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1)

冯秋英简单地跟宁向朗交待白天的事,原来是他的一个老朋友出了点事,被送进了医院,他赶过去探视。

冯秋英说起来也有点感慨:“我跟他认识挺多年了,说起来还有点戏剧化,因为刚认识时我们都卯着劲追一个女孩——还是同一个。后来我们都没追成,那女孩嫁给了别人,我跟他倒是成了朋友。不得不说,缘分这事情有时候真是奇妙。”

宁向朗说:“是啊,一开始跟师父整天斗嘴的时候我可没想过会认他当师父。”

冯秋英直点头:“也是,那时候你师父总在信里说认识了一个小混蛋。”

宁向朗怒道:“岂有此理!居然这么污蔑我!”

冯秋英哈哈一笑。

宁向朗和冯秋英正说着话,傅徵天已经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山下。

宁向朗知道傅徵天没哪天是清闲的,一见傅徵天从外面走进来就立刻邀请冯秋英动身。

哑叔块头比较大,坐了副驾座,后面就是他们三个人挤一挤了。

宁向朗坐在中间,傅徵天坐在他的左手边。折腾了一整天,一上车傅徵天就有点犯困,靠着后座闭着眼睛休息。

等傅徵天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傅家门口,而宁向朗三人已经不在车上。

傅徵天问司机:“李叔,他们回去了?”

李司机明显是宁向朗的忠实“拥趸”,谁问起宁向朗都直夸好。小老板问到了,李司机更加卖力地交代:“对啊,不过为了让你睡久点,小朗要我多绕了两圈,直到朱老那边打电话来找他才走的。”他对傅徵天笑笑,“你一直靠着小朗的肩膀睡,我看下车时小朗的肩膀肯定都麻了。他还叫我开慢一点,别太快吵醒你。”

傅徵天向来冷硬的表情微微化开。

但转头看着亮着灯的家,他心头的热意又渐渐散去。

一切归于沉寂。

傅徵天跟李司机道谢,让李司机回去好好休息,就转身迈入傅家大门。

他走进屋时就看到傅母正在陪傅麟看书,两人不时交谈两句,气氛很不错。

傅徵天说:“爸,妈,我回来了。”

傅母问:“不是早上的飞机吗?”

傅麟也看着傅徵天,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傅徵天并没有隐瞒:“我跟小朗在外面玩了半天。”

傅麟跟傅母对视一眼,都有点拿不准傅徵天的意思,毕竟傅徵天说得太坦然也太自然,他们反而无从置喙。

他们交换了一个暗含担忧的眼神。

傅徵天是什么人?父母之间无声的交流根本没瞒过他的眼睛。

连这种朋友之间的往来都已经不能容忍了吗……

傅徵天顿了顿,说道:“我刚回来,有很多事要忙,先上楼去了。”

44第四十四章 :鲜明

季平寒接到生母电话时正在跟张遇奎吃完饭。

听到亲生母亲的声音,季平寒的脸色立刻冷淡下来:“徐女士,有事吗?”

那边说道:“听说你妹妹的丈夫快不行了,我会选个时间回国。你妹妹还年轻,应该早作准备。”

季平寒只差没笑出声。

父母之间的婚姻走向悲剧结尾,父亲的花心是一方面的原因,母亲的控制欲又是另一方面的原因。

这也是季平寒这么多年都不跟生母和妹妹联系的根源。

当初他被季家扫地出门,真正的“罪名”就是他是喜欢同性,没办法延续季家香火。

这没什么,反正他本来就已经不在意季家人。

结果他挺着脊梁离开季家,却被母亲亲手折断了少年的梦。那时候他天真地爱着一个人,后来他母亲知道他被季家“欺负”,悄然回国一趟——她并不是帮他去季家讨回一切,而是拿钱去砸他当时的恋人。

于是他丢了初恋、丢了两条健康的腿。

季家人没能伤害到他,最深的伤害只来自于生母以爱为名的控制欲上。她觉得爱上同性是不正常的,应该回到正道上来。

当时季平寒愤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度过了很长一段黑暗期。当然,他并没有意志消沉,他很快就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只不过但凡曾经和自己有联系的人他都避而不见,因为他不想再回想起那一切。

回想起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啃噬着自己心脏的、除了“报复”两个字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念想的绝望。

季平寒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过来,并不是所有以爱为名的“关怀”自己都得全盘接受。

听到母亲连妹妹的婚姻都要插手,季平寒冷笑说:“徐女士,希望你不要当着凌霜的面这么说。”

那边的声音变得高亢:“你还是觉得我那时候做得不对是吗?要不是我去试探,你怎么能看清那个家伙的真面目!现在你也觉得我不对,难道你希望傅麟死后你妹妹守一辈子的活寡!”

季平寒说:“任何感情都是经不起考验的,只是看你给的诱惑够不够大而已。徐女士你出手大方,那家伙自然能被你打动。”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冷硬,“如果傅麟已经死了,我绝对同意你劝凌霜改嫁——问题是,傅麟他死了吗?”

那边静滞片刻,强辩道:“虽然没有,但也快了,现在这边有一个——”

季平寒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打断那边的话头:“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不必通知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与我无关。还有,你可以是试着把你刚才的话跟凌霜说一遍,看看她会不会欢迎你。”

那边的语气充满了愤怒:“我就知道你找上你妹妹是别有用心!你是在报复我!你在离间我和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