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1)

功能 和 功能!?br /

是啊!谁敢说自己彻彻底底的不自私?

人天生就是自私的,再不自私的人也是自私的,就算只有一点点,终究也是自私的。

而她,也只不过是尽力做到不要太自私而已。

亚历山大。

嗯?

你呢,你自私吗?

沉邃的眸子忽尔漾出一抹哀愁,亚历山大轻轻叹息。为了自私的目的而不惜伤害别人,我能说我不自私吗?

是在说他的未婚妻吗?

那也不能怪你嘛!想想,硬要把两个不相爱的人凑在一起,将来不是更痛苦吗?见他似乎在自责,玛丽忍不住脱口替他辩解。不如现在就分开,痛苦也只是一时而已,不是吗?

谁知她一辩解,那双哀愁的眸子反而更增添几分痛苦,向来喝酒总是轻啜慢饮的人,猝然仰首灌下大半杯酒,旋即剧烈的呛咳着,咳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了。

玛丽连忙招手要一杯水,并移到他身边的座位,小心翼翼的抚顺着他的背。

真是的,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得这么壮烈嘛!

好一会儿后,亚历山大终于慢慢舒缓过一口气来,慢慢喘息着,并就她凑至他唇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目注他那难掩痛苦的表情,玛丽脑际忽地闪过一道灵光。

莫非事实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而是他也深爱着他的未婚妻,只不过为了某种原因,致使他不得不她离开他?

是怎样?八点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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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其他医师的大型个人办公室,关茜的个人办公室几乎跟鸽子笼一样小,不过一张办公桌、两张椅子、一小排书柜,再加上一株马来巴利树盆栽就已经爆满了,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不过,对一个只要求拥有一个私人空间的人来讲,这已经够了。

进来。忙着记录病历表,关茜漫不经心地回应敲门声。

来人开门自行进入,又自动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她淡淡瞄一眼,继续自己的工作。

什么事?

下班后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你妈妈又和你未婚妻上哪儿玩去了?

……日本。

所以你又来找我填补空档?

关茜,你明知不是如此,为何要这么说?

那你要我怎么说?关茜不耐烦的停下敲键盘的手指,双眸转注办公桌前那个同样穿着医师白袍的男人。说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关茜,你……男人脸颊闪过一丝痛苦的抽搐。还不能原谅我吗?

原谅?

关茜转动椅子往后靠,双臂环胸,静静地打量眼前这个姓骆名天扬的家伙,英挺的容貌,成熟的风采,年轻有为,医术精湛,订婚前,他就是医院里的头号黄金单身汉;订婚后,依然是年轻护士们作白日梦的对象。

这个男人,曾经苦苦追求她两年。

你应该先跟我分手的。

但我并不想和你分手。

所以,你想光明正大的玩劈腿游戏?

不,我不是……

关茜倾身向前,咧出一嘴假笑。你和我表姊订婚,又要我做你的地下女友,请问,这不叫劈腿叫什么?劈柴?

骆天扬嘴角抽搐一下。但你说过你不想结婚,也许……

也许我愿意成全你劈腿的心情?关茜语气嘲讽地替他说完。

我……我……能承认吗?

还真的咧!

关茜敛去假笑,靠回椅背,眼神冷淡。不,你不需要我的原谅,好好孝顺你妈妈,等着结婚就行了。

可是,我不爱她,我……我真的很痛苦……

那也是他自找的。

她知道,骆天扬爱的人是她,才会苦苦追求她两年,但那是在她父母尚未去世之前,那时她还是医院院长的宝贝女儿。

骆天扬,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关茜面无表情地说。我喜欢你,曾经;爱你,从来没有:如今,你都已经订婚了,我更不可能爱上你,你缠着我到底想干嘛呢?要我做你的二奶吗?很抱歉,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我只是……骆天扬苦笑。想找人谈谈,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够忍耐多久。

我很忙,没空听你吐苦水。

关茜……

关茜霍然起身,忍耐已到尽头了。抱歉,我要去巡房了!话落,迳自离开办公室,把那个她曾经喜欢过,幸好不曾爱过的男人丢在她的办公室里。

人生难得两全其美,既然他已选择了那一全,就别再捎想另一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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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他?

曾经。玛丽很大方地坦承。毕竟,他是个相当出色的男人,学有专精,工作态度认真,人长得也不赖,个性也还0k,就是优柔寡断了点,那是他唯一的缺点。

亚历山大的眼色突然多了几分抑郁的沉黯。所以,你就跟他交往了?

no。no。no,玛丽摇头否认。我早就决定要做一辈子单身贵族,终身不结婚了,所以不想跟任何男人交往,没想到他却说不想结婚也没关系,只要我愿意和他交往,他绝不勉强我一定要结婚……

也许他是认为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他的心意感动吧!

玛丽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男人就是爱异想天开!

女人不也是。

亚历山大说在心里,没敢讲出来。但你终究还是和他交往了。

是不得不好不好!玛丽一脸夸张的苦相。我一再拒绝,可是他就是不肯死心,一有空就缠死我,像那种死缠烂打的追求法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工作了,害我差点抓狂……

因此,她不得不恩赐给那家伙一个男朋友的名分,偶尔陪他吃顿饭、聊聊天,想再进一步,十年后再说吧!

没想到,用不着十年,她父母一去世,那家伙那个爱钱如命的妈妈就坚决反对他继续和她交往,并积极促成他和她表姊的婚事,那家伙先是不肯,但他妈妈以死胁迫他,他只好屈服了。

结果,那家伙和她表姊订了婚,却老是趁他妈妈和未婚妻不在台北的时候来找她,因为他仍然深爱着她。

他不是坏人,但对女人而言,却是天底下最不可靠的男人!

唉!从头到尾一点创意都没有,全都是偶像剧的剧情,那家伙想演大悲剧,她却只想换角退出。

所以,你并不爱他?

当然不,我是喜欢过他,但从没爱过他!

但你不能原谅他?

我应该要原谅他吗?

既然你不爱他,为什么不能原谅他?

我不能原谅他的背叛!

是的,背叛,她真正不能原谅的是背叛!

表舅、表姑背叛了她父母对他们的信任,她不能原谅;那家伙背叛了她这个女友,她不能原谅!

任何事她都可以原谅,就是无法原谅背叛!

就算当时她也不是真有意和他交往,但至少他们的确是在交往了,而且开口要求交往的人是他,口口声声说深爱她的人也是他,然后,突然有那么一天,他订婚了,对象不是她,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倒是她。

起码先跟她分手嘛!

男女交往本就没有一定的结果,交往后发现彼此不合适,自然就要分手,那也是不得已的。

男女之间,只要有一方感到勉强,双方都会痛苦的。

所以,如果他是先跟她分手,再和表姊订婚,她不但不会生气,还会乐得摆脱了一桩麻烦呢!

偏偏他不是,他不但没跟她提分手,也不想慢慢跟她疏远,还在订婚翌日就约她出去喝咖啡聊天,并再次强调他有多么深爱她,甜言蜜语一大去xㄚ,随时可以免费更新。

爱p啦!

如果不是表姊特地跑来跟她呛声,要她别再跟她的未婚夫搁搁缠,天知道什么时候她才会知道他早已背叛她了!

那家伙一开始就打算劈腿了!

但有时候,背叛也是不得已的。亚历山大的声音轻细得几乎只是在他嘴里绕了一圈。

他又是在说他和他的未婚妻了吗?

你……有那么一瞬间,玛丽有股冲动想要追问个一清二楚,但很快又改变主意,她自己也有不想被人穷究的秘密,凭什么追问别人不想说的事?至少我没有背叛过任何人,所以我有权利不原谅别人的背叛。

你没有做过的坏事是坏事,做过的坏事就不是坏事,这就是你的认定吗?

玛丽哑口无言,好半晌后,她才泄愤似的灌下一大口酒。

亚历山大。

嗯?

你真的很会挑人家的语病耶!她真的很佩服,佩服得恨不得海扁他一顿。

我说的是事实。亚历山大轻轻道。

狗p的事实,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猝然噤声,僵了两秒后,她懊恼地猛灌下一整杯酒,粗鲁的横臂拭去唇边的酒渍。总之,就算你杀了我,我都可以原谅,就是背叛,我绝不能原谅!

因为,她不想再害死更多无辜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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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往断层扫瞄室而去的脚步猝而定住,关茜的目光往右转,探进某间儿童病房内,但见病床上沉睡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床边是默默垂泪的父母:心脏专科的齐大夫正在向他们解释。

她的病只能换心,但她已等待了两年多,至今犹未等到适合的心脏,现在,她的情况已恶化,再也等不下去了,最多再撑个一、两个月就……

冷酷的词句,无情的宣告死期,令人听得心都颤抖了。

可是……

关茜一脸冷漠,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心弦连半根也没抖到,冷硬如石,毫不在乎。

生生死死看多了,早八百年前她就已经麻痹了,不想在乎,也不能在乎,不然就不要做医生。医生不是神仙,再是高明,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身为医生,这是她必须看清的事实。

死亡,终有一天会来临,谁也逃不掉。

更何况,她自己也有一桩麻烦病例,哪里还有空去烦恼别人的事,低头望着手上的病历,眉头不由自主又拧了起来,断层扫瞄结果若真如她所诊断,周老先生想活着抱曾孙的机率恐怕不到三成,除非他的孙媳妇已经怀孕三个月以上了。

可是,听说他的孙子好像还没结婚吧?

关大夫,请到急诊室帮忙!关大夫,请到急诊室帮忙!

shit!

一听到广播,她暗咒一声,旋即拔腿跑起来,砰一声撞开断层扫瞄室的门,呼一下把病历扔进去。

我要到急诊室帮忙,务必等我回来再开始!话落,她掉头狂奔。

死亡,终有一天会来临,但能晚一刻就晚一刻,谁也不想早早就死,救人依然是医生的职责,尽管心如铁石,善用所学医术竭尽全力挽回患者的生命,这,就是她的责任。

第三章

就一般酒廊而言,忘情水的生意出奇的好,每日傍晚一过六点,人潮就开始涌进来,不到七点就客满了,因此,玛丽十分好奇,一个多月了,亚历山大为何总是能够占到角落桌位?

难不成他每天闲闲无事,不到六点就来占桌位?

我订下了这个桌位。

订?

一个月三十万。

噗!

玛丽立刻表演一手天女散酒给他看——用嘴巴,很可惜,她的喷s绝技还练不到家,第一次表演,满口酒喷不到遥远的那一方,反而全喷到自己身上了。

三……三十万?她一边呛咳,一边错愕的惊叫。你冤大头啊你!

我喜欢这张桌位。亚历山大体贴的掏出手帕给她,并招手要一杯白开水。

喜欢就可以用钱霸占?

干嘛不买回家算了!

原来你钱太多了,送给我好了!

玛丽没好气的抢过手帕来,低头胡乱擦拭着身上的酒渍,谁知亚历山大竟气定神闲地给她回了一句——

你要多少?

玛丽呆了呆,猛抬头。真的要给我?他真的钱太多了是不是?还是阿答嘛秀逗了?

亚历山大淡哂。钱不给有需要的人用,又要给谁用?

那就送给那些穷人用啊!玛丽啼笑皆非的大叫,手帕丢还给他,再抢来侍者刚送到的白开水。穷人最缺钱了!

我有啊!每年一亿欧元捐赠给慈善机关。

噗!

玛丽再次表演天女散水——喝白开水也会呛到,果然有一回经验就有差,这一口笔直又有力地直接喷到海峡对岸,准确地s中目标,无辜的中招者满头满脸的水滴,一脸错愕又茫然。

什么状况?

玛丽也傻住了,下一刻,她火速地把脸侧向一旁,嘴角在抽筋,对……对不起!声音也在发抖,旋即跳起来冲向盥洗室,我上一下洗手间!人还没跑出两步,笑声已爆出来,一路狂笑到盥洗室。

好吧!算他自找的。

亚历山大啼笑皆非的叹了口气,也起身到盥洗室。

十分钟后,两人先后回到原位,岂料玛丽一见到他的脸,马上又噗哧一下笑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教你老是要说那种会吓死人的话。

但那是实话呀!亚历山大低喃。

吓死人的实话!

玛丽不甘心的瞪着他许久,见他始终以一副无辜的表情相对,不禁有点泄气,摇摇头,招手唤来侍者清理桌面。

你家就那么有钱?

不穷。

是喔!不穷的人每年可以捐出一亿欧元,那穷人就不是人了!

不管怎样,钱不是给人这样乱花的,下次我们改在外面见好了!说完就被自己刚出口的话吓了一跳。

请等一下,她在说什么?

她会到忘情水来,纯粹是为了找人听她吐槽抱怨,从没有深交的打算,所以她都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来,差不多两、三天或三、四天一次,而且每次都找不同人,免得人家会错意巴上来。

此外,在这种地方她也从不说出真姓名,吐槽了一整个太平洋,却连她真正的工作性质都不曾透露过。

她只想发泄一下怨气,可不想把一整个底都挖出来供人家传八卦。

但自从认识他之后,也不知怎么搞的,她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逐渐有所改变,从几天才来一次变成天天都来报到,有时候明明不打算来,结果时间到了,两脚未经主人许可就自动上路,上得她莫名其妙。

而且她向来都只跟那些一夜朋友吐露当日她所受到的怨气,垃圾倒光了就拍p股走人,连多哈啦两句都不耐烦。

可是对亚历山大,她总是有吐不完的苦水,今天的说完了说昨天的,这个月的说完了说上个月的,今年的说完了说去年的,工作上的问题说完了就说学生时代闹的糗事,说得没完没了好像打算说到老,甚至还对他说出了一件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

秘密耶!

这辈子她只有两件未曾对任何人透露过的秘密,她竟然对他说出了其中一件,虽然比起另一件秘密来讲,这件秘密并不算太严重,可是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却告诉了他,一个认识才一个多月的男人……

她是哪根筋不对了?

甚至她还破天荒的一个多月来都固定只找他一个人坐枱,现在更糟糕了,竟然还想约他出去!

她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可以啊,到哪儿?亚历山大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平静如故。

呃,到哪里啊……脑袋里还是一整片困惑,玛丽拚命搔后脑勺想理出个头绪来,半晌后才下定了决心。就路口那家星巴克吧!管他的,想太多头会痛,就当交个朋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真的,这家伙还满讨人喜欢的呢!

人长得好看不说,脾气好好又极有耐性,除了提到他自个儿的事时之外,总是噙着柔和的淡淡笑容,从来不打断她那连自己听了都很烦,超想海扁自己一顿的抱怨,不时还会提出一、两句中肯的劝词,设法要开解她的心结。

嗯,这个朋友还算有点用处,就交吧!

一样明天晚上八点?

好……欵,慢着,我明天晚上要加班……后天吧,后天我休假,一起吃午餐吧!不过……玛丽突然沉下脸去,y森森的,有几分凶狠的味道。我先警告你,你不可以说不认得我喔!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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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纸袋静静地落在办公桌上。

关大夫,家父的手术就请多费心了。

办公桌后的关茜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看也不看纸袋一眼,冷淡的眼深沉地目注办公桌前的男人。

请放心,那是我的责任。

于是,男人点了点头后便告辞离去了。

对方一走人,可以下戏了,好像变脸似的,关茜冷漠严肃的表情瞬间化为眉开眼笑,伸手迫不及待地取出纸袋内的礼盒,打开盒盖一看——满满的现金,起码有三百万。

哈哈,贪财,贪财!

她急急转向电脑,移动滑鼠打开贫户诊疗的病历表,脑袋里已经开始在计算要如何瓜分这笔手术红包了。

健保不给付的医疗费用,对许多贫户来讲是支付不起的负担,尤其是需要长期医疗或长期住院的病症,他们多数只能直接放弃,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受尽百般折磨后痛苦地死去。

幸好她是外科医师,可以收到手术红包,她全数用来替贫户病患支付费用了。

半个钟头后,她已经解决掉三百万的红包,虽然还不太够,但至少上一季积欠的部分都付清了,至于这一季……

就欠到下一季再说吧!

再过十五分钟,她起身离开办公室去参加拜土地公会议,坐在八、九个医生之中,她顶了一下零度数的黑框大眼镜,拉拉暗灰色的老处女套装,又不耐烦地频频看手表,充分显示出她的不耐烦。

她的手术时间快到了,他们还在混什么?

关大夫。

咦?我?猝然被点名,关茜吓了一大跳。

这里有两个case……关茜的表舅——庞东启来回看两份病历表,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好吧,这个交给你!他终于把右手的病历表扔到她面前。

可是我两个钟头后要替周老先生开刀……关茜抗议。

开完刀就去,之后,仇大夫会接手你的病人。

但晚上也有……

仇大夫会替你动刀。

不行啊,那是……

你到底还想不想保留星期六的贫诊?

j臣就是j臣!

去就去!劈手抓来病历表,关茜恨恨起身。我去开刀房了!

记住,别又给我乱发脾气了!庞东启的嘱咐急追在后。廖少爷病得十分严重,你要好好照顾他喔!

结果,关茜去了不到三个钟头就回来了。

一个病·得·十·分·严·重的家伙,她咬牙切齿地吐出每一个愤怒的字眼。还能够强行摸我胸部、掐我p股、咬我耳朵,最后还要我陪他上床,好让他尝尝老处女的滋味吗?

没错,那家伙是病得很严重,最好来一场阉割手术,彻底铲除病根!

你又对廖少爷怎样了?庞东启气急败坏地质问。

我甩了他一耳光!像要拍死蟑螂先生似的,关茜重重地将病历表甩在会议桌上。最好别再叫我去了,否则我会当场替他动手术,合了他!

你……你……

一根气得直发抖的手指头几乎顶上了关茜的鼻子,关茜也傲慢的伸出一根手指头去移开那根不礼貌的手指头。

很抱歉,我要去探望我的病人了。

眼睁睁看着关茜趾高气昂的离去,庞东启气得头顶冒浓烟,恨不得一脚踹上她的p股,马上就让她滚出医院去。

可是他不能。

因为关茜的医术是全医院里最顶尖的,说是全台湾最高明的也不为过,没救的病例扔到她手上,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以上会变成有救,因此许多其他医院宣告无救的病患最后都会送到他们医院里来,就为了寻求最后一分希望。

所以说,没她还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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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玛丽噙着顽皮的笑,默默看着亚历山大穿过自动门进入星巴克,身后还跟着另一个瘦长的男人,亚历山大一眼便扫向角落桌位,见已有人,只好随便挑个桌位坐下。

哼,就知道他认不出她!

玛丽气呼呼的喝了一口咖啡,继续看着瘦长男人倾身和亚历山大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亚历山大也叫了一杯咖啡,然后静静的等候,浑然不觉有一双惊讶的目光正盯着他审视。

这男人是抹了太白粉要勾芡还是怎样,怎会这么苍白?

之前在昏暗的酒廊里就觉得他很白,记得她也曾不经意地问过他,他也不经意似的回答说是天生皮肤白,但此刻,光天白日之下,她才看清楚他苍白得不太正常。

以她专业的眼光来看,他有病。

不过他似乎不想让她知道,就算再问他,恐怕他也不会说出实话吧!既然问也是白问,那就甭问,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套他的话罗,此刻,还是先解决眼下的状况吧!

于是,她掏出手机来,很快的,亚历山大的手机响起来了。

喂?

亚历山大。

玛丽?呃,你是要通知我不能来了吗?

不,我已经来了,事实上,我比你更早到。

咦?亚历山大惊讶的转眸环顾四周,目光飞快的扫过她,却连一秒钟也没逗留一下。可是,我没看见你呀!

他真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亚历山大,我警告过你了!玛丽咬牙切齿地道。

听她语气y沉沉的,亚历山大有点忐忑的咽了口唾沫。什……什么?

还敢问什么!

不可以说不认得我!关茜低吼。

亚历山大微微抽了一口气,更加慌张的东张西望。但……但我是真的没看见你呀!或者……或者我们是在不同家的星巴克?

哼哼哼,待会儿他就会希望是在不同的星球!

亚历山大,玛丽的声音更y沉了。我,现·在·正·看·着·你!

耶?亚历山大的视线终于定住了,因为整家星巴克里只有一个女孩子也在讲手机,而且那个女孩子正盯着他看,目光恶狠狠的好像恨不得一口咬下他的脑袋似的,玛……玛丽?他不可思议的低呼。

唬一下,那个女孩子猛然起身,重重的一步步走向他,表情恐怖的站到他面前,凶恶的眼神始终定在他脸上。

敢说你不认得我试试看!

话落,她收起手机,双臂环胸,气势汹汹的看他敢不敢说出那句话来,他要真敢说,她会当场动手开刀,先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再来一场肢解手术!

他没有说。

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女孩子,别说是说话,根本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忘情水里的玛丽起码二十三、四岁,是个令人惊艳,教人移不开眼的成熟女人,因为她很美,不是五官容貌上的美,虽然那双神采飞扬的眉弯和明亮俏皮的杏眸的确很动人,诱人的菱唇和披肩的长发也很妩媚,可是还算不上美。

但她那整体的风采就是会让人觉得她很美,一种很坦率、很耀眼的女性美,总是穿着一身热情如火的红,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鞋,还有狂野的大波浪长发,透着说不出的女人味,说起话来也老是带着浓浓的戏谑韵味,洋溢着蛊惑人的气息。

总之,她是个百分之百的成熟女人。

可是,眼前的玛丽,一条俐落的马尾巴,轻便的t恤、牛仔裤、运动鞋,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六、七岁,五官跟美宇更搭不上边,顶多称得上清秀二字而已,素素净净、柔柔软软的,表情板得再严厉也还是柔嫩嫩的,跟棉花糖一样。

没有女人味,也没有任何风韵,怎么看都只是个平凡无奇的邻家小妹妹,毫不起眼的高中小女生。

总之,她只是一个未成年的青涩少女。

如此回然相异的两个人,不同面貌、不同气质,就连身高、身材都不一样,就算天塌下来,地陷下去,太阳熄火了,宇宙化为一片粉尘,她们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喂,你到底要傻多久啊?玛丽不耐烦了,鞋底在打拍子。

不过,这说话的调调儿倒是没两样。

心底如此暗忖,亚历山大却还是瞪着眼,说不出话来,他仍在怀疑,自个儿的眼睛是不是也病了?

玛丽往上翻了一下眼,主动掏出驾驶执照来给他看,看,我有驾照,已经满可以喝酒的年龄了!收回去,再夸张地叹了口气,瞧瞧我这样子,哪家酒吧会让我进去?所以罗,我只好打扮成熟一点,人家就让我进去啦!自动自发招供。

亚历山大依旧呆愣如故,还半张着嘴。

真是够了!走啦,走啦,玛丽受不了的一把揪起他来拖着走人。我快饿昏头了,呷饭卡要紧啦!

自动门打开,玛丽再拖着他走出去,因为他还没回过神来。

啊,对了,老头子,我还不知道你几岁呢!

二十七。

果然是老头子。

……玛丽。

干嘛?

你的胸部是假的吗?

……k死你!

半个钟头后,全世界最高的餐厅——101大楼的85楼餐厅里,玛丽与亚历山大坐在靠窗枱位闲聊,并等待送餐来。

你是上班族?

对啊!

为什么不继续上大学?

你又为什么认为我应该上大学?

你现在也才十八岁不是吗?

老实说,在他看来,她到底满十八岁了没有,这点真的很有问题,不过要考驾照,非满十八岁不可,所以,就是十八岁吧!

也许我已经大学毕业了。

你?十八岁大学毕业了?

如果我说我是天才你信不信?

天才?

亚历山大两只眸子又瞪大了,盯住她那张秀秀气气,隐约还透着些许稚气的脸儿,更是一脸难以置信。

别说天才的气势,她连个大人的样子都没有,谁会给她信!

不信!

就知道!

玛丽不甘心的对他装了一下鬼脸,再拿起叉子来,因为侍者送来第一道开胃拼盘了,她叉起烟熏生牛r放入口中。

嗯嗯,这个还真不错吃呢!她津津有味的低声赞叹,等嘴里的食物下肚之后再回答他。我要守在公司里,免得表舅、表姑他们又搞什么鬼。这个理由至少占了一半因素,不算是谎言。

就算他们真要搞鬼,你也阻止不了。

玛丽不置是否地瞟他一眼,然后,转开话题了。

待会儿要上哪儿去走走?

听出她无意再就这话题谈论下去了,亚历山大不由叹了口气,好好脾气地顺了她的意。

你决定吧!

0k,那我们看电影去,我两、三年没看电影了呢!

我五、六年没看电影了。

干嘛,跟我比?

不,只是……有点怀念。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去怀念吧!

结果,他们连续怀念了四部电影,看得眼睛差点脱窗,最后,第五部,他们一个东倒、一个西歪,脑袋顶脑袋,不约而同在电影院里睡着了。

真的很怀念在电影院里睡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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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是高所得职业,但工作也相对的十分辛苦,一般外科驻院医师光是看诊、巡房、手术就忙翻了,还要轮夜班、假日班,所以说,钱歹赚啊!

不过,关茜是特约医师,专门负责疑难杂症的病例,所以时间并不固定,也不用排夜班和假日班,只是,为了让医院排星期六给她做贫户门诊,她还必须参加拜土地公会议,即使如此,想把病例丢给她还是得考虑再三。

不是怕关茜不听话,而是担心她又得罪那些政商大佬们了。

你……

我?

眼瞪眼,杏仁对红豆,一个强硬、一个凶恶,对峙大半天后,终于,凶恶的红豆眼败下阵来。

算了!庞东启恼火的转移目标。骆大夫,你去!

但我去过了。

再去!

其实……骆天扬迟疑着。聿少爷并不需要医生随侍,多请两位特别护士就够了。

聿家是天皇级的!意即:天皇级的病患就得拍天皇级的马p。

关茜听得直翻白眼,骆天扬苦笑叹息。

稍后,拜土地公会议散场,走在最后的骆天扬忽地拍拍前方的关茜;关茜不耐烦的回过头去,以为骆天扬又要跟她谈谈了。

干嘛?

你知道……骆天扬眉头深锁。秦海风快要回来了吗?

耶,他要回来了?关茜惊呼。满一年了吗?

骆天扬颔首。

关茜猛拍额头,呻吟,又是一个大麻烦!

最近她好像有点衰,是不是应该去龙山寺烧两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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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认识亚历山大之前,除了偶尔到忘情水找人吐苦水之外,不管是晚上或假日,玛丽多半是躲在家里百~万\小!说或上网;然而自从认识亚历山大之后,几乎一有空她就往外跑,大部分是相约在晚上碰面,但有时候也会约在中午。

也许是去星巴克、去麦当劳坐上三、四个钟头,或者是去逛西门盯、到忠孝东路练脚力,亦或是到士林夜市吃蚵仔煎、到公馆夜市喝青蛙撞奶,有点像是拍拖,又不太像,至少她自己不认为是。

他们只是朋友,ok!

你有病吗?

……

请不要再跟我唬烂说你是天生皮肤白,我又不是低能,你说什么我都信!正常人不会像你这么苍白好不好,而且如果不是有病的话,你也不会这样……顿了一下,她再加一句。不然你就承认是吸血鬼,我可能会相信。

她早就察觉到了,认识才三个月,他就很明显的消瘦了许多,而且每次逛街,要是走远一点,他就一脸困倦地非得坐下来休息一下不可。

就像现在,如果不是她扶着他,他可能早就坐到地上去捡铜板了。

……贫血。亚历山大细声承认。

贫血?

一般贫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疾病,恶性贫血也不难治疗,难道是……地中海型或镰刀型贫血?

遗传性的吗?

不是。

那就不是地中海型贫血,也不是镰刀型贫血了,这么一来,多半是再生障凝性贫血吧?

幸好,再生障碍性贫血还是可以药物治疗的,再不然,也可以移植骨髓。

在吃药吗?

……嗯。

那……玛丽转头看。我们到里头坐坐吧!

她搀扶着他到一旁的咖啡厅,刚坐下,他的眼睛就闭上了,不到一分钟,睡着了,她怔愣地注视着他疲惫的睡容,满心狐疑。

难不成他就是为了这个病而要走他的未婚妻,免得连累未婚妻?

可是,再生障凝性贫血虽然是很麻烦没错啦,但也不算是绝症,起码有很大的治疗机会,真有必要做得这么悲情吗?

半个钟头后,亚历山大一醒来,玛丽就关心的开口询问。

好点了吗?

好多了。亚历山大推开红茶,喝一口矿泉水,弯起浅笑。不用担心。

虽然一眼看上去他的确是好多了,至少精神还不错,意识清朗,但玛丽仍是不太放心,暗暗蹙起眉来仔细审视,唯恐他隐瞒了什么不适的症状不愿说出口,这是她的职业习惯。

有的病人总是说太多,也有的病人总是说太少。

谁知看着看着,竟然看出了神,两眼直勾勾地盯在某人脸上,也没察觉到某人被她盯得愈来愈不自在,双颊浮现淡淡的赧晕。

这家伙,真的很好看耶!

虽然又瘦又苍白,但好看的人怎样都好看,就算压扁了也不难看,反而他那种瘦弱苍白的容色,更使他平添一股清瞿出尘的气息,再加上他的性子又是那么温雅柔和又体贴,说话斯文谦和又有教养,虽然家境富有,却丝毫不显傲慢,够条件排上极品新好男人的行列了。

如果他不是有病的话。

对于这个朋友,老实说,她很有好感,比喜欢那个曾是她男朋友的家伙还更多几分喜欢,短短三个月时间就有这种成绩,她自己也十分意外。

因为他是个极品新好男人吗?

玛丽?被她盯得有点受不了了,亚历山大忍不住出声唤她。

玛丽猝然回神,嗯?啊……哈哈,真不好意思,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男人看得浑然忘我呢!什么事?

你在想什么?还一边看他看得好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似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啦,我只是在想……想……啊对,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她垂眸端起咖啡来喝,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我是说,你的未婚妻愿意和你解除婚约了吗?

好一会儿没声音,她纳闷地举眸看,发现他又一脸郁卒了。

请不要告诉我,一点效果都没有!除非他表现得不够凶残。

或许有吧!不太肯定的语气。但是……

我懂了,你不够卖力,表现得不够精采嘛!总之,不是她这个师父的错。现在,我再重复一次,要凶、要狠、要绝,要彻底无情,记住了?

记住了。亚历山大乖乖应诺。

不过……她好奇地瞅着他。你真的那么讨厌你的未婚妻吗?

他淡然一哂,摇头,不,我不是讨厌她,而是……略一思索。我们是同一类型的人,合不来。

玛丽怔了怔。怎么同一类型的反而合不来?

亚历山大又笑了,双臂环胸往后靠,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等了半天等不到他的回答,玛丽有点困惑。干嘛不回答我?

亚历山大仍然漾着浅笑,还是不·说·话。

可恶,打什么哑谜嘛!

玛丽有点不爽了,正待再追问,忽地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两个同样内向含蓄的家伙,一旦相处起来,就……就……蓦而失声大笑。闷啊!

亚历山大颔首,终于出声了。她是个好女孩,温柔沉静,雍容高雅,也跟我一样都不是健谈的人,每次和她单独在一起,时间就变得好慢好慢,不只闷,而且很尴尬,一想到要和她结婚,我就想逃。

玛丽更是捧腹狂笑。想像得到!两支闷葫芦凑在一起,效果相乘,肯定闷到令人抓狂,难怪他想暴走,换了是她,她早就自爆了。那就换个活泼健谈的女孩子嘛,你身边应该有很多吧?

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围在他身边的女人肯定绕地球一圈了。

是不少,可是……亚历山大又垂眼思量片刻,而后有所颖悟地抬眸定定的凝住她。她们也很闷。

又闷了,哪来这么多闷啊!

鬼扯,活泼的女孩子怎么可能闷得起来!玛丽嗤之以鼻的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