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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生131婚后生活

邵府走一圈下来,也要小半天,到了午膳时辰,佟氏正在邵府花园闻香阁中歇息,丫鬟绿云寻到那里,请夫人示下:“午膳摆在何处?”

佟氏想想道:“就我一个人吃,午膳传到这里吧!”

帧哥和坚哥依旧去了学堂,请私塾的事,就不急,慢慢打听,找个好的。

慧姐的饭菜厨房也送去她屋里,慧姐自己吃,佟氏一个人就方便在园子里吃。

不大工夫,一对对丫鬟婆子抬着食盒把午膳摆在花园里,佟氏看邵府午膳可谓丰盛,她一人竟有菜品二三十种之多,且都是平常少见的美味珍馐。

丫鬟婆子下去,换上佟氏的四个大丫鬟,四个云侍候主子用膳。

菜肴摆满一整张长条红木桌子,佟氏撩一眼那样菜,丫鬟不用吩咐,立刻拿银箸夹她跟前的小碟子里,不用佟氏费一句话,几个丫鬟看佟氏眼色就能猜出佟氏想吃哪样,暗暗记下新主母爱吃的菜色,回头告诉厨房接着做,主母不喜吃的一筷子没动的也记下,告诉厨房下顿饭换个菜式。

佟氏却只捡了几样清淡菜蔬吃了几口,吃了小半碗饭,就命撤下去了。

四个近身侍候的丫鬟互看一眼,心里有点忐忑,是夫人吃不惯,还是饭菜不可口,佟氏从四人眼神中看出端倪,对这四个大丫头她是满意的。

吃了午膳在卧榻上歇息一会,佟氏就扶了紫云继续在园子里逛,每一处佟氏都详记在心,那个院落有无人住,住的什么人,都事无巨细,问个清楚,邵府主子少,正房大院多空着,只有小偏院,住着几个有头脸的管家,和一处小东偏院里住着管家媳妇辛家的,辛家的,佟氏详细问了,是邵云海一个远房亲戚,死了男人,没有子女,替邵云海管家,处事公道,甚得人心。

佟氏一路遇见邵府丫鬟婆子,尽皆退过一旁,垂首待佟氏过去,佟氏只这一日,便感受到邵家家规严谨,偌大府邸,没有敢生事的,不禁令佟氏佩服。

佟氏下晌才回住的上房,一进堂屋,徐妈妈和春花就跟了来,佟氏有点累了,倚靠在石青彩绣碟纹引枕上,青云和绿云极有眼色上前蹲在炕沿边,为其捶腿,彤云端上热茶,佟氏抿了口。mianhuatang. [棉花糖小说]

徐妈妈垂手道:“老奴不惯一个人住,想搬来正院偏房下处住,也好侍候主子方便些。”

春花自进了邵府,也分去一个小偏院住,吃喝都有人照顾,春花心不安,看徐妈妈要搬过来,也借机道:“夫人,我也想搬过来,一个人住心里不踏实,整日没事干,闲着难受。”

佟氏看二人是诚心想和自己搬到一处,想了想,道:“那就都搬过来吧,人多也热闹些。”

俩人高兴地回房收拾东西,马上搬来主子这院子。

佟氏不见慧姐,总有点担心,对紫云道:“你去慧姑娘屋里,看她做什么?就说我说的,她父亲晚膳回来吃,让她过来一起用膳。”

紫云答应一声,便下去了。

慧姐初来邵家,便对邵家的奢华惊讶不已,原本看邵云海就是一小商人,竟有几分瞧不上眼,及至邵府,却让邵府富贵晃花了眼,她生就一个庶出,姨娘养的,地位低下,又被嫡母王氏打压,见的东西有限,在贾府之时,甚至没有自己独立的院子,身边侍候的就两三个丫鬟,嫁去方家,一个小小姨娘,尤其是后来有了新主母,把她不当人看,当下人丫头使,还能有什么福享,不遭罪都算不错了。

进邵府慧姐自己住着一重大院子,规格和母亲上房不差什么,光是丫鬟就六个,不算房中做chu使的,慧姐心满意足,她是一刻也闲不住的人,起来,丫鬟侍候完梳洗,吃了几口早膳,就带着房中的四个丫鬟在邵府东游西逛。

紫云去时,慧姐房中只有一个丫鬟,紫云问:“姑娘呢?”

那小丫鬟笑道:“原来是紫云姐,姑娘说出去走走,这时多半去园子里了。”

邵府地方大,佟氏也未遇见慧姐,紫云走回上房,回道:“姑娘不在屋里,丫鬟说去园子里了。”

佟氏眉头轻蹙,缓缓又舒张开,道:“把辛大娘叫来。”

辛家的听夫人唤,不敢怠慢,忙赶到上房,恭敬行礼,站过一旁,听夫人示下。

佟氏道:“公子和姑娘的月例爷是怎么交代的?”

辛大娘心里暗道:看来夫人对钱财还是在意的,别的没问,只问公子和姑娘的月例,于是谨慎小心地道:“爷特意吩咐了,公子和姑娘的月例是每人十两银子。( 无弹窗广告)”

佟氏暗想,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半年的开销。于是道:“把这项改了,两位公子月银每位二两,姑娘月银一两。”

辛家听了,一愣,似大出乎意料,犹豫片刻,道:“夫人,一两是不是太少了点。”

佟氏啜了口热茶,不容商量道:“哥儿也该每人一两,上学纸笔钱加一两,共二两,每人吃喝现成的,要那么些银子做什么?”

辛家的听夫人话,不敢再争,就不言语了。

佟氏又道:“辛大娘,如今府里人多了,平常无人住的空院子,你带人仔细检查一遍,锁上,钥匙只你一人掌着,通往这些地方的角门平常无人走,都上锁锁上,另外,二门上加派人手,夜里寻夜的婆子多巡视几趟,以免人多生事。”

辛家的答应是。

等了一会,看夫人再不说话,抬头道:“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奴婢一总去办。”

佟氏道:“按家规,谁也不能破例,无论是公子还是姑娘。”

辛家的看夫人没有别的话说,也不敢就走,等了一会,直到夫人说了句:“没事,辛大娘你下去吧!”

辛大娘才从里面出来,下了台阶,低头寻思,看来夫人是个正道人,对子女严苛,不纵容,就看方才吩咐的两件事,那一件都说到点上,辛家的才真正服气。

辛家的低头想事情,不妨差点撞到一人身上,辛大娘抬头一看,着实唬了一跳,邵云海正往院子里进,见辛家低头从上房出来,像是有什么事,便问:“辛大娘,你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

辛氏见也瞒不住,就把夫人方才吩咐的话说了。

邵云海点头,却没说什么。

进了上房,佟氏见邵云海回来,站起身,含笑迎上前,道:“夫君回来的早?”

邵云海面带春风,看来气色很好,一把把佟氏扯进里间屋,里间门刚一阖上,邵云海就一把把佟氏搂在怀里,下颚抵在她乌黑的发丝上,来回摩挲,道:“想死我了,干什么都走神,就想你在家里做什么?”

佟氏把头埋在他宽阔的x膛,感受来自他身体的温暖,只觉踏实安心,娇柔声道:“夫君是不放心我,考察我吗?”

邵云海紧紧搂住,却不放开,道:“脑子里全都是你,什么也做不进去,就连孙县丞请我都推了,就想快点见到夫人。”

佟氏被他摩挲,兼之听了他表白的话,弄得心里痒酥酥的,绵软无力,唤了声:“夫君。”

邵云海朝她的额头,鼻尖,薄唇吻下去,碰到佟氏面部,滚烫,佟氏感受到这硬汉内心的炽烈,身子也渐渐热起来,邵云海大手揽住她的蛮腰,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这时,外间丫鬟高喊:“回爷和夫人,晚膳送来了。”

佟氏才慌乱地挣脱他的怀抱,红着脸,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难为情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邵云海脸色通红,深眸异常明亮,伏在她耳边说了句:“今晚,再好好消受你。”

佟氏面上似涂了层胭脂,别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睛,整了整衣衫,步出屋子。

晚膳就摆在东偏厅,帧哥和坚哥下学回来,洗手,一家人一处用饭。

用过饭,一家人回到正厅里,落座。

邵云海对佟氏道:“给哥儿请的先生,我看好了一个,只是这人轻易请不动的,待我在想想法子。”

佟氏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道:“让夫君费心了。”

邵云海宽厚地一笑,道:“自家孩子还说什么费不费心。”

说吧,朝身旁示意一下,上前几个丫鬟捧了几个匣子,分别放在帧哥、坚哥和慧姐身旁的桌子上。

邵云海和声道:“都打开看看,这是为父送给你们的。”

两个男孩子当堂打开一看,里面是文房四宝,俱都是上上品,而慧姐打开匣子,刹那眼里发光,盯着不错眼珠地看,佟氏望过去,慧姐是一匣子钗环头面。

慧姐兴奋地看着邵云海道:“父亲,这都是给我的吗?”

邵云海笑着道:“都是给你的,缺什么铺子里有,改日我让人陪着你去自己挑。”

慧姐站起身,低低福了福,娇嫩声儿中带着喜悦,道:“谢谢父亲。”

佟氏暗道:慧姐是有n便是娘,从前连自己生母一声母亲都不愿意叫,如今赶着邵云海叫爹,叫得比亲生的都亲。

佟氏瞅瞅邵云海,道:“钗环有两三支,出门能戴着出去就好,多了反不知选那一样了,孩子自小就应该知道惜福,现在这日子不是一般人能过得上的。”

邵云海侧头看佟氏,眼中满是宠溺,道:“我就是让你和孩子们过上最好的日子,我邵云海从小失亲少眷,老天眷顾,如今有了你们,我就知足了,这些钱财算什么,我挣钱总得有人花,给你们花,我高兴。”

这些虽不是什么情话,但实在,佟氏看到邵云海金子一样的真心,眼眶有点红了,抬头望向邵云海的目光柔得像一池春水,道:“夫君的心意我知道。”

邵云海迎着她的目光,也是诚挚的感动。

晚间回房,夫妻二人宽衣,邵云海贴身解下一串钥匙,递给佟氏道:“这是库房钥匙,你改日去看看,心里有个数。”

看佟氏似乎有点不解,邵云海道:“我们邵家所有的家当都在里面,今后就归夫人贴身保管。”

佟氏看了账目,邵家还有不少田庄,土地,商铺不动产,光是海船就有十艘,金银无数。

佟氏却没接钥匙,道:“夫君管着吧,我一个妇道人家,就管管内宅之事,旁的也做不来。”

邵云海硬是塞在她手里,道:“你是我夫人,这些你不管谁管,在不拿着,我可真生气了。”

说吧,佯作生气的样子,佟氏只好收起来道:“那我就替你管着,等将来留给邵家子孙。”

邵云海脸一下子绷起,不悦道:“什么邵家子孙?帧哥和坚哥就是我邵家子孙,所有子女每人一份,不论男女,不分亲疏。”

佟氏吐了吐粉嫩的舌尖,挨近,用身子蹭了蹭他,嘟着嘴道:“算我说错了,真生气了。”

红着脸,飞快地向他脸上瞅了一眼,小声道:“你不想要儿子吗?等什么?”

这大胆的挑逗,邵云海如何禁得住,这一晚,房中春光无限,邵云海空前的满足。

章节目录 储132国之储君

燕尔新婚,转眼过了□日,邵云海多半白日在外面应酬,晚上定会回来一家人吃团圆饭,这几日虽是年下,都知道邵云海新婚,也没有不知趣上门打扰,帧哥和坚哥出了二月要考县学,请先生的事就先放下,初八后就去原来的私塾复习课业。mianhuatang. [棉花糖小说]

这日晚膳后,几个孩子都下去了,就佟氏夫妻二人对坐,商量家事,佟氏道:“两个哥儿出了年就要考官办的县学,坚哥倒没什么,就是帧哥是姓贾的,怕受贾家连累,官府不允许,我倒是想了个主意,帧哥改姓邵,落在夫君名下,这样不显眼,不是参加高一级的科考,他的出身没人会注意。”

邵云海道:“这事我寻思过了,夫人说的可行,官府虽查得仔细,我托人使钱疏通,料也无大碍,不就是想上县学,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哥儿想参加科举这怕不行。”

佟氏轻叹一声,忧心地道:“贾家待罪,帧哥没资格参加科举考试,哥儿聪明,白白耽误了。”

邵云海看佟氏难过,心中老大不忍,安慰道:“夫人放心,这事是大事,事关国家法度,容我慢慢想法子,总要贾家脱罪,不然帧哥和慧姐即便落在我姓邵的名下,也遮掩不住,一世都在贾家y影下生活。”

佟氏看邵云海不像是说着玩的,纳闷他有这么大的神通,令贾家脱罪,这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他又不是官身,按说,贾家是佟氏前夫家,一般男子不提过往,已算宽容大度,那会真正去帮贾氏子女,因此和贾家在有牵连,可见邵云海为人内心的纯净和坦荡。

佟氏自打嫁入邵府,眼睛看到耳朵里听到的,令她对他的话句句都信,他爱她,爱得深沉,爱得无一分私心杂念。

佟氏是犹豫很久才提出把帧哥入邵家族谱,邵府家产不计其数,帧哥落在邵云海名下,她尚存几分顾虑,道:“夫君,这事这么定了,但有一点先说下,入邵家族谱,附带一条,帧哥不继承邵家家产,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夫君若不允,妾身前面说的就算没说。”

邵云海黑瞳深不见底,盯着佟氏,若有所思,佟氏一派坦然,道:“帧哥的人生要靠他自己,做父母的能帮衬最好,就是不能帮衬,他一个男人,顶天立地,方不枉父母养育一场,慧姐也是,出身重要也不重要,就看她想怎么活法。”

邵云海沉默半晌,隔着桌子抓过佟氏的手,很是动情,道:“你是上天给我邵云海准备的,打从一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女人。”

佟氏看丫鬟婆子两厢站着,都低下头,不好意思朝二人看,佟氏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出去,可邵云海捏得死死的,一时,佟氏又被他夸赞,有点难为情,扭捏娇羞竟有股小女儿姿态,邵云海见了,怜意顿生,不自觉站起身,拉了佟氏往后堂去,佟氏也只好跟他走,挣脱,想说离歇息时辰还早,又碍于不好说出口,邵云海看出她不情愿,伏在她耳边小声道:“夫人若不走,为夫把持不住,可要当堂……。”

下面的话,声儿小得听不清,佟氏一脸震惊,忙忙跟上他脚步,往里去了。

这些丫鬟仆妇知趣,也不跟着,互看看,暗笑。

由于头晚睡得早,佟氏天一亮,就醒了,看身旁邵云海熟睡,轻手轻脚下床,外间守夜的丫鬟早已醒了,看夫人出来,还未出言,佟氏用手比量下屋里,悄悄出去了。

在堂屋里洗漱了,就往出走,丫鬟紫云和彤云跟在后面道:“夫人一大早去那里?”

佟氏道:“去后花园。”

两个丫鬟要在后跟着,佟氏道:“你们回去,看一会爷醒了,我一人走走就回。”

二人方不跟着了。

佟氏这几日邵府走熟了,一个人也能找到路,她记得后花园里有一个四周都是透明琉璃的暖房,佟氏记得在园子里西南方,果然,找到那里,看管暖房的是两个婆子,勤快,一大早就起身,给花浇水,看主母奔这厢来,诧异,忙不迭迎上前,俯身道:“叩见夫人。”

佟氏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容,道:“我来摘几朵花。”

两个婆子惶恐地道:“夫人若喜欢花,派人吩咐一声,老奴送去,何用夫人亲自来。”

佟氏往里走,边走道:“我闲着无事,随便看看。”

两个婆子不知夫人何意,忐忑不安跟在后面,佟氏这几日只把府中地方大致走到,内里她还未抽出空细看,那日从旁经过,紫云介绍说这是暖房,佟氏觉得新鲜好奇,按说这年代是没有玻璃这种东西的,邵云海真是神通广大,紫云看夫人多瞅了两眼,会意,忙道:“这透明的物件爷说叫玻璃,本朝是没有的,是海上从外运进来的,特意为做这花房花了上万两银子。”

佟氏暗想:玻璃在本朝这么金贵,自己待过的世界到处都是,一点不稀奇。

当时,只在外面看看,就过去了。

佟氏进门,不由惊叹,这暖房占地约略有十几亩,具是名贵佟氏都叫不上名的花草,暖房内阳光充足,因此花草树木郁郁葱葱,春意盎然,佟氏漫步其中,心旷神怡。

佟氏走过一片天青釉绘竹纹镶金边盆栽兰花,被一盆寒兰吸引,这是一盆素心兰,盈盈碧叶间长颈上开着几朵素白花,其香味没有蕙兰浓烈,却更见清雅;没有春兰清冽,却更显远逸,佟氏想起咏兰的句子:孤高可挹供诗卷,素淡堪移入卧屏。

于是对身后婆子道:“把这盆花一会送到我屋里。”

婆子忙记下。

佟氏在暖房中足待了半个时辰,回卧房时,邵云海已起身,丫鬟正服侍穿衣衫,看见佟氏显出几分焦虑道:“你去那了?”

佟氏盈盈一笑,道:“暖房,看花。”

邵云海略不满,道:“去那里也不说一声,害得我着急。”

佟氏上前,几个丫鬟闪身,佟氏亲手为其系上扣子,撒娇地道:“夫君能不能不说人家,人家今儿心情好。“

邵云海一把抓住她正系扣子的青葱指,道:“方才醒了,见夫人不在身边,我一下子心就掏空了,竟是不好的念头。”

佟氏的手被他握住,邵云海手掌心冰凉,佟氏感受到他内心的紧张,头即软软地埋在他x前,呢喃道:“我会好好的,陪着夫君,那也不去。”

邵云海紧紧把她搂入怀中,双臂箍得死死的,佟氏动弹不得,也就像小猫似地趴在他x前。

吃过早膳,帧哥和坚哥来上房请安,慧姐也破例一步三摇地来了。

三人请安毕,站立一旁。

邵云海道:“今儿是年十五,晚间北门大街有花灯,我们一家人去热闹热闹。”

帧哥和坚哥听了都很高兴,慧姐兴奋地道:“父亲,街上有热闹何时动身去看,我们早点出门,还能多逛一会。”

邵云海道:“我们家在北门有处房子,不如我们早些过去,在那里用晚膳,坐在楼上就能看见大街,若愿意出去,下楼便是,很方便。”

邵云海又侧头问佟氏道:“夫人的意思?”

佟氏看节下,孩子们都高兴,便道:“就依夫君,早些动身,提早安排人洒扫房屋。”

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日头偏西,佟氏收拾妥了,帧哥和坚哥也穿戴整齐过上房,一家人只有慧姐未到,左等慧姐不来,右等不出来,佟氏命青云去瞧瞧。

青云回来说:“姑娘正梳妆打扮。”

又等了一炷香功夫,慧姐才由丫鬟扶着,娇娆上堂来,慧姐一上来,顿时满室生辉,异香扑鼻,佟氏看去,慧姐一袭桃红锦缎粉紫镶边缕金遍地撒牡丹花长褙子,满头遍c珠翠,桃腮杏眼,以绢掩口,故作扭捏作态。

佟氏被她头上赤金凤钗上镶着的一颗夜明珠刺了下眼,不自在,想大年下的,忍住没说什么。

黄昏时分,邵家一家人就坐轿子去北门大街房子里。

佟氏下轿一看,临街彩楼,楼高上下两层,底层铺子,上面一层是住屋,典型的前店后宅。

自一侧仪门进去,转过粉青照壁,庭院宽敞,正房五间,到底三进,房屋巍峨轩俊,豪华气派,慧姐东瞅瞅西望望道:“爹,这也是咱家的房子。”

邵云海微笑道:“是咱家的,不用拘束,买下这宅子时,本想住在这里,照管生意便宜,可这条街喧闹,住不安生,就空下来。”

慧姐不以为然道:“热闹不好吗?现在住的宅子大是大,未免冷清。”

佟氏还未说什么,帧哥就道:“我们住的宅子好,清净,看书无人打扰。”

一行说着,进了正房。

邵府主子们一到,厅堂中就摆上席面,邵云海先入座,众人方敢跟着坐下。

丫鬟们在每位主子跟前都摆放着一个炭火铜锅子,丫鬟们鱼贯而入,端上来一碟碟新鲜的羊r菜蔬果品,邵云海道:“吃了锅子身子暖和,好出去看花灯,这羊是现杀的,不是本地养的,是北边运送来的,r质细腻,口感纯正。”

这时,丫鬟们端上几个大金盆,里面盛着蒸熟的大个金红的蟹子,每只都斤把重。

各人的贴身丫鬟手脚利落地剥蟹子,满黄的蟹子只取出蟹黄,雄的只取其两个前腿的洁白的嫩r,放到主子们跟前的碟子里,其余部分不要,都令撤下去。

这吃法佟氏头一次见,暗道可惜,这样一只蟹子少说也值一两银子,邵府富贵却不禁令她咋舌。

吃了晚膳,备好茶果,邵家人坐在窗子边看楼下景物,楼下花灯初上,人渐次多起来。

慧姐就忍不住要出去。

众人也心思活了,想走出去看热闹,邵云海就带着家人一起都出去。

正月十五,沿街铺面,无不张灯结彩,灯月交辉。赏灯的人如潮涌,那厢搭起戏台,街上开始舞狮子,红男绿女,花团锦簇,四处灯火辉煌,有龙灯、g灯、纱灯、花蓝灯、龙凤灯、绣球灯、棱角灯、树地灯、礼花灯、上面描绘着人物、花鸟虫鱼、山水楼阁等图案,趣味横生,有四方、六方、八角、圆珠、花篮、方胜、双鱼、葫芦、盘长、艾叶等许多形状不一,无不j致玲珑。

花灯上诗词歌赋,隐有谜语,官府所设奖品上至绫罗绸缎各项尺头,下至笔、墨、纸、砚文房四宝,还有象征x的纪念品,如书签信笺之类。

夜空飘下雪花,洒落在地上纯白一片,屋顶,街道被白雪覆盖,映着五光十色的灯笼,煞是好看。

街上人流拥挤,摩肩擦踵,佟氏挽着邵云海手臂,帧哥和坚哥走在前面,徐妈妈和春花等一干丫头小厮跟随左右,四处瞧着热闹,走出不远,佟氏一回头,慧姐却不见了,佟氏心慌,年下人多,慧姐走散了,若遇上歹人……。

佟氏焦急,邵云海命小厮丫鬟分头去找,务必把姑娘找回来。

邵云海牵着佟氏的手,找了大半条街,佟氏发现城隍庙附近围着一帮人,佟氏有不详的预感,对邵云海道:“我们去那边看看有没有慧姐。”

待走近,见几个衣饰华丽的少年,围住三个女子,佟氏仔细一看,中央站着正是慧姐和两个丫鬟,慧姐正与几个浮浪少年眉来眼去,一干贵公子哥言语轻薄,有两个竟诞着脸凑上前,要动手动脚,两个丫鬟意图护着姑娘,慧姐站在那里却一副满不在乎,佟氏顿时心头火起,厉声唤道:“慧姐。”

慧姐转头看见父母亲,垂头摆弄衣角,佟氏上前劈手扯过她来,不由分说,扯着就走,慧姐看母亲发怒,还有父亲在旁,自己也知今儿轻佻,也不敢言语,任佟氏扯着,不敢硬挣。

邵云海看去,那几个少年皆是富家纨绔子弟,平素不喜读书,不务正业,专伺调戏良家妇女,有一两个认识,一个是本城富商张氏幼子,一个是主薄陈公家的少爷。

走远,佟氏撒开手,碍于街上人多,不便教训,低低说了句:“慧姐,你在若如此,邵府你就不用回了。”

说吧,也不在理慧姐,挎着邵云海往回走,邵云海吩咐身旁的小厮去告诉帧哥和坚哥回去吃夜宵,慧姐不敢违拗,乖乖跟在父母亲后面回去了。

正往回走,热闹的大街上突然一阵骚动,不知是谁喊了句:“皇上颁旨,立睿王为太子,举国同庆。”

街上顿时欢呼雷动,佟氏和邵云海对视,发自内心的笑了,为月娘高兴。

章节目录 二133婚后生活(二)

邵家人一回府邸,邵云海便命拿好酒上来,夜宴直至更余,佟氏不善饮酒,却因喜事不断,多喝了几杯,醉眼朦胧,不知身在何处,邵云海见其不胜酒力,娇躯瘫软,忙抱起她,送至卧房。

夜里,佟氏口渴,迷糊中低低道:“水”。

一股清凉流入口中,佟氏阖眼,低喃声:“热”

一只大手轻轻为其解开亵衣,点点清凉潮润落在她腮边,颈项,酥x,小腹,落在她娇嫩敏感处,一阵钻心的痒麻,佟氏身子扭动了下,舒服地低吟一声,渐渐身.子起了变化,娇躯微微颤簌,心若猫爪,佟氏忍不住,又呻.吟几声。

突然眼前一亮,佟氏只觉一双大手托起她浑圆双瓣,温润柔软舌尖在她紧暖香温游移,勾起她心火,难受地哼唧声不由发出,把持不住,啜泣起来。

片刻,有一物事顶入下.体,填满空隙处,先小心试探,佟氏若热油煎,手抓住身下单子,下.身直直向上挺起,那物事又进寸许,佟氏焦灼,迫不及待,双手一划拉,抱住邵云海脖颈,使力往怀里拉,这一番动作,打消邵云海顾虑,身子往前一送,直达幽深的谷底,佟氏身子迎合上去,光滑的肌肤黏在一起。

那硬物一下下抽打内里花心,佟氏说不出的美妙,一波波的快.感袭来,佟氏想大声喊叫,出口却是呻.吟声不断。

佟氏焦渴,竟抓住邵云海肩头,心里欢畅竟下口咬去,这一小口刺激邵云海奋力做活。

雪亮的琉璃灯光下,邵云海见佟氏两颊赧然,星眼将朦,云鬓欲坠,强抑体内燥.热,使出温存功夫,舌尖轻啜,引她情.致,看佟氏醉意朦胧,兴.浓.情.急,难受遂不忍,就也不做慢功夫,吊她胃口,朝里一攻之下,佟氏哼唧一声,主动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双腿蛇一样缠住邵云海腰间,玉臂死死箍住邵云海,邵云海心里起火一般,猛力一顶,佟氏娇躯乱颤,快活得要死,邵云海初时怕她娇弱禁不得蛮力,此刻,见她急切更盛于他,不由振奋,大出大进,二人渐入佳境,快乐不忍遂出,许久,极致的快感,终至酣畅淋漓。

邵云海疲惫地躺在佟氏身旁,手心湿热一片,看佟氏娇嫩樱唇鲜艳欲滴,不由心动,侧身扶住佟氏的头,舌尖伸进去,双唇紧紧箍住,用力吮啜,佟氏有了回应,身子贴上来,一条玉腿搭在他身子上,二人舌尖缠在一处,佟氏心中复又滚滚热浪袭来,身子绵软无力,娇口急喘,邵云海读懂她心思,翻身上去,给与他的娇妻最深沉的彻底的爱。

次日一早,佟氏从夜里美妙的梦境中醒来,大床上就剩她一人,搂住温暖的被酣睡,邵云海已不知去向。

佟氏坐起身,看看周围,昨晚有点喝多了,竟梦些让人害羞的事,仔细回味,暗自脸红。

邵云海推门进来,见娇妻拥着被呆呆坐着,双颊一抹胭脂色,低头窃笑。

猛一抬头,像是吃了一惊,双颊红得直至耳g,邵云海微笑看着她,走过去,佟氏羞得头都抬不起来,昨夜的梦境竟和真的一样,自己主动投怀送抱,这若是真的,邵云海会不会笑话自己白日里佯作正经,床上□裸竟似一□,这一想,头低得更深了。

邵云海实在忍不住,竟笑出声来,一把把佟氏搂入怀中,轻轻在其耳边道:“昨晚辛苦了我可爱的娘子。”

佟氏一下子懵了,这不是梦竟然是真的,实在觉得丢脸,遂把头深深埋在邵云海怀里,邵云海宠溺地抚m着她的发丝,亲吻着,呢喃声道:“真好,不枉我邵云海等了这许多年,上天赐给我的是最好的。”

佟氏听了,泪水盈眶,一滴滴落下,打湿了邵云海的衣襟,邵云海有点慌乱,扶起佟氏的头,惊吓得问:“娘子,怎么了?”

佟氏像婴儿似地吸吸鼻子,声儿发哽道:“傻瓜,我是高兴的。”

邵云海紧张的表情放松了,像孩子样纯真地笑了,一把搂她入怀,揉搓了一番,直待丫鬟外面唤吃早膳,才放过她。

吃早膳时,邵云海见佟氏有缠绵过后的慵懒,面带潮红,自有一股娇慵之美,微垂着头,似不敢往他处看,总觉讪讪的,邵云海心里暗乐,胃口大好,几口便喝了一碗粥,身旁侍候丫鬟大约也听见昨晚动静,看夫人模样,就什么都明白了,又看主子吃得飞快,心情大好,不管丫鬟盛上什么粥,都几口下肚,吃得生龙活虎,脸上也神采奕奕,状态极好,都在心底直乐。

佟氏看贴身丫鬟强忍笑憋不住样子很怪,也知道这些丫鬟猴j,早通晓男女之事,不由更是惭愧娇羞。

偏邵云海走时,伏在她耳边说了句:“爷今个心里高兴,晚间一回来就要看见夫人,夫人老实在家里等我。”

佟氏发急,看左右丫鬟抿嘴笑,忙推开他,整整衣襟,嗔怪瞪了他一眼,邵云海呵呵笑着,大步出去了。

佟氏想这酒劲可真厉害,知道就不喝了,可不喝,哪有昨晚的欢畅,这样一想,好奇问问那酒是什么酒,留待下次喝。

佟氏早已吩咐下去,内宅的事还由辛大娘管着,大事不决,由自己定夺,自己乐得清闲,这段日子她越来越信服邵云海,邵云海眼毒,一眼叨上的人觉没错。

佟氏和邵云海昨晚折腾半宿,刚想回房去补一觉,外面丫鬟报:“知府夫人前来拜访。”

佟氏唇角飘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道:“快请。”

佟氏带着丫鬟迎出二门,就见知府夫人袁氏已下了大轿,正由丫鬟搀扶着往里走,佟氏赶紧迎上前,敛身行礼,谦恭地道:“民妇见过知府夫人。”

袁夫人手脚更快,抢步上前,扶住佟氏笑道:“邵夫人不用多礼,你我姐妹,客套就见外了。”

佟氏往里让,道:“那日蒙夫人辛苦,洞房夜才消停过了,民妇没去拜谢夫人,倒让夫人亲临寒舍,心中着实惭愧。”

袁夫人亲热地挽着佟氏的手,头却凑到佟氏耳边厢,小声道:“怎么样,邵爷不错吧!”

问得佟氏难以回答,遂佯作含羞样子,亲密地嗔道:“看夫人说的。”

让到花厅,佟氏请袁夫人上座,袁夫人死活不依,说自己是客,最后无法,佟氏只好隔着桌子二人对坐,。

袁夫人聊了几句闲话,便转入话题,似神秘地对她道:“夫人知道了吗,如今睿王立为太子,听说呀,睿王内廷匮乏,只一个嫡妃和二侧妃,另有一个宠姬,听说睿王不在女人身上下工夫,只专宠一个佟姓姬妾。”

说吧,好像突然想起,盯着佟氏道:“哎?和夫人好像是一个姓。”

佟氏明白她之意,是来试探自己,暗笑,这袁夫人x情爽直,不似她丈夫袁知府,听邵云海说,袁知府城府极深,官场上的事没有能瞒过他,j明过人。

佟氏佯装糊涂,神情自然平和,道:“是吗?”

似乎没多大兴趣,这令袁夫人有点m不着头脑,丈夫说佟姬是邵夫人的侄女,可自己提起她却像没事似的,不由进一步试探道:“朝堂中传来秘闻,说当今皇上有隐退之意,退居□,不理朝政,有意做太上皇,这样一来,睿王身为太子,名正言顺承袭大统,毫无悬念。”

这倒是令佟氏意外,没想到这么快,睿王就一步登天,那月娘日后命运如何,不得而知,睿王一旦继承皇位,三g六院七十二嫔妃,睿王还会像现在一样对月娘?佟氏有点隐忧。

袁夫人看佟氏没什么表情,始终淡淡的,不太敢兴趣的样子,心里纳闷是不是丈夫的消息不准确,姓佟的全天下多的是,偏就在临青州,想到这,有点郁闷,若不是,自己上赶着屈尊降贵,贴近乎,扫了颜面,自贬身份,这样一想,脸色就冷落几分,暗怨丈夫。

袁夫人走后,近晌午,偏厅摆了午膳,佟氏才要吃,邵云海却回来,佟氏诧异,道:“夫君怎么回来了?”

邵云海道:“回来换件衣裳,唐三爷找我去望海酒楼吃酒。”

佟氏随他去里间,找了衣裳,帮他换上,佟氏亲自服侍,穿戴好,抬起头,看邵云海深情地盯着她看,娇羞道:“夫君看什么,妾身脸上长花了吗?”

话未说完,邵云海遂不及防对上她的嘴,把她的话堵在嘴里,好半天,二人憋得脸通红,才分开,邵云海看着她道:“我借故换衣裳就想回来看看你。”

佟氏摆弄衣角,小声道:“才走一头午,晚上不是能见面?”

邵云海道:“我等不及。”

佟氏听得说等不及,惊吓了一跳,看他没有要亲热的举动,才放了心。

邵云海窃笑,吻上她面颊。

许久放开,笑着转身走了。

章节目录 三134婚后生活(三)

出了年,邵云海更是忙碌,每日天道很晚才回来,有时过了饭时才来回转家门,这日晚,邵云海回来时已是上灯时分,佟氏带着丫鬟忙侍候他净面,邵云海撩水洗了几把,佟氏手托棉巾替他擦脸,看他面颊消瘦,不禁心疼,问:“夫君整日在铺子里忙些什么,不是都有活计盯着,生意上夫君亲力亲为吗?”

邵云海洗过脸,扯着佟氏的手,坐到饭桌上,道:“来往账目,过往银钱不敢撒开手,今晚别等我了,有一个店铺的账目要看,这个铺子账目混乱,需一一理出头绪。mianhuatang. [棉花糖小说]”

匆匆吃了晚膳,邵云海便一头扎进书房,把头埋在厚厚一摞子账本当中。

佟氏回房,闲来无事,捧起书本看起来,谯楼鼓打二更,佟氏抬头看看外面天,整个邵府归于沉寂,下人都忙碌一天都歇下了。

今晚是佟氏贴身丫鬟紫云和彤云两个值夜,主子没歇息,也不敢歇下,佟氏看二人脸上都有困意,想天晚了,劳累一天,邵云海还未回来,虽过了年天气转暖,可夜来寒凉,佟氏不禁有些担心邵云海,便拿过搭在椅背上的素锦白狐狸里披风,要出去,紫云和彤云忙侍候主子穿上,紫云提了羊角风灯,彤云扶着主子,往前面书房去了。

佟氏走到通往前面的角门,两个婆子守在那里,见佟氏忙低眉顺眼,一婆子道:“爷未进来,是以没敢关门。”

佟氏看邵府夜里严谨,颇为满意,出了角门,东走便是通往邵云海书房的路,廊下点着一盏盏明灯,照得天井里雪亮,佟氏望见书房碧纱窗透过灯光,知道邵云海在里面,脚步放轻,轻轻推开门扇。

邵云海从账目上抬起头,看佟氏进来,露出笑容,道:“夫人还没睡呀?”

佟氏轻轻走上前,站在邵云海身后,为他揉捏着双肩道:“夜深了,明个在看吧?”

邵云海抓住她搭在他肩头的手,佟氏前一倾,伏在他宽阔的背上,二人脸偎脸,邵云海心神荡漾,一把把她拉至怀中,亲吻下去。

佟氏勾住他颈项,邵云海揽住她蜂腰,二人悠长一吻。

许久才恋恋分开,邵云海x脯一起一伏,克制内心的冲动,道:“夫人先回去,我等会就回房。”

佟氏倚在他身旁,扫了一眼书案上的账目,随手翻看几页,发现这铺子的账目混乱,邵云海看得头大,烦恼地道:“这铺子里管事的伙计我发现他藏奸耍滑,可账目混乱,寄以蒙混过关,我请了几个人看账都说一本糊涂账,很难梳理清楚。”

佟氏微微一笑道:“夫君把这些交给为妻,为妻五日内便打理清楚。”

邵云海惊异地瞅瞅她,不由疑惑道:“夫人识文断字,我也知道,可这账目不是简单认识几个字就能弄明白的,在说累坏了夫人身子,得不偿失。”

佟氏前身乃财经大学毕业,对数字异常熟悉和敏感,虽不懂经商,可做个账手拿把掐,不费吹灰之力,当然这些话不能告诉邵云海,就分说道:“夫君忘了我佟家也是商户出身,我祖父在世便交过我怎么管账,佟家铺子的账目也是我记的。”

佟氏这番话当然是假的,但邵云海已信了八分,道:“那夫人就试试,若不行请几个人来,怎么也要理清头绪,让那奸诈之人没有话说。”

佟氏挽着邵云海的手臂离开,邵云海吩咐下人把账目搬到夫人卧房。

二人回房,夜深了,邵云海疲惫,搂住佟氏竟像孩子似地脑袋伏在她怀中安然熟睡了。

次日一早,邵云海起惯了早,天一亮就醒了,才一动弹,佟氏也醒了。

佟氏侍候他穿衣,唤丫鬟进来,打水洗脸,吃过早膳,邵云海就走了。

佟氏就命人搬来账目,拿来笔墨纸砚,坐在窗前的书案上,一笔笔,分门别类重新归置。

古代会计记账是单式记账法,佟氏采用现在的复式记账法,总账,明细账,分类记账,月结盈亏,并出具损益表,盈亏一目了然。

邵云海回来,佟氏还在伏案认真整理,一整年的账目,工作量很大,佟氏晌午饭草草吃了,便接着干,到邵云海回来时,她进度很快,邵云海进到屋子里,佟氏早已收拾了,不想让他看见,单等整理妥了,在拿给他,让他意外惊喜。

邵云海看桌案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账目,心下狐疑,想夫人定是女人家觉得好玩,才包揽下来,如今看夫人像没事似的,也不好问,说好五天,单等到了五天,自己拿走雇人查清楚。

邵云海心里话:夫人在家闲着无聊,也就哄哄她高兴,她愿意弄着玩,就让她做,也免得她寂寞,于是道:“为夫天天在外头忙,帧哥和坚哥也去了学堂,只有慧姐在家,却也不来陪你这母亲,让夫人一个人闲呆着,也无聊,不如你无事出去逛逛,三月初八,城隍庙庙会,你带着慧姐出去看看。”

佟氏答应着,为免扫他的兴。

转眼过了五日,邵云海这日早早从外面回来,想把账目拿走,累着夫人因小失大,走到院子里,见紫云往外走,邵云海心下总有些好奇,问:“夫人这两日在做什么?”

紫云朝上房瞅一眼,神神秘秘地道:“夫人这几日,除了吃饭,都没出屋子,整日写写算算,拨拉算盘珠子,像是算什么账,奴婢看夫人拨拉算盘珠子白净净的手指灵活,上下飞舞,很好看,在多的数眨眼就算出来了。”

紫云惊叹地道:“没想到夫人还有这本事。”

邵云海悄悄地问:“那夫人算得对不对?”

紫云摇摇头,情绪低落道:“奴婢只勉强识得几个字,那会算什么数?”

邵云海佯作唬着脸道:“蠢材,别让你家夫人知道,真是丢脸,堂堂邵府的大丫头竟连数也不会算。”

说吧,脸上却没有怒容,反而一脸得意进去上房,找寻夫人。

紫云这厢嘟着嘴,不悦地小声嘟囔道:“我们一个下人能会什么?就是爷虽能做生意,算账也未必比得过夫人。”

又想起夫人青葱指拨打算盘珠子的灵巧好看,心中好生羡慕。

一进门,佟氏微笑着迎出来,两人手挽着手,进了堂屋,堂屋大方红木桌案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骡子账本。

邵云海先拿起摆在上面的纸张,微黄的草纹纸打着格子,佟氏上墨黑字体写着:盈亏表

佟氏没敢写损益表,按照古人叫法。

邵云海总看铺子里的账目,但佟氏出的表,却很新鲜,上方是收项,挨次减除支出各项,最后是盈余或亏损。

清清楚楚,简单易懂。

邵云海拿起账目翻开,上面一本是总的账目,下面分类账目,现金收支,往来款项,一目了然,清爽干净,每月一结,附带表格,清楚明白,即便是不懂的人,也能看得明白。

邵云海看这种记账方法新奇,就饭也不吃,坐下来,仔仔细细对照原来的账目看起来。

看了有两个时辰,邵云海还坐着聚j会神不动,佟氏看天已擦黑,丫鬟几次进来小声在她耳边回说晚膳摆不摆,佟氏看邵云海心无旁骛,不敢轻易打扰他,和他成婚这些日子,佟氏渐渐对这个男人深入了解了一些。

这男人做事有一分执着,佟氏领悟到,就是这份执着和j明的头脑,顽强和坚韧令这个男人成功,这真就是成功必备的要素,老天总是眷顾这样的人,把机会给这样心里清楚目标并执着坚持的人。

佟氏看外间天已完全黑下来,心里着急,邵云海在外忙了一天,回家还饿着肚子,她心疼得不行,悄悄命丫鬟摆上饭,挨近邵云海身边,赔笑轻柔声道:“夫君,先吃饭,吃完了,妾身陪你一起看。”

邵云海哼了一声,头也没抬起来,佟氏不敢在唤第二声,只好站在旁边,不敢惊动,其实她看得出邵云海是个急脾气的人,对她温和,可不代表他没脾气,他强势,是在外头,对自己的女人,他倾其所有,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越是这样,佟氏越是感动,发自内心地对他好,让他高兴,不违拗他,凡事顺着他。

又等了有半个时辰,佟氏自己肚腹都空空的,越发着急邵云海进门没吃一口东西。

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双臂搂住他脖颈,撒娇地道:“好了,别看了,人家都饿坏了。”

邵云海却反常不为所动,头也不抬,说了句:“夫人先吃吧,吃完给我说说这套账目j髓,指点一二。”

佟氏一听,什么?他不想吃饭了,这还了得,身子扭了扭,来回在他背上蹭来蹭去,佯作生气撒娇道:“不行,我要夫君陪我吃饭,人家几日都没吃好饭,夫君若是不陪我吃,我索x不吃了,陪着夫君一起看账,反正这生意也比你娇妻重要。”

佟氏撒娇撒痴,把邵云海一顿揉搓,弄得邵云海心软得一塌糊涂,尤其是听说她几日没吃好饭,顿时,焦急起来,搂过她来,横在大腿上,盯着她问:“我不在家,你怎么不听说,好好吃饭,在若这样,看我晚上怎么整治你。”

说吧,一把把她抱起来,往偏厅走去。

佟氏侧目看一屋子的丫鬟婆子,被邵云海抱着,实在难为情,低声下气道:“夫君,放我下来。”

邵云海手不松,抱得更紧,唬着脸道:“谁让你不好好吃东西,惹我生气。”

佟氏也无法,脸埋在他x口,一咬牙,也不看左右之人。

吃了饭,夫妻俩身子紧贴着,头挨在一处,坐在书案前,佟氏和风细雨讲解,邵云海仔细听着,像个学生,并频频点头。

入夜,丫鬟又见男主人抱着女主人回房,外间值夜的丫鬟就听见里面压抑欢快呻吟声和肌肤相亲发出的声响,这声响持续很久,就听男主人低沉兴奋之声传来:“太爽利了。”

章节目录 135婚生后生活(四)

自昨晚后,佟氏不在无所事事,邵家的所有生意,有关银钱账目这一块,便由她打理,这样邵云海便分.身出来,没了牵绊,邵云海的生意大刀阔斧地拓展,瞅准时机,便在重要交通要道的州府县市相继开了不少分号,把j干的信任的人派出去,负责管理商铺。( 好看的小说)

而佟氏则在财务核算上予以指导,这是佟氏的老本行,如那家铺子账目有一星半点的破绽,都逃不过佟氏的眼睛,所有邵家生意过手银钱账目,佟氏倍加细心,夫妻二人同心协力,交相辉映,珠联璧合。

这期间,帧哥和坚哥考入县学,入官办的学堂读书。

这一年的初夏,传来喜讯,佟氏身怀有孕,邵云海严命她安心保胎,不在过问生意上的事,佟氏一撒手,邵云海失了膀臂,顿觉繁忙,除了睡觉的几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料理生意上的事,佟氏看夫君辛苦,就也不肯歇着,仍旧把邵家生意过往银钱管起来,邵云海如今添了不少生意,佟氏不帮他,他实在是有心力不足,怕佟氏辛苦,每每嘱咐她小心腹中胎儿。

时间匆匆过去,转眼到了年下,佟氏月份大了,行动不便,年下事情多,邵云海两头兼顾不过来,佟氏凝思苦想,想出个主意,给京城的娘家去了封信,让二娘过来,接管她手中的事物。

这一大摊子的生意,总要有自己人才放心。

佟大爷接到信,本来担心妹子身体,看妹子让二娘过去,当即便答应了。

胡氏却大为不满,嘟囔道:“二娘已快及笄,京城也好选夫婿,去那种地方,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好的。”

如今佟家可非从前可比,刚得了信,佟月娘身怀有孕,这一喜讯在太子东g震动不小,睿王立为太子不到一年,皇上便有退隐之意,但太子苦于没有子嗣,只有二侧妃各生一女,皇上便定于年后为其大肆选美女入g,以其生下一子,太子便入主朝堂,这样群臣也无话说。

偏这时,佟美人却有了喜,顿时,东g就连太子妃都一展愁云,俩侧妃也心里直念佛,太子更是喜不自禁。

太子欢喜这也正常,但太子妃和两个侧妃比太子喜悦尤甚,这却道为何?皇上预从民间选美女充掖太子东g,这已不是什么新闻,各州县早已得了信,为开春备选一事,开始张罗。

如今太子东g,就一正妃二侧妃外加上佟氏四人,三人对佟氏得宠,也心存嫉妒,但佟氏从不持宠生娇,而是谦卑恭谨,从不僭越,礼数周到,做人低调,是以相处久了,三个女人也便能容,可在生不出儿子,大批美女入g,形势就紧迫起来,举国海选,那一定是出类拔萃顶尖之人,到那时若有一个不好,就威胁自身地位,g斗历来残酷,其中关联母家,一损俱损,就连正妃也心存忐忑,可见三人的紧张,非空x来风。

偏这时,佟氏传来消息,有了喜讯,太子借故把选美之事后延,皇上大喜之下,一道旨意,佟氏月娘晋为侧妃,安心养胎,选美之事,姑且放下,容后在议。

听得这一消息,三个尊贵的女人喜出望外,都来佟氏g中探视,并送去好东西,这一次的关心是真诚的。

佟月娘晋为太子侧妃,佟家顿时水涨船高,身价百倍,佟家早已靠太子赏赐并自己做生意积蓄的银钱,在靠近皇g的正街,皆是官宦人家住的地,买了个宅子,虽不算豪华,可也算不错,佟月娘叮嘱凡事谨慎不张扬,佟大爷自然明白,见到人更加客气,礼数更为周到,佟家的好名声传到太子耳中,太子甚为满意,又有厚赏。

胡氏沾了女儿的光,如今出门也都唤她一声佟夫人,不乏巴结讨好的,胡氏得了丈夫严厉警告,不得给月娘添麻烦,也不敢太过招摇,还算老实。

这种情景之下,佟如玉的书信到,胡氏怎能乐意?如今佟家今非昔比,也算皇亲国戚,佟二娘嫁入公侯之家,不是空谈,就有那一两家在朝中有头脸的,有意和佟家结亲。

看妻子不满意,佟大爷耐心地道:“二娘如今谈论婚事尚早,不如去外间走走,见见世面,待个一年半载在回来,她邵家现如今生意买卖做得风生水起,她姑姑又坏了孩子,想让二娘过去帮衬一阵子,对二娘也有好处,学会理财管家,就是将来嫁人,掌家也不费力气。”

经丈夫这样一说,胡氏觉得有道理,也不是待上三五年,也就个把月,二娘出去走走,开开眼界,学会当家理财,即便嫁入侯爵大家也得心应手。

这样一想,便欣然道:“夫君想得周全,我一介女流眼光短浅,还是听夫君的没错。”

这事就定下来,收拾了,佟二娘准备动身。

二娘不像她姐姐月娘,月娘温顺好脾气,可二娘聪明活泼好动,一听说去山东,兴奋得恨不得马上动身。

过来五六日,佟府里驶出几辆马车,奔城外去了。

佟氏也未想二娘来得这么快,听家人报说表姑娘已到了,佟氏一喜,忙命轿子直接抬至二门,进二门换了婆子,做了软轿直到正房院外方歇了轿子。

佟二娘进邵府换了两次轿子,才到姑姑住的正房,心中惊奇,没想到昔日看邵云海不过一普通的商户,却有这等身家,只能为姑姑高兴,歪打正着,以为得了个芝麻却捡了个大西瓜。

佟氏听见声儿知道二娘已到门外,在屋里坐不住,丫鬟扶着迎出去,才走到院子里,就见二娘已绕过照壁,佟氏一见,白皑皑雪地里一个着一袭珍珠红亮缎的女子,雪光映着,说不出的明艳,佟氏从心里往外的喜欢,二娘先兴奋地唤了声:“姑姑。”

便提裙飞跑过来,佟氏上前,二娘却一把抱住她,清亮亮的声儿道:“姑姑,又见到你了,二娘无时无刻不想你,走这么久,也不回京,害得祖母和父亲见天念叨。”

佟氏心中一股热流,和佟家人在一起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晚间,帧哥和坚哥回来,一进门,就见娘和一位美丽的姑娘坐在炕上,兴致勃勃地聊天。

帧哥高兴叫了声:“二姐姐。”

上前见礼,二娘也下炕,看了眼帧哥身旁的坚哥觉得好奇,佟氏指着坚哥对二娘道:“忘了说了,这是你坚哥哥。”

二娘对郑坚也有耳闻,大略知道他父母双亡,认了邵云海和姑姑做父母亲,当做自己孩子养在府中,如今和帧哥一起改姓邵,对佟氏和邵云海这对养父母极其恭敬孝顺,当成生身父母一样,因此,也改了邵姓。

二娘看眼前站着的大男孩,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瞳仁黑亮,身材挺拔,带着一脸淳厚明亮的笑容,竟与邵云海有几分神似。

二人续了礼,这时丫鬟回说:“酒宴齐备,爷在花厅等候,请夫人和姑娘、公子入席。”

二娘扶着佟氏在前,帧哥和坚哥在后,一行往花厅去。

邵云海已见过二娘,看她们进来,招呼道:“娘儿几个体几话朵,吃了饭接着聊。”

一家人坐下,佟氏看慧姐还未过来,刚要派丫鬟去唤,慧姐便打扮得妖妖艳艳的上得厅来,娇滴滴一派弱不禁风的样子。

二娘和慧姐自来不对付,知道二娘来,慧姐佯作身子不舒服,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听丫鬟回说,夫人唤姑娘去花厅用膳。

慧姐梳洗打扮了,才姗姗来迟。

二娘看见慧姐起身见了礼,慧姐神色冷淡地还了礼。

二娘x格大气,也不介意,邵云海动筷,众人方跟着动筷。

席间,邵云海问了京城情况,老太太,她父母可好,又问月娘,二娘一一说了。

二娘又讲了京城里的新鲜事,说得生动有趣,眉飞色舞,坚哥憨憨地听着,一双眼都在二娘身上,听得有趣,不时呵呵笑。

偏这些让慧姐看见,不由嫉妒,暗骂:这二娘小蹄子专跟我过不去,这讨厌之人来此作甚?看坚哥这小子小家子出身,没见过世面,把二娘奉为神明,看他痴痴呆呆的似被这二娘小蹄子迷住了。

不由盯着坚哥,可坚哥却连眼角都不暇她,不觉气闷,弄得杯盘叮当直响,佟氏见了,心里明白八九分,慧姐历来不安分,常去铺子里拿头面珠宝,被佟氏知道,严令各家铺子如那个给了慧姐东西,自行赔补,佟氏看铺子里伙计为难,道:“就说我说的,姑娘有事,缺什么短什么找我要。”

这珠宝店铺慧姐隔个一二天就过来一趟,这回伙计不敢自专,就推说主母有令,让姑娘找主母说话,慧姐不敢去找佟氏,知道不但东西拿不到,还会挨顿骂,只好作罢。

慧姐在家里闲不住,白日出去,招摇过市,逗引得一群贵公子哥,围前围后,躲在邵府门前,不时往里面窥探,或有那痴情种在门口等慧姐出来,佟氏不胜其烦。

今个看慧姐对二娘的态度,也知道这姊妹俩互相瞧不上,怕慧姐呆下去生事,闹得彼此不愉快,就对慧姐道:“你若吃得了,就回房吧。”

慧姐目光在二娘和坚哥脸上扫了一圈,有些不情愿地扭着身子先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