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1)

功能 和 功能!都是敌人,并且纯以弓箭远远牵制自己,近身战时更是无法与悍不畏死又精于分进合击的敌人相抗衡,每杀死一个敌人都那么艰难,自己的军队仿佛一头撞进了蛛网,根本无法脱身。

不过自己现在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士兵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反正左右是死,何不多杀死几个敌人赚回老本呢!?

更何况自己现在是倾其所有兵力以求死战,说不准可杀个对方措手不及、收到奇效呢!

岂料对方仿佛知道他的心意一般,居然也派出人数不少于一千人军队迎头痛击自己。

要是在平日里,自己的士兵又可吃饱肚子,若有人告诉他这人世间可用一千人对付他的过万大军,打死他都不相信。

不过现在他信了,但迟来的现实往往给人的伤害也是最大的。

又是一阵箭雨。

惨叫连天里,黄巾军虽奋死力抗,仍被敌人s得横遍地,溃不成军,连站稳脚跟也办不到。看得廖化双目尽赤,连连怒吼,一把甩开赖着他胳膊,要掩护他后撤的士兵。一阵死命狂奔,居然让他冲到了弓阵之前。

该死的弓箭手,让我在你们身上讨回利息吧。

岂料那些弓箭手居然迅速的后撤,后面手持长兵器的敌人蜂拥而至。

忽然间,廖化变成一个人卓立最前方,面对着数之不尽的敌人。

愤怒中的廖化像脱胎换骨变了另外一个人般、双目寒光电闪,手中大刀高举过顶,好像要劈开对面的这股浪潮,丝毫不惧敌势。

两把大刀迎面砍来。

廖化回复了冷酷地平静,长刀一闪,左面一人溅血抛飞,又一脚把右面敌人踢得喷血而亡。刀芒再闪,血r横飞中,把刚侵入身边的两名敌人劈得跌退往圈外。

看得身后那些此时来至廖化身后不远处的士兵连胜欢呼,加大了冲击。

廖化精神大振。

蓦地劲气侵体,廖化心中凛然,又来了。

作战经验丰富的他早从连场的血战中看出对面的士兵精于合击之术,没想到自己刚才迅捷无比的刀法依然无法破除敌人的合围,刚刚迫退敌人以求大振声威之际,竟然又有四人分由两侧杀至。,丝毫不给自己机会。

廖化眼力何等高明,那肯让对方取得主动之势。就在对方形成合击前,左手刀使出精妙绝伦的手法,凝聚全身功力,分劈在对方的两支长矛上。

“当当!”两声激响。

前面两人触电般狂震,攻势立呈土崩瓦解,退入了己方的人海里。迫得身后的同伴在无法展开攻击下后退,趁此一鼓作气之计,瞬眼间在廖化带领下,黄巾军竟然站稳了脚跟,堪堪抵挡住了敌人的反攻。

不过廖化心中没有半点轻松,因为打了这许多时自己竟然何不知道对方的领兵之人是何方神圣,手下的士卒已经如此勇悍绝伦,那这将领到底要高深莫测到何等程度?

廖化不敢想。

唯有死战!

他的长刀远近皆宜,最擅r搏血战,每刀劈出,都生出一股惨烈无比的气势,

也许是在生死关头,黄巾军竟然在廖化的带领照顾下,配合得天衣无缝,守得己方阵形滴水难进,更让廖化不必顾及两面,把手中长刀发挥尽致,在如狼似虎的敌人间杀出一条血路。

一时间,他们势若破竹般冲杀突破,似是无人可把他们的去势缓下来。

可惜好景不长,一匹白马幽灵般地出现了。

廖化闪目望去,只见对面白马银枪,竟是一位少年。那枪头的红缨在风中飞扬,红得象刚升起的太阳。

敌人见这少年来到,无不象自高山下扑要择人而噬的饿虎般杀气和士气计以十倍的增加。

廖化身边压力大增。

廖化心知眼前这看似弱不经风的少年正是这支神秘大军的主将,一刀迫开前面一名悍勇的敌人,高声道:“来者何人,廖化不杀无名之鬼!”

远远的,廖化见那少年微微一笑。只一刹那,那白马便风驰电掣来到了廖化的近前。

只听“嗡”地一声,少年掌中银枪,突地变作了千百条枪影,如丝雨缤纷,旋光流转。

刹那间廖化只觉劲风满耳,银芒漫天,森森杀气,几乎直到眼前,那少年连人带马早已没入那惊心动魄的光华之中,黄巾军的眼里彷佛只剩下一团白光翻滚来去,只看得人眼花撩乱。

廖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样的武功?

劲风及身。

枪影暴涨,令几丈之内的黄巾军错觉叠生,早已忘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仅仅是一个弱冠的少年,每个人的心中登时生出自己独自陷身于千军万马中、命运宛如随波沉浮随时会被打翻的扁舟般的惨烈感觉。

在周围尽是耀眼的光华中,廖化发觉自己竟然变成了孤军作战,自己前后没有一个士兵,耳边黄巾军士兵的惨叫声却此起彼伏,廖化惊骇莫名,施尽浑身解数,死命外闯。

那知对方枪法,妙然天成,全无成法,却暗符天地至理,不但r眼无法察觉眼前枪法的一丝一毫的破绽,就连自己要与对方硬碰硬都无可能,那罩住自己的银芒好似意见会随着自己的移动而不断移动的银白色的屋子,把自己与外界的黄巾军完全隔离。任廖化这里怒吼连连、心急如焚也无半点改变!

蓦地,枪影散去。

眼前又变成了一人一马一枪,仿佛从未动过。

那种由极动而变为极静的感觉让每个目睹刚才那阵堪称奇迹的枪雨的敌我双方都在心底升起了刻骨难忘又惊心动魄的难以言状的滋味。

少年人在微笑,廖华的心头在颤抖。

“我叫太史慈。算是无名之辈吗?”

少年淡淡的话语却引起了黄巾军中的滔天巨浪。

东莱太史慈!

廖化惊骇莫名,据他所知太史慈的军队绝对不会产超过四千人,还有两座县城要守,那这一天来与自己作战的敌人到底才刚刚多少人?

还有,为什么自己每次的行军路线均会被这年纪绝不会超过十八的少年所看穿?

莫非在身后那条河的对岸根本就没有多少伏兵?

不过这些疑问已无暇考虑。

因为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黄巾军闻听太史慈的名字后,如见鬼神,竟有人撇下刀枪不战而逃。

恐惧像瘟疫不加控制的肆意传播般带动了更多的叛逃。刹那间就四散逃走了一大半人。

剩下的黄巾军的士气更是跌到了极点。

大势已去,廖化在心中哀叹。

也许今天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吧?既然如此,就让自己再来见识一下刚才那比天上划过的流星雨还要绚丽的神妙枪法吧!

既然活着不幸,那么死的时候何妨不壮烈些!

对面的太史慈看到廖化眼中的神色,哪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意?

不过他岂会让廖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王豹那里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就在这时太史慈的后方杀声震天,听得廖化心头一震,难道是救兵到了?

大喜过望下,又振起了无匹的求生意志,向太史慈看去。

岂料这年轻人全无反应,好像身后的各种情况与己无关似的。

廖化心中疑惑,这时太史慈解开了他的疑惑,微笑道:“廖将军不要心急,你的援军马上就到。”

廖化闻言心中大骇,知道恐怕另有黄巾军中了这太史慈的计策,怪不得没有直接消灭掉自己的军队,原来是要把自己当骗人上当的诱饵。

可恶!

廖化咬碎钢牙,刀光大盛中厉芒闪闪,飞身直劈太史慈。身后的士兵大骇,拼死跟上。

太史慈右手一颤,又是漫天光华。

“铿锵”声不绝于耳。

继而枪影散去,只在廖化的脸上还残留着不能置信的痕迹。自己舍生忘死拼尽全力地攻击居然毫无效果地被太史慈如此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忍受着自己因钢刀脱手被震得虎口撕裂的疼痛,却感到蓦地肩头一痛,鲜血从自己的身体中飞溅而出,宛若喷泉。

惨叫声起,廖化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黄巾士兵刚才被太史慈用枪挑起至半空中现在方才落下狠狠摔倒在地的结果。

仅仅是银枪游飞一匝,至少有十人抛跌喷血,其中两人不待太史慈银枪及体,便给太史慈奇异的内力入侵,活活震昏。

其他人像见到死神接近般骇然猛退。

正在黄巾军魂飞魄散时,太史慈却银枪一摆,刚才状若疯虎般杀伤敌人的太史慈的士兵们却开始缓慢而有序地开始撤离,那种悄无声息的压抑宛若千斤巨石压得廖化和剩下的疲惫不堪的黄巾军的战士们喘不上气来。

太史慈想要干什么?

颓然坐在地上的廖化简直快要疯了。

直到本应该在曲成防守的老搭档杜远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廖化的内心才踏实了。

一种绝望的踏实,一种识破了太史慈的计策却无可奈何只能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手中的踏实。

像是放在刀俎上的鱼r,即便还活着,也是苟延残喘。

自己还能做什么?

问问杜远,为什么要放弃曲成,杜远只是苦笑摇头,似有难言之隐,别头起身带着黄巾军的士兵们唱起了歌谣。

晚风中,只有那阵凄凉悲苦歌声。

“发如韭,剪复生;头如j,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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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满身大汗,无比虚弱的廖化从杀戮的睡梦中惊醒。

远方杀声震天,近处却只有杜远在自己身边。

太史慈又开始进攻了吗?

杜远这也是满身疲惫的老搭档回过头来看着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但绝对流露出真诚友谊的笑容。

“你醒了……”杜远一把拉起了他,把廖化的长刀递到了他的主人的手里。

廖化手臂一阵疼痛,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双臂已经完全肿胀了,能够勉强提刀已算不错,更遑论杀敌了。

杜远轻声问道:“元俭,你可能举刀?”

廖化点头。

杜远微笑,继而喝道:“如此最好,元俭,你我来世做兄弟吧!”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深深向那杀声最响处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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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悠然地坐在马上,旁边是心事重重的王豹。显是在担心自己那两个加入黄巾军、被师父逐出门、自己牵挂不已的师弟。

前方的士兵不待吩咐,弩箭齐发,s杀着毫无章法的敌人。

王豹终忍不住了,开口道:“主上,你说这事情伊籍先生能同意吗?”

太史慈看了这得力手下一眼,心知此次能够兵不血刃的取下曲成王豹居功至伟。

不过王豹问的事情太史慈心中亦是无底,伊籍虽然出身寒门,但毕竟是身手等级观念影响的人,要他接受这些在太史慈计划中即将要投降的黄巾军士兵,恐怕并非易事。

不过太史慈另有方法,正待答言,场上形势突变,廖化与杜远双双杀到!

廖化杜远两人惯于合作,聚到一起,由杜远的长矛开路,见人便挑,一沾即走,不管是否刺中敌人,皆不停留;廖化的长刀更是大开大阖,充满一往无前的的霸气,直有横扫千军之概。还坚持着战斗的黄巾军紧紧地跟在两人身后,舍生忘死,与自己的首领组成一个三角战阵,杀将过去。

此时四周尽是敌人踪影,喊杀震天,使人有不知身在何方之感。

可惜廖化和杜远遇到的是日后威凌天下的“太史军”,这批人均是训练精良,虽非身经百战之辈,但无一不是体力过人之辈,更兼精于合作作战,故廖化方面虽是人多,也不是其对手。

在两军的贴身战斗里,有组织和没有组织,强弱真有天壤云泥之别,太史慈平日里对这支军队的训练在此可发挥出了惊人的效果,那无所畏惧的杀戮气息像一股暗涌般弥漫了整个战场。

廖化和杜远忽感压力大增,这时他两人己身带多处创伤,不过此时已无暇顾及,一轮兵刃交声之声,廖化再劈飞了敌方两名悍卒,不过对方也在他那尚算英俊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廖化的速度提升至极限,刀出如风,快逾掣电,凡过处总有人应声倒下。

敌人只要踏入三步之内,定要溅血当场。

他所到处骸狼籍,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廖化从未试过如此疯狂的杀人,可说全是给迫出来的。

自己和杜远身后的士兵越来越少了,两人正陷身于惨烈之极的近身杀里,敌人无有休止地自四方八面涌来,眼睛这时都不管用,纯凭感觉斩杀有如蝼蚁附身的敌人,长矛狠辣,刀锋无情。

此时任谁都知道,两人若给敌人闯入三尺之内,任管矛法刀法盖世,也展不开手脚,那就是立毙当场的厄运。

廖化已不知杀伤多少人.前方仍是无尽的敌人,何时才是尽头?

一阵气馁,左腿立时中了一矛,幸好给身后杜远飞了一矛及时震开,否则腿骨也要破裂。

又是四把长矛在那阵金铁交鸣声中从四方八面一刻不停地向他攻来。

廖化闷哼一声,全力施为,刀势大开大阖,流走无迹,同时迅速闪移,教敌人无法捉摸他的刀势,此刻他刀疾如电闪,身后持长矛的两人立即应刀抛跌,命毙当场。在刀光剑影中保得一时平安。

廖化身在重围里,身上沾满敌我双方的鲜血,一轮冲杀后,锐气已竭,身上更是已经脱力,唯有咬牙坚持。

一阵眩晕,廖化已经知道自己是强弩之末,难以为继。

在尽是金星的眼里,廖化只感周围人影幢幢,他才劈出一刀,一把长矛破空而至,立往他身上招呼,不但疾快无伦,且力道沉雄,招数威猛之极。

廖化想不到对方出了太史慈尚有此好手,闷声不响,掣刀硬果,发出一连串金铁交击的脆响。

那人显然武功高明,廖化刀上的惊人气劲,甫一交接,便把廖化硬给震退开去。

廖化狂喷鲜血,踉跄而退。

身后的杜远一把抱住了他。

杀气扑面而至。

下一刻,一把长矛还差两寸便要刺穿他的面门时停留在了廖化的双目之间。

“你们都给我住手!”一声暴喝,有如平地轰雷,震慑全场。

远处不明所以的黄巾军闻声,转头看见主帅被抓,身躯一震,有样学样的跟着廖化和杜远身边的黄巾军士兵们放下了武器,再不做无谓的抵抗。

“大师兄!”

廖化闻声惊声叫出来,不能相信的看着此刻端坐在一匹枣红马上,用长矛指着自己面罩寒霜的王豹。

廖化想起一事,仿佛明白了什么,转过头来盯向满脸血污正扶着自己的杜远,后者心虚的低下了头。

廖化什么都明白了,长吸了一口气,对着杜远沉声道:“你见到小师妹了?”

杜远霍地抬起头来,摇了摇头。

王豹冷冷道:“是我在曲成现身,引杜远出城,李仙儿师妹此刻正在帏县。”

廖化苦笑道:“大师兄不必多言,今日杀了我两人,便当是为师门清理门户了。”

“廖兄这么死了难道就甘心吗?”一把尚嫌稚嫩却老练异常的男声富有磁性的传了过来。

廖化愕然,下一刻,太史慈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廖化和杜远的身前。仿佛与这满是血腥气的战场格格不入。

但此时的黄巾军无不把他当成了杀人的恶魔。

“狗官,今日死则死耳,休得多言。”杜远一声吼叫,不示弱地用血红的眼睛盯着太史慈。

王豹冷哼一声,长矛一闪,杜远还未看清楚怎么回事,自己的脸上已经被王豹的长矛的矛身鞭了一条红道儿。

杜远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狠狠的盯着太史慈,仿佛刚才打他的不是王豹而是太史慈般。

王豹无奈地看着这个不听话的师弟,转过身来对太史慈赔罪道:“师弟无理,还请主上原谅。”

什么!

廖化和杜远闻听王豹叫自己是师弟,心中狂喜,天哪!自己的什么居然被师门再一次承认了,两人从地上一跃而起,欢喜得什么都不顾了,那还记得身上的伤口?

太史慈微笑看着两人,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声道:“你们可愿投降?”此声已用上奇异内力,故而声震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霎那间,全场俱寂。

太史慈闪目看去,果然,这声音是那个年轻人发出来的。心念电转下已有定计。

“杜远,你可敢回答我几个问题?”太史慈微笑道。

“砍头都不怕,还怕你这狗官的几个问题?”杜远轻蔑地说。

太史慈丝毫不以为忤,淡然道:“你为何不愿意降?”

在旁的廖化哼了一声,道:“我等谋此大事,就是为了杀尽这天下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又岂可和你们这种狗官同流合污!”

“啪啪啪!”鼓掌声起。

“说得好!”太史慈在廖化和杜远惊愕的表情下鼓掌道:“可是你们所谓的起义又和你口中的官兵有什么两样?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廖化大怒,太史慈接着说:“你去杀狗官自有你的理由,可是你等为何无缘无故去屠戮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不要告诉我你们身上的财物都是那些世家大族家中的东西!我不信!”

廖化张口结舌,太史慈冷冷道:“官兵欺压百姓就叫贪官污吏,你们烧杀劫掠就是伸张正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廖化恼羞成怒:“你们还不是一样?有什么资格说我等!”

太史慈哈哈笑道:“我要是跟你们或者和那些官兵一样,我就不叫太史慈!”

一顿,傲然道:“你要看清楚,打败你们的不是那些不可救药的官兵,而是这帏县和黄县两地的百姓。我们根本就不是官兵,而是自发形成的乡勇!”

“什么?”廖化怀疑自己的耳朵。

太史慈笑了笑:“告诉你,此时的黄县和帏县完全是平民百姓的家园,这里没有狗官,也没有世家大族,更不会有不合理的苛捐杂税,你们现在所看到的就是你们的敌人,誓死捍卫家园的两县的百姓。”

“骗人!”廖化不能置信道。

太史慈嘴角逸出一丝微笑,一举手,蓦地,校场上所有的士兵以长矛顿地,发出怒吼:“为我两县,万胜!”

“为我两县,万胜!”

“为我两县,万胜!”

仿佛这每下长矛击地的重音都深深地敲在廖化和每个黄巾军俘虏的深处。这样的军队的确不是以往所碰到的官兵。

太史慈又一摆手,冷然道:“我希望你们弄清楚一件事,你们现在投降不是要投降给官兵,也不是投降给什么世家大族,更不是投降给我太史慈一个人,你们投降的对象是这两县所有的百姓。”

底下的黄巾军茫然而又仿佛有一点明白地看着他,太史慈续而道:“你们投降的代价不是成为我们的奴隶,而是成为跟我们所有黄县和帏县百姓一样身份的人!”

发呆,集体发呆,连廖化也不例外。

过了好一会,杜远仿佛才清醒过来,高声道:“大家千万不可信他……”

太史慈打断道:“枉你还是墨门子弟,也不想想你的大师兄为何加入我军?”

廖化和杜远一怔,想起了死去的师父平生“民为本”的心愿,又看到王豹那充满渴望和炽热的眼神,不由低下头来。

杜远更像起了此时远在帏县的心中玉人——李仙儿,不由心头火热。

太史慈看着两人的样子,心知自己已经收服了他们,遂高声向周围的黄巾军士兵说道:“或者在那些官兵的眼里你们是不可饶恕的贼寇,可在我太史慈眼里,你们只是走投无路与我们一样的百姓。我现在可以保证,如果你们加入到我黄县和帏县成为我们中间的一员,你们一样有饭吃,有衣穿,有地种!我们黄县和帏县的百姓是什么待遇你们就是什么待遇!”

众人欢呼!太史慈又道:“当然,想当兵的也可以,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也可以,但——”太史慈声音一转,厉声道:“我不管你离开我这儿去干什么,如果继续为非作歹,劫掠百姓,我两县百姓和我太史慈誓杀此等恶贼!”

黄巾军的俘虏齐声应是!

廖化和杜远亦是一脸的感动。

两人都是军事迷,又都少年,飞扬跳脱,此刻得脱大难,竟然马上与太史慈熟络起来,纷纷请教这两天的恶战中他们不明白的地方。也不看王豹在旁连使眼色。

太史慈却心喜两人直爽,告诉他们,待两人伤好后细细说明。

太史慈长长舒了口气,廖化和杜远虽非第一流的战将,但在此阶段,自己能够收服他们已属不易,让他们守守城还是没有问题的。

眼下就剩下说服伊籍接受他们了。

第一部 第二卷 第一章 潜龙(上)

其实这场战斗打的冒险得很。

要知太史慈手中的兵力不过三千多人,又要分守两县,在人员调动上实在是捉襟见肘。

幸好黄县和帏县相距不远,而且自己的军中有天下间最善于防守的墨门子弟,太史慈更在军中实行了类似于现代军队中的基层军官制度,把原本就组织严密,强调纪律的墨门子弟安c在军队的各个阶层,这样使得军队的战斗力不止提高一个档次。

这其实有悖于大汉军制,但乔肃和伊籍本是文人,对军旅之事一窍不通,反倒对太史慈的所作所为没有异议。

伊籍更是在体会到如此改造军制军力大增后举手赞成。

太史慈却在旁边窃笑,“枪杆子里出政权”,要控制军队无非是要抓住军队的思想,太史慈繇的并不仅仅是士兵对自己盲目的崇拜,还要让军队处于觉醒的状态,让他们知道自己为谁而存在。

把在这时代看来绝对处于思想最激进状态的墨家子弟变成军队中的中下层军官,其潜在影响力就可想而知了。

故此,太史慈才看似大胆,实则无比安全的令伊籍和龙星守卫黄县,令李仙儿守卫帏县。

对外而言,几天前的连场血战令所有要染指黄县和帏县的黄巾军谈两县而色变,离两座城市远远的。

当时太史慈采取了一种积极防守的作战方式,不断地主动出击,袭杀和收降小股黄巾军,一旦引来黄巾军大队人马马上回城坚守,纯以弓箭克制武器简陋,攻城无方又是气低落的黄巾军,令对方无可奈何。

而黄巾军一旦开始撤退,太史慈等人马上带领军队出城再用弓骑兵衔尾追击,如果黄巾军返头再战,则太史慈军迅速回城,再次坚守。弄得黄巾均无可奈何。

太史慈更是一点也不担心黄巾军设下陷阱,要知两县城外地势平坦,敌情一览无余,根本无可设伏兵处,更何况绝不接近那远处的密林,当然不会给敌人任何还手的机会。

这招以攻代守深得身为墨门子弟的王豹的赞叹。

故此,在乱成了一锅粥的青州,这两座县城反而是最安稳的。

对内而言,伊籍确实不懂军事,但他可凭借寒门子弟读书人的身份帮助自己稳住和监视乔肃;龙星则在军中享有较高的声誉,他的铁面无私令所有人为之慑服。

所以以两人加之五百士兵守黄县足矣。

至于帏县,本已是空城一座,待太史慈把大量的百姓迁至这里后,这里已完全是平民的天下。

李仙儿虽为女流,但确是军中第二高手,连王豹也有不及,加之身为墨门弟子,在军中影响力强大,更有在曲成收服男兵之威在前,所以令李仙儿负责帏县的安全无人反对。

即便是伊籍,也深知值此非常时期,自当行非常之事,更何况人手不够的事实令伊籍也无可奈何。

待考虑到所有因素后,太史慈和王豹才兵分两路,朝着早已探听明白敌情的曲成进发。

不过太史慈发现先王豹自上路后心事重重,想起就连李仙儿听到对自己的任命时也无喜色,倒有点愁容惨淡的问道。

反复询问下,王豹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真相,原来在曲成领兵的黄巾军头领廖化和杜远两人竟是王豹的师弟,杜远更是与李仙儿是恋人关系。只因为两人接受了张角宣扬的那一套,才被师父逐出了师门。

不过王豹对天发誓说这两人投进黄巾军完全出于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救民于水火的一片赤诚之心。

太史慈一听,大感兴趣,原本他就想要收服两人,尤其是廖化,虽富第一流的战将,但绝对是实用性的人才。

不过因为有了王豹这番话,太史慈才有了连番的计划。

先是散布谣言,大肆传言刚刚撤退的刘氏大军有充足的粮草,加强了原本就已经有此猜想并欲追击的廖化的决心,分散了曲成的防守力量。

接着在招远设下埋伏,先在河的东岸伏下五百名s手,在廖化渡河时一阵激s,待廖化方寸大乱时太史慈又命自己剩下的五百精兵悍勇地发动了第一轮对廖化的冲击,更采取了疲劳战术,把五百精兵分成三轮轮番休息s扰,弄得廖化在短时间内按兵不动。

太史慈更狠下心来不露面,让廖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也就令廖化无从揣度敌人的实力。

天黑后,那河东岸的五百士兵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了西岸,这样太史慈就有了对廖化发动完全冲击的实力。

可叹廖化还以为河的对面有强弓埋伏而不敢渡河,还要分出人马反过来监视河的对岸。又哪些得到自己的过万大军居然是被人家一千人马困住。

另一方面,王豹带领五百人马现身曲成,甫一现身,便吸引住了杜远的注意力,更想从王豹身上得到心上人的消息,引得杜远出城,王豹看到杜远假意大怒,回马便走,杜远带着大队人马在后追赶,在他眼里,心上人是第一位的,反正曲成也是空城一座,又有何价值?

岂料他前脚走,王豹那剩下的五百人马后脚就不废一兵一卒,占领了曲成。

王豹在前不急不缓地行军,待杜远得知曲成已经失守才知中计,不过此时又被王豹刻意散播的廖化被围的消息传到了杜远的耳中。本就对曲成不感兴趣,加之惦念心上人的去向,更担心廖化安慰的杜远唯有加快行军衔尾追来。

而太史慈与王豹会合后,当然就展开了对两人的最后一击。

待太史慈坐在曲成的议事大厅里详细地说完这场战斗的前因后果时,满身的伤口已经被女兵包扎好的廖化和杜远听得目瞪口呆,不能置信地看着太史慈。

这么厉害的计策竟然出自眼前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人的头脑,怎不令他们惊骇莫名?

好半天,廖化才长出一口气道:“我这头颅尚在可真算得上幸运,幸好我已投靠主上,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杜远亦接口道:“难怪在北海时,臧霸大哥言语之中对身为敌人主上如此敬畏……”

突见廖化对着自己猛打眼色,才想起王豹和自己的师父一样对反感的便是黄巾军,不由面色苍白看向王豹。

岂料后者毫不在意,不由大感奇怪,哪里知道太史慈早就把自己和藏霸的关系告诉了王豹。

不过太史慈却没有把此事告诉伊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对于伊籍,自己还要潜移默化的影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但是现在,太史慈却不得不去为是招降而非象其他地方屠杀黄巾军俘虏的的事情去说服伊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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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之后必有骄阳,燕子此时已不再呢喃,只是不时剪剪飞过波光粼里的水面,若不是青州其他地方还是一片兵荒马乱,几已让人误认为此处是人间仙境。

城外是一望无际的生命之绿,城里更是热火朝天。

这些天,乔肃简直是神气十足,可以说此时是他人生中最风光的日子。太史慈更是早早地派人送信去京城为乔肃表功,加之乔肃的家族力量,这东莱太守一职价值就是实在必得。

太史慈的连番征战更使得东莱西北六县安全异常。

太史慈更是暗暗高兴,不说乔肃被自己控制在手中,就是说服伊籍出人意料的顺利。

原来伊籍认为经过大战,各个县城疲弊不堪,急需恢复生产,而他又非睁眼说瞎话之人,自是知道太史慈带回来的这些黄巾军士兵大多是无地可种的百姓。又见廖化和杜远是王豹的师弟,当然不会反对太史慈的决定。

因此,太史慈的实力激增,光凭借廖化和杜远的影响力,就招引来的黄巾军的大量散兵游勇,短短的两个月太史慈的军队就已经扩充到了一万多人。

太史慈又连连攻占了掖县、当利、卢乡,至此,东莱西北六县完全落入了太史慈的控制。

由于太史慈曾经狠狠的从哪些世家大族身上敲诈过不少钱粮,所以财政上还可以维持住平衡,粮食也可支持到明年。

王豹这墨门中的能工巧匠更开始组织铁匠们按照太史慈提供给他不少的设计图开始打造新式武器。

到了明年,一切就会走上正轨了吧?

想到这里太史慈长长地透了口气。

这时候,黄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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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肃与太史慈和伊籍以及王豹、廖化在的大厅中议事,正在太史慈与伊籍讨论得热火朝天又把乔肃这不学无术之辈听得呵气连连之时,门卫来报,刘繇的亲信到了。

进门一看,赫然是太史慈所熟悉的斥候张力。张力先向乔肃行礼,这才落座说话。

太史慈对张力的来意可说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果然张力道:“太史将军,几天前刘繇大人接到了朝廷的命令,即日将前往东都洛阳,刘繇大人请太史慈将军速速交割在此的政务,与刘繇大人上京。”

乔肃闻言先坐不住了。开什么玩笑?如果太史慈走了,黄巾军将会去而复来。虽然有王豹和廖化等人可力保两县不失,但无疑太平日子也到了头了。

太史慈早就料到刘繇有这一手,刘繇的叔父是朝廷中的三公之一——太尉刘宠,此次黄巾军刘繇和刘岱平叛有功,这刘宠自然借着此等功绩为两人请赏。此去京城,两人将出任侍中侍郎,日后借此都成了封疆大吏——刘岱出任兖州刺史,而刘繇则出任扬州刺史。

但黄县是刘氏家族的根本,谁在黄县的势力大谁就是下一代家主,现在太史慈的势力日渐作大,实际上成了刘氏家族新的势力绊脚石,此刻更已非可以力图,如果此时谁可以收服太史慈,那么无论是实力和声望都将在刘氏宗族中激增。

刘繇显是要借对自己的大恩完全控制自己,吨的就是自己不能不念旧情这一点,不过太史慈岂会让他得逞?

太史慈好整以暇,在乔肃出声反对之前对张力道:“张大哥,请你回去对主上说,我太史慈心领他的好意,无奈青州此时战乱四起,我太史慈有风烛残年的老母在高堂之上,孔夫子有云:‘父母在,不远游’。我太史慈也算是粗通文墨,圣人的教诲是不敢忘记的。如他日老母百年之后定当投奔。”

乔肃闻听此言,在旁连声称是。

张力脸色变了变,亦无话可说,毕竟太史慈的话入情入理,何况太史慈本就是有名的孝子,这理由实在充分。

就在此时,门外又有人通报来客,乔肃刚才是满脸的不高兴,无奈刘繇对他也是有救命之恩,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此时面色一沉,喝道:“没看见大人们正忙着谈正事吗?谁也不见!”

那士兵被骂得狗血喷头,茫不知为何受此无妄之灾。

只听外面有人寒声道:“乔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着我王肱!”

闻听此音,张力一下子面色发白。

太史慈看着张力的样子吃了一惊,搜肠刮肚后才想起这个王肱是什么人。

历史上这个王肱是个有名的倒霉蛋。

他的主子就是刘岱,这刘岱本就自个刚愎自用残暴粗野之人。仅仅因为和乔肃的老子乔瑁在酒席上因为谈论诗歌而翻脸,就出兵袭杀了乔瑁,更是抢夺了大量的粮食,而后就派了王肱这个倒霉蛋去接任东郡太守。谁知道碰上了黄巾军黑山、于毒、白绕、眭固等十余万众人劫掠东郡,这个王肱就莫名其妙的丢了自己的性命。

张力的面色发白却是气的,这个王肱在刘岱军中名副其实的嚣张跋扈,偏偏刘岱又非常的护短,这傲慢无礼的家伙数次冲撞刘繇,刘繇唯有苦苦忍着,陈横却早已暴跳如雷,幸亏有张英拉着,才算了事。

更为可气的是贸然进军北海国就是此君的主意。当日里这王肱洋洋得意道:“太史慈,只不过是黄县的一个黄毛小子,尚且打得黄巾贼寇落花流水,更何况我刘氏宗族的大公子亲临,此战必胜!”

刘繇等人只能默默无语接受这个命令,也才有当日的大败。

岂料此人花言巧语,居然仍然深的刘岱的喜爱。让军中将士寒心。

乔肃也知道此人,虽然对王肱的态度不满,但也不肯得罪他,深知此人心胸狭窄,惯会的构陷罪名,毕竟日后还要在东莱郡刘氏家族来往,连忙高声道:“卫士不得无礼,快放王肱兄近来。”

众人望往大门,只见一个身穿交领华服的矮胖子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看他年纪在三十许间,眼细长而鼻大,有点像上承祖y,被酒色侵蚀了灵魂和r体的二世祖。身后还跟着四名他的亲兵。

这王肱神情倨傲,向着起身相迎的乔肃略一点头,一眯那对被肥r包围着的y险细眼望向太史慈,冷冷一笑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太史慈吧?原来果然是个嘴上没毛的小毛孩子!”语气中满是y损之意。

众人大怒,太史慈拦住了眼中冒火的龙星,而王豹却出奇的冷静。伊籍也不言语,自是相信太史慈有应对的方法。

乔肃的脸也沉了下来,毕竟这是他的府衙,可是这王肱居然一点不把他放在眼里,压抑着怒火道:“王肱兄,多日不见,可喜风采依然,只是不知今日光临敝县,有何贵干?”

王肱傲然道:“乔大人请安坐,此时与你无关。”不理气得七窍生烟的乔肃,转头对太史慈说道:“太史慈,二公子刘繇大人命令你已接到了吧?”

太史慈看了一眼张力,不卑不亢道:“阁下在刘氏宗族中应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可惜太史慈无缘识荆,倒要请教一番。”

王肱不耐烦道:“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快回答我的问题。”

太史慈冷冷一笑道:“哪里来的狂徒!连自己的出身来历都不愿意报上来,不知是何处来的宵小之辈,敢在我黄县长官乔肃大人面前撒野,还不与我拿下!”

在两旁的侍卫早就忍不住了,此时闻听太史慈发话还客气什么?如狼似虎般扑了过去。王肱的四名亲兵见状都拔出了配剑,一时间大厅中的气氛剑拔弩张。

王肱一时语塞,偏又知道自己理亏,本来他想欺太史慈年幼,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哪里想得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太史慈会如此的不客气。而且连打带削,反而弄得自己一身的不是。

不过他亦有点小聪明,知道此时不宜硬撞。不由铁青着脸说道:“乔大人,你难道就不管管你府中的士兵吗?到底这里谁说了算。”

乔肃看他吃瘪,不由暗暗称快,表面当然平静道:“王肱兄不是说此事与我无关吗?更何况,这些士兵根本就不是我的手下,而是太史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