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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父母这样子,再念及这十来年的姐妹情份,也不禁悲从中来。

宝哥儿看了看外祖父外祖母,又看了看小姨母和母妃,最后,懵懂的视线落到了太子身上。

“父王,宝哥儿今晚想陪母妃一起睡。”

这话,让太子晦暗难明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龟裂。

他看着宝哥儿。

宝哥儿睁着又大又圆,像丸黑水晶一样神采奕奕的眼珠子,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

虽然不待见容欢,可对于容欢给自己生的这个儿子,太子却是真心喜爱的。

不单因为这个孩子给了他在父皇与其他几个兄弟层层施加的压力下喘息的机会,也因为这个孩子本身就极是聪颖乖巧,讨人疼。

他想到那日要将儿子从太子府带回东宫的时候,儿子也是这样看着自己。

“父王,宝哥儿不能和母妃一起住了吗?”

再怎么早慧,宝哥儿也都是个不满五足岁的孩子,对于母亲,有着打从心底的孺慕之情。

“乖,你母妃的肚子里还有弟弟妹妹呢,如果还要分神照顾宝哥儿,母妃也会很累的。”太子拿出平日不曾有的耐性,温柔的哄着儿子。“而且母妃身体不好,住在这儿,才能专心养病啊。”

“唔……宝哥儿知道了。”小孩虽然失望,却听话的道。“宝哥儿会好好学习,等弟弟妹妹出来了,帮忙照顾弟弟妹妹。”

“然后……希望母妃身子赶快好起来。”

太子拍着儿子背脊的动作一顿,看着小孩认真非常的眼神,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笑意凉薄,不及眼底。

一如现在。

“宝哥儿今夜想住这儿?”太子缓缓开口,问道。

宝哥儿想到方才母妃和自己说的话,没有半分迟疑的,坚定的点了点头。

“如此,就依了宝哥儿的意思吧。”

子时过,万籁俱寂。

容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如何也睡不着。

身体深处彷佛有一股热源,正自绵绵不绝的散至四肢百骸,让人浑身酸软无力,脑子也跟着有些晕呼呼了起来。

“嗯……”

细腻的呻吟声脱口而出,容喜一惊,急忙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用力之大,没一会儿,粉嫩的唇瓣上头已是泌出了一粒黄豆大小的血珠子。

方才涣散的意识因着痛楚而恢复了片刻清明。

容喜总觉有哪里不对劲,正欲起身,外头却忽然传来婢女的声音。

五、太子与小姨子(12)

“姑娘可睡下了?”

容喜认出,那是姐姐身边婢女清菊的声音。

“若是还没,太子妃有事想找姑娘相谈,还请姑娘随奴婢走一遭。”

现在?

容喜放在棉被里的手悄悄握紧,想到今日下午到太子府时,两人那一番促膝长谈。

“夭夭,姐姐知道这决定对并不公平,可除了,我真不放心将孩子交给其他女人照看。”

“这是一个身为母亲的自私,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只希望,能好好待阿宝,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姨母的。”

容欢的话言犹在耳。

容喜想到从小到大姐姐为自己做的一切,到底,还是不忍心。

于是拳头松开,她朗声应了。

容喜跟在清菊后面。

夜里的园子暗色一片,只靠着清菊手上提着的灯笼与脚下并不平坦的感觉,容喜知道,自己现在正踏在一条碎石子路上,与早上去姐姐房里的那砖石小径显然不是同一处。

容喜突然停下脚步。

清菊回头,问道。“姑娘?”

容喜看着清菊,眼里有着小心翼翼的警戒。

清菊是容欢自在容府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婢女,后来被许配给太子府的管事,两人情分十分不一般,今日容欢还特地和她说了,清菊是她现在最为依赖的左右手,但凡有什么重要的事,总是吩咐清菊去做。

因着这缘故,哪怕时间不大对,容喜也没有深思太多就和清菊走,带来的两个婢女想要跟出来,也在她看到清菊一时间有些为难的脸色时,被制止了。

姐姐总是不会害自己的。

这是容喜十分相信的事,哪怕,她做出了一个将自己摆到了最后边的决定。

容喜依然信赖姐姐。

可姐姐身边的人呢?

容喜看着清菊,后者一脸坦然,迎着她的视线,没有半分闪躲。

容喜但愿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这不是去梧桐院的路。”她道。

梧桐院是太子府中太子妃的院落所在,取自“凤栖梧桐”之意。

“是,这不是去梧桐院的路。”清菊听了她的话后愣了一下,却是很快反应过来。“因为娘娘今晚,不是歇在梧桐院。”

“不是歇在梧桐院?”容喜听了后,疑心却未消除。“那姐姐歇在哪里?”

“这……”清菊迟疑,颇是为难的道。“因为太子与太孙今日都在太子府住下,所以……”

未竟之语,容喜也大抵猜的到。

她仔细看着清菊,一来判断她话中真假,二来是在观察她脸上神色。

“如果太子与太孙皆在,那姐姐为何还要在这夜半时分找我前来?”

“姑娘这是不信奴婢?”清菊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是……不信太子妃?”

言词间,颇有几分针锋相对的味道。

“我自是信姐姐的。”容喜不受影响,淡淡一笑。“但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此时我深陷如此被动的境况。”

“……啧,姑娘果然一如太子妃所言,虽看似天真憨傻,实则聪慧而通透。”清菊顿了顿。“懵懂之下,玲珑心肝。”

容喜一愣。

这是姐姐对她的评价?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戒心并未因此而消除,只是有些莫名的烦躁。

那时躺在床上的感觉,彷佛又再次卷土重来,乱了神智。

身子几不可见的一晃,她勉力定住神。

殊不知这一点细微的反应,却清楚的落在清菊的眼中。

她敛下眼睑,忽然一叹。

“罢了,我不说清楚,怕是除不了您的怀疑。”

“太子与太子妃同住一处,却未同居一床。”

“如此,您可明白了?”

清菊这三句话连珠炮似的,在容喜的脑中炸了开来。

等她意识重新回笼,才发现自己已是跟在清菊的后头,来到那挂着块在黑夜中依然巍然恢弘,用着笔势凌厉,劲道十足的草书写着“鸿鹄居”匾额的宽敞大院前。

五、太子与小姨子(13)

不对。

有哪里不对劲儿。

容喜起眼,看着一草一木皆用心布置,却空无一人的院落,虽然脑子此时已经十分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