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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11嫡母的心机(捉虫)

翌日,佟姨娘依例去上房请安。

主母王氏早已用过早膳,穿戴整齐要出门,正巧贾成仁自小鸾的屋里过来。

贾成仁昨晚歇在小鸾房中,与小鸾一夜缠绵,帐底无所不至,天亮方才歇手,早起便短了j神。

小鸾却未跟过来,正在鸳鸯帐里补个回笼觉,和三爷折腾狠了,身上酸痛,有点害怕腹内胎儿有闪失,暗怪爷没深浅,自顾着快活,就也不顾昨儿才说嘴,告假不去上房侍候。

贾成仁看太太要出门问:“这又是谁家的喜事?”

王氏看丈夫气色不好,知道定是被那小贱人缠磨,只不好说破,强压心底醋意,温婉略带喜色地道:“吴御史的夫人请去吴府赏花,京城有头脸的太太夫人都邀了,我想带着娴姐和惠姐去,她姊妹俩都要挑婆家了,说不准就合了那位夫人的缘法,遇上好姻缘”。

贾成仁对王氏投去感激地一瞥,嫡妻虑事周全,总是能办得让他满意,像这次带嫡女出去,也不忘连庶女也带上。

虽说如玉从前不懂事,屡次与王氏厮闹,可嫡妻有x襟不计前嫌,反倒是如玉常找她麻烦,心里觉得歉疚,道:“这些年夫人c劳家事辛苦,为夫心里明白”。

说吧,看立在一旁的佟姨娘,不禁怨怪,板起脸来,佟姨娘却低眉顺目,盯着地上水磨方砖,不理不睬,反倒让贾成仁不自在。

王氏挣得丈夫这句话,眼眶竟有点红了,道:“难得老爷明白为妻这颗心”。

贾成仁极温和的语气道:“晚上,我过上房来”。

王氏眼中露出欢喜。

这时,娴姐和惠姐姊妹俩打扮花枝招展过正屋来。

惠姐一袭嫩粉亮缎遍地洒金银绣牡丹绕枝褙子,头上遍c珠翠,硕大金灿灿的凤钗,光华刺眼。

娴姐一袭藕荷色长身苏锦褙子,只领口和袖口绣着花边,头上c着一支玳瑁流苏,别无赘物,这一番打扮,极其淡雅,却扬长避短,增色不少。

惠姐张扬,娴姐贞静,行为举止,高下立见。

惠姐眼神飘忽,举止浮躁,一双眼儿贯会勾人,小小年纪,做出媚态,而娴姐虽无十分容貌,却看似大家出身,端庄稳重。

相形之下,惠姐一看便是姨娘养的,庶女身份不说自明。

王氏一看姐俩上来,撇了娴姐,却独拉着惠姐的手,左顾右看,做喜欢状,颇多怜爱,道:“我们惠姐这一装扮,夫人们管保看得眼直”。

身旁的吴善保家的,忙奉承道:“可不,惠姑娘这一捯饬,竟如仙女一般,老奴看着都稀罕不得了,太太带出去,脸上也有光”。

惠姐听了,脸有得色,扭捏着身子,纨扇遮了半天脸,故作害羞道:“看母亲说的”,还瞟了娴姐一眼。

娴姐看都夸赞惠姐出众,脸上不好看,自打惠姐来了,这段日子母亲对惠姐比对自己上心,不禁失落。

王氏当然瞧出女儿脸子冷落落的,却装作不见,只和惠姐亲昵。

佟姨娘心里摇头,惠姐如今这身打扮若是去见年轻公子,许会喜欢她的娇艳,可王氏参加的这个赏花会多半是有了几岁春秋的中老年妇女,刻板最不喜浮浪。

她明知惠姐装扮不妥,却开不得口,惠姐如今视自己如陌路,正眼都不瞧,说了平白遭她白眼,一顿抢白。

佟姨娘按下心绪,淡淡看着,和亲生女比王氏似喜欢这庶出更甚,不禁对惠姐的担心更深,她打死不信,王氏喜欢惠姐,虽惠姐贯会小意,可王氏什么人,哪能看上她这种做派。

佟姨娘挪动一下站酸了的尖小金莲,缓解一下心里的不安。

打扮妥当,母女三人便出门。

佟姨娘等姬妾丫头们送到上房门外。

看惠姐亲热地搀扶她嫡母手臂,附耳低语,貌似说了句什么,王氏面带慈爱拍拍她腋下的白嫩小手。

这母女戏份做足了。

一整天,佟姨娘有点坐卧不宁,惠姐这婚事,她有某种预感,不会顺遂。

黄昏时,春来第一场雨,淅淅沥沥下起来,堂屋里清凉凉,佟姨娘坐在炕沿上,却拿着素绢绣花鸟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徐妈妈知道主子心里装着事,想来无非是惠姐和祯哥,便道:“听说姐儿和太太出门,天都这时不知可回来没有?”

佟姨娘摇扇的手停住,道:“你借个由头去上房看看,姐儿回来没有,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徐妈妈也有这意思,只是近日有点m不透主子的脾气,才试探x的问了句。

听说,忙就出了厅门,想回房取把伞,走几步,雨下得不大,就没回屋,直接去了。

佟姨娘又招呼秋荷,秋荷在游廊下和小丫头接着廊檐落下的雨水玩,听见主子唤,忙跑进去,问:“主子唤奴婢?”

佟姨娘道:“你拿把油伞去学里接哥儿”。

秋荷答应着去了。

徐妈妈转眼工夫就回来,进门摇摇头,道:“太太和姐儿没回来。”

徐妈妈一挨上房,就见几个丫头在雨地里撒欢,知道王氏没在家,

王氏素日严苛,丫鬟下人都规规矩矩的。

徐妈妈道:“姨娘明个出门,顺道去慈济堂给老奴捎回瓶梨糖膏子,老奴这一开春,夜里着凉就有些咳。”

佟姨娘关切地问:“请个郎中来家看看。”

徐妈妈摇头道:“老奴是旧疾,不碍事,入夏便好了”。

一宿无话。

次日早,就有上房的丫鬟来回道:“爷让告诉姨娘,在二门上等姨娘,让姨娘快些出去。”

佟姨娘早已收拾停当,当下便带着挽香出门去了。

佟姨娘往二门上走,经过邹姨娘的屋子,从西厢房窗子底下经过,就听里面有两个人说话,听声是两个小丫头。

一个道:“昨儿姐儿与太太出门,可丢了大脸,听跟去的初春说,惠姐儿…….”,传来嘻嘻低笑声,声儿小了。

佟姨娘没听清后面的话,想听下去,又觉着偷听人说话不妥,在说三爷还在二门等着,就脚步未停,那两个小丫鬟听见有人经过,就都不说了。

贾成仁早已等在二门,却意外佟姨娘恁快出来。

佟姨娘一袭湖绿云锦对襟长褙子,领口袖口手绣蔷薇花,内衬雪白中衣,头上髻绾乌云,斜c一只水色玲珑簪,清新不失明艳。

贾成仁上下打量,佟氏贯着艳色,c金戴银,一似夭桃浓李,所到处一片喝赞声,正牌夫人不及她穿戴光鲜气派,可今儿她素淡打扮却令他眼前一亮,更觉舒服。

佟姨娘走近,蹲身轻语道:“让爷久等了。”

贾成仁想今个她倒是没磨蹭,且衣着妥当,道:“轿子备好,提早去了,显得亲近。”

二人并行朝大门走。

佟姨娘对这表面装做一本正经,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男人,厌恶不屑,因此,不知觉中就与他稍离开,去半步跟随。

贾成仁走半天没见她出声,微侧头,见她双眸低垂,目不斜视,他在工部衙门供职,京官这职位也就是个办事员,因此素体上峰之意,贯会察言观色,巴结讨好,时日久了,也是个x使然,便养成细心这毛病,佟姨娘冷落态度,有点折损他男人尊严,一时有点不适,又一想,大概她是恨自己那日无情,不禁对出手打她有点后悔。

清清嗓子,没话找话道:“身子好了?”

佟姨娘嗯了声,没意思接茬。

贾成仁又道:“惠姐交给她嫡母教养,你不需担心了,将来也能寻个好婆家。”

佟姨娘心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可却不能明说,毕竟王氏并未做什么。

又嗯了声,便无话。

说话功夫,出了大门,贾府门前前后停着两顶轿子,前面一方锡顶垂幨绿呢帷大轿,后面是一乘洒金描花卉朱红帷垂缨小轿,佟姨娘走去后一乘。贾成仁自去前一乘官轿。

章节目录 12庶子满月酒

二乘轿子行过官道,道两旁商家未开门营业,有的才卸下门板,佟姨娘记得徐妈妈要梢的东西,看天时尚早,怕店家不开门,想回来顺道去。

一路行,贾府在京城西,而工部汪员外郎的府邸在城东,一东一西,就走很远,大抵要两个时辰能到。

初时,轿夫健步如飞,待行了半个时辰,接近闹市,街上人流便多起来,轿夫不敢快行,怕冲撞了人。

不时还要给高官们让路,就延误时辰,佟姨娘心道:亏出来早,敢情这古时也堵车。

轿幔低垂,她靠在花素绫轿椅背上,拼凑记忆中汪府小妾的点滴,正凝思,不妨这时,轿子突然停住,收势过猛,佟姨娘轿身前后晃了几晃,佟姨娘幸好及时扶住轿壁。

旁边坐着的挽香待轿子停稳,忙卷起轿帘,探出头,问:“怎么了?”

一个轿夫回道:“路中一老者倒地,不是小的之故。”

佟姨娘在挽香卷起轿帘瞬间,见几匹快马从道中间飞驰而过,这老者一定是为躲马,走急了跌倒。

挽香探出半个身子,果见轿前地上一老者,想支撑起身,颤巍巍几次预起未果。

佟姨娘问挽香道:“老人家碍不碍事?”

挽香身子缩回身道:“像是不能走了,待奴婢下去看看”

说完,挽香就灵便的挑了轿门帘,轻盈跳下。

这时,路旁正有顶素蓝布小轿,想是为躲方才飞驰的马停在路旁,轿中坐着一官员,问轿夫道:“这骑马之人是谁家的?”

轿夫是个年轻后生道:“好像是宜阳公主府的侍卫。”

那官员没在问,宜阳公主年轻寡居,深得皇上爱宠,自己尚能遵礼守法,可家人奴才们就未免持宠生娇,骄横跋扈,无人敢惹。

早春温适,那官员轿帘卷起,边看街边景色,忽见老者倒在一轿子前,他朝小轿看去,这乘小轿装饰华丽j致,一看就是官家女眷所乘,

旋即看跳下一红袄绿裤的丫鬟,脚尖才落地,就听轿子里清柔声儿随着和煦微风飘送来,“挽香,拿点银两给那老者,顾乘轿子回家去吧。”

那叫挽香的清脆答应一声,即便过去。

这时,早春一阵清凉风吹过,卷起轿侧窗子纱帘,这官员惊见轿内坐着个女子,明亮的一束光线正落在她脸上,侧颜极美,他眨眼未及细看,风过帘子便撂下来。

这官员暗道:官家女眷难得的好心肠,看那女子侧颜美得不真实。

其实佟姨娘非绝色,只是那官员看见她的善举,先入为主,整体形象上抬高之故。

挽香和几个路人扶起老者,招呼路边停着的一乘空轿,扶了上去,这才走回上了轿。

佟姨娘的轿子起,轿夫飞也似的一路急赶,贾成仁的轿子已没了影踪。

及至汪府门前落轿,贾成仁已在门前等,看见佟姨娘下来,满脸不悦道:“耽搁这许久?”

佟姨娘道:“一老者倒在轿前,我给了点银两。”

贾成仁皱眉,道:“妇道人家专爱多管闲事。”

一前一后进去,贾成仁直接奔正厅,而佟姨娘由丫鬟扶着,直走去二门。

这段路也不近,但贾成仁没让她乘轿进去,上峰面前,保持近似卑微讨好,官场风气历来如此。

由于来得早,一路没什么人,只有汪府的下人丫鬟经过。

佟姨娘一进二门,一惊喜甜脆的声儿传来:“姐姐,可把你盼来了。”

佟姨娘就见一二十出头的朱颜绿鬓娇美妇人由两边丫鬟仆妇簇拥着赶上前来。

佟姨娘记忆告诉她,这是汪大人的第六房妾,唤作:夏姨娘,闺名:夏子佩。

也是个良妾,是以二人身份相当,成了闺中密友。

佟姨娘含笑上前,道:“恭喜妹妹得子。”

二人见了平礼。

佟姨娘来的早,没什么外客,只汪府本家的客人先到,也不用刻意招呼,夏姨娘便拉了她去自己房中。( 无弹窗广告)

夏姨娘既排行六,就是说汪大人还有五房妾侍,加上正妻,正好是一妻六妾。

佟姨娘看她房中摆设j致,无不彰显富贵,比贾府尤甚,可见这夏氏在汪大人心中的位置。

二人围坐在海棠镂雕填漆小几,丫鬟用绿玉斗斟上茶来,j细茶果摆满小几。

夏氏未及喝茶,急着问:“姐姐这阵子总没信,没出什么事吧?你那主母还视你为眼中钉,寻着法搓折你吗?”

佟姨娘听她说话似知道贾府□,关系一定非比寻常,也就不瞒着她,道:“如今寻到惠姐头上,一面又着人拿我错处。”

夏氏哼了声,道:“我一见你那主母就觉得跟我家这位不一样,我家这位x子弱,整日价十病九痛的,闹得爷好不厌烦,你家那主母绵里藏针,你又是个直x子,就难免落了下乘。”

佟姨娘不愿多提王氏,转了话题道:“妹妹可否帮姐姐个忙?”

“你我亲如姊妹,客气什么,是什么事?”夏氏亲昵地嗔怪道。

“京城有头脸人家的未婚男子,人品不错、模样周正的,你帮我留意。”

夏氏一听明白了,道:“是你家惠姐要说婆家?你这一提我还忘了个事,我家主母昨儿去吴御史家赴会,回来念叨说你家惠姐冒充嫡女,有大半夫人都不知你家底细,还当真了,就有好事的,对你家惠姐穿戴品头论足,说什么招摇,有失嫡女身份,这是我家那主母故意当着我面说,知道我同你要好。”

未出所料,被她猜中了,佟姨娘急于知道原委,问:“众夫人误会她是嫡女,她嫡母没分说吗?”

夏氏也一脸的不解,道:“好像没听她分说,说像亲母女一样,反倒把娴姐撂一边去。”

佟姨娘狐疑道:“这事奇了。”她心明镜似的,王氏是不会喜欢惠姐的,连自己这外人看着惠姐都不招人待见。

夏氏摇摇头,道:“你家那主母为人心机深,让人猜不透,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是娴姐得了众位夫人夸赞,说什么大家出身,行事稳重。”

佟姨娘嗤地一笑,道:“这不就结了,惠姐反衬娴姐。”

心道:难怪早上来时,听下人议论,惠姐让人取笑,在这样下去,惠姐能否嫁去好人家堪忧。

夏氏这才恍然,道:“心思够毒的。”

佟姨娘道:“只怕不止这些。”她疑心王氏心思更深一层。

二人聊着,就有丫鬟来唤说:“大人找姨娘。”夏氏忙忙跟丫鬟出去,临出门不忘叮嘱佟姨娘一会照顾好自己,等她得空在聊。

汪大人这一妻六妾,只有这六姨娘夏氏生了儿子,汪大人年近四旬,总算有了子嗣,高兴得什么似的,京城官员邀了不少,儿子的满月酒办得隆重。

内宅花厅,汪府一妻六妾齐出招待客人,佟姨娘见到夏氏嘴里说的汪府当家主母。

汪夫人年届中年,虽涂了腻粉,难掩蜡黄的面容,憔悴似失了水分枯萎的花朵,和这几个年轻貌美的妾氏比,越显老态。

夏氏是最后进门,自然得汪大人宠多些,现又生了儿子,自然抬高了身价,快和主母比肩了。

夏氏儿子满月酒,自比别人活跃,来的女眷大多是侧室,个别有汪大人下属携正妻出席的,也为巴结讨好。

佟姨娘与夏氏关系非比寻常,不便就走,延挨到日偏西,才告辞回去。

出了二门,正好贾成仁从外间敞厅出来,酒喝多了,脸色煞白,瞳仁发着贼光,样子十分的兴奋,看见佟姨娘,难得露出笑脸,凑近小声道:“怎么样?汪大人小妾和你还亲近吧?”

佟姨娘看他一脸期盼,很是不屑,贾成仁好在偏门左道下功夫,原本她高看了,以为他两榜进士,有些真才实学,如今看来,即便有几分真才实学,也不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枉吃一肚子墨水。

不好拂了他面子,掩藏起厌恶,敷衍道:“还好。”

贾成仁对她回答太笼统不大满意,问:“没求她在汪大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佟姨娘心想,贾府的事,夏氏知道一清二楚,会帮你说话,不说两句贬斥的话,都对得起你了。

淡淡一笑,道:“爷这等才干,想来汪大人早已知晓。”

这话贾成仁爱听,许是酒喝多了,味觉就不那么灵敏,并未听出她嘲讽之意,得意道:“这倒是。”

看看左右不时有熟人经过,怕让人听见,便不说了。

遇见衙门熟人,贾成仁抱拳寒暄几句,可这些表面正经朝廷命官,客气同时,眼睛却往佟姨娘身上直溜,有的和贾成仁附耳调侃几句,无非是猥琐不堪之词,佟姨娘冷脸站在一旁,好不厌烦。

贾成仁故作谦逊,心里越发得意,看佟姨娘眼风就有股子暗昧。

出大门跨门槛时,竟伸手拉了佟姨娘一把,二人中间有半人空隙,他这一伸手,却不防,佟姨娘被他拉近身。

出了大门,贾成仁却没放开她的手,佟姨娘挣了两挣,无奈他握得紧,没抽出手,佟姨娘不好使劲挣脱,那样太下了他脸面,怕他也不干,就这样,让他扯着,走出不远,佟姨娘便借着抽出绣帕擦汗,甩脱他的手。

贾成仁早就觉察出她故意躲着他,这让他很不爽,他的女人别说是妾氏通房,就是正妻都看着他脸说话,巴不得能让他多去屋里几次。

佟氏自上次事后,就对他不理不睬,冷冷淡淡,徒然他心里生出莫名的惆怅,有股子冲动想抓过她来,压在身下狠狠揉搓,一想那滑不溜秋的光身子,贾成仁煞白的脸涨红起来,眼神迷离若渴。

佟氏从他细微变化中,觉出异样,脸不由红了。

好在俩人分乘轿子,一前一后,上路了。

可路上不期却发生了令佟氏羞煞人的事。

章节目录 13与禽兽同行

佟姨娘惦记徐妈妈托付的事,上轿前就吩咐轿夫,找个大点的药铺先去买东西,在回府。

轿子穿过闹市,走了半趟街就在一挂着大幌子的吴记药铺前停住。

事也凑巧,正好这时,旁边卖杂货的铺子里出来一穿着补服的官员。

一出店门,一眼看见早上那乘小轿,轿下还是早上看到的那红袄绿裤的丫鬟。

这时一只素手轻撩起轿帘,露出绿赏一角,探出裙下双钩,纤不盈握,一女子伸出半个身子来,搭着丫鬟的手,飘然落地。

那官员看这女子端的是秀骨珊珊,初春似不胜清寒,行动更觉娇烧,妍然一笑道:“这铺面不小。”

一眼看见那官员,四目相对,她只觉这男子眼神端凝,那官员赶紧侧过脸去,迈步走向自己的小轿。

这陌生男子身穿青圆领补服上绣鸂鶒,里衬雪白中衣,清爽干练,侧脸却是英挺,身材笔直,步伐矫健。

佟姨娘看他身上官服,暗想这男子看来官职不高,不像是京官。

那官员一日两次遇见这女子,不免惊奇。

佟姨娘进药铺买了东西,耽搁一会,出门忙上轿,往贾府赶,日头将落,天地有了些许暗色,贾成仁的小轿已看不见踪影,快到晚膳时候,街上人车不多,轿夫脚力很好,小轿跑得飞快。

跑着跑着,轿子却慢慢停住,隔着轿窗轿下一熟悉声儿传来;“姨娘,三爷在前面轿子里等您,让您即刻过去。”

佟姨娘脑袋轰地一下,瞬间失去意识,轿帘窗纱笼着暗影,知道天已黑了,唤自己过去,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她一个已婚妇人可想而知。

佟姨娘惊疑不定,也不敢公然对抗,名义上她是他的小妾,这层关系是跑不掉的,于是战战兢兢地下了轿子。mianhuatang. [棉花糖小说]

随着那家人来到前方靠路边的轿子旁,四个轿夫都坐在道边歇着,显然贾成仁等她多时了。

家人扶着她上轿子,官员大轿自是比私家小轿宽敞,轿椅松软,别说坐俩人,坐四人都松松快快的,佟姨娘目测躺下应该都够,心里更加七上八下,手心都是汗。

无奈,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

颤巍巍上了轿子,轿内一盏羊角风灯,照得通亮,贾成仁一人直直坐着,离贾府尚有大半路程,

佟姨娘上来后,离贾成仁一人间隙坐下,起轿,轿子一摇晃,佟姨娘坐不稳,身子朝旁边歪去,忙伸手抓住轿壁扶栏,才不至倒在贾成仁身上,忙就正正坐姿。

贾成仁一直观察她的举动,这番动作自然落入他眼,声里便添了几分怒气,道:“怎么,怕我吃了你?”

佟姨娘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不觉双手握拳,强作镇静陪笑道:“看爷说哪去了,妾没那意思。”说完,也就无什么话。

贾成仁和小鸾正是干柴烈火,别无旁骛,几月都未去佟姨娘房中,今儿算是接触多些,却徒然发现她变了,x子冷了,本想叫过她来,好好亲热抚慰一番,看她不与他靠近,像是有意躲着他,想大概还记恨他,就温言哄道:“爷动手打你,你心里一定还记恨,是爷一时急了,虽是你做得不对,爷也不该打你。”

佟姨娘平稳了气息,却淡淡地道:“如玉从今儿起不会了。”

贾成仁看自己低声下气她还绷着脸,有几分不悦,这小妾的x子也该收敛。

轿子里空间狭小,贾成仁闻到一股清新味道,像是从佟姨娘鬓发间飘出,他头探过去,微低头俯在她秀发上嗅着,佟姨娘实在不惯这亲近举动,往旁靠了靠。( 无弹窗广告)

贾成仁瞪眼看着她,心里不自在,以为她故意拿乔,血气上来,chu暴地一把扯过,佟姨娘被他突然举动措不及防,身子一歪,便倒入他怀中。

贾成仁怀抱这身子温软如玉,瞬间半边身子酥麻,眼落在她低头露出一小截奇白的颈项,心痒得难受。

佟姨娘兀自在他怀里挣扎,他顾不得这些,双臂死死钳住,按下她的头一阵乱咬乱啃,手不闲着,从她衣领伸入,x前揉捏起来,还不罢休,脏手竟蛮横沿着她光洁身子向下溜去,滑下小腹……。

佟姨娘心里抽动,浑身绷紧,气都喘不匀,那略带潮汗的手,在她裙底乱窜,肆无忌惮,她紧紧合拢双股,身子微微颤簌,心都快跳出内脏。

贾成仁感觉出她异常的紧张,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放松点。”

佟姨娘抖得更厉害,这女人柔软娇躯,一经接触,贾成仁不觉身.下起了变化。

这男人chu重呼吸打在她脸上,她更觉慌张,乱了方寸。

贾成仁却突然停住动作,把手拿出,未及她喘上口气,猛地撩起她裙子,去扯她裤儿,

佟姨娘大惊,这厮竟想在大街上成事,轿中能清楚听到街上的息壤吆喝声,羞愤一急之下,她拼劲全身力气,死命推开他,喘息干呕起来。

贾成仁本来心痒难耐,想在轿中做成好事,被佟姨娘一番举动,兜头一盆冷水,心火熄了。

看她不住声的要呕吐,恼怒异常,厉色道:“不识抬举,爷我抬举你是主子,不抬举你连奴才都不配,贱人。”

佟姨娘也不答言,只紧紧靠在一侧轿壁,呼吸急促,连声干呕。

贾成仁见了,怒极,大声喊道:“停轿。”

轿夫不知何故落下轿子,贾成仁朝她冷声道:“滚下去。”

这一声,佟姨娘仿佛得了大赦一般,来不及想,立起身,不顾轿子尚摇晃,拉开轿门奋力朝一侧便跳了下去,顾不上看下面,也忘了穿到古代是三寸莲。

贾成仁等她一出去,便令轿夫起轿,四个轿夫方才觉出轿子里发生了什么,自打这女子上轿,轿身便摇晃得厉害,抬着吃力,几个轿夫都是血气方刚,男女之事都晓得,瞧着跌落在地的女子暗笑,主子有命,不敢违抗,就撇下这女子继续赶路。

佟姨娘跳下却g本站不住脚,跌倒在地上,脚脖子生疼,胃里一阵恶心,抽出绣帕捂住嘴。

这时已是上灯时分,街两旁铺子林立,亮如白昼,佟姨娘却没闲情看这些,想站起身,可脚一挨地钻心地疼,这时,一个清明的声儿道:“姑娘,是崴了脚吧。”

佟姨娘抬起头,惊见方才从药铺出来遇见那下等官员,一双闪烁星眸正关切地望着她,像是正从旁边铺子里出来,她摇摇头咬牙道:“不碍事。”

那官员见这女子鼻翼两端布满细密的汗珠,想她一定很疼却能咬牙忍住,才他刚从一家点心铺子买了几样点心,想留待路上吃,一出来便见门前停着一官家大轿,一柔弱女子突然从里面跳下,跌落在地,起不来,那绿呢大轿撇下她不顾,迅疾走远。

看地上女子坐在那,已起不来了,心里有点纳闷,这轿子坐的是什么人?竟能这般狠心,把这受伤的弱女子抛下,径自走了。

看情形是女人急慌跳下,是什么人令她如此害怕,不顾深浅,纵身跳下,这轿子里又发生了什么?

及至近前,才发现这女子不似方才衣衫归整,鬓乱钗横,领口低垂,雪白肌肤上一片淤紫,又看她一个劲干呕,有点明白轿子里发生了什么。

可有点好奇,按说这女子是跟着官轿的,该是那官轿里人的家眷,怎么却发生这意想不到的事。

想着,自己倒笑了,各家有各家难处,佟姨娘看这官员看着自己嘴角含笑,一瞬时低头,瞥见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羞得抬不起头来。

那官员解□上莲青披风,披在她身上道:“夜晚风凉,姑娘注意身子。”

佟姨娘胃里正自不舒服,也顾不上说谢,只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那官员温和地道:“用不用下官给姑娘顾顶轿子?”

这一提醒,佟姨娘朝后看去,自己的小轿已赶上来,就低柔地道:“谢谢大人,妾自家有轿子。”

这时小轿已到跟前,挽香跳下轿子,跑上前,看佟姨娘坐在地上,惊讶叫道:“主子,怎么了?”

又看旁边站着个官员,眼神闪烁下,那官员道:“下官从铺子出来便见这姑娘倒在地上,想是脚脖子崴了。”

挽香急忙扶着佟姨娘朝自家轿子走去。

这里,那官员看着主仆背影出了一回神。

佟姨娘上轿子,命轿夫就近找个医馆,轿夫对京城的路熟稔,走不多远,便停住,朝轿子里唤道:“主子,医馆到了。”

挽香先下轿子,伸手去扶佟姨娘,嘴里叮嘱:“主子小心。”

佟姨娘脚落地时,钻心地疼了一下。

医馆坐馆的是个老郎中,看这女子被搀扶着进来,就知道崴了脚,手指旁边的**翘木宽大椅子,道:“看样子姑娘是崴脚了,一会姑娘忍住疼,瞬间便好。”

佟姨娘咬牙答应声;“好,辛苦大夫了。”

果不其然,那老郎中,放平她腿,她没留意间,只听‘嘎嘣’一声,佟姨娘银牙咬住下唇,没发出声来。

那老郎中道:“姑娘下地走走试试。”

佟姨娘一走,果然没事了,付了医药钱,从医馆里出来,上轿子回贾府去了。

章节目录 14帐底里的事

轿子到了贾府门首,却未停歇,往东行至角门,直接抬了进去,在二门上歇了轿。

佟姨娘在挽香搀扶下往内宅走,二门口一个小厮正和一个小丫鬟说话。

“橘香姐,小爷让告诉大nn,这两日歇在国子监,备考。”

那小丫鬟答应声,去内宅报信,贾府长房长孙贾耀在国子监寄读,是托了三房主母王氏娘家的门路,平常不宿在学里,回家来住。

佟姨娘听了心头一喜,正好有求于大nn卢氏,耀哥在家多有不便。

望了下天色,月上梢头,只好等明天在去。

直接回房中,这一日也乏了,就洗洗安置,可望着帐子却怎么也睡不着,听外间挽香发出轻微的鼾声,翻了个身,生出几多愁绪。

贾成仁这厮是自己合法丈夫,日后若定要行夫妻之实,可怎么办?硬是不让他亲近,于理不和,在说他若用强,那拗得过,好在心大,想着竟睡着了。

次日起,她洗罢脸,铜镜中一照,x部淤青斑斑点点,锁骨也有一两处痕迹。

不由懊恼,古时这样子出去,别人定会说轻挑,即使和夫君也会被人看轻。

挽香和秋荷近身侍候也都看出来,红脸头扭过一旁,挽香取来出门衣裳托在手上。

佟姨娘一看是件立领收腰古香缎夹袄,立时明白她用意,不觉讪讪的,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心想这丫头细心。

到王氏上房时,妾侍里就只邹姨娘一个人在,小鸾这二日托病不出,婉儿一定是夜来侍候三爷,一般的爷在妾侍屋里过夜,那个妾侍就不用上来侍候。

没看见贾成仁,佟姨娘心略松。

王氏看见她,似无心地问;“昨个我听下人们说,你没同爷一道,是为何故?”

佟姨娘早想好说辞,便道:“我屋里的妈妈说要梢一样东西,就绕道过去,爷不耐烦等就先回来了。”

王氏拿眼不住往她身上瞧,看她穿个立领袄子,领口扣子系得严严的,不禁狐疑,春深了,佟氏却捂得严实,就不禁往偏了想,这念头一出,涌起一股子醋意。

一时恨意难消,就也不说放她回房,直服侍了二个时辰,才撒口让她们下去。

佟姨娘站得腿都直了,挽香扶着回房,进门便倒在榻上,秋荷伶俐,忙给主子捶腿,佟姨娘方好受点。

在说王氏,妾侍们下去后,吴善保家的看太太捏着茶盅子出神,道:“听跟出门的小厮说,爷的大轿先回来,直接去了婉儿姑娘的屋里。”

吴善保家的踌躇下,附王氏耳畔嘀咕了一句,王氏红脸啐了口,道:“把婉儿唤来。”

婉儿不消片刻就上来了,一进门,王氏奇怪地盯着她双腿看,婉儿飞红了脸,强自并拢双腿,步子扭捏,很不自然,王氏过来人,当然明白,自己不免尴尬。

挥手退了下人,只留吴善保家的,婉儿请安毕,一旁束手站着,不好意思头低着。

王氏问:“听说爷昨晚去你那了?”

婉儿低低道:“是。”

王氏又道:“你爷有什么反常吗?”

婉儿声儿更低道:“没有。”

王氏不相信地又问了一句:“真的没有?”

婉儿蚊细声道:“真的没有。”

王氏看着她,显然不信她说的,道:“怎么我听下人们说,你那屋里叫唤了一夜?”

婉儿更加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声儿小的几乎听不见,道:“奴婢该死。”

她那好意思说,昨晚她正在房中,贾成仁不待丫鬟通报便闯进来,进门就问:“爷要你做什么你可愿意?”

婉儿一阵惊喜,忙点头道:“愿意。”

贾成仁未待她话音落下,猛地拦腰抱起她,唬得下人们赶紧躲出去,带上门。( 好看的小说)

贾成仁抱着她大步走去里间,至榻前,朝里一掼,随后三两下退了她衣物,盯着她玉脂般的身子,嘿嘿笑着,道:“既是你什么都愿意,爷今个就让你尝尝神仙般滋味。”

说罢,让婉儿平躺着,分开她双股,移灯细看,chu指在一片黝黑丛中抚弄,待得潮润,俯身,对上嘴去,舌尖轻柔梭弄。

近旁茜素红g灯,散着暗红光束,帐底流动着暗昧,婉儿阖眼躺在石榴红蜀锦合欢被子上,任他摆弄,渐次白腹腹的小腹便一起一落,呼吸越渐急促起来,脸也绯红。

贾成仁趴伏在下,见绒黑丛中咕咕流出脓白,犹自没有停止,直待粉嫩.缝隙中一颗小小红豆突起,嘴一下子衔住,便不撒口。

婉儿那厢实在把持不住,呻.吟不止,贾成仁叼住不放,唇越是裹紧,不上半柱香功夫,婉儿哼唧声大起来,软语央求,渐渐口齿黏腻。

贾成仁正兴头上,像是有意搓折她,就是不撒口,婉儿娇躯像风中落叶般颤动,身上酥麻得似万千虫儿啃噬,也顾不得什么,大声叫唤起来,声儿刺激得王成仁不但没收手,更加起劲,直折腾得婉儿无力叫唤,最后直挺挺竟又哭又笑。

贾成仁直待嘴麻,才爬起身,松了玉带,露出腰间那话,抓过她两只尖小红鸾,高高擎起,大力分开,腰身向前一挺,对准花心,直抵最深处,迅疾抽.送,让她痛快了一回。

这一夜,二人竟五六次,犹嫌不足,所谓三十如狼,贾成仁虽在朝为官,但是个闲职,j力便用在这事上。

**鸣,二人力尽筋疲,贾成仁在婉儿身上泻了火,阖上眼,迷糊着了。

天将明,梦境中却晃动着佟姨娘的脸,嗤笑不屑,他恼恨起来,想抓过她,搓折她一番,佟氏却突然变了脸,眼神冰冷,直瞪着他,他竟有点不知所措。

黄昏时,佟姨娘拿绸子皮包了两盒水粉,揣在袖中,去大房找大nn卢氏。

虽觉着去得有点唐突,可仗着大爷和三爷是一个娘肚子出来的亲哥俩,平常走动得比那几房勤一些。

三房和大房隔着贾府后花园,佟姨娘沿着夹道过几幢房屋,竹林,南走不上百米,自花园西北角门进去,穿过花园子,就是大房地界。

佟姨娘经过大太太周氏上房,就见院子里三三两两的丫鬟婆子蛐蛐咕咕,上房门口站着几个大太太的丫鬟,都扒着眼往里瞧,不知里面发生什么热闹。

有两个丫鬟站在院门口说话,无意中飘到佟姨娘耳朵里,却原来是为贾府长孙耀哥纳通房的事,耀哥的媳妇惹恼了婆婆。

耀哥娶亲虚二年,大太太周氏为唯一儿子的婚事,千挑万选,方选中文渊阁卢大学士之女,虽卢氏庶出,父官职正五品,却是进了内阁。

周氏本来对这头婚事很满意,想着能帮耀哥,耀哥大前年秋闱中了举,周氏为其完婚,儿子耀哥得意,大小登科,次年春闱却落第,周氏很有点怪媳妇卢氏,不知督促夫君用功,整日价儿女情长。

偏赶上二房庶子贾忠的媳妇范氏又生了儿子,虽庶孙可总算见到隔辈人,老太太高兴,贾府添丁,总算头喜事,流水筵吃了三天。

周氏便有些心急,可媳妇肚子里总没动静,就把房中一个贴身大丫鬟叫瑞香的赏了儿子耀哥。

但卢氏防范甚严,至今连小爷的身都没近过,瑞香甚是委屈,找大太太哭诉,说什么大nn不让上来,只让做些chu使活计,整日价烧火洗菜。

瑞香看这段日子自己变得chu糙的手,心里委屈得什么似的,自己是太太房中一等大丫鬟,却来到nn房中做了末等chu使丫鬟,娇嫩的脸蛋,烟熏火燎,不那么如玉光泽。

更兼住处简陋,夏日蟑螂、蚊子横行,入冬潮湿y冷,chu糙的吃食,更让她难以下咽。

她试图接近小爷,双脚才迈进上房门槛,就被***大丫鬟锦儿看见,羞辱一番。

大太太听了,心头火起,立刻命人找来大nn卢氏。

此刻,婆媳在正屋里,丫鬟婆子都撵了出去。

大太太疾言厉色,训斥媳妇不贤,不容男人纳通房。

周氏过于气愤,有点语无伦次,声儿锐利,道:“你是大家子出来的小姐,岂不闻婆婆赏的猫狗都不能随便轻贱,何况是通房丫头,贤惠人就当主动为男人纳妾,生儿育女承继香火,我做婆婆的为你们打算,特特挑了妥当的人,放在你屋里,你却拿做下人使唤。”

越说越气,竟扶着桌子站起身,厉声道:“你说说,她如今可曾侍候过小爷。”

“婆婆息怒,夫君整日学业繁重,备明年春闱,不得空闲,在女人身上也没心思。”卢氏脸上没丝毫惧色。

大太太周氏又坐下,冷哼声道:“是在女人身上没心思,还是你不让他有心思。”

婆婆把话点明了,卢氏却不急不躁,不温不火,辩解道:“媳妇不敢。”

只是‘不敢’二字,气势一点不弱。

大太太说得唇都干了,却是重拳打在棉花上。

末了卢氏只说了一句:“不如媳妇和她调换一下,正屋让给瑞香姑娘住,太太看可好?”

大太太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撑住桌案,手竟有点哆嗦。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卢氏还是一样的谦恭有礼,垂眸道:“太太若无事,媳妇就回房了”。

不等大太太说话,竟扬长去了。

背影直直的,微扬着头,一派傲然。

大太太气得四处瞧瞧,抓起桌上的茶杯,掼在地上。

一叠连声让唤耀哥,找贾大爷来。

章节目录 15婆媳的矛盾

佟姨娘过大房正赶上大太太和儿媳生气,迭声叫找儿子耀哥和丈夫贾家大爷。( 好看的小说)

贾大爷此时正在妾小孙氏屋子里,握着小孙氏的手教她写字,小孙氏二十出头,原来也是个婢女,被贾家大爷看上,m上手,做了熟饭,收房。

听丫鬟支支吾吾地说了大概,贾大爷不耐烦道:“就说我出去了。”

丫头也不敢多说,无奈走了。

小孙氏撇嘴道:“整日价打狗骂**,这屋里都不对心思。”

贾大爷皱眉,不满地道:“当初媳妇是她挑的,如今死活看不上,这媳妇都娶家了,还能怎样?”

丫鬟满院子找了一圈小爷耀哥,都说去学里没回来,只好回了太太。

大太太火气不减,气得发昏,无奈这爷俩都不在,只好硬生生先忍下这口气。

佟姨娘有点踌躇,想直接去找大nn,可大nn才和婆婆置气,那有心思理这档子事。

在大房院外,略站片刻,恰巧姚姨娘走来,听见上房吵闹,探头探脑在打听消息,一眼见佟姨娘,悄悄道:“你几时来的?”

佟姨娘怕惊动大太太的丫头,低声道:“才过来。”

姚姨娘把她拉到自己屋里。

姚姨娘出身低下,是贾大爷的亲娘身边的使唤丫头,后给了贾大爷,生下一女,就是贾府行二,人称:容二姑娘,如今已及笄,到了许嫁年纪,是以姚姨娘着急,没事就去上房献勤,希冀女儿找个好人家。

大爷是指望不上,难得见人影,姚姨娘只好托了娘家哥嫂替女儿物色,这不她哥嫂相中一户人家,家境不错,有些祖业、田地农庄,也尽够过活,小子知道上进,肯用功读书,中了秀才,只不知大太太能否同意。

容二姑娘容貌上乘,虽不如惠姐,可比娴姐还要强。

姚姨娘的娘家来信,要这边尽快答复,这公子有好几家相中了,托媒人上门提亲。

姚姨娘今个就忙过去探探大太太的话,看婆媳闹得不可开交,也就回来,牙口缝也没敢提。

姚姨娘看丫鬟都在廊下,小声道:“大太太想摆婆婆的款,可大nn仰仗着娘家做靠山,偏就不把婆婆放在眼里,说死不容婆婆往房中塞人”,说吧,如此这般,把事情原委学了一遍。

佟姨娘这厢听了,暗道不巧,这大nn正气头上,哥哥托的事,八成是要办不成。

姚姨娘说了半天,才想起来问:“你来有事吗?”

佟姨娘撒了个慌,道:“给大太太请安,求大太太劝劝我家惠姐,老太太那也不敢惊动”。

姚姨娘一听,咳了声道:“你家惠姐就是从小让你惯坏了,到大连娘都不认,我家容姐对我知道孝顺的,我的话还肯听”,说着,言语中留露出骄傲。

佟姨娘也没功夫和她瞎聊,就起身道:“大太太既是心情不好,我改日在来”。

说着,出了姚姨娘的屋子。

耀哥小俩口,成婚后分出院子居住,就在大房后面的一处小院子,佟姨娘脚步稍顿,就奔去了。

哥哥的事耽误不得,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进门时,正赶上卢氏才哭过,虽扑了层厚粉,可还是能看出来哭过痕迹。

乍见佟姨娘,有点惊讶,忙遮掩,硬生生挤出牵强的笑容,道:“姨娘来了”。

说吧,起身,让座。

佟姨娘笑着道:“来看看大nn”,边说,就在丫鬟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来。

大nn虽无心周旋,也不得不耐着x子陪她说话,佟姨娘瞧了眼周遭,没话找话道:“大nn这屋子布置得别致,可见大家子出身,就是与小门小户不同”。

卢氏有股子怨气无处发泄,道:“说什么布置不布置,谁稀罕这个?”

佟姨娘未语带三分笑,道:“ 大nn知书达理,耀哥能娶上大nn,是他的福分”。

人都爱听奉承话,岂料卢氏一肚子委屈,正无处倾诉,半吞半吐道:“这府里谁还管这些,男人只要年轻貌美,管她是脏的臭的”。

又想起惠姐的事,问:“听说惠姐搬出去了?”

佟姨娘平淡地道:“搬出去了

卢氏怨恨婆婆,难免借题发挥,道:“当长辈的最好别掺和晚辈屋里的事,这才是做长辈的尊重,一门心思只想搅合儿女的事,就没存好心肠”。

佟姨娘听出她话里话外对婆婆的贬斥,觉得她终究是年轻,需要点拨,

看屋子里没多余的人,就有个卢氏的陪嫁丫头,道:“读书人孝为先,忤逆之事,断不能做的,但这话说回来,碰上那糊涂之人,自是有法子对付的,阳奉y违,大nn说是吧!”

卢氏低头寻思她的话,知道她已听到大房的事,这话是点给她听的,只不好明说,就抬起头,直说道:“姨娘过来这院,想也知道了我婆媳的事,不是我这媳妇不知礼,实在是当老的不该c手媳妇房中的事”。

既话说开了,佟姨娘不妨就直说道:“大太太是心急了点,可婆婆有婆婆的立场,她总是丈夫的母亲,大道理我不用讲,大nn读的书多,知道比我多,这事从g上还是自个男人的事,牛不喝水谁能按得牛头低?丈夫心里只有你一人,就是做母亲的又不能替了他,看人不好看,揽住心才牢靠”。

说吧,佟姨娘起身道:“大nn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出来有时候了,我该回去了”。

她耽搁时间久了,怕下人丫鬟传出去,传到大太太耳朵里,就生了嫌隙。

说着,就往外走,这时候提那事,不合适,找机会吧。

卢氏琢磨她的话有点道理,拴住丈夫的心,就是婆婆送个什么鲜花样的丫鬟来,只要丈夫心不动,她也没折,这佟姨娘说得对,看人不好看,猫偷嘴吃,那能看得住。

佟姨娘直走到门口,她才醒过味,急唤道:“姨娘留步”。

佟姨娘折回,道:“还有事吗?”

卢氏笑道:“姨娘来这半天,连杯茶未用,无事不登三宝殿,姨娘是有什么事吧?”。

佟姨娘看她脸上有点开清,知道有点门,复又坐下道:“蒙大nn问,是有一事,想烦大nn,这当口,实在说不出口”。

卢氏诧异道:“烦我吗?有事尽管说”。

佟姨娘放胆就说了,心道:行不行豁出一回脸,于是道:“是这么一回事,我家兄是做香粉生意,最近听说g里原来那家不做了,想接了做,愁没门路,他听说大nn娘家能说上话,就烦我求大nn,和令姊说说,事成少不了令姊和大***好处,虽大nn这样人家不稀罕,可事情若做成了,也不能忘了,自是每年抽出些红利,送人”。

卢氏这才明白她此来目的,纳闷她凭空会上自己这屋来,就知道有事,才一定是看她家热闹,没好意思说,不是自己叫住,她就回去了,这佟姨娘她接触甚少,可听说话做事极有眼色的。

佟姨娘看她沉吟,又赶着说道:“家兄说了,年下,大nn处也需孝敬,亲兄弟明算账,只要大nn开口,说个数,没有不成的”。

这卢氏虽出身富贵,但府里人多,又是庶出,陪嫁虽不算寒酸也不丰厚。

未嫁之时,听说婆家富贵,及到了贾府,发现不像表面光鲜,内里奢侈靡费,早晚是要分房,婆婆又不管家,定然吃亏,最后落得什么都没有,指着自己嫁妆过活。

卢氏有点动心,每年若有笔进项,总比没有强,自已夫君就知道读书,也没旁的本事,即便是读书,也不是灵透之人,中个举人拼尽吃n的劲,和公公一样,有点扶不上墙。

想到这,道:“按说一个府里住着,帮忙是应该的,可这事不敢说一准成,我尽力说说看”。

佟姨娘告辞出来,这结果不算太差,虽看不出多大希望,总归比没有好。

残阳挥洒怡尽,高天一朦胧月影。

佟姨娘穿过花园,出了角门,路过一片竹林时,隐约那里传来笛声,丝丝缈缈随清凉的晚风飘送来,

佟姨娘住足,侧耳细听,隐隐的笛声,悠扬悦耳,时断时续,初时舒缓转而清亮高亢。

她往竹林深处看去,这一带偏西北,临近外宅,月色溶溶下,伴着美妙清音,这吹笛之人,该是何等风雅。

她心想:吹出这调调的该是个男人,女子惯常是缠绵悱恻,唧唧袅袅。

佟姨娘被笛声吸引,站了有一会,直到听见有人过来,才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