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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这件事么这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陈氏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声音转柔慢条斯理的道“听说你那宝贝妹妹身边有个宫女,名字好像叫林令月来着,长得天仙似的,王爷,她真有那么美吗”

魏王心下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真正来意,不禁心下有些心虚,勉强脸上堆起笑容道“这我哪儿能知道,我皇妹宫里宫女可多得很,我哪弄得清,何况她又不喜欢别人去她宫里,我可没那么没眼色,经常往她那儿跑。”

陈氏冷笑道“你自然弄不清了,你如果弄得清,哪会叫你母妃去向公主要人呢,幸好是没要到,要真被你弄到手了,我这个王妃的名号只怕早就没了呢。”

魏王尴尬道“你从哪里听到这些的有些狗奴才一天到晚没事做,就会为一些琐碎小事添油加醋搬弄口舌,哪天我定要找出几个,说不定能起个杀鸡儆猴的作用。”说时凌厉的眼神已转到陈氏的身边的心腹太监丫鬟身上,众人都不禁有些发抖。

陈氏道“王爷,你不必拿我身边的人煞性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我惦记上了,你最好不要再去打那个小贱人主意。你也知道,她本来是秀女身份入宫的,是户部尚书李凡特地找来孝敬父皇的,事实上就是燕王孝敬父皇的。你要将她弄了去,第一个你弟弟会跟你没完,而且,把我逼急了,我会去找父皇哭诉,请父皇来评评这个理,看天下有没有这样的儿子,时时刻刻惦记着本属于父亲的女人。”

一听她这些话,再看看她的泼妇嘴脸,魏王不禁怒气横生,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怒道“你敢”

陈氏笑道“敢不敢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可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说毕转身而去。

临到门边,又回头一笑道“王爷,忘了告诉您,您书房里挂的那幅狐狸精的画儿,妾身已自作主张把它弄成了几十块。王爷这么宽宏大量,该不会为这点小事责怪妾身吧。”

魏王心下愈怒,但想到以后还有许多事得靠陈国帮助,此时得罪她实为不智,等到大位一定,废了她也就一句话而已,因此心下隐忍不发,并不再吭声。

正在夫妻两对峙之时,魏王府里的总管太监慌慌张张的连滚带爬的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王王爷,大大事不好了”

魏王正一肚子没好气,此时全发泄在他身上,怒道“狗奴才什么不好了值得你这么慌张,一点规矩也没有,哪象是我府里使唤的人,是天塌了么”

那太监哭丧着脸道“王爷,皇上皇上不好了,刚才在蓬莱宫里晕倒了,太医们现在都在宫里忙乱着哪。”

魏王和陈氏大惊,魏王心里尤其着急,他一切都没部署妥当,如万一景元帝这时驾崩,太子将顺利继位,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当下魏王匆匆忙忙换了衣服,赶到了蓬莱宫。在寝宫外殿,他看到贵妃德妃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淑妃都候在那里等着信息,另外太子燕王和皇妹天纵公主也肃立一旁,人人均是面色沉重。

他向几位母妃请了安,然后走到母亲身旁,轻声道“父皇现在情况怎么样”

淑妃红着眼睛,语声哽咽道“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皇上,皇上他就是太勤政了,又常在玉贵人那狐媚子那过夜,也不多顾着自个儿的身子。”

天纵公主守在一旁,心下惊惶,她一向冷静而心细,从突然赐婚到父皇病情加重,她更加肯定父皇已知晓她和林令月的事情,因此心下又是悲伤,又是恐惧,忐忑不安之际,还加上对父皇的内疚。

不多时几个太医出来,宫女按他们的吩咐连忙去煎药。众人问起皇上的病情,那为首的太医却只小心恭谨的说些劳累所致,心内郁结,当好生服药调养,龙体定能康复之类。

天纵公主明白太医忌讳说出一些实情,父皇一直以来的病况,在场的都心知肚明。但劳累所致虽是从轻之说,心内郁结倒是实情,父皇本就肝脏不好,一向服药调养,现在又添了心病,这病只怕不祥,她不由得越想越怕。

几位妃子走进去服侍景元帝,汤药煎好,几位皇子皇女亲自尝了,才送进去。

这个下午大家都留在宫中,谁也不敢走动一步,等候信息,几个重臣也在宫外跪着问安,最后还是太子叫人把他们请到偏殿等着,魏王在旁看着太子发号施令,心下满不是滋味,燕王和天纵公主却面色阴沉,各有所思,并不发一语。宫里气氛沉重无比。

傍晚时,景元帝终于清醒了过来,众人闻讯都松了一口气。

景元帝缓缓睁开眼睛,略为转动眼珠,便看到一张张忧虑焦急的脸,几个妃子满脸泪痕,几个皇子皇女跪在地下,都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忧虑中却是微带喜色。

他想起身,却觉得全身乏力,太子和魏王连忙上前,轻轻扶起他,把一个枕头放在他身后。

景元帝勉强开口道“朕睡很久了么太医来过了么怎么说”

燕王含泪抢先道“父皇,您睡了几个时辰了,太医说是劳累所致,不打紧的,只要安心服药调养,龙体自然康复了。”

景元帝微微点了点头。

太子禀道“父皇,右相左相以及几位尚书将军还在偏殿等着请安,要不要宣他们进来”

景元帝虚弱的道“不用了,朕也没什么事,叫他们明儿再过来吧。你们也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吧也各自回府去,朕现在应该没大碍了。”

魏王和燕王抢着道“儿臣愿在这里服侍父皇”

景元帝勉强微笑道“朕知道你们的孝心,但今日你们还是回去好生歇息,明日再过来瞧朕吧。”说罢看了看在地下跪着不发一言的女儿“湛儿今晚留下来陪父皇吧。”

天纵公主心里一震,垂头道“是”

燕王在书房里不住的走来走去,一向冷静的他面带焦躁之色。

户部尚书李凡劝道“王爷,您少安毋躁,皇上身子不是好过来了吗,我们还有时间。”

燕王语气急促道“舅舅,叫我怎么能不急我再也想不到父皇身体会垮得这么快,今日弄了我个措手不及。若他今日驾崩,我我几年来的心血付诸流水。”

李凡道“西山细柳营已在我们掌握之中,御林军副统领周爽是我们的人,今天就算皇上驾崩,宫里局势我们也能控制,要是拿到皇上的虎符,各省的军队不说,还可以就近调动驻扎在京城外一百里的几万军队,这天子之位就非王爷莫属了。”

燕王冷笑道“舅舅,这样我就成了篡位了,以后史书上我永远抹不了这个名声。何况你忘了吗,御林军统领段远一向忠于父皇,在御林军中素有威望,周爽今天急切之间也未必有机会弄掉他掌握全局;掌管京畿宿卫的人又是大皇兄,九门提督就是他的人,他带过兵,又受朝中将领拥戴;东郊猛虎营的将军是揽月宫的前侍卫统领,自然听我皇妹号令,皇妹是站在太子一边的,再加上父皇的宫里和揽月摘星两宫的侍卫高手如云,自然也忠于他们,也是心腹之患。如果我没能拿到虎符,调不来京城外的军队,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李凡庆幸道“再怎么样,皇上现在没事了,我们就还有时间和机会,成事也有更大把握。”

燕王却不乐观,叹道“舅舅,你知道么今天真的好险,我们一进宫,我皇妹就下令段远封锁了皇宫,严禁任何人出入,而且还派了她揽月宫的侍卫亲身把守各道宫门。”

李凡大惊“你是说公主公主她会做这种事她不是一向不管朝政的吗王爷你又怎么知道封锁了皇宫”

燕王冷笑道“你太不了解我这个皇妹了,你别看她平时只知道观山玩水,游猎饮宴,她城府深着呢,对朝政是明里不关心,暗中关心,再怎么样贵妃是她养母,她自然会担心太子不能顺利登基。我今天见父皇长久昏迷,情势危急,叫了宫里一个心腹侍卫出宫,意欲去细柳营通口信,让吕将军提防宫里有变,早作准备,结果竟被拦下。”

李凡急切的道“被拦下可有大碍么”

燕王道“这倒没事,找的是正正当当的借口出去的,他们只是把他拦下不准出宫,并没有抓起来。”

李凡皱眉道“那这样看来,公主的存在对王爷将来的大事有颇多阻碍之处啊,对了,那个宫女林令月的事,王爷是作何打算我实在不明白,如她害死了皇上,于我们的事有什么好处何况她现在下手,只对我们有害处。”

燕王道“皇妹的存在不需要我操心,大皇兄会去操心的,让他们鹬蚌相争去。至于林令月么,她现在是皇妹身边最得宠的人,她只要在适当的时候让父皇去见太祖太宗,那时我又兵权在握,就可以借她弑君的事,把皇妹和太子一并除了,只说是太子心急登基,联合皇妹指使人害死父皇,到时连湘王都永无出头之日。我自己是不可能授人以弑君杀父的把柄的,这事还是借他人之手比较好,你放心,宫里有我的人盯着她,现在不会给她机会害父皇。我希望将来我继位,是名正言顺的,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你说是么”

李凡道“是是,王爷心思缜密,想得周到。王爷若能继位,将来在史册上绝对是一代明君,流芳万世,必被后代子孙引以为帝王典范。”

燕王哈哈大笑,道“舅舅,你放心,若我能顺利登基,将来绝对让李家满门荣耀尊贵,也好为我母妃脸上增光添色,只是我们的计划,可要加紧了。这两天父皇身体不安,我不能把朝中心腹大臣将军招来府中商讨大事,以免引人注意,你趁早知会他们,所有的步伐都要加快了。”

李凡连声道“是,是。”拜别燕王,急步而去。

清晨,太子、魏王和燕王早早来到了蓬莱宫请安,并各自请求留下侍奉父皇,景元帝令太子暂时代为处理朝政,又命燕王留下替换公主侍奉自己,让公主回去休息,魏王只好怏怏而去。

天纵公主提心吊胆的在父皇的床边守了一晚上,结果景元帝除了小部分时间凭她服侍汤药外,其他大部分时候都处于睡眠当中,她心中所想的对话根本没发生,这令她松了一口气,她真怕父皇象对太子那样对她。

公主带着一脸的疲倦回到了自己的揽月宫,太监宫女们都忙碌起来,小路子连忙吩咐人去御膳房传早膳,等公主洗漱完毕,几样精致小菜已经摆在桌上,外加十几碟糕点春卷之类,一碗热气腾腾甜香四溢的燕窝粥放在最前面。

公主走过来在桌前坐下,林令月一言不发,把盛着燕窝粥的翡翠碗端起来,递到了她的手上,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关切,公主却神色漠然,连眼皮也没抬的接过了碗,林令月心里不禁一痛。

公主拿起银匙,舀了几口燕窝粥,又吃了半块桂花糕,将碗缓缓放下,就不吃了,示意撤走。

小路子连忙道“殿下,您昨晚累了一晚上,早上又只吃这么点子东西,身子哪里扛得住,您就当疼奴才们,多进点东西吧,要不,是今儿的东西不合您的口味,我再吩咐御膳房给您另传些别的过来吧”

公主摇摇头“不必了,我今天没胃口吃东西,都撤了吧,你们都下去,我很累,现在想好好睡一觉。”

小路子无奈,想到公主必定是为皇上的病况忧心而懒得进食,也不敢再劝,只得叫人把桌子撤走,带着众人退下。

甜儿为公主宽了外面的衣裳,服侍她躺下,然后轻手轻脚的把金色的床帐放下,又在鼎炉内加了把百合安息香,就屏声静息的退入外室,对林令月道“月姐姐,公主休息平时都是你守着,今天还是你呆在外面吧万一公主醒来口渴要茶要水,你可警醒着点啊。”

林令月从发愣中醒过来“啊好。”

甜儿笑着出去了。

天纵公主躺在床上,虽是疲累已极,但神志异常清醒,一时之间却无法睡着,脑中总是浮现出父皇那清癯消瘦的带着病容的脸庞,她也许是父皇的几个子女中最了解他的一个,她简直可以肯定父皇是知道自己和月儿的事的了,从赐婚到病情加重,都可以看出端倪。只是为什么父皇没有对月儿下手呢难道只是因为最疼爱自己的缘故还是他另有打算不过不管怎么样,父皇的病情是越来越重了,她决不能在这个时候继续让他伤心,而对月儿呢,也必须划清界限,以释父皇之疑,安父皇之心,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不至于跟东宫那个娈童一样的下场。

她飞快的转动着各种念头,忽然出声“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