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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晓时连父亲都不在了。

“……那为何还有个妹妹。”

“并非亲生。”

沈氏看话题变得沉重,道:“伯九妹妹芳龄几何?可曾许配人家?”

伯九道:“说来也巧!小妹今春才许配了人家,和罗府有点关系。”

罗赫接口:“这我晓得,上次家中来信,说是苏州的徐家娶了个京城的媳妇。”

沈氏恍然大悟的神情:“那么便恰好是四夫人的母家了?”她看看罗悬,再看看伯九,叹道:“这缘分,真是天注定的。”

菜肴将尽,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既然是中秋,少不了要赏月。只是沈氏忽然有些头痛,罗赫便扶了夫人进房中休息。

伯九道:“要不我们走吧。”

罗悬道:“我二哥府中有一个池子挺大。今日中秋,不可不赏月,不如去那池子边喝酒。”

伯九想起罗悬那日在山上的话,不知为什么有些脸红,幸好入夜了,月光虽亮,倒也看不见他面红耳赤的模样。

那池子造得别具一格,水并不很深,面积却不小,边上是木头围出的亭台。踩在那木质地面上,脚下几寸的地方便是粼粼的池水。若是躺在上头,能听到水声清越,便更有宛在水中央的意境了。池子里没种什么植物,夜幕下黑沉沉的,只映着一轮圆月,那么平静。

伯九和罗悬并排平躺在亭台上。伯九摊开手臂,手指尖点到了水面,打碎了一池的秋水,月影也微微的晃动起来。

伯九叹:“做大官就是舒服。”

罗悬笑了,道:“在下方才正陶醉于此情此景,阁下这一句,真是坏了意境。”

伯九也笑:“现在才知晓我是粗人。”

罗悬道:“但只要同伯九一道,意境便是无穷的。”

这话说得暧昧,不,简直是露骨。

伯九和罗悬对视。良久。

叹:“在下的眼睛……真就这么好看?”

伯九咽了口口水。

这情形不大对劲。

“罗悬,没有娘亲是什么感觉?”

“你大概知道的比我还清楚。”

伯九扯起嘴角:“不然。”还有父亲和一众亲人疼爱,与什么都不曾拥有过是不一样的。

“中秋之夜,你非要听?”

“……说不定你娘亲正在那头想着你呢。”

罗悬思索,道:“缺了什么。就这样罢了。”

伯九仔细揣摩了一番这话,终究不太懂。

罗悬继续道:“父亲请人教我念书习字,我从小也聪慧。考取了童生,到秀才,后来成了举人,再进京,我这一路,向来是顺风顺水的。”

伯九点头赞同:“如此顺当,有何不可。”难道要像他这般多舛,下人变成世子?

太顺当了。罗悬忍不住摸了摸伯九散开在木板上的头发,道:“伯九,你觉得我是个君子?”

“的确,”伯九再点头,“雁寻兄其人,温雅如玉,品行端正,怎么不是个君子?”

“但你不晓得,我虽然万事都听父亲的安排,心里却想着放浪形骸夜夜笙歌。”

伯九睁大了眼睛看他。

罗悬轻笑,抚弄伯九的头发,伯九被摸得难受,偏头一躲。脸又开始烧了,就连心口都在跳。

不对劲,万分不对劲。他不对劲,罗悬也不对劲。就没有什么是对劲的。

罗悬肃正了脸色,将脸靠近伯九:“我常常觉得人生无趣,爱恨痴缠富贵通达,都不过如此,直到……”

“直到一个小厨子出现。”

伯九就算脑子都被烧坏了,也晓得说的是谁。

这简直太不对劲了。每一个字,每一个眼神,都好像藏着什么,要冲破了出来告诉他。

伯九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罗悬话锋一转:“伯九,你在姻缘树上写了谁的名字?”

“唔……这个,是我小妹和她的夫婿。”

“那在佛前呢,没许什么愿望?”

伯九想着前面的总归不能说,便道:“许你平平安安大富大贵。”

罗悬有一瞬的怔愣。

“你呢?我都说了。”

“佛曰:不可说。”

……

☆、第二十五章

伯九这一整日,都恍恍惚惚惚惚恍恍。

本来他坐在柜台边,走了神。四全拿起他在写的东西一看。

“掌柜的,雁寻是你要琢磨的新菜么?好文雅的名字。”

伯九夺过那张纸,气恼的撕了。

“你在这看着,我去后院。”

他站在砧板前切萝卜,一刀又一刀,越切越慢,又走了神了。

“掌柜的,我要是那萝卜,就求您痛快给我一刀。”

伯九回神,把刀一拍,萝卜扔给阿苗。

“你切,我去择菜。”

他坐在板凳上,对着棵白菜,一层一层地撕,又走了神。

蔡婶一把夺过遭殃的白菜,担忧道:“掌柜的,你这是不是病了?还是梦魇了呢?”

伯九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一阵疲惫。

“蔡婶你忙吧……我去别处……”

在对着三个客人说错话之后,八宝发了彪,把伯九赶回四全那儿。偏偏伯九没办法竖起眼睛说“反了你了还敢赶本掌柜走”。

他今日简直是。

算账时想起罗悬的行书,切萝卜时又望文生意想到罗悬,择菜时撕一片菜叶子就想起罗悬说过的话。全是罗悬。

在伯九这油盐酱醋锅碗瓢盆的近二十年光景,此种感受实乃开天辟地头一糟,弄得他整个人都混沌了。握着菜刀他都没有心悸过。怎么了呢?

伯九百思不得其解。

“咳咳,掌柜的……”

伯九无神的眼睛转向四全:“嗯……”

“你身子不舒服?”

伯九更怨怼了。

“我身子一切无恙。”

“那,可是有些心慌心悸,还喘不上气?连带着,老是走神?”

伯九猛点头:“是是是。”

四全了然:“掌柜的大概没休息好,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不如就回去歇息,这里有我呢。”

伯九热泪盈眶:“四全,还是你体贴,我给你涨工钱。”

四全抽了抽嘴角:“那就谢谢掌柜的了。”

伯九穿过街道,准备回宅子,却恰巧又遇见了那个女子。虽然他今日恍惚得很,但他没有认错。那女子今日身旁还有一男子,穿着很是破旧。两人走在一起,往里弄去了。

伯九顾不得什么,也跟上去。

这条巷子弯弯曲曲跟羊肠子似的,很是冷清。

所幸伯九没跟丢了人。一男一女走到一死胡同处停下。伯九听半天没声响,悄悄探头一看,那一男一女却是已经抱在一起,浑然忘我了。

呃,这抱在一起么,自然衣衫还是完整的。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只听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