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1)

“很累?”他温和的问。

我摇头。

“心情不好?”他的声音更温柔了。

我再摇头,很沉默,却依然没有摆脸色给他看。

他已经问不下去了,气氛更僵了。

“学长,你不用理依依拉,她只是被吓到而已拉!”大童赶紧出来打圆场,缓和气氛。

“她被谁吓到了?”北北宠溺的腾出一只手来,揉揉我的发丝,就象对待一个被宠坏的小孩。

“一个死变态。”闷闷的说着话的是我,舍不得和北北冷战,所以,我顺杆爬下,回他话。

“对对对!真变态!”大童连忙应声。

“比蟑螂还讨厌。”依然很郁闷。

“应该说,比蟑螂还恐怖!”大童掩着嘴笑。

北北笑着没有c嘴,女人的话题,他一向只听不c嘴。

“她居然说爱我!”

“死变态!”大童顺势呸了一口。

“还过分的拦住我,对我说,不一定男人才可以给我性高c!”当着学校这么多八卦、不安好心的人面,于萱莹居然说出这么恶心的话,真令我反胃到了极点。

从来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北北的笑容僵住了,显然,他也被吓到了。

“蟑螂!讨厌的蟑螂!真想一掌拍死它!”我忿忿的说。

“对!我们绝不姑息养j!”大童在乱用成语。

“死同性恋!”我越骂越起劲。

北北的脸色开始苍白。

“死同性恋!死变态!得艾滋死掉好了!”我越骂越恶毒。

我刚才不注意下居然被于萱莹偷摸了一下胸部,这种恶人的感觉差点令人早饭、午饭都呕出来。

“对!以后那个三八在东,我们就逃到西去,有多远避多远,省得被染上艾滋病!”果然是我的姐妹,舌头一样毒。

北北的脸,开始苍白的有点透明。

“同……性恋……只要生活检点……不会得艾滋的……”他的声音很低很低的辩驳,脸色苍白的可怕。

那时候,我的心情很不佳,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什么啊!同性恋本身就是一个混乱群体,双性恋、三p啊,越乱越得意,根本就缺乏道德观,怎么还可能还有检点的性生活?而且就算个人本身是检点的,怎能保证情人也是一样检点?所以,同性恋是爱滋病的高发人群!”

“小童说的好,说的棒!”后座的大童,耍宝的用力鼓掌。

“你……歧视同性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破碎。

我描描刚被同性恋偷吃了豆腐的胸部,一阵反胃,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no!不是歧视。”我顿了一下,眯起眼睛,表情非常非常认真,恶狠狠的说,“是讨厌,比讨厌蟑螂这种生物更讨厌!”

第五章 答应我,别讨厌我

一路上,北北好象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样,混混噩噩的。

“小心!旁边有车耶!”

“北北,你闯红灯拉!”

“北北,你干嘛绿灯停着不走?!”

“北北,你干嘛开到人行道上?!”

……

爬下车时,连一向勇者无惧的大童,也偷偷抹冷汗。

……

他的出状态,一直出到厨房。

油锅里已经冒着滚滚大火,他居然依然愣愣的站在那里,失神到,灵魂好象出窍了一样。

在客厅清洁地板,发现浓烟的我,赶紧跑到了厨房。

“喝!北北,你放火哦?!”经我提醒,他才大吃一惊,迅速的盖上锅盖,灭掉热火。

“北北,你怎么了?”我很担忧的问他。

他沉默的摇头。

他有心事,但是,他不想让我知道。

于是,我也不敢问。

“晚上就两个菜,可以吗?我有点累。”他放下手里原本准备炒的青菜,淡淡的询问,脸上的神情,很疲惫。

“恩、恩、恩。”我赶紧点头,心被揪得生疼,他总是再累再疲惫,在我面前的样子总是轻快的,现在,他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伪装不下去了吗?

“我们赶紧吃饭,吃了你好好睡一觉。”我急忙摆布着碗筷,恨不得自己多生出几只手来。

“不了,吃完了我要出去,今晚还有一个家教。”他摇头,眼眶下,淡淡的y影,看在我眼里已经触目心惊。

“北北,你总是这么霸道。”瞬间,我的眼里已经起了水雾,压抑很久的水雾,我低声指控,“我讨厌这样的你,更讨厌这样拖累你的自己。”

“你讨厌我??什么意思?而且,你也没有拖累我啊!”他的神情有点慌了,“我做了什么让你难受了?我可以改啊!”他握住我的手,急切的问,“依依,你要什么?我还有什么做的不好?你告诉我啊!”

就是做的太好,我的心才会这么痛。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好好休息,健健康康。”我摇头,声音很低,头低得更低。

他愣了一下,许久,才缓过来。

“那好,我晚上向学生请个假,不去了,在家陪你。”他浅浅的笑。

他总是对我千依百顺,顺从到,令我常常有种错觉,他好象在弥补一样。

在弥补什么呢?偿爱?但我想要的并不是如此啊。

和我一起摆好了碗筷,他夹了一口自己炒的牛r,随后苦笑。

我知道,没有放盐,而且牛r火候太过,老到嚼都嚼不动。

他有心事。

我没有主动询问,他的性格,我了解,如果他不想说的事情,一再的追问,只能把两个人的关系僵持掉。

其实,我们的关系看起来很牢固,实质上很脆弱,因为,触不到心灵最深的那个角落。

……

洗好了澡,他湿渌渌的从狭小的浴室里出来。

我正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翻看着小说。

他坐在我的床沿上,凝视着我。

从我们第一日搬进这个家开始,他就把最大的那个房间给了我,自己住在隔壁那个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的小卧室里。

我弯起眼睛,咧咧嘴巴对他笑,只要看见他,总是这么幸福。

我拿起他手里的毛巾,亲昵的帮他擦拭着湿发。

这是结婚后,他赋予我的权利,从僵硬到适应。

以往,我们总会说说话,只是今晚,他特别沉默。

“擦干了!”我大功告成,非常兴奋的嚷嚷。

他沉默着,没有象以往一样,回房休息。

“想和我聊什么?”我亲昵的用双臂扒住他的脖子,就象一只无尾熊。

他还是沉默着,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时,他开口,“今晚,我留下和你一起睡吧。”

我想我那时候的表情一定比见到恐龙更加惊讶吧,我一点一点松开自己的手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买这张双人床时,我曾经期盼着他能在这张床上要了我,但是,当他定下另一张单人床时,我也终于明白了,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关系,等我长大,等我爱上别人……他就会走开……

“北北,你……想要?”我非常小心翼翼的问着他,一颗心不争气的狂跳不止。

“再……给我……一些时间……”他声音很低,说得很艰难。

“那……”我不懂了,是盖棉被纯聊天的意思吗?

“我想……先……适应,适应你……”他说的很挣扎,很犹豫,“只是……依依,别太主动,我怕……我会吓到你……”

我的脸驼红一片,别太主动?!这句话,真的很毒耶,说的我好象随时想上他一样。

“你去死吧!”我羞红脸,用枕头轻轻的打他,“我也会怕的耶,听说第一次很痛的!”

他浅浅的笑,仿佛要把所有不安都掩饰掉,“我也听说了,所以,我们都慢慢来,好吗?”

他的意思是,他会和我发生关系,只是需要时间?

心,被一股甜蜜占满,我知道,这代表什么意义。

“那还不快上来。”我脸蛋烫的可怕,把自己翻到床的里侧,一颗心,依然跳的很快。

北北他说要我,虽然不是马上,但是,他要我!

这样的意识,令人太过愉快。

他掀开被子,在外侧躺下。

空间里,只有我和他的气息,我淡淡的沐浴露的芳香围绕着他海洋一样自然的气息。

心,如同小鹿乱撞一样,不能自制。

怕尴尬,于是,我卷起被子背对着他,在我转身那一刻,居然有一种错觉,他松了一口气。

很久,很久以后,夜深了,我已经适应了他的气息,于是,呼吸不会再乱。

夜,安静到,仿佛身边并没有多出一个人来。

于是,我的眼皮越来越重。

恍然间,有谁,帮我拉好被子,倚靠在枕边,凝视了我许久,然后,喃喃,“答应我,依依,别象讨厌蟑螂一样讨厌我……我真的会努力……”

第六章 天堂、地狱

清晨,阳光才微微探出头,我已经睁开了眼睛。

对于习惯赖床的人来说,真可谓是一个奇迹。

而今天,我的奇迹睡在我的身旁。

我转过身,与他面对着面,他的睡颜很恬然,安静的就象一个天使。

他弓着身体,几乎有一半的身体露在被单外面。

他的睡姿很奇特,弓屈的样子象一个受伤的小孩,一个倔强极力掩饰伤口的孩子。

内心最柔软的地段被触动,我很温柔很温柔的抚摩着他垂落额前的发络。

他的发,很柔软,就象他的人一样,明明12岁那年,从楼梯走下的那个男孩看起来那么高傲,却有这么柔软的心。

再轻柔的动作,也吵醒了他。

他带点睡意的睁开双眼,迷糊的对我笑,“依依,早。”酒窝若隐若现。

我的心,顿时被一股力量打中,那股力量叫做幸福。

……

原来枕边人就是这样的感觉,一大早,醒过来就能见到喜欢的人,是任何物质也代替不了的满足。

掩饰着那种“砰砰”小鹿乱撞的心跳,我对着他扮鬼脸,将自己的鼻子推猪猪逗他玩。

他大笑,笑声中昨晚魂不守摄的心事,一点点消散。

“别闹了。”他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上,闷笑不止。

我玩心大起,扮着各种高难度的鬼脸,还硬要板过他的脸,他“欣赏”。

“八怪!别闹!”他大笑的用手掌推开我的恐怖“丑脸”。

咦,居然敢骂我丑八怪!

我决定反击到底。

我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开始用贞子一样的声音,喊他,“悟能,是我,大师兄啊,悟空啊。”

他笑得已经没有力气了,由着我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你这猴子,你才是猪八戒!”

“不要当悟能,那当唐三藏?哈哈,那我变蜘蛛精好了!”

说着,我马上变身,开始作怪要舔他的脸。

“哈哈,你走开啊!再不起床要迟到拉!”他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奋力”推挤着,无奈我这蜘蛛精“缠”功非常好,他怎么推也推不下,整个人被我骑在身下。

……

那个早上,拿了六年全勤奖的北北,在快期末考时,第一次迟到了,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听说,在教授失望的眼神下,他唇角的笑容依然扬的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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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考完期末考,我和北北的感情也越来越渐入佳境,炎热的七月,要靠每日每夜空调的凉风才能降低室温,然而,我和北北晚上的距离,却开始越睡越近。

今天早晨醒来时,他的一只手甚至已经搭在我的腰上。

……

晚上快九点,北北家教尚未归家。

今天,江孟麒介绍了我一个打工的机会,在他家族企业一个附属工厂,有个数字分析员快临盆生子,又不愿意放弃高薪工作,所以想请人代班二个月。

双休,一个月3千工资,而且刚好和暑期时间吻合,这么绝好的机会,我实在不想放弃。

所以,我准备好好撒撒娇,让北北可以点头答应。

当然也要点辅助工具!

我在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忍不住得意的笑,我真是太聪明了,把北北灌迷糊了,只要他一点头,就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了!

提着有点重的啤酒,我缓慢的往回家的方向走着。

正好,我看到北北将车停在家的楼下,我欣喜满手的重物终于找到了“劳动力”,刚想挥手。

这时候,一个修长高窕的身影挡在了我和北北之间。

北北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对方激烈的拉扯着他,北北的动作有点怔楞。

随后,我看见他指指我们大楼旁边昏暗的小巷,指示到那里谈。

是他朋友吗?为什么不请对方进去?

那个修长的背影,长发披肩,不会是女人吧?

不会是……我们结婚前,那个女人吧?!……

我的心有点隐隐害怕,于是,我抱着啤酒,也跟到了小巷口,掂着足,揣着不安的心,偷偷探望。

“我以为,我那天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北北带点压抑、冷静的声音。

“北,我不同意我们就这样结束!”是个男人的声音,我愣住了,头脑开始罢工,一片空白。

“我等了你两年,难道就等来这样的结果?!”

不同意……结束??等了你两年?……什么意思??……

寂静的巷,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辰,我开始渴望正常的人生……”北北的话,没有说完,那个修长高窕的身影意外的吻住了他。

我傻傻的站在那里,手里捧着的冰啤酒,冰点,点点沁入心肺。

我爱的北北就这样站在那里,离我这么近,却又这么远。

他寂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在他唇上放肆吞噬缠绵的并不是另一个男人的唇,他没有迎合,也没有推拒,仿佛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又仿佛站在那里的,只是他的躯壳。

真的是夏天吗?望着眼前的两个人,为什么我觉得提早进入了冰冻的冬天,冻到麻痹的我甚至连抬脚离开的勇气也没有。

很久很久以后,我看到那个男人,终于放开了他。

月光下,我看清楚了那个男人,他有一张很俊美却邪佞的脸,长发飞扬,美得看起来象一个精灵,一个偷穿了精灵外衣的魔鬼。

站在那个精灵面前的北北,陌生的,我好象,从来都不认识了。

我好象无意中闯进了一个崭新、陌生、充满诡异的世界,曾经那个世界,在我眼里,遥远的只是一个代名词,但是,现在,它真实的展现在我面前,而,我最爱的北北,居然站在那里。

我的胸口一阵反胃。

“北,你可以让你的那个妹妹这么吻你吗?”那个俊美的男人,用最柔情的姿态,环住了北北的腰,靠在了我曾经肖想很久的胸口上。

北北沉默着。

“北,你能象我们以前碰触彼此一样,碰触她吗?”

北北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他抬眼,想开口说话,又梗在了喉间。

“北,你骗不了我,你不可以,你心里的坎,如果那么容易过去,那么当初我们又怎么会相识?我是你的心理医生,我比谁都了解你,你的心事,只有我,能懂,而不是你那个傻乎乎,只知道说爱的妹妹。”那个男人的声音低低柔柔,象一道蛊惑人心的念咒,不断的在北北的耳边轻柔的说着,“北,你是个正常男人,你有你的需要,难道就因为她爱你,所以,你要牺牲一辈子?”

北北努力拉回了心神,矜淡的说,“我想和她过一辈子,我想努力看看。”

“努力?”那个男人嗤之以鼻,“北,要不要我提醒你,你为什么能忍受她粘在你身边?因为你完全把她当妹妹看待,而不是当女人!”

北北僵住了,没有反驳。

“维系夫妻生活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和谐的性生活!你能忍受的了和女人做那档事吗?你忘记了那种肮脏到令你绝望的感觉了吗?没有性生活,你们的婚姻又能维系多久?”

北北的脸色开始越来越苍白。

远处的我,脸色更加苍白。

一瞬间,我的世界全部都倒塌了……原来,这就是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感觉……

巷子,死一样的寂寞……

终于,“砰”的一声,打破了寂静。

地上冒着四溅的酒泡,玻璃碎片一地。

啤酒清凉的酒香四溢,每一个滚滚而出的泡沫都那么密那么浓,仿佛一切只是酒醉的一场梦。

如果,这是梦,为什么我清醒到醒不过来?

如果,这不是梦,为什么我有宿醉后,后脑被撕裂一样,无法思考的感觉?

如果,这是梦,为什么望着他惊慌失措的眼睛,心脏有同样被撕裂的痛?

如果,这不是梦,为什么被碎片扎入手心的我,手掌毫无刺痛的感觉?

……

“依依!”我听到,那个平时总是淡淡的笑的他,用慌乱的声音叫唤着我的名字。

灵魂被抽离的那瞬间,我看到自己,转身,狂奔而逃。

……

第七章 我只对你有感觉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坐上刚好经过的出租车。

当他拍着那辆出租车的窗户,不断的叫唤着我的名字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司机说,“请开车,请快点开。”

当那个总是穿着白色棉衬衫,笑起来总是温温的他,执意拉着已经被锁上的车门,重重的被快速启动的出租车甩了出去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不会疼。

我睁着眼睛,只重复着,“请开快点,请再快点。”

我知道那个白色身影已经根本无法追上,却依然喃喃的不断重复。

我的手机开始响起,一直重复着那首为他特定的歌。

……

眼泪再苦再咸有你安慰

又是晴天

靠的再近再贴少了拥抱

就算太远

全世界只对你有感觉

玩的再疯再野你瞪一眼

我就收敛

马路再宽再远只要你牵

就很安全

我会又乖又黏温柔体贴

绝不敷衍

我只对你有感觉

……

怎么承认我非你不可

……

为什么曾经这么喜欢的一首歌,每一次他一来电,听着总是这么甜蜜,而现在听着,只觉得冰凉的水混杂着一点一点的热气滑下脸颊……

“姑娘,别哭了,先说说你要去哪里吧。”司机小心翼翼的问着。

原来,我哭了,原来,滑下的,那不是水……

“半山别墅区。”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木然很木然的说着。

……

“叮咚——叮咚——叮咚——”

我站在那栋别墅的大门前,手指按着门铃,已经重复了不止半个小时。

“崔若涵,你开门,崔若涵,求求你,快开门……”

我的嘴里不断喃喃着。

但是,那栋别墅好安静,好安静,每一道窗,灯,都是暗的。

“崔若涵,求求你,快开门,我错了……”

“我再也不会拆散你们两个了,求求你,开门,我会道歉,我会好好道歉……”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不断的传来无人应答单调的响声。

我的衣服口袋里,那首〈我只对你有感觉〉一直在响着。

……

“我把北北还给你,你开门……我再也不会搞破坏了,依依会乖,会很乖……”

我改用手拍着门,一下又一下。

“崔若涵,你回来,好不好?我会帮你,我会帮你们两个……”

手心,好痛好痛。

……

那个夕阳下,依依跟在北北的后面,他低着头微笑着,身边并肩走着那个笑起来温婉得象一颗凝珠的女孩,夕阳重叠着他们的身影,看起来那么唯美……于是,依依躲在角落疯狂的嫉妒……但是,她怎么忘记了,即使,那两双手没有牵在一起,硬生生扯开的时候,也会疼痛……

“崔若涵……求你……救救北北……”

“崔若涵……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慢慢的蹲下,眷缩起自己,不断的喃喃着。

那首〈我只对你有感觉〉终于止停了。

我不断的颤抖着,没有雨,没有寒流,我却依然觉得好冷好冷。

豪迈的一首〈朋友〉划破夜空,震耳欲聋的响起。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

“喂。”我颤着声音接了起来。

好冷,好冷。

“小童!你在哪里?!你们吵架了吗?为什么易北学长说找不到你?你在哪里?要不要我联系学长?……”

“别叫他过来!别叫他过来!”我听到自己的尖叫声,以及狼狈的眼泪坠落声。

“好好好!我不通知他!我和江大少一起,我们马上过来,你在哪里?”

……

十分钟后,我被尚戴着头盔的大童紧紧的拥在怀里。

“为什么蹲在这么陌生的地方?这里是哪里?谁的家?小童,你怎么了?”

终于,终于,我有一点点回暖。

“大童……”我放声大哭。

另一个同样带着头盔,总是笑嘻嘻的脸,不远处,带点担忧的望着我。

哭了许久,许久。

哭累了,倦了。

大童才轻声问,“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吗?”

我轻轻摇头。

“那发生了什么事?我从没见过你哭得这么厉害!小童,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你告诉我啊!”

我张张嘴,话梗在喉间,我发觉,即使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也无法把北北的秘密告诉她。

“没有,只是突然发觉,原来勉强真的没有幸福。”我苍白的笑,泪滑过脸颊。

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男孩,走向了我们,叹了口气,“走吧,太迟了,天塌下来,总有比我们高的人顶着,睡一觉,明天什么事也没了。”

“对啊,先到我家睡一个晚上吧。”大童拉扯着一直蹲在地上的我。

我摇头,“我不走。我在等人。”

“等谁?”他们一起问。

“崔若涵,她住在这里。”

江孟麒大吃一惊,“我也住在这个区附近的啊,这栋别墅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啊!”

“我不管!我要等她回来!”我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处,不愿让他们看见我的眼泪。

“小童,你怎么了?”大童担忧的拉扯着我的手臂,“我们走吧,晚上这里真的安静的有点害怕。”

“我不走!你们不明白,你们谁也不明白!”我哽咽着,“你们谁也不明白……我要找她……我要和她道歉……我要她回来……这样北北……这样北北……”话说到一半,已经泣不成声。

“小童……”

“她可能在里面!只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可能只是躲在里面!”我突然象想起什么一样站了起来,“对!她一定还在里面!”我疯狂的拍着门,哑着嗓子大喊,“崔若涵,你出来,求你出来,你一定可以和北北很幸福很幸福的,求你出来!你要打我,你要骂我都可以!你出来……”

“小童别这样……”

“不,她一定在里面!”我用力的拍着门,丝毫不理原本已经刺入了碎片的手掌,已经刺痛到冒着点点刺眼的红腥。

“够了!”江孟麒拉住了我自虐一样的行为。

“你走开!别管我!我们不熟!一点也不熟!”我哭着推开他。

“我乐意关心陌生人!不可以啊!”他用力瞪了我一下,随后,摔下头盔,“你们待在这,我爬进去看看!”

不等我们有任何反应,他已经开始攀爬着铁门。

“江孟麒你疯了啊?!这是里高级住宅,会有警卫巡逻的!”大童惊慌的大叫。

“与其你们在这里哭,我还不如进去看一下!”他的声音消失在围墙内。

“江孟麒你小心点,听说那些别墅都有电击什么反盗系统!”大童对着围墙内大喊。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我呆呆的愣住了。

江孟麒,对不起……

一会儿,这个大男孩拍着脏得乱七八糟的裤子,爬墙出来了。

“里面真的没人,所有家具都蒙着很厚的灰尘。”

我的心,顿时凉透了。

“依依!别急!我去隔壁问问!”江孟麒按了按我的肩膀。

随后,那一个小时里,j飞狗跳。

有个男孩不顾深更半夜别人的白眼,一次又一次,一家又一家认真的讯问着。

“请问,知道那家叫崔若涵的女孩吗?”

“请问,认识崔若涵吗?”

“我朋友有急事找她,请问,见过那户人家的女儿吗?”

“可以告诉我,那户人家搬去哪里了吗?”

“全家移民去法国了??请问有联系地址吗?”

“没有?拜托再想想拉,拜托、拜托……”

……

那个夜,大童的眼眶红了。

同样,我的眼眶也红了。

江孟麒……

第八章 只想逃开

清晨,我醒过来,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摸摸脸颊,冰的,全是水。

大童穿着睡衣,一脸担忧的坐在床头,“依依,你哭了一个晚上,连梦里,也不断叫他的名字。”

“是吗?”我擦干泪痕,有点狼狈。

“今天这个样子,你怎么去见工?要不要请假一天?”

“开什么玩笑呢,第一天就请假,人家不把我扫地出门才怪呢!”我装成很轻松的样子,“我很好拉,真的很好!”

在大童家,我洗刷了一下,然后将故意关机了的手机开机扫进背包。

没有任何关机,未接来电电话。

“那我走了哦!”挥挥手,我的语气依然很轻松愉快,随手打开了大门。

“等等……江孟麒说过来接你拉……”话,蘧然而止,大童和我一样,愣在了门口。

北北坐在她家门口的台阶上,白色棉质衬衣有点脏。

见我们走了出来,他站起了身体,怔怔的望着我,神情象个犯错的小孩。

“我……过来……接你……回家。”

我的心徒然象被尖锐利器猛然的扎着,一下又一下。

那个把熬夜经常只当少睡了一个午觉的他,此时眼睛布满了点点血丝,连下巴也冒着点点青涩的胡渣。

我从没见过这么茫然、疲惫的他。

“等了很久?”我轻声问。

他摇头。

但是,我知道,他在撒谎,因为,他穿着昨天一样的衣服。

“我先不回家了,我今天第一天见工。”努力的,我用非常平板的语气对他说。

“见工??为什么,我不知道……”他问的很轻,很轻,仿佛内疚到连大声说话的资格也没有。

“本来昨天想告诉你的……”刚说到一半,我和他的脸同时苍白了。

仿佛“昨天”这个名词,是个忌讳。

于是,我只想逃开。

“我真的上班要迟到了,我先走了,拜拜。”我想要落荒而逃。

刚好,此时,“喂,依依,上车,我过来带你一起去上班了!”摩托引擎“轰轰”声,江孟麒总是欢快的声音传来。

暑假,江孟麒也会去那家工厂见习总经理助理,不管是无意还是刻意,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看清站在门口僵着身子的北北,江孟麒也愣了一下。

“我、我……走了!”不敢看他,我朝着江孟麒车的方向而去。

上车,戴头盔,我的动作很快,仿佛不许自己后悔。

“好了?那我开车了。”江孟麒询问的声音传来。

“恩。”点头。

江孟麒拉动油门,踩档。

空气,只听到引擎的声音,太过安静,太过安静。

于是,我不由自主的回头,望他。

他站在那里,很安静,很淡然,眉宇间,却悄悄倾泻着一抹,努力的极力掩饰伤口的神情。

我咬了咬唇,用力到,尝到一丝血腥。

摩托冲了出去,我却用力扯了江孟麒一下衣裳,“停一下,好吗?”声音很轻,江孟麒却听到了。

摩托,停了下来。

我爬下了摩托车,将头盔还给他,“我能迟一个小时去吗?”

“好!我帮你说一声。”江孟麒痛快的点头。

北北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一向安静的他,此时却让我觉得无比的压力。

“北北,我先跟你回家换身衣服再去上班好了,没换衣服怪难受的。”我努力,对他笑。

“好。”他点头,原本紧抿的唇角,一点一点松开。

“我的车停在那边。”他指指不远处,“我开过来,还是我们一起走过去?”

“一起走过去吧。”我微笑着说。

转身,我先行一步。

他跟着我,始终没有敢象以前一样,自若的牵住我的手。

打开车门,我依然扯动唇角努力的对他笑。

因为,无论他的世界与我怎样的遥远,爱一个人的习惯,没有办法更改。

因为爱,所以,他的眉头开了,我才能自若的微笑。

♀☆♂……♀☆♂……♀☆♂……♀☆♂……♀☆♂……♀☆♂……♀☆♂……♀☆♂

一到工厂,我就到人事部报道了,第一天上班,交接工作很繁琐。

从来没接触过的陌生数据报告,看得人昏乎乎,交接人员快速的讲解,听得人愣乎愣乎。

我很努力,很努力的希望马上溶入工作中。

于是。

“午饭吃了吗?”

我没回。

“第一天,工作怎么样?适应吗?”

我也同样没回。

直到快下班的时,我又收到了他的短信。

“晚上去看电影好吗?待会儿,我来接你,我们早点去买电影票,然后去吃你最喜欢吃的kfc,好吗?”

他曾经说,kfc是垃圾食品,只有我撒娇很久,硬磨硬拉,他才肯点头买给我吃。

望着昨晚已经被大童挑出碎片的手掌,我闪神了很久。

原来,即使碎片已经挑出来,一沾上水,手心还是会疼痛。

“不好意思,晚上新同事们为我办了迎新会,不去不太好意思,下次吧。对了,晚上不用等我门了,我可能很晚才能回家。”

给临时代班人员办迎新会,可能吗?我知道,我的理由很烂。

但是,我只想逃开。

原来,童紫依的坚强早已用完,剩下的,只是个懦弱、只愿逃避的灵魂。

逃开,仿佛只有逃开了,北北依然才是我的北北。

许久,许久。

他只发来一个,“好”。

第九章 开 战(上)

清晨,依旧是七点。

“懒猪起床拉、懒猪起床拉、懒猪起床拉……”

魔音依然绕耳。

却是闹钟机械式不停重复的鸟叫声,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声音。

睁开眼睛,首先,水雾跌落。

这样的日子已经不记得过了多久,一周或者二周?也或者已经是第三周了。

起初,我早出晚归,我的躲避,那么清晰,那么明了,北北又怎么能不明白?!于是,渐渐的早出晚归的人,变成了他。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们开始连碰面的机会也没有。

只除了,每天深夜,他归家,洗完澡,任着湿渌渌的水珠从头发上滴落,他坐在我床头,凝视着我,仿佛在默默期盼着,某一天,我会象以前一样对他甜腻腻的微笑,“来,北北,依依来帮你擦。”

但是,我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背部,及努力装成沉睡的平稳呼吸。

他,还是躺在我身边睡觉,但是,把自己的身体离我很远很远。

其实,我们都在害怕。

……

没有温暖的怀抱可以撒娇,可以依靠。

七月,实在是不适合赖床的季节啊。

我穿戴整齐后,步入了洗手间,漱口水依然已经倒好,却早已经失温,牙膏也早已经挤好,三厘米天空一样的蓝,居然,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忧郁。

我甩甩头发,笑笑,看来读中文系真是失策,居然学会了古人为赋新词强说愁。

对着镜子,我慢条斯理的刷着发,反正,不会有人提着早餐催促的等在房门口。

“我买了陈记包子过来,放在微波炉里,你热一下就可以了。”

“橙汁已经榨好,放在冰箱里,记得凉一下再喝。”

两张便条一左一右,贴在镜子上。

我叹口气,放下梳子。

真是个傻瓜。

我开了冰箱,取出橙汁,一滴也不剩,倒在水槽里。

包子我热了一分钟取了出来,陈记包子店开车都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只因为我说,这么香的滋味,再远也值,所以,他常常会早起,开过去买给我吃。

只是,今天的早餐照样会落入那个吃什么都一个味的江大少嘴里了。

无力去承受他的好,他的体贴,却又不忍心伤他。

于是,每天的早餐,都变成了这样的结局。

……

我没有生气,只是茫然无措。

……

我不是勇敢的童紫依,所以有时候,能希望,爱或不爱片刻就能收放自如。

那样,我就不再是他的负担……

……

早上,我是坐公车上的班。

北北一直以为,接送的工作变成了江大少的专属,是我,故意给了他这样的错误信息。

只是,我依然没有办法坦然去接受别人的殷勤。

爱情,不是一加一,就能等于二。

……

九点,上班已经一个小时。

迟到大王终于珊珊来迟。

“给,我的早餐交换你的早餐。”江大少从背包里取出热呼呼的便当盒后,理所当然的拿过我搁在位置上有点冷却的早餐。

今天很巧,同样是陈记包子,甚至连r馅都是一个口味的。

因为,江大少也打听到,这家包子店,是我的最爱。

只是,明明一样的早餐,为什么要交换,大家都刻意心照不宣。

“童紫依,会客室有人找。”一个女同事跑进我的办公室,她见到正在吃早餐的我们,暧昧的笑笑,“一大早就这么甜蜜啊。”

我没有解释。

因为,从来不必为无须有的事情解释。

“会客室来找你的那位,也是位好帅好帅的帅哥哦,童紫依,你想羡慕死我们这群老女人吗?!”那个女同事打趣道。

好帅好帅的帅哥?难道,是北北?……

他来公司找我?

心,在不争气的局促起来。

“想什么?还不快去!冷战也该结束了!”江大少推了一下我。

是该到面对的时候了吗?

好吧!

我深呼吸一口气,也许……也许……我该开始喝那些橙汁了……也许,也许……我该和他看一场电影,修补一下感情……也许,也许……

这么多也许,在见到会客室里的那张脸后,全部都沉下。

那张俊美、干净的貌似精灵一样的脸,正在对我无声邪佞的讥笑。

他一点一点走进我,我的背脊越耸越挺直。

“我想,我们见过面了,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于燮辰,是易北的……”情人两字,他故意没有说出。

说完,他对我微笑,那抹微笑,仿佛是对一个战败的弱者,假意怜悯,又忍不住得意的微笑。

在那样的微笑下,我反而开始不再紧张。

我也同样微笑,笑得璀璨,笑得无所谓。

“您好,我也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是童紫依,北北的妻子。”

第十章 开 战(下)

“妻子?”他象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放肆的朗声大笑。

我依然将唇上扬,定格在最完美的幅度上。

突然之间觉得,原来沈妈妈贵妇一样温和却冰冷的微笑,也并不是太难摹仿。

“你真行啊,用那么狠的招,一个男人娶你,然后现在在别人面前面不改色,骄傲的称自己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