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1/1)

的身体,换来她惊恐的挣扎,他抬起头看着痛苦的谢乔喘着气说:“乔乔,怪不得罗昊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你可真是个小狐狸。”

谢乔脑中一片空白,眼睛里除了不停涌出的泪水只剩下绝望和凄凉,罗昊的名字钻入她的耳中,她只知道不能这样,她得反抗,罗昊阳光的脸庞仿佛就在眼前晃动,那个男人正用她爱极了的微笑看着她,他说:你想亲我也不用哭啊。

她开始奋力的挣扎,哭叫着扭动着身体,用手去撕扯潘东明的衣服,她听到扣子崩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她此刻希望被撕裂的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这个人,她恨这个给她带来无尽头噩梦的男人,他用那双罪恶的手撕毁她的爱情,也撕毁了她最后的那点可怜的尊严。潘东明的手指还在她的身体里,他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制她,谢乔恨得无以复加,张开嘴巴咬在他的肩上,用手去抓挠他的脖子他的脸,她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做,只是明白她一定要反抗,要挣扎,她的心里一直狂叫着罗昊的名字,罗昊,罗昊,她多爱的男人,他能原谅她么,他还会再爱她么,这一切就算是噩梦,怎么总也醒不了呢,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她还恨自己,可真是愚蠢,是她自己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幸福,罗昊,她可能叫了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叫了出来,身上的潘东明突的停顿一下,然后是更疯狂的折磨。

她激烈的扭动挣扎却让潘东明更兴奋,肩上传来的疼痛刺激了他雄性的征服欲望,她的身体颤动的厉害,就像是清晨里荷叶上的露珠,在晨风里抖动,松脂一般柔软的茹房美好的似是奇异的花瓣,带着猝不及防的美丽让他沉溺,身下的女孩子那么美,可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叫罗昊的名字呢,他生气,他对于女人来说就应该是奇葩瑰宝,她们都应该像蜜蜂采蜜一样围着他才对,罗昊?他算什么?他可真是生气,除了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想了什么,女孩子大声的哭叫挣扎,还叫罗昊的名字,他讨厌听见从她嘴巴里吐出罗昊的名字,他低下头恶狠狠的去堵住她的嘴巴,让她再也不能叫那个让他生气的名字,她对他又撕又咬,嘴巴里有血腥气也疼,可他一点都不想停下来,就像是那只愚蠢的蛾子,明明前方是焚毁它身体的火焰,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上去,等着那火焰把它湮灭把它挫骨扬灰,他不想停,就是想折磨她,她今天看起来真漂亮,像个小天使,他偏要把那双纯洁的翅膀折断,看她疼的痛苦却哪里也去不了。

他突的抽出手指离开她的身体,感觉耳朵下一阵热辣辣的疼,他的嘴巴还在恶狠狠的吻着,嘴唇,舌头还有脖子都疼,这种疼带来恍惚的快感,他不能思考,只知道他需要再次品尝她的甜美,一手钳制住她乱抓的手腕置于她头顶上方,一手探进两人紧贴的身子间,三两下解开皮带,用手扶着早已疼痛的坚挺,在她的扭动下终于还是慢慢的进入。

被他弄伤后的身体还没有复原,再次被残忍的撕裂开,滚油炸心般的痛楚痛彻心扉,她像个垂死的病人一样无力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却是徒劳,这种痛提醒她潘东明得逞了,她又一次被这个男人推向无间地狱,她只觉得她整个人都被撕成了两半,成串的眼泪一次次的流进鬓发里耳朵里,她闭着眼睛,却看见漫天的星星,忽然之间飞灰湮灭一颗颗碎裂……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还在喘息,还在律动,可是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一声声温柔的唱最浪漫的事,那是她今天特别为罗昊设置的铃声,而他的也一样,她终于睁开一直紧紧闭着的眼睛。

潘东明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他忽然发现他居然还在堵着谢乔的嘴巴,他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看着她被泪水洗的晶亮眼仁,映出他的脸,那么满足,他的唇边还带着笑,可是他问:“是罗昊?”

谢乔像是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一样,他开始生气开始冷笑:“我都有点同情罗昊了,你跟一条死鱼一样没有反应,真是让人倒足了胃口,他干你的时候你也这副表情么?看他对你痴迷的程度我还以为你有多棒,原来滋味跟j尸没什么两样。”

电话还在不依不饶的响,潘东明并没有满足但他还是抽离她的身体去了浴室,谢乔转动眼珠看向不远处沙发上自己的电话,肯定是罗昊打来询问室友的情况的,噢,她怎么能这么可耻呢,她怎么能一次又一次的骗他呢,她那么爱他……

电话响了两遍终于沉寂,潘东明l着身子从浴室里出来,看了看依然躺在床上一个姿势的谢乔,又看了看她的电话,还是走过去拿起电话翻看,他抬头时又是一个冷笑挂在脸上:“怎么不接电话?你刚才不还是一直叫着他的么,给你个机会,给他打过去,让你再好好的听听他的声音。”

他走到床边坐下把电话塞进谢乔手里,说:“告诉他,你跟我在一起。”

“……不,你答应过我。”她的声音嘶哑的一点也不像她了,用力的攥住手机,忍着剜心的疼,也想忍住眼泪,她真是奇怪血流多了会死,而眼泪流了这么多怎么就不会死呢。

潘东明忽的笑笑,但他的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他说:“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孽债9

谢乔挣扎着起身扑过去拉他的手臂嘶声道:“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

潘东明冷笑着挥开她,看她面色苍白的扑倒床上,哼哼着冷笑说:“我是答应过你,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游戏规则由我来决定,我说开始就开始,我说结束就结束,容不得你来反抗!”

谢乔的身体疼的痉挛,但这种疼却没有她对潘东明的恨意来的猛烈,绝望哀戚过后深吸一口气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扑向一边的潘东明,嘴里尖叫着:“你这个人渣畜生!”

潘东明不防备一直柔弱的谢乔居然敢疯婆子一样一下子把他扑倒,大吃一惊之余被谢乔偷袭成功在他的脸上抓出几道血痕,热辣辣的疼,随即而来的就是恼怒,他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把抓住谢乔散在他胸口的长发猛的使力,谢乔便尖叫着滚落一边,他一个翻身骑坐在谢乔瘦弱的身体上,一手抓住头发绕了几圈固定了谢乔的面部朝着天花板,另一手高高举起狠狠落下,毫不留情心软的扇在女孩子娇柔的脸颊上,嘴里狠狠的说:“不识抬举。”

脸颊上麻木的肌r不住的颤动,她连躲都躲不过,她本能的用手想要掰开他抓着头发的手,无奈她怎能敌得过他的力气,惨痛之余想都没想就嘶声哭叫:“罗昊,罗昊——”

她不叫罗昊的名字还好,潘东明一听见她喊罗昊更是怒不可遏,手下更是不留情,直打的谢乔满嘴血腥顺着唇角滴落,她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喊叫,软在他身下他才住手,他喘着又拉起她的头发对着她满是恨意的眼睛说着:“罗昊?我就让你睁着眼睛看我怎么玩死他!”

说完松手“咚”的谢乔的后脑勺落在地板上,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她的心已死,只剩下苟且的躯壳。

潘东明站起身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冷冷的看着瘫在地上的还在抽噎的谢乔,其实他心里气的要命,不识抬举的女人死脑筋,他实在不明白罗昊比他好在哪儿,比他有钱?比他有权?还是比他有势?他心里冷笑着想,他潘东明要想谁倒霉那人就交不了好运气,其实谢乔在他的女人当中还不是最美的,充其量就是清纯罢了,但他咽不下这口气,明明罗昊不如他,谢乔却还是偏偏舍他取罗昊,他甚至有点恨谢乔了,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女人忽视,他又怎么可能让别人以这种轻蔑的方式忽视他,这简直是在侮辱他的人格魅力!他现在恨恨的想初步认定她是脑子抽了。

看见这个抽搐着哭泣的女人他就开始生气,心生烦躁,干脆不管不顾转身走掉。

谢乔听见他离开的声音,也听见电子锁大门关闭的声音,整个房子似是坟墓一样沉静,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她才慢慢爬起,跌跌撞撞的进入浴室,在镜子里她发现一个身着透视装的女鬼,脸上有血,更衬得脸色苍白,唇角眼角乌青,本来应该漂亮的可以去做模特的长发现在跟一把稻草一样纠结在头顶,她想她还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呢,原来她也会这么难看,要是她一出生就这么难看就好了,她抬起手摸了摸麻木的脸颊,好像摸到了一块木头,旁边有个花洒,她想洗洗,洗去潘东明的气味,她还是想罗昊,刚才她没接罗昊的电话,他一定该着急了,还有,她得把那套首饰还给罗昊,一来到这里她就摘下用手帕包好了放在包包里,那东西太名贵,她不配,罗昊应该把它们送给纯洁如天使一般的女孩子,她这么脏怎么配。

花洒打开,她不要热水,她需要冷水来让自己清醒一下,她连身上的睡衣都忘记了脱就站在水流里,冷水击在脸上更疼了,她转头去看那个很漂亮的台盆,可真是漂亮,那么透亮,造型似是水晶珠子一样,她想,怎么这么漂亮呢,水龙头是电子控温的,两只海豚,只要手往哪儿一伸就有调试好水温的水从海豚的嘴巴里吐出来,后面摆着花花绿绿的洗漱用品,第二隔层上有潘东明的刮胡水,刮胡刀,不是电动的,是需要刀片的那种。

潘东明气呼呼的甩手走掉,乘电梯直到停车场,才发现居然忘记了拿车钥匙,他想打电话给他的司机,可是电话也忘在了公寓里,他想他真是气晕了头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也会忘,他还恨的要命,他一点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了,她让他生气,很生气,气的他想要毁灭那张漂亮的脸孔,可是现在他没有钥匙也没有电话,哪儿也去不了,他想去找飞飞或是露露,如果这些女人知道了自己居然想起了主动联系她们,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激动的昏倒?她们都比那个叫谢乔的女人漂亮,又温柔,聪明,是男人最妙的解语花,但现在他还是必须回到公寓里去,没有电话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们的号码,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打过电话给她们,以前都是她们巴巴的打来缠着他,他可真是恨,有像谢乔这样不识抬举的女人么?像他这样的男人有必要用钱来买女人么?真是可笑,只要他潘东明站在北京城的天桥上大喊一声:我潘东明要女人。他估计消防车得来个百十辆的,一起喷洒才能给那些趋之若鹜争先恐后的女人们降降温。

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他抬手按电梯,还有点愤愤的想。

用密码打开门锁,他连鞋子都懒得换,找到电话车钥匙就要走,想想钱包还在另一件衣服里,他可真是恼,那样他还得进卧室,还得看见那个女人,真要命。其实他根本不需要那个跟摆设一样的钱包,但他就是固执的想要拿走,他推开卧室的门,地上有散乱的衣服,没有那个女人。

床上也没有。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吐出一口气,女人在洗澡。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敲了敲浴室门,没人应声,他又拉了拉门锁,被反锁上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叫她的名字,又用力敲了敲门,只有水声,他有点奇怪,但还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事?马上他又嗤笑自己多心了,要想死她早死了还用等到现在?他对着门说:“乔乔,你再不开门我可真恼了啊。”

只有水声没有女人诺诺着害怕的回声。

“谢乔?”

他腾地想起她眼睛里的泪水,还有绝望,他的心底里浮出一点寒意。

他向后退了一步,抬起腿大力的跺向门,反弹的力道让他腿疼,但门还是纹丝不动,依然是只有水声,他开始着慌,又扑过去敲门大喊:“谢乔?你在不在?”她肯定在他知道,大门是电子锁,需要密码才可能出入,谢乔在浴室里,她可能是昏倒了,他希望是。

他又开始跺门,跺了几下后出汗又开始生气,这什么破锁,妈的如此结实,让他腿疼脚疼,他跟个疯子一样又是撞又是跺,烦躁的完全忘记了他可以打电话,让公寓管家拿着钥匙来解决这个锁的问题,在他疲累的要瘫倒的时候,那一脚终于把门给跺开了,门被大力的撞向墙壁“哐”的一声,他的两条腿都是软的了,粗喘着扶着门框站在门口,他的眼球都要脱框了,因为他看到浴室里开着灯,花洒还在哗哗的流着,地上到处都是水,红色的水,谢乔就躺在血水里,身上还穿着那件睡衣,一只绵软的手里拿着他的刮胡刀片。

潘东明一下子懵了,谢乔死了?

愣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冲过去一把揽起谢乔,女孩子的身体软的像是棉花,脸上有淤痕,但苍白的鬼一样,明显的失血过多,左手腕上很深一道口子,被刀片割开的皮r翻在两边被水冲刷的泛白,他马上用手去摸她颈中的大动脉,只是微弱的跳着,还好没死,她还没死。他哆嗦着把她抱起放到床上去,开始打电话。

谢乔觉得颠簸的厉害,好像车子行驶在坑洼的土路上,她没有力气,也不想睁开眼睛,是谁在围着她不停的粗喘着?好像是很多人,也好像是没有人,或许这是她自己的喘息,她觉得她好像要死了,身体轻飘飘的纸一样,有很多手按着她,真难受,她听到不停有人说:

“血压?”

“70,40。”

“心率?”

“70。”

“初步认定动脉神经肌腱均有不同程度损伤。”

“除了手腕是否还有外伤?”

“脸部有淤血,其他部位没有明显外伤。”

“血浆呢?怎么还不到?”

“在路上,马上。”

还有人翻起她的眼皮用手电照她的眼睛,真是烦啊,那人说:“瞳孔有明显放大迹象,先缝合,打电话问血浆到哪儿了?”

一个声音说:“有救么?”

另一个说:“不好说。”

“你是最好的医生。”

“但是也要病人配合。”

“什么意思?”

“伤者求生意识低迷,我只能尽力。”

然后就有人用恶狠狠的语气在她的耳边说:“谢乔,我知道你听得见,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死我就叫罗昊给你陪葬,还有你妈你爸你弟弟,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试!”

谢乔很不喜欢这个声音,听了让她想颤抖,她记得她恨这个声音,她不想听,可是罗昊,对,罗昊,她记得她很爱很爱罗昊,那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男人,她还记得那抹祖母绿,怎么感觉好像是上辈子那么遥远的事呢,她想的头疼,可真是累,很多的声音很嘈杂,他们好像把她放在了担架上,晃的她想吐,她的眼皮沉重但是只能半睁着眼睛,她看到了满天的星星,他们把她抬进了一所屋子里,天花板上有漂亮的水晶灯,那么大,那么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路过楼梯,有人紧紧抓着她的手防止她滑下去,然后又搬到床上去,有人惊喜的说:“血浆到了。”

她听到沉长的救护车拉着长笛的声音,跟鬼哭一样难听,还有很多人来回走动大声讲话,她不想听太累太烦,她想要好好的睡一觉,不想醒来,睡一辈子那么久,所以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沉向黑暗里去。

孽债10

谢乔觉得自己在做梦,梦见弟弟的病好了,他围着她不停的跑,让她头晕,弟弟一直叫:姐姐,姐姐,你怎么不跟我玩?你起来,不要睡。

好像还有妈妈,她不再哭了,她在笑,她说:乔乔,这是妈妈和爸爸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不是一直希望自己有一条公主裙么?喜欢吗?

她喜欢,那是一条有蕾丝花边带着亮晶晶串珠的裙子,她的同桌就有一条,她快羡慕死了,同桌说了,在外国那叫婚纱,给最漂亮的新娘穿的。

现在她终于也有了,可是看起来怎么那么小呢,现在她都一米七了怎么可能穿啊,有人在身后吵闹,她奇怪,转过头发现是爸爸妈妈,爸爸恼怒的说:我们离婚,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妈妈不哭反而冷笑,她说:离婚就离婚,跟着你算我瞎了眼。

可是他们都走掉,谁也不要她,她想哭,就真的听到了哭声,断断续续的抽噎,仿佛不敢惊动了她,可是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还有陌生人:“潘先生……”

“怎么样?能吃一点么?”

“不行,她老是吐,吃多少吐多少,再这样下去恐怕……”

“给我。”

有人粗鲁的用勺子来撬她的嘴,用勺子压着她的舌头,然后是温热的稀粥,她可真生气了,她不想吃,那个粥有中药味道,让她恶心,一阵反胃她又吐了出来,可真是难受啊,她又听到那个抽噎着的声音怯怯的说:“潘先生,还是我来吧,您这样会弄伤她的……”

有人接替了粗鲁的潘先生,温柔的给她擦了擦嘴巴,那个耳熟的声音哭着说:“乔乔,求求你,吃一点吧,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求求你了……”

噢,她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么温柔,原来是刘宇飞啊,那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可是她一直哭一直哭,有个不耐烦的声音说:“你给她读读这个,我知道她听得见。”

有人开始哽咽着给她读新闻,她听出是许蓉的声音:“不良地产商罗氏……楼盘……豆腐渣工程……大雨冲毁……倒塌……死两人重伤七人……目前还在深入调查……”她怎么也是哭,读的断断续续的,可是她已经听明白了,是罗昊,她知道,罗昊出事了,那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男人……她怎么还没死呢,她记得她看着那把刀片深深的嵌进了皮r里,她怎么就死不了呢?她的命可真是贱啊,怎么就不死呢。

“乔乔,你妈妈打来电话问你了,说你怎么都这么多天不打电话了,她着急啊,我们就说你实习了,太忙了,你快睁开眼睛吧,求求你了,给你妈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乔乔……呜呜……”

她想她有多久没给妈妈打过电话了?以前她总是一个礼拜打一次,她睡了多久?她总是睡了醒醒了睡,不想睁开眼睛,每次醒来她还记得那个恶狠狠的声音说,她要死了就让罗昊、爸妈、弟弟来给她陪葬,他可真是恶毒,她终于害了罗昊吗?她多爱他啊,她怎么能害他呢,可是现在她还是累还想睡觉……

谢乔觉得热,热得要命,是谁在大夏天的盖她身上这么厚的被子,整个身子捂的快要着火了一样,她的喉咙里干涩疼痛的很,嗓子里像被人撒了沙子一样干疼,她出了满身的汗,她还想要踢开那床要命的被子,可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只能哼哼。

有人过来给她擦汗,轻轻问:“谢小姐?热么?喝水么?”

她想点头可是没力气还是哼哼。

有人喂给她温水,嗓子不再干涩,眼前有刺眼的光亮晃动,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是个女人,她一边给谢乔擦身子一边哽咽着小声说:“天可怜见的,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啊,尽是骨头了。”她说话的语气像妈妈,是妈妈么?她努力的眨眨眼睛,想要看清楚些。

女人突然惊呼一声,然后惊喜的对她说道:“谢小姐?老天保佑你可是睁眼了,我,我告诉管家去。”

一会儿又冲进来更多的人,不住的聒噪:

“谢小姐?您醒了?”

“饿么?想吃点什么?”

“感觉哪里不好?”

“光线刺拉上窗帘。”

“给潘先生打电话,还有葛医生。”

这些人谢乔一个也不认识,他们怎么那么热情紧张?可她还是累,她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再次醒来是晚上了,因为她模模糊糊的看见诺大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很小的灯,床头处站着一个穿黑衣服却带着白口罩的男人,他手里正拿着一支针管,挤出里面的空气,然后有细小的水柱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弧线,他弯腰拉起她的胳膊,抬头时看见她已经睁开的眼睛,但他没有吃惊也没有兴奋,只是弯着眼睛小声说:“我给你打支营养针,目前你还是需要它来维持你需要的养份。”

她试着开口讲话,但声带沙哑声音听起来像破砂壶:“你,你是葛医生。”

“对。”男人用棉棒按压针孔,然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他摘掉了口罩,谢乔模糊的看到那是个老人,因为他有满头的白头发,还有皱纹,他慈祥的笑着,依然是小声的说:“姑娘,你要坚强点,你瞧,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我还想着怎么样才能活的更久些,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走绝境径呢,这世上的伤心事太多了,你忍心让你年迈的父母伤心么?人生本来就是极短暂的,也就是七八十年的事儿,谁没个小灾小难的?只要是人,就会有痛苦,只看你有没有决心和勇气去克服而已,如果你有了这种勇气,它就会变成一种巨大的力量,否则,你只有终生被它践踏奴役,姑娘,一个人活着并不是只为了他自己,他还可能因为父母兄弟朋友而活着,只要你承担了一种责任就不要随便的放下,这种责任叫做a,爱的力量是很奇妙的,它甚至能创造出奇迹,你这么年轻,往后的路还很长,你还有更多的责任要肩负,做人女儿的责任,做人妻子的责任,还有做人母亲的责任,还有,死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能说明你懦弱,同样一件事你要是换个时间、换个角度再去看的时候,也许就会发现大大的不同了,我年龄这么大了,也是过来人,听我一句话姑娘,万事看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乔的眼泪冲出眼眶,她虚弱的吸吸鼻子小声说:“您说话像我爸爸。”

葛医生呵呵的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原来是想家了?呵呵,那就回家看看,家是哪里的?”

谢乔面对着慈祥的老人家这么久第一次甜甜的笑了:“杭州。”

“噢呀,看我说这小姑娘怎么这么齐整呢,原来来自天堂之府,昨晚上我小孙子还在给我背那首《江南》呢,……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

谢乔被老爷子勾起了思乡之情,爸爸妈妈还有病弱的弟弟,她的心里软软的,一边笑着流泪一边附和老爷子的诗词,最终忍不住呜呜的哭出声。

葛医生慈爱的像个父亲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轻声说:“傻孩子……”

葛医生收拾了东西离开后,谢乔看到门口站着一抹身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不进来也不说话,但是谢乔很快就明白,那是潘东明。

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她听到有极轻的脚步声,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轻声说:“潘先生。”

“给我吧。”他说,然后脚步声又极轻的离开,她感觉着他走了过来,并在床头坐下,因为她鼻子里闻到了那股难闻的粥的味道,有勺子轻碰瓷碗的“叮叮”声,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吃点吧,这些日子你都是吃的极少,看你整个人瘦的脱了框了都,流浪猫一样,就剩一把排骨了。”

她还是不动,想装睡,可是他放下碗,一点也不费力的就拖起她的身子,往她身后塞了几个枕头,她被迫半躺着,还是不睁眼睛。

她听见他在笑,笑的可恶,他说:“这死了又活的感觉怎么样?我说过,游戏规则由我来定,你只有服从不能拒绝,我说让你活着你就保准死不了,就算是想死,也得我点头才行。”

她绝望的想,是啊,他可真是有本事,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么,管他去害谁呢,反正自己也不知道了,可怎么就偏偏的死不了呢,手腕怎么就那么疼呢,还有胸口也疼,这样疼,透不过来气紧紧的,这样疼,原来这样疼,谢乔啊谢乔,你怎么还没疼死呢。

她一点都不想再哭,她的眼睛也疼,鼻子疼,哪哪都疼,可是顺着眼角流下的眼泪任她多努力都止不住。

有湿湿的勺子轻碰她的嘴唇,中药味浓重,她轻轻的抽噎。

“看看,我都亲自喂你吃粥了怎么不给面子?好歹这是我的第一次,你落忍我难堪呀?”

谢乔终是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潘东明,他正笑嘻嘻的没事儿人一样看着她,还往她嘴边递了递勺子“嗯?”了一声,她颤着声说:“我自己来。”

她的手腕上还缠着绷带,接过他手中的小瓷碗手却抖得厉害,拿着勺子磕着瓷碗“哒哒”响,她连送勺子进嘴都困难,潘东明“啧”了一声说:“还犟呢,看你一点力都使不上,还是我来吧。”他又把瓷碗拿走一口一口的喂,看她紧皱着眉头不禁问:“难吃?”说着吃了一口,却是差点呕出来,他轻轻“c”了一声说:“还真是难吃,葛医生说你得大补,这是让人在关外寻的百年野山参,好东西,你还是将就点吧。”

谢乔实在是吃不下了,一阵阵恶心上涌,她避开勺子摇了摇头,潘东明把碗放下:“我让刘嫂给你炖点汤,一会儿就拿来你再吃点……你怎么那么多眼泪啊,老是哭啊哭的,我看着都替你累得慌。”

有护士敲门进来给她量血压,测心率,完了又给她一把药,潘东明看着她吃进去才又把她放平躺着,坐在一边看报纸。谢乔压下心里的难受轻声问:“我睡了多久?”

潘东明抬起头笑笑说:“也没多久,才二十多天,还没一个月呢。”

谢乔心里一惊,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学校,罗昊,该怎么问?

潘东明继续埋头看报纸,却了然的说:“你学校我找人交待了,你只等着交毕业论文就行了。”

“我想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潘东明看看她,把床头的无绳电话拿给她。

谢乔抖着手拨出号码,妈妈接起来的时候她轻轻叫一声:“妈。”却是哽咽着只是哭,说不出别的话了。

妈妈在电话里一直问她怎么这么久不打电话,她哽咽着说她找到了单位实习了,实在太忙太累,让妈妈别担心,又问了弟弟的状况才放心的挂断电话。

潘东明问:“跟你妈说了什么?”

谢乔用的是家乡话,满口的吴侬软语,清脆的小黄鹂唱歌一样,潘东明费力的听也没听懂一个字。

谢乔又开始哭,哭得伤心,又有人来敲门,是管家,他恭敬的站在门口说:“潘先生,杨先生拜访。”

孽债11

潘东明放下报纸,倾过身子看着谢乔说:“你睡吧,我去看看杨群这么晚了来有什么事。”

房门被关上,谢乔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睡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她满腹的心事,只是惦记着罗昊,罗昊出事了,肯定是潘东明所为的,她得做点什么,给罗昊打电话?但是不能用这里的电话,自己的手机呢,她费力的起身,可是脚刚沾地就一阵头晕目眩,恶心想吐,躺在床上她还以为自己不过是无力,站起来之后才知道浑身疼得要命,像刚被人痛殴过一般难受,身体真切的痛楚立刻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意识,只有一点角落还清晰的提醒她要给罗昊打电话,她想知道罗昊现在怎样了。

她扶着床头柜颤巍巍的站着,两条腿抖得筛糠一样,她努力睁大眼睛集中焦距,想要看清楚屋子里的摆设,想要找到自己的包包,可是她的眼皮沉重,身子上似是挂满了巨大的铁球一样,身子太虚弱迈出一步都困难,实在是难以忍受这种沉重,谢乔缓慢而费力的又坐下,平复一下激烈的心跳,一直深呼吸吐纳,她颤抖着想罗昊,还有那些噩梦,她对自己说一定要找到手机,她要确定罗昊平安无事,罗昊要是因为她有个好歹,她的罪孽就更大了。

谢乔严厉的促自己从床边站起,扶着床头柜挪到墙边,挨着墙壁一步步的挪,整个房子都很安静,只有她自己沉重的喘息,走走停停,经过一张办公台,一整面墙壁的衣柜,沙发,面前是房门,没有包包,却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她靠在门边,努力抑制想要罢工的双腿,然后轻轻的打开房门,进入眼帘的居然是有着漂亮花型的铜质栏杆,围成好大的一个圆,圆的下方是一层的客厅,她明白了自己是在二楼,她的眼前是巨大的水晶吊灯,从二楼的天花板上一直垂在一楼客厅的上方,豪华的不真实,有风吹进来,水晶吊灯上的水晶球轻轻摆动,她才发现与她一水平线的水晶灯另一侧,是个超大型的露台,白色的帘子正在轻轻飘动。

她听见了在球场上遇见的那个叫杨群的男人的声音,为了包包她快累死了,她想要回到床上去躺着,可是杨群突然说了“罗昊”这个名字,她的心猛然一紧,手抓住门静静的听。

潘东明在笑,他说:“半天了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呢。”

“咱也不能坐视不理啊不是?那不是咱哥们么。”

“他没你们想的那么孱弱,他水有多深我还不知道么,你们都是淡c心。”

“你们都是生意人,我不懂你们那里头有什么猫儿腻,要是能拉他一把你就拉一把,毕竟咱都是迄小光p股一块长大的。”

“大晚八岔的你来跟我逗闷子呢?要拉一把也不会是我啊?人家有亲爹,还有他家老大呢?还能看他陷进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罗健忒不是东西了,见天的在他老头子面前抖机灵儿,他巴不得罗昊陷得快点呢,现在他躲还来不及呢还能引火上身?”

“我说你小子也忒不厚道了,知道是引火上身的买卖还攒合我,你这不是成心找抽么。”

“咦,他们能跟你比么。”

“哟,这帽子又给哥哥戴上了。”

“切,说说吧,别拿乔了,都知道你有内幕。”

“上头查的紧,让他先出去避避风头,回头我问问潘老二再说。”

“哥哥,您可得上心啊,他家现在都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虽说不至于吃黑枣,但也不是毁了么,这行还怎么让他待下去啊。”

“不是有你们几个呢,什么事儿拿不下?”

“我打听了,这事儿还真是怪,要说这网都撒出来了,鱼也进网了可这上下都捂得严实,密不透风的一点信儿都没有,真晕菜。”

潘东明又在笑:“你也有打听不来消息的时候?也赶上他点儿背,他家老头子谁谁的不看重,没办法啊,说到底咱还是外人不是。”

“要不会来找你么,哥哥你还拿不下这事儿就真玄乎了,嘿,说起他家里那不是一个爹俩个妈么……”

谢乔听到这里已经整颗心掉进了冰桶里,软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好好,她想,她真是害了罗昊了,潘东明不但要害罗昊,还要他在北京城呆不下去,他可真是好手段啊,他说过,罗昊不是他的对手,他这么轻易的就击败了罗昊,那个有着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她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

杨群离开,潘东明沉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推开门,发现了门口地上的谢乔时故作惊讶的说:“哟,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躺这儿了?赶紧的,床上去。”但他姿态优雅的站在那里一点拉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似笑非笑的看她流眼泪。

谢乔仰起脸,流着泪笑,她说:“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放过他。”

潘东明嗤笑着蹲下来看着谢乔,欣赏够了她的蠢样冷酷又恶毒的说:“你以为你是谁?仙女儿下凡?我没你不成?这么多天你也没照镜子吧,你先看看你什么样子再跟我谈条件。”他站起身开了灯拽过谢乔纤细的胳膊把她按在一边的梳妆台上,用手掐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让她去看镜子,说:“你看看,啊?这谁呀?瞧瞧你这鬼样子,最菜的男人看见你也没有了想c的念想,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么?”

谢乔看着镜子里苍白消瘦的女人,是啊,这谁?满张脸只剩下两只崆峒的大眼睛,下巴尖的都能穿针了,长发枯燥纠结,眼窝嘴唇发青,鬼样子,现在连鬼都比她好看一百倍,她凭什么以为潘东明是因为她而去害罗昊?她配么,真是可笑,简直是异想天开自作多情。

潘东明冷笑着放开她,转身离去。

谢乔盯着镜子抖着手摸着自己的那张脸,她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几曾何时这张脸上还带着迷人的笑,几曾何时这双崆峒的眼睛里带着喜悦的微光,她会娇笑着扑进那个男人的怀里又跳又叫,也会深情的与他拥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可能是上辈子,她还听老人家说过上辈子做了错事这辈子就得还债,所以她现在被另一个男人撕的皮开r绽,这辈子她注定要欠了罗昊,那么就下辈子去还,不是说现在她没有资格谈条件么?那么她就把她变得有资格。

门又被打开,一个女人托着托盘进来,看见她后轻轻的“呀”了一声,赶紧放下托盘把她扶到床上去,用枕头支在她后背靠在床头半坐,然后端过来一碗汤:“这是燕窝,养颜补虚,你得多吃点,瞧你瘦的。”

“谢谢你。”

“哎哟,谢小姐千万不要给我客气啊,我是刘嫂,以后你的饮食起居都有我来照顾,你要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需要什么就告诉我一声儿,啊。”

“我想吃巧克力,奶油蛋挞,芝士蛋糕……”

“哎哎,行,只要是你想吃的,赶明儿我就让西点师傅给你做。”

潘东明从那晚离开后一个礼拜没有露面,而谢乔迫自己吃下高热量高脂肪食物,虽然吃完就吐,但她一点也不放弃能让自己迅速胖起来恢复气色的机会,吐完从洗手间里出来她又塞了满满一嘴的奶油,别墅里的西点师傅兼营养师对她的固执毫无办法,她终于能颤颤巍巍的下床不用扶着墙壁走路了,她每天绕过那个巨大的水晶吊灯去露台上晒太阳,她看到楼下有个大院子,有宽阔的草坪,有巨大的花圃,还有白色的木头栅栏,栅栏边有一排高大粗壮的银杏树,她的眼光穿过电动大门远眺,这里好像是半山坡,环境非常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里面散落着高低不一的别墅,白墙红瓦背依青山,风景诗情画意,到了晚上,一栋栋的别墅灯火通明,掩映在半山中影影幢幢。

家庭护士依然每天给她量血压,一把药。

像父亲一样慈爱的葛医生每天来给她打一针,后来是三天一次,再后来一礼拜一次。

等到她能下楼了她就到院子里,看这幢阔气的别墅,白色的落地大玻璃窗,米白色大理石的外墙,精致典雅又格外的盛气凌人,在别墅的后院还有一个大型的游泳池,院子周围种满了各种花树,浅粉淡白黄的紫的花朵在枝头迎着风漫漫飒飒,这金堆玉砌的别墅,似梦似幻,她无所事事,每天看花匠翻新草皮,用割草机除草,给花圃里的花浇水,看刘嫂做苹果派,西点师傅烤蛋糕,管家把车库里的车洗的能当做镜子用,她的手不抖了,腿也不颤了,不再吃药了家庭护士不见了,葛医生不再来了,刘嫂为她找来了发型师,那把及腰的长发被她剪掉了,变成了bobo头,她的脸看起来更小了,个头看起来更高了,她的气色终于好起来了,夏天终于过去了秋天来了,潘东明离开两个月了。

她依然没有罗昊的消息,她学着让自己学会等待,学会忍耐,虽然等待是件很痛苦的事,但她除了痛苦什么都没有,没有了笑,连眼泪都没有,只有寂寞孤独还有想念那个男人,每天里她独自一人坐在宽阔的餐厅里吃饭,坐在露台上发呆,躺在床上失眠,过着世外桃源却与世隔绝的日子。

孽债12

秋天了,远处的半山坡上有些绿意葱郁的树木渐渐变成了淡黄色,清晨的风也变的不再温柔,站在露台上的谢乔用手拂了拂l露的胳膊,管家在身后恭敬礼貌的说:“谢小姐,有服饰公司前来给您量身裁制衣服,已经到了,您看现在要他们上来吗?”

谢乔转过身看着管家摇摇头:“我不需要。”

管家有些为难的说:“这是先生交代的,换了季节了,您总得有身儿出门穿的衣服啊。”

哦,原来他还记得这里有个女人。谢乔自嘲的挑挑唇角,不再说话,管家却已开始嘱咐刘嫂带师傅上楼,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的嘴巴里咬了一根软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