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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头许之……却没有人再敢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毕竟人世间好玩的东西很多,只要留一条命,怎么也能见识到,又何必为了爬到那最顶峰而去搏命。

众目睽睽之下,北冥君越众而出,撕下了那皇榜。

彼时北冥君已经不再似当初那个死而复生的伛偻枯瘦少年了。

两年的游历,让他学会了任何人世间生存的技能,衣着打扮虽然并不出色,但耐不住天生的出色样貌跟超然的气质。

他有一双天生的丹凤眼,眼里却是凛凛泛光地秋水。

长发如瀑,身形高挑,身姿端庄如松。

一袭普通的青衫给他穿的犹如仙人下降,令人只看一眼便生出类似“高山仰止”的敬畏情绪。

围观众人都大为惋惜。

觉着这样清俊超逸的出尘青年就要如此送命,实在是不值得。

但更令众人惊愕的是,三日后,皇宫里发出新的榜文。

主要说了两件事。

第一,凤明太子的病已经好了。

第二,丹凤皇都诞生了一位新的国师大人,据说,是太子亲自赐的名号北冥君。

短短的两年内,北冥君做到了尘世间凡人们穷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

站在荣华富贵的顶端,睥睨红尘。

偶尔他也会想起属于“张秋”的记忆,但……他没有那种属于人类的情感,所以也并没有想要衣锦荣归认亲的念想。

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

在出客栈后,丹凤皇都的侍卫赶来,恭请国师回宫。

在此之前,北冥君其实已经接到了凤明太子的亲笔急信,询问他几时回皇都,又催他尽快回去。

凤明是一贯的口吻轻浮,信也写得十分肉麻,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辗转反侧,寤寐思服”,若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写给情人的。

北冥君原本是要回去的,只不过,他突然有了“家人”。

而且……原先在张秋记忆里那个模模糊糊的“新娘子”,突然如此眉眼鲜明地出现在面前。

那个据说是妹妹的张春口口声声要带他们回家,拜堂成亲。

“成亲”,这种事对他来说,像是一个新的挑战。

凤明太子生性风流,东宫里许多艳童妖姬。

太子也曾要赐北冥君些美人受用,北冥也曾研究过“周公之礼”,甚至看过几本“春/宫”,“秘史”,“避火图”之类,以他的悟性,研究的着实透彻。

可在他眼中,男男女女肢体相接的那副模样,着实丑陋不堪。

因为凤明太子的谆谆教导,他也曾想要亲身上阵试一试那种滋味,但当那沐浴熏香的美人宽衣解带靠过来的时候,他却突然觉着呕心。

当那妖娆的身躯在怀里扭动的时候,北冥君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念想:这甚至不如去生吃一条蛇的滋味。

他一直都在得心应手的做一个“人”。可“食色性也”,这种所谓的“人性”,他却一直都无法领悟。

这实在是有点懊恼。

这种感觉,对北冥君而言,就像是“为山九仞”,只要不了悟那最后一点,便似“功亏一篑”。

直到看见那道不起眼的身影。

他打发了皇都侍卫,迈步往前。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异常的气息,同时,是灵崆的大叫。

怔然之余北冥君抬头,却正见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拽住了阿镜的手,拉着她往前飞奔而去。

眼睁睁看着阿镜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刺痛。

第19章相恨不如潮有信

北冥君大袖一挥,追了出去。

他本已看见了沈遥夜拉着阿镜飞奔而去的身影,正欲腾空而起,突然沈遥夜白袖一扬,袖底飞出了数团黑气。

黑气瞬间弥漫,铺天盖地向着北冥君扑去,连日影几乎都给遮住了,白昼在瞬间竟成了黑夜。

原本热闹的集市也因而惊乱起来,不知是谁叫了声“妖兽来了”。

刹那间越发哭天抢地,四散奔逃。

北冥君一眼瞥见张春被一个壮汉碰倒,跌在地上惊声大叫救命。

当务之急,只得纵身跃过去将她捞了起来,纵身而起。

等黑雾散开,北冥君凝眸打量,眼前早没了那两人的踪迹。

北冥君自空中徐徐落地,将张春放下。

张春惊魂未定,兀自不知发生何事:“怎么突然就起了这样大雾,我还以为天黑了?”

又摸了摸头叫道:“镜儿呢?”

旁边屋顶上突然传来灵崆的声音:“看着像是往东南方向去了,不过那小子诡计多端,只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

北冥君眼神冷冽:“不用我们去找,他自然会出现。”

灵崆睁大了猫眼,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他的目标,是……”

北冥君哼道:“自从下方圭山后,我就察觉有人暗中跟踪,那丫头还不肯听呢……如今竟跟他去了。”

灵崆突然转惊为笑:“你是在位镜儿担忧?倒是不担心鼎么?”

北冥君道:“沈遥夜居心叵测,行事不择手段,镜儿跟他在一起,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这话不错,似乎自从沈遥夜现身开始,他每一次出现都会给阿镜带来灾难,郊外的,方圭别苑的瞿如,以及方圭山上被雷石笼烫伤手,还不包括被他扔出去当挡箭牌那次。

一人一猫说话的时候,张春一会儿看北冥君,一会儿看灵崆,头转的都要晕了,更无法听懂。

她跺跺脚:“到底是在说什么?镜儿是给那个沈遥夜掳走了吗?”

灵崆舔着爪子:“是呀,所以最好快点把她找回来,不然的话,恐怕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子啦。”

张春大惊,抓着北冥君叫道:“哥!”

北冥君不言语,青衫影动,从掌心便飞出几点金光。

金光没头没尾,圆滚滚地,生着一对又圆又小的翅膀,像是蜜蜂的翅,在空中翻滚片刻,便四散散了开去,极快消失在不见。

***

黑雾弥漫之时,沈遥夜拉着阿镜,在长街半道拐了个弯。

阿镜被他拽着跑的气喘吁吁,几次都差点跌倒。

沈遥夜不耐烦,手腕用力,拉的阿镜飞身而起,沈遥夜哈哈一笑,顺势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中,仍旧身姿轻盈脚不点地地往前。

如此腾云驾雾般的,数不清多少个起落,已经出了小镇,又穿过一片树林,到了一个隐蔽的沟谷之中,沈遥夜才将阿镜放下。

阿镜在天上的时候,御风而行不过等闲,但如今不过是人身,如此一阵急行,不由头晕眼花,很不适应。

双足落地,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站稳,胸口却仍有些不适感。

正抚着胸口压惊,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