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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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国见状冷笑道:“张燕想要欺我无步兵乎?”

一语未落,杜远已经率领三千轻骑兵从两侧杀出,那钢制的长枪已经挂在了得胜钩上,每个人都手持强弩,纯以双腿夹马,向张燕的弓箭手掠去。

王白骑一眼看见轻骑兵手中的强弩,惊慌失措道:“燕帅快下马!”张燕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已经被王白骑拉下马来,于毒也是有样学样,王白骑更把战马横向拉了过来,挡在了三人前面,杜远的轻骑兵已经奔驰到弓箭兵的对面,“风——!”蓦地,一声大吼从每个骑士的嘴中爆破出来,强弩弦动,霎时!在黑山军的面前出现了一片迅速移动的乌云,转眼间便带着奇异的风声来至黑山军的眼前。

惨叫声起,无数黑山军的弓箭手被死死地盯在了地上,鲜血遍地皆是,在弓箭手背后紧紧跟随随时准备冲到弓箭手前面形成简单防御的的盾牌手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第二轮的弩箭就已经s到,那雕翎箭轻易地贯穿了皮质的铠甲,盾牌手眼睁睁地看着雕翎箭从盾牌的外侧s入后自盾牌的内侧透出,再钉入自己的身体,再下一刻,自己就好像变成了一只带着壳的乌龟般可笑,只不过这龟壳并非常在自己的后背上,而是长在了自己的胸腹上,到底是什么呢?原来是自己手中的盾牌被钉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些黑山军带着释然走向了死亡。

张燕和王白骑以及于毒则狼狈地从已经被设成了刺猬、轰然倒地、把三人压在底下的张燕的战马下面爬了出来。

张燕站起身来时,马上大喝道:“步兵从两翼包抄进攻,剩下的弓箭手给我向前压上和这帮青州的王八羔子对s!”

黑山军迅速变阵,开始分为三部分向杜远进攻。

这时候,张燕才有机会向刚才尸横遍野的地方望去,只见刚才被s死的那足足有五千多人的地方变成了修罗地狱,大地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只有几个幸免遇难者躺在地上呻吟,无力的用带血的双手试图想把自己身上的雕翎箭拔出来。

太惨了!若说黑山军的整齐阵形乃是一面整齐光滑的墙的话,那么青州军的一阵箭雨就是直接在这面墙上挖掉了一块大大的砖。张燕这才明白为何王白骑会把自己从马上拉下来,因为这种弩箭根本无可抵御,不知道那强弩上有什么法宝,第一轮的弩箭刚刚s完,第二轮的弩箭马上就s到,这完全出乎张燕对弩箭的常规认知,一时间不由得呆了起来。若是自己刚才亲自组织伏击青州军的话只怕也是一败涂地吧?

脾气暴躁的于毒可不管那么多,刚才那阵弩箭把他吓着了,令这凶人在惊魂甫定后大感没有面子,发誓要亲自上阵,把这面子找回来。

张燕军队的变化带动了杜远那三千骑兵的变化,起初这三千轻骑兵完全没有把两翼的步兵放在心上,还是不紧不慢地拉开和黑山军弓箭手的距离,用强弩s杀黑山军的弓箭手,待箭匣中的弩箭s出过半的时候已经给黑山军造成了两万多的伤亡,此时两翼的步兵已经迫近,青州骑兵收起了强弩,从背后拿下了强弓,换上那种箭头大而宽的铁箭,开始向两翼的步兵s击,每五百人为一个s击群体,同时不断地变换着s击的角度。更把战马狂奔起来,忽停忽走,忽左忽右,忽转忽撤,各个s击团体更是互相掩护,互相穿c,完全把前一箭和后一箭之间的空档时间弥补过去。

黑山军就是在这种战术下被弄得疲于奔命,以往以机动性强著称的黑山军此刻遇见了青州的轻骑兵简直就是全无办法,因为马永远比人跑得快,更何况没有了铠甲重负的青州战马更是被完全的解放出来,耐力的问题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这支人数只有三千人的轻骑兵就已经令黑山军损失了三万余人,真正做到了以一当十。

张燕在后面看得面色y沉,心知自己若是再不想办法,今天就是完败的局面。谁能想得到仅仅一万青州骑兵就会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麻烦?而且对方现在还仅仅是投入了三千轻骑兵,若是全力投入的话那局面根本就不是张燕所能想象的,再加上还没有露面的青州步兵,这场仗还用得着打吗?问题是自己有何方法对付眼前的骑兵。

对面的武安国看着黑上军狼狈不堪的模样,一咧嘴对高顺道:“高帅,张燕一定奇怪为何我军的步兵到现在还未出现。”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高顺用眼色阻止了回去,这才醒悟过来旁边还有鲍信这外人在,便不再说话。

其实高顺的意图很简单,再经过金乡西北的那个埋伏时,高顺就命令步兵前行,这样可以用重步兵应付一切突发的事件,在破掉王白骑的埋伏后,高顺根据金乡外面一马平川的地形特征和黑山军的战斗特点,迅速令一万重骑兵中的六千人迅速换装,和斩马刀兵调换盔甲,又配上了斩马刀,更戴上了强弩和长弓,这样就把青州的重骑兵变成了了一支轻重骑兵的混合兵种,有了这支轻骑兵的支援,青州的重骑兵完全不用步兵在一旁保护。

这种搭配方式还是太史慈告诉高顺的,当然如此一来,青州骑兵的训练也艰难的多,因为这标志着青州骑兵必须各种武器都要娴熟的运用,但是高顺却觉得很值,更对太史慈五体投地,不明白太史慈是怎么想出来的。

太史慈当然不会告诉他,这种搭配方式乃是后世横扫欧亚大陆的蒙古骑兵的标准军制。一万骑兵,六千轻骑,四千重骑。

正所谓:“五排骑兵、两重三轻。”

此之谓野战无敌!

第一部 第九卷 第十一章 胜负(八)

正当张燕无计可施而武安国意气风发时,把黑山军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青州轻骑兵却在杜远的带领下开始边s击边自两翼向本阵后撤。

武安国对高顺笑道:“看来杜远那小子玩够了,是到我们出手的时候了。嘿,主上这轻重骑兵的排兵布阵方式还真是好用。”

高顺看了看此刻已经躲到一旁避嫌,不想听他们说话的鲍信一眼,这才开口道:“主上乃是天生的练兵奇才,许多主意根本就是妙想天开,好似天马行空不留痕迹。眼前的这种兵力分配方式更好似经过千锤百炼的实践证明般无懈可击。”

武安国点头道:”那是当然,听主上说行军打仗也是一种艺术,真正的艺术都要符合什么……对了,要有分割黄金……”

原本木讷的高顺闻言忍不住微笑道:“你说的是黄金分割吧?”

武安国一拍自己的额头失笑道:“对对对,是黄金分割,不是分割黄金。”又摇了摇头道:“主上的嘴中有好多词汇我不明白的。”

高顺心道不明白就对了,主上这种人才是可立万世范的救世主式的人物,对高顺道:“其实我也不明白,只知主上说以我青州十进制的算法论,一支军队分为三份的话,若是诱敌为先,继而决战的话,诱敌当占三分之一,冲击则占三分之二,若是正面撞阵的话,主力攻击部队则应该是三分之二,辅助部队则应该是三分之一,现在我们的战斗方式就是这种主上所谓的黄金分割。哼,现在张燕站的地方就是我们攻击的目标,‘s人先s马,擒贼先擒王’!大家可不要忘了平日里主上对我们的这句教导。”声音不大,在场的青州骑兵却人人听见应是。

高顺等人当然不能明白太史慈嘴中的黄金分割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可能知道从中国的兵马俑一支到西方的蒙娜丽莎都在遵循着这种完美的分割,如果高顺又或者武安国也是穿越时空的人的话一定会知道一支完美的部队和一场完美的战争,无论是蒙古骑兵还是德国坦克师,无论是滑铁卢之战还是海湾战争无不有着一个遵循着黄金分割的最佳部队编制和进攻方式以及最佳的进攻切入点。

现在杜远带领的青州轻骑兵的撤退就是高顺要实行黄金分割式的进攻方式的先鞭。

对面的却张燕大感错愕,不明白对方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为何会主动撤离,难道会是另有y谋?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剩余的青州骑兵倾巢而出,开始对黑山军冲击。不过现在己方的兵力已经开始疏散,若是撞阵的话,并不会有多大的成效的。

正在张燕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站立在对面的好似在狂风暴雨中岿然不动的山脉般静穆的青州骑兵开始动了起来。一种莫名的默契在所有骑兵的动作中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泛滥起来,耸腿、夹马、执缰、挺枪、悠长而有力的深呼吸……那娴熟到流利得令人发毛的动作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蔑视生死成败的优雅和冷酷,信心和气势开始数以百倍计的增强,那冰冷的杀气完全冻结了周围的空气,天地亦为之变色。

青州骑兵动了。

起先只是一种大海微澜般的缓慢跑动,那是一种猎豹出击时的杀机先兆,紧接着和这种缓慢的轻盈毫不搭配的沉重马蹄声越发的雄浑激昂起来,从马蹄上践踏而起的黄烟好似缠绵萦绕着直入青天的巍峨高山的山腰的恬淡白云般自那粗壮的马蹄根部不规则的螺旋飘逸,使得青州骑兵再一次的梦幻般不真实起来,厚重的尘土压迫着天空中的骄阳,天地之间变得狭小起来,而青州的骑兵则如刻画精细的浮雕般越来越高大清晰。

天地间再容不得有半点犹豫和丝毫的迟疑,每一个青州骑兵已经变成了在弦的利箭般蓄势待发,这人世间无比的锋锐和凌厉汇集在一起就好似百川东到海般兴奋雀跃起来,在下一刻就会成为令人全身心恐惧颤栗的山呼海啸天崩地裂鬼哭神号。那份愈演愈烈的沉重根本就不是任何人所能够承受的,也许面对这天灾一样突然其来的冲击,青州的敌人只能如同孤苦无依的老人闭目等死吧?

“火——!”如同魔鬼般催人性命的声音从青州骑兵的嘴中爆发出来。一种不可阻挡的洪水泛滥感在这古战场的上空汹涌的肆虐开来。

高顺一马当先,右手的长枪傲然挺立,在呼啸的风声中那枪锋好像可以割破整个的空间,紧跟在身后动作整齐的的重骑兵此时则好像变成了高顺的无数个分身,拥有着和高顺一般无二的杀戮姿态昂扬的向前冲击。那目标当然是直奔张燕而去。就好像高顺在瞬间之内被放大了无数倍,变成了一个可以只手遮天的巨人般不可阻挡。

自刚才被杜远的轻骑兵一阵激s后,黑山军的正面部队已经被削弱的损失殆尽,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部队也是军心涣散,刚才在看见杜远的轻骑兵开始后撤的时候,这些黑山军纷纷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保住了性命,还可以有机会吃r喝酒玩女人大快朵颐,谁知道前脚杜远的轻骑兵这只狼才走,后脚高顺的重骑兵这只虎就已经袭来。

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高顺的重骑兵已经如同绝世宝刀刺穿窗户纸般轻而易举地突破了面前的黑山军的防线,面对惊涛骇浪而来的青州骑兵,黑山军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青州骑兵席卷而过,就好像在塞北寒冬的冰天雪地里到已经凋谢了所有生机的枯木败枝般被青州军这阵自北面来的怒吼的朔风肆虐而过。青州骑兵面对这等已经被自己的声势吓破了胆的敌人根本就不屑于出枪,只是无限的加快自己的速度,所以首当其冲的黑山军与其说是被青州骑兵杀死还不如说是被青州骑兵的怒马狂奔践踏而死来得恰当。

那些黑山军一面胆战心惊的感受着大地的剧烈震撼,一面又如痴如醉的看着对面青州骑兵潮水般地涌来,他们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身体居然不能挪动分毫,心中更是在进行着一番天人交战,自己的理智告诉自己:快一点避开,快一点避开,否则自己就没命了,可是他们的双腿就是不听使唤,因为他们的感情在头脑中叹息着告诉他们:这么死也很好,至少会舒服一点。早晚是死,何不这样死呢?

转眼间,青州骑兵已经来到了他们的眼前,马上的骑兵早就看不清什么模样,他们只是看见面前高高扬起、狠狠落下的粗壮马蹄和如同壁垒分明的城墙般结实巨大的战马的胸前肌r,那如梦如幻的尘土已经不能起到半点阻挡他们视线的作用,看着那战马身上闪亮汗水在马毛上流动,黑山军的士兵在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将要遭受到的事情,自己的血r将会作为战利品迸溅到青州骑兵战马的身上,成为这场单方面的杀戮的神圣祭祀。

蓦地,身体一痛,黑山军的士兵感觉自己已经旋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把什么东西向下拉去,然后自己就完全的倒在地上和这人世间腐朽的一切尘归尘,土归途。

王白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敢相信一向纵横中原无人可敌的黑山军居然在青州骑兵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那些面对任何敌人都不折不挠,宁死不折的黑山军的豪杰们在遇到青州骑兵的冲击时居然完全地放弃了抵抗,只是手持兵器泥雕木塑般站在那里任凭青州骑兵的肆意践踏!就在不久前,他才刚刚见识过青州步兵的可怕之处,现在就再一次被青州骑兵完全的震撼住了。如果说青州步兵是一种无懈可击的可怕的话,那么青州骑兵就根本不是谁能够抵御得了的,这支军队根本就不像是人间所有。根本就是自地狱而来、专门索要人性命的魔鬼。和青州步兵对敌还会令人兴起反抗的念头,可是任何与青州骑兵交手的敌人只怕一见到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沛然莫可抵御气势马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灵魂一般手足无措,连平日里三成的战斗力都发挥不出来。令所有漠视生死的人都产生怕死的念头。

没有参加冲击的鲍信和鲍勋也被眼前的声势惊得说不出话来,饶是鲍信早就从曹c的嘴中知道了青州骑兵的可怕之处,可是今日亲眼一见还是感到无比的震撼,先前对高顺有几分不满的鲍勋此时心中的那几丝不快早已经不翼而飞,现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了反反复复一句话:这可能吗?这可能吗?在恍惚间鲍勋隐隐约约地知道青州军的强悍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对战争的技战术的层面,那其中还另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刚才在两翼一直追击杜远的于毒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马上发现青州军的意图所在,马上怒吼连连,开始变阵,靠近张燕方向的两侧的士兵好似两把尖刀开始向回冲击,妄图在青州骑兵的前方组成一座堡垒,而冲得过于前面的黑山军则自后面开始向青州骑兵包抄。

王白骑看到于毒的指挥,马上明白于毒在担心什么,高声吼道:“前方结阵,保护燕帅!”

张燕当然也看出青州军的意图,他当然可以选择马上掉头逃走,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不但黑山军会被打得全线溃败,而且最终自己也无法逃脱被杀致死的命运。该死!自己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青州军,本来以为青州军不过是虚张声势,借自己的手削弱刘岱鲍信等人在兖州的势力,对于自己这支数量和战斗力都惊人的黑山军不敢轻举妄动,亏自己还自以为得计,认为一切局在自己的掌握中,谁知道青州军胃口大得惊人,不但要除取刘岱的势力,还要一举把自己的黑山军吞掉。即便此次可逃出生天,黑山军也会一蹶不振,张燕的心中生出无限的懊悔。

自张牛角死后,张燕就成了黑山军的精神领袖,在张燕的带领下黑山军一路凯旋高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现在一经于毒的调动和王白骑的吼叫,原本如痴如醉的黑山军马上反应过来,开始拼命地结阵冲击,要保护自己的主帅。

第二轮接受青州重骑兵冲击的黑山军士兵开始灵活起来,手持长武器的士兵纷纷把自己的武器斜立而起,手持短兵的士兵则站立在两旁竭力地用手中的兵器阻挡青州重骑兵地前冲。如此一来,青州骑兵地冲击速度将会逐渐的减慢,说不准还可以挽回败局。

张燕等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从逐渐接近张燕前方结成抵御阵形的青州重骑兵那疏密有致的空隙中冲出了数量惊人的轻骑兵,一马当先的则是悍将武安国,他们由于没有盔甲的重负,所以可在短距离内轻易的超越重骑兵的位置而奔驰在战阵的最前方,只见这些骑士在离张燕的军队二百多步远时,蓦地挺腰,把自己的臀部离开马鞍,稳稳的直立,左手执缰绳,右手高高扬起钢制的长枪,刹那间又向前移动了八十多步远,“林——!”三千轻骑兵一起把手中的银枪狠狠的抛出。

三千把银枪化身为三千条在云中自由自在穿梭的银龙,划过天际,带着美丽的弧线向黑山军扎去。旋即这三千轻骑兵抽出了腰间的斩马刀,再一次将身子伏在了马背上,用力的夹住马腹,更用刀背轻拍战马的马股,催促自己的战马把速度加到极致,如臂使指的战马在感受到那冰冷的斩马刀上传来的丝丝寒意和森寒的杀机后,兴奋的加速狂奔。

与此同时,杜远的那分为六部的三千轻骑兵则去而复返,最前面的两部擎起了长枪加速冲击,在两翼为正前方的高顺部和武安国部清理起诸般的阻碍。中间的两部则抽出斩马刀,借助娴熟的骑术和灵活的步伐护住前面的轻骑兵,最后的两部轻骑兵则手持皮囊中的强弩开始在后方游刃有余的施放冷箭s击。

挡在张燕前面的士兵只看见越靠越近的青州骑兵的手中银光一闪,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从天而降的钢制长枪便刺穿了他们的身体,从头顶、从脖子、从前胸、从大腿、从浑身上下所有可以刺入的部分刺入。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

饶是以张燕这么久经战阵的人都被吓得目如土色,更不用说别人了。其他已经挡在张燕前面的黑山军士兵有不少居然惊骇得蹲下身去。

转瞬间,青州的轻骑兵已经掠到了眼前,每一名骑士先是把自己的身体低低伏在马鞍上,借助马的冲击从马脖子的斜下方把斩马刀有力的刺出,再斜割,登时,不少黑上军的士兵的前胸和脖子被锋利的斩马刀刺穿、割断。旋即,这些轻骑兵抬起身来,利用腰脚的力量开始优雅冷静的高高扬起斩马刀,再狠狠的落下,那种居高临下的优势和没有铠甲重负的灵活立时击溃了黑山军的抵抗,尤其是站在前方的黑山军士兵死的最是惨烈,几乎清一色全是被斩马刀从头劈刀尾,完全的被看成了两半。脑浆、内脏、鲜血四散飞扬。

随即,紧跟其后的青州重骑兵恶狠狠地冲了上来,数倍于青州骑兵的黑山军根本无法阻挡和承受重骑兵的轰击,无数的黑上军士兵的身体被高高的挑在了半空中,更多的人则是被践踏而死。

长枪、斩马刀,长枪、斩马刀,长枪、斩马刀……周而复始,重骑兵正面冲击、轻骑兵侧面斩杀交替使用。黑山军变成了一块可以随意切割的白菜,那不断飞到半空中的尸体就像是青州军这把锋利的菜刀手起刀落间扬起的白菜菜沫。

于毒两翼大军也不好过,杜远的轻骑兵分为六部,每部五百人,呈波浪式的进攻方式向两翼永无休止的涌动,手持长兵器的黑山军因为转动不灵活,被手持斩马刀的轻骑兵轻易地切割下了头颅和手臂,手持短武器的步兵则直接被持有长枪的轻骑兵刺死,每一群轻骑兵的脚步只要稍微变慢,下一群轻骑兵就会迅速地补上,弥补先一群轻骑兵丧失的速度优势。

于毒只感到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无论自己怎么变换战术方式,对方马上都会迅速地作出相对应的调整,而且还各个行之有效,令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再加上激战了半日,于毒的身体无限的疲劳起来。他现在只想靠近张燕,另想办法。

蓦地听到一声:“将军小心!”于毒一愣,却觉得胸部一痛,一截雕翎箭的箭尖出现在自己的胸前,自己怎么中箭了?坐在马背上身体开始摇摇晃晃的于毒还未向明白怎么回事时,身边的士兵终于因为于毒的受伤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开始抱头痛哭,更多的人则是抛下了武器,四散逃走。

黑山军开始溃败。

恐惧像瘟疫一样传播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黑山军的士兵在经受了r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后终于崩溃了。

逃跑,必须逃跑。

黑山军的士兵仿佛达成了共识,如同在锅中煮沸的开水般四散涌去,张燕连声阻止,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完了,兵败如山倒。

第一部 第九卷 第十二章 血战(一)

金乡西郊外的的这场大战再次向世人展现了青州骑兵不可阻挡的惊世骇俗的实力,黑山军在中原纵横不败的神话被轻而易举地戳穿了。

经此一役,黑山军的主力部队被完全击溃,单轮直接伤亡就高达七万之巨,更有无数的黑山军士兵被青州军骇的逃进了深山老林,终其一生再也不敢提战场二字,听到太史慈、青州等字样更是如避蛇蝎,掩耳不闻、浑身颤抖。跟随张燕逃走的黑山军士兵不足两万人,张燕的得力助手悍将于毒被青州战将杜远割下了头颅,王白骑为了掩护张燕撤退,带领一万黑山军拼死断后,最后拒不投降的他们全军覆没。

高顺敬重他们乃是战场上的英雄,实在不忍心把他们丢弃在旷野之中风吹日晒,就按照青州军战士战死沙场的待遇为他们举行了厚葬。

张燕一经逃走,被困在金乡的刘岱当然是得脱苦海,不过刘岱的脸上并没有逃出生天的那种喜悦,因为金乡一战后,自己的实力大为受损,所谓的兖州刺史根本就是名存实亡,自己和张邈以及鲍信三方的兵力现在加一起不足四万人。可是看看高顺的青州骑兵,一场战争下来伤亡居然不到三百人,越想越气,难受得连当晚在金乡城内举行的宴会都没有参加,只派去伤病刚好一些的王肱心不甘情不愿的道谢一番。

在金乡周围自是留下了不少黑山军丢弃不要老幼病残,按照鲍信的意思当然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不过却被高顺驳了回去,认为这些人都是无辜的百姓,要不是自己家的壮丁铤而走险的话,这些老人、妇女、孩子又会干什么呢?所以高顺把这些人再一次遣回到任城郡,令他们在此处暂时安身,日后可以随高顺等人返回青州,这群人数在二十万左右的黑山军家属闻言无不欢呼雀跃,长时间的战争已经令他们身心俱疲,他们美其名曰是黑山军的家属,其实他们的家人已经有很多早就战死沙场,他们跟随张燕不过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现在一听说可以进入到天下最富裕的青州这理想之地,当然喜形于色,因为那意味着他们终于有了一个永久的家园,没有战乱,可以吃饱肚子。

鲍信虽然对高顺的决定十分的不满,但是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这场战争是高顺打赢的,更从这件事情中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乱世之中实力最重要的道理。更加佩服起自己的好友曹c的远见卓识起来,不久后,鲍信就带着鲍勋率领自己的残余部队直奔广陵投奔曹c而去。

当然,鲍信当晚对高顺不去追击张燕的事情也提出了质疑,高顺只是高深莫测的一笑,并不答言,直到第二天,一直呆在金乡城内修整的鲍信才得到军报,昨天一战中向南逃窜的张燕居然去而复返,再一次经过金乡,不过这一次却是后有追兵,追赶他们的是青州战将徐盛。

原来高顺在金乡西北大破黑山军埋伏之后,马上令徐盛轻装简行,自密林处绕道金乡东面急行军来至金乡南面,把想要经过昌邑进入济y郡的张燕残部杀得望风而逃,无处可去的张燕在万般无奈下兵行险招,带领此时不到一万五千人的黑山余部仓皇北窜,张燕赌的就是金乡大捷后,没有进行追击的高顺并不想斩尽杀绝,而是已经把部队带进了金乡城。现在的青州步兵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想把他往北赶罢了。

结果张燕赌对了,北面没有围追堵截的官兵,得脱大难的张燕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为何高顺要躯赶自己向北,只是狼狈北窜。

得知此消息的高顺表面上当然是大为恼火,当着鲍信张邈和刘岱的面把徐盛一顿大骂,说他督战不利,居然会放走了张燕,骂得徐盛噤若寒蝉,更被高顺拖出去令军士一顿“好打”,其实就是一招和表面上惨叫连天其实p股上连皮都未破的徐盛联袂上演的苦r计。实则高顺等人心里早就了翻了天,如此一来,青州军就可已堂而皇之的向北移动,美其名曰是为了追击黑山军的残余,其实是要赶往平原郡。

至于张燕,还有他的用处,毕竟太史慈现在无力顾及兖州,兖州现在还是乱一些得好,张燕虽然实力损失殆尽,但兖州境内尚有黑山军的白绕等部,张燕可以去投奔,虽然他不再可能统领大军,可是还可以出谋划策,可以想见,在兖州这地方,黑山军和刘岱之间还有得争。

就在高顺正准备移军赶往平原的时候,金乡城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从平原来的张戈。在看过张戈带来太史慈写给他的书信后,高顺眼中精光连闪,这才知道冀州的局势如此的复杂难明,更加佩服郭嘉观人入微的本领,竟然可以看出麴义的不妥当处。明白了太史慈意图的高顺马上带领已经修整的龙精虎猛的青州军离开金乡,开向冀州清河郡,要在那里先行截杀冀州韩馥势力方面的内鬼——麴义。

如此,太史慈和袁绍的战事终于全面打响。

两日后,清晨,平原城。

站在平原城北城墙的士兵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却见远方浩浩荡荡开来一支队伍,迎风怒展的大旗上书大字:“渤海,袁”。

那士兵一愣,马上呼号起来:“敌袭!敌袭!”……

登时,整个平原城乱了起来,百姓们惊慌失措,年迈老人颤颤微微地流着故土难离的眼泪,青壮男女们安慰着自家被吓得哭声震天的孩童开始收拾衣服财物准备出城,结果到了城门却发现是四个城门均被严密把守,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出去,反而被守城的士兵纷纷驱赶回家。

待看到平原城的守军一付早有准备的样子,平原郡的百姓这才安稳下来。

龙星、芮祉、陈逸等一干平原城的大小官员不多时便一起披挂上阵站在了平原城城头上,太史慈这无人注意的小小御者当然也站在了城头上,和众人极目远望,在渐渐散去的晨雾中,袁谭大军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来袁谭为这次攻击平原做足了功夫,单从人数上看,袁谭至少带来了七万人马,而且其中居然有不少于一万的骑兵,从规模上看各个兵种齐全,攻城的器械也是应有尽有。巨大的撞城木、数量众多的冲车、登上城墙用的云梯,凡此种种,一应俱全。除了那面主帅旗之外,尚有“颜”“文”“韩”“李”等一二十面旗帜迎风招展,显然是袁绍手下的个个将领。一看就知袁谭此次把渤海的全部家当都带来了。

当看到那“颜”“文”两面旗帜的时候,太史慈开始微笑:颜良、文丑果然来了,哼,看来等不到关于出手了,你二人的性命就交到我太师次的手中吧,我保管可让你们死的体面。至于其他人,太史慈根本就未放在心上。

看着旗帜鲜明,盔甲整齐,士气如虹的袁氏军队,站在城头上的众人明显变得沉默了,显然是被对方压倒性的优势所震撼,虽然平原城也有一万五千人,但无论是装备和训练都非是袁谭之敌。幸好芮祉对野心勃勃的袁谭早有防备,平日里已经准备了许多守城的应对措施。

太史慈的面色也凝重起来,他没有想到袁谭会如此的孤注一掷,看来对于平原郡,袁谭是志在必得,不过这么做有利亦有弊,现在袁谭显然是倾巢而出,那么袁谭的大后方渤海一定无比的空虚,在这种情况下,有于禁这三国第一流的大将带领在王豹手中整装待发的青州军从乐安偷袭渤海的话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失去了渤海的袁谭必将无路可走,连锁反应下,正在谋夺冀州的袁绍一定会声望大损,到那时,只怕现在正在支持袁绍的冀州世家大族都会转而持观望态度吧?在人财两空后,看这位无家可归的四世三公的袁本初还有什么能为?

蓦地,芮祉高声喝道:“城外何人?竟敢带兵陈列于我青州平原城的城外?到底是何居心?若不说明白,立时刀兵相向!”

对面一骑绝尘而出,上面端坐一名文士,峨冠宽带,大袖飘飘,一派名士风度。太史慈眼尖,一下子便认出眼前的此人乃是当年在临淄就陪伴袁谭左右的文士、历史上的青州别驾——王修。

只见王修朗声道:“城上的人听了,我家主公乃是渤海袁绍袁本初,这是我们大公子袁谭,今次应徐州刺史陶谦的邀请出兵徐州剿匪,路经青州平原郡,还王太守大人放行!”

陈逸还未等说话,龙星已经喝道:“袁谭小辈无礼!你先前已经知会青州,要路经乐安郡,青州正在考虑这件事情,不日就可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为何你出尔反尔,今日竟跑到我青州平原郡来如同跳梁小丑般叫嚣!到底知不知道人世间尚有羞耻二字?”

言罢,龙星向着有些失神的陈逸一瞪眼睛道:“陈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袁谭要从渤海到平原来,必须经过西平昌、安德等地,难道平原郡各县的官员就没有官文通报吗?为何今日袁谭已经兵临城下了,本官还未看见一分官文说明袁谭是怎么畅通无阻的穿过平原的?”

陈逸被龙星这一番话说得张口结舌,好半天才道:“下官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袁谭已经占领了那些县城,地方官员尽皆投降,所以我们没有收到消息吧?”陈逸深明官场之道,知道这时若不推说自己毫不知情,那么自己就是渎职之最,眼前的这位龙星大人只怕会立马把自己拿下,别自己还未从袁谭处得到半点好处,就莫名其妙丢了脑袋,那就得不偿失了。

龙星要的就是这句话,冷哼道:“如此说来,袁谭就是不宣而战了?哼,竟敢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抢夺我平原军的郡县,还美其名曰是要到徐州帮助陶谦大人剿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龙星这一番话当然是承接陈逸的话而来,理论极稳:既然你身为平原太守的陈逸都没有得到袁谭进军的消息,那么就一定是袁谭强行攻占平原郡的各郡县了。反之,那就是你陈逸在勾结袁谭了。如此一来,就把陈逸接下来想要说的“袁谭势大,平原城是小城,不足以对抗袁谭,不如献了城,既可保住一方百姓,又可升官发财”这类动摇军心的话给堵了回去。

太史慈赞赏地看了龙星一眼,心中叫绝,看来这个在历史上名不见经传的龙星真的成长起来了,居然可以在王修和陈逸这两位大儒的面前先发制人、侃侃而谈。芮祉当然也对龙星另眼相看起来:这龙星不愧是太史慈的心腹,自有其老辣的一套,不可小觑。

芮祉是闻弦音而知雅意,打蛇顺竿爬道:“龙心大人言之有理。”旋即对城外道:“袁谭小儿不必多言,你未经允许就进入我平原郡,连我家太守陈逸大人都不知道,分明就示意图不轨,要危害我青州,你要来,就便来,看我平原男儿可有一个惧怕的?”

平原城头的守军被芮祉的这一番话鼓舞地军心士气大增,一起高喝道:“你要来,便就来;你要来,便就来……”那激越的声音激荡在平原城的上空,令人闻之热血为之。

陈逸心中大恨,鼻子都快被芮祉的这番话气歪了,这下倒好,按照芮祉的意思,自己反倒站在龙星这一面了,虽然袁谭不会误会,但是日后一定会责怪自己办事不力的,这会影响自己的袁氏集团中的地位,因为袁绍那里本来就是人才济济,要立足已属不易。不过此时已经骑虎难下,总不能现在冲到袁谭的面前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吧?唯有哑子吃黄连,吞下这个暗亏。日后在另想办法巴结讨好袁谭吧。

城外的袁谭和王修闻言一楞,虽然他们早就知道要难免一场大战,但是没想到陈逸居然没有起到削弱士气的作用,令他们失望。

王修心中大骂陈逸笨蛋,表面上勃然色变道:“好你个陈逸,和你好说好商量你居然令部下出言辱骂大公子,你不知道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吗?你与袁氏为敌就是与天下人为敌,异日城破之时,看我家大公子怎么收拾你!”一语双关,既表现了一种强大的威胁,更暗中表现了对陈逸办事不力的不满。

话一旦说到此处便无法再继续交谈下去了,王修策马便回,直奔那上书“渤海,袁”的红底黑字的大纛驰去。

面色y沉的陈逸则对芮祉道:“此处就全权交与将军了,本官还要到城内全稳民心。”

龙星与芮祉对望一眼,心知肚明芮祉的目标其实是平原城的南门,后者沉声道:“太守大人请自便。”

陈逸冷哼一声,便带着一干人等下城去了。看着陈逸离开,芮祉先是命令弓箭手集解城头,然后向自己身后的心腹打了一个眼色,那人会意,便匆匆下了城墙,太史慈趁乱也随那人下去了。为了防止平原城内部随时可能发生的内讧,太史慈和芮祉、龙星两人商量,自袁谭攻城起,太史慈便隐身在芮祉准备应付内乱的一千士兵中,若是陈毅等人有所异动的话,那么太史慈便以雷霆的手段打压陈逸等乱党。

不过袁谭攻城的第一天陈逸便发动内乱的可能性要小很多,按照太史慈的判断,陈逸一定会等到袁谭攻城几天、平原伤亡惨重、麴义领着大军从清河郡赶来,包围平原南门的时候陈逸才会动手,更何况第一天动手的话,一个弄不好就会被芮祉扑灭,以在平原城出谋划策的幕后人物许攸的性格来看,他是决不会冒这个险的。

太史慈现在潜藏于芮祉军中不过是为以防万一罢了。若是陈逸那里没有异常的话,那么太史慈便可以把精力完全的放在对袁谭的作战中了。这场关乎青州未来对外谋略和对内改制的关键性战役岂可少了自己的参与,否则定会遗憾终生的。

太史慈才下城不久,袁谭方面开始了攻城。

第一波攻城,袁谭共投入了两万兵力,从在前面的理所当然的是手持盾牌的步兵,他们把盾牌高高举过头顶,护住自己的上方,在他们用盾牌组成的巨大y云下是一对对手持云梯的士兵在向前行进,在步兵的后面则是多达三千人的弓箭手,准备和平原城的守军对s,再向后则是数量惊人的冲车。所谓冲车是一种以木头为构架的大型战车。它可以高达数十米,或与守城城墙同高,上下分三到五层,每层可藏精兵百人。冲车木架子四周用厚皮革保护,所以不怕火箭。有的冲车内部还有安有一些机械大木,用于撞击破坏城门或城墙。一旦破了城墙城门,藏在冲车内的精兵便立刻冲出冲车,手持长矛,杀入城内,实在是攻城的利器。

看着袁谭军的一步步接近,沉着冷静的芮祉蓦地一声大吼:“放箭!”

平原攻防战打响!

第一部 第十卷 第一章 血战(二)

满天如蝗的箭雨倾泻而出,平原郡的守军利用平原城的高度优势开始对袁谭的军队进行远程攻击,一时间,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