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1/1)

是,又如何?我只不过照实直言,皇后娘娘要知道真相,难道你以为我一个小小的贵人就可以替你遮掩得住吗?”柔贵人粲然一笑,姿容清丽难言。卞羽萱面色灰败,声音里透着恨意:“你这招好毒。表面上百般讨好我,私下却……你会有报应的!”柔贵人的声音极轻,几乎除了她自己,再无第二个人能听见:“会遭报应的人不是我,我只不过照实直言,该遭报应的人,恐怕是在背后指使那些奴才的人。”卞羽萱跺脚道:“别忘了,你前几天还求我,让我向父亲大人进言为你的哥哥求前途!”“是啊,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忘记了?”柔贵人淡淡一笑,言语中却有闲闲的讥诮,“呵呵,妹妹我真是大意,忘记了告诉姐姐,我哥哥将要到骁骑军中当偏将军了。”

“主子,你看那柔贵人可信吗?”亚兰见我神思飘忽的靠在紫檀锦红海棠的软榻,手中一卷《诸子》半合着。“无论她有何本事总翻不出主子的手心去,况且她哥哥还在大人手下呢。”小螺笑着拿小银剪子一一剪去灯花,暖阁里更亮堂些。“这么晚了,主子还在百~万\小!说,仔细眼睛累着了。”挽崔用银盘子端着一碗木瓜炖雪蛤进来,笑嘻嘻的帮我掩上书卷,一看封皮,惊叹道:“我们主子越发是个女儒生了,连诸子这样晦涩的书都看呢。”“有些书多读一下总是好的。”对于她的咋呼,我比不见怪,反而有几分喜欢。“奴婢看其他的妃子每天挖空心思请宫中的教习女先生们教她们琴棋书画,以求皇上青睐,只有我家主子整天得空就看这些书。”挽翠把热乎乎的羹汤递到我手上。“闲来无事时,那些才艺的确可以讨好,我以前也曾经尝试过,就是靠它们稳步高升,但是万一有事,靠它们似乎不能保命的。即便是精通六艺的废后也无从幸免。这诸子可要细细品味,慢慢懂得其中的道理策略,才能在这后位上岿然不动。”我垂下眼睑,慢慢的品尝甘美的汤汁。今晚上,李君宇翻了柔贵人的牌子,我不用侍寝,便早早地卸了钗环。唤r母抱来元佑、元清,和他们早早地睡下了。正是月园之夜,月华如水,从窗棂透进来,窗扇上镂雕着梅花鹿与仙鹤,团团祥云瑞草绕缠,细密的雕边上涂着金泥,富贵华丽,极好的口采“六和同春”。想起在杭州时候,他执着我的手,屏息静气在纸上写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他的呼吸暖暖地夫在鬓角,吹得碎发微微付起,那一种痒痒直酥到心里去。我的脸红得似乎要燃起来,眼中神气游离不定,正象是那月光下的花影。我微微抿一抿嘴角,终于叹道:“此情若是久长时……”

次日,李君宇便晋了柔贵人为柔充媛,第二个被招幸的才人段氏也晋了贵人,赐号“宁”。之后,愉才人郝氏承幸,晋为贵人,娴才人杜氏侍寝后,晋为美人。这之中,似乎柔充媛冯氏最得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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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之争:更新通知]

今天,在我百般努力下终于找到一台电脑更新了第三章,而以后的日子里,因为春节临近,杂事越来越多,而我又身在外地,这个地方不通网也没有电脑的,所以更新可能要暂停了,等我回家后再继续,请各位支持月夜的读者一定谅解一下哈,实在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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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联姻]

不知不觉,时间飞快地到了四月,宫里边的日子看上去依旧平静。只有沈贵妃在月初时候请旨去了城郊的皇家寺庙大佛寺为下个月将要来到的皇帝寿辰祈福,我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内情,但是也实在找不到什么辩驳的理由,只好准她去了。

午后,当李君宇到鸾仪宫来的时候,我刚沐浴过,换了一身葱黄对襟长裙,庸懒地斜躺在一株大樱花树下的美人榻上,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班驳的洒在身上,恰似点点碎金,暖洋洋地连骨头都酥了。亚兰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榻后面,正用上好的白棉巾擦拭着我的一头长发。半梦半醒之中,想起在书上读过的庄生梦蝶的故事,到底是是入了蝴蝶之梦,还是自己梦到了蝴蝶。忽然又想到此生便如一台戏,又何必在意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只要流云水袖扬起,那一板一眼唱得真切叫彩,便是梦也绚烂,何况这帷幕张然掀起,难道由得你唱还是不唱?不觉抿起嘴角。他径直走过来,挑起几丝湿漉漉的发来,“真香!”我一睁开眼,“三郎,你来了?”翻了个身,却并没有起身行礼,他对于我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在想什么呢?”他平静的问道,暖风微微地穿过身前,几瓣柔软的樱花似乎故意翩跹旋转着落在了他的肩头,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和清拔的身形中融入了罕见的温和。“在思考!”我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思考什么?”他继续追问。我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顺着他光洁的额头轻轻拂过他的鼻子,直到他的唇,“在思宠啊!”他的唇抿得紧紧的,漆黑的剑眉一跳一跳的,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一把抱住我,也不管我的湿发缠绕住了他明黄十二章的龙袍,洇湿了一大片,好一会才止住了笑。“月华”温热的风吹拂在我耳边,“刚才朕看见你躺在树下,好美,朕忽然觉得你好象随时就要飞走似的。”他怅然的说着,紧了紧手臂,把我抱得更紧,“就算你在朕的怀里,朕也好害怕你哪一天会不见了。”我似乎被他的温柔蛊惑了,默默地躺在他怀里,看着几缕淡云飘在天际丝丝牵扯,突然幽幽的问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见了,你会不顾一切去找我吗?”这句话原本在意料之外,促不及防地就说了出来。一刹那,周围一片寂静,不知为何,我眸光悠长而毫不避让地看着他。而他看似平静的眼眸底处似乎有深浅的波纹涌动,竟浮动着水样的清光。这样的问题似乎太突然了,我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也许静得太久了,我想要微笑,却笑不出来,一滴眼泪突如其来,啪嗒一声落在了他的绫衫上,我甚至没有强忍的机会。“臣妾有罪……”我低声告罪。他的手温柔地放在我交叠的双手上,暖和的掌心压制住我的轻颤,“月华,我,我答应你,在我有生之年无人可以超越你的地位。”这一次,他没有自称为朕,一字一句,他说得极慢,似乎很费力,眼神却飘忽到远处。得到皇帝这样郑重的承诺,我的心里却无论如何喜悦不起来,仿佛我这一生、我的感情就是用来换取这句苍白的承诺。我默不作声,我不是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只是真话总是在我想听谎话的时刻来到。我的唇边绽放出一个虚幻地微笑,一个仿佛一辈子也不会盛开,一辈子也不会凋谢的笑。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摩着那个笑颜,“这个月的十五,朕要到上林苑春猎,月华可要与朕同行?”我理了理身前垂下的一缕秀发,回头笑道:“能随侍圣驾臣妾求之不得,不过,姚太医说贞妃临盆的日子就是这几日,这是她初次生产臣妾实在放心不下……”他叹了声,“难得月华贤惠,待贞妃有如姐妹,有你照顾她,朕也无后顾之忧——”我微笑着勾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说:“三郎身边没个能干的也不行,臣妾看后宫的妃嫔中,还是妩昭仪和苏采女二人妥当些,这次就让她们跟着去吧。”“就照月华说的做吧。”李君宇挑挑眉稍。

次日,我便宣召了妩昭仪和苏采女二人来,告诉她们伴驾之事,嘱咐她们做好准备。待二人千恩万谢的走后,我却坐在窗前不语,眺望着院中清碧一色的流水出神,直到亚兰奉上一盏黄山毛尖,方抬头问到;“你看太后宣召的那几个女子如何?”前几日皇帝奉太后懿旨从豪门贵族里面精心挑选了数名少女,候补康宁宫女官。可是人人都知道,这些少女进宫,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这一次备选女官,其实也算是皇帝和太后为尚未娶妃的几位王爷和少数出色的贵族子弟选亲而预先查看各名门淑女,观其言谈举止,择其品行容貌。我也到康宁宫中陪伴太后一起审视这些少女。果然个个气质高贵,明丽清新。宇文方曾暗中传话进来,嘱我在这些贵族少女中为宇文毓挑选一位迎为正妻。想到这,我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宇文方想要娶的恐怕是那些少女背后的家族吧。天家贵族,无论男女大多逃不开这联姻的命运。从皇帝后妃三千到诸王贵族的妻妾,或娶或嫁,没有哪个不是综错了门庭权位。亚兰想了想道:“依奴婢看,朔方节度使辅国公王涵山之女玉落郡主相貌端丽,豁达英姿,不逊男子。便是剑南节度使秦国公韦昭训之女韦缨小姐也柔顺温婉,楚楚动人。”“果然所见略同。”我赞了一下。“听说太后有意撮合建武大将军辛梓之女辛晓月与信亲王,以做亲上加亲。”亚兰说道。我睁大眼,疑心自己听错,倒吸口冷气,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中,而却不自知,直到小螺的惊呼唤醒了我,我呆呆地看着掌心中渗出的血珠,只觉得她们的声音离自己很远,漂浮动荡着,悠忽又很近,近得直象在耳下吵嚷。“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手这么凉,没事吧?”亚兰紧张地握着我的手,连问了两遍,我才回过神来,嘴角直哆嗦,“太后这算盘打得真是响亮。”建武大将军辛梓,此人亦是少年成名,曾追随先帝征战四方,军功显赫,先帝赐他统领着神御军,他过世的夫人是当今太后的长姐。如果和信亲王联姻,那么卞家手中又多了一分实力。子彦……子彦……万般呼唤隐忍,喉中的刺痛一直延到胸口,像是有人拿着剪子从口中一直剖到心里,一路撕心裂肺地痛……虽然早知道他也有娶妻纳妾的一天,可是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呢?

祥庆七年四月十七日,贞妃耶律歆诞下皇帝的第四子,皇帝在上林苑接获宫中喜报,提前回京。“恭喜三郎!”我刚进祥麒宫养心殿门就温然扬声笑道,“如今贞妃妹妹可是立了大功了。”“恩。”李君宇从广榻上起身,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旁,“朕正想着拟旨将贞妃的位分晋一晋,她原本不是位比贤妃吗?就晋为淑妃如何呢?”我微不可觉地挑了挑眉,“皇上英明,贞妃妹妹诞育四皇子有功,正该好好的晋一晋,母体尊贵,对小皇子也好。”李君宇连连点头,走到紫檀御案前,展开黄绫,思索着圣旨的语句,我一边将紫玉狼毫笔添满浓墨,一边说道:“只是,三郎,德妃所生大皇子也该有所赏赐,才能昭显绝无偏颇之心,后宫之中不起争端。”“这一点朕到是忽略了。”李君宇颌首道,“元熙也有六岁了,不如就封他为广阳郡王吧。”说着下笔如飞,将两道圣旨一挥而就。

刚出生的小皇子所带来的喜悦和祥和没有来得及让宫人们感受多久,仅仅在十天之后,一个更具震撼性的消息传出。辅国公之女紫阳郡主王玉落面对众多对她有意的贵族子弟,提出一个要求:谁能拿到锒牙山摩勒崖上的金眼幼雕,她就答应谁家的求婚。紫阳郡主王玉落是剑南节度使辅国公王涵山尚先帝之妹临川长公主所生的女儿,从小往来宫中,与当今太后及皇帝都很亲近,颇受宠爱,又时常随侍军中,骑s武艺得到父亲真传,性格多了几分孤傲,便不把天下男子放在眼中,真正是朵带刺的玫瑰。消息一传开,就有一些纨绔子弟望而却步,李君岳、李君信两兄弟保持默然,作壁上观。到是李君宇兴致昂然,选了个黄道吉日,率领着另外一些心有不甘的贵族子弟前往摩勒崖,我也一同前往。摩勒崖高绝陡峭,隐约可见有雕巢半悬在山崖上,顿时大多数原本颇有不平之意的少年又自动弃权,能够与镇守一方的大将攀上姻亲固然重要,可是万一不慎丢了性命或是伤筋断骨可就不划算了。“哼,这些人都是绣花枕头!”王玉落一身银红撒花箭袖,矜持地俯视着那些少年。“皇上,微臣愿往一试。”说话的是骠骑大将军罗仲谋之字左中郎将罗远山,宇文毓抬眼一瞥,冷冷一笑:“在下奉陪。”“好,两位卿家不愧是我天朝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李君宇开口赞道。我见那悬崖本就险峻,滑溜异常,想必极难攀登。罗远山既然愿意一试,武功似乎不在宇文毓之下,攀崖之时如此争斗定当十分凶险,心里不免几分忐忑,宇文毓却淡淡而笑,“皇后娘娘不必担忧,微臣自当保重。”

宇文毓唇角微抿,目光淡淡自罗远山身前掠过,“罗将军,开始吧。”话音刚落,两人眼中忽而皆见精光一闪,身形已动,同时便往悬崖掠去。我仰头看着两道人影在悬崖之侧如履平地般越攀越高,中途刀剑交锋,使得土石簌簌坠落,没等落到山脚便已粉碎。她目不转睛地随着宇文毓,熟悉的身影一丝不漏地映在眼底,剑光紧密处却是一片淡然。山崖的半腰处,寒芒光影纵横似练,两人身形如鹤,冲天拔起,不分先后落在离雕巢不过半步之遥的一方岩石上。宇文毓甫一站稳,剑已斜掠而去迎上对方,两人都被彼此兵器上传来的一股柔劲得后退半步,心中同时称奇。岩石底下沙土天长日久松动,在他们的劲力压迫下七零八落纷纷坠下。宇文毓抢至山壁里侧,剑势陡然一变,四周如冰凌暴盛,天罗地网迎面罩向对手。罗远山后背凌空,不敢与他硬拼,顿时落了下风,但剑势在宇文毓凌厉的攻势下周旋,却也丝毫不见窘态。不过数步见方的岩石之上,交击之声不绝如缕。罗远山数次想抢占山崖一侧,却都被宇文毓从容回,眼见此非取胜之道,他忽然剑势横扫,挑向旁边那个雕巢,雕巢猛然脱离依附的山崖,飞了出去。那雕巢自上面掉落,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同时往雕巢抢去。半空中单手过招,宇文毓手臂隐隐发麻,罗远山亦身形微震,宇文毓这一掌的劲道令他气血翻涌。宇文毓抢先一步取中雕巢,猿臂轻伸,顺便将一只不幸翻出巢中的幼雕抄在手中,与罗远山一先一后从悬崖上缓缓飘落。悬崖下观战众人大笑道:“好身手!”罗远山对宇文毓抱了抱拳:“宇文将军果然身手不凡,在下十分佩服,之前多有得罪,亦叫皇后娘娘受惊了。”宇文毓对他点点头,目光落在他的剑上,若有所思。我道:“难得能见到这样的剑法,本宫今天是大开眼界才对。”“宇文将军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王玉落本是明媚少女,一笑更是靥生双颊。宇文毓手持幼雕单膝跪下,沉声道:“金眼幼雕极为难得,需自幼驯服放能听命于人,今微臣仅以此献给皇上,愿能伴随圣驾以供驱使。”“好,好,爱卿一片美意,朕自然笑纳。”李君宇也是好游猎之人,对这样难得的助猎金雕自然爱不释手。王玉落见宇文毓赢得比试,却正眼也不看自己,绝口不提联姻之事顿时面上白一阵红一阵,双手狠狠地绞着裙上的绶带。

“哥哥,为何你刚才……”在回程的路上,我疑惑地问着骑马在旁的宇文毓。“世界上有一些人,会为他们得不到的东西殚精竭虑,那些能够轻易得到的,他们视做理所当然,不大在意——紫阳郡主便是这样自负的人。”宇文毓心平气和地说道,“其实在郡主眼里我和其他的贵族子弟也并没有多大不同,最多只是武艺出众一些。虽然我一开始就决定要娶她,可是我要让她知道,我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们把能够和王家这样贵族阀门联姻视作荣耀,而我却是不在乎,永远不能让郡主觉得我能够得到她是天大幸事,就是成亲后也不会让她得到我的全部,甚至会让她有一种感觉,我的心是她无法把握的。郡主心里一天有这样的y影,就一天会尽力博我的欢心,而不是蛮横、目中无人。”我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寒意在身边聚集,“哥哥要做的事,总能做到。”

果然,在随后的一段日子里,宇文毓对王玉落果然保持着一种似乎无法把握的态度,既不热情也不冷漠,而对于其他的贵族女子也照样和睦相处。而王玉落眼神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多。一日掌灯时分,李君宇到宫中用膳,“朕决定了。”他低声道,“玉落成亲的对象就是宇文毓。”“前段日子不是郡主还和哥哥闹别扭吗?”想起前些时候王玉落因为心中难过,找到皇帝表哥哭泣的样子,我就忍不住问。“那都是小女儿家的心事,朕问过了,是她自己愿嫁宇文毓的。”李君宇又说,“而且——她还要求将宇文毓提升为郡王,朕已经答应了。”我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朕的姐妹不多,即使有也因为嫡庶之分并不亲近。唯有玉落因为姑姑与母后一直交情深厚,所以从小养在宫中,待遇其实与公主无二,自从兰陵远嫁之后,朕打心眼里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妹看待。况且她是姑姑和王大人的掌珠,王家一向是我天朝名门世家,家族中为官者众多,有这样的要求也并不过分。玉落说她成亲后,希望能与夫婿一起到自己的封地上生活。”他说着托起我的下颌,幽幽地说,“只是有一句,到时候你们家一门二王,一位宰相,一位将军兼郡马,又与王家联姻,在朝中可谓大权在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点点头,这就是说,所谓的“后党”初现端倪。而我,甚至是整个宇文家必须更加小心地面对那些想打压、利用、c控我们的人,那些人很喜欢把无法控制的势力扼杀在雏形中。

次日,宇文毓受封云中郡王,封地在云州。皇帝还特意在京城内城的乌衣巷亲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郡王府,准他带剑入宫,赏皇城内骑马。同时下发的还有一道赐婚旨意,将紫阳郡主指婚给他,择日完婚。无论怎样看,他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宠臣。在圣旨颁布的当晚,宇文方和宇文毓父子奉旨谢恩,到鸾仪宫中与皇后同进晚膳,又过了一个时辰才出宫回府,没有人知道这对天下最尊贵的父女、兄妹到底谈论些什么。

《天朝史。元帝本纪》第二十五卷。

祥庆七年五月,后兄车骑将军宇文毓提出辞表。后父右相相宇文方奏曰:“陛下以外戚高位,嫌议者谓天子以私后家,臣请陛下三思。”皇帝对曰:“朕任官必以才,不者,虽亲亦不妄授,若才,朕必不弃也。夫缘后兄文武两器,祯故将之,公等孰不曰然?”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5章寒毒]

六月,远处已经隐约有了蝉声,暖阁的窗纱前几日新换了例贡上用雨过天青色蝉翼纱,轻薄如烟,竹影透过窗纱映在书案上,案上的博山炉里焚着香,那烟也似碧透了,风吹过竹声漱漱,像是下着雨。北窗下凉风暂至,书案上临的字被吹起,哗哗一点微声的轻响。我和妩昭仪卢紫萱、苏采女正在窗下闲话家常,挽翠突然领着秦嬷嬷行色匆匆从外殿进来,还未跪倒在地,秦嬷嬷已然泪痕满面,“皇后娘娘……两位小殿下他们……不好了。”“什么?”手中的白瓷冰纹茶盏“当啷”一声摔了个粉碎,青碧的茶水溅满了我的湖色百褶裙,“娘娘!”妩昭仪和苏采女都吓得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望着我。我甚至没有再问秦嬷嬷的话,忽的站起来,推开挡在面前的妩昭仪,脚步踉跄地向宫门外走去,“主子!主子”后面恍惚是亚兰的声音,可是我等不了她们了,此刻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到南宫,佑儿、清儿,你们千万不要出事……

还未奔到南宫,远远地就听到“嘤嘤”的哭泣声,心顿时一阵紧缩,眼前发黑,站立不稳,要不是一手扶住宫墙,只怕此刻就要滑倒在地。“主子,小心!”小螺到底练过武,脚程快些,赶到我身后扶住我。“主子,两位殿下洪福齐天,一定会没事的。”小螺握着我的手,鼓励着我。“快,我们进去。”我点点头,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进去。佑儿、清儿所居的飞羽殿,宫女、内侍轨了一地,正惶惶然,见我进来,赶紧让出一条道来,我一眼就看到杏黄纱帐里蜷缩的两个小小人儿,一阵刺痛,扑过去。佑儿、清儿圆圆的小脸已经没有了昔日红润光泽,苍白得毫无血色,大热天里身上盖了几床棉丝被,小手小脚还是冰冷,全身不停的抽搐,眉毛紧紧地拧着,嘴角流出一丝涎沫,我再也忍不住,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哭出来:“佑儿!清儿!”“皇后娘娘请保重凤体!”身后有规劝的声音,“姚大人、安大人,两位殿下到底是什么病?”赶来的亚兰问着跪在榻旁的姚靖和安净琪。“回皇后娘娘,微臣等赶到的时候,发现两位殿下脉象紊乱,面色发黄之外,全身冰冷,似乎是……”两人对望了一眼,却没有把话说完。“是什么,快说!”我忽地一下坐起来,双眼通红的盯着两人,心中隐隐有丝不祥的预感,这不会是生病,昨日我看见佑儿、清儿的时候,他们还都很活泼,即使招了风寒什么的,也不会发作得如此迅猛。大概是我的表情有些骇人,明显的感觉到地下的奴才们瑟缩了一下。“微臣等想到有一种症状和小殿下差不多,只是还不敢肯定,需要……”姚靖说着,抬头看了看我的脸色。“要什么快说!”我心疼孩儿,催促道。“回娘娘的话,臣等还需要两位殿下的一滴血y做个试验,放能确诊。”安净琪答应着。“只要能保他们平安,区区一滴血算什么?”我皱眉道。姚靖见我不反对,连忙和安净琪用银碗盛了一碗温热的清水来,我捉住佑儿、清儿的左手,安净琪用一根细细的银针刺破他们的中指,挤了一滴血碗中,只见那血一入水里,“呲”地一声轻响,冒起几缕白烟,被风一吹,很快消失不见。一见此,姚靖和安净琪二人面色一沉,对望一眼,暗暗摇头,我心里警觉不妙,正要问话,安净琪突然象是不死心似的,将手中沾染着血y的银针凑到一根燃烧的红烛上,本来明黄的火焰变成了诡异的浅蓝色。“皇后娘娘,两位殿下是……是中毒!”姚靖面色惨白。“你们说什么?”一声怒吼从殿门处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刘福安领着李君宇赶来,后面还簇拥着一堆太监宫女。“你们再说一次?”李君宇面沉似水,大步进来,一把揪住姚靖的衣襟。“回,回皇上,两位殿下是中了毒!”“我的孩儿!”我象被人泼了冷水,手脚冰凉,半晌才惨叫一声,往后一倒晕了过去,“皇后!”“月华!”隐约听到几声惊呼……

“母后!母后!孩儿好冷啊,抱抱!”黑暗中佑儿、清儿挤在我身旁,伸出藕节似的小手要我抱。我一手一个搂着他们坐在我膝盖上,“你们的手怎么这么冷?来,母后给你暖暖!”我小心地把他们冰冷的手放在胸前的衣襟里。“母后,好难过!孩儿好疼啊!”清儿突然拼命的扭曲着小身子,张大嘴“呵呵”的呼气,“清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母后。”我紧紧的抱着他,旁边的佑儿也跟着惨叫起来,两人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挣脱我的怀抱在地上打滚,一声惨过一声,渐渐地停止了挣扎,瘫在那里……“佑儿、清儿。”我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月华,你没事吧?”床边一个暗沉沙哑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回头一看,不正是皇帝?一想到刚才的噩梦,我浑身一机灵,一把抓住他的描金绣龙的衣襟,颤声道:“三郎,佑儿、清儿他们……他们怎么样?”“月华,太医院的十位太医正在全力抢救,他们不会有事的!”李君宇别过头去,不敢与我对视。我没有再问下去,只咬了唇深深地垂着头,“我要去陪他们!”说着,就要下床。“月华,太医说你受刺激过度,要多休息。”李君宇拉着我的手,“三郎,有什么比母亲陪在孩子的身边,更能让他们安心的?你别拦着我,我要去,一定要去。”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月华,你不要任性,相信我,他们不会有事的。”他的眼中满是无法遮掩的伤痛,还有无尽的愤怒。所有种种,化作冰凉一片,投在我的身上,便是寒冷。“不会有事?”极度的悲痛催垮了我的理智,我怪笑了几声,“如果皇宫大内是安全的,那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他们,今天就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不如死?”“月华,我也不想这样!”李君宇站了起来,双手扶在花梨木圆桌上,背着我的肩一下一下地抖动着。“对不起!”我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却没有丝毫退让,“三郎,就让我任性一次吧。”说完,再也不看他,转身向外走去。“主子,让奴婢扶着你。”亚兰见我出来,扶着我依旧向飞羽殿走去,天色已经擦黑了。

飞羽殿里一片忙乱,跪着太监宫女们早被清了出去,连秦嬷嬷、等也不见踪影,只留了几个忠厚可靠、手脚伶俐的侍侯着,几个太医在小小的织锦软榻旁忙乱不堪。我并没有上前打扰他们,只是默默地坐在奴才搬来千瓣石榴红木椅上,两眼却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小人,大殿里缭绕着一股苦涩的药香。悄无声息的殿内沉默得可怕,一阵风过,檐角悬挂的紫金铜铃空灵的响着,我的心似乎也飘到很远的地方。不知过了多久,安净琪跪在我面前,“皇后娘娘,臣等用大内秘制的大还丹虽然暂时可以暴住两位殿下的命,可是无法解毒。”殿里的青铜烛台上燃烧着粗根红烛照得室内通亮,烛油沿着青铜架滑落,未及多远就又凝固住,层层叠叠,鲜红一片,姿态狰狞,让这蜡烛的眼泪看着颇为触目惊心。我指着他,手指微颤,开口,声音却平静的不是自己,“你说,他们是中的什么毒?”安净琪飞快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去,恭声道:“臣曾经在医圣楼归远的《毒药品鉴》里见过这种毒的记载,名为子露风疸,是一种寒毒,为百年前鬼医张子桥所创,中者全身泛黄,入骨髓关节,每天“子”“午”两个时辰发作,中者很难忍受,却不会即刻死去,往往在被生生折磨一个月后才会全身血脉结冰而死。以为这种药太毒辣了,所以——所以有很多人是自杀死的。”“你们听着,如果救不了朕的皇儿,你们十门上下所有人等,都一起去陪他们吧。”李君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伸手按住我颤抖的手,语气温和,但在眼瞳深处,却是夹杂着丝丝怒气和彻骨冰冷。众位太医心里一哆嗦,脑里迅速掠过‘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就在众人惶恐不已的时候,已经升为御医的方骅膝行而前,恭声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刚才安大人所言非虚,微臣也在太医院收藏的《毒药品鉴》里见过,因为这药着实y毒,所以自从鬼医被正派人士围剿而死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种毒药露面了,所以大多数为医者都认为它已经失传了,想不到……不过,此毒并非无药可解,据医书记载,只要能得到天元聚魂丹和天心石,就能起死回生。”“哦?那天元聚魂丹和天心石你们可有办法?”我一听有药可解,稍微松了口气。姚靖手撸着颌下花白的胡须摇头道:“虽然有解,可是解药难得。这天元聚魂丹是鬼医张子桥花费50年精力用百馀种奇异药草配千年雪莲千年灵芝炼制成的灵药,有起死回生之用。可是自从张子桥身死之后,他的秘药便不知所踪,有人说是在那次围剿中毁了,也有人说是他的徒弟谢三带走了,众说纷纭。而那天心石是产於昆仑山星宿海上的稀有宝石,可以克制寒毒,却是可遇不可求,也曾经有好事者寻遍昆仑山星宿海却一无所获。”“哼,朕就不信以全国之力还求不得这解药!”李君宇闷哼了声。“难道一丝线索也没有吗?”我焦急万分,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希望,却这么快就破灭了。一直沉默的老太医陈三复想了想,慎重的开口,“老臣年轻之时,曾经游历西南一带,在青城山下曾听闻当地百姓说起在山上隐居着一位先生,自称是鬼医传人谢三,医术出神入化,能活死人、r白骨。只是行踪飘渺,而且性格古怪,每答应医治一人必要取求者最宝贵的东西做代价。老臣当年在山中苦苦寻觅三月有余,却始终不见谢三踪迹,当时以为是乡人造谣,所以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现在想到,也不能辨真假。”“有线索就不要放过!”我转身对李君宇道,“三郎,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试一试。”“对!”李君宇伸手轻搂了我一下,“朕立刻派人去。”说完,思索了一会,摘下腰带上的九龙令牌,招来杨文简,“你带这令牌去信王府,把两位皇儿的情况告诉皇第,再传朕口谕,着他执令牌到内务府上驷院里挑选几匹大苑良马,即刻起程去青城山寻神医谢三,不得有误。”“三郎!”一听是派子彦去,心里柔软的地方痛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要是他知晓,该是如何?以他对佑儿、清儿的疼爱,必定如我一般五内具焚吧?“你放心,那大苑良马乃是进贡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子彦做事一向妥当,这事只有派他去,朕才放心。”李君宇轻拍着我的背,安慰道。“那天心石怎么办?”我仰头问道,李君宇扫视了群医一眼,“方太医,你也到上驷院去选几匹马,就由你带人前去昆仑山附近寻找吧。”“微臣尊旨!”方骅叩头道。“如若寻不到,你也不必回来见朕。”李君宇冷冷的开口。

康宁宫,太后听完沁芳姑姑的报告后,遍道:“如此说来,哀家那两个皇孙怕是凶多吉少了。”“正是如此,也不知道是哪个下的毒手,连这样小的孩子也忍心……”沁芳姑姑想到奉太后之命前去探望两位小殿下时的情景,不由得唏嘘不已。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还记不记得,哀家刚进宫侍奉太子时,曾经在宫中无意听到先成帝和先华贵太妃的一段对话?”沁芳姑姑想了想,道:“奴婢记得。”“当时景穆皇后已薨,华贵太妃宠冠六宫,成帝要另立华贵太妃为后,华贵太妃说的那一句话你可还记得?”沁芳姑姑答道:“奴婢当然记得,当时您还说过,能说出这句话,倒真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儿。成帝要立华贵太妃为后,华贵太妃却说:‘皇上欲置臣妾炭火其上乎?’”太后微微一笑:“宫里的女子百般算计,哪里知道在这后宫里,三千宠爱在一身,其实就好比架在那熊熊燃着的火堆上烤着。捧的越高,嫉妒的人就越多,自然就招惹祸事。皇帝一味的专宠某人,自然就有其他人忍不住,所以这后宫里夭折的孩子也特别多。”“太后娘娘,要不要查查……”沁芳姑姑低头问道,太后摇了摇头,“不必了,虽然哀家也心疼那两个皇孙,可是既然迟早要和他们的母后撕破脸来,就顺其自然吧。”她凝望着宝蓝福寿绣松鹤的宫装上织锦夹杂的金线,那灿烂的金光,慢条斯理伸手捋顺了襟前的流苏。

自那日佑儿、清儿蹊跷中毒后,李君宇下令把所有服侍皇子的宫女、嬷嬷一律羁押刑慎司,又调来重兵重重保卫飞羽殿,除太医外,任何人没有圣旨不许出入。我因为心疼儿子,索性免除后宫晨昏定省,暂时搬到南宫的飞羽殿日夜看护,连带把服侍自己的一干心腹下人也带了过来。每日看着太医用药吊命,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忙,却是哪里也不想去,只想静静的守着儿子,一时也顾不得审问关押的一干人,只是吩咐常山好生看管着,不容外人与他们接触,太医们用尽大内御药房名贵药材,勉强保得佑儿、清儿命在,只是每日子、午二发作时痛苦难耐,挣扎不止,每每大声哭泣,胡话不断“母后……父皇……孩……孩儿要死了。”我不记得有多少次为他们哭得肝肠寸断,李君宇每日除了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之外,大多时间也和我一起守着他们,看着儿子备受折磨,铮铮铁骨也不免心酸落泪。

时间一天一天地流逝,我的心也一点一点提了起来,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于是命人在偏殿里造了一座精致的小神龛,供奉的药师佛是苏采女亲自从薄仁寺求来,托了亚兰送来的。我委婉地告诉李君宇余下的日子要夜夜念佛,求神明庇佑,所以不能再侍寝了,他似乎有些黯然,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我一定保重身子,每日里依然来看望两个孩儿,只是回到祥麒宫就寝。我夜夜跪在神龛前的蒲团上,在莲花香蜡和蟠龙香的围绕中,安静而虔诚地诵着《药师琉璃光七佛本愿功德经》,佛家箴言,一字一句,深刻心间,便感到平和豁然,但始终觉得,似有大石重重地压着我心底的什么,有些喘不过气来。子彦和方骅兵分两路,已经有五日了,却毫无消息。一想至此,便如乱刀绞着五腑六脏,直痛不可抑。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惧,背心里竟虚虚的生出微凉的冷汗来。碧玺数珠遍不由得在手中加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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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解药]

“王爷,我们已经在这青城山里寻了整整五日了,怎么还不见那个什么谢三?莫非真的只是传闻?”李君信带着德保微服离开京城后,一路快马加鞭,只用了三天就到了蜀中青城,按照老太医陈三复提供的线索,以及在当地百姓口中探听的消息,又因着山路崎岖,只得把大苑宝马寄在山下的馆驿,撇开了大道,专走田野,旋展开轻身提纵之术,疾奔而行,昼夜不停的山中收索。如此过了几日,德保不免有些心浮气燥,抬头望了望明晃晃的日头,在心里骂了句娘。李君信心里惦记着两个孩儿,尽管天气酷热难当,到也无心留意,只是闷头赶路,未几,便来到一片异常荒凉的所在,一座破落的茅草屋,上面c了一支大大的白布酒幡,四周生满了杂树、野草。此时正是炊烟袅袅,一股饭菜的清香飘来,德保的肚子“咕噜”几声,这才想起天未明就起身寻访,还没有吃早饭呢。“德保,前面有个店家,我们去那里歇息一下,也进些饭食。”李君信虽然心急如焚,可是他也是一个体贴下属之人,知道这几天德保跟着他在深山里到处寻访,都累得够呛。“王爷,这里位置偏僻,怎么会有店家,还是小心的好。”饿归饿,德保还是很警惕。李君信点点头,住了脚仔细打量。小小的三间茅舍,前面搭了个简单的茶寮,旁边有个花圃,一个面带菜色的青衣少女正弯腰整理花草,西边的小土丘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伯手持锄头正在摆弄一片草蔓,似乎正在采药。“王爷,你看那位老人家是不是谢三?年纪好象也差不多?”李君信心念一动:莫非他真是鬼医的徒弟?于是上前恭恭敬敬地一鞠,朗声道:“请问这位老伯,可知这山中是否有位谢三前辈隐居?晚辈李君信有要事相求。”谁知那老伯丝毫不理李君信等人,只是埋头摆弄药草,李君信连问几声,竟好象聋哑一般。李君信心里拿不准,也不好再问,向德保使了个眼色,几人退后商量道,“依我看这人八成是谢三,你看怎么办?”德保想了想,“王爷,江湖高人往往做事出人意表,虽然我们有几分疑心,可是他不承认,我们也不好点破,如果硬来只怕会犯了大忌。”就在二人不得其法时,茅屋里出来一位村姑打扮的青年女子,向他们道:“几位客官,我爷爷耳聋,你们可是要吃饭喝茶?”李君信见村姑问起,只好上前,向那村姑作揖道:“我们两个连日赶路口渴,想讨口茶喝,顺便用点饭。”那村姑笑道:“客官请进,我们这里地方简陋,平时也只是一些进山采药、打猎的人歇歇腿,饭菜粗糙,千万不要嫌弃才好。”

德保偷偷拉了拉李君信的袖子,李君信却伸手在背后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