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1/1)

功能 和 功能!岂料太史慈在宴会的后半段异军突起,更令郭嘉受到的震撼无以复加,刚才太史慈不在,自己与管宁这当世大儒谈笑甚欢,对太史慈更是好感大生,竟然产生了放弃自己一直想要的隐居生活,随太史慈返回那安宁的青州的想法。

一个人如果无欲无求,反而可以心平气和,但此刻的郭嘉却患得患失起来,他深恐太史慈瞧不起他的出身,以至于日后自己的才华不得施展。

因此才有了现在的故作狂放,想要令太史慈重视自己。

岂料太史慈的反应大出自己的意料,一语便点破了自己现在的内心,令自己进退失据,不知如何作答,不由得呆了起来。

太史慈岂会真的难为郭嘉?此刻见郭嘉无法作答,便拿起茶壶到了三杯茶,自己拿起一杯,放到面前,从容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管宁和郭嘉闻得此语,身躯一震,尤其是郭嘉,眼中有一种豁然开朗之色。

太史慈又拿起另两杯茶,放在这两位惊才绝艳的当世智者的手中,笑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这句话更是直指郭嘉的矛盾内心,这放浪不羁的鬼才霍然动容,站起身来,一躬到地,开口只一声:“主上!”

太史慈大笑,招招手,令郭嘉坐下。一举杯,敬了郭嘉一杯茶,又看了一眼正在对自己微微点头的管宁,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奉孝会留下,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象奉孝这等人物求的是‘万物与我齐备焉’的至高境界,若是见到像我这样思想怪癖之人,奉孝若是不留下来研究一番,岂非大违奉孝的心胸?就算没有我太史慈,只怕奉孝为孟德兄也会留下的,我没说错吧?”

郭嘉眼中露出赞叹之色,笑道:“知我者主上也,不过只怕奉孝却是打搅主上一生一世呢。”

太史慈若无其事的点一点头道:“你我都是玉在匣中,待价而沽,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嘛!像奉孝这样的人才换了谁都会倒履相迎的。”

管宁刚刚喝了一口茶,差一点喷了出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在青州,小商小贩们一律这么叫卖。真亏得主上想得出来!

郭嘉一笑道:“主公过奖了,袁本初可就没把郭嘉放在眼里呢。”

太史慈摇头失笑,管宁在旁笑道:“这话若是自别人口中说出来,主上和我定会以为这人的心胸不甚宽广,不过奉孝就不是这样的人了,来来来,奉孝快把你眼中的袁本初娓娓道来,让我们大开‘耳’界。”

郭嘉点头,在对面两人期待的目光中,郭嘉侃侃而谈:“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今日闻得本初公年少时抢劫新妇时的所作所为,只能说是‘干大事而惜身’。”

太史慈和管宁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赞同,管宁开口道:“奉孝言之有理,尤其是袁本初掉入到荆棘中后的行为,完全能说明这一点。又想有所成就,又不想冒险,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郭嘉笑道:“幼安兄此语‘与我心有戚戚焉’,再说袁本初闻得主公对五德终始说的新解后,马上便提出了要诸侯进京剿灭十常侍的主意,表面上看这是为国为民,实则上是要借此机会表明自己比主公更加能够明白这种五德终始说新解的精义,一旦他图谋的事情成功,那主公今晚所有的努力便成了他袁本初的成就。到那时,世人皆知是袁本初以火德c金德击阉人,那还记得这新学说是何人提出来的?”

太史慈心中凛然,听郭嘉这么分析,太史慈才发现袁绍的另一面,谁说袁绍愚蠢,虽然这诸侯进京的主意糟透了,但经郭嘉这么一分析,太史慈马上发现这事情对袁绍大有好处。

郭嘉自顾自的分析下去:“若是这事情失败了,又因为诸侯进京而弄得天下大乱,袁本初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主公身上,进而还可借助袁家在经学上的地位对外宣称主上的学说完全是错误的,那么主上在学术上辛苦得来的地位就会前功尽弃,更会使主上的属下离心离德,后果不堪设想。”

太史慈闻听此语,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未想过袁绍对自己的潜在威胁这么大。这根本就是“不战屈人之兵”嘛!

郭嘉见太史慈沉吟不语,眼中露出敬佩的神色道:“所以我才对主上死心塌地的佩服,居然可在袁本初甫一提议的时候便出言反对,把自己与这件事情的关系撇清,免得日后的无数麻烦。”

太史慈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中却大叫惭愧,当时自己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只不过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不希望日后弄得天下大乱的罪名扣在自己的身上而已。

郭嘉又道:“当然我分析的结果并非是说袁本初当时就已经在一刹那间全盘设计好了,若是如此,那我郭嘉只能对他敬畏如鬼神了,只不过事态的发展早晚会令袁绍想到这些的,袁门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岂会无一二谋略之士想及此?不过主公这一出言反对,那就任谁也没有办法谋算主公了。”

顿了一顿道:“不过袁本初可干的此等事情出来,可谓是‘见小利而忘义’。这样的人如何可成大事?”

管宁拍案叫绝道:“好一个‘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奉孝对袁本初的分析当真是入木三分。”

太史慈此刻也对郭嘉佩服非常,心道不愧是曹魏第一谋士,心思缜密,算无遗策,不由暗暗大叫自己的运气。

郭嘉淡淡道:“眼高手低,志大才疏,何足道哉?这等人看不上我郭嘉那是理所当然,否则还真是对我郭嘉的侮辱。”

管宁笑道:“如此说来,这还是他们袁氏家族的传统呢!”

转过头来对太史慈道:“当年袁绍的叔叔袁隗结婚当晚便语言轻佻的询问自己的新娘子,说‘你姐姐还没有结婚,你怎么先结了婚,是不是你姐姐嫁不出去啊!’,那新娘子也算是有急智,居然开口答道:‘我姐姐绝代芳华,人世间还没有哪个男人可配得上,哪里像我,放到人堆儿里都找不着,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嫁了便算是对得起父母了。’”

太史慈闻言失笑,这个袁隗自找没趣,还真的和自己的两个侄子一般无二的脾气。袁隗的妻子倒是听说过,名叫马伦,是当代经学界泰山北斗马融的女儿,一向以辩才无碍著称当世,没想到袁隗竟然会去触这位新婚娇妻的霉头。

郭嘉在旁接口道:“这个袁隗大感没有面子,就又问道‘你父亲南郡君学穷道奥,文为词宗,却偏偏要去当官,还有接受贿赂的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位马伦才女就回答说:‘孔子是大圣人,免不了叔孙武叔的诽谤;子路是最贤明的,还有公伯寮向季孙诉怨。我父亲有这样的遭遇,不是很正常吗?’可笑袁隗当年也算是有名的学士,竟然哑口无言,这番话还被那些趴在窗口闹d房的人听了去,一时间传为笑谈。由此可见,表面礼贤下士、内心待人轻慢是袁氏家族的传统了。”

太史慈点头,心想看来这应当属于家教问题了。

此时管宁又问起了汉灵帝的病情,并且把心中关于肆意夸大病情的背后主使的疑问说了出来,一时间,这三位均是眉头大皱,想不出所以然来。

半响后,太史慈站起身来道:“这事情急不得,而且暂时看来对我们没有丝毫的影响,放一放也好,有时候守株待兔未必不是办法。”

管郭两人点头。看看天已大晚,三人便回房睡了。

区别是太史慈要去的是美人如玉的温柔乡,另外的两位却要彻夜长谈、抵足而眠。

不过不论问谁,他们都是一样的快哉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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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史慈回到房中,刘璇这美人已经苦候了多时,大喜下才刚刚站起身来,便被太史慈一把拦腰抱起,双双滚落到榻上。

虽然已经结婚一年多,双方对彼此的身体都无比的熟悉,但刘璇仍然对太史慈的强壮身体敏感无比,此刻一经太史慈那对禄山之爪摸上身来,登时玉体发软,娇喘细细,脸上泛起了惊心动魄的晕红。

在喘息声中,刘璇低声道:“夫君今日大放异彩,引得二哥哥交口称赞呢!”

旋即低呼一声,太史慈的双手已经扶上了刘璇胸前那一对一年来因太史慈的不断开发而变得更加丰硕坚挺的果实,刘璇情动下双臂情不自禁环上了太史慈的脖子。

太史慈此刻一付心神都在刘璇的美妙身体上,故对刘璇的问题漫不经心道:“夫君哪有那个本事,幼安兄才是大才。”

刘璇此刻身体兴奋的在一对痴缠着太史慈身体的长腿上泛起了一片片细小的疙瘩,玉足的足弓极力的弯曲,十个珠圆玉润的脚趾极力的往脚心里扣,鼻音呢喃道:“可是人家管幼安都说是你的成就呢!新五德终始呢!唔——”

太史慈不住用身体挤压着她的敏感部位,还把手探到她臀下把她托高相迎,教她避无可避,上面则贪婪地痛吻她湿润的红唇,刘璇的长腿就在这刺激中攀上了太史慈腰间。

太史慈脸上露出一丝轻笑,强迫着刘璇睁开美目,看着自己,然后故作邪笑道:“何止是五德生生不息呢!我们还要y阳调和呢!”

刘璇听了这羞人的话,妩媚的娇吟了一声,情不自禁的连连吻着太史慈强健的胸膛,面红耳赤的痴迷道:“夫君定要爱惜自己啊,今天我一听说皇上生病,就担心有人会把责任推到夫君身上,毕竟那济南的神女是夫君带到洛阳来的。”

太史慈一愕,欲火稍退,但爱怜之意却涌上了心头,用牙齿轻咬刘璇那圆润的小耳,弄得刘璇娇躯发出了一阵阵的颤抖后,太史慈安慰道:“璇儿放心,这事情与为夫何干?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又不是进美祸主,哈,璇儿,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可别只顾吓人,千万不要弄出人命来。”

刘璇见太史慈语气轻松,放下心事,身体上的反应却越来越强烈,可恨太史慈此刻却全无下一步的动作,弄得刘璇难受不已,偏又无法开口,唯有低首开口道:“夫君,你不想在璇儿的身上弄‘出’人‘命’来吗?”

言罢,脸上娇羞无限。

太史慈一愕,心道刘璇就是刘璇,到了此刻还在玩笑,看着此刻一双美目中似可滴出蜜汁来的刘璇,脸上的邪气更重道:“娘子有命,夫君岂敢不从?我这便在娘子的身上弄‘出’他个七八条人命来,如何?”

刘璇轻啐了太史慈一口,低声道:“净胡说,我又不是那……”还未说完,下t便已太史慈破入。哪还说得出话来?

一时间,屋中只剩下了男女交h的美妙声音。

一切都浪漫得不真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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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后。

太史慈和管宁此刻正坐在蔡邕家中的席上,和蔡邕请来的众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才只一个晚上,太史慈的新五德终始说便在洛阳城不胫而走,此刻人人皆知这位青州战神的大名,最主要的是太史慈的新五德终始说找到了王公大臣们要剿灭十常侍的理论根据,即所谓的天地间y阳二气不在其位。

故此,今天的宴会就没有了昨天考教太史慈那种剑拔弩张的意味,完全地变成了一种切磋。

坦白而论,太史慈在这些大儒面前根本就是一个不学“有”术之徒。要是谈论经学,连人家的一个指甲都比不上,不过有管宁在旁边照拂,那就不一样了。

这管宁也真是厉害,竟然可把太史慈在西北六县的一些做法无不纳入到这新的五德终始说中去解释,这份本领太史慈是心服口服了。

故此,宴会进行到这里,已近尾声,但卢植、王允等人均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均视太史慈为忘年交。

至于袁绍、袁术、曹c、孔融、刘岱等人,那就不用说了,无论内心中怎么看待太史慈的真实的想法不得而知,但表面上自是对太史慈亲热无比。

宴会进行到酒酣耳热处,在众人的撺掇下,蔡邕便命自己的得意弟子、日后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弹筝。

一时间,古筝声传遍了宴会的席间,令人陶醉。

太史慈对这东西根本一窍不通,不过在家中时倒是听孔悦常常弹奏,此刻一听,便觉得王粲的古筝与孔悦的风格截然不同,虽然少了纯朴古雅的味道,但其中味道浑厚淳朴,以深沉内在慷慨激昂为其特色,大大出乎太史慈以为凡古筝的演奏必然中正平和的惯性思维。

不过有一点倒是相同的,这时代似乎还没有发明假指甲,所以太史慈看到王粲是在用r甲拨弦,和孔悦别无二致。

自己倒是曾经给孔悦用穿山甲的骨头做过一付甲指甲,不过孔悦却不喜欢带,说是手指转动不灵活。

这思索间,蓦地从厅外也想起了一阵古筝声,竟然和王粲此曲高低相合起来。而且其中竟然于沉雄顿挫中有飘渺之气,令人闻之不知身在何方。

厅中的众人闻听此音纷纷放下了酒杯,愕然望向蔡邕,蔡邕含笑点头,意思是和王粲曲音相合的正是他的女儿蔡文姬。

太史慈早就听说过蔡文姬在音乐方面的造就非比寻常,那句“乱弹琴”就是蔡文姬留下的句子。和所谓的“曲有误,周郎顾”有异曲同工之意。

就在这时,那厅外蔡文姬的古筝声越扬越高,众人的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太史慈不明所以,只是看到正在演奏的王粲脸上出现了细汗,显然是跟不上蔡文姬的古筝声。

蓦地,王粲手中的琴弦崩断,音乐戛然而止。

可是厅外的音乐却仍然上扬,而且并没有因为王粲断弦无法相合而显得曲音中有一丝一毫的单薄,反而更加沁人心脾。

那琴声好似天风,抚过了仁者心中的高山、智者心中的流水、贤者心中的丘壑、愚者心中的沟渠,令喜者心平,令怨者气和,令伤者神安,令悲者思定。

若有若无间,那琴声有若实质,化成了千丝万缕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灵魂,在每个争名夺利的人的心中投下了一个个美丽完满的涟漪。

那不是令人出世的暮鼓晨钟,但却给人顿悟;那不是长烟落日的大漠黄沙,但却给人辽远;那不是雨疏风斜的碧玉江南,但却给人柔媚;那更不是霜雪满天地玄冰塞北,但却给人纯粹。

蔡文姬的琴声已经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仿佛就是把整个天地如过耳春风般缭绕于人们的脑际心间,但那曲调到底如何早已经无人可以听得清楚了。

就像是昨晚太史慈初见蔡文姬时惊艳的感觉。

人好,琴也好。

不知何时,琴声逝去。

可人们的心却在那美妙的世界里久久不能自拔。

良久,人们爆出了喝彩声。有几人更感动的掉下了眼泪。

王粲的脸上也面露微笑,丝毫不因为蔡文姬盖过了他的风头而感到不满。高声道:“多谢师妹赐教。”

蔡邕呵呵笑道:“王粲你不必沮丧,便是老夫,跟到此处也是要断弦的。”

在座的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太史慈这才明白倒地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厅门被打开,蔡文姬已经抱古筝飘飘而入,来至厅中,盈盈一礼道:“各位师长见笑了,刚才偷听得王粲师兄的雅乐,妙到毫巅,一时技痒,忍不住弹琴相合,不想坏了各位的雅兴,本来未亡人实在不易见客,但岂有过门不入的道理?”

厅中老少一干男人此时无不颠倒迷醉的看着蔡文姬这气质高雅的绝世美女,又想起了刚才那一段人间仙乐,竟然无一人反应过来去回答蔡文姬的问题。

还是蔡邕先开的口:“琰儿,还不与你师兄切磋一二?”

众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

管宁此刻在太史慈的旁边低声耳语道:“蔡大家非同凡响,刚才那曲,和现在这人简直把幼安引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胜境中,流连忘返,不知身在何方。”

太史慈的惊讶就更加明显了,那日在宫中听得蔡邕那可是自己心神模糊的一曲后,自以为天下间无人能出其右,岂料今日一听蔡文姬的琴声,登时有了小巫见大巫之感。就连蔡邕的琴声也变得殊不足道起来了。

心中更生爱慕。

蔡文姬点头,轻易莲步,坐至自己父亲的身边,悠然道:“王粲师兄的琴音是极好的,不过多指扫摇的部分做得不好,世人皆以为多指扫摇是从扫摇又或悬腕摇发展而来,实则不然,多指扫摇是在快速托劈摇的基础上演奏的,这需要食指和中指有时也包括无名指轮流扫弦来与拇指的摇指相结合方可成功。”

言罢,蔡文姬便示范起来,只见雪白的皓腕与如葱的十指在那十六弦的古筝上如蝴蝶穿花般轻盈快捷的飞舞,登时,一条泉水从那古筝丝线上叮咚而出,美妙非常,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

王粲眼中闪过骇然之色,明显被蔡文姬的高明手法所震撼。

众人中也有音律的大行家,当然也知道多指扫摇的原理,但说归说,能不能做到那是另外一回事情。象蔡文姬这样信手拈来有若呼吸般就随意的弹出了多指扫摇那可真是惊世骇俗了。

待蔡文姬停止后,王粲恭声道:“师妹大才,愚兄受益匪浅,只是刚才最后的一段,师妹的琴声美妙的前所未闻,仿佛古筝双奏,实在令愚兄困惑不解。”

蔡文姬一笑,又是信手一曲。手法更是繁琐,只见那左手按至音位,弹弦时略退少许,迎音迅速滑上,敏越无迹,颤音细密紧促,边沿边颤。右手与此同时在恰到好处的多指扫摇。

许多人见状低呼出来,连蔡邕也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王粲更是呼吸立时停顿。

一曲过后,蔡文姬不理中人的惊讶表情道:“我洛阳中州古调的十六弦筝,面板弧度大,筝体长,实在不同于临淄十五弦,也不用那低七老高八少的‘花指’,故我以右手从靠近琴码的地方开始,流动的弹奏到靠近‘岳山’的地方,同时,左手作大幅度的揉颤,则无论是珠圆玉润的长摇、错落有致的剔打,或是凄婉欲绝的走吟,悲壮苍凉的重颤,莫不和曲调曲情浑然一体,则描摹情态,可刻划入微。此之谓‘游摇’。 ”

顿了一顿道:“不过这样的演奏过于单薄,且低音部分过于苍白,不若以右手做多指扫摇,则尽善尽美矣。”

太史慈是听不明白这些东西,不过已经有不少人纷纷站起身来,向蔡文姬躬身施礼,纷纷向她道贺。

太史慈看向管宁,后者也是眼中无比的惊讶,开口道:“自古来,古筝皆是双手一主一副的弹法,哪里见过这般纷繁复杂的双主弹法。”

太史慈这才恍然大悟。

这蔡文姬竟然利害至在音乐方面开宗立派的境界。

奇女文姬,名不虚传!

第一部 第四卷 第八章 酣斗

待太史慈和管宁匆匆回府时,已是下午。

与兴高采烈的管宁相比,太史慈心情大坏,这样的蔡文姬怎么看都不是自己这种老粗追得上的。

哎,要是这美女对武器比较感兴趣,自己倒是有些希望。

眼下就别想了,自己所见到的蔡文姬完全生活在自己艺术的小天地中,那片心灵无尘无垢,只怕是任何人都c不进去的。

也好,趁着自己还未泥足深陷,快刀斩乱麻得了,长痛不如短痛嘛!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才回到刘府,却见许褚那家伙没了影子,只有那个郭嘉在自己今早还十分整齐、现在却已经乱的仿佛十年都没有打扫过的卧室里享受。

太史慈推门进来时,这小子正头不抬眼不睁地捧着本兵书,吃着点心,就着当利美酒,头颅斜靠着墙壁,躺在榻上逍遥快活,那搭在右腿上的左腿的优哉游哉的摇晃着左脚,两个脚趾也不顾羞耻的从破袜子中伸了出来。

听到开门声,这小子连看都不看,用他那特有的疏懒狂傲的语气说道:“你把那美酒放在我的枕边就可。”

嘿,这小子竟然把我当成了佣人,吓吓他也好。

在管宁得目瞪口呆中,太史慈大踏步的走了过去,一把抢过郭嘉手中的书,漫不经心道:“奉孝,你好清闲。”

郭嘉正在喝酒,一见是太史慈,正待说话,一口烈酒呛喉,憋得满脸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史慈见状心中好笑,因为蔡文姬的事情而引起的烦躁心情也好了一些,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学生的寝室时代。

尤其是郭嘉一付辛苦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更让太史慈暗自笑道,是不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欢乐总是比较过瘾呢?

好半天,这郭嘉才缓过劲来,站起身向太史慈行礼道:“奉孝无礼了。”

太史慈丝毫不以为意,笑道:“枕上百~万\小!说本就是人生一大快事,在冰天雪地里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看自己最心爱的书,那感觉不亚于乐毅连下七十二城。”

郭嘉一拍大腿道:“主上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管宁这时来到郭嘉身边,脸上还残留着刚才因为郭嘉的窘态而产生的满脸的笑意,问道:“奉孝,这刘府中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的人呢?”

郭嘉一边擦拭着身上的酒渍,一边答道:“刘老爷子去大将军府还未回来,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对了,许褚那小子出去和别人打仗去了。”

太史慈刚刚做安稳,一听此言,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许褚和谁打仗去了。”

郭嘉看看太史慈一脸着急的样子,奇怪道:“怎么?主上很担心许褚吗?我看这小子挺能打的,不会有事的。”

太史慈此刻已经站起身来,对郭嘉苦笑道:“可我怕别人有事。”

郭嘉转过头来怀疑地看了看管宁,后者也苦笑点头。

太史慈摊开双手叹道:“奉孝你不知道,仲康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看敌人的头颅在天上飞舞,临淄之战你知道吧?这小子在一盏茶的工夫里就砍下了两百多个人头……”

话还未说完,郭嘉就明白了太史慈为什么担心得马上要站起来,用快捷无比的速度一口气不停地说道:“就在主上进门的前一刻这小子怒气冲冲地回府拿兵器嚷着要到城外去和别人大打一场对手是个用枪的好像是公孙瓒的部将好像叫做什么赵云赵子龙的家伙……”

正准备要出屋的太史慈听到后面,猛地一顿身形,失声叫了出来:“赵云赵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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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雪原上。

现在虎痴许褚十分的郁闷。

眼前的这个小子不知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还真能打。

白马银枪,玉树临风。和自己的主公太史慈何其的相似?

就连武功也是那般的强!

不过这是两种不同的强法。

太史慈是沛然莫之能御地无懈可击之强,那是一种让人见了不由自主地心悦诚服地颤抖;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枪法则是一种深得天地之妙的强,你每一次进攻都是徒劳的,面前是一个脱不了身的漩涡,仿佛那把银枪早已经在你要攻击的那里等你千百年了。

不像太史慈手中的银枪般绚丽夺目,眼前的这把银枪每一招每一式都不起眼儿,都可令对方看得清楚,可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让人无可挑剔。

他的枪法就像是创造万物的大自然的巧手,有一种令与之对敌者永远都跟不上节奏。那枪法总是让你感到一种心灵上的顿悟,在欣喜若狂中仿佛知道了关于枪法的所有奥妙。

可是到了下一刻,你就会知道,刚才的顿悟完全是错误的,因为对面的那把银枪在这时展现的招式仿佛更真实,更深得枪法之妙。

那就好像是一个人进入到了一个令人无比沮丧的迷宫,每一次总是快要得到那自由的机会的时候,命运无情的嘲笑着对你说:“对不起,此路不通。”

就在这种欢喜与失望中,与之对敌的人的心神早已经随着那把银枪如同美好童年中的那把秋千游来荡去,斗志全消了。

就在这种错觉中,那把银枪就可以如同燕子掠水般轻轻地收割敌人的生命。

所幸许褚心志坚强,才会坚持到现在。

可是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自己心中也没有底。

平日里与太史慈交手的经验完全用不上。

哎,也许只有主公才能收拾这小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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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亲兵来到战场外,默然地观看着眼前的一场恶斗,眼中不是露出惊异的神色。

这就是长胜不败的赵云吗?

直到此刻,太史慈终于知道赵云不败的原因了。

看看眼前,那出刀如狂,快似闪电的许褚依旧是充满了可令天地变色浑身的杀气,往日里任何敌人一见许褚,马上心惊胆战,恨不得夺命狂奔。

但这一套对赵云完完全全不起作用,如果说许褚是一轮不断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那赵云就是可吞噬一切的黑d。许褚那惊天动地的刀法在赵云的枪法面前简直就变成了误打误撞的没头苍蝇。

那并非是赵云简单的把许褚的长刀荡开的问题,而是许褚的长刀现在根本就冲不开赵云枪法的罗网。

偏偏许褚在不停地移动,那赵云却几乎不动。

有点像张三丰手中的太极拳。

不过在太史慈的锐目下可以看出,赵云的双手在出枪时做着某种奇异的颤动,可以想见,赵云的枪法中有着独特的用力技巧。

难怪赵云可以在长坂坡杀将如j了!

令人斗志全消的枪法,妙到天成的防御,利害。

虽然太史慈还未见过战神吕布,但太史慈却可以肯定,这个赵云的防御功夫是无比的强大。

自己的攻击能否破掉他的防守呢?太史慈很想知道答案。

眼前的战局不足以作参考。赵云明显就没有使出全力。

许褚早晚要败。

太史慈手痒了。

马动,人动,枪动。刹那间就到了许褚和赵云的眼前。

太史慈原本倒拖在雪原上的银枪,诡异的一转,划起了一个螺旋上升的完美圆圈,标向了赵云的左肩。

卷起千堆雪!

那白马银枪的赵云早就注意到了场外的来人,源于一流高手的本能,他知道这敌友不分的来人武功相当的不错,至少不会低于眼前的这个令自己感到相当头疼的大汉。

只是他想不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一声招呼也不打。

更加令他惊讶的是,这一招声势骇人的枪击并非是要攻击他,而是要令那手使长刀的大汉突围。

地面上的积雪被强烈地枪风卷起,好似银龙向赵云腾云驾雾般袭来。太史慈那把银枪就在这银龙中若隐若现。

赵云霍然动容,手中银枪随意一当,对面许褚的长刀就莫名其妙的剁向了空位,待许褚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早已经在战圈之外。

“叮——!”的一声,赵云的银枪枪尖儿神乎其技的点上了太史慈的枪尖儿。

那条雪卷的银龙就在这撞击声中四下散开,宛如先经烈火焚烧又从万丈高楼跌落的木炭败灰颓然弥散!

赵云显然涵养极好,面对面前的这位“程咬金”居然还可露出微笑,道:“这位兄台好功夫,不知尊姓大名?”

太史慈亦是心中折服,想想自己的奇异身世,再想想自己竟然可在此时遇上赵云,心有所感地笑道:“人生就像一场盛宴,下一刻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是不可预料的,命运的动人处也就在于此,你我不过是悠悠天地的匆匆过客,问什么姓名?不如就彼此问问手中的枪吧?或者我可使你记住我时,便是我说出姓名的那一刻。”

赵云淡然一笑道:“兄台说得有理,深得我心。”

太史慈不再说话,手中的银枪一闪,刚才的笑容便消失在那惊天动地的枪雨中了。

赵云眼中神光闪动,口中低吟,面对那无比美丽的奇迹纵马迎了上去。

此刻,三国的天空可以作证。

这是一场攻与守的最美对决!

枪卷狂潮!太史慈的银枪无孔不入惊涛裂岸般拍击着对面的赵云,枪势达到了太史慈武功的全盛境界。

强烈的枪风令地上的积雪四散飞扬,好似秋风扫落叶般优雅地圆舞成阵,太史慈那银白的枪尖儿在这好似蝴蝶飞舞地雪片中有如千树万树地梨花竞相盛开。

雨横风狂!

太史慈枪法的第一势!

赵云满脸的欣喜,仿佛对面的枪雨是自己家中的娇妻在自己推门而入的一瞬间为自己奉献上来的铺天盖地、怒放狂生的鲜花,令他无限的满足。

枪动。

再一次点上了太史慈有若幻象、好似没有一点实质的枪尖。

连点十八下!

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宛如春风中和谐悦耳的金铃,又似雨打残荷般悠然自得。

而后擦肩而过。在战马嘶鸣中,两人相视而笑。好似阔别多年倾盖而遇的好友。

太史慈大笑道:“痛快!”

赵云微笑道:“不错!”

许褚在旁边已经呆住了,他从未看见过有任何一人可以如此轻易地挡住太史慈的进攻,要是换了自己,连挡十八击下来,早已经汗流浃背了,哪像眼前的赵云可如此举重若轻?

太史慈回味着刚才被对手不分轻重先后地挡开的十八连击,无限满足地看向赵云道:“天下间最难得的就是‘平衡’二字,兄台不知以为然否?”

赵云看着太史慈手中的银枪,显然也在回味,闻言不卑不亢道:“当然!就像每一寸大地都可承受一丝甘露般。”

太史慈的枪是狂风暴雨,赵云的枪是无垠大地。

太史慈的枪法是无人可以回避的赐予,赵云的枪法是可以来者不拒的承受。

果然如此!

嘴角逸出一丝微笑,太史慈手腕颤动,银枪再出。

白马腾空而起,银枪斜下标出。

游龙遍地!

无数条好似浩瀚月空中的寂寞嫦娥懒舒的广袖从太史慈的手中轻柔的舒展开来,在太史慈手持的枪柄处,那还是无声的颤动,可是这力量到了枪尖就变成了九天龙吟,矫健的不可捉摸痕迹。

那银枪已经不再是细密斜织的春雨,却变成了在春雨微风中漫步的少女的长发,在轻舞,在飞扬,在痴缠,在眷恋。

千丝万缕中,赵云的神情变得像对月起誓般凝重。

要知太史慈这一枪借助白马腾空之势把冲击的力量提到顶点,可是手中的银枪却是刚中带柔,强韧非常。

硬接?只怕会立时被震成内伤。后退?在对方气机的牵引下,自己只怕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了。

有趣!

赵云被太史慈眼前的枪势刺激地进入到前所未有的空明境界中,一提马,胯下的白马优雅的侧转闪退,好似闲庭信步。那手中的银枪匪夷所思地晃动着迎向了太史慈的银枪。

登时,千百个细小的螺旋气劲迎面而来,赵云那好似无力东风般枪势就好像是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看似岌岌可危,实则笑傲于风口浪尖而不败。

太史慈白马落地,就在这一刹那间,赵云趁着太史慈旧力刚消,新力未生之时,蓦地银枪一闪,那原本摇摆不定的银枪划出了一道美丽的银圈,封住了太史慈所有的退路,更封住了太史慈所有出枪的角度。

太史慈手中刚才还灿烂无比银枪,此刻却变成了在慈母怀中隐约挣扎的、不肯睡觉的较小无力的婴儿。

那样子在一旁观战的许褚看来,就好像是九天黄河滔滔不断地流入一个看似不大却永远装不满的坛子里,说不出的辛苦难受。

太史慈好似早就料到这一着,想都未想,枪势再开,那银枪的枪尖儿摇摆不定,好似破茧而出的蛹。

赵云银枪一闪,改守为攻。胯下马在赵云的提纵之下,心有灵犀的向前扬蹄怒踏,气势以倍计如春讯秋潮般不可阻挡的呼啸而来。

瞬间之内,赵云以悠然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的银枪连攻太史慈七枪。每一枪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别的,只是很快,快到让人无法躲闪,就好似酒醉徜徉的人无法逃避醉人的晚风般向太史慈扑面而来。

许褚眼中骇然,刚才他就是在这一招下陷入了对方枪法中的罗网,以至于无法脱身。此刻见赵云故技重施,不由得为太史慈担心起来。

太史慈嘴角含笑,果然了得!

不过自己不是许褚,太史慈的枪法是有攻无守,或者说是攻即是守,若是可令赵云此枪缠住,自己倒不如弃枪认输。

手中银枪在外人看似没有可能下再次暴涨,赵云的七枪就消失在其中。

赵云丝毫不以为意,哼!早就知道这招难不住你。

手腕颤抖由细而巨,那击出的七枪在太史慈波涛汹涌的枪雨中好似翻江倒海的蛟龙与太史慈的银枪绞击在一起。

连环的爆脆声好似冰雹打屋檐,又似凤鸣岐山昆仑玉碎。

闷哼声起,两人身躯大震。心中同时涌起骇然之意。

赵云这才知道对方银枪上的螺旋气劲到底有何等的利害,竟然在一刹那间让自己涌起了要双手撒枪的冲动。

太史慈也不好过,自己风卷狂沙、有如大漠走石般势不可挡的游龙遍地在赵云那里就如同手指间的细沙白驹过隙般渗了过去。

好像干渴的长鲸可以吸纳百川一样。

太史慈手中千百条“玉带”在此刻有如碧玉坠地般土崩瓦解。

赵云的枪也没有了那刚才的霸道,那柄依然向前的银枪就似被秋风掠夺过枯藤老树的枝干般寂寞无助。

两人再一次擦肩而过。

此刻没有微笑,只有彼此眼神凌厉的对视。

对手难得!

太史慈一兜马头,手中枪一抖,出人意料地化繁为简激s而出,由出枪到递到赵云的面前三丈处,那银枪好似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银白的痕迹,久久不肯消失。

这一枪无比的空灵,好似在虚无缥缈的云头山峰上飘然而去乘鹤仙人,轻轻振翅就已过关山万里。

这就是太史慈的第三枪,自来三国从未用过的第三枪。

飞花轻梦!

这一枪的速度使得银枪掠过的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令所有观者都产生了一种梦幻般的飘忽感,那银枪象母亲温柔的手要去轻抚你的脸庞,让人生不起半点拒绝之心。

根本避无可避。

赵云眼中精光一闪,嘴中一声清叱,纵马前迎,一反前面枪法的恬淡自如又或者霸气横生,竟然在银枪上生出惨烈无比、一往无前的绝杀气势。

此枪一出,立刻粉碎了太史慈银枪上给人无限遐想的美梦。

在赵云奇异手法的驾驭下,那把银枪竟然抖动成了上下翻飞的两条银龙,好似一把可剪断人世间所有是非恩怨的剪刀。

一旁的许褚目瞪口呆,他是第一次看到太史慈使用此招。

那两把好似自天地产生就已经存在的银枪带着刹那的永恒,撞击到了一起。

时间长到只有新生的蚂蚁呼吸那么短。

“叮——!”

清越的撞击声传遍了雪原。

枪尖儿再一次的撞击上。

两人跨下的白马连连倒退了十几步之多。显然是承受不住双方势均力敌的力量。

赵云眼中闪过骇然之色,显然是不敢相信对方竟可承受自己这惊天动地的一枪。

太史慈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飞花轻梦竟然无功而返!

两人的眼神在刹那间对视在一起,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