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1/1)

你也知道那个什么‘神医’不靠谱的吧?”玄薇已经买来了菜包子,捧在手里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聂清远无奈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二楼,说道:“无所谓,只要房伯高兴,我便随他。我这条命,是房伯救的,也是房伯养的,他于我有大恩,我不能明面上尽孝,小事上顺着他,也算是让自己安心。”

玄薇眨了眨眼,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你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大户人家里都有点这个那个的事……”

“师妹!”贺白卿啧了一声,伸手想要敲玄薇的脑袋,手伸出来了,却舍不得敲下去:“别乱说话。”

玄薇也觉着自己当着人家面说这样的话,有点不礼貌,便吐了吐舌头,朝聂清远道歉。

“季姑娘说得不错,我们家的事……是有点复杂。当年,我亲娘难产剩下我,当场便去了。我身子弱,才两斤多,小小一团,喘气都不太会,就跟养不活的小猫子一样。主母瞧不上我,令人将我丢掉,是房伯的妻子不忍心,将我救了回来,好生养着。”

聂清远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家的故事一样。

“房妈是我亲娘的nǎi娘,自然心疼我。我养得稍大了些,她也知瞒不住,便抱着我去见了我父亲。父亲这才知道,原来我没有死,给我赐了名,便再也不闻不问。主母只能留下我,可心中却恨上了房妈,找了处由头,将房妈杖毙。”

“从那以后,便是房伯养着我。母亲瞧着我烦,父亲不在意我,而我又是天生这副破烂身子,是房伯一直小心翼翼护着我,我才苟活到了这个岁数。”

玄薇听得唏嘘,开始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生在大户人家。当房伯收拾好东西,搬着lún椅过来的时候,玄薇看向他的眼神里,更多了一层尊敬。

“今儿太阳也不烈,我知晓少爷不喜涂粉,今日便不涂了吧。不过帽子得戴,伞得打得。”房伯碎碎念说着,背着聂清远上了lún椅,然后推着他小心翼翼出了门,赶紧又撑开厚厚的油纸伞,遮挡在了聂清远头顶上。

见房伯一边撑伞一边推lún椅,显得有些狼狈,玄薇赶紧请缨,要求给聂清远撑伞。房伯不依:“姑娘可别,这伞我可是为了挡太阳,专门喊人糊了五层油纸布,可重得很,姑娘莲藕般的人儿,可撑不动这伞。”

听房伯这么说,她便要求推lún椅。贺白卿跟着趁房伯不留意,将他手里的伞给拿了过来。房伯连连道使不得,却也不敢将活抢过来。聂清远感激地看向两人,却没有将这感谢说出口。

有些谢意,一旦说出了口,便显得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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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两百里外的狼旗山角下,顾澜正死死拽着顾渊的裤腿,没脸没皮地喊着:“跟你说了,你就算回京,也不能入宫!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顾渊简直拿自己这个妹妹没辙。若是旁人拽他裤腿,他早就一脚将人踹出十米远了,可这是自己唯一的血亲,他怎么也下不了脚。“没大没小!”

顾澜无奈,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啊!

自从柳杨屯柳老爷子家顾澜与玄薇一别,她第二日便在乌坝城中找到了顾渊。可当她找到他时,顾渊已经又变回那个冷冰冰的一号顾渊了。她心里惦记着二号顾渊托她办的事,于是赶紧好声好气将事情说给顾渊听。

结果……

顾渊根本不信。

第一回,顾澜对顾渊说了前两点,表情严肃,告诉他这些都是他昏迷之间,自己告诉她的,还让她务必劝好自己。顾渊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第二回,顾澜神神叨叨,说是晚上正睡着,忽然东方金光乍现,现身一白须老神仙,这老神仙向她指点,告诉她此乃天机,要万万注意。顾渊丢下两个字“鬼扯”。

第三回,顾澜干脆说扯蛋,说是找算命的算过,若是年前不拉着亲兄去楼兰,她便会孤独终身,此生再无姻缘,男人皆视她为男子,尊称她为女汉子,再二十年后会变成条狗,算命的说那叫单身狗。顾渊皱眉:胡闹!

这一回,已经是第四回了。

顾澜决定使用最终必杀技撒泼。

顾渊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个妹子怎么忽然脑子抽筋,非要拉他去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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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说服

顾渊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个妹子怎么忽然脑子抽筋,非要拉他去楼兰。其实,顾渊原本也并不是非要现在就拉顾渊去楼兰的,主要是因为顾渊根本不信她说的话,要是放他回京,肯定会第一时间进宫面圣。若是到时候真如二号顾渊所说的那样,岂不是要糟糕?

所以,她干脆想着直接拉顾渊去楼兰绕一圈,一来能完成找阿松家人的那个任务,二来还能有更多时间劝说顾渊。

顾澜觉着自己简直机智。

顾渊实在是被自己这个妹子缠得一个头两个大,可是事关重大,他又必须尽快回京。他低头看了眼挂在自己腿上的顾澜,干脆伸手将她一抗,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往前走去。

顾澜各种扑腾,无奈因为力气实在是没有顾渊大,也只能省省力气,垂头丧气果真像只虫子。

顾渊觉着,扛着这祸害果然要省事一些,于是干脆一路将她扛到了官道。日头当空,顾渊见到了驿站,准备去休息一下,再往自己的皮水囊内guàn一些水。这驿站不大,却也不算小。有朝廷设立的驿使,专门呆着给过路钦差换马,旁边有个马圈,里面的马儿养的还算不错,再离着官道近一些的地方,有个茶肆,门口摆着两三张桌,坐着三两个喝茶的赶路人,茶肆靠着栅栏处拴着根杆子,高高地挂着个随风舞动的幡子,这幡子早已因日晒雨淋而看不清本来颜sè,却依稀还能分辨出那个大字茶。

顾渊扛着顾澜走到茶肆门口,原本聊着闲天的赶路人纷纷镇住,瞪大了眼睛往顾渊这里看。顾渊完全无视周围异样的眼光,干脆地找了个空桌一坐。

顾澜扭了扭身子,见顾渊没有将她放下来的意思,便哼唧两声,自娱自乐……唱起了戏。

“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顾澜歪七扭八怪声怪气地唱着《四郎探母》,旁边喝茶人听见这声响,不仅眼睛瞪大了,连鼻孔都撑圆了。

顾渊不耐烦,肩上一掂:“老实点。”

“哎哟……”顾澜的肚子被顾渊的肩胛骨膈着生疼,脸上扭曲起来。

喝茶人纷纷摸索着各自行李,丢下几个铜板做茶钱,起身准备走了。

“爱我~别走~如果~~你说……”顾澜忽然诈尸,伸出手,朝着那几个路人唱道,那几个路人纷纷被吓得打了哆嗦,赶紧加快速度,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

顾澜作怪没了观众,顿时觉得无趣,立刻垂头,继续做一条挂在顾渊肩上的rou虫。

顾渊喝了两口茶,见顾澜安静下来,这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