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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其实是说给魏王听的。

魏王冷冷一笑“郑老将军,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么,会那么轻易轻信这封书信是一个很可靠的人让人送来的,送来之后,本王即刻派人回京城打听此事,亲自在我母妃身边的人那证实此事后才连夜赶回的。你说我母妃能对我说假话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么”

此言一出,众将哗然,大部分人疑心尽去,暗暗思谋下一步的打算,魏王的心意,大家是都看出来了,也都明白,他是箭在弦上了,而自己这些人,也到了生死系于一线的关头。

郑将军听了魏王的话,却接着道“好吧,就算皇上已驾崩,可是太子即位,是名正言顺的,我们如带兵反攻京城,便变成了乱臣贼子,大家愿意做这乱臣贼子么王将军,你说皇上有废太子之意,敢是皇上亲口对你说了这话么我们做臣子的,哪能妄揣天意何况皇上就算真有这意思,也毕竟还没有废太子啊,除非皇上下了废太子诏书,否则太子还是储君啊,王将军你非议储君无能,可不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么至于说担心魏王爷有性命之忧,我看大可不必,太子仁慈,天下人人皆知,老夫敢以身家性命担保,太子绝不会加害王爷。”

那老将军这么一说,不少人心下皆以为然,只是不敢说出口,王将军的那番慷慨陈词在这番言论面前不堪一击,魏王不禁心下恼怒,杀机在眼里一闪而过。

郑将军旁边的一位将军这时也附和道“郑老将军言之有理。而且出征之事,也并不能证明皇上想废太子,太子是国家的根本,自然不能轻易以身犯险。至于说皇上的死因有蹊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王将军你自己刚才不是也说皇上抱恙已久么”这位将军却是太子一派的人。

王将军恼羞成怒,喝道“郑老匹夫你的身家性命算个什么能担保得了王爷安全我看你是活腻了,居然口出狂言,本将军这就成全了你”说着“呛”的一声,拔刀出鞘

郑老将军冷笑一声,和他旁边的那位将军也双双拔剑出鞘,接下来只听“呛呛”之声不绝于耳,却是魏王身边的亲信侍卫也仿效他们拔剑而出,顿时大帐里剑拔弩张,明晃晃的一片刀光剑光,寒意大盛。

郑将军目注魏王道“看来王爷名为商议,心下却是早已做好打算了吧。”

魏王不言声,他皱着眉头,郑将军是带兵几十年的老将,一向对景元帝忠心耿耿,颇得景元帝信任,平日里又爱护士兵,手下人都愿为他拼命,因此在军中素有威望,此时杀他,只怕他手下生变,倒是个麻烦,不如先关了起来,攻下京城再作打算。思虑已定,正想叫人将他带下去。

忽然一个年轻将领从快速蹿到郑将军后面,拔剑向他腰间刺去,口内大喝“我把你这冥顽不灵的老匹夫”话音刚落,鲜血立时便喷溅而去,溅到旁边将军的铠甲上。

旁边那将军再不迟疑,回身一剑贯穿了那偷袭的年轻将军身体,在他还没来得及把剑抽回时,身上已被刺了好几个窟窿,当场含恨气绝。

郑老将军大笑道“好好想不到老夫纵横沙场半生,如今却死在一个乳臭小子的手里,老夫这便跟随先帝而去了,可是乱臣贼子,终不会有好下场的老夫这便去地地下等着你们哈哈”虽是在笑,带着恨意的目光却望向魏王,踉跄几步,然后倒地不起,再也没了任何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地上的一幕更是触目惊心,这本都是将军们见惯不怪的场面,可是这次地上几具尸体不是敌人,却是自己人,少数人心里不免都有点悲凉。

趁着大家惊神未定,卫将军越过众人,大声道“太子不忠不孝趁皇上病势严重之际,起心谋夺皇位下手毒害皇上我等愿随魏王攻进京城,为先帝诛此不臣不子之人,拥护大王登基从此荣华共享如有不从者,有如此椅”

说毕从腰间抽出佩剑,将旁边的一张椅子劈成两半。

他一做完这番表演,魏王的亲信将军早呼啦一大片跪了下去,大呼“愿为大王效忠大王万岁“

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隔那么久,就跪下一两个,不到一柱香的时刻,除了魏王和立于两旁的侍卫,已没有人是站着的了。

魏王阴鸷深沉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众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听他用坚定得不容反驳的语气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返回京城,大家去各自的营里传令吧”

深夜,玉贵人的宫里,燕王正一脸不耐的坐在床前,道“你传话说有急事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快说,我可不能在这久留。”

玉贵人惊喜地从被窝里伸出双手,搂住燕王的脖子,娇声道“冤家,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呀怎么又忙着要走,上几次不都是四更才走的吗”

燕王搬开她的双手,急道“前段时间我皇妹没在宫里,如今父皇病重,她在宫里到处安排眼线,万一被她知道我们的事,我就前功尽弃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玉贵人一撇嘴角,道“你就这么怕她呀,我告诉你,这次她可有把柄抓在我手上了,你不用怕她了,我告诉你说,前儿晚上我在御花园,看见”说着又搂住燕王的脖子,如此这般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

燕王一脸诧异,道“此话当真”

玉贵人见他这次没有推开她,手滑进他的衣服里面,颇带挑逗性的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柔柔的道“当然是真的,人家可是亲眼看见的。”

燕王一脸复杂的神情,不知心底在打算着什么,忽然,他握住玉贵人的手,柔声道“我真要走了,在这里呆着太危险了,我们来日方长,你要听话。”

玉贵人娇嗔道“人家这么想你,你就一点也不疼惜人家,也不多陪一会儿,你可知道,人家人家已已有了。”说到最后一句,已是含糊不清。

亏得燕王耳朵灵没有听漏掉,却已是吓出一身冷汗,他声音都变了“有了什么”

玉贵人掀开被子,身子紧紧的缠上来,嗔道“你还装糊涂,不过你不用怕,没人知道的,我也是这两天才觉得身体不对劲,你今晚就陪陪我,好么”

燕王冷静下来,他估计着一下时间,觉得在事情成功之前还不至于被人发觉,不会影响到自己什么,只是,面前这女人,还是得妥帖安抚好,免得多生枝节。

想至此,他变被动为主动,搂住玉贵人,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起来,一边却急切的问“皇上这段时间可有宠幸过你”

玉贵人身子软瘫在他怀里,一边忙着解他身上的衣服,一边娇喘着道“他好久没来我这里了,他如今病着,天天躺在蓬莱宫里,哪有这个精力呀,冤家,你放心好了,孩子是你的。”

燕王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个蠢女人,她居然以为自己在意的是这个,还好知道魏王已在来京城的路上了,就算出了这种意想不到的事,也不必过于惧怕了,只要在这段时间堵住面前这女人的嘴巴就行了。

燕王将她压在身下,笑道“是我的孩子就行,我可真是太高兴了,等到生下孩子,你可就是我的大功臣了。不过这事情千万别走漏了风声,反正现在全宫上下都注意着皇上的病,不会怎么注意到你,等到我大事一成,是跑不了要给你一个妃子当的,如若你生的孩子能立为太子,你可就是皇后了。”

说毕嘴唇紧紧贴上她的,玉贵人扭动着身子,口里逸出了一阵阵快乐的呻吟。

蓬莱宫里,景元帝已接连几天没从床上起身过,接见所有大臣都是在床前,不少大臣暗暗担忧,心里都有不祥之感,公主更是朝夕不离景元帝病榻,面上却强露笑容,她已私下严词问过太医,从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答中,知道父皇是挨不过一个月时间了,却想方设法瞒着父皇,逗父皇开心,内心焦虑伤痛之情,却将漫溢。

宫里气氛也是日将沉重,各人在打算各人的,只有林令月,自从跟公主误会消释以来,心里有一种快乐无比的轻盈,而父母之仇,也被放到了一边,她亦看得出景元帝即将病重不起,这仇,报不报都是一样的了,何况景元帝虽贵为帝王,暮年之人,又染疾病,这些日子在善良的她看来却有一种别样的可怜和心酸,又兼是心上人的父亲,在蓬莱宫服侍的日子中,仇恨不知不觉消了一大半,只是他那句要封她为妃的话,在她心中却是一个隐忧,但只要公主心里有她,再大的事,她也不愿放在心上去多想了,走一步算一步。

这日早晨,不见燕王来向景元帝请安,公主心里不禁有点奇怪,她服侍景元帝喝了药,便嘱咐小中子和林令月好生伺候皇上。

一出蓬莱宫的大门,她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多了几分凝重,只见她对旁边的侍卫道“去把武胜给我叫来。”

须臾,武胜到了她面前,跪下请安毕。

公主皱眉道“今天不见燕王来请安,我要你派人好生在他府邸那守着,可知他那边是有什么事情么”

武胜垂首道“听说燕王因为焦虑皇上的病情,今日也抱恙在床了,一大早就派人进宫跟小中子公公说了,说怕皇上担心请他瞒着不叫皇上知道呢,公主不知道么”

公主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随口道“哦,原来这样,父皇还有有这样孝顺的好儿子。”

转身正想回蓬莱宫,却见段远大踏步的从远处过来,看起来风风火火的,公主料着他有什么事,索性站在那等他,不多时段远沿着汉白玉的台阶,快步走到了公主面前,正欲见礼。

公主笑道“段统领免礼,从来没瞧见你这么匆忙的模样,可有什么急事么”

段远瞧了一下武胜,知道说话不妨事,喘了口气,急急的道“刚才快马来报,说魏王的三十万大军已快到京城,看样子是知道皇上病势不妙,准备夺位来了,这九门提督是魏王的人,老臣一直想奏请皇上将他换下,却因为皇上的病一直不见起色,就这样耽搁了下来。如此一来,只怕不多时他便要进宫了,请公主速想对策”说完一跪倒地。

武胜在旁边也是大惊失色,公主虽也吃惊,倒还并不慌乱,只听她冷笑道“亏他好大的胆子,这次倒真叫我刮目相看了。既然还没进京,那还有一定的时间,九门提督那儿,估计是来不及了,只能由得他进城了。武胜,我这就去取皇上的金牌令箭给你,你挑几个人,分别飞马去东郊猛虎营和西郊细柳营,速把他们调来守卫皇宫,并派人把左相右相尉迟将军等一干重臣老将接入皇宫段远,等那些朝中大臣一进宫,你立刻传皇上旨意,关闭宫门,并下令你带领的御林军,严阵以待,把好各道出口,拼死守住宫门还有,把揽月宫和摘星宫所有的大内高手都叫来守卫蓬莱宫”

随即回蓬莱宫,取了金牌令箭给武胜,武胜急忙领命而去,段远献策道“京城外的驻军,大概可以动用一下,公主可以问皇上拿到虎符。”

公主叹道“来不及了,何况父皇一知道这事,还不急怒交加,身体万一抗不住,哎你快去吧。”

段远道“是”急步而去。

果然不出段远所料,九门提督何文运大开城门让魏王进京了,一路上军队浩浩荡荡向皇宫开进,昔日京都繁华的街市依旧,熙熙攘攘的人群却不再面带欢笑怡然自得,而是被成千上万的马蹄声惊得作鸟兽散,虽然眼看着是本国军队的铠甲,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战马踏翻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摊子,一时之间,哭泣声,惊叫声不绝于耳,大楚的京城,出现了一百年来的第一次浩劫。

皇宫外面,猛虎营的士兵正和魏王的军队对峙,箭如飞蝗一般在空中织了一张大网,喊叫声不绝于耳,双方死伤惨重,尸体一层层在地上堆积起来,场面之惨烈,令人不忍多睹。

蓬莱宫偏殿的一间房内,公主焦急的走来走去,听着一拨又一拨人的回报,心知情况不妙。

武胜还在那回说“属下在细柳营跟他们交涉半天,他们只是敷衍我,却不肯马上出兵,我连统领的面也没见着。因为事情紧急,不肯再耽误时间,所以连忙又赶回来面禀公主了。”

尉迟炯老将军在一旁道“猛虎营人数跟魏王军队数量大相悬殊,只怕快守不住了,城门好守,宫门不好守,只怕御林军也是抵挡不住。他们应该是快进宫了,待老臣披上铠甲,跟他们周旋到底吧,老臣为保护我大楚皇宫送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公主连忙阻止道“老将军,你还是安心坐在这儿吧,你一生为大楚立过无数功勋,若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父皇交代。”

左相右相也一起来劝,尉迟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