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1)

行┡隆?br /

因为昨晚的瓦斯爆炸彻底摧毁了楚戊的家,不得已,他俩只得再回他办公室附设的休息室里过夜。

许是昨晚大受惊吓的关系,今晨,朱萸直睡到日上三竿犹卧床不起。

倒是楚戊,浑似个没事人,照样六点起床,刷牙、洗脸、准备早餐;九点整,他离开休息室进入办公室工作,直到十点,在专制的司辰寰、司辰宇、风浩天一声命令之下,转上顶楼的会议室开会。

因为近日针对楚戊而来的意外实在是太频繁了,令人不由得怀疑是否有人看楚戊不顺眼、刻意谋害于他?

司辰寰、司辰宇和风浩天担心得要命,只有楚戊,大概是被人恨得太习惯了,居然毫无所觉地照常上班、下班,没事就四处吼吼人。

“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炸了你的家?”风浩天没耐心地一把揪起楚戊的领带。

“有几个目标。”但楚戊尚未过滤完毕,因此正确答案犹未得知。

“是谁?”司辰宇扯过他,沈声问道。

楚戊摇头。“皇帝,帝国内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自个儿惹的祸自个儿收拾。对方既然是针对我而来,就没理由让别人代我处理。”

“但是我们不放心啊!”司辰寰又把他拉过来;他担心楚戊这个大好人又会一时心软错放恶徒,届时就后患无穷了。

“我的能力有这么差吗?”楚戊苦笑,被拉扯得险些儿跌倒。

但风浩天却犹不肯放过他,大掌用力将他自司辰寰手中抢过。“你的能力是很好,但你的心肠太软,容易错信恶徒。”

楚戊绊了一下,耳畔突然接收到一阵不自然的裂帛声,非常不好的预感。

司辰宇又把他拖过去。“总之,楚戊,把你心头想的目标说出来,这件案子由我们替你查。”

他的p股凉凉的!不必猜也知道是谁的杰作。楚戊突觉一股笑意自腹内涌出,直冲喉头,令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真搞不懂这朱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鬼灵精,腹里存了恁多的鬼主意,天天换着花样整他,居然从未重复过,噢,天哪……他真是服了她了。

“楚戊——”司辰宇一脸的凝重。“你被整疯了吗?”

楚戊摇头,赶紧拉遇一张椅子坐下,否则裤底的破d被发现,这伙儿人又要耻笑他到世界末日了。

“放心吧,皇帝,这件事我已有打算,保证没有第三次了,ok?”

“我们怎么可能不担心?”司辰寰气急败坏的。

“对啊!你一向心慈手软,这在做其他事情的时候是无所谓,但你现在要面对的是恐怖份子耶!一点点疏忽都会要人命的。你叫我们怎能不担心?”风浩天跟着跳脚。

“这回不会了。”楚戊语气坚定。“因为我有了要保护的人,为了她,我绝对不会再存妇人之仁。”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受伤,但朱萸,他绝不容许别人伤她一根毫发。

一听此语,司辰寰和风浩天尽皆一愣。“你有了要保护的人?谁啊?”

唯有司辰宇了然地一击掌。“莫非是朱萸?”

“那只传说中失去记忆的小泼猫?”司辰寰和风浩天异口同声。在总部里是没有秘密的,所有人都知道楚戊捡了个女孩回家,也晓得他很疼爱那女孩,只是……“听说那只小泼猫很年轻,你该不会有恋童癖吧?”

“她满十八岁了。”楚戊低吼。

“原来咱们的小泼猫已经成年啦!”司辰寰和风浩天同声大笑。“请问楚大将军,你几时才要将心爱的朱萸小姐介绍给大家认识?我们可满心期待着参见将军夫人呢!”

说人人到,砰地一声剧响,朱萸忽地踢开会议室的大门闯了进来。

她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被单直冲楚戊面前。“你还好吧?”

楚戊掩脸一叹。“你以为呢?”

看他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动都不敢动一下,也知道她伟大的恶作剧又再度成功了。“不好意思哦!”

“你不是答应过不再整我了?”为什么还要割破他的裤子?

“这件杰作是我答应不再整你之前做的啦!”她不好意思地搔着头。“答应你之后,我本来想着要警告你的,谁知道昨晚突然发生瓦斯爆炸,结果……我就忘了……”

“忘了?”老天,分明是故意整死他嘛!

“唉呀,人家又不是有意的!”她嘟着粉嫩的红唇,模样儿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况且人家一醒过来,发现你穿错了裤子,不就立刻赶过来救你了?”她可是跑了十几层褛才找到他的耶!看在她跑得这么辛苦的分上,他就不能大人大量、原谅她一次吗?

“你要怎么救我?”楚戊不安地望着她身后那条长长的被单。

“我带了被单给你,你可以先用被单围起来,然后再去买条新裤子换上。”她自以为聪明地说着。

“拜托……”楚戊哀嚎,要他围着被单四处走动,不如杀了他算啦!

“喂,请问一下喔,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看了恁久的戏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风浩天终于忍不住c口问道。

“不关你的事。”楚戊冷着声音说,死也不愿被人发现他上了这种恶当。

“关键好像在他的裤子上。”司辰寰不怀好意地说着。

楚戊不安地缩了缩身子。“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知道答案啊!”风浩天迅速地侵近楚戊身边。

“喂,离我远一点!”该死,楚戊低咒。他怎能让人发现他的裤子破了一个大d?

“把他拉起来看他的裤子。”司辰寰叫道。

“住手!”楚戊大叫。

“你们不能看他的裤子啦!”朱萸跳脚。

“见鬼的,越不准我看,我越想看。”风浩天拚了命地攻向楚戊。

楚戊防得了一人、防不了两人,眼看着就要春光外泄,不由得急向最正经的司辰宇求救。“皇帝,你不阻止他们吗?”

“可是……”司辰宇咋咋舌。“我也很想知道原因啊!”

“皇帝!”楚戊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连最正经的司辰宇都被污染了,这世界还能有救吗?

倒是朱萸像个无事人,扯开喉咙在一旁不停地叫着。“你们别乱来啦……啊!别扯他的衣服……唉呀,他的裤子快被你们扯掉了啦……住手,要……”

突然,嘶地一声闷响打断了她的叫嚷。

不知是谁太过用力,竟将楚戊整条裤子都给扯破了!

“哇——”这是众人见着楚戊仅着内k的下半身时发出的惊叹声。

其中朱萸叫的最大声,虽然不是第一次见着楚戊外泄的春光,但不论看几次,心头的惊骇始终存在。

“好酷!比  power  man  还酷。”她由衷地赞赏。

“朱萸——”引来众人的轰天大笑,以及楚戊一声无奈的喟叹。

只要有她在身旁,他的日子永远都是这么地精采!只不过……

该死的,这已经精采过头、有碍心脏正常跳动了啦!

天使自甘堕落,舍弃了他、选择了另一个男人。

天使不再纯洁,受到污染、变成魔女了。

不!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他要把天使抢回来,趁着天使尚未变脏前,即便不择手段,亦要将天使抢回来。

然后,为了永远保留天使的纯洁,他要折去天使雪白的羽翼。

天使再也无法高飞,只能一生一世永留他身畔。

第八章

有人在跟踪她!

朱萸快跑两步,转过一座安全岛,避入一家超市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打那日楚戊家遭到瓦斯爆炸破坏后,至今一星期,她老觉得自个儿被跟踪了,回过头去,又不见踪影。

告诉楚戊,他也只说是她受惊过度留下的后遗症——杯弓蛇影。

怎么可能嘛!她的神经才没纤细到连一点点的小爆炸都受不了。

而更奇怪的是,当她跟朋友、同学,甚至是教授同行时,那追踪的视线始终不断;唯独与楚戊在一起,那份被跟踪的怪异感才会消失。

越想越不对,这情况未免太过诡谲了。

“究竟是谁在跟踪我?”不安地咬着指甲,她身子隐在超市内、只探出一颗小脑袋,仔细观察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试图找出跟踪者,以解心中疑惑。

“朱萸!”蓦地,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掌搭上了她的肩。

“哇!”朱萸惊呼一声跳了起来。

“叫什么?”来人走到她面前。

“是你。”朱萸抚住险些儿蹦出胸膛的心脏。“魏小姐,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是吗?”魏秋燕轻手撩了撩垂落颊边的秀发。

“你……”朱萸瞠圆了双眸,才多久没见,魏秋燕一张如花般的娇颜居然……毁了。

“这个啊!”魏秋燕拨开覆颊的长发,以便朱萸能更看清她右颊上狰狞的伤疤。朱萸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那疤痕像是被人用刀划的,割得极深,刀痕纵横交错,像是故意留下疤痕,教任何整型手术都无力回天。

天哪,是谁如此残忍,竟忍心划花女人最珍贵的容颜?

“你觉得很可怕?”魏秋燕扬眉,发出一成串尖锐的笑声。

“不是的,我……”朱萸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想不想知道是谁毁了我的脸?”魏秋燕的视线忽尔凝冻成冰。

朱萸只觉心脏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给揪住了,疼得她头皮发麻。“你好奇怪,为什么要特地跑来告诉我是谁毁了你的脸?”

“因为这个人你也认识。”魏秋燕的声音低低的,传递出某种y森的恐怖感。“想知道吗?”

朱萸不觉蹙起了黛眉,理智告诉她,别信魏秋燕,这女人不太正常,她得尽快离开她才行。

可魏秋燕一身y寒诡谲的气息却幻化成网,遮天蔽地挡住了每一条可退的生路,得朱萸不得不挺胸迎向她。

“跟我来吧!我告诉你毁我脸的凶手是谁。”魏秋燕朝她招招手。

朱萸的理智与情感在心里拉扯;理智告诉她,靠近魏秋燕的下场只有一个——危险;但情感上她却非常想知道那名残忍的犯人是谁?

“这个人你也熟识,而且……”魏秋燕怪异地一笑。“他还跟你姐姐的死大有关系呢!”

不必想了,既然与姐姐的死亡有关,即便要上刀山、下油锅,朱萸也要将此谜题解开。“要去哪里?”

魏秋燕提高了手中两袋日常杂物。“就去停车场吧!我这样提着重物跟你说话太累了,先让我把东西放到车上再说。”

“我帮你拿一袋吧!”朱萸伸手接过一只袋子。

魏秋燕也不说话,迳自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两人一路无语来到一辆红色轿车前,魏秋燕放下手中的袋子,转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后车厢。

“划花我脸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成允。”将钥匙c入后车厢时,她忽然开口道。

“怎么可能?”朱萸惊呼,想起姐夫温和优雅的言行举止,那样斯文的一个人,岂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当然可能。”魏秋燕回过头来,冷冷一笑。“你大概不知道吧?李成允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不是你姐姐、也不是我,而是你。”她指着朱萸的鼻尖,眼里飙s的恨意几乎将朱萸给s了个对穿。

“不……”朱萸不敢置信地倒退了两步,纤细的娇躯摇摇欲坠。“他是我姐夫,爱的自然是姐姐,绝不可能是我!”

魏秋燕一手拨开覆颊的秀发,将狰狞的伤疤凑到朱萸面前。“看清楚,这就是李成允为了惩罚我上台北找你、劝阻你回南部而划的;他把我绑在床上,打我、骂我、又饿了我两天,最后还划花了我的脸,警告我不准再靠近你半步,否则就要杀了我。”

朱萸拚命地摇头,感觉冷汗一滴滴浸湿了她的衣衫;魏秋燕说的事根本不是一名正常人会做得出来的,而姐夫那么温柔,他……慢着,他真的正常吗?

瓦斯爆炸那天发生的事蓦地浮现她心头,为什么姐夫会在那里?选在楚戊的家被炸掉的同时来接她离开,纯粹是巧合吗?

“不……”纤手捂着雪白的唇,她想起姐夫要她保持纯洁的事,他说这话的表情好奇怪,还让她毛骨悚然地发了好一会儿寒颤。

“你知道吗?李成允不只拘禁我、虐待我,他甚至踢我的肚子害我流产。”魏秋燕y狠的表情教人不寒而栗。

“姐夫说他根本没有碰你,不可能让你怀孕。”朱萸下意识为李成允辩驳,毕竟是疼了自己六年的姐夫,怎可能因为魏秋燕的几句话就将他整个人抹杀。

“是啊!我怀的确实不是李成允的孩子,因为李成允根本是个性无能!”魏秋燕厉吼。“他压根儿无法抱女人,所以我才会跟别的男人上床的。”

“胡说,姐夫和姐姐结婚多年,还让姐姐怀孕了,他怎么可能是性无能?”

“所以你姐姐才会死啊!”魏秋燕笑得y邪。“你姐姐怀了外头的野种,李成允气坏了,一怒之下……”

“别说了!”朱萸大吼一声,只觉血管里的血y在瞬间被冻结成冰。这怎么可能?姐姐……姐姐居然是因为背叛姐夫而被姐夫杀死的?

果真如此,在姐姐死后,姐夫为何还要对她这么好?供吃、供住,还栽培她读大学,这样的付出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

李家人慈悲良善,这在南部是众所皆知的事,这么一个积善之家,怎可能会养出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

姐姐绝不是姐夫杀的,她拚命地告诉自己,千万别被魏秋燕给骗了。可是……她又想起李家人对于姐姐离奇死亡一事毫不在乎的态度,若真珍视姐姐,岂能轻易接受姐姐的亡故而不追根究柢找出真相?

还有……她曾听说姐夫在姐姐之前曾娶过一妻,但那女子却在怀孕三周后莫名其妙失踪。

啊!双手环胸,止不住的战栗一波波袭向朱萸,这岂非又是一个因怀孕而发生的意外?太巧了!她屏住气息,察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逐渐占据她全身。

难不成所有的答案就在怀孕上头?

“你无法面对现实就算了。”魏秋燕耸耸肩,转身打开后车厢,再提起地上超市的袋子放进去。“喂,把你手上那个袋子提过来。”

朱萸的思绪一片混沌,茫茫然无意识地依着她的话行动。

魏秋燕退开一步。“把袋子放进去。”

朱萸照做。

“放里头一点儿。”魏秋燕又说。

朱萸只得倾下身子,尽量伸直手臂将袋子往后车厢里头推。

说时迟、那时快,魏秋燕突然弯下腰抬起朱萸的脚,将她推进后车厢里。

“你干什么?”朱萸大吃一惊,挣扎着想要爬出后车厢。

魏秋燕却一拳凑上她的鼻子,将她又推了进去,然后迅速关上后车厢。

“放我出去!”狭小湿热的地方教朱萸一时慌了手脚,拚了命地捶打后车厢盖。

“本来我是不想这样对你的。”魏秋燕喘道,恨恨地瞪向后车厢。“千错万错就错在你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卖掉南部的房子北上定居,避开李家的势力范围,就是想努力忘掉那个噩梦,可一见着你,看见你那张无知的脸,我往昔的恨意又全给勾上来了;我恨!我恨李成允视我如敝屣,却拿你当天使似地宝贝着!他不顾我对他的情意划花了我的脸,那我就毁了他的天使,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在后车厢里,朱萸听到她泣血般的厉吼,一颗心如坠谷底。倘若魏秋燕真如此憎恨她,就绝不可能打开后车厢放她一条生路,那么……她岂非要困死后车厢中,直到化成白骨一堆?

“不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不停地捶打后车厢盖,叫吼得声嘶力竭,但密闭的后车厢却阻断了半数的声音传送,外头的人听来,那不过是一些低低的闷喊,不细察根本不会发现。

魏秋燕吸了吸鼻子,抹去满脸的泪痕。“你要怨就去怨李成允吧!是他先不仁,我才不义的。”语落,她无情地转身离去。

“你别走,快打开后车厢,我不要待在这里……”秋风起兮,在偌大的停车场中,红色轿车不过是辆再普通不过的车子,谁会特别去注意它?尤其对忙碌的台北人而言,偶尔听见几声闷叫,更是繁忙生活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人们靠近它、走过它、忽略它,任凭朱萸喊破喉咙,那紧闭的后车厢盖始终未开。

“救命!谁来救救我……楚戊……”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当真要死在这里了?不要,她不要这么无缘无故死了,她还没告诉楚戊她喜欢他呢!“楚戊……”

“你说什么?把人给跟丢了?”楚戊的怒吼像雷鸣,险些儿炸翻了整楝“黑暗帝国”总部大楼。

“对不起将军,兄弟们在朱小姐踏出台大校门后就一直跟着她,直跟进一家超市里,后来朱小姐似乎碰上了熟人,两人在超市门口聊了一会儿,朱小姐就帮那名女子提了包东西转向停车场,到这里都没问题,只是后来……兄弟们因为上洗手间跟晚了一步,结果……朱小姐就不见了。”原来朱萸觉得被跟踪,正是楚戊的杰作。

自从发生瓦斯爆炸事件后,楚戊就一直很担心自己的恩怨会牵连到朱萸,因此派了人日夜随行保护她;只是他作梦也想不到,真正害惨朱萸的却是她本身的事情。

“因为上洗手间而把人跟丢了!”楚戊气得暴跳如雷。

“对不起将军。”三名闯下大祸的汉子不安地缩着脖子。

楚戊狠狠地瞪着他们,一身的怒火几乎要将周遭方圆百里的东西尽数烧成灰烬。

该死的!他怎么会养出如此愚蠢的部下,居然会为了上洗手间而跟丢人!

“你们上洗手间不会轮流去吗?”他狂喷怒火。

三名汉子你看我、我看你,看到最后尽皆难堪地低下头;显然他们是手牵手一起去上洗手间,才会闯下此等乌龙祸事。

“笨蛋!”楚戊气得想吐血!这群混帐分明是太久没磨了,一个个都失了戒心。“全给我上纪律组报到去,重新受训过!”不磨掉他们一层皮,他就不姓楚!

“是的,将军。”三名汉子刷白了脸,显然“黑暗帝国”的训练并不轻松。

楚戊坐在椅子上,一边喷火、一边瞪着三名垂头丧气的手下走出办公室。“等一下。”他突喊。

三名彷佛被判了死刑般无精打彩的汉子,忽地将脚步一顿。“将军,我们可以不必去纪律组报到了吗?”

楚戊只把利眼一瞪。

三名汉子随即瑟瑟地发着抖。“我们这就上纪律组去。”

“慢着,我问你们,事情发生后,你们可曾在附近搜索过朱小姐的行踪?”怒火稍缓后,楚戊试着厘清问题发生的原因。

“找了,可怎么也找不着。”

“知不知道朱小姐失踪前见到的那个女人是谁?”

三名汉子对觑了一眼,尴尬地一摇头。“不知道。”他们压根儿就忘了可以向那女人探查朱萸的行踪。

“很好。”楚戊冷笑。“你们可以去纪律组了,我会打电话告诉沙教练,请他好好地训练你们一番。”沙教练是纪律组里最严格的教练,他的训练堪称地狱。

三名汉子脸一白,差点儿脚软跪倒在地。

待那三只糊涂虫离开后,楚戊立刻打电话连络另一组人马。

朱萸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是被绑架,还是遭谋害了?犯人是谁?“红狐”吗?

不对!自从瓦斯爆炸事件发生后,他日夜不停地追缉“红狐”,十分确定那批恐怖份子已尽数歼灭,不余后患。

那还有谁与他有仇,而有嫌疑找朱萸出气?中东的石油大王、南非的黑道大哥,还是义大利的黑手党……每一个都有嫌疑,但又每一个都没可能。

那些家伙坏归坏,可自尊心是超高的,不可能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拿一名小女生出气,又不一定动摇得了他的决定,说不定反而惹火他去执行另一波的扫荡行动;损人不利己、白痴才会做。

可这样思考下来就没有嫌犯啦!难道朱萸还会无故蒸发不成?不……等一下,他还漏了一个人,在超市里与朱萸谈话的那名女子,她也有嫌疑。

或许只要找到她,朱萸失踪的真相便能厘清。

事不宜迟,他立刻发出了寻人令,哪怕是将台湾整个翻过来也要找到那个女人、还有朱萸。

她要死了吗?

朱萸张大嘴,虚弱地喘着气;她已经没有力气对外发出求救讯号了。

虽值秋季,但猖狂的太阳依旧毫不客气地飙s出三十余度的气温;她困居汽车的后车厢中,那温度又更高了。

汽车板金吸收了太阳的能量,全数用来蒸发出她体内的水分;她汗流浃背、又渴又累。

想从两只超市袋子中找出一些解渴的食物,却发现里头不是卫生纸、抹布,就是沐浴用的杂货,压根儿无法入口。

天!再继续下去她非渴死不可。

“谁来救我……楚戊……”无力地呻吟着,她的喉咙痛如火烧。

眼睛逐渐无法视物,黑暗像张天罗地网,不停地威着她的理智离去;除了喘息之外,她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完了,真的完蛋了,脱水症状越来越明显,她的生命火花正在逐渐消逝中。

“楚戊……”唯有不停呢喃着他的名儿,她才抵抗得住死神锐利的镰刀。

但还能撑多久呢?

好后悔,她为何不在憾恨发生前就告诉楚戊她喜欢他?他明明给了她无数的机会坦白,她却因无聊的矜持而白白错失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错过——

“楚戊……”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景象,那个大笨蛋,就像根木头那么锉,任她为非作歹……不!仔细相处过后,才发现楚戊其实一点儿也不笨,他八成早发现了她的恶作剧,只是人太好,老替她着想,死命忍着不拆穿她,只等待她哪天想通,再自行跟他招认。

“对不起,楚戊。”倘若上天真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她就在这里忏悔。“其实我一直都在骗你,我没有丧失记忆,我接近你纯粹是为了报仇,我误会你了,以为你是杀姐姐的凶手,但我错了,杀姐姐的凶手应该是……”魏秋燕说凶手是李成允,可能吗?

记得那一日,姐夫整天都在家帮她一起筹备圣诞舞会……啊!不对,姐夫出去过,近午时分他说有事上公司一趟,直到入了夜才回来,将近七、八小时的时间,要上台北杀一个人并不困难。

真是姐夫杀了姐姐?一股恶寒自脚底升起,瞬间冷却了她灼热的体肤。

想到这三年来,她一直跟一名残忍的杀人凶手共居一室、同饮同食……天,她的心脏几乎麻痹。

“小萸!”

忽尔,一阵冷风吹过,吓得她手脚冰凉,不停地发着抖。别……别杀她,她还不想死啊!

“楚戊!”拜托,谁来救救她?“楚戊……”

“我在这里,小萸,你睁开眼瞧瞧……”严肃中掺杂着冷厉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是标准楚戊式的语调。

但怎么可能?他哪会知道她让魏秋燕给陷害了,关在这辆红色轿车的后车厢内?这一定是她的幻觉。

“不要,别杀我,楚戊……”无数的泪珠自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渲染得她苍白的颊更形憔悴,教人心怜。

“不怕的,小萸。”一双大掌小心翼翼抱起她颤抖不已的娇躯。“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别怕……”居然将她折腾成这样,可恶!楚戊气得差点咬碎一口牙。

从他怀里释出一股安然的愉悦感,直冲朱萸心底,将她近乎破碎的意识一点一滴补缀了回来。

“楚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身子像一叶扁舟,被和缓的波浪推得一晃一晃的,好舒服,比她想像中母亲的怀抱还要舒服。

“我在这里。”楚戊低下头,抚慰的轻吻印上她额头。

“呜,楚戊……”她忍不住抽噎出声,迷蒙的眼中滑下两行解脱的泪水。终于,她可以脱离那个水深火热的地狱、安心地休息了。方睁开的秋眸再度闭上,吓得楚戊一张铁青的峻颜顿成死白。

“小萸!”他温柔地摇着她,冷汗浸透了一身布满尘灰的衣衫。“你别吓我啊!小萸。”怎么突然晕了,难不成……“快叫救护车!”他惊喊。

“将军,救护车不就在那儿吗?”临出门前,楚戊就要手下叫了救护车随行以防万一,怎么事情真发生了,楚戊反而慌得连有救护车的事都给忘了?

一经提醒,楚戊忙抱着朱萸往救护车停靠的方向冲去。

“医生,救救她,你一定要救救她。”

“将军,别担心。”被吼得差点耳聋的医生不由得皱起了眉。“朱小姐只是得了轻微的脱水症,没生命危险的。”

“可她的脸色好苍白,气息微弱得我几乎听不见。”好怕,他好怕!怕寻寻觅觅了三十载才找到的心中宝就这么消逝无踪,他还没有疼够她呢!

“那是因为她太累的关系。”医生说着,先灌朱萸喝下一大杯盐水,再为她注s营养剂和生理食盐水。“只要好好休养一晚,明天又活蹦乱跳了。”

“是吗?”楚戊松下一口气,再也端不住平素的冷峻,厚实的肩膀重重地垮下;此时此刻,他也不过是个沉溺于爱情海中的男人。“那就好、那就好……”细语呢喃不绝,声声句句皆是他的真心。

适时,一名部属推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来到楚戊面前。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魏秋燕。

判断出朱萸的失踪与超市里最后见到她的女人大有关系,楚戊命人找来了超市里监视录影机的所有带子,一段段地比对,终于查出了魏秋燕的身分。

而后,他下达搜寻令,动员台北市内所有帝国成员,几乎翻遍了整座台北盆地,最后在天母逮着了魏秋燕,问出朱萸的下落。

随即,他绑了魏秋燕,押着她来到这座停车场寻找朱萸的下落。

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他及时救出了朱萸,未曾造下憾事。

“将军,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部属问道。

楚戊狠戾的视线扫过魏秋燕,这一辈子,他从没有恨人恨到想置人于死的心情,在他心里,每一条生命都是可贵的,不得轻易毁之;但此刻,目睹朱萸被折腾得憔悴不堪的花颜,他真想杀了魏秋燕。

“先押回帝国内关起来,若朱萸没事便罢,否则,我要她陪葬。”冷峻的话语为这酷热的秋天带来第一丝冷意,冻得场中诸人尽皆一寒;愚蠢啊!魏秋燕,竟惹火了“黑暗帝国”内最温和的大好人楚戊,如果连楚戊都憎其入骨,又有谁肯怜惜她的不幸而义伸援手?

那个女人竟敢再度伤害他的天使。

该死,她该死!

这回他绝对不会只是惩罚她一下便罢。

他要重重地教训她,教她再也不能靠近天使一步。

啊!他的天使,他这样费尽心思地保护天使,希望天使能谅解他的苦衷,早日回到他身边。

第九章

不要!别这样对她,后车厢里又热又闷,别把她关在里头,她会死的。

谁来救她?她好难受,喉咙烫如火烧,整个身子都被抽空了。

楚戊,他在哪里?他不是很疼她吗?为何还不来救她?

楚戊、楚戊、楚戊……

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发自床上教梦魇给纠缠着脱不开身的朱萸,尽管胆大,但毕竟年少,怎堪得起一番生死折磨?她害怕得噩梦频频、辗转难眠。

“小萸!”夜半时分,楚戊让朱萸声声不歇的梦话给惊醒,忙不迭跳下沙发,直冲她身旁。“我在这里啊!小萸,我在这里,你睁开眼瞧瞧……”因为房子炸坏了,这些日子他们都窝居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室中,不过她睡床、他睡沙发就是了。

“壁垒分明”的原因不是他不动心、甘做柳下惠,只是他从无欺负女人的习惯,爱她就要疼惜她,是他一贯的想法。

“没事了,小萸,醒醒,别怕,我在你身旁啊!”轻轻地摇着她,一句句温柔慰哄将她自恐怖的噩梦中拉出,还回一片安然。

朱萸缓缓睁开眼。“楚戊……”不是梦,她真的脱险了,是他救了她。

“是我。”他举袖轻拭她满头满脸的冷汗。“觉得怎么样?我本来要送你去住院的,但医生说你没事,坚持不肯收,没办法,我只得将你带回来。”

“楚戊……”软软地唤了声他的名儿,她恐慌的心才渐渐定了下来。“我好害怕。”揪着他的衣袖,她忍不住细细呜咽了起来。

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大掌拍抚着她抖颤的背脊。“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将你保护好,对不起。”

她螓首埋在他怀中,泪流不停地抽噎着。“她说要跟我谈话,我不知道她想害我。”当魏秋燕当着她的面将后车厢盖给关上时,她一颗心简直要吓停了。“她把我关在后车厢里,那里头好黑、又热又闷,我吓死了,呜……”

“你受苦了,对不起,我太晚去救你。”轻吻着她颊上的泪,他为她的饱受惊吓心疼不已。

“我一直在叫你。”她揪着他的衣衫,哭得他的前襟湿成一片。“求你快点来救我,可是我等了又等……呜呜呜……我以为你生我气,不来了……”

“怎么会呢?”他捧起她的脸,锐利的眼眸依旧魄力十足、却又显得无比温柔地凝视着她。“你明知我不会生你气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呜……楚戊……”早知他是个大好人,她的等待不会白费,但听他亲口说出,她一颗心照样悸动得狂跳如擂鼓。

“好了,别哭了。”他尽力地弯了弯唇角,努力想给她一抹抚慰的笑,只无奈老脸皮僵硬了太久,无论怎么挤,温柔的笑容没有、吓人的诡笑倒有一抹。

“楚戊!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我就知道……”她纤细的手臂圈紧他的腰,柔软的娇躯直往他怀里钻去。“你真好,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

“小萸,你……”这辈子头一回被女人告白,楚戊尴尬地红了一张酷脸。

她挺直了腰杆,双手改搂上他的颈项,芳郁如花的唇瓣轻挥过他烫热的颊。“你喜欢我吗?楚戊。”

“我……”他咽下一大口唾沫,她这副柔媚的娇样,彻底酥麻了他一身傲骨。“小萸,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告诉我,我想亲耳听你说嘛!”她轻轻地吻上了他的耳垂。

彷佛有一股电流窜过他全身,楚戊的身子蓦地一僵。“呃……我……我喜欢你……”四个字说得结结巴巴,但里头饱含的真心却是一点儿也不假。

朱萸才缓止的泪珠又一滴滴落了下来。“我好高兴,楚戊。”他们之间能由怨生爱,真是走了好长一段路。

“小萸。”他抬起她的下巴,一记鸿羽般的轻吻落在她微颤的樱唇上;瞬间,一股甘美的激流涌上她心房。

“楚戊!”两朵红云栖上她的颊,她羞怯地笑望着他,为那记甜蜜的亲吻心动不已。

他的手指轻抚上她妍丽的唇瓣,上头灼烧的热度险些儿烫伤了他的手。

这是一种比火焰还要炽热的热情,带着无与伦比的危险,他明明知道,却心甘情愿投入其中,剉骨扬灰亦在所不惜。

再一次,他两片薄唇印上她的,这一回停留的时间长了些,让那股热情在瞬间窜燃成冲天烈焰,狂猛地将两人一起卷烧进去。

“唔!”朱萸情不自禁发出一记闷哼,芳唇为他而开启。

勇猛的舌立刻长驱直入窃取芳津,他发挥了男人掠夺的本性、搅遍她唇腔的每一处,与她柔软的丁香缠绵得难舍难分。

“楚戊……”天,这是什么感觉?像是有股莫名的渴望在心底升起,迅速地攀升,直淹没了她的理智。

“我在这里,小萸。”他湿热的喘息拂向她耳畔,激起阵阵火热的浪潮染红了她一身白玉也似的冰肌雪肤。

“哦,天——”这刺激太过深沉了,朱萸只能无助地在他怀里颤抖着。

他的吻沿着她纤细的颈项来到她性感的锁骨边,那道优美的弧度深深迷惑了他的心,令他忍不住用力一吸,上头随即绽放出一朵色彩艳丽的红花。

“啊!”她浑似触了电般,娇懒无力地瘫入他怀中。

那股慵懒、娇媚样就像在楚戊体内点燃一把名为“情欲”的火焰,刹那间烧尽他所有的理智,只剩下纯然的感官,愉悦推动着男人化为野兽,猛然扑向掌中的猎物。

“呀——”她惊呼一声,感觉他厚实的胸膛紧贴在她柔软的茹房上,他的坚实摩擦着她的敏感处,点燃成串的火树银花,迸s出满天的眩丽光彩。

“我要你,小萸。”他很想做个圣人君子,默默地守着她,等待她真正的成长到来,再让她的心自行判断他是否为理想的终身伴侣。但他毕竟只是个凡人,好不容易到手的宝贝,岂肯轻易放开;不如就用他的生命来呵护她,教她一生不起后悔的念头。

这是他的自私,而自私的源点则是一份独占性的爱。

他渴求也似的呢喃教她浑身一颤,心不由己地升起一股爱恋。“楚戊……”羞不可抑地点了点头,没什么好害怕或犹豫的;事实上,她要他的心也许比他更强烈呢!

她想碰触他,感觉他的心跳、他的体温、他的热情;二话不说,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解开他衬衫的扣子,焦急地探入。

“小萸!”她的回应令他心中一阵狂喜,情不自禁紧紧拥住她,再也不放开了,今生今世,他再也不放开这个冲动、莽撞的活宝贝。

几番云雨、两心缱绻。

甘甜如蜜的氛围逐渐扩散,最终溢满了整个空间,将之渲染成粉红的旖旎。

楚戊爱怜地拥着心爱的宝贝,细碎而温柔的吻不停落向她雪白的l肩。“我爱你,小萸,我们结婚吧!”

“你连我的来历都还不清楚就想娶我?”她朝他淘气地眨眨眼。

“终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他不急、也不担心,对于两人间的爱有深刻的信心。

“唉!”朱萸长声一叹。“你这么老实、处处为人着想,我真怕你哪天让人给卖了,还傻傻的帮人数钱呢!”

“我不帮别人数钱,我只帮你数钱。”他说,峻颜上居然是一片认真。

“拜托,你说真的、假的?”她人小、胆子小,可经不起吓。

“开玩笑的。”他耸肩。

她瞠圆了一双迷人的凤眼。“麻烦你别开这么冷门的玩笑,会吓死人的。”谁开玩笑会像他这样绷着一张脸,存心唬她嘛!

“不好意思。”他轻咳两声,人果然不能太贪心,既注定了严峻,就别妄想突然变成幽默大师,没地画虎不成反类犬,丢人现眼。

“闹着你玩的。”她捉起他宽厚的大掌轻轻咬上一口。“别当真啊!”

呼!他吁口气,摇了摇头,老实的模样教人不忍再欺负下去。

“楚戊啊!”她低唤了声他的名儿,白玉藕臂轻圈住他结实的腰杆。“我……其实我一直在骗你,我根本没有丧失记忆,出车祸的事也是我设计的,目的是想混到你身边。”

“哦!”他轻应了声,果真没发火,使她不自禁放下了一颗久悬不安的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实在是……”她将三年前姐姐离奇死亡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原来你是朱仪的妹妹。”发现朱萸与朱仪不只名字相似、连长相都有八分像时,他就在猜了,结论果然不出所料。

“嗯!”她颔首。“我不相信姐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