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部分(1/1)

壬道:“他拿女儿送给村农,不要说两个,就是十个八个,就是连他的正妻散宜女皇一概都送给了舜,我们都不稀奇,这是他的家事,何必去管他呢!天下是大器,天子之位是大位,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亦不问天下愿意不愿意,答应不答应,竟擅是想拿来送给人,这真是卖天下,卖万民,罪大恶极!我们稍有人心,应当扶持正义,万万不能置之不理的。”驩兜听了,极表赞成。说道:“是呀,是呀!”

鲧问道:“二位将如何去理他呢?”孔壬道:“明朝见了帝尧,我就谏。谏而不听,我就归到国中,对百姓宣布他私相授受的罪状,并且宣布和他断绝关系。这是我的理法。”驩兜道:“我的意思不是如此。帝尧虽然昏到如此,他手下这班弃、契、四岳等狗官,又只知道唯阿逢迎,拍帝尧的马p,以为将来恋位固禄的地步。就使去谏,亦是一定不听的,徒然自讨没趣。

我的意思,明朝朝见过了,我就回去,对百姓宣布他的罪状。

如果这个村农竟靦颜做起天子来,我就起兵声讨。你看如何?

”鲧听了,亦慨慷激昂的说道:“我的意思谏是要谏的。不谏而即起兵声讨,其曲在我。谏之不从,然后我们连合了举起大事来,名正言顺。天下之人,才无可批评。”孔壬因为鲧夺他共工的官职,本来心里很不满意。这次听他说要举大事,便刁难他道:“我们都有一个封国,可以做根据地。你有了封国,不去经营,一无凭藉,怎样能举大事呢?”鲧怒道:“有什么不可?譬之于一只猛兽,翘起我的角来,可以为城,举起我的尾来,可以为旌,怕什么?只有你们二位有本领吗?”二人见他发怒,亦不再说了。

次日入朝,三凶齐到。帝尧见了鲧,先责备他:“冀州东部何以会酿如此之大灾?以后务须小心防范!如再有疏虞,定行按法,严惩不贷!”鲧听了,已非常气忿,正要拿话来强辩,只听见孔壬出班奏道:“臣从远方来,听见道路传言,说帝要将天下大位禅与虞舜,不知道果有此事吗?”帝尧道:“有的。

”孔壬道:“帝向来是极圣明的,这次为什么要将天下来传给匹夫?”帝尧道:“天下者,乃天下之公器。只要问他这个人的才德是否能胜天下之重任。如其果能胜任,就便是个匹夫,有什么妨碍:如其不能胜任,就便是个贵胄,亦万万无以天下传给他的道理。朕的取人专问才德,不问贵贱。”

鲧在旁听了,气得非常之厉害。就说道:“不祥之极了!

拿了天下传给匹夫!”帝尧道:“为什么不祥之极?”鲧道:“自古以来,没有这种办法。请问帝拿了天下传给匹夫,取法于何朝何帝?”帝尧道:“不必问前朝有无成例,只要问做天下君主的人,还是应该以才德为重呢,还是应该以贵贱为重呢?”

鲧听了,益发怒极。便口不择言的说道:“臣听见古人说:得天之道者为帝,得地之道者为三公。现在臣得地之道,应该令臣作三公。何以不令臣作三公,倒反叫这匹夫作帝?请问帝,虞舜这个匹夫能够得天之道吗?”帝尧见他信口胡说,亦不和他分辩。只说道:“虞舜是否得天之道,没有的确之证据可举。

不过朕以天下传他,如果他不能胜任。自有朕负其责任,现在朕意早经决定,汝等可静观后效,此刻不必再行争辩!”鲧及孔壬听了,都忿忿不能平。驩兜在旁只袖手微笑,不发一言。

退朝之后,三凶又相聚一处。驩兜道:“我昨日早知道强谏是无益的,现在果然给我料着了。”孔壬道:“既然如此,我们各按照昨日所定的计划分头去实行吧。”驩兜极以为然。

孔壬看着鲧,问道:“崇伯如何?”鲧恨恨的说道:“自然我自有我的方法。”当下各自散去。

到了次日,陆续出都。欢兜在路上做了一道檄文,寄给帝尧,痛斥帝尧传舜之不当。孔壬亦归西北而去。只有鲧出都之后,愈想愈忿:“既然工程失败,受帝尧的诘责又因强谏禅位,在大廷之中讨了一场没趣;又因驩兜、孔壬自己都有地盘,可以凭藉,却来笑我没有能力,真正可恶之至!”想到此际,怒气冲天,到得中途旷野之间,住了一夜,徜样不能成寐。

次日,依旧一筹莫展。忽然帝尧遣使来召,说尚有要事须商。鲧听了,又大发忿怒道:“不听我的话,又来叫我做什么?

我不去!”那使者听了,出其不意,只得回去复命,鲧亦仍旧回到水次工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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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  尧以舜为耳为目 舜摄位三凶不服

第八十四回  鲧治水不利 舜举禹治水

且说鲧归到工次之后,但觉心神不宁,眠食俱失,正不知是何原故,哪知祸事到了。一夜之间,大雨陡作,山洪暴发,直向下流冲来。从吕梁山到城长几数百里,竟崩溃了七八处。洪水滔滔,势如万马奔腾,声闻百里。

那些百姓从睡梦中惊醒,无处奔逃,尽为大波卷去。有的攀登屋脊,但是洪水一来,连撼几撼,房屋倾圮,仍归鱼腹;有的连房屋冲去,不知所终。一时汾水下流积尸不可胜计,真是空前的浩劫!

鲧听到这个消息,魂飞魄散,慌忙乘了大船,出来观看。

见得如此情形,自己知道已经闯下弥天大祸,万难再立足于人世,不禁望着洪水,放声大哭。后来大叫一声:“算了吧!以死殉之,就完了!”说毕,钻出篷窗,就想向水中跳去。后面大章、竖亥两个看见了,知道不妙,急忙一把拖祝说道:“主公,这个动不得。”鲧道:“你们拖住我做什么?我十年之功,废于一旦。现在被我所害之人正不知道有多少,我怎样对得起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去见人?你们还不如让我死了为是!”大章道:“这个断乎动不得。办一件大事,偶然失败,亦是情理之常。况且主公平日早起晏眠,栉风沐雨,艰苦备尝,此等忠诚,亦可告白于天下!就使有罪,亦不过是个公罪。假使主公要自尽以谢百姓,那么从前治水的共工孔壬怎样呢?他受任四十一年,而且荒y废驰。到得后来,天子亦不过免去他的官职,并没有治他的罪。照这样看起来,虽则失败,一无妨害,主公又何必如此呢?”

鲧叹道:“不然,不然!从前冀州东部失败,还可以说偶然之事。现在此地又失败,岂还可说是偶然之事吗?我和孔壬比不来,他这个人是孜孜于利禄,而全无心肝的人;我却不然。

我以为一个人作大事,总要能负责任。我有我的政策,我有我的主义,我本了我的政策、主义来办事,事能办成,是我之功;而事失败,是我之罪。不能够拿了亿万百姓的性命财产来做我一个人主义、政策的试验品,作为儿戏的。现在我的主义、政策失败了,为我的主义政策不好的原故而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万。那么我应该伏罪自尽,以谢那些为我而死之人,才叫做负责任。假使主义错了,政策错了,事情弄糟了,只要随时改过,设法变过,一次失败,第二次再来,第二次失败,第三次再来,但求我个人的成功,政权在手,不顾百姓的性命,这种人,正是豺狼共性,蛇蝮其心!我崇伯鲧决不肯做的。请你们还是让我死了为是!”

竖亥道:“主公所说固然极不错。但是主公治水的主义、政策全是为救百姓的意思;并非有害百姓的意思,就使害了多少百姓百姓,亦总会原谅。”鲧又叹口气道:“为救百姓和为自己夺政权、争名利,请问你这个心思,哪一个看得出来?世界上为自己争名争利、夺政权的人,请问你,哪一个肯老实说?

我的主义、政策,是为争名利夺政权的,他亦必定托名于救百姓,救国家。所以我说一个主义、一个政策,他的真个为民为国,和假的为民为国,只要看他施行之后:如果成功,能否与百姓、国家真有利益;如其失败,对于被害的百姓,有什么表示?真伪两个字,到此才看得出。现在我已失败,如果不死,可见从前救百姓的意思是假的了。所以你们还是让我死了为是!”

大章道:“主公所说固然不错,但是小人看起来,对于百姓的表示,亦不必一定要死。从前有一个刺客,技艺精绝,后来刺一个人,一击不中,从此远扬,不知所终。小人看这种方法,亦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示。主公何妨选一个地方,轻举高蹈,隐姓埋名,过此一生呢?况且现在公子不在此地。主公就使要以死谢百姓,亦何妨稍缓须臾,等和公子会面之后,一切家事属付好了再死呢!”

鲧听了,未及答言。竖亥道:“大章之言极是。主公如果隐遁,某等二人情愿伺候追随。无论海角天涯,虽死不辞!”

鲧叹道:“承你们二人如此相爱,非常感激!不过我总应该死的。现在就依你们的话,暂缓须臾吧!我甚懊悔不听吾儿之言,致有此种失败。吾儿当日曾经规劝我过。唉!他此刻不知道在何处?罢罢,再说吧!”当下鲧从舱口回到舱中坐下,叫大章取出笔和简牍,伸手就写道:字谕文命儿知之:我今日事已失败,非死无以谢百姓。本来我已立刻赴水而死,为大章、竖亥二人所阻,暂缓须臾。我生平不畏死,并且我素负责任。这次事实,自问在理应死,在法当死,死何所吝?现在暂缓须臾,并非尚有恋生之意,亦并非存有侥幸之心。所惜者,未见汝耳!我研究水利数十年,自谓颇有心得,何图纸上空谈?看去似乎都是不错,而行之实事,处处窒碍,终至铸此大错。尤误者,偷窃上帝之息壤,自以为独得之秘,想仗此以竟全功。不意溃败愈大。或者上帝怒我之偷窃,而降以大罚乎?往事已矣,不堪再说!我今朝以垂死之身,尚欲致函于汝者,一则,父子之情,不忍不留一言,兔汝将来抱无穷之憾。二则,此次之祸,闯得太大,我身虽死,我罪仍难宽。希冀汝能为国家效力,奠此水患。汝之功能成一分,则我死后之罪,亦可宽一分。汝之学识,颇有胜于我处。前日不听汝言,至今悔恨,已属无及。但愿汝他日任事,能虚心从善,切勿蹈我之覆辙也!计此函达到汝处,我或者已早入九泉。

从此眼睁睁所盼望者,只有汝一人。汝务须努力设法,以盖前人之愆。嗟嗟吾儿!从此永诀矣!某年父鲧字。

写完之后,交给竖亥,说道:“你替我去寻吾儿,将此函交给他。”竖亥领命,又问道:“将来公子如有复函,或亲自来省观时,主公在何处呢?”鲧叹道:“我们父子从此不会有相见之日了。况且我行踪未定,说他做什么?”竖亥道:“虽然如此,小人总要知道一个复命之地。”鲧低头想了一想道:“总在海边,或海岛中。”竖亥听了,如飞而去。

这里鲧和大章舍船登岸,改变服式,急急的向东南海边而行。船过大陆泽时,人民遭灾的尸体和房屋毁坏的痕迹,还有得留在那边。便是几条大堤,遗迹亦尚在。鲧一路看了,深自怨恨,不应该以这种未成熟的主义、政策来害百姓。再加以一路听见那百姓毁骂之声,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难过。幸喜服式改了,无人认识。过了半个月,到了一座羽山之上,暂且住下不表。

且说帝尧自从那日上朝,拒绝鲧与孔壬的谏诤以后,到得次日,有人来报说:“鲧和驩兜、孔壬三个人都出都去了。”

帝尧见他们不别而行,颇为诧异。即而一想,或者是在近郊游玩,并非归去,亦未可知。适值因治水之事,须与鲧相商,帝尧就饬人去宣召。哪知鲧竟不来,而且口出不逊之言。

帝尧闻之,甚为不乐。正与群臣筹商处置之法,忽然外面递到驩兜的表文,拆开一看,竟是大骂了帝尧一顿。大致总是说帝尧宠爱女婿,私以天下相授受,大逆不道等语。帝尧道:“前日在朝,鲧与孔壬都曾发言。所说的虽则不尽合理,或词气悖谬,然而还不失事君之道。驩兜那日亦在朝廷,何以缄口不语?到得此刻,再退有后言,是何道理?这个殊叵测了!”

梼(寿戈)道:“臣闻帝挚时代,驩兜、孔壬、鲧三人号称‘三凶’。帝挚的失德,都是他们三人教成的。如今圣天子在位,赦其罪而不诛,而且弃瑕录用,待他们亦可谓厚了。现在这三个人功业毫无,反仍旧朋比结党,同日不别而行。鲧既抗不应召,驩兜又肆意讪谤。臣想起来,这三人难保不有一种结合,有一种密谋,不利于国家。请帝将此三人严行定罪。如再违抗,六师挞伐。帝意以为如何?”帝尧未及开言,忽有庶官飞报道:“洪水汨汨,漫天而来,西门外已积水盈尺,人民大有死伤,请帝作速定夺!”

帝尧君臣大惊,立刻退朝,齐到西门外察看。果见水势汪洋,人民纷乱,但不知这水从何处来。舜想了一想说道:“恐怕是鲧所筑的九仞之城崩坏了,漫溢过来的。幸喜此地地势尚高,或者不至于十分为害。但是下流之民苦了!”正说时,渐近水边,只见水波之中尸体也有,器具也有,房户门窗也有,j豚牛羊也有,陆续的漂流过来。帝尧看了,不禁叹口气道:“误任庸人,朕之过也!”那时大司农、大司徒、四岳等听了,都默默惭愧。帝尧忙叫人四出拯救,并商量赈济之法。

到得次日,庶官来报,果然是九仞之城崩溃了。帝尧道:“鲧这个人溺职殃民!既然如此,应该如何惩处?”士师皋陶道:“依臣愚见,应该明正典刑。从前帝于孔壬有罪不诛,臣以为是错的。此次鲧流毒较大,而且有不臣之心,非正法不可!

”帝尧问群臣道:“士师之言,汝等以为如何?”四岳等面面相觑,不作一声,只有太尉舜力赞其说。帝尧道:“那么等他来请罪时执行如何?”太尉舜道:“前次召他尚不来,此次恐未必肯来请罪。请派人去就地正法吧!”帝尧道:“派何人去呢?”太尉舜道:“崇伯是个大臣,诛戮大臣,理宜郑重,非有声望素著之大臣,前往不可。臣意莫如四岳。”

四岳再拜稽首辞道:“鲧的治水,是臣等所力举。现在既然败绩,鲧固应死。臣等所举非人,亦应后死,实未敢靦颜前往!”帝尧知道他们确有为难情形,亦不勉强。但是八元八恺都是新进之人,资望太浅,亦不好差遣。忽而想到了,说道:“老臣祝融,四朝元老,现在此地,精神甚健,何妨烦他一行呢!”太尉舜听了,非常赞成。当下就派他的孙子前往宣召。

原来祝融自居祝融城,改名苏吉利,与他的夫人王搏颊一心祠灶,求长生之术,久已与世事不相闻问。后来洪水告灾,祝融城下不能住了,于是与其从子和仲、和叔,孙子海э纫煌u教5垡10揖幼。找怀裼黾1!?br /

这日听见帝尧召他,他就跟了海э氤5垡13詹潘槁鄣氖潞退盗恕wh诘溃骸爸灰檎孀锏保铣疾坏缎小!?br /

”帝尧大喜,又说道:“朕宫中藏有宝刀一柄,是先代的遗物,这次祝融前往,可携了去,以壮威严。朕在位七十余载,从未敢诛戮大臣,此次真是万不得已也!”

祝融叹息道:“从前颛顼帝以庚寅日诛臣兄,亦出于不得已。公义私情,岂能兼顾?老臣就此去吧!”帝尧道:“海э餐巳ィ飞弦磺锌梢运藕颉!焙'铿亦领命。那时,一口宝刀已取来了。祝融氏便拿了宝刀,率了海э堑鄱ァ!?br /

回到家中,将此事与老妻王搏颊说知。王搏颊埋怨他道:“你修行祠灶数十年,现在却地去干这个杀人的勾当。所杀的人,又是你的亲属。天子固然糊涂,你承认了来,亦太冒昧!

”祝融道:“有什么要紧!我们所祠的是灶,灶下就是杀气充满的地方。平常一日功夫,无罪的牛、羊、j、犬、鱼、龟,小而至于虾、蟹,不知道要死许多?况且是杀一个有罪之人呢!

至于鲧,虽则是我的从孙,但是既已犯法,即不能留情。又临以天子之命令,岂可辞吗?”当下收拾行李,与海э思甘鋈艘黄肷系溃蛭鞅倍小!?br /

从吕梁山东直到孟门山南,寻不见鲧的踪迹。问到那在水次办公的人员,都说:“自从那日堤溃之后,崇伯和他最亲信的大章、竖亥两个都不见了。有人说:‘他已投水自荆’有人说:‘已遁逃海外去。’有人说:‘他已人都请罪去了。’崇伯向来待我们极严,他的行踪向来不和我们说知。他没有叫我们走,我们只好在这里静等。计算起来,已有二十多日了。

祝融向海э溃骸叭硕记胱镏底畈蝗贰n颐歉沾佣贾欣矗10奁涫隆w跃≈担蛘哂兄9茏跃。嗖皇涸鹑蔚娜恕5鞘自谀睦锬兀克炎跃。霾换峋诠典拢皇谷酥馈k仔诺娜吮乜醇囟u赵帷m馊宋从胁恢赖摹o衷谒姆教教晃尬胖欢u皇撬溃欢ㄊ俏纷锴碧恿恕!焙'铿道:“逃到哪里去?西投孔壬吗?南投三苗吗?”祝融道:“我看不会。我从前与他们同朝,知道他们情形。鲧与孔壬、海Ф挡簧跸嗪稀?銮倚u酥唬评龋惺朴欣讲趴珊稀v缂仁疲词雇叮啾夭皇堋v绲男灾拾粒啾夭豢贤丁n铱椿故堑蕉1呷パ鞍桑 钡毕伦嫠锒思埔橐讯a屯1醵础!?br /

到处寻访,果然渐渐有点踪迹。原来鲧虽改易服式,那大章的健步是人人所注目的,因此探访着了。这日,祝融等到了羽山,山上有一座土城,据土人说,前月有两个人来此居祝祝融问这两个人是否仍在城中,土人道:“一个常在城中,从不出外。一个善走的人时常下山,但晚上仍归来的。”祝融道:“你们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土人道:“知道。有揣测说他就是治水的崇伯。”海э溃骸凹纫训酱耍畏恋酵脸抢锶ヒ豢茨兀俊弊h诘溃骸笆恰!庇谑亲嫠锒舜舜尤耍吹缴街小!?br /

细看那土城周围不过几丈,高不过一丈,里面有两个茅屋,简陋之至。走到里面一看,却是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祝融诧异道:“躲到哪里去了?”各处寻转,仍无影响。再下山来问土人。内中一个人说道:“三日前黎明时,我仿佛见他们两个人下山向西南而去了。”祝融道:“既然如此,我们向西南去找吧,不怕他逃到哪里去!”

不言祝融祖孙跟踪追寻。且说鲧到了羽山之后,因为避人耳目,所以筑城居祝但是总觉心神不宁,就叫大章到帝都探听朝廷对待他的方法。大章竭一日之力到帝都探听后转来报告,说道:“是议决正法。”鲧便埋怨他道:“当初让我死了,岂不是好?如果等他们加我以诛戮,羞耻极了!”大章道:“现在我们再往南行,避到蛮荒之地。使朝廷寻找不到,那就好了!”鲧无可如何,只得答应。于是二人秘密动身,到了劳山。

人迹太多,深恐不能藏身,乃再向西南而行。

一日到了一座山上,那山凑巧亦叫做羽山。山上有一个大池,名叫羽渊,其水甚深,清澈见底。鲧在山上住了两日,愈想愈愤,决计自裁。

一日,与大章到羽渊旁边闲走,乘大章不备,就向水中一跳。大章慌忙来拖时,已浸在水中央了。大章急得没法,适值有好几个人走上山来,看见了,就和大章一同捞救。哪知捞将起来,搁在渊边,业已肚腹膨胀,气息全无。大章不禁大哭,忽然看见鲧的身上蠕蠕而动。大章大喜,还当是复活了,忙与众人救治。

哪知动了许久,只是胸口动,四肢并不动。又过了片时,竟从他衣襟中爬出一个焦黄的大动物来。仔细一看,乃是一只熊。众人大骇,齐声鼓噪,那黄熊疾忙向渊中窜去。众人向渊中一看,只见并无黄熊,只有一个三只脚的能鳖,在那里浮沉上下,游泳自得。大家正在诧异,忽见有五个人跑上山来。内中一个看见了大章,就问道:“崇伯现在何处?”大章一看,原来是和仲家里的从人,向来熟识的,就用了手指指尸首,说道:“崇伯在此,已经死了。你寻他做什么?”那人过去一看,也不和大章说话,一转身就往山下而去。

过了多时,忽然来了许多人。内中有一个老者,一个壮年,都是贵官打扮。那个壮年官员,大章在帝都的时候是见过的,知道他就是海эd歉隼险呷床蝗鲜丁v患呛椭偌业拇尤松锨跋虼笳滤档溃骸白h谟谢拔誓隳兀阈胧邓怠!贝笳轮朗浅18锫舅畈娜搜暗搅恕:迷诔绮阉溃抻乖倩洌徒跃咆鹬潜览:螅恢钡酱丝痰那樾蜗晔鲆槐椤!?br /

海э交菩苤拢蟛幌嘈拧k档溃骸安灰窃ㄖ斜纠从姓飧龌菩艿穆穑俊弊h诘溃骸澳敲椿菩艿侥抢锶チ四兀课蚁氤绮欠浅v恕;蛘呤撬木樗辔纯芍!彼低辏秃秃'铿到渊上来看。只见那黄熊还是在水中游泳自得。忽而昂首凝视,似乎看见祝融等了,随即掉转身躯,直沉渊底,不复再出。大家益发知道了确是鲧的精灵所化了。后来到春秋时候,曾示梦于晋平公,入其寝门,要求祭祀。而后世夏禹王庙中的祭祀相戒不用熊与鳖两种,就是这个原故。

闲话不提。且说鲧既死了,宝刀亦用不着。祝融就叫人用上等之棺将鲧尸首盛敛,择地安葬。这里就和海э囟几疵!?br /

那时帝尧已和群臣商量处理孔壬、驩兜之法。太尉主张:现在水患未平,民生凋敝。西北一带,交通阻滞,用兵尤非所宜。

况且孔壬尚无显著之逆迹,暂且不去问他。只有驩兜,如此跋扈,应加惩处。但是三苗立国多年,施展他的种种政策,根深蒂固,急切亦无可奈何他。只能下一道空令,布告诸侯,将驩兜放逐于崇山,料他从此亦不敢出境了。且待水患平后,再作计较。众人赞成,这事总算处告了结束。

等到祝融归来,缴上宝刀,并将一切情形奏明,帝尧和群臣听到黄熊之事,亦深为太息!当下竭力慰劳了祝融一番,就将那口宝刀赐了他。后人因祝融名字叫“吴回”,就叫这口刀作吴刀。祝融稽首受赐,辞了帝尧,仍旧回家去祠他的灶。

哪知年岁究竟大了,虽则精神甚好,但是经过这次的长途跋涉,不免劳倦,归来之后,不久就生病,过了半年,一命呜呼。他临死的时候有几句遗言嘱咐海э溃骸吧戏交鹫伲懒酥螅欢t嵩谀戏剑讲蓬俊!钡垡5玫秸飧鲐模浅u鸬浚忠蛭獯畏罟冻龆滤溃绕淝溉唬 ?br /

所以对于他的遗言一定要依照他做。可是此刻洪水既烈,而南方之地又为驩兜、三苗所盘据,万万不能前往安葬。只好暂时权厝,以待时机。这是后话,不提。

且说祝融归家之后,帝尧又问群臣道:“鲧既伏罪,但是水患正急,继他之后,不可无人,究竟叫哪个去治呢?”太尉舜道:“臣观鲧之子文命于治水政策极有研究。鲧不用他话,以至失败。假使叫他来治,必有成效。如无成效,臣甘随坐。

”帝尧道:“杀其父而用其子,他肯来吗?”太尉舜道:“那是因公义,不是因私怨。文命是个贤者,必定深明公私之辨,不至误会的。况且他能够将水治平,正可以干父之蛊,尤必乐于从事。”帝尧道:“那么就叫文命继其职吧。”决定之后,太尉舜就饬人去找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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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鲧治水不利 舜举禹治水

第八十五回  梦从月中过 师事大成挚

且说文命自从与舜分别之后,拟绕道雍州,泛山海,至孟门山考察。一日,乘了一只小舟,至一处山脚下晚?白。这时正值中秋望日,一轮明月高悬空际,照得来那大千世界如水晶宫殿一般,明净之至。晚餐之后,真窥、横革都睡着了,文命独自一人倚着船唇,举头望月,低头思亲,愁绪万千,重重钩起,长叹了一声,又滴了几滴无情无绪的清泪。

朦胧间正要睡去,忽听得岸上有人叫道:“公子请了!”

文命一看,原来是个道者,羽衣星冠,面如傅粉,唇若涂朱,举止不俗,从岸上走向船头,向自己拱手。文命慌忙起身还礼,并请问他姓名。那人道“某姓宋,名无忌。适才踏月至此,见公子一人在此赏月,未免寂寞,特来相伴,未知肯容纳否?”

文命道:“那是极好之事,有何不可!请坐请坐。”那宋无忌就在船首之内坐下。文命便问他家住何处,宋无忌指指月亮,笑说道:“某就住在这个里面。”文命诧异道:“就住在月亮里面吗?那么足下是仙人了。”宋无忌道:“仙不敢说。不过看到天上如自己家庭一般,来往很容易而已。”文命道:“某等凡人,可请足下带领着去玩玩吗?”宋无忌道:“这个有何不可?请问公子,愿坐船去,还是愿走去?”文命道:“走去便怎样?”无忌道:“愿走去,某便预备轿。愿船去,某便预备船。”文命道:“夜色已深,哪一项快?”宋无忌道:“当然船快。”文命道:“那么坐船吧。”宋无忌听了,就用手向空中一招,说道:“船来!”只见天半飞下一只彩船,长约二丈,船底两边密排白羽,仿佛如僬侥国所进贡的没羽一样,而有云气拥护着宋无忌就邀文命登上去。文命走出自己的船,走上那彩船,只见里面陈设很是精致,舒服之至。

坐下之后,倏觉彩船已渐渐上,倚舷一望,但见那船底的白羽一上一下,在那里乱摇,与鱼鳍鼓动相似。这时离地已不知道有几千丈高了。看那山海如轮,如盘,如镜,如豆,倏已不见。仰望明月,则逐渐而大,竟至无可比喻。光芒直s,可察秋毫。又过了片时,觉得彩船已入于明月之中。宋无忌向文命道:“月中境界甚大,下船步行,某看太费事。不如仍旧乘船,往各处游览一转吧!”文命称善。

于是彩船径向前行。但见山川人物,宫殿树木,一一都与世间无异,惟气象华丽,万万非世间所能及。正走之间,忽听得斧凿之声,铮铮震耳。文命倚舷寻觅,只见一处有无数人在那里工作。有的补山,有的修石,忙碌之至。宋无忌道:“月是七宝相合而成,其势如丸。但是s着太阳光,受它的灼烁,不免要受销损。所以月亮中岩石突出的地方,常有八万三千户的人随时随地为之修治,此地就是一处。”

文命听了,亦不再问。又走了多时,但觉异香芯郁。原来前面一株大桂树高约千丈,桂花桂子累累不绝。文命正在凝视,陡见树下一个人拿了一柄板斧,向那桂树乱砍。文命不禁失声叫道:“这样大的树,砍去他,吕不可惜?”宋无忌笑道:“砍不去的,这人姓吴,名刚。学道不专,犯了过失,所以罚他在此地做这个无益之事。哪里砍得去呢?”文命细看,只见那斧头砍了进去,刚拔出来,那砍的缺痕早已不见了。如此随砍随合,劳而无功,不禁诧异之至,方叹仙家妙用。

又走了片时,只见迎面一所宫阙异常巍峨。宋无忌道:“此地乃明月之中心。既然到此,不可不进去一游。”说时,彩船顿时停止,宋无忌招呼文命出船。携手并行,走到那宫阙之前,只见上面横着一块大榜,榜上写着“广寒清虚之府”六个大字。文命正要动问,只见里面走出一个宫妆绝色的仙女来,向文命行礼道:“公子光临,难得难得!请到里面玩玩吧!”

文命即忙还礼,请教她姓名。宋无忌在旁代答道:“这位是结璘仙子。从前亦是下界人。他们有兄妹两个,令兄名叫郁仪。有一年,他们看破红尘,商量寻一个长生不死之地,去安身立命。他令兄说:太阳最有恒,能够托体于太阳之中,那么一定可以长生不死了。这位结璘仙子却嫌太阳之光太强,恐怕禁不住那种热度,以为不如月亮之明净幽雅。于是他们兄妹各奔前程,郁仪奔入太阳之中,这位结璘仙子就到此地来,和我们作伴。这就是她的历史了。”文命听了,忽然想起姮娥的故事。就问道:“从前下界有一位司衡羿的夫人,名叫姮娥,听说偷窃了羿灵药,逃到月宫里,不知此刻还在此地吗?”宋无忌听了,笑道:“是在此地。公子要想见见她吗?”文命道:“某并非要见她,不过想起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居然亦能够跑到月宫里作个神仙,真是不可解之事。所以要问她一个究竟。

”结璘道:“她亦就在这里面,我们进去,遇着了,给公子介绍吧。”说着,转身向里便行。宋无忌邀了文命随后跟着走。

但见处处是琼楼玉宇,说不尽的繁华富丽。而且处处笙歌,户户弦管,有几处树荫之下,竟有无数女子,在那里歌而且舞。

文命向来是不喜音乐的人,听到看到这种歌舞,又见那树上面的珍禽翠羽亦飞翔鸣啭,和那女子的歌舞相和答,真是莫名其妙。心中暗想:天上的神仙真是空闲,真会取乐!

正在想时,只听见路旁又有一阵妇女暄笑之声。回头一看,原来一所大宫殿内走出无数女子来。最可怪的,衣服分红、黄、青、白、黑五种,各以类从,仿佛五队兵一般。每队当先的一个仙子大约是主人,其余后面簇拥着的大约是婢女之类。

那为首的五个仙子栅栅前进。一面走,一面笑,一面说道:“今朝宋先生请到高密公子来了,我们迎接来迟,有罪有罪!

”又向文命行礼道:“公子,长久不见了,一向好吗!”文命慌忙还礼,但不解他们“长久不见”之言。正要动问,宋无忌笑道:“某来介绍吧。这五位是月中五帝夫人。”指着穿青衣的仙子道:“这位是青帝夫人,名隐娥珠,字芬艳婴。”指着穿红的道:“这位是赤帝夫人,名逸廖无,字婉筵灵。”指着穿白的道:“这位是白帝夫人,名灵素兰,字郁连华。”又指着穿黑的道:“这位是黑帝夫人,名结达翘,字淳厉金。”又指着穿黄的道:“这位是黄帝夫人,名清莹襟,字炅定容。”

文命听了,一一重复行礼。

逸寥无首先问道:“公子离此地不久,从前一切情形,此刻还能记得吗?”文命听了,莫名其妙,不能作答。隐娥珠又笑问道:“公子本是此地人,公子知道吗?”文命益发诧异,便说道:“某不知道。”大家听了,都笑笑不语。

清莹襟道:“公子请到里面坐坐吧!”灵素兰道:“时候恐怕不早,耽误公子的归程,亦非所宜。”结璘仙子道:“让我来问望舒。”说着,向空中叫了一声,陡见一个女子从半空落下,穿着征衣,卷起双袖,像个正在那里做什么工作似的。

结连翘就问她道:“现在月轮已到什么地方?”那女子道:“快近西山了。”清莹襟道:“果然不早了,那么你去吧。”那女子依旧凌空而去。

这里清莹襟就说道:“我本想请公子里面坐谈,聊叙契阔。

如今时候既然不早,我们就陪伴公子从此过去,游玩一转,再送公子归去,如何?”文命唯唯,连声道好。于是大众拥着文命,曲曲弯弯,各处游玩。

走到一个大池边,结璘仙子向文命道:“刚才公子要见姮娥,现在在这里了,我请介绍。”说着,用手一指,文命一看,哪里是个人!原来是一只三足的大蟾蜍,停在石上,不住的喘息。不禁大为诧异,便问道:“(寿戈)娥不是人吗?”结璘仙子道:“何尝不是人?不过她做了没脸见人的事,遇见了公子,只好做作这个形状,大约是她的羞恶之心发现呢。”文命听了,再看那蟾蜍,只见她两眼闪烁,似有含羞之意。霍然一来,跳入池中,就不见了。

隐娥珠叹道:“一个人不可有亏心之事,做了亏心之事,无论你如何跳得高,跳得远,人家无从责备你,但是自己抚躬自问,这个良心上的责备是很厉害的。当初姮娥来的时候,她以为我们不知道她的历史,到也坦坦白白,一无拘束。后来有一年,和一个女仙发生口角,两不相下。那女仙略略揭破了她几句,她顿时惭愧的了不得,忽而变作这个形状。公子你看,这种果报,岂不是凶吗?”

文命道:“她从此不能复还人形吗?”隐娥珠道:“不是。

后来我们知道了,责备那女仙,不应该许人之私,又安慰了姮娥一番,她才复为人形。然而忽然是人,忽然是蟾蜍,亦不定的。大约良心愧悔一萌,则变为蟾蜍;否则仍是人形。如今公子到来,她愧悔之心又生,所以又化瞻蜍了。”

文命道:“某闻蟾蜍蛤蟆之类,都是秉月之精华而生。从前《黄帝医经》有蛤蟆图,说道月生始二日,蛤蟆始生,不可针炙其处,这个话是确实的吗?”

隐娥珠未及答言,逸廖无在旁说道:“确实的。公子如不信,有一个极简便的方法,可以试验。公子回去,拿一只蟾蜍或哈螟,用绳索住她一只脚,拣一处有风不见日的地方悬挂起来。过了几日,那蛤蟆或蟾蜍必定死了。就掘地作潭,将它埋下。等到月食的时候,再将它掘出,用铜盆覆住,一面用g棒敲击,不可使它绝声,直到月食完毕。揭开铜盆一看,那久死的虾蟆或蟾蜍就会得复活。照这点看起来,蟾蜍、蛤蟆与月亮之关系可想而知了。不是秉月之精华,何以有如此之感应呢?

文命听了,仍有点不信。灵素兰道:“公子不必再疑,回去试试就是了。好在这个并不是玩意儿的事情,还可以救人的。

蛤螈蟾蜍复活之后,立刻再将它击死,拿来焙干研末,搓成小丸假使有缢死的人,将这丸药,灌入口中,周时之间,能够起死回生,岂不是亦是一件好事吗?”文命听了,紧记在心。

后来大家又走到一处,只见院落之前有一只白兔,两前足捧着一根玉杵,向一个玉臼中不住的乱捣。看见众人走过去,略不瞻顾,可谓至诚之极。文命又觉得稀奇,就问道:“这白兔会得工作吗?所捣的想来是仙药。”

清莹襟道:“说起这兔,着实可怜,又可敬呢!他本是下界婆泥斯国所生产,住在山中。和一只狐、一只猿做朋友,非常之要好。有一日,上帝化作个老者,到那国里去游玩,遇着这三种兽。看他们异类相悦,觉得有点古怪,要想试试他们的心,于是上前向他们求食。狐是很聪明的,立刻跑到溪中去,衔了一条鲤鱼来奉献。猿亦是很灵活的,立刻爬到树上去,采了无数果实来奉献。独有这个兔力薄弱,跑来跑去,总寻不出一种物件。他自己恨自己卑劣,然而竟没有办法。适值这时,猿与狐商量鲤鱼不可以生吃,又从别处弄到一个火种,聚起地上的落叶烧起来,要烹熟这条鲤鱼。这个兔子看了,顿生一计,说道:‘牺牲我自己,请他吃罢。’于是耸身投入火中,霎时间烈焰一炽,已经变成一只焦兔。那时上帝变化的老者、赶忙从火中将这焦兔取出,放在地上。叹了一口气,向猿、狐二兽说道:“你们二位的盛情已经可感了。但是他的盛情,尤为可感。你们二位我都赐你们长寿,至少可以活到一千年,他虽死了,然而我有方法可以使他仍旧复活,并且要使他留迹于天地之间,与天地同寿,这就是我所以报答他的方法了。”说着,用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