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1)

己来这里,可是潘东明却皱着眉头说:“哇,这么巧?哎呦都这么老了,你看看都有皱纹了。”说晚看了看谢乔激动的眼神,点点头说:“你想看?”

谢乔说不出话,只能重重的点头嗯了两声,他就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说:“要是谁现在亲我一下我就答应她一个要求。”

他的话音刚落谢乔就扑了过去,踮着脚尖在他脸颊上狠狠的香了一记,还咯咯的傻笑,潘东明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那再叫我一声好哥哥?”

谢乔扭捏着不肯叫,他就作势要走的样子:“不叫?那成,又不是我想看,男人看男人真没意思,再说了我也不喜欢他的歌。”

“暧暧,”谢乔赶紧的拉住他,周围很多人,她就对他摆摆手示意他低下脑袋,在他耳边很小声的说:“好哥哥。”

潘东明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嘴巴,低笑着说:“傻妞儿,带你来这儿就是为了陪你看演唱会的,不然这老冷的天儿来这儿干嘛呢。”

他拉着谢乔在小商店里买了很多闪光的小棒,看着刷着反光漆的大大的“我爱你”几个字,他就指着字对谢乔坏笑着说:“还有这个,我爱你,行不行?”

演唱会要等到晚上八点才开始,潘东明带着谢乔逛附近的特色小店,又在快餐店买了热狗烤饼松糕,就坐在快餐店外面的长椅上消磨时间,这是潘东明第一次坐在大街上吃热狗,看看对面街道上的到处都是站在蒙蒙细雨里跟他一样大口的吃快餐,大声谈笑的人群,又看看因激动简直食不下咽的谢乔他就笑了,他问:“为什么喜欢他?”

谢乔低头剥开热狗的包装,想了想说:“因为他是被世界上公认的好男人。”

潘东明挑挑眉:“好男人?”

“对,好男人,模范丈夫,还是个宠爱女儿的好父亲。”

“你对好男人的理解,只是好丈夫好父亲?”

“他对朋友也很好啊,像是资助朋友飞跃黄河,还替朋友垫付医药费啊什么的,太多了,反正是他做人低调又不张扬,爱护家人朋友,从来不显摆自己多有钱,而且还经常做善事。”

“……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你说,你没含沙s影吧,是吧?”

谢乔扭头看了看他,咬了一大口热狗,含糊的说:“你这个人就是这样,疑心重又小心眼儿,我只是在告诉你我为什么喜欢歌神而已,你怎么想那么多。”

“……成,是我多心,他是好丈夫好父亲还是个好朋友,还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当然是他的歌声了,我觉得他不止是在唱歌,而是用他的歌声讲故事,故事里有喜有悲有无奈有离别,就像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每一件事,酸甜苦辣的味道。”

“我怎么没听出来呢,还是你太多愁善感了?”

“不是我多愁善感,而是你心中太多的计较,野心,欲望,成败……”

“喂,你越来越放肆了敢这样说我。”

“瞧,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就受不了,其实人都有欲望野心的,只不过分大小成败而已,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上说,照见五蕴皆空,意思是世间万物都是空的,你所看到的,想要得到的,已经得到的,这些都是让你产生欲望的根本,而往往人们被眼前利益蒙蔽,一味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会烦恼,才会计较,所以人啊,就有了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苦,五蕴炽盛大脑被物质利益所蒙蔽,才有了自寻烦恼这个词。”

潘东明定定的望着谢乔,她的脸微微仰起,眼神穿过雨丝,穿过人群,放在虚无缥缈里,呼出的白色呼气让她的侧脸看起来忽然有了模糊的感觉,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重重的叹口气,垂下的睫毛划过了空气,也划过他的心上,似有一片暖融融的鹅毛落在胸腔里的那个柔软的东西上,怦然心动。

谢乔看着手中已经冷掉的热狗接着轻轻的说道:“一念迷,佛即众生,一念悟,众生即佛,听时觉得禅机深奥,可是仔细一想,就懂了,一念迷了想不明白了,就是烦恼,一念悟想开了,就成了菩提成了佛,四大皆空了。”

潘东明是无神论者,从来不信奉神明,他只信自己,认为只要自己有了能力,世间之物唾手可得,这个能力是要与权财画上等号的,生活在官宦家庭看惯了政治斗狠,又在生意场这个大染缸里浸y多年,他本以为他早已练就了铁石心肠,可是此刻看着绵绵细雨中有些感伤的谢乔,坐在喧闹的街头却又似一幅水墨画般的静,一股难以形容的,他所不熟悉的热潮忽然就涌上心头,感觉怪怪的,又沉甸甸的,就像这场没完没了的雨都下进了他的心里去,可又像有一个盛满水的塑料袋被塞进了胸腔里一般又沉又软的,他与太多的女人逢场作戏,关系仅止于男欢女爱,什么时间有过这样的感觉,此刻的怪异让他生出一丝不安,他就用手用力的搓了搓快要冻僵的脸,问:“你在哪儿弄的这词儿这调调儿,你还懂佛经?”

“不是,接触佛经也是因为他啊,无意中听他唱过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听的时候很感动,特意去查找的资料。”

潘东明靠在长椅上抬起头看着屋檐,一排小水珠争先恐后的滴落,发出单调的“滴答”声,他忽然感觉有些烦躁,烦那些乱七八糟的水珠雨丝,乱七八糟的人群,还有那个乱七八糟的什么好男人,唱的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什么四大皆空,p话!人嘛总是要有欲望野心才好,不然哪里来的进步,你空我空大家都空了,还不退化到石器时代了,得到了才满足,这才是真理。

人潮忽然涌动,原来七点十分会场终于放行,体育馆附件成了人头海洋,交通一塌糊涂,到处都是想尽办法赶快入场的歌迷,潘东明紧紧的拉住谢乔的手说:“拉紧了,可千万别挤散了,要是丢了我可是不会费劲儿找你的。”看着激动的人群他干脆把谢乔揽在怀里用自己高大的身子挡着,一边抱怨:“有这么夸张么你说,不就是一唱歌儿的么,怎么比国外元首来访还热闹呢。”

就算天气不好还下着雨也挡不住歌迷们空前膨胀的热情,入场后,谢乔与潘东明十指紧握坐在贵宾席的第一排,面前是一米多高的舞台,可以如此近距离的接近偶像是多么激动人心哪,谢乔早已经被他的歌声征服,可是来到现场能一睹偶像的真风采却是第一次,就在离八点最后的一刻,现场几万人异口同声倒计时,雷鸣般的掌声里,白发造型的歌神翩翩

而至,人潮疯狂了,歌迷们爆发了压抑已久的热情,偌大的体育场里到处飘着不同语种的“jacky我爱你”。

就连腼腆的谢乔也跳起来大喊“我爱你!”

歌神的魅力无敌不是盖的,这已经是应歌迷要求的加演场,别说是座无虚席,简直可以形容站无虚席,歌神一开口展开天王非凡唱功,全场迅速安静下来,一首首经典的曲目唱的让人心醉,万人齐声与歌神同唱一首歌,把现场的气氛推上高c,潘东明手里拿着闪光棒与谢乔一起随着人潮摆动,歌神终于开始与现场观众互动,一边继续送上天籁般的歌声,一边开始与疯狂的歌迷握手,谢乔冲到台边去,真正的零距离看着好男人的脸庞,连那个小小的疤痕都看的清楚,歌神的手扫过她的手,她就疯了,冲回潘东明的身边攀上他的脖颈又叫又跳,闪着痴迷的眼光对潘东明说:“我握到他的手了,又大又暖,噢,天哪,真不敢相信,我发誓我要一个礼拜不洗手!”

呵呵,她还只是个小女孩而已,潘东明大笑着去拧她的鼻子,“你真是太恶心了,听了你的话我一个礼拜都不用吃饭了。”

可是当歌神唱到《想和你去吹吹风》,《她来听我的演唱会》时,这个被世界承认的极品好男人用深情款款的嗓音轻易的虏获了众人的心,唱醉了现场的几万名歌迷,谢乔被他的歌声感动的一塌糊涂,终于还是难以自持,高举着我爱你的发光棒,热泪盈眶。

演唱会结束后潘东明依然牵着谢乔的手,天空依然下着小雨,天气虽冷可是谢乔的心里还是热情澎湃,潘东明默默的走在她身边为她撑着伞,她忽然轻轻说:“今天我很开心,潘东明,谢谢你。”

潘东明扭头看了看她还红着的眼睛,忽的笑笑说:“不带你这样吧,刚才还叫我好哥哥呢,这会儿这么没礼貌,为了陪你听几首歌知道我糟了多大的罪么,你就不能叫我几声好听的?”

谢乔呼出一口气,看着白色的雾气短暂的停留后消散在湿冷的空气里,揉了揉冻得冰冷的鼻尖她往他身边拢了拢,小声说:“别说话好么,就这样走走。”

潘东明一边为她戴上防寒服的帽子一边不满的嘀咕,“呦,这是嫌我啰嗦了,成,今儿我甘愿当一回吕d宾的了,我闭嘴,成不成?”

回到酒店的时候潘东明指着音乐茶座说:“去喝杯咖啡暖和一下吧,这儿冷的我受不了,这耳朵都冻成木的了。”

音乐茶座里居然没有人,只有中间舞池里摆着钢琴,让谢乔奇怪的是钢琴的周围竟然点着许多蜡烛,好奇心驱使她走过去,没成想不知哪里突然‘通’的一声闷响,吓了她一跳,抚着胸口刚想说“吓死我了。”头顶忽然飘下雪花一样的彩纸片,洋洋洒洒的落了她满身都是,她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会是灯足额忽然灭了,门口冲进来一群人,一个个手拿鲜花儿的就冲过来把她围住了,待看清了来人她惊喜的叫道,“杨群?辛少?阳阳?怎么是你们?”

潘阳阳娇笑着为谢乔的头上戴了一顶花环,皱着鼻子说道,“寿星老儿,今儿个专门来给你过生日,生日快乐!”说完对着谢乔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来的人可真不少,还有江涛欧阳冯大伟,一个个为她献花说一句“生日快乐。”

“哎呦,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杨群笑嘻嘻的就要凑上去亲谢乔,被辛少眼疾手快的拉住,“丫的滚一边撒癔症去!”说着却搓着手舔着脸对呆掉的谢乔说:“还是我替他亲吧,那丫没刷牙,嘴巴臭,要是熏着你多不好不是。”‘

辛少的衣领被江涛拉住了,“你怎么这么事儿啊,成心找毁是不是?边儿去!”

杨群又挤到谢乔身边一把就抱住谢乔了,死活不撒手,“不让亲寿星抱抱总成了吧,谢乔生日快乐。”

“什么?”抱了满怀鲜花的谢乔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喃喃,生日,她的生日,他们怎么知道?瞧着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犹如做梦一样,身后忽然传来钢琴奏起的动听旋律声,她迅速扭过头,却是潘东明含着笑正坐在钢琴旁已经弹起那首《生日快乐》,众人便簇拥着谢乔一起唱“happy birthdayyou……”

谢乔思绪波涌从来没有如此感动过,她只能流着眼泪哽咽,潘阳阳笑着抹掉她的眼泪说道:“哎呦,这么个喜庆的日子你应该笑才对嘛。”

辛少研究似的仔细看了看谢乔的表情说:“我看是有朋自远方来她激动乎。”

朋友,谢乔在心里轻轻的慢慢的咀嚼这两个字,就像品尝着一杯醉人的醇酒,潘东明含着笑走过来,停在她的面前,“乔乔,生日快乐。”

猝不及防的喜悦漾进了谢乔的心里翻卷这波浪起伏不定,这么多的意外令她应接不暇,她只知道她渴望了很久的温暖此时此刻像张网一样把她兜住,令她沉溺,无法有任何理智,她已经习惯了面前的男人要么手起刀落要么钝刀子拉r,谁知道他为了自己的生日居然肯如此费心思,至少他此刻做的事情让人感动,她抽抽鼻子又不由自主的微笑,只好傻傻的蹙着眉头说:“原来你们是有预谋的。”

潘东明脸上的笑被烛光照的格外柔软,看着谢乔流着泪微笑,他心底处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袭上来,仿佛那里正被人用手狠拧着一样莫名的颤动,他有些慵懒又玩世不恭的耸耸肩,动作很帅,表情很丰富,挑着眉点点头,“喜欢这个预谋吗?”

谢乔还没说话,身边的几个疯子就搂抱在一起尖叫,“喜欢!”

是的,喜欢,她恍惚的想,有多久她没有这样充满惊喜的过生日了。

从多伦多回来后,潘东明下了飞机就去了公司,众多的公事累计到了一起,还有不能推辞的应酬,忙碌的顾不及了其他的事情,谢乔去把自己关在别墅的房间里一整天,刘嫂以为她在倒时差,也没叫她,其实她只是躺在床上等着窗外发呆而已。

除了发呆她依然没有事情可做,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丫,她想了很多,最多的是最近让她感到迷惘又混乱的日子,现在想起以前的种种,她竟有了麻木的感觉,屈辱难堪,折磨痛苦,丧事一切希望的动力,到如今仿佛就是别人书写的故事一样一章一章的翻页,直到没有内容只剩下空白,可是她对于开始新生活的渴望就像是行走在沙漠里的旅者那样,风沙虽大还是要坚持一步步走出荒芜,面对困境,也不得不放弃尊严只为了活着,可旅者是为了走出荒芜而坚强的活着,她呢?她为了什么?她伤心的想,她还是看不到任何希望,在她生日的那天晚上,潘东明说要答应给她一个愿望,她鼓起勇气说,也想要工作,可是潘东明看了她 好久,看的她心凉,他就笑笑说,这样不好么?为什么要抛头露面伺候别人出力不讨好呢?你想要工作可以,为我工作吧,你给我翻译的文件我很满意,咱继续?

窗外的天空y沉沉的,沉重的似是要压垮大地,仔细的听还能听见风带着哨子把树枝吹的嘎嘎响,冬天就这样来临,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就把冷空气一股脑洒在大地上,冷的让人不住的哆嗦,谢乔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她的心比外面的世界更凉,所有的失望,焦虑,苦恼,孤独像小虫子在啃咬她不得安生,渴望自由的种子在一天时间里破壳而出萌了芽不断长大,潘东明到底是出于何种心态这样禁锢自己,她可以出门购物找朋友聊天,可是不能接触他不喜欢的人,不能去他不喜欢的场所,也不能抛头露面出去工作,是啊,她怎么去伺候别人呢,她只要伺候好他一人就行了,谢乔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活着根本就是个笑话,娱乐了潘东明,伤了罗昊,害苦了自己,那最后老天会给她安排个什么结局呢,她想,“呵呵……”闷在枕头里的笑声听起来很傻很白痴,什么结局,无非只有两个,活着或是死去。

算了算了,她绝望的想,就这样吧就这样吧,破罐子破摔吧,反正已经破了,再好的手艺黏在一起也不能恢复原状了,有了裂纹了,她的人生本来就是灰色的,现在不过被漆上了黑色而已,有什么区别呢?所有的人在她的世界里全是过客,客串一下他们应该扮演的角色,最后谢幕的时候还是她一个人,管他结局是好是坏,什么道德什么羞耻什么尊严,统统都是狗p。从此之后她只要戴着面具过活,反正已经铸成大错,又一错再错,人人都戴着面具为什么她不能,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她想,她已经毁了干脆就毁的更彻底一点吧,如今都这样了还挣扎个什么劲?早知道就是绝境挣扎无非是徒劳无力加上心力憔悴,痛苦痛的是那颗心,就算再痛一点有什么关系?看看她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强吧,脸皮有多厚,人有多无耻吧……

她本来自嘲的笑着,可是笑着笑着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她不再想她为什么要哭要流泪,只是想既然他需要花瓶就做花瓶吧,花瓶破了就颇吧,让时间来医治伤痛吧,在贞烈也经不起时间的洗礼冲刷,就像他挖好了地基盖了高楼,早晚也要墙壁剥落年久失修一样,曾经的耀眼光华总会过眼云烟,再惨烈的悲痛也会减淡,再亲密的爱人……也会相看两相忘……

她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坐到梳妆台前,用手摸着冰凉的镜子,摸着那张没有生气的脸,她点着镜子里的女子,厌憎的说:“谢乔,如果还有来世,你还愿意做女人么?”

不,她想,如果真有来世,做猪做狗她都不愿意再做女人。

第二天她就开始早早起床,潘东明上班走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口相送,天气依然y沉又干又冷,潘东明上车前整了整她的衣领说:“进屋去吧,看这天儿冷的,多穿点衣服多喝热水,别感冒了。”像个出远门的丈夫嘱咐亲爱的小妻子那样,谢乔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可他的车刚走她就叫管家,“我要进城去。”

管家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不与潘先生一起走,但还是叫了王师傅开车送她进城。

她独自一人去逛商场,见了喜欢的就买,就算不喜欢如果顺眼也买,商家服务很周到,要她写好了地址送货上门,她就继续逛,走的脚疼就休息,中午了就在商场附近的西餐厅里吃牛排,在多伦多的时候她就给许蓉刘宇飞买了礼物,是两条非常漂亮的披肩,如果她们见了一定会高兴,可是想在她不想见她们,因为她们太高兴就会显得她更悲哀,她觉得她们自由快活像风,而她就是被埋在地下矗立在原地的枯枝,被风吹一吹才会动一动,过后依然无生气死气沉沉,她知道她在给自己较劲,她疯狂的刷卡透漏出她的狂躁,透漏出她还在无望的挣扎,她想逃避,想掩饰,掩饰内心的争斗掩饰从绝望的极端走向另一个绝望的极端,花瓶,破罐,反正都是易碎的东西,反正已经碎了,又有什么关系。

她费力的切牛排,有人停在她的面前惊喜的叫她:“谢小姐?”

她抬头,就定在了那里。

那人依然满面惊喜,不经她的同意就坐在她的对面,脸上是谄媚的笑“谢小姐,果然是您啊,真是太巧了。”看她愣在那里,那人就说,“呦,您忘记我了?我姓张,张万福啊,您真不记得了?嘿嘿也是,像谢小姐这样的贵人哪会记得我这小人物哪……”

张万福,谢乔自然记得,可是她希望她这辈子都不要再想起此人,刚被她强迫遗忘掉的一些往事片段忽然清晰了起来,她急得她惊慌的拉住他的衣袖,他就皱着眉头说:出来做事就得有规矩,敢得罪我的财神爷黄了我的事儿要你好看!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对面的男人不说话,男人就双手递过来一张名片,依然是谄媚的笑着说:“谢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我又开了一家装潢公司,以后还要谢小姐您多多照顾呢。”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不明白他为什么需要她来照顾,可还是机械的接过,也不看只是拿着,男人就在心里恨恨的想:c,摆什么架子,不就是姓潘的一小情人儿么,还拽上了,要不是我你能攀上姓潘的么,丫的不记恩,婊子!

可他还是得堆满笑小心的措辞:“谢小姐,不怕您笑话,如今这世道忒不景气,干嘛都得有熟人,你瞧咱们都是老相识了,您就帮一把回头给潘先生说一说,要是潘先生肯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照顾一下,我给您提个成拿个大头儿,不会亏了您的,您看?”

谢乔总算是听明白了:“张先生,既然你是做生意的怎么找上我了?你应该找他去,这忙恐怕我帮不了你。”

张万福倒是笑了,“呦,见外了不是谢小姐?现在谁不知道有了您的一句话,那就是只等着潘先生点头的事儿了,看在……”

他话还没说完谢乔腾的就站起来了,拿过自己的包包就说,“对不起,我帮你了,你也找错人了。”

谢乔逃荒一样匆匆逃掉,漫无目的的流浪在寒风里,身上穿着大衣也抵不住寒风刺骨,她的手脚冰凉浑身战栗,还没能从见到张万福的惊惶里逃出来,男人贪婪的眼神似是能看穿她,让她有种赤ll的感觉,她极力掩饰脆弱的坚壳就那么被毫无征兆出现的男人一锤子敲碎,原来,她还是一样的软弱,就算她找的了壳子钻进去也不行,她精神恍惚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想起了很多事,最后越想越烦越想越乱,等她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路边的路灯居然亮了,原来,她在寒冷的街头走了一下午,她茫然的看着四周不知道她走到了哪里,当眼光定格在那高高矗立的楼宇上面,她才面白,原来她走到了电视台附近。

她就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看神气的大楼,也看从大楼里走出来风姿卓越的漂亮女人,女人穿的也很漂亮,是一件像火一样红的大衣,走路的时候衣摆就在风里飘起来,让她忽然想起了在潘阳阳店铺里的宁筱雅,女人戴了一顶白色的贝雷帽,涂着鲜艳的红唇,她认的她,那个曾经在球场有过一面之缘的袁丽丽,她老远就娇笑着走向停在路边的一部车,有司机下车为她打开后座的车门,她就猫着腰好像亲吻车里的人,然后车门被关上,黑色的车子启动,慢慢滑向主干道,消失在车流里。

谢乔一直站在那里,目光仿佛穿透一切障碍定格在某处,就算天气寒冷冻得她快要僵掉她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漂亮的女人,黑色的车子,还有那个为她打开车门的司机,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就好像在身边每天都能见到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吸吸鼻子把手捂在嘴边哈了哈,转身,就看到身后也停了一辆车子,有个穿着薄薄的黑色外套的男人就站在路边靠在车身上抽烟,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她,那张帅气的脸隐在白色的烟雾里,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她只看到他脚下地上有五六只烟头,有的还在冒着青烟。

她像是被钉子钉住了脚步一眼不能动弹,那颗心也像是挨了马达一样忽然疯跑,她不能控制也不能反映的愣在那里,男人仍了烟头用脚拧灭,打开车门说道:“我跟了你一个下午,快冻死了,现在请我喝杯热咖啡吧。”

谢乔站在原地没动,男人就走过来拉开她的胳膊,把她塞进车子里,低头为她扣上安全带才绕过车头钻进来,升上的车窗点开暖气按钮。

暖风吹倒身上暖烘烘的,她钻进座椅里,不说话也不动,任由沉默的男人带着她驶向未知的地方。

罗昊一直沉默,直到等红灯的时候他才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想哭就哭出来吧。”

明知他没看她还是勉强咧开嘴巴无声的笑了笑,她说:“我为什么要哭,我不会哭的,哭够了,累了。”说完就觉得脸上痒痒的,罗昊递过来一盒抽纸,轻轻叹口气,降下一点车窗,又点了一支烟。

从前的谢乔从来不会这么的苍白精神恍惚,她从来是喜欢笑着蹦来跳去快活的像只鸟儿,喜欢给他讲明星小八卦,或者从网上看来的小笑话,可是现在坐在他身边的谢乔看起来那么瘦,没了以前的红润,没了以前的活泼,从上车她就扭头盯着窗外一动不动,他只能看到她微垂的眼眸上那排长长的睫毛,被窗外的灯光打出一层模糊的光晕,离他这么近明明触手可及却又感觉那么远,她的整个人都嵌在不停闪动的微光里发虚,不真实,可她坐在那里不动仿佛她的思绪思维已经飘到了远处,他在她身后看她走走停停的一下午,冷风的萧索无力的步伐,她可能是真的累了,他垂下的眼皮就看到她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握的那么用力,手太瘦显得指关节凸出,他的心里忽然就难受了,无法言明的疼从胸腔里慢慢散出来,像他口里吐出的烟雾一样布满他的皮肤,烟快要抽完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低声说:“小乔,为什么不让自己过的轻松点非要这么作践自己呢。”

谢乔有点仓促的抬起头,仿佛没听清或是没明白他说的什么,然后她用让他心疼的恍惚乏力的轻声道:“我没有,我过的很好很轻松。”

谢乔的落寞,无力还有脸上的泪痕深深的打击了罗昊,扔掉烟头他就握紧了方向盘,猛的锤了一下喇叭,吓了谢乔一跳,她猝然抬起眼睛看着他隐在暗处的脸,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罗昊暗自咒骂一声,才说道:“又堵了,真他妈没劲。”

这个城市的交通没来就是这样,又是黄昏时分正是车流高峰,他们的车就夹在车流里,前后左右都是车,只有短暂的绿灯时车队才会蜗牛一样缓慢的往前拱了拱,身边坐着她曾朝思暮想的爱人,如今是别人的未婚夫,她忽然想,事情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这样难堪这样锥心刺骨的疼。

有电话铃声响起,响了很久,罗昊终于扭过脸来看着她,她才知道原来是她自己的电话,翻出电话接起,是刘嫂,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让司机去接她呢,她 就说碰到了朋友一起吃饭才挂断电话。

罗昊伏在方向盘上用手搓搓脸,盯着前方的车p股轻声说:“小乔,你这样快乐么?跟着他你快乐么?我从会所出来就看见你了,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我一直跟着你到三环,你都没抬头或是回头看一眼,你在想什么?”

她的神情又开始陷入恍惚了,唇角动了动,罗昊仔细听才挺清楚,她说,“快乐,那是什么东西……”

罗昊的身子微微一震,那颗心忽然就似被一只手狠狠的捏住,蹂躏,撕扯,疼的他想要痉挛,想要自虐,想要……抱住身边仿佛神游太空却只留空壳的女孩子,他再也忍受不住一阵阵疼痛,一阵阵的热浪对他眼眶的猛烈轰击,可是他不能,他用他这辈子最坚强的意志力强迫自己的手紧紧的抓住方向盘,然后把脸埋进臂弯里去,他不敢再看谢乔,他怕他看一眼,就再也无法忍受剧痛的折磨去拥抱她,如果那样做了,他怕自己永远也不会再放开,哪怕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天焚地毁,也不会再放开……

车队终于松动,前方的车子终于缓慢的行驶,罗昊还趴在自己的臂弯里没动,后面的车子还是不耐烦的猛按喇叭,谢乔忍不住抬起一只手用一根手指戳了戳罗昊的胳膊,罗昊才把脸抬起来,他的头发被他自己蹭的微乱,还有两只眼睛红红的,谢乔看着他微笑了一下说,“绿灯了,走吧,一会儿交警要来罚款了。”

罗昊抬起头看着绿灯的信号,忽然豪气万丈的笑着说,“交警?尽管放马过来,小爷还不惧。”他又扭头看着谢乔,用他的招牌阳光笑意问,“小乔,你怕不怕?”

这是她多么熟悉的笑,她多么爱看他的笑,她第一眼看见这个笑容就爱上了不能自拔了,喜爱你在,这个笑离她这么近,近的她只用轻轻的抬起手就能触到,可她不能,她强迫自己的双手紧紧的,再紧紧的握在一起,用力的摇头,“不怕,我不怕。”

罗昊扬起下巴,像仗剑江湖行侠仗义的江湖浪子,有力的手排挡,车子就窜了出去,留下一串又是红灯只能停在原地气急败坏,恨不得把他八辈祖宗都咒个边的车队。

罗昊载着她无的地方竟然是后海,他把车停在较偏僻一点的湖边,问她,“饿么?想吃点什么?”      被他一提醒她就感觉真的饿了,中午那块小的可怜的牛排早就被她笑话掉了,她点点头,“什么都行,”罗昊把车熄了火,指着外面的胡同说,“咱们去吃小吃,这都多久没来过了。”谢乔随着他下车,外面可真冷,她刚站稳就打了个喷嚏,罗昊又把车门打开拿出他的大衣给谢乔披上,“这天儿冷,可别感冒了。”

谢乔抬起眼睛微微笑着说,“谢谢。”

可她的一句谢谢却让罗昊难受了半晌,什么时候他们俩居然这么客气,他在心里叹气,转身时轻声说,“小乔,跟我你别客气,听起来生分,以前……”

他还没说完谢乔就打断他说,“咱们今晚上不提以前行么?”

罗昊顿住脚扭头看着谢乔,眼睛里蕴含着微怒,“不提以前?……行,不提。”

谢乔看着罗昊僵直的背影就知道她伤了他了,可是她最怕的就是他跟她提以前,她不知道她该怎么解释该怎么说,也没法说啊,唉,她想,算了,就让他误会吧,这样也好。

她把脸埋进大衣的领子里去,就想起去年冬天的时候也是在后海,他穿着大衣也把自己裹进去,可真暖和,他的大衣上传来淡淡的烟草味,还有她所熟悉的他的气息,只是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

罗昊把她领进了一个四合院,原来是古朴典雅旧式庭院风格的餐馆,宽敞的大厅里居然还搭建了一个小戏台,小戏台上还有两个男子穿着长褂子正在说相声,正是用餐时间,虽然冷但大厅里还是坐满了人。

有迎宾把他们领到了挂着小牌子“崇文门”的包间里,包间里居然还有个火炉子,谢乔奇怪的问迎宾:“不是有空调么,怎么还弄个火炉子。”

迎宾笑着回道:“哎呦,看来您是没来过,咱这儿有名的烧饼夹r,这不冬天么,不光人冷着烧饼也冷啊,围着炉子自个烤冷烧饼,就着咱们的酱牛r,保管您吃了忘不了。”

罗昊点了很多小吃,还特意给她要了奶卷奶酪,这是以前他去学校看她的时候经常给她带去的,知道她爱吃,哪知道谢乔看了后摇摇头说:“天冷了吃这个受不住,还增肥。”

罗昊都快难受死了,他把烧饼在火炉子上翻个身儿,看着火苗子他突然就很想抽烟,他拍拍手上的煤灰说:“我出去抽支烟。”他还没站起身就听谢乔说道:“就在这儿抽吧,我也想抽。”

罗昊有点吃惊的看着谢乔,她就笑笑:“我会抽烟,很奇怪么?”

罗昊深吸一口气控制一下自己,才勉强笑了一下说道,“不奇怪,现在抽烟再也不是男人的专利了,女人抽烟,不奇怪。”他把烟递给谢乔的时候别扭的要命,站起身出去,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瓶酒,在火炉旁坐下看着被火苗映的脸红红的谢乔轻轻吐出一串烟雾。

“喝点这个吧,暖暖身子。”

他也不问她能不能喝酒就斟了两杯酒,被子不大,却也不小,谢乔端起来浅尝了一小口,才发现原来是果子酒,味道发甜,很香,罗昊也不说话,烤好了烧饼用小刀拉开,再塞进去片薄薄的酱牛r,空气中就散发出一阵阵热烧饼和牛r的香气,勾人食欲。

罗昊吃的很少,那么多的食物他只是浅尝一下就放下筷子,沉默的一杯杯喝酒,喝到后来整个人就放松了,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他还是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低声问,“为什么不想提以前了?是不是后悔了?”

谢乔觉得鼻子发酸,不知是不是被火烤的还是果子酒发挥了酒劲,她的脸热烘烘的,还有眼眶,心里很难过就端起酒杯咽下那口酒,入口是凉的,到了喉咙里就变成辣辣的,她吸吸鼻子轻轻的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笑出来,“不,为什么要后悔,人生本来就有很多意外,意外的人,意外的感情,而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是真的开心,所以,我还要谢谢你曾经带给我那么多开心的日子,……宁小姐很好很漂亮,你们很配,我真替你高兴。”

她说完极快的又喝了一杯酒,罗昊盯着火的眼睛里隐隐有一层薄雾,他抓过酒瓶慢慢喂她也为自己斟满酒,艰难的开口说。“不用谢我,因为你说的也是我要说的。”

他们开始长时间的沉默,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也许是因为两个人感触太多,也许是因为喝酒喝得太多,罗昊开始啰啰嗦嗦的说了很多话,都是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她曾对他说过的话,谢乔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往日的快乐时光像电影胶片一样重影,眼泪从她脸上滑落,但她还是努力的去微笑,微笑着流泪,听他絮絮叨叨的说:“知道么小乔,她们告诉我拟回杭州了,说你弟弟病了,你竟然都不告诉我,我去杭州了,可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对你的了解少的可怜你知道么,你从来都不跟我说你的事儿,我见到了你阿姨,她说你跟你妈住,连你家那种情况你都不跟我说,她不跟我说你妈住哪儿,你说说,杭州那么大我去哪找你呢,还有啊,哪有谈恋爱的两个人非要那么认真,我送你礼物首饰怎么了我,那是我爱你想对你好的一种表现,你倒好,把我的一片真心当成驴肝肺了。”

谢乔抹了抹眼泪,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对着火炉子点着,深深吸了一口,罗昊舔舔嘴唇说,“给我点一根儿。”

谢乔把自己手中的递给他,又点了一支,罗昊还在自言自语的说,“可就算你不爱我了想离开我你也跟我说一声啊,哪怕是个蹩脚的借口也行,我不会死缠烂撒,我不是那种人,让我跟没头苍蝇一样满世界找你,有你这样的人么,是,我也不对,我他妈那时无奈你知道么,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别人瞧不上,罗健你知道吧,那可是我一个爹生的亲哥哥,可我出事儿那会儿知道他说什么?他说他恨不得就没认识过我,小乔,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暖我算是尝遍了,偏偏我最爱的女人还要给我当头棒喝,你说你跟谁不好,啊?跟东子……还让杨群那丫还我东西,你还嫌我不够难受成心毁我是不是。”

谢乔用双手捂住脸轻轻摇头,哽咽着,“罗昊,对不起,对不起……”

罗昊扔了烟头一把拽过她的手,看着她的满面泪痕,眼睛也是红红的,嘶哑着嗓音说:“咱说说东子小乔,你爱他什么?他能给你什么?除了伤害他什么也给不了你,今儿你也看到了,他不止你一个女人,除了那个袁丽丽外他女人多了去了。”他说着就想起了潘东明跟他说过的话,说谢乔为了他要死要活没他不成,罗昊更恨更心痛,他紧紧抓着谢乔的肩膀想要摇醒这个被爱冲昏头脑甚至愚昧透顶的女人:“你怎么就那么傻呢小乔,离开他,走的远远的……”

罗昊他激动,谢乔只觉得他仿佛要把自己的肩胛骨捏碎一般,她挣扎着站起身,可酒喝多了有些晕眩,捞起一边椅子上自己的大衣说:“罗昊,太晚了,我该走了。”

罗昊痛苦的用手抹把脸,那么大的个子坐在小板凳上说不出的萧索,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喝醉了,沉默半晌才说:“对不起,小乔,我只是……”

谢乔含着眼泪打断他的话:“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没办法,对不起。”

她转身逃一般冲出屋门,到了外面才发现天空居然下着零星小雨,走出胡同的时候罗昊从身后追出来,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强行把她扭转过来,眼睛里布满红红的血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脸上是被痛苦折磨过后的扭曲,“小乔,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教教我,教教我如何才能跟你一样,拿得起放得下,你教教我吧小乔。”

谢乔的心似是被撕裂了一般,看着她爱的男人的脸,她慢慢摇头,似乎想要让自己清醒些,雨水落在脸上又冷又凉,可酒意却变成热辣辣的雾气再次冲进她的眼睛里,他抓着她胳膊的手那么滚烫,隔着厚厚的衣物她也能感觉出来,他是个好人,而她今生,再也无缘于他携手同归去,他们之间横跨的何止是银河,她只能哽咽着对他抱歉,“对不起。”

罗昊的眼睛里迸出不堪忍受的怒火,夹杂着无奈的悲哀,她的每句对不起都让他痛彻心扉,眼前是他第一次爱上的女人,他以为他照到了真爱,却没想到这一切忽然间就变成了一个笑话,更可笑的是,他认真了女人却变心了,他知道自己喝了很多酒,可能喝高了,但是思想却清楚无比,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看到女人微垂的睫毛在雨中颤颤的抖动,一层白色的小水珠黏在上面,就像浓雾散后黏在花瓣上的一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