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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身上了呢?

“你啊……”阜怀尧无可奈何地摸摸他的后脑勺,心里也是明白甄侦的怀疑真是把他逼得急了,他才会那么无厘头地撒娇。

阜远舟鼓了鼓腮帮子,问:“皇兄,你不会也怀疑远舟吧?”再度露出那种“你敢说是我就哭给你看”的无赖表情。

“当然不会。”阜怀尧去戳戳他的腮帮子。

其实这句话说的不假,不过与其说是信任阜远舟,不如说是信任他的个性,阜远舟做事素来心思缜密,做事干脆,若是真的被人看见了,怎么还会给对方一个通风报信的机会?以皇朝第一高手的能力,有什么人能逃得脱他的手掌心?

不过说到这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影卫何乌是真的在追踪的过程中见到了幕后之人,然后被围攻又中毒,那么,何乌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倒不是不相信何乌的忠诚,只是他毕竟势单力薄,而且江亭幽的使毒本事连阜远舟都为之忌惮,他想要杀人灭口,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何必用暗生花那么麻烦,还留下了半个活口传递消息?

见阜怀尧沉思模样,阜远舟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了,因为他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也想到了那天他追踪江亭幽在一处民居里听见的江亭幽和“主子”的对话,从那些对话看来,江亭幽对那“主子”并不十分尊重,似乎和他并不是一条心。

……这江亭幽,也不知到底是哪一方的,当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第一百一十二章 祸害

清晨,启明星高高挂在东方。

当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日暮就猛地醒了过来,头一侧,看到一个暗红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窗边,远眺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害你做了一堆噩梦还对你用了摄魂术的罪魁祸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想要做什么?

而苏日暮苏大酒才的反应是……

还想个pi啊想,直接砸!!!

既然这家伙没跑还送上门来,不教训教训他,岂不枉费这混蛋的一片“好意”?!

站在窗边的甄侦只感到脑后恶风一响,他头一侧,一个枕头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

然后,就听得下面某个倒霉的影卫闷哼了一声。

“刷,刷,刷。”

又是三股恶风飞来,甄侦相当淡定地闪过。

下面那个倒霉的影卫抬头一看——偶滴神啊,被子,凳子,茶……茶几!!!

对自家影卫无限信心让甄大学士无视了下面的噼里啪啦声,淡定地一一闪过飞来物,在苏日暮准备掀桌的时候闪身到了他面前,按住了他的肩膀,也没有恼怒的意思,只平静地问:“闹够了么?”

苏日暮喘过一口气,也很淡定了,“够……才怪!!!”

可惜淡定面孔维持不到半秒钟,就瞬间崩裂,苏大酒才沉肩抬掌,龇牙咧嘴的恨不得将他嚼个稀巴烂吞吃入腹。

“别闹了。”甄侦这般道,再度握住了他的手腕,依旧没有动怒,目光注视着他的眼,脸上有着特别的神色。

说不出那神色中带着的是什么,只是让人感觉有点莫名的哀。

“切!”苏日暮不屑般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倒是不再动手了。

甄侦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看了他片刻。

苏日暮被看得皱眉。

甄侦冷不丁的开口,“昨晚我手下的一个弟兄死了。”

苏日暮揉了揉鼻子——关他什么事……呃,难怪这家伙看起来阴沉沉的样子,没想到这变态居然还有那么点感情……

“临死前,他说了三爷的名字。”那句话的余音还没落尽,甄侦又轻描淡写地丢下一枚重磅炸弹。

苏日暮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瞬间惊涛骇浪——子诤他……怎么可能?

不是不相信阜远舟会杀人,只是阜远舟若是要杀人的话,他有百八十个毁尸灭迹掩护伪装的主意,怎么会被人抓到了马脚?

那么,是什么人要嫁祸阜远舟。那个老是冷冰冰的皇帝又是怎么想的?

“你很担心么?”甄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淡淡的问。

苏日暮眉头一扬,“我担心什么?”自昨晚摄魂术的事情暴露之后,他已经完全不打算在甄侦面前自称小生了,和阜远舟如出一辙的张扬性子暴露了出来。

此时他轻轻巧巧一笑,微卷的长发披散着,眉尖傲恣浮现出来,狂生潇洒睥睨天下,嘴角挑着似乎有些不屑一顾,“若是鼎鼎大名的神才杀个人都会漏了马脚,那么这个名号也未免太名不副实了。”

甄侦看了他一会儿,只不置可否地道了一声“是么?”

苏日暮顿了一下,忍不住道:“你不会真的白痴到相信是子……阜三爷吧?”

甄侦继续不置可否,只是反问:“为什么不能是三爷呢?因为陛下相信他么?”

他笑了笑,好看的笑容里搀着些许冷然的感觉,衬着他暗红的衣袍,莫名带上了些微煞气。

苏日暮只道他是因为手下弟兄的死昏了头,也不再接话,不过听他说阜怀尧相信阜远舟,他的心里就安稳上了一些。

甄侦却突然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苏日暮。”

“干嘛?”苏日暮不耐烦状看向他。

甄侦的目光一瞬不转地望着他,他的眸色本就极黑,即使不动用摄魂术时也能引得人去注视他的眼,在此时被眸中的一些道不明的情绪染得瞳色更深,即使苏日暮一再提醒自己这个人会“妖术”,却还是一时移不开自己的眼神避免和他对视,觉得只是这么望上一眼,就让人心头发闷,几乎要深陷进去。

苏日暮正想扭开头时,他就开口了。

“如果我死了……”

甄侦如是道,他似乎想说什么,不过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达什么。

苏日暮打了个愣神。

窗外,地平线上那抹鱼肚白被一抹淡淡的浅金染上了色。

苏日暮忽略掉自己心口一闪而逝的针扎的感觉,嘲弄般笑了几声,“通常啊,好人不长命,只有祸害遗千年,甄侦你啊,绝对会和王八同寿的。”

甄侦一时没说话,只静静地收回了视线。

苏日暮疑惑地望着他,心里头想这讨厌鬼的弟兄刚死了,自己这句话是不是戳到他“脆弱”的小心肝了?

正琢磨着要不要道个歉以示大方,就听得那人道:“天亮了,我回翰林院了。”

一晚上都没回去?——苏日暮的嘴张了一下,还没决定要不要叫他吃个早饭再回去,走到门口的甄侦忽然低沉着声音道:

“苏日暮,我们会一起祸害遗千年的。”

苏大才子先是一怔,然后是大怒,顺手抄起支毛笔扔了过去,被关上的房门一挡,扎进了厚木里,入木三分,足以见识其主人的怒火有多炽。

“——甄侦你丫的才是祸害!!!”

不过震怒中的苏日暮永远不会知道,房门背后的年轻男子,脸上是一种连他自身都无法明白的认真——近乎偏执。

……

听朝小阁外,甄侦在高耸的竹子边站立了片刻,方对旁边的鹧鸪道:“盯紧他,不管他去哪里,见了什么人。”

“是,大人。”鹧鸪领命。

停顿了一下,甄侦缓缓地补充:“不要让他出事。”

鹧鸪微微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才低头应是。

……

剑光如银龙。

“不能闪,要斜削!”

“……好。”

“进攻的时候不准靠在一起,如果敌人两边佯攻,你们来不及回防。”

“不过中间……”

“离这么一段距离……嗯,就这样,动作够快,防守进退就没有问题了。”

“不够快!”

“……”

“臂力不足,怎么拿稳剑!?”

“哐当!”

“哐当!”

随着两声金属坠地声,银龙的剑光也停歇了下来。

年轻的丰峻男子手腕微转,在明媚的日光下挽了一个绚丽的剑花,收剑入鞘。

他的颜容俊美萧疏,身姿轩若林林淞海,清贵傲岸难言,着一身深蓝长袖摆修白鹭深衣,挥剑时动作却丝毫不受衣袍影响,笔直站着的姿态优雅而镇定,脊梁是挺直的,如同一座令人仰止的高山。

他就以这么一种君子端方如玉的模样看着失了剑的一对双胞胎少年,言语虽是苛责的,面上却仍然是那种熙熙温润的笑。

花寒和花烈却是看得冷汗涔涔,赶紧捡起剑负在背后,嗫嚅半天没能言语。

能叫他们被打掉了剑毫不留情揭出缺点而不敢怒不敢言反而心生叹服的人,除了阜远舟还能有谁?

“作为剑客,首先就要拿稳自己的剑,”阜远舟的指尖拂过琅琊的剑身,道,“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道,就要用巧劲,避开锋芒,借力卸力,剑不是刀,硬碰硬是很不聪明的做法。”

“巧劲……”花寒重复这两个字。

阜远舟点头,“剑法讲究灵活,要随机应变,不过臂力还是要练起来的,不是所有剑招有足够内力和悟性就能撑得起来的。”

花寒花烈点头表示明白。

阜远舟若有所思,“你们两个太默契了,对练的时候体会不到那种生死拼杀的感觉……”不然的话反应能力定会更上一层楼。

花烈看看他,有些期待地问:“要不……阜大哥你来教教我们?”

“我不是在教着你们么?”阜远舟好笑。

“阜大哥知道我的意思啦……”花烈摸摸鼻子。

阜远舟却摇了摇头,示意不行。

花寒和花烈对视一眼,都显得很失望,没有料到阜远舟会这么干脆地拒绝了他们拜师的请求。

不过阜远舟解释道:“我的剑法走的是霸道路子,而你们的剑法轻灵,跟我学并不适合。”

花寒和花烈恍然大悟。

这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剑法也是如此,要是学了不合适自己的路子,反而会耽误了自己。

他们之前一直在考虑拜师的事,结果却忽略了最根本的问题,无怪乎他们老爹总说他们做事不周到。

“如果你们真的要拜师的话……”阜远舟想了想,“倒是有个人挺适合你们的。”

“嗯?”双胞胎好奇,“是谁?”

阜远舟拍怕他们的肩膀,“现在没办法介绍给你们,等下回吧,放心,他的剑法绝对不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