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1/1)

“在想什麽?”上官江海将手中的毛毯盖到她的腿上。

唐茵似刚察觉到他,带著茫然的目光抬起头,看清了对方的脸,又慢慢垂下去。

上官江海心忽悠的疼了一下。

这些日子,她每天都会去肖余那边,他当然知道她和肖余相处得并不愉快,那人像是铁了心般不理她,她却依然坚持,脸色却一天天差下去。

她倒是不在意,可他却心疼万分。

如果,她肯对自己花上对肖余十分之一的心思……

上官江海甩甩头,咧开嘴苦笑,一向玩世不恭的他,居然也会有今日。

“他……似乎在怕著什麽……”唐茵喃喃低语。

上官江海坐到她身边,轻轻拉过她的手:“说说看。”

“我……不知道,”唐茵眼中再次现出迷茫:“他已经出狱,没有什麽还可以伤害他,他完全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上官江海拍了拍她的手背,又紧紧握住:“也许,他是在怕你。”

唐茵惊讶的抬起头:“我?”

“他不知该怎麽面对你,或者说,面对你现在的身份,”上官江海顿了顿:“你知,他是个高傲的人,今日的落魄,已让他不敢与你相处。”

“我可以帮他,帮他重新来过。”

“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接受这种的帮助,”上官江海笑著的拨开她额前刘海:“也许放了他,才是对他最好的结果。”

唐茵站起来,毛毯也随著滑落在地。

上官江海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却没拉住她,她已朝著大门走去。

“茵茵?!”

唐茵没有回头,只是像著魔一样,直直地往前走。

他连忙跟上去,大概明白了她要去哪。

车子果然在肖家停下,上官江海看著她上了楼,想了想,还是决定在车中等她。

……

门被猛的推开,躺在床上的肖余往门外看了一眼,又慵懒的翻过身子。

唐茵冲到床前,只问了这麽一句话:“你是真想走麽?”

肖余背影明显一僵,他缓缓坐起,抬头盯著她,却反问:“你肯放我走麽?”

“你究竟是哪里不满?”唐茵胸膛微微起伏:“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在你面前消失,只是你别再消沈下去了,没了双手算什麽?!起码你还活著,你也必须要活下去!”

他笑了一声,看了唐茵一会儿,才慢慢地收回视线,望向窗外。

“茵茵,如果你我之间,是场游戏,那麽你赢了,我完全服输,”肖余淡淡的说:“我只想从此退出这个游戏。彻底的,不再和你有任何交集。”

唐茵有那麽一瞬间的空白,接著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

是啊,这些话,她曾经日盼夜盼渴望听到。

可此时,这些字眼,句句如刺。

她仿佛成了一个大笑话,他冰冷的神情无疑是雪上加霜。

“你没有决定离开的权利!”唐茵双目忽然空洞起来。

“呵呵,”肖余轻笑,好几夜未阖眼的眸微微眯起,黑眸的深处逐渐阴沈:“我怎麽能忘了,现在你可是雇主,那麽,要履行我的义务麽?是现在,还是……”

肖余的声音戛然而止,唐茵竟忽然跳到他身上,把他压倒在床。

肖余脸色微变,呼吸似乎有些加快,却故意散漫的说:“让顾客主动可违背我的职业操守。衣服要我帮你脱?”

唐茵仿佛没听到他揶揄的话,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又深又慢地大力喘息著,两只手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指甲掐入他有些苍白的肌肤,渗出一道道血丝。

肖余痛苦的蹙眉,脸颊因为缺氧而涨红,他没有挣扎,反而像是安心般,闭上了双眸。

唐茵忽然不再使力了,全身都松懈下来,她缓缓提起两只手,木然的审视著。

“我刚刚……是真的想掐死你,”她咧开嘴笑了,眼神空洞得可怕:“只是,你欠我的,还没有还!你怎麽能死?!”

肖余剧烈的喘息著,半晌,呼吸平静下来。

“你要我还什麽?我现在统统还给你,”肖余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再这样纠缠下去也没意思,我们一次算清。”

唐茵缓缓离开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到床边,居高临下的望著他:“我想要一个清清白白的十七岁,我想要忘记伴随了十几年的噩梦。”

“我想要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亲情、有家人的唐茵!我想要还会相信爱情的唐茵,不是这个被你们轮jian过,被信任的人背叛,被迫逃离五年的胆小鬼!我不要变坚强,我不要当什麽紫夜的董事长,我只想简简单单的平静的生活,我想要以前的一切全都没发生!肖

余,你能还给我麽?”唐茵大喊。

肖余哑然,脸色苍白的坐起,他抬起了双眼,过了好久,才苦涩开口:“除了这些……”

“我只想要这些!”唐茵嘶吼:“你还给我!还给我!在还给我之前,你休想离开!休想撇清我们的关系!”

“你闹够了没有?!”肖余猛然站起身,作势对她挥出一巴掌,但是没有打到她。

唐茵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愣愣的注视著他,半张著嘴,却说不出什麽。

肖余两眼泛红,一瞬间仿佛变成了野兽,他终於也吼了起来:“滚!给我滚出去!”

肖余两眼泛红,一瞬间仿佛变成了野兽,他终於也吼了起来:“滚!给我滚出去!”

唐茵满脸错愕,不禁又倒退两步。

“立刻给我滚出这里!否则就对你不客气!”肖余眼眶更加红了。

唐茵愣愣的看著他,猛的转身,然後跑起来,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去。

忽然上面传来吼声,那是一种绝望的有力的嘶吼。

脚步蓦地停下来,唐茵就站在楼梯转角处,听著。

她不忍回去,甚至不敢回头。

楼上的男人,肆无忌惮的吼著,似要用尽所有力气去完成这一场心底的发泄。

唐茵就这样静静的听著好久,久到她脸色又开始发白。

“茵茵?”

唐茵抬起眼帘,茫然的眸子恢复了一丝清明:“江海……”

“我听到上面的声音……有些不放心,所以上来看看,”上官江海蹙了一下眉。

“没事,我们走吧,”唐茵仰起脸,笑了笑,身体因笑声而晃动。

她抬起脚,轻轻落在下一层阶梯,穿过上官江海,她终於慢慢往下走去。

上官江海紧抿著唇,眉间刹时弥漫著一股挥之不去的落寞。

车子平稳的驶回别墅,这次开车的人是上官江海。

“到了,”上官江海沈声说。

唐茵似乎没有听到,眼睛盯著自己的相握的双手发呆。

上官江海看著她的侧脸,脸色阴晴不定,他忽然推开车门,下了车,快步绕到另一边,然後用力拉开车门,抓著唐茵的胳膊就往外拖。

唐茵吓了一跳,终於有了些反应:“你做什麽?!”

上官江海没回答,拽著唐茵,大步往前面走。

唐茵被拖的险些摔倒,却在危险时刻,被那只有力的大手稳住。

她看向他,而他却没有给她任何一个眼神。

被拽进了别墅,上官江海直直把唐茵往房间里带。

阿黛正在客厅和佣人玩遥控赛车,见他们回来,立刻嚷嚷著奔过去。可今晚的上官叔叔,失去了以往的笑容,他拉著妈妈上楼,似乎根本没注意她。她不死心的跟在後面,口中唤著他们,他们却越走越快。门在眼前重重和上,她愣愣的站在走廊,盯著那紧闭的门,

手中还拿著赛车的遥控器。佣人很快赶来,牵住她的手,领她下楼。

阿黛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内隐隐约约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阿黛小姐,我们快下去接著玩赛车吧,”佣人催促。

“好!”阿黛一乐,那赛车是最新款,她正玩的起劲儿,刚刚的被冷落的不愉快顿时一扫而光。

……

“让我出去!刚刚阿黛在叫我!”唐茵终於意识到不对,有些急了。

上官江海的双眸骤然闪过寒光,下一瞬却变得深邃暗沈,他巧妙挡住了她的去路,缓缓弯起唇角,神色深得格外难以捉摸:“为什麽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为什麽,从来不肯想想我?”

无论他再怎麽努力,再怎麽追逐,扑到的都是只是她的虚像,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你在说什麽……”

“我愿意等你,愿意包容你,甚至愿意允许你心里想著其他人。因为,我始终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只要我等下去,终有一天,你会回头看看,你会发现你身後一直有一个等著你依靠的男人,”上官江海静静地望著脸色越来越白的汤圆,对她扬起了淡淡却苦涩的笑

:“可是你的眼中,不曾有我的存在。那怕我已站在你身前,你的眼神还是会穿透我,专注的看向更前方,落在他们身上。你让我第一次感到,无助、彷徨……”

“别开玩笑了!”唐茵厌恶的蹙起眉头,冷眼看待此刻上演的温情戏码:“好像把自己说的跟圣人一样!你巴不得肖余快点离开,你究竟知不知道,之前你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劝我时,我有多恶心!”

“你终於肯说实话了,”上官江海反而笑了起来:“厌恶,原来你对我只有厌恶。这些日子以来的温顺,想必你也装得厌烦了吧?茵茵,其实你可以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你应该知道,目前哪一条对你最有利。”

唐茵定定地看著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般疏远,然後握紧了拳头:“选择?你问我选择?!你何尝给我过选择的余地?!”

六年前,他将她拉近了他的游戏,如一个独裁者般,突兀的出现在她的生命,改变了她的生活。五年前,她哭喊著说不要,他却置若罔闻,最深处的侵犯,最彻底的凌辱,他没有给过她说不的权利。五年後,令法院轻判肖余,联合林圣依对盛洪下手,强迫她留在他

身边,又可曾问过她愿不愿意?!

选择的余地?!

笑话!

“交涉失败,那麽……选择,你以後都不会有了!”上官江海淡淡开口,依然笑著,漆黑深邃的眼眸却让唐茵陡然间生出一股寒意,只听他接著道:“因为,会由我来替你决定。”

“交涉失败,那麽……选择,你以後都不会有了!”上官江海淡淡开口,依然笑著,漆黑深邃的眼眸却让唐茵陡然间生出一股寒意,只听他接著道:“因为,会由我来替你决定。”

他扣住她双腕,反拉她身後,就著这个姿势抱住了她,含著她的耳朵道:“一进门,我整个身体都像打了兴奋剂似的,知道为什麽吗?”

“……”

“因为我一直在想,今晚要怎麽……干你!这还要多谢你,让我有理由可以实现它。”

唐茵背部瞬间僵直,腾地挣扎起来,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持久战,却不曾想,她一挣,他也就真的放开了她。

双手一获得自由,她立刻握起拳头,朝他脸上砸去。

上官江海脸紧绷著,猛的将手插进她裤中,粗暴的揉捏。

紧握的拳头顿时失了力道,软绵绵的落在他胸前。

“你想怎样!”唐茵用尽力厉声吼。

上官江海猛的将她推到墙上,一手捏著她的臀,一手撩起她上衣下摆,肆无忌惮的伸进去,道:“搞到你动不了为止!”

上官江海明白,这句话,会让这狡猾的猎物,炸了毛。

果然,唐茵脸色骤然大变。

他牢牢压著她,咬著她白皙的脖颈,很熟练的扯掉了她衣服的纽扣,一把拉下文胸。

她嘶叫著,却知道,他再也容不下自己的挣扎。

撕去了顺从的伪装,她面容扭曲著,凶狠的等著他。

上官江海全然不在意,软软的带著烫人温度的舌头,故意隔著衬衫,舔弄她的胸。津液打湿了半透明的白色衬衫,|丨乳丨晕、|丨乳丨尖一览无余。

粉红色|丨乳丨尖在他玩弄下,挺立,颜色也微微加深,白色衬衫仿佛又为那诱人的珠粒填上一层朦胧的保护膜。

灵活的舌,还有他鼻中呼出来的热气都让唐茵感到恐惧,又有一种酥麻的感觉,带动全身的温度在快速的升高。

她扭动身子躲避,身後冰冷的墙壁与身前紧密相贴的火热身躯形成巨大反差,一冷一热,那种难以形容的滋味,让感觉无限放大,清晰得可怕。

思绪渐渐被那滑动的舌牵扯,它触及了每一个她的敏感点。

裤子何时被脱下,腿何时被架起,她喘息中,已渐渐迷失。

上官江海用食指伸进了唐茵水蜜轻轻骚刮了一下。

唐茵抽气,尚有的一丝清明被换回,她用力嘶吼:“滚!”

快速亲吻住了她来不及闭合的唇,也堵住了未脱口的话语,然後舌尖成了最有利的兵器,疯狂地在她口腔内掠夺了一番,吻得她眼神再次迷离,身体软软的向下滑去。

他捞起了她,身体亢奋程度也随之飙到了极点。

男刃挤进了她的紧致的水蜜,那是一种复杂的感觉,猛然进入时被挤压的疼痛,被那种火热温度吸裹时的兴奋,然後随著一下又一下的退出与刺进,那柔软充满弹性的水蜜从抗拒到接受,从紧涩到润滑,又能让他全部的欲望节节攀升。

身体涨满了快感。

上官江海并不急著摘取属於自己的果实,他的进入缓慢而有力,势必要挺到最深处,那个难以想象的深度,他会故意停留一阵,让她清晰的深刻的理解到那种被贯穿的事实,然後才大幅度驰骋。

征服、占有、满足,各种情绪奔腾著涌来。

唐茵被撞得头脑晕沈,几欲呕吐,摇摆中,世界都在摇晃,在颠覆。她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摆荡。

双腿被他环抱在腰间,她被他撞得不断上移,又在他抽出时,不由自主的下落,他故意会选择在她下落到最低点时,把握那种时机,狠狠灌入,那种冲击,深度,总能让她高喊出声。

极致的快感,也是极致的恐惧。

仿佛被穿透,被劈成两半,受到无法愈合的伤害。

喘息著,呻吟著,嘶叫著,从那难以启齿的部位燃起一场大火,以无法想象的速度烧遍全身。

房间外响起了脚步声,可没有人注意,直到──

咚……咚……咚……

“妈妈?!上官叔叔?!你们在里面吗?!”

天!!!

泛红的脸瞬间变白,唐茵忘了上官江海的男刃还埋在他身体,她慌乱的往地上跳。

身体的那个部位被弯折,痛苦可想而知,上官江海低吼一声,狠狠按住她不安分的腰,将她钉在自己双臂之内。

她拼命捶打著上官江海,但却无法阻止他带著怒气的进攻。

“别闹!她进不来,”上官江海咬她耳垂:“门是锁住的。”

唐茵的心却没有因此而放下,她怨恨般的瞪著他。

她的眼神,却勾起了上官江海内心的残虐。

这个女人……让人想狠狠折磨……

上官江海神色阴沈,他扣著她的腰,重新用力冲刺。

唐茵惨哼一声,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双手本能的勾他脖子。

她隐忍著,死命咬住唇,害怕声音被只有一门之隔的阿黛听到。

“妈妈?妈妈?”童稚的声音再次响起。

唐茵盯著上官江海的脖子,忽然张口咬住。

上官江海哼了哼,微微蹙眉,身下的撞击却没有停下。

这种可能会被女儿发现的刺激,似乎使得上官江海比平时更为兴奋,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射过一次。

唐茵提心吊胆,可却越来越无法抵抗那种致命的快感,口中的力道不由得放轻,最後竟松开了口。

一松开,那带著情se,诱人的呻吟立刻溢出,但下一秒,又被一个柔软的唇覆盖住。

与上官江海撞击的粗暴不同,这次的吻很温柔。

他慢条斯理的挑逗著她麻木的舌,舔去她唇边的津液,又往里面钻,挤进她喉咙,深深的,深深的,去吻著她。

这个吻,包含了太多太多。

最浓的爱,最坚定的执著,最霸道的宣示,还有一些复杂得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

只是出於本能的,近乎疯狂的迷失在这个吻。

“阿黛小姐,你怎麽又上来了?”门外再次传来佣人声音。

“妈妈和上官叔叔……”

“晚饭准备好了,我们下去吧!”

门外的阿黛似乎犹豫一下,终究没抵得过食物的诱惑。

她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为房间中交缠中的两人带来了怎样的刺激。

脚步声越来越远,被吻得窒息中,唐茵也松了口气。

忽然,她瞪大了眼睛!

有什麽东西不断涌进身体,奇异的骚动後是令人战栗的滚烫──上官江海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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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了2章,宝贝们不要漏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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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这就不行了?”上官江海没有抽身,故意又顶了顶。

唐茵闷哼,半软的瘫在他怀里,喘息著。

上官江海眯起漆黑的眸子,抬手拨了拨她黏在额头的发,抱她走到床边:“茵茵,你从来没有为我流一滴泪,只有在我身下疼痛时哭过。”

身子陷进大床,唐茵盯著身体上方的男人,忽然大笑:“你?做梦!我只会为我在乎的人流泪。”

“所以你在乎肖家那两兄弟,甚至在乎林圣轩,”上官江海蹙了蹙眉:“茵茵,我很难过……”

“谁管你难不难过?!”唐茵用冷冷的话语攻击著他:“你当自己是谁?”

“茵茵,我要你的坚强,也要你的骄傲,”上官江海目光犀利,半晌,他叹了一声,抓紧她双手手腕,按在她头两侧:“你怪我强迫你,可叫我陷得这样深的人,究竟是谁?”

唐茵别开头。

“不过没关系,就算使用的手段有些特别,你现在还不是躺在我身下?”上官江海轻轻的笑:“你逃不开的……”

他精心布下的网,除非他主动放弃,否则没人逃的开。

不过,很遗憾。

这辈子,他打算就这麽跟她纠缠下去。

上官江海很久之前就知道,要捕获唐茵是一条艰难的旅程,因为他要获得的不仅仅是她漂亮的肉体,还贪图她跳动的带著生命美味的心,虽然她吝啬得不肯多给予他一分一毫,但他依然坚持认为,在自己所拥有的那片疆土,经过开拓,将会变成极尽肥沃富饶之地。

这如同一场冒险的赌博,风险虽大,但收获与风险向来成正比。

他上官江海赌得起。

输了,会彻底从她内心驱逐,可他从未考虑过会输。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当然,权利手段这些必要的辅助品,他也牢牢掌控。

他会是赢家。

同样,很久之前,他就已经看到结局。

他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意外,就算没有,他也会制造一场,让她主动来到自己身边的机会。

“别开玩笑了!”唐茵猛的翻身,将上官江海压倒,跨坐在他腿上:“现在,是我要上你,将那些狂妄自大的话通通收起来!你不过是满足我的工具!”

上官江海也不反驳,他眼睛扫向她大张的双腿之间,舔了舔唇:“我很荣幸。”

唐茵也不多话,握住他早已经肿胀到极点的昂扬。然後对准了,慢慢地坐下去。

熟悉的充塞感随之而来,却没有任何不适。

唐茵上下快速的动著,隐隐的抽气。

她才是主导者。

她一直都是坚强的。哪怕被肖念肖余强bao,哪怕被林圣轩背叛,她都没用崩溃,她无时无刻不试图利用有限的资源去拯救自己。

她永远有办法,让自己化险为夷,让自己的境地好转。

她的痛苦,只有她自己记得最清楚,如果她不想在乎,没有什麽可以击败她。

这份坚强,她不会容许任何人打碎。

他说想要她的坚强?

剥去了坚强外壳的她,还剩下什麽?

他要看到她的脆弱?

不,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下体开始麻木,膝盖打颤,双腿无力合拢,她还是自虐般的,最大程度的让那根炙烫得如烙铁一般的肉柱捅穿自己身体。

上官江海自下而上得看著唐茵,看著她泛著红潮的脸,看著她的难得的主动,看著她吞吐的速度越来越慢,看著她咬著牙打著颤,却倔强的隐忍著。

这样的性格,会吃苦头的。

为什麽不愿意依靠别人?为什麽不接受他人的保护?

可此时,看著这样的她,他忽然有种温馨的感觉。那是从心底深处传来的战栗,可以听著她的呻吟,感受著她的体温,进入她深处,抱著她吻著她,看她迷失沈醉在自己创造的情欲之中。

他满足,是因对方满足而满足。

唐茵的体力已到极限,胸脯剧烈的起伏著,上官江海一伸手将唐茵拉下,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一次又一次,剧烈的撞击。

明亮的房间内,交缠的身躯,抽动的身体,身下的她,额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红唇微张,脆弱妩媚而动人。

上官江海俯首,在她耳边亲吻,她别开脸,上官江海似笑非笑的重新凑过去,颀长身躯完全的压著身下的人,抚弄那疲倦却刻满了自己烙印的身体。

整个脸面触及都是上官江海坚硬的胸膛,令她窒息。她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他的手,那一刻,昏沈的头脑中,却百般翻涌。

唐茵终究是昏了过去。

上官江海抽身,将她抱在怀里,指尖轻挑起她眼角的泪。

“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这样乖巧……”上官江海亲吻她的唇瓣,细细的品尝著得来不易的果实:“茵茵,你只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剩下的,我都会替你解决。”

他从来都是个自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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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昨天更的文竟是嘿咻卡到一半……咳,曼不地道了……

早上醒来,总是下意识的去寻找自己所在的地方,然後,须臾间便会有了答案,接著,後悔起了寻找的念头。

唐茵听著浴室的水声,盯著天花板,躺在床上许久。

冷风吹起窗帘,她拥紧了被子,侧身望向窗外。

浴室的水声消失了,过了会儿,浴室的门哗的被拉开。

她身子一僵,慢慢支起身坐在床沿。

“醒了?”上官江海甩了甩湿的发,半裸著身子在他身旁坐下,习惯性的去搂她。

唐茵腾地站起来,但却被上官江海顺势捉住了手。

“我去冲个澡,”她不去看他。

上官江海抿了抿唇,随即放开她,轻笑:“好,我等你吃早餐。”

唐茵扫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床铺,举步往浴室走去。

水流最大的从头顶浇下,她看到镜子铺满了雾气,自己正渐渐模糊。

“无可救药,”她喃喃低语。

他们,都一样无可救药。

拜上官江海所赐,她难得的熟睡,眼下的黑眼圈也淡去。但她却感觉自己像个游魂似的,麻木空洞的注视著昨晚的放纵,发泄著的欲望。

她的确,很累。

一种超脱肉体上的疲倦。

卧室隐隐约约传来对话声,她好像听到了“昨晚”“肖余”这样的字眼,她回过神,将水流关小,侧耳细细分辨。

“出去说,”她听到上官江海刻意放低了声音,然後房间再次变得安静。

心中默默算计著时间,听到有微弱的开门声之後,她才若无其事的走出浴室。

上官江海手中拿著衣服,递给她:“换上。”

她无声接过,穿上那毛绒绒的睡衣,盘腿坐在沙发。

上官江海想了想,又从柜子中翻出一条毛毯,给她裹上。

“早餐就在这里吃吧,我去端来,”上官江海说。

她抬了抬眼,轻嗯一声。

等到上官江海脚步声渐远,她扯开毛毯,一骨碌爬起来,打开卧室的门。

卧室外站著一个男人,是她没有在别墅见过的。

“唐小姐,”男人显然认得她,立刻恭敬的鞠躬。

唐茵平静的开口:“肖余的事进展如何?”

男人一愣。

唐茵挑眉:“昨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唐小姐放心,人已经找到了,”男人回答。

这下换做唐茵愣住了。

找到了?

这麽说,昨晚……

没等她继续往下想,上官江海已经黑著脸端著早餐回来。

“多嘴!”他沈声对男人道:“滚。”

男人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也瞬间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上官江海眼里透著一股说不出的寒意,他哪还敢与他对视,连忙逃也似的下了楼。

唐茵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你还瞒著我什麽?”

上官江海淡淡的开口:“先吃饭吧。”

“肖余又逃了?”这一次,她竟没有觉得太心痛,应该说已经麻木。

他将早餐放在茶几上,捡起地上的毛毯,重新披在她身上:“意大利粉,尝尝。”

“回答我!”唐茵摔下毛毯:“你昨晚就知道了,对不对?!你故意不告诉我,就是想让肖余杳无声息的消失?或者只有你一个人把握他的行踪,让我再也找不到他,这就是你替我做的选择?”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会处理,”上官江海看著落下的毛毯,这次没有动。

唐茵冷笑:“上官江海,你让我怎麽相信你?”

身子微僵,他目光一缩,唇边微微有一丝苦笑:“你早就认定了我会害肖余,我解释想必也没用,既然这样,你跟我来。”

唐茵换了衣服,和上官江海一前一後的走出别墅。

唐茵满心的焦急渐渐显露在面,上官江海始终面无表情,可昨晚溢满心间的满足早已经不见了。

上官江海带著唐茵上了车子,半个小时後,车停在一家宾馆门前。

他们下了车,上官江海依然走在前面,沈默的进了宾馆,走入电梯,等到唐茵站稳,他才按下了楼层。

密闭的狭小空间,他们站得很近。

唐茵下意识退开一步,却被他握住了手,十指相扣的握法。他握得非常有力,好像怕她丢失一般。

沈默一路的男人,忽然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让唐茵吓了一跳,她微微抬头,见上官江海很温柔地看著她,只听他沈声道:“待会儿,无论看到什麽,都不要激动。”

没等她回答,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他转过头,不再看她,拉著她走出去。

她忍了又忍,终於忍不住道:“你究竟要做什麽?”

“到了,”上官江海忽然在一房间门前停下,从口袋中拿出房卡,却依然紧握她的手

滴答。

他扭开门。

被窗帘遮挡住的房间,昏暗而模糊。

有那麽一瞬间,她竟有种退怯的冲动。

可上官江海手上一用力,她便被拉了进去。

闷躁的情欲腥气扑鼻而来。

来不及蹙眉,她便看到大床上躺著一个不著寸缕的人。

瞬间,他们的视线在半空相撞!

上官江海捏了捏唐茵的手,又慢慢松开,拾起地上的衣服,扔到床上:“穿上。”

床上那赤裸的人却一动也不动。

借著透过窗帘射进的阳光,那满是爱欲痕迹的身体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之下。

眼眶忽然热热的,视线变得模糊,有什麽东西似乎要涌出来,唐茵有些不知所措,颤抖著问:“你在这里……做什麽?”

床上的人大方的任他人打量著自己的身体,他用手撑起身子,费力的坐起,冲唐茵一笑:“赚钱啊!”

眼泪让她看不清不远处的肖余,只隐约看他唇动了动,然後轻而易举的令她崩溃了。

从未想过亲眼见到,竟会是这样的难受。

那样干净骄傲的余哥,怎麽可能会是床上那个放荡的男人?

错了……

全错了……

这份羁绊,从何时开始,竟演变成一连串的灾难……

“上位顾客刚离走,你们就冲进来了,还真是让我不得休息啊,”肖余打了个哈欠。

“肖余,我以为你还有最起码的自尊,”上官江海忍不住开口。

肖余大笑:“自尊?男妓需要那玩意儿?”

唐茵的脸色慢慢变了,泪像疯了一般涌出眼眶,带著绝望,诧异,不甘,反复叫嚣著,嘶吼著。

“做这种事……为什麽?我不懂……”她语无伦次的哭叫著。

“你买了我,又不需要我工作,反正也是闲著,能赚自然多赚点,这些日子,无聊死了,”肖余抓了抓蓬乱的发。

“无……聊?”

“对,”肖余点头:“唐茵,和你在一起,很无趣。我腻了,也玩够了。”

唐茵浑身颤抖著,冲过去一个耳光重重甩在肖余脸上。

肖余抬手揉了揉发麻的脸,冷笑:“动手?这真不像你。”

“那也是被你逼的!”唐茵再也忍受不了,也不管这正是清晨,她还在宾馆里,也不管此刻的自己看起来多狼狈,多丑陋,她对著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吼出声。

“茵茵!”上官江海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转头对肖余一字一字说:“别给我杀你的理由!”

肖余撇了撇嘴,从床上站起,径自穿好衣服,抬腿往外走:“我没空陪你们疯。”

唐茵猛的抓住他胳膊,胸口剧烈的起伏著,抽泣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不许走!不……不能走……你……你哪也……不许去……”

“松手!”肖余漂亮的眉头紧皱,似乎受不了唐茵的样子,他偏过头,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

“茵茵,先放开吧,”上官江海脸色同样很难看,也快到了忍耐的极限。

“不放!”唐茵不顾上官江海的劝阻,死死拽著肖余胳膊,剧烈的抽噎,那声音让人以为她随时会晕倒。

“你够了没?!有完没完!”肖余去掰她的手指,可劳累了一整晚的身体本就疲倦,而双手也怎麽都使不上劲儿,自然拉不开大力的她。

“你哪也不许去!哪也不许去!”像著了魔般,唐茵大吼著重复。

肖余终於忍无可忍,去推她。

上官江海怕唐茵受伤,又忙去护著她。

三人瞬间推拉成一团,一片混乱。

忽然,肖余停手了,眼睛直直的盯著唐茵脖子。

唐茵喘著粗气,循著肖余目光,她低下头,身体顿时一僵。

拉扯中,高领衬衫纽扣不知何时脱落,此时大开的领口露出了锁骨和清晰的齿痕,青青紫紫不忍卒睹。

“看来,你们昨晚也没闲著,玩得很爽啊,”肖余闭了下眼,冷著脸道。

唐茵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解释。

可是,她还能解释什麽呢?

肖余说的是事实,不是麽?

眼泪急得直掉,可她却说不出一个字。

肖余的脸色透出一股阴狠,眼中满是煞气。

他记得肖念曾经问过自己,能否忍受得了她和别的男人上床,在其他男人身下喘息低吟。

那时的他是怎麽回答的?

哦……他说不会的。

他不相信会有那麽一天。

因为他不聪明,所以他永远不会想那麽多。

不去想,不代表不会发生。

刻意忽略,自欺欺人,不代表别人也会容忍你的选择。

肖余蓦地转过身,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著,他需要集中所有精神去抑制想杀死他们的冲动。

他不能再留在这里。

他要走,必须要走,走得远远的,在他疯,在他忍不住去伤害她之前。

他猛地闭了一下眼睛,冲出去。身後是唐茵的嘶喊,他却像是浑然无所觉般,往房间外奔去。

“念哥死了!”她奋力哭吼。

唐茵看到那个渐远的身影终於停下,她腿一软,瘫坐在地。

她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清楚的知道,绝不能放他走,放了,也就真的失去了他。

他会彻底的,干净的,决然的,淡出她的生命。

她怕了,她後悔了。

如果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那麽背负的,不应只有他一人。

步步错,步步迟。

她恨。为何非要等到无可挽回,才懂得。

早已爱他,如此之深。

迷失在爱与恨的十字路口,纷乱思绪如线蒙蔽了双眼,她找不到开端,只得在其中翻滚,线团越缠越大,身在梦中,却恍然觉得,这才是真实。

分不清梦与现实的距离。

势必要做到伤害,做到破坏,做到摧残。

每当因为他的温柔他的深情而动摇,她便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提醒自己有多麽恨他。

仿佛这样,才能活下去。

她赖以生存的方式,残酷而危险,她却浑然不知。

她可以承认爱上肖念。

可是,她的骄傲,却不允许承认自己爱上肖余。在她眼中,他是肖念的傀儡,是冲动愚笨没有头脑的傻瓜。

就是这样一个傻瓜,却用执著、坚韧、强大的信念,消无声息的,擅自闯进了她心扉。

报复?

够了……足够了……

她挥开了上官江海的手,坐在冰冷的地上,低嚎。

肖余转回身,大步走回去,将她从地上拽起。

“你刚刚说了什麽?!再说一次!”

唐茵费力的平复呼吸,泪却止也止不住:“我亲眼看著念哥从那麽高的山崖,坠入海里……他死了,就在我到监狱见你的前一天!”

肖余瞪大了眼睛,那错愕的摸样有些可笑,可没人笑得出来。

“我骗了你!那晚,念哥的确找了我,我们在山顶见面,他拿出枪,说要我杀他,我不肯接……後来,他又说要杀了我……我逼他开枪,接著……他失足跌倒在山边的栅栏……”

唐茵抓住肖余的衣服,扬起脸:“我是故意逼他的!毫不留情的逼他!”

不……她不是故意的,她没有想到会发生……

“知道麽?我本是可以救他的,可我就是想他死!”她吼。

不,不……她想救他,她是想救他的,可是,来不及了……

“你这个白痴!还说要见我,可笑的是,我说什麽,你就真的信了,一点怀疑都没有,肖余,你果然是个没脑子的笨蛋!”

如果恨才是他们之前的牵绊,那麽,这份牵绊,将由她维持下去。

肖余,求求你,不要原谅我。

因为我就是这样对待肖念,对待你最敬爱的大哥。

肖余的手缓缓垂落,他一直看著唐茵,视线却又好像穿过了她寻找著什麽。

他是家里的次子,他从不像自己的大哥肖念,是老师家长期待的好孩子。给他的,永远是老师的无奈,父母的叹息。

他倒不在意,一心一意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翘课,打架,去游戏厅,他令大人们头疼。

可有什麽关系?

他有一个引以为傲的哥哥,所有的光彩,所有的赞美,都应该是哥哥的,优秀的,哥哥一人就够了。

或许是有自知之明,又或许是真的太笨。他对所有事都不上心,他认为,没什麽事值得他认真。

他浑浑噩噩,课逃了一节又一节,架打了一次又一次,终於出事了。

那一年,他上小学六年级,哥哥在同校的初中部。那个黄昏,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哥哥动起手来竟是这样狠,他从十几个人的围打下将他救出。他们搀扶著彼此,浑身是血的往家走,而他身上染的血,大半是哥哥流出的。

可哥哥没有喊一声痛。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崇拜他,依赖他,近乎盲目的听从他。

“哥,你为什麽这样辛苦的学习?不累麽?”他奇怪的问。

哥哥揉了揉他的头:“因为这样,你才能更轻松,快乐的生活。”

那时的他虽不全懂,却隐隐明白,他的洒脱是哥哥用自由换来的。

“哥,我也想学点什麽,”他在床上滚著,忽然抬头对书桌前的哥哥说。

哥哥淡淡一笑:“余的手很漂亮,去学画画吧。”

因为哥哥的一句话,他拿起了画笔,人生里第一次想认真的努力的去完成一件事。

他从来不後悔替他去死,为他顶罪。

他不会同哥哥争什麽,也从没想过去争。如果唐茵爱的人是哥哥,他输得无怨无悔。

他愿意躲在哥哥的身後,让他展开羽翼保护自己。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走过。

可此时,他却觉得自己就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我……不信,”喉咙干涩著,肖余脸上却镇定得可怕。

“念哥死了!”唐茵双腿发著抖,抬手慢慢拭干了眼泪:“余哥,念哥不在了,没人还会在乎你,没人还会帮你,如果你想继续这样堕落下去,我就当……当你也死了。”

肖余目光茫然,定定看著唐茵许久,忽然慢慢转过身,朝外走去。

她看著他背影消失在门外,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放,蓦地疯了一样的冲出去。

唐茵一动,上官江海立刻就动了,他心里百感交集,一时却捋不出什麽思绪。

……

肖余走得很慢,唐茵很快就追上他,没上前打扰他,只静静的跟著他。

肖余似乎也发现了她,却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他仿佛是失去了魂魄,什麽都变得不重要,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头。

走过好几个街角,累了,他才停下来,背抵在墙壁蹲下。

她看到他的身子在发颤,虽然不明显,但她的确发现了。

他在颤抖。

唐茵忽然很将他搂进怀中,一遍一遍告诉他,她在,她在……可脚仿佛生了根,她僵硬著身体,迟迟不敢上前。

这样脆弱的余哥,她怕一碰,他就真的会从眼前消失。

她宁可,这样远远的看著他。

他用手遮住阳光,大睁著空洞的眼。

这是上班的时间,街道上的人行色匆匆,没有人发现静止的三个人。

对面街道是一间超市,人们进进出出。

忽然,肖余腾地站起来,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奇怪。

唐茵也是瞪大了眼,接著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还是上官江海先反应过来,大喊:“追!”

就在刚刚,一个穿著蓝色大衣的男人从超市走出,混在人群中,拐进了一旁的小巷子。

听到上官江海的声音,愣住的两人才回过神,立刻往对面奔去。

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她感觉血不断的往头上冲,一边跑,眼泪就一边流下来,前面的路一片模糊,她甩手擦去泪,很想笑,想放声大笑。

是啊,她早该想到,那个人,不可能这麽容易就死掉的。

他们跑进了一个小区,跑进其中一幢楼,又跑上楼梯,在男人掏出钥匙开门的一瞬终於赶上了!

门刚打开条缝儿,就从里面被大力拉开,伴著强烈不满的声音:“肖念!你总算回来了,我快饿……”

後面的话语,在看到楼梯间追来的三人之後,被吞没在震惊里。

唐茵也是同样的震惊,忍不住大呼:“林圣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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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最近越来越霸王啦!水下的空气真的很好麽……

肖念自然听到唐茵的声音,相对於林圣轩的手足无措,他显得镇定许多。他慢慢地转过身体,目光轻轻扫过唐茵的脸,甚至是带了些漫不经心的,却在看到肖余时,瞪大了眼。

“哥……”

短短一个清晨,却似经历一个轮回。人生的喜悲,肖余在最短暂的时间,感受到了全部。

从最悲痛,到现在难以置信的激动,他还没有来得及完成心情的转换,身体已先一步行动了。

他猛地上前,抱住了肖念。

“哥……”像是要真切的感受肖念存在似地闭著眼,肖余表情幸福到令人不忍打断。

肖念没有说话,他缓缓抬起手,带著宠溺带著欣慰轻拍自己弟弟的背。忽然,脖间一片冰凉,接著耳边传来断断续续压抑著的哭声,肖余的肩膀耸动著,肖念目光微沈,用力的回抱住肖余。

肖余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三十几岁的人,却哭得如同小孩子般。听得所有人心里都发酸。

肖余已不管自己在别人眼里有多麽懦弱了。

所有委屈,所有不安,所有痛苦,所有挣扎,所有惧怕,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他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

没有什麽可怕的了,没有什麽可担心的了。

因为,有肖念在。

肖念几乎是在肖余放声哭泣的同时,眼眶就跟著红了,泪水不断在眼眶打转,可却执著的未落下。他只是一下又一下温柔又不失力道的拍著弟弟的背,安抚著弟弟失控的情绪。

肿了的眼,再次涌出了泪,唐茵用双手捂住了嘴,关节用力到泛白。

上官江海不动声色的走到唐茵身後,让她发颤的身子,靠著自己,他知道此刻自己做不了什麽,但却可以给她站立的力量。

她望著前方温情的一幕,脑中只剩空白。

她忘记了刚刚肖念的冷漠,忘记了他眼神没有在她脸上有片刻的停留。

她甚至忘记了痛。

起码,肖念还活著。

她想念到轮廓都开始模糊的念哥,还活著。

没有什麽比这更重要,更美好的。

他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

兜兜转转十几年,纵然伤痕累累,身心俱疲,但他们都在,三个人,都在。

而这一次,她保证,不会再让他们失望了。

“进屋再说吧,”林圣轩侧过身子艰难的开口,这里的混乱已惹得不少邻居探头观望。

肖念拉著满脸通红,哭得一塌糊涂的肖余进了屋子,上官江海也拥著唐茵走进去。

肖念握著肖余的手,肖余又哭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

“哥,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刚一开口,眼泪就又飙出来。

人在这个时候神经最脆弱,也最禁不起刺激,肖余显然想到了这段时间自己经历的一切,又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见不到肖念,实在没办法忍得住。

肖念耐心的拍著他的背,因为是亲兄弟,所以他格外理解他的心情。

静的只剩下哭声的屋子里,林圣轩偷偷拉了拉唐茵的袖子。

唐茵抬起红肿的眼。

林圣轩立刻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上官江海眉头蹙起来,搭在唐茵肩膀的手更是一紧,唐茵冲他点点头,他犹豫一下,终於松开手。

……

“什……麽?”

虽然隔著一面墙,林圣轩还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其实……从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已经是万幸。”

“你说……念哥不能说话了?”唐茵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著声音平稳。

“嗯……摔下来时,口中灌了太多海水,导致声带受损,”林圣轩顿了顿,看唐茵脸色无异常,才说下去:“我发现他时,他正混在一群乞丐中间乞讨,毕竟他是你哥哥,我也不好放任不管。那时候的他呆呆傻傻的,我把他带回来,过了好久,他才会理人。”

唐茵声音颤抖起来:“乞丐?”

林圣轩点头:“看起来有相当长的一段时日了。”

唐茵愣愣的看著前方,她的反应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根本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我带他去看医生,经过治疗,他的声带已恢复,可却还是不能开口说话。医生说有可能是他本身不愿意再开口,建议他接受心理治疗,可他怎麽都不肯去,我试图说服他,结果一样。”

唐茵以为刻意忽略心目中害怕回忆的过去,就会勇敢的生存下去,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痛苦是可以无止境的。

当唐茵拖著疲惫的身体和林圣轩从房间走出来时,发觉客厅里的气氛也变得异常沈重。

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得可怕。

唐茵下意识的去看肖余,见他脸上虽然还带著泪痕,但却止了哭,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正望著肖念手中的小本子。

“哥?”这些日子日渐消瘦的身躯微微颤抖,肖余看著肖念的表情,充满了复杂、痛苦:“什麽时候的事?”

肖念低下头,在小本子上快速写了些什麽,又拿给肖余看。

唐茵咬紧下唇,暗自感激肖余的镇定,如果肖余再次哭闹起来,作为哥哥的肖念,该是怎样的难受……

肖余闭上眼睛笑了一下,是的,他居然笑了。

待睁开眼,他的眼神完全变了。

“哥,我们回家,”他扬起头,声音很是柔和,透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唐茵吸了吸鼻子,慢慢握紧拳头,双目闪烁著喜悦的泪光。

她的余哥,在这一刻,终於复活了。

肖念吐了口气,揉了揉肖余的发,忽然也笑了,宛如朝阳光辉般灿烂。

……

肖念和肖余回了家。

林圣轩也搬出和肖念租下的房子,无赖一般的硬著脸皮住进上官江海别墅。上官江海人前人後的对他冷嘲热讽,林圣轩充耳不闻,几次下来,想必上官江海也颇感无奈,索性随他去。小鬼阿黛著实喜欢这个“温柔叔叔”,面对小鬼的糖衣炮弹,上官江海无论如何都

招架不住。

唐茵照例天天往肖家跑,常常是碰冷钉子,但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多起来。

“茵茵,”上官江海叫住了准备出门的唐茵。

唐茵拎著刚煲好的汤,转过身。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嗯,”唐茵点头,这段日子,上官江海真的帮了她很多,也一直在背後给她力量,她一门心思都花在肖余肖念身上,几乎没有跟他相处的时间,想到这儿,唐茵再次重重点头:“我会的。”

上官江海靠近她,在她疑惑的目光下拨开她的刘海,俯身轻吻:“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出乎意料的,她心里一点都不抗拒这个吻。

她轻嗯一声,耳根微微泛红。

佣人拉开了大门,上官江海看著唐茵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门後,脸色有些捉摸不定,一回身,竟对上了林圣轩的眼。

“什麽时候来的?”上官江海脸瞬间拉下来,作为一个男人,每天见得最多的竟是情敌的脸,任谁都不会高兴。

“一个吻就够了麽?”林圣轩眯起眼睛。

上官江海愣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嗯,有些人连吻都得不到。”

林圣轩却丝毫不在意上官江海的挑衅:“她恨我,但因为有爱,才会有恨。而你,得不到她的恨,更得不到她的爱。你扮演著她身边的好好先生,可她却从来不在乎你。”

上官江海沈吟一下,道:“这是我的选择。”

“选择?”林圣轩环抱起双臂,靠在楼梯扶手边,笑容苦涩:“我已经没有选择。”

上官江海朝他走去:“因为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是,我只给自己留了这条路,”林圣轩的眼帘那一刻微垂了一下。

“也因此,我容你留在她身边,”上官江海径直穿过林圣轩,抬腿往楼上走。

林圣轩扬起唇角,转过身,盯著上官江海背影:“那麽,我该对你说声谢谢麽?”

“不必,”上官江海脚步一顿:“因为,这同样是我的选择。”

……

唐茵到肖家的时候,肖念正在帮肖余修剪头发。

也庆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有机会坐在沙发,可以安静的看著他们。

即使他们不止一次的将她赶出去,可门锁依然没有换。

这是否代表了什麽呢?

紧抿的唇,不禁微微上扬,唐茵打量著镜中的肖余。脸色红润了,也精神了许多。与几日前的肖余,判若两人。

眼神从肖余身上慢慢转到肖念。

依然是她温柔的念哥。

只是他的温柔,不再属於她……甚至连习惯性的微笑,都少了些温度。

她的念哥,总是将自己藏得很深,所有喜悲,一人承担。十年前,她看不透他,现在,依然如此。

所以,念哥是危险的。

他心底住著一头野兽,而她现在就是要拼尽全力,战胜这头野兽,将他释放。

镜中的肖余清爽利落的短发,俊秀的眉毛显露出来,整个人充满朝气。

“哥的手艺真好!”肖余拨了拨直立的发,兴奋的说。

肖念将工具收起,宠溺的望著他。

“刚煲好的汤,我趁热送过来的,念哥余哥尝一尝吧?”看著气氛不错,唐茵连忙插话。

肖念用平淡的目光看了唐茵一眼,拿起一旁的本子,提笔写了几个字,递给肖余。

肖余看著纸上只有“让她走”三字。

“哥,也难为茵茵还想著我们,昨天你不是还说想喝汤?”肖余堆起了笑,就算是再硬的心,这些日子都被唐茵磨软了,况且,之前他也是被逼无奈,才说出那些伤她的话。

肖念却仿佛是没听到般,背过身子,整理有些凌乱的茶几。

肖余叹了一声,慢吞吞走到唐茵面前:“茵茵,你不用这样天天过来……我会劝他去看医生。”

“余哥,让我跟念哥单独谈谈,行麽?”唐茵轻声问。

肖余有些为难,连他也摸不清肖念现在对她是怎麽一种态度,他怕她会难过。

“余哥,求你……”唐茵低声恳求著。

肖余心里满是纠结,但看著唐茵的脸,又不忍心拒绝,终於点了点头:“那我先出去,有事叫我。”

收拾茶几的肖念听到自己弟弟的回答,不由得在心里一叹,他已经尽量避著唐茵,虽然知道他们早晚有面对的时候。

但他的这个傻弟弟啊。唐茵对他稍微温柔点,他就能把整颗心掏出来。唐茵就是他的软肋。

唐茵慢慢朝肖念走过去,轻轻扳过他身子,将他按坐在沙发上。

在她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也没有看她,只是被动的随她摆弄。直到她跪坐在他脚边,他视线才轻轻落在她脸上。

“念哥……”她轻声唤著他,仰起头,看到他明亮眸子内的自己。

他盯著她,她一度以为,他脸上会绽开一如往常温柔至极的笑容。

可他只是淡淡的望著她,不带任何表情。

唐茵忽然明白,她的念哥,那个总是呵护、关怀她,用悲伤的表情吻著她、拥抱著她彻夜诉说的念哥,早已消失在那场意外中,再也回不来了。

她清楚记得他坠崖前最後的失望的眼神,那一度成了她的梦靥,让她在深夜骤然惊醒。

然後,她会想他,疯狂的想念他。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唐茵缓缓开口:“甚至隐约感觉到错时,还想尽办法掩饰,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对不起,念哥,我想是我错了。”

肖念忽然笑了,还讶异地睁大了眼,提笔在小本子上匆匆写下。

“为什麽要道歉?你做错了什麽吗,茵茵?”

唐茵心阵阵抽痛:“念哥,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怪我的无情,怪我的自私。我错了,喜欢你,念哥,我好喜欢你。”

“像妹妹对哥哥一样的喜欢,”肖念动笔。

“不……不是,”唐茵紧张的摇头:“是真的,好喜欢……”

“十年前,我也曾这样对你说过,那时的你却不屑一顾。”

她身体一僵。那句话,想必他非常在意,因为太过深刻,太过痛心……他才一次又一次的提起,而她的每一次回答,都不同。

究竟要多努力,才能挽救,才能抚平他心口的伤……

“我错了,念哥,我真的错了,”唐茵抱住了肖念的腿,将头抵在他膝盖:“我知道,有些事做出了就很难挽回,但我相信,那个愿意疼我,宠我的念哥还在,一定还在……”

肖念把视线低下来,望著蹲坐在地,趴在自己膝头的唐茵,没有动。

“念哥,去看医生吧,”唐茵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忽然好柔和:“什麽都会好的,我可以有一个完整家,那是我从小的梦想……我想和念哥余哥一起生活下去。”

周围很静,她嗅著他的味道,她所熟悉的,令她安心的味道。

脸颊忽然传来一片温热。

她张开眼。

那是,肖念掌心的温度。

将手轻覆在他的手背,她扬起头。

傍晚的霞光照耀在他微笑的侧脸,一片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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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滋味》明天正文完结!嘿嘿,拖得挺久,但还是要结束啦!亲亲们记得要撒花哦,让《滋味》可以完美的结束!顺便宣传新坑《终身俘虏》,已经很肥了,宝贝们可以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