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1/1)

温采万分忐忑地等在总裁办公室门外,里头却十分安静,听不到任何异常响动。

越是如此,温采却越是不安。

两个小时后,总裁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随后,秦宁走了出来。

温采一下子站起身来,看着他。

秦宁神情也有一丝异样,微微低着头,眼中似乎含了一丝悲凉,然而在温采看来,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他脸上已经是非常诡异了。

他一抬头,看到温采,似乎怔了怔,随即才又笑起来:“温小姐,您怎么在这里?还在等宋先生么?”

温采一时拿不准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因此只是点了点头。

秦宁闻言,淡淡一笑:“宋先生在办公室里,你进去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说完,他便从温采身边走过,走到电梯前,按下键,走了进去,很快就下去了。

温采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这才又看向总裁办公室的门,顿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宋祁万的声音听起来无力而疲惫,完全不似平常。

采分裁公身。温采打开门走了进去,又重新关上了门。

宋祁万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撑着头,闭目沉思。

温采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他的办公桌前站定。

许久之后,宋祁万才缓缓抬起头来,看见她,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你还在。”

温采看着他,只觉得这么一会儿,他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似乎不再那么难以接近,反而有那么一点点……无助。

“您……确定了什么吗?”温采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问了出来。

宋祁万缓缓点了点头。

尽管对结果早已心中有数,温采还是蓦地紧张起来:“那……宋席远说的,是真的?”

宋祁万伸手握成拳,轻轻地捶着自己的额头,许久之后,才淡淡应了一声:“嗯。”

“那您怎么会不知道呢?”温采顿时激动起来,“秦宁一直跟在您身边,宋席远一直以为是您特意将秦宁带在身边,可是到头来,您竟然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宋祁万依旧闭着眼,许久之后,才缓缓睁开眼来,看了看温采,嘴角勾起一丝微凉的笑意:“是啊,实在是……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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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席耀大厦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车已经开到了千盛集团楼下。

她坐在车子里,仰头看着宋席远所在的那层,心中空空落落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是应该要告诉他的吧?

可是按他的性格,如果知道,又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到时候,对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造成的伤害反而可能更大。

她这样反复地想着,最终痛苦地趴在方向盘上,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有人敲了敲她的车窗,温采猛地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傅斯年在外面。

她缓缓降下车窗,看向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斯年有些无奈地一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温采依旧呆呆的,看了他许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傅斯年见她的模样,实在有些不放心:“wing,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不要藏在心底。你是不是又跟席远闹别扭了?”

温采又摇了摇头。

“没有?”傅斯年微微皱了皱眉,“他这一早上脸黑得跟暴风雨前的黑云一样,不是跟你有关吗?”

跟她有关吗?温采怔怔地想着,过了许久,才终于想起来——

是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因为小澈的事,她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他应该是生气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

傅斯年见她神情恍惚的模样,终究是叹了口气,道:“你上去看看吧,我这会儿正要出去见客,刚好给你俩腾出房间。”

温采怔忡许久,这会儿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听到他这样说,点了点头。

傅斯年便为她打开了车门,将钥匙交给保安人员,叫他们把车开到停车场去,这才又将温采送到大堂内电梯前,亲自帮她按下电梯键,看着电梯缓缓上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转身又离开了。

温采上了宋席远所在的那层,神思虽然虽然依旧混乱,可是到底还是不像之前那样无措恍惚,她走到宋席远办公室前,跟门口的秘书打了个招呼,便准备推门进去。

“温小姐。”秘书见到她要进去,立刻紧张地站起身来,小声道,“宋总今天早上心情很不好,发了好几通脾气。”

温采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我知道,你继续工作吧,不用管我们。”

秘书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唯恐受连累一般,又坐回自己的工作位,低了头心不在焉地忙碌。

温采打开门走进去,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了办公室里的低气压,而她所要找的那个人,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眉头紧皱地翻阅着一份文件。

温采缓步走上前去,宋席远听见脚步声,满心烦躁正找不到地方发泄,抬起头就要骂人,没想到却看见温采站在面前,不由得怔住,那些还没来得及出口的狠话就噎在了喉咙里。

他心里大概还在为着昨晚和今早的事情生气,回过神来,瞪了温采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温采静静看了他许久,忽然将自己的包包丢在一边,走上前,合起了他面前摊着的文件。

宋席远这才又抬起头来,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怎么会过来?”

很冷淡的口气,明显还在生气。

温采心里只觉得又悲凉又好笑,又静静看了他片刻,忽然微微低下头来,直接吻住了他。

这对宋席远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甜枣,他先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后,还来不及想她究竟是为什么,就已经把她拉进怀中,重重地亲吻起来。

温采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迎合过他,几乎他要什么就给什么,甚至不等他行动,就主动奉上自己的甜美。

宋席远几乎要被她逼得发狂!

在温采主动解开自己的内衣扣,又将他的手拉进自己的衬衣里时,他终于彻底失去了理智,一把将温采抱起来,踢开椅子,走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从一开始他的动作就很激烈,温采却不反抗,反而努力地迎合着,卖力地取悦着他。

她越是这样,宋席远越是控制不住力道,两个人齐齐滑向失控的深渊。

温采很迷茫,心中缺失的那块,仿佛只有跟他的深深结合能填补,她贪恋着他的气息与力量,仿佛他一下又一下深深地撞入,就能将她心里的迷茫都排挤出去。

火热的高潮来得激烈而迅猛,在最激烈的时候,温采大声呻吟着泄了身,而宋席远体内的热源,也就此喷薄而出。

他并没有立刻退出她的身体,而是覆在她身上,喘息着低头看她:“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温采喘息得比他更厉害,闻言,却只是伸出手来,勾住他的脖子:“因为想你了……”

宋席远微微低下头来,与她鼻尖相抵:“早上还脸早餐都不肯给我做呢,嗯?”

温采依旧勾着他的脖子,微微哼了一声,道:“是我不好……”

宋席远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心里更加惶恐,伸手将她抱起来,换了个姿势让她趴在自己的怀中,这才又道:“到底怎么了?”

温采枕在他的胸口,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开口道:“我怕我一开口,你就要生气。”

宋席远不由得低声笑起来,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所以先给我一点甜头尝尝?”

刚一说完,他忽然又警觉地皱起了眉头:“到底什么事?跟乔绍容有关?还是跟秦澈有关?”

温采用他的胸膛支撑起自己的下巴,直直地看向他:“都不是……是,跟你爸爸有关。”13acv。

宋席远的脸色果然在一瞬间就沉了下来,伸手将她抱起来,退出她的身体,拿过床头的纸巾盒,抽出几张纸巾来清洁了一下自己,又给温采擦拭干净,这才淡淡开了口:“什么事?”

他一面问,一面坐在床边开始穿衣服,温采却又主动贴上来,从身后抱住他:“这才刚说起来呢,你就对我都冷淡了,我哪里还敢往下说?”

宋席远闻言,顿了顿,刚穿到一半的衬衣也不管了,顺手将她搂过来,抱在怀中:“现在可以说了吧?”

温采伸手抚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这才似乎得到了力量和勇气,看着他的眼睛道:“那你一定要静静听我说完。”

宋席远眸色慵懒,明显对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感兴趣,却还是应了一声:“嗯。”

温采这才缓缓开了口:“我今天早上见过你爸爸,跟他一起吃了早餐,然后,他给了我一份文件,是股份转让书,他给了我百分之五的席耀股份,说,当做是聘礼,也为了表明宋家是承认我这个儿媳妇的。”

宋席远听了,冷笑一声,道:“他倒是挺大手笔的。”

“是。”温采点了点头,“可是他这样大手笔,难道是因为我吗?我当然知道不是,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可能有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在乎你,所以,就忍不住……跟他说了你最怨恨的那件事。”

宋席远静静听着,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微微一哂:“然后呢?”

“然后……”温采深深吸了口气,“你爸爸,竟然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宋席远眸色倏地一变,先前散漫慵懒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异常犀利,紧紧盯着温采。

温采点了点头:“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秦宁是他儿子这件事。”

“不可能。”宋席远蓦地出声下了定论。

“是真的。”温采的手依旧抚着他的胸口,轻声道,“秦宁的出生日期被修改过,他实际的出生日期其实要早半年,而你爸爸对此根本就一无所知。他大学毕业才来到你爸爸身边,而那年,他的妈妈刚好去世。你爸爸完全是将他当作故人之子来照顾,他从来都不知道,秦宁原来是他儿子。”

宋席远蓦地皱了皱眉,揽在温采腰上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温采依旧坐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等着他给自己反应。

宋席远沉思许久,才终于又看向她:“那他跟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这一点,我作为一个晚辈,怎么好问呢?”温采轻声道,“可是,从你爸爸根本不知道秦宁出生,和后来只是将他当成故人之子照顾这两点来看,他是没有背叛过你妈妈的。而他之所以对秦宁好,也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是吗?”宋席远却再度冷笑了一声,将温采抱起来放回床上,继续穿着衬衣,“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

温采不由得深吸了口气,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其实只是为了告诉他这后面的结果,可是他这样的态度,似乎已经根本不对这结果抱希望。

“宋席远……”她再度从身后抱住他,轻声道,“你说你爸爸是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可是实际上,那些都并不是因为他虚伪,而是他的为人,的确如此。所以,在知道了秦宁其实是他儿子之后,他一定会还秦宁一个公道的……”

宋席远听完,蓦地冷笑出声,却不予置评。

温采心里实在是担忧,愈发将他抱得紧了:“他这样的做法,也许的确是对秦宁公平了,可是却会伤害到你和你妈妈。对不起……我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给秦宁一个公道固然重要,可是对我来说,你妈妈和你不受到任何伤害,却更加重要。可是我却一手促成了这件事,对不起……”

她靠在他肩头,忍不住红了眼眶。

宋席远缓缓闭上眼睛,低叹了口气。

“你是在害怕我会怪你?”他低声道。

温采点了点头。

这一回,宋席远却低笑了一声,反手握住她:“早晚都会揭穿的事实,我为什么要怪你?你以为你不说,我妈妈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吗?这么多年,秦宁潜心蛰伏在他身边,究竟是为什么,他看不透,我心里却有数。今天是你揭穿了这件事,而秦宁,却可能已经等待已久。就算你不说,他早晚,也会亲手捅破这一层纸!”

温采闻言,忍不住微微吸了口气:“你真的觉得……他图谋不轨?”

宋席远冷笑一声,道:“总之,我不会相信他是个好人。”

温采听了,一时又陷入迷茫和沉默,不知如何是好。

宋席远回过头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别胡思乱想了,这件事,完全不是你的责任,该为这件事负责的人,也不是你。”

温采一把捉住了他的手:“你还是怪你爸爸?”

“他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那是他做人的准则,可是他做人的准则会伤害到我妈妈,我不会原谅他。”

宋席远淡淡说完,系好了领带从床上站起身来,取过温采的衣服放到她面前:“走吧,我想我们要回老宅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