战下来,她会躺在那里神情慵懒地打趣:“我现在要仰着看你了。”

月亮升起来了,明月如昼,玉宇无尘。

掩映在银色的月光里,青云观沉浸在一片宁静恬淡的氛围中。清风拂煦中,松涛之声时隐时现,远远近近的山峦峰岗在淡蓝色天幕的映衬下益发显得雄秀巍峨。庄严的苍穹,不时有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滑过,在幽碧色的天庭中留下清冷明亮的磷光。

踏着月色,花子录在院子里照例打了一趟太极c练一番,然后舒舒服服站在青云瀑下冲了个澡,换上舒服宽松的衣服走进书房打算看会儿书。这时,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门环清脆的敲击声。

第九章 很黑很暴力(8)

寂静的山夜,门环的叩击声显得格外清晰。

谁啊?这么晚了还来这里?花子录非常诧异,暗自嘀咕了一句。

开开门,田子衿不期而至。

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吧?”她嫣然一笑,雪白的牙齿一闪一闪亮着晶光。说着,背包扔到了地上,舍身扑上前来和他缠作一堆儿,香软柔腻的红唇开始急切地寻找着他的唇,香舌像小兽一样敏捷灵活。

花子录知道:前戏已经开始了~~~~~~~~

“我要洗个热水澡。”果然,一阵香腻过后,她从他身上抬起头来说道:“抱我进去。”

花子录把她抱进屋里放到床上,然后转身出去架火烧水。

她进去洗澡的时候,还不忘提着她的背包。他不用看,一想便知道装的是她的全套预热装备。

田子衿不是那种随时随地都向外喷火的傻冒女人,她属于那种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扮演不同角色的聪明女性。她是卧室中的、职场上的女强人、社交场合的外交家。在卧室里,她是十足的勾魂尤物,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可以用作释放激情的武器,而下了床她便是另外一个样子,端庄典雅、雍容华丽、机敏干练,甚至弥散出一种淡淡的香冷气质,在许多人眼里,她是那种可望不可及的高枝红杏。

洗完澡,田子衿香喷喷华丽丽出现在花子录面前,两人面对面站在灯下,湿热的唇在一起一次次胶结回转。双方的身体蛇一样紧紧缠绕挤压在一起,彼此的热量和气息顷刻融为一体。

他的耳朵里又传来血y铮铮流过的声音,鼻腔里的热气一股一股往上窜。

花子录对她的身体反应了如指掌,从她不断绷紧的肌r上、不断升温的肌肤上、不断加快的呼吸频率上,他知道做活计的时候到了。于是他轻轻抄起她的身子,转身进了卧室,然后慢慢把她放倒在床上………

有花子录几百盆高档兰花作后盾,婳媚心里便稳如泰山的。她从从容容派了几个公司的营销人员带上资料南下广州联系业务,同时又把那蓬神秘的“幽灵”的照片挂在兰花网上竞拍。

一石激起千层浪,幽灵的出现简直如同冬天里的一声惊雷,立刻引起了兰届的强烈反响。各路兰商和兰花爱好者纷纷在网上报价,最高叫价已经叫到了三百。最为可笑的是,他在网上竟看到了张冠寿龙骧公司的叫价。婳媚看罢淡淡一笑,便收拾了行囊来到青云观,她要在青云观稳坐钓鱼台静观风云起。

第九章 很黑很暴力(9)

艾灸的当口儿,花子录顺便把乡长托付给自己的事情向她说了一遍。婳媚好像没听见,一动不动趴在那里。花子录以为她睡着了,于是便住了口,转而聚精会神为她艾灸按摩。

吃晚饭时,花子录旧话重提,又把这事说给婳媚。她听着听着便放下了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问道:“你们乡长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告诉他的。”

“你是不是还告诉他我是做生意的?”

婳媚眼中的不屑令花子录有些无地自容,他不由低下脑壳低声应道:“嗯!”

此时他也看出来了,前面艾灸时婳媚根本没睡觉,她是不愿意接自己的茬装睡而已。

“谁让你告诉他的?”

她的咄咄人以及带着质问口吻的语气令花子录很不舒服,他忽然抬起头,露出狼一样坚实锋利的牙齿狞笑一声:“我愿意告诉他,咋啦?”

正常情况下,花子录面如官玉、鼻若悬胆、齿白唇红,俊朗的面孔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漫不经心中显出一种儒雅,有时甚至带出些女孩子的那种清秀。可一旦恼怒起来,他的五官便会可怕的纠结在一起,特别是白厉厉的牙齿一错一错的,腮部发达的咀嚼肌也随着牙床的动作一动一动,看起来极为狰狞狠戾。

此时此刻,似曾相识的模样吓得婳媚心头不由颤了几颤,上一次花子录就是这样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一声摔门而去的。才过去几天工夫,难道事情又要重演?

自己这是怎么了?婳媚顿时花容失色、暗自悔恨:有话可以好好讲,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她咽了口唾沫,脸上浮出一脸的笑意,“子录,你别多心,我………”

“叶总,对不起了!”花子录却出人意料地笑了起来:“呵呵~~~~~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山蛮子,太自以为是、太自不量力,呵呵~~~~有句话怎么说的?癞蛤蟆爬上秤杆子———冒充秤砣,那就是俺。”

一声叶总叫得婳媚心里又惊又凉。

在花子录清秀的面孔下,隐藏着一种很独特很少见的强悍不羁个性,这种个性在梁山好汉武二郎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通俗地讲,这种个性可以用十个字来总结,即:很傻很天真、很黑很暴力。你对他好、他会加倍对你好,你让他和你一起跳崖,他眉头都不眨一下便跟你跳了,仗义起来很傻很天真;你若对他不好、哪怕仅仅是恶语相加,他也会用武力和你对话,甚至玩你的小命命,这时候又显得很黑很暴力。

“子录,你千万别这么想,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婳媚还在尽力补救。

“叶总,你没错,是我错了。”花子录摇头冷笑不已:“一开始就是我错了。”

他的话虽不多,意思却越来越远越来越冷。婳媚冷得牙关紧咬浑身直起j皮疙瘩,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第二天开始,他便一口一个叶总,叫得婳媚心里直往上泛凉气。艾灸按摩时,他的手也不像往常那样暧昧,而是中规中矩一丝不苟。婳媚刚一提及此事他便借机转换话题,根本不给婳媚解释的机会,之后便陷入长长的沉默之中。

明明近在咫尺,眉眼间却已是万水千山。

这种沉默具有很强的表面张力,久经沙场的婳媚仿佛窒息了一样陷入大脑缺氧状态,极善辞令的她头一回感到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巴。屋子里那种冰冷的寂静令她直打寒颤。

第三天,花子录几乎不开口说话了。婳媚感到,沉默不但具有很强的张力而且还有形状和质量,巨大的沉默和它的y影所造成的压力让人直想发狂,她想大吵大闹,甚至想破口大骂。

第九章 很黑很暴力(10)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想怎样?”她一开口便带着一种挑衅意味。

花子录面色平静充耳不闻,仿佛熟睡的婴儿一般。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咬着牙根又恶狠狠地追问了一句。

他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只顾有条不紊的移动着艾条,一板一眼在她背上做业务。

“你是不是个男人?”她的言辞越来越激烈,几乎是用一种侮辱性的口气在咒骂。

“不是。”他终于开口了,语气简短而坚决。

他的这句回答得相当于在岸边竖起了一条带斜面的大堤,席卷而来的大浪最终带着泡沫消弭于斜面之上,浪头再大奈何斜面并不受力。

婳媚顿时哑了炮,气势汹汹顿时变成了有气无力。过了好长时间,她才虚弱的说道:“我知道我错了,你想怎么发泄你心中的怨气都行。”

“叶总,我并非得理不让人。”恰好此时艾灸程序刚刚走完,花子录借机走到一边翘足而坐,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情需要沟通理解,而有些事情则根本没必要。”

“你不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说话,我已经很难受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参透。”

“我说过我错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完全不用。”

“你是故意折磨人。”

“你怎样理解都行。”

婳媚忽然唏流唏流抽泣起来,她红着眼睛酸着鼻子说道:“我那样说无非是不想让人发觉我频繁出现在青云山,不想让张冠寿之流怀疑我在此地找到了新的兰源,更不想让你陷在那些相互利用尔虞我诈的名利场中,我觉得你现在这种生活方式很好、很干净!”

“叶总,我并不在乎你如何看待我所说的那件事情。”花子录摆弄着手上的艾条慢悠悠说道:“我只在意你对我说话的态度?”

“我是对事不对人。”

“那就更没必要盛气凌人了。”

“我没有盛气凌人,我只是着急,我不想看着你放弃清高追逐世俗。”

“叶总,在某些人面前,你大概再着急也不会不依不饶咄咄人吧?”

“你指谁?”

“张冠寿,我见过你在他面前的样子,为什么?”

“他………”婳媚卡壳。

“我告诉你。”花子录郑重其事道:“因为他有权、有钱,是不是?而我只是个乡下白丁穷小子,你便可以随意呵斥。”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你说话办事便会采用双重标准,”花子录根本不听她的,自顾往下说道:“我不过说了句办厂子的事情,见不见在你、办不办也在你,没有任何必要用那种语气态度对我。这种态度在我们这里叫什么,叫‘舔肥p股咬瘦球’!”

“你胡说!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你是怎样的人?恕我驽钝,你的态度我根本无法理解。”

“我本来不想说,这是你我,我真说了?”

“说吧。”

“我觉得你变了,变得世俗、玩世不恭,所以我很生气、所以我就口无遮拦。”

“呵呵,我市俗、我玩世不恭?凭什么这么说?”

“你………田子衿的那件劳什子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还给她?”说着,他一把从他枕头底下掏出田子衿留在这儿的罩罩。

姜是老的辣!剑从匪夷所思的角度刺来,花子录有点意想不到,当时便有些慌乱,他胡乱招架道:“我早就想还给她来着………一直………一直没机会。”

“据我所知,这段时间你在县城天天和她见面,怎么没机会?”

“她是记者,我在县里开巡回表彰会,当然天天见面,我不可能接受她的采访时手里还拎着她的奶罩罩。”

“不可能一天都在开会,也不可能一天都在采访,之后呢?”

“我有我的事她有她的事,各忙各的。”他的脑壳有点发木,锐利与锋芒顿失。

“就这么简单?”

“田子衿和我之间只不过是采访与被采访的关系,你想要多复杂?”

婳媚三番两次把这事端出来,虽然很老套但是很致命。

一提起此事他便心虚气短,有理变无理。此时他便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的事情一旦遭遇婳媚,往往变得如同一双狗皮袜子一样,没有左右之分、没有正反之别,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最后只有糊里糊涂收场,从又回到,收尾时才发觉只不过画了个圆圈圈,没有错对、没有是非、更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至于为何会这样,他也说不清道不明,既然如此不如息事宁人,该怎么地就怎么地。

“好了好了婳姐,”他举手投降,“我错了,不说了。”

“知道就好!”婳媚得意地笑了起来:“该给我按摩了。”

他俩之间仿佛有一种很奇怪的默契,彼此间的情绪过渡曲线起伏剧烈而又变化无常,刚才还是漫天y霾,转眼便成风和丽。若有第三者在场,真会怀疑他(她)俩都有轻微的人格分裂症。

这种关系也许只会发生在手足同胞之间,j一嘴鸭一嘴,仿佛时时不能容忍,刚刚闹得鼻青脸肿,转眼便可破涕为笑勾肩搭背。

“有时间我可以和你们的乡长书记坐坐。”婳媚惬意的伏在那里,心安理得地让他给自己按摩,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具体和他们商议一下政策倾斜问题。”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花子录心里暗笑不止,嘴上却故意淡淡的,“你要为难就算了,我原本说的也是活话。”

“子录,说句心里话,”婳媚侧过头来很郑重地说道:“生意场上讲究作熟不作生,跨行业做买卖毕竟有风险,你要理解我。说白了,我和你们乡长见面纯粹都是为了你,乡上的优惠政策若达不到我的心里底线,我不会投资建厂。”

“宁缺勿滥,这个我懂,主动权完全在你。”

“这还差不多!”婳媚很风情地笑了起来,“今后不许你像狼一样对我咬牙切齿!我看见你那副样子我心里刀割一样难受。”说着,顺手在他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哎哟!花子录吃痛,差点蹦了起来。

他心里暗恨道:明明是你盛气凌人趾高气扬才惹出这一出,怎么反咬一口怪起我来了。如此看来,无论多么精明强干的女人都有无理狡辩的一面。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翻脸比翻书都快,此话真真不假。

于是他痞里痞气答道:“我错了,你永远正确就是。”

心情不错的情况下,花子录实际上是很解风情的。

第十章,师傅竟是军统特务!(1)

韩国人的工作效率极高,幽灵在网上的竞拍很快便有了结果,韩国公司最后出价高达三百五十万。最终,这家名为“天裕”的韩国公司力压群雄、独占鳌头。

于是,婳媚指示公司李副总立即浮出水面和对方联系接洽。婳媚以前和天裕公司做过几单买卖,彼此都比较了解。因此当如婳兰苑刚一和天裕公司接触上,对方便打过来三十万订金,并要立刻派人过来实地考察。

这是如婳兰苑历史上最大的一宗买卖,因此婳媚极为重视,当即便赶回省城准备迎接天裕派来的代表。

婳媚刚走,刘队长就找上门来。

刘队长已经在莲花派出所上了一个月班了,目前刚刚把手头的工作全部捋顺,他便来找花子录准备让他给自己针灸调理一番。

刘队长不愧是老侦察员出身,他在青云观里转了一圈后便发现了一些反常之处。

“兄弟,”他试探着问道:“你到青云观后,这里的建筑做过修缮没有?”

“怎么了?”花子录早就看出来他脸上的疑云,反问道:“有什么异常之处?”

“奇怪!”刘队长也不拐弯抹角,直说道:“你师傅的书房里一定有夹壁间。”

“怎么可能?”花子录扑哧笑了起来,“我小时候一直就住在师傅的书房里,要有什么劳什子夹壁间我早就知道了。”

“你不要笑。”刘队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非常严肃地说道:“你师傅的起居房屋和你的起居房屋南北相对而建,结构对称,长宽布局一模一样,他的书房恰好和你现在的卧室相对应,按理说这两间房子的大小应该是一样的。我刚才随意步测了一下,他的书房比你的卧室整整短了一百六十公分。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这说明他的书房里存在夹壁间,短去的尺寸恰好是夹壁间的尺寸。”

见他煞有介事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花子录不禁暗暗吃惊,说道:“师傅一向淡泊,观里一无金银、二无珍宝,这么些年一直是太平盛世,按理说没有必要做夹壁间啊。”

“夹壁间实际上就是暗室,可以藏匿任何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不一定非得是金银财宝,我在缉毒过程中就发现过不少毒贩子利用夹壁间藏匿毒品。”

花子录到底年龄还小,一时按捺不住好奇,便和刘队长两人抬箱挪柜寻找通往夹壁层里面的暗门。师傅的书房被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发现暗门所在。

还是刘队长经验老到,房间里找不到暗门便想起了头顶的阁楼。观里的建筑都非常高大,上层均设有木板阁楼,于是两人又找来梯子爬上阁楼。

弯着腰、艰难穿过楼板上乱七八糟放置的杂物后,紧靠里面放着一只沉重的大木箱,两人费力地挪开箱子,终于找到了通向夹壁间的入口。那是一块一米见方的活动木板,翻起木板便看见了通往夹壁间的石阶。

望着脚下黑黢黢的夹壁间,花子录的心脏突突狂跳起来,自己在这里住了十来年,直到最近几年才和师傅分开住,这么长时间居然不知书房里竟然别有d天!可见师傅一直在故意隐瞒自己。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拾级而入,雪亮的手电光下,夹壁间清晰展现在眼前。里面的面积并不大,只有五平方左右。石阶对面靠墙处紧顶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两只皮箱,桌子旁边是一把椅子,所有东西上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第十章,师傅竟是军统特务!(2)

刘队长小心翼翼掀开一只皮箱,里面赫然是一个草绿色的电器,上面有曲里拐弯的洋文和花花绿绿的电线。

“电台!”刘队长惊异得叫出声来。他原以为这个夹壁间不过是观里的道士用来躲避土匪或藏匿庙产的一处密间,不料却发现了这样一件匪夷所思的物件儿。

花子录并不认识,只觉得很是怪异,于是小声问道:“这是什么物件儿?”

“发报机。”刘队长脸上的惊异之色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见花子录仍然不解,便拧着眉毛解释道:“准确地说,应该是美国四、五十年代生产的军用无线电发报机。”

“干什么用的?”

“传送情报信息,相当于手机、收音机等无线信息传输设备,只不过功率更强大,通过这玩艺儿你可以把情报和信息发送到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

“这么厉害?”

“嗯。”

说着,刘队长又掀开了另一个箱子。

这个箱子里表面放有几套衣服,都是暗黄色尼料制服,衣服上放着一顶帽子,上面缀有青天白日帽徽,衣服底下则是一把精致的银柄手枪和一柄短剑,另外还有几本厚厚的硬皮本。

“银柄勃郎宁,好枪。”刘队长抓起手枪在手里掂了掂,觉得分量有异,于是拉开枪机和弹夹看了看,原来是一把没有撞针、没有子弹的空枪。严格意义上说,这已经不能叫做武器了,充其量是一把玩具手枪。他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种种迹象表明,箱子的主人应该是国民党军官,从领章军衔上看,此人应该是个上校。”

夹壁间宽度只有六十公分左右,空间有限,两个人待在里面根本转不过身来。花子录建议把东西搬出去慢慢看。

出了夹壁间到了院子里,只觉得外面的光线很刺眼,过了半晌才适应了明亮的阳光。两人来到后院,在石几上摊开硬皮本一叶一叶慢慢细看。

几个硬皮本的功能显然不同,其中一本商务出版社上世纪二十年代出版四角号码字典最为可疑,刘队长怀疑是密码本,其余的则是笔记本或用来夹信封、地图之类的东西。

两人翻了半天,竟没有找到一件能够确定其主人身份的东西,只在一个信封上发现了小号毛笔写得这样一段话:

尘归尘、土归土,功过是非,任后人评述,前朝余孽,弃暗投明。民国四十五年十月双十节。

“这是不是你师傅的字?”刘队长把信封递给花子录。

花子录只看了一眼便摇摇头道:“这是魏碑,我师傅写的是颜楷。”

刘队长陷入了沉思,过了好长时间才说:“综合各种迹象来看,此人应该是解放前潜伏下来的国民党特务,等待国民党反攻大陆。以前上警校时,刑侦老师给我们讲过一个案例:一九五六年十月,我省破获了国民党撤退前秘密潜伏的‘青云山地区光复派遣军’谍案,潜伏特务几乎一网打尽。唯一遗憾的是,由于其组织很严密,其中的一号特务又处于深度蛰伏状态,因此该人并未落网。信封上的民国四十五年十月即一九五六年十月,两个时间刚好吻合,也许此人觉得大势已去而心如死灰、也许受当时欣欣向荣的社会形势感染,于是自动脱离国民党停止颠覆新中国的行动,并自动销毁武器主要部件,从此以一个合法公民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

“此人会不会就是我师傅?”

“很有可能!只要能证明到一九五六年十月份时,整个青云观只剩下你师傅一个道士,那么这个在信封上写字之人就一定是你师傅。继而也就可以证明,你师傅是这些东西的主人。不过你刚才也看了,你师傅惯写颜楷而信封上是魏碑,所以事情便显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书法是可以改变的,有许多人可以用好几种书法书写。”

“刚才在书房看到你师傅藏书很多,也许从那里面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第十章,师傅竟是军统特务!(3)

清虚的藏书极丰,有中医类、易卜类、政治类、军事类、文学类等,四面书墙,巍巍峨峨非常壮观。清虚百~万\小!说有写眉批的习惯,有心得、有感悟、有勘误,不大工夫,刘队长便从这些蝇头小楷写就的眉批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那是一本传记性的回忆录,书名《孤岛谍战》,讲述的是三七年后军统在上海与日伪进行的情报战过程,作者为前军统高层起义将领。

在这本书里,有清虚数处眉批:

“此处有误,刺杀大汉j胡杏仪时,行动组为两组、准确人数为五,二组的智扬和淞珲在外密援,而非只有一组的三人参与。”

“此处有误,刺杀日军上海梅机关机关长山本羊男大佐的行动是在百老汇二号包厢进行,而非一号包厢。”

在另一本书《我的军统十五年》中,记述了重庆时期的中美合作所,其中有军统头子徐鹏飞等审问共产党人江竹筠(江姐)的细节过程。此处,清虚在徐鹏飞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在旁边写道:“龌龊、下流、无耻!羞与尔为黄埔同学。”

看到这里,刘队长已经明白了,清虚是军统特工人员无疑。也就是说,电台的主人就是清虚本人,由此可以看出,清虚应该是“青云山地区光复派遣军”中的一员,而且地位很高。由于四六年军统头子戴笠在南京坠机亡命时只是个少将,故蒋介石下令,军统(含后来的保密局)系列的最高军衔不得超过戴笠,清虚当时的军衔为上校,由此可见,他在军统系列中应该位居中上层。

“子录,不用看了,”刘队长对花子录说道:“你师傅就是电台的主人。”

“我也看出来了。”花子录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书:“这本书上的眉批有两种笔迹,两种笔迹前后错杂,一种是魏碑,一种是颜楷,说明那一段时间师傅正在改变自己的书写习惯。”

“从这些眉批可以看出,你师傅亲历了八年抗战中艰苦卓绝的上海特工战,他甚至就是多次刺杀日伪高级军官行动的直接参与者。”说到这里,刘队长那个忽然停了下来,用一种很复杂的语气喃喃说道:“早死几年是完人呐!”

“不管我师傅是什么人,他都是好人。”花子录忽然忿忿道。

“噢~~~~~”刘队长回过神来,莞尔道:“没人说你师傅是坏人。当时国破家贫,你师傅这类人当时大都是热血青年,抱着一腔热血考入黄埔军校,由于国家需要,许多黄埔精英毕业后奉调进入军统接受特种训练,抗战中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奔赴敌后进行情报搜集工作,惨烈悲壮居功至伟。至于后来的潜伏也是奉命而为,和个人品质道德无关。”

“这些东西怎么办?”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过去了!”刘队长长叹一声:“尘埃早已落定,还是放回原处吧,我们没必要再打扰你师傅了。”

刘队长眯起了眼睛。

庄严的苍穹下,他依稀看见了斜阳西风中,年迈的清虚临风而立,面对浩渺的历史烟云,嘴里一遍遍喃喃自语: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过去了!

第十章,师傅竟是军统特务!(4)

针灸时,刘队长看着花子录敏捷灵活娴熟规范的动作,问道:“你的这些本事都是和你师傅学的?”

“对,我是个孤儿,师傅收养了我,五岁起我就跟着师傅,这都是他教的。”

“除了医术,他没教过你一些武功?”

“教过,仅限于套路、仅限于防身和治病,其它的他不教我,我知道他藏了很多非常厉害的搏击招数没传授给我。”

“何以见得?”

“我曾亲眼目睹师傅徒手拍死一头野猪。”

“当时怎么个情形?”

“除非万不得已,我师傅从不杀生。那天在山路上突然从林子里跳出个野猪向我扑来。师傅当时已经八十五岁了,他几个箭步便跳了过来,两掌在野猪双耳上猛拍了一下,野猪当时便七窍流血倒地死了。”

“呵呵~~~~~这叫灌耳,和拧断脖颈一样是军统特工以前常用的制敌杀招。除了这些,你师傅还有其它比较特殊的方面吗?”

“师傅采药时,在绝壁上攀援从不需要绳索,至于上房越脊更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抱住墙角几下就蹿上去了。”

“这是现在特种部队必修课目之一。”

“我也问过师傅,想让他教我,他胡乱应付了几句就岔开了。”

刘队长心里忽然一动,说:“你师傅接受过非常严格的特种训练,也经历过极为残酷的特工战,按理说他是一个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老牌职业特工,他为何要留下枪、剑、电台及密码本这些东西,他当时完全可以全部销毁而不留一点蛛丝马迹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也许是为了留住年轻时的某些曾经的辉煌。”花子录想了一下,说道:“也许从一九五六年十月十日以后,他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第十一章,冰美人(1)

天裕公司动作很快,两天后他们的代表就到了省城,然后又马不停蹄来到青云观。见到长在老鼠d里的幽灵,天裕的两个代表惊奇至极。

韩国商家的宗教意识普遍比较浓厚,幽灵首先出现在这样一个宗教气氛浓烈的道观里,其次又生长在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老鼠d里,在这两个代表看来,且不说幽灵本身的价值,单单这种生存场所便极具传奇色彩。于是他俩迅速将这一情况报告给公司总裁郑天裕。

郑天裕立即从韩国乘飞机过来,见此情景也是欣喜若狂。当下便写了一张三百二十万的支票交予婳媚,同时又给青云观捐了十万元的香火钱。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连幽灵带老鼠d一起整体运走,实际上就是要连那堵墙一起运走。他的意思很明白,他要把幽灵及其传奇一起带回韩国。

那堵墙原本是一堵土墙,歪歪拧拧的破损的很严重,花子录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郑天裕来时就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与他同行的还有三个很专业的土木工程技术人员,他们用了整整一天工夫首先对墙进行加固,然后进行切割分块编号装箱,大大小小装了二十八个箱子,婳媚让下属从省城租了一辆康明斯才把这些东西运走。

忙完这一切,婳媚长长出了口气,花子录却对天裕公司的做法很不解。

他问:“婳姐,韩国人要那堵墙作甚?”

婳媚解释道:“抬高身价呗!还是人家的生意做得精!连墙带花往那里一放,既不破坏幽灵原始的生存状态还显得特立独行,能够充分激起人们的好奇心理。幽灵的身价立即就炒上去不止一倍,我们怎么就想不到呢?”

“这么厉害?”

“你以为呢?好了,不说它了,我把钱给你。”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递给他,“给,这是二百万,其余一百五十万算我的佣金。”

这么多钱!花子录吓得一跳,说话都不利索了:“婳姐,我………我………我不要,说好了送………送给你的,我把你的生意路子全搅和黄了,这钱………算………算我赔偿你的。”

“你傻啊?”婳媚在他脸上暧昧地拧了一把,说着说着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为什么那天你骂我那么难听我还会冒雨追你到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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