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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爱,天天送些补品来,主子吃不完就赏给了我。

“喏,我也带了点给你。”

说完,小香将一个油纸包递过去塞进了小桃手里。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推拒一阵,笑起来的声音清脆如铃,可张月儿听了这些,心里说不出来是何滋味。

以前觉得皇上三宫六院只是平常事,她只要开开心心的活着就好了,若是能出宫再回家乡见见娘,那就更好了。

但现下听到关于沈贵人,关于他的孩子,张月儿心口闷闷的,竟然有些想哭。

她紧了紧怀里的蛋心,有些后悔来这假山中听这些,可外头的宫女不知道有人,聊天依旧未停。

“你说你,咱们一批进来的,论模样你是最好看,当初还分到了乾清宫,怎么就一点都不把握呢。”

只有她们二人,小香把话说得直白,宫女其实虽比不得秀女,但皇上要是看上了,封个品阶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哎,”小桃叹了口气,轻声道:“我跟你说,你可别说出去。皇上他啊,有病的。”

“皇上身子不是向来不好么。”这宫里头谁不知道皇上出生就是个病秧子,只不过大家都不敢谈论而已。

“不是那种病,是这个,”小桃指了指头,“我有一日站在屏风后头守夜,皇上还睡着,我听到他老说什么梦话。”

“说什么?”

“就说他脏什么的,你说皇上能有什么脏的,还喊了莲妃娘娘,好似,好似是莲妃娘娘嫌他脏呢。”

“莲妃娘娘...不就是先帝从宫外抢进来的么,听说生了皇上之后,为了不让先帝碰她,连脸都刮烂了呢。”

“哎哟好姐姐,你看我起的这个头,咱们可不能再聊下去了。”小桃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了,才拉着小香,“咱们回去吧,出来够久的了,主子们要寻了。”

宫女说的话,听得张月儿心惊胆战的,待确定她们走远了,她才从假山中钻出来。

雨还未停,她抱着蛋心一路小跑着奔回小院。

双福下午见张月儿未归,带着伞已是寻了一个时辰,此时看到她进门,才放下心,语气带着埋怨,“主子,您可终于回来了呀,要奴婢一顿好找。”

张月儿却是话都没回,直接就将蛋心塞进了双福手里,整个人转身冲往屋内。

双福抱着蛋心一脸疑惑地跟上去,就见她翻箱捣柜的,将木柜子底下几个小红布袋子刨了出来。

“主子,您这是..”

双福知道这些是什么,张月儿的爹是个小县官,她身上没什么银钱,但后宫有例份,她没处花都存了起来。

上一次分配院子的时候,双福想要这些去找人通融,张月儿都不舍得,现在拿出来是要做何事?

张月儿抹了抹额间碎发的雨水,捧着所有的红荷包,抬头看向双福,

“双福,你能不能拿着这些银钱,去找吕公公,让他通融一下,在皇上面前提提我。”

“我想,我想见他。”

第七十四章

深夜,寂静的乾清宫里,偶尔会传出几声咳嗽,挂壁上铜质鎏金的金龙烛盏,蜡炬快要燃尽,发出的光芒微弱到几欲要灭。

吕德海好几次想命人换上新烛台,可是看着隐在黑暗中的朱景煜,忽然觉得这般或许才是皇上想要的。

明日便是每一年年尾的年节,朝中大臣们大都是赶晚上的宫宴,但于朱景煜而言,却是一整日都不得闲,寅时初就要进太祖庙祭拜先皇先祖,是以今晚合该是要早些休息的。

但不管是哪一年,祭祖的前一晚,朱景煜都是坐在龙座上彻夜不眠等到翌日,以前吕德海是懒得劝,现在是不想劝。

他揣了揣怀里的荷包,储秀宫的双福送上来这几袋可怜兮兮的碎银子时候,他还觉得好笑,这些年来,吕德海是第一次那么少的孝敬,但他的脚步依旧是轻轻地向前,开始靠近鸾座。

伺候了朱景煜十几年,吕德海深知皇上人前温和,人后阴郁沉敛,但却甚少罚人,他的情绪好似从来都是在惩罚着自己。

所以在储秀宫那个西晒的小院子里,看到朱景煜抱着橘狸时的温柔神色,他觉得这十几年,他第一次认识了皇上。

吕德海走到了金色案桌前,思绪戛然而止。

“皇上,明日晚宴要请的嫔妃,都安排妥当了,您要不要过目。”

“不必了。”朱景煜略有些低哑的声音,沉沉地从桌后传出。

吕德海顿了一下,道:“奴婢是看,您前些日子颇是喜欢储秀宫的张答应,在名册上却是没有,许是怕奴婢之前记漏了。”

“朕不需要她去。”

不需要她卷进属于他的深渊。

后宫之中,他靠谁过近,都会被张怀安他们盯上。

他体弱,也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没有秦衍,他便是一无是处的人。哪怕是那段频频去看蛋心的日子,他也只能不断的去册封其他的秀女,来减少张月儿可能受到的查探。

所以他是真的无用至极,也幸好,她不喜欢他。

“吕德海,你帮朕去查一件事。”

“是。”

...

宫宴自有它的规程,依照祖制,每一年都不过是个循环往复,后宫之中番邦送来的外族女子都已经住满了好几个宫苑。

子时,钟鸣声响过三下,宫宴结束,朱景煜因饮了些酒的缘故,俊秀的脸上带着醉意,脸色都显得不那么苍白了。

吕德海扶着他走出东华殿,冷风透过华盖,打在朱景煜的脸上,吹散了淡淡的红霞,貂裘大氅的领,银色丝绒斜切下颚,轮廓分明。

“皇上,咱们现下是要回乾清殿?”

“去沈贵人那处走走。”朱景煜余光瞥了眼身后暗处的黑影,沉声出口。

“是。”

吕德海心忖,沈贵人怀了身孕,临盆在即,不能参加宫宴,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扶柳殿里,原本的烛火是已经暗下了,但得了宫人的提前通传,沈若柳起身换衣,重又命宫女小香上起了烛灯。

她略微发福,穿着一身暗花铬金宫服站在殿门口,扶腰抚着肚子,恭迎圣驾。

直到看到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走近,她浅浅福了个身。

“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

朱景煜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而后走进了寝殿,吕德海则照例在殿外等着。

沈若柳挥退了所有的宫人,扶着桌案,轻声说道,

“谢过皇上。”

她想谢的有许多,当初心里爱慕着在御林军里的表哥,却被父亲逼着嫁进皇宫。

好不容易疏通了人,与表哥见面,还被皇上撞到了。

原以为是死路一条,谁知竟是成全了他们,现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