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0 章(1/1)

不愿意嫁给我,那……那我再想想办法。”郑泰见顾澜不说话,伸手挠了挠头,低头锁眉,一副苦恼的模样。

“……想想办法?”

“嗯,想想办法,怎么讨你喜欢呗。”郑泰朝顾澜点了点头,认真说道。

顾澜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坐在凳子上,略有些局促不安,却一连期待等着她回应的娃娃脸,心里略有些好笑。这个家伙,也不知是心思太过简单,还是把妹手段太过老辣,他明明生的是一副圆脸圆眼看起来好欺负的模样,却能说出一席连她顾澜都哑口无言的话。

房内静谧得只剩喧闹月光,顾澜的心里仿佛平静水面上忽然被滴入了一滴水滴,涟漪片片涌起,荡漾开来。

她忽而微微一笑,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而后点了点头:“成吧,我等你来娶我。”

听了这句话,郑泰顿时咧嘴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灿烂得如同阳光,温暖得略有些傻气,似乎将这房间都映得更亮堂了些。他站起身来,搓了搓手,上前扶顾澜躺下,而后又向往常一般,熟练而又仔细地将她身上的被子给掖掖好。

“那好,咱这就说好了啊,你可不许耍赖!”

“老娘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既然我答应了,就肯定是驷马难追的,你竟敢怀疑我?!”

“哎哎哎别动了,别掀开被子guàn进风去,你这病还没好呢!小的不敢了!大王饶命!你赶紧睡吧,我这就回了。明儿一早,大约天还不亮我就得走,那时候我估摸着你还在睡,所以我也不来跟你道别了。咱们京城见吧。”

☆、第316章 锁城围宫

“嗯,京城见。”

顾澜目送着郑泰离开,瞧着他关上了房门,似乎是蹦蹦跳跳像个孩子一般地离开。她沉默地钻回到被子里,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心里清楚,能让顾渊决定如此仓促地立刻带兵启程,那么他所遇到的事情,便肯定不会是小事。他们究竟要去做什么,会不会遇到危险,顾澜一律不敢想太多。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往年顾渊很少回家,但每次离去时,顾澜都抱着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想法。刀剑无情,更何况那是如此残酷的战场,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郑泰那小子,还曾经唾液横飞地跟她吹过牛,说是曾经有过一根粗壮的竹竿穿过他的小腹直接将他贯穿,若非玄薇及时出手相救,他早就小命不保,说不准投了胎当了别人家的儿子,前尘往事早已忘了个干净。

那么,这一次呢?

他们,真的能像刚才所说的那样,轻轻松松地“京城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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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历隆运九年十月二十七,尚未入冬,大雪已至。

京城里的老人们回忆道,已经有几十年不曾有过这样的han冬了,今年的冬入得如此之早,怕是天有异数之故。穿着旧棉袄,手里捧着热乎乎饼子的孩童们围在老人身边,眼神懵懂地望过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倒并非老人随口胡诌——这些日子里,只要是京城里有些见识的人,都看得出来,要出大事。

京城被称为天下第一城,自然不会是浪得虚名。城池里外被那城墙为了三层,最外层那城墙上,竟是开了十八个城门,更不要说内城城墙之上,那些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城门了。

这些城门往日里,来往的百姓和达官贵人不计其数,可不知何时起,这些城门边上的守卫,却莫名其妙地比往日足足多了两三倍的守卫。

不仅守卫增加,就连出入各个城门的百姓,也忽然发现,进出城门时所受的盘查,更加严谨了。

京城尚且如此……那么宫中,又会如何?

皇帝离宫已有大半年了,宫内朝中大小事务,大部分由太子处理。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不光是朝中众臣,就连平民百姓,都觉着皇帝不在太子兼政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往常皇帝偶有个头疼脑热,或是心情不佳,也大多都是将事情丢给太子处理来着。

只是这一回皇帝离宫御驾亲征,在分派政务上,却有了一丝微妙的不同。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点微妙的不同,让原本便心里绷着一根不能为外人知的弦的太子,忽然紧张了起来。

他开始越发紧张地将自己的眼线和鹰犬分散下去——他的兄弟,其他皇子们、朝中所有说话有分量的大员们、还有宫中所设转为皇帝撰写文书处理琐碎事务的内阁,以及史官和翰林院的编修们……全部被他明里暗里的监视了起来。

一时间,朝中众臣敢怒不敢言者甚多。

其中,怒意最甚者,当属老学究老古板最多的翰林院。

十月二十三日那日,天yīn沉得紧,抬头往上去,那黑压压的乌云似乎就压在头顶上不足一尺的地方,让人打心眼里觉着压抑。天气yīnhan,白日也短,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郑府里却渐渐慌乱了起来。

郑夫人看着面前自己的大媳妇,微微皱了皱眉:“宏儿还没回来?”

郑泰哥哥郑宏的妻子,郑夫人的大媳妇,此时一脸担忧地点了点头,她手里的帕子,已经快被她攥得破了:“正是。夫君今日上朝时,曾与儿媳说过,若是忽然哪****归家时辰迟了,一定要让儿媳立刻来告知母亲。”

郑夫人的脸微微沉了沉,她侧过头去,向身旁的嬷嬷问了句:“去遣人看看,老爷的马车可曾从宫中出来。”

那嬷嬷略一迟疑,小声回了句:“夫人,老爷曾嘱咐过,这几日京里不太平,咱们府外有不少眼睛,可不能随便差人打探宫里的事情。”

郑夫人一竖眉毛,声音略微高了些:“天冷,我怕我家老爷穿得不够暖,差人去送个披风,又能怎么样!你快些去便是。”

那嬷嬷喏喏应下,匆匆离开了。

过了大约不足半个时辰,郑中堂还是回来了。

“出事了。”郑中堂一回到家,便立刻来寻郑夫人。平日里虽说两口子打打闹闹,可毕竟相互扶持了这么多年,若说这世上还有个能与其掏心掏肺说话的人,那必定是家中老妻了。

郑中堂说出这话,再一抬头时,才发现屋里不仅有他那老妻,还有自己的大儿媳妇。他微微一顿,心里略一思量,开口对自己大儿媳妇说道:“月婉,你先回屋,我与你娘有话要说。”

“自家儿媳妇,有什么话不能当着面说!”郑夫人毫不客气:“宏儿呢?他怎么没与你一同回来?”

郑中堂又一次被自己妻子呛了一句,却并不恼怒。他抿了抿chún,泄了气摆了摆手:“也罢,这事你们早晚会知道。”

说着,他朝身旁随从使了个眼sè,那跟了郑中堂几十年的老仆静静退了出去,顺便带走了屋里所有的下人。房门关紧,郑中堂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但凡翰林院中之人,今日没有一个能回得了家。”

“为何?是太子要留他们在宫中?”郑夫人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