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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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太子爷的恩宠,张家不管是声望还是家业一时间达到了顶点,可以说在京城商界已经是难寻第二。可就在这个顶点时却经历了让人谈之色变的京城大乱,张家最大的支柱张庆和死不瞑目的倒在了血泊里,让原本其乐融融的大宅笼罩上了仇恨的阴影!

张启华在仇恨中将一身的纨绔之气戒掉,毅然的丢掉公子哥的习气和寻欢作乐的无所事事,压着仇恨之火担起了张家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只为了父亲的大仇,为了张家上下无边的恨意!

张庆和的死,让张维一夜之间白发劲增,念想间的煎熬让他几乎痛不欲生。虽说没有骨r之情,但养育之恩却不是血浓于水的抛弃所能比拟的。张维虽然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但心里的恨意也是滔天般的浓郁,给新婚的爱妻丢下了一封书信后毅然的选择从军,只期望能亲手摘下纪龙的脑袋!

扩招的恶鬼营是最好的选择,张维毫不犹豫的投入了戎马的生活。丢下了新婚的爱妻,为的只是回报张庆和如山一样的父爱!手刃仇人报这个杀父之仇,张启华当然也没阻拦,接管下硕大的家业让他无暇分身,但隐隐也支持兄长的这个决定!

初入军营时张维因为清秀的长相没少受到别人的戏弄,甚至不少人一见他都嘲笑是个女人,但他一直惦念着父亲的大仇而一忍再忍!直到一次实在受不了将其他三十多个兵将打得站不起来时,别人才意识到这个玉面小生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老实人,从此军中没人敢在戏弄他!

当时恶鬼营的扩编太快,将领的选拔上有不少的难题。考虑到他和张家的渊源,又见过了张维的聪明和不错的身手。一段时间后关大明就任命他当一校的千夫长,张维自然明白这是在给自己机会,上任后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迅速的立起了自己的军威!

巡视完营内的情况,又详细的部署了换防的任务后。张维坐在了自己的帐内。在烛火的摇晃下回忆着自己这还算是幸运的过去,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养父张庆和欣慰的笑脸!感觉太阳x越发的肿疼,心里浓烈的恨意更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了!

亲情对一个孤儿来说有多珍贵,只有张维自己心里清楚。不管是父亲的疼爱,弟弟张启华的尊敬都让人陶醉不已。哪怕是小小的关怀都能让他感动落泪,以前在京城时尽管张启华玩世不恭到处惹事生非,但只要他有麻烦,张维这个哥哥绝对是护短不护理,眼下看着张家凄凉的家变,试问谁能不愤恨呢!

张维不敢再去想了,怕再想下去真怕自己会发疯。悲恨交替而来,让眼圈忍不住开始发红,说不明白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仇恨。

“夫君!”这时候,一个娇倩的身影细挪莲步的走了进来。看见他满面的愁云不由的轻叹一声,虽然试图安慰几句,但她自己的话里也是有说不尽的惆怅:“别想那么多了,父亲在天有灵也不想看见你这副样子!”

“莲蓉!”爱妻的轻声细语让张维心里感到了一丝安慰,但还是皱起了眉头,冷声的哼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军营重地不容许家眷进入。你一个女儿家的进进出出算什么事,让别人看见的话让我以后怎么带兵打仗!”

“我知道!”张莲蓉哀声轻叹道:“太子殿下赐给父亲的那个如意,让大哥每次一见都潸然泪下。虽然我是女儿身,但论起身手来也不差,我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也报答殿下的大恩大德。”

“够了!”张维看着憔悴的爱妻,原本阴霾满郁的心总算有了一丝的缓解。但想起现在紧张的局势,还是忍不住拍案而起,怒喝道:“一个女儿家就不该出现在营内,你这是在扰乱军心。太子殿下赐我统领之职,也是恩赐张家为父雪仇的机会!你一个女儿家的在营内终日行走成何体统,再这样下次别怪我军法从事!”

“夫君!”张莲蓉面对着爱郎的怒吼,心里明白往日他对自己恩爱有加,此时确实是自己任性而为,马上跪了下去,低声的哽咽说:“妾身并无此意,只是想尽绵薄之力而已。若你觉得妾身犯了军法,大可斩之而立军威!”

爱妻的下跪,张维只能无奈的苦笑。尽管自己一直严律军法,但绝不可能斩了这个相知相爱的妻子,何况她又是张家的人。虽然她的做法很是任性,但张维也知道她这是在关心自己,一方面也是这个妻子并不是小家碧玉,和自己一样有一身好武艺,也是想报得杀父之仇才会风尘仆仆的赶来。

张蓉莲虽然有一身的好武艺,但骨子里还是那种相父教子的好女子。新婚过后更是沉浸在夫君的疼爱之中,原本该是幸福的生活,但美满也是被无情所打碎。她之所以执意要跟来,其实也是因为外柔内刚的性格作祟,不允许自己和普通女子一般在家苦苦等着丈夫归来,而是想追随着丈夫一起报这个杀父之仇!

“莲蓉!”张维是万般的无奈,叹息一声后颤声的说:“你明知道我对你下不去手,何苦这样呢。要是让殿下知道了这事而惹起怒意,别说我以后没办法带兵,你想没想过你大哥也可能会受到牵连,甚至张家都会因为主子的不满而遭殃!”

“我……”张莲蓉一听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了,虽然夫君的话悲切万分。但她也听出了话里的忧虑,细想之下自己真有点卤莽了。恶鬼营是太子的御林军,新立的大营一直强调军法从严。如果真有人往上一告的话,那自己的一时冲动真会连累了张家。

没等她惶恐完,突然大帐的布帘被一把拉开。一个士兵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看都不看跪倒在地的张莲蓉,慌乱的禀报道:“统领,离大营不足二里地有一股约万人左右的兵马正朝我们靠近,哨所已经燃起了狼烟,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朝廷的兵马!”

“什么!”张维顿时惊色满面,这一路上可是岗哨重重。什么样的兵马能在靠得那么近的情况下才被发觉,难道是前方的暗哨都被偷袭了??不可能,尽管响水村地域平坦,但前方还有驻军在,即使有兵马要借道也理应事先通报一声才对。

顾不得跪在地上的爱妻,张维赶紧让人吹起了警戒号让全校将士集合。自己带着人赶到了营前的木楼之上,站在高处往远一看。眉头不禁的紧锁起来,尽管是月色当空,但坡道的前方却是浓烟滚滚,密密麻麻的黑影在往这边移动着,打眼一看万人来袭的禀告并无虚假之处。

“戒备!”张维面色一冷,命人关上了大门后。立刻集结全军做好了战斗准备,高高的门楼上全是拉开了弓的弓手,一个个面色严峻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兵马,只等着张维一声令下就将手里的利箭s出!

“慢着,我们是响水的驻军!”最前方的将领一看张维那么快就已经排出了防御的阵势,赶紧挥舞着手里的印信喊道:“别放箭,有紧急的军情!”

张维微微的楞了一下,目光如炬的望向了在最前方的将领。人数实在太多了,光骑兵起码就两千,响水的驻军根本没那么多人!细细的琢磨几眼后突然怒声喝道:“放箭!!”

士兵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驻军还要攻击,但还是放开了弓弦,让一轮密集的箭雨笼罩在他们的上空。顷刻间在坡道最前面的一百多骑都被s得落马哀吟,只剩十多人匆忙的后退,为首的将领还在不满的叫嚣着:“你造反呀,没看到我手里有印信么,竟然还对我们攻击!!!”

“放p!”张维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满面冰霜的看着面前的一万兵马,哼着声说:“你们所谓的印信我是看不着,但那么多人马前来岗哨却没提前告知。再者说响水根本没那么多的驻军,就算有的话借我的防道起码先由你们的统领通报一声,我们御林军在军品上比你们高多了,可不是杂牌的地方驻军,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谁信你们是驻军!”

“军务紧急,哪来那么多的说道。”对方将领一边举起兵部发下的大旗一边不满的叫嚣起来:“那套繁文俗礼,现在哪有那么多时间讲究!”

“你们真是响水驻军?”张维见他们拿出驻军的大旗顿时面露迟疑之色,看他们一副愤慨的样子,马上做出了低微的态度,满是歉意的说:“在下卤莽了,还请各位勿要计较,在下马上迎兄弟们入营。”

话音一落,张维马上拉过旁边的亲信耳语了一番。没一会营帐的大木门就敞开了,对方的将领一直骂骂咧咧的,不过一看张维不再为难也没再多说。手一挥后边的将士就立刻跟了上来,大摇大摆的走在坡道上,眼里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窃笑。

一万兵马在夜色下确实阵容庞大,不少都是步兵倒有点限制了前行的速度。就在他们行进到离大门不足二百米,硕大的木门突然一把关上了。将领立刻就有些不满了,朝城楼之上的张维喝骂道:“瞎了狗眼啦,怎么又把大门关上!”

“哼,你说呢!”张维眼色一冷,这帮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但却不明白河北这时候的状况。大多的驻军已经被调回了省内,由赵猛牵制着。而这时冒出这么多的兵马试问谁不质疑,再者说了小小的地方驻军,竟然敢对御林军出言不逊,这简直就有点天方夜潭。

刚才张维是有些犹豫,所以想让他们走近一点。等到这伙士兵走进时,确实前边的人马全穿着标准地方驻军的衣服。但往后一看张维马上起疑了,因为后边大多的人马都低着头遮遮掩掩的,再细看他们的衣着,完全不是朝廷统一发下的兵服,根本就不是响水的驻军!

让张维更加怀疑的是他手里的大旗,虽说是兵部所发的没错。但却是一面千人驻军的番号旗,古时行军有时万人都拿着十万的番号旗招摇过士,千军进城对外都宣称一万。哪有人会少报自己的兵马人数,这完全就是不可理喻的行为!

确定了来者不善,张维只是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亲信就心领神会的关上了城门,与此同时城楼上的弓手们再次拉开了弦!张维这次不给他们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下令喝道:“放箭,把他们全给我s下来!”

“看什么看,这些全是叛逆!”小将领们也马上怒喝起来,弓手们这才如梦方醒,纷纷开弓放箭把一轮轮的箭雨朝他们s了过去。

“妈的!”对方的将领气得破口大骂,本以为可以骗开城门,没想到这白面小子那么谨慎。这会士兵们有些放松哪会想到人家会突然发难,看着旁边的士兵被s得惨叫连连,门楼前早已经是人仰马翻,哪还顾得上再装神弄鬼,马上拔出刀怒吼道:“杀呀,他们不过一千人马,给我剁了他们!”

后边的士兵不再遮掩,猛的抽出兵器山呼海啸一样的喊起了杀声,迅速的朝大门楼冲了过来。这时候他们抽出的兵器各不相同,完全不像是朝廷的正规军,明显就是津门的叛逆。恶鬼营的众将才算是明白了刚才的阴谋诡计,立刻朝就张维投过去敬佩的眼光!

“弓手不要停,把所有的箭给我s光!”张维一边沉着的指挥着门楼上的人马,一边大声的命令道:“给我放火箭,不管任何人不能让他们攀登上来。”

正文 第270章:千人殡(三)

坡道里是空前的拥挤,不少人冲到门楼前开始往上攀爬着。整个要塞是木制的结构,点火的话无异于是在自焚。马上就有其他将士上来劝解,张维一边指挥着兵马抬火油准备用火石抵挡,一边满面狰狞的喝道:“你们是不是傻了,坡道并不是适合防御的兵家胜地,难道你以为凭我们一千人马能敌得过他们的一万大军。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只要我们拖得住,其他大营看到狼烟就会过来支援的!”

其他将士一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响水村并不是防御的胜地,一千对一万完全没抵御的希望。张维这是在用拼命的办法,焚烧自己的门楼也必须阻止敌人前进,只要恶鬼营其他人马来援,眼前的危机才可以解除,死守才是最愚蠢的办法。

众将不再有其他的意见,火石,燃烧的木桩开始朝坡道丢掷过去,一轮轮的火箭也让底下的敌军惨叫连连。背水一战般的拼法不仅烧得对方惨叫连连,没一会也烧得门楼着起了大火。本就不坚固的军事要塞瞬间变成了火海,再也无法在楼上监守了,恶鬼营的人马只能迅速的撤退下来。

“别慌!”张维一边指挥着部下有条不紊的集结,一边让人往燃烧的楼门丢着越来越多的火油和木头。熊熊的大火暂时将双方隔绝开来,只要这火烧得越久,那等待救援的希望就是越大!

“给我杀呀!”对方的将领也是气急败坏,正常人在这时候肯定会选择在门楼上用弓箭死守着。但没想到这张维的想法会那么怪异,用火攻不仅让自己阵形大乱,更是把他们自己的城楼也给烧了,眼下面对这样浓郁的大火,还真有点不知从何下手的窘迫。

即使他喊着杀,但面对前方报的火海。士兵们还是恐惧的退却了,不少人身上的火还没灭掉,闻着同伴尸体上烧焦的人味让他们惶恐的不敢靠前。恶鬼营的人马一看对方畏缩的样子也明白了张维的意图所在,立刻搬来所有可燃之物,甚至连帐篷帆布和蜡烛全丢了进去,一时间是火光冲天,让敌方的人马是无可奈何,即使有着十倍于人的优势,但面对无情的火海还是前进不了半步!

火海横在前面,双方都屏着呼吸无法上前一步。张维深深的明白现在拼的是时间,但营内物资有限无法支撑这把火烧太久,一会能不能御敌就看自己能不能提起兵将们的士气。

“张维!”对方的将领也是气坏了,没想到张维会用这样极端的办法。隔着火海气急败坏的骂道:“有种出来和老子一战,你爷爷是津门周家的周云涛,放把火做缩头乌龟算什么,你他妈是不是男人了。”

张维冷笑了一下,透过熊熊大火偶尔的缝隙看到了他恼怒的嘴脸,马上阴阳怪气的回骂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周云涛呀。周家满门的无耻叛逆,真难为你还敢报出名号来。周家的人全都是败家之犬呀,前段时日你弟弟周玉锋被绞于孙大人之手,还被挂尸示众,难道你们周家还不想悔悟么。”

张维见他面色越发的恼怒,马上放肆的笑了起来,肆无忌惮的骂道:“听说前阵子纪大公子宠幸你们周府,将女眷jy一遍。不知道你的妻女是不是也有份,戴了绿帽子还给人拼命,你们真就是乌龟的祖宗了。”

恶毒的咒骂让周云涛气得六佛升天,恨不能冲上前去把张维给碎尸万断。无奈火势那么猛没办法踏前一步,让他恨得太阳x都鼓鼓做疼。尤其恶鬼营的人顺着张维的话一起肆无忌惮的咒骂着,那嚣张的样子更是刺激着他已经满腔怒火的心脏。

津门周家确实是人才倍出,前段时候恶鬼营推进时。由周玉锋防御的马尾县成了最硬的骨头,怎么啃都啃不下。甚至在五千对一千的优势下还不能破城,许平怒将千夫长刘容飞斩首,换由孙正农统帅!

一开始他这文人也有点战战兢兢的,但没多久就展露了狠毒的本色。先是了解了马尾县的局势和地貌,知道这个县城内的水源全是清花河上流流进城内,马上大放谣言说要放毒。搞得马尾县人心惶惶,一阵时间没人敢饮水,可后来有人忍不住终于取水饮之,但喝完也没出什么事。

县城里马上安定下来,不少人甚至嘲笑孙正农是言而无信。不过就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孙正农真就冷笑着放毒了,也不管你是士兵还是百姓,一夜之间毒死了两万多人。还借着这机会煽动百姓,说是周家自己放的毒,一下就弄得城里全是惶恐的阴霾。

只是不到一夜的惊慌失措,马尾县立刻就被恶鬼营攻破城门。青年才俊周玉锋没想到朝廷打着仁义的旗号,竟然连百姓也毫不顾虑的毒死,悔恨大意的时候早就被恶鬼营擒下。孙正农也没半点的心软,立刻把他溢死吊于城楼之上给天下人看,进一步的打击了津门的士气。

周家最近也有点不齐心,最大的原因还是纪开容y染周府的事。尽管纪龙杀妻灭子想安抚周家上下的不满,但试问这样的奇耻大辱谁受得了,不少人已经开始有点微词,要不是周井强压的话恐怕不满的情绪就会立刻爆发出来。

“老子要杀了你!”周云涛一听这话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疯一样的叫吼起来。原本周家抵御恶鬼营的前进不可谓功劳甚大,没诚想一个狠毒之级的孙正农却连破几城,将不少的周家将帅用狠毒的办法折磨死,弄得周家上下无不想引其血,嗜其r。现在张维提起纪开容更是打到了他的七寸,立刻让周云涛恨得心里只剩下了杀意!

“来呀,看谁先死!”张维这话说得虽然是轻松写意,但眼里已经有着严肃的杀意。这时候营内能焚烧的东西已经都烧尽了,眼前的火海正在一点点的消退,虽然刚才一波箭雨损伤了他们近千的人马,但这会正要正面交锋的话还真没什么胜算。

一切的希望只能寄托其他的部队看到狼烟赶紧过来救援,不过张维也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虽然与周云涛隔着火海漫骂,但也明白这是该拼命的时候,命人取来兵甲时脸上已经全是冷峻的杀意了!

这时候已经是漫天的星斗,隔着火海双方s着箭已经没了多少的意义,因为太远的距离根本无法伤到人。随着火势渐渐的低下去,还没等到其他人马的救援,恶鬼营的众将明白这将是一场数量悬殊的死战了,一个个面色严峻的面对着这场决战。

时间在火海的消耗中慢慢的过去,空气里全是压抑的味道。周云涛的兵马早就在恐慌中回过了神,开始排开了冲锋的阵势。等到火势烧尽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害怕得惊慌失措的场景,反而是一千兵马肃杀以待的冷酷。

张维这时候双手各持一把闪着寒光的长背大刀,身后还背着十多把大刀,看样子确实有些诡异。其他的将士也纷纷拿着兵器聚拢着,脸上不但没有怯意反而有着杀敌的兴奋。手里清一色的长刀和长枪都泛着渗人的寒光,在黑夜中倒印着他们脸上的杀气,看起来更加的骸人。

大火终于烧尽,马上的周云涛拿起了自己的长斧。面色狰狞的看着早已经鸦雀无声的一校人马,轻蔑的说:“还不投降,这一点人马还不够给我塞牙缝的!”

“就算是死!”张维清秀的脸上一直是面沉如水,突然目露澎湃的凶光,右手刀指周云涛,怒起喝道:“你们也别想过去一步,我恶鬼营一校张维,今日即使恨尸沙场,也要将你斩于马下!”

“统领威武!”恶鬼营的众将顿时咆哮起来,在这种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张维的一番话激起了他们空前的战意!虽然处于劣势,但这种豪迈的杀意也是让一千兵马瞬间士气大涨。

“不知所谓,杀呀!”周云涛气得直咬牙,没想到张维还会呈这一时的口舌之快,这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屏障。知道再拖下去其他的兵马会赶来救援,马上举起了令旗,喝令大军冲锋杀敌!

“杀呀!”一万叛军马上如潮水一样的涌了过来,经过了刚才的安抚这会脸上也没有恐惧的意思。黑压压的一片又是漫天的呐喊,一下就显出恶鬼营的兵缺将寡!

“一校听命,狠狠的给我剁了这些叛逆!”张维手维双刀翻身上马,满眼布满了血丝全是怒意。一喝之下立刻策马先行,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杀了这些乌合之众!”恶鬼营的众将在他的鼓励下也不胆怯,马上喝喊着冲了上去。尽管面前的兵马十倍于己之多,但在重重的洗脑下他们有着强烈到变态的自尊,御林军浓郁的荣誉让他们没有半分的怯意,面对这庞大的冲锋阵没有任何胆寒的意思,呐喊之声甚至还盖过了周家军!

“砍了他们!”冷兵器时代拼的是士气,张维一马当先的冲进了对方的阵中挥刀杀敌让恶鬼营上下为之振奋。双方的人马在冲锋中立刻变成了混战的一片。在坡道上早就分不清敌我,所有的人只能看着身边,把所有不是兄弟的人杀掉,这是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本能,是唯一保命的办法。

这样简单的混战中,任何战术都失去了意思。所有胜利的因素只胜下彼此坚持的信念,和士气上是否有强烈的坚持。张维也明白这个道理,尽管在冲锋时肩上就中了冷箭,但还是强忍着疼痛将箭拔出,挥舞着双刀在对方的阵营里来回的冲杀着。

周云涛自然也懂得这个粗浅的道理,手里的长斧在冲锋中尽是无情的杀戮,每挥舞一下几乎将恶鬼营的一个将士杀于马下。身手之强甚至还猛于张维,一时间也杀得是腥气满天让人胆寒!

张维在旁边看得是直咬牙,往日亲密的兄弟一个个倒在了他的斧下让张维恨不能冲上去与他死拼!但无奈两人中间横着太多混战的士兵,即使想与周云涛一战也没办法,只能将更浓郁的恨意发泄在其他人的身上。

“杀呀,把这些杂碎全给我砍了!”张维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这时候混身上下全被血水覆盖。甚至连自己受没受伤,伤在哪都不知道,几个冲锋下来手里的双刀早已经卷了刃,但也杀得周家军恐惧不已!

张维把手里的双刀一丢,从背上再拔出两把长刀握于手中。狰狞的面上全是愤慨的怒火,爆喝一声再次在千军万马中冲锋起来,几乎每一次刀光闪过都会有颗人头带着血水飞起。这时候杀戮已经成了本能,发红的眼里根本没了任何的想法,只想着要把身边的敌人全都砍死!

双方的人马在一起混战着,由于坡道不够大的关系。周云涛并不能彻底的发挥人数上的优势,只能在混战中以多打少渐渐的占领上风!而这时到处都是惨叫连连,不知不觉间血水弥漫中竟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一万的兵马竟然被恶鬼营用死拼的代价硬生生的拖了那么久。

“张维!”两位将领在军中杀得是风生水起,几乎是把对方的兵马斩得如砍瓜切菜一般。张维沉浸在血腥中早已经是红了眼,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如雷般的暴喝。本能的一惊赶紧握起双刀抵御头顶上的寒气,回过头来时只看见一道白中带红的亮光直取自己的脑门。

砰的一声,兵器的硬碰中双刀竟然全都断裂。张维慌忙的一个侧身,肩膀上瞬间一疼被狠狠的砍了一下。整个人本能的往后一退,刚才的一击宛如千斤压顶一样的强悍,即使强挡也让张维觉得骨头在隐隐的做疼。

张维不敢让其他将士看出自己已经伤得很重,马上拔出一把新的大刀握在手里。偷袭之人正是手握长斧的周云涛,这时候他已经下了战马,似乎因为战时太久的关系脸上满是愤怒的狰狞!

“卑鄙!”张维捂着血流如柱的右肩,咬牙含恨的瞪着他。周云涛的斧头凶悍之极,这时候张维的右手已经被斩落在地,伤口处除了血水外只剩森森的白骨!

“战场之上何来卑鄙之说,我说了要将你碎尸万断!”周云涛怒骂一声后继续挥舞着长斧杀了过来,恶鬼营的将士一看马上想来救援。但却被他的长斧杀得死伤连连,根本没有靠近的余地。

“退下杀敌,我自己来!”张维这时候也起了同归于尽的杀意,眼一红左手再次从背后拔刀。将一把大刀咬在牙间,剩下的左手握住一把后径直的朝周云涛杀了过去,依旧保持了双刀之势,只不过每跑一步肩上的断口都会喷出一丝丝鲜血。

“统领!”将士们无不悲极而浩,他们也明白周云涛是个十分厉害的武将。统领这是不想大家白白的送命,才会拖着断臂之身以死相抗,意在让众将能再多抵抗一会。

张维明白自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血流得太多了。现在连伤口都已经麻木,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样的滋味。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饶是如此他还是凭着坚毅的恨意,满面狰狞的杀向了周云涛。

“想死,成全你!”周云涛也知道现在时间已经耗不起了,怒目横喝之下纵身一跳,手里的长斧含着千均之力,狠狠的朝张维的天灵盖劈了下去。

正文 第271章:千人殡(四)

张维看着越来越近的斧锋,面露凄厉而又欣慰之色。痛苦的是不能报杀父之仇,欣慰的是这时候已经抵挡够久了,救援的大军也差不多该到了。这时候自己已经无法再抵挡周云涛的一击,虽然他也是伤痕累累,不过却没伤到任何的要害。

张维在闭上眼等死的那一刻也露出了自己的狰狞,手里的长刀也直直的刺向周云涛的胸前!完全不管自己可能会被长斧碎首,一看就是想与他同归于尽!

“逆贼,休伤我夫君!”就在这时,一声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莺燕之声响起。一个娇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周云涛的头上,伴随着破空之音一道凌厉的寒光闪过直取他的天灵而去!

周云涛立刻机警的一个闪躲,肩膀上挨了张维一刀但也是躲过了这突然而来的一击。待到他吃疼后退时,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手持长剑的美娇娘,虽然是一身长裙,但面带冷酷之色颇有巾帼英雄之姿!

张维虽然刺伤了他,但胸前也是被长斧狠狠的划过砍断了骨头。一道血雾再次喷出,禁不住闷哼几声后退了几步,再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爱妻,不由惆怅的责怪道:“蓉莲,你来干什么!我说过,战场不是女人来的地方!”

“与君同生死!”张蓉莲手中握长剑没半分的迟疑,回头的一刹那眼眸里除了爱意还有坚定。

“呵呵,罢了!”张维哈哈的笑了起来,断臂之处也在不停的往外冒血。这时候脸色已经有几分苍白,但笑起来却也是那么的豪气冲天:“生有此妻,我还有何憾!今日我们并肩杀敌,落得黄泉时再一起尊父而尽孝道,何事能比此更加快意!”

张维仰天长笑着,笑得是快意豪迈,但也有最后一刻的不甘。张莲蓉一边持剑退后,一边悄悄的架住了夫君已经不稳的身躯,满眼柔意的说:“是呀,待到黄泉之时侍于父亲膝前,我们也可恩爱如初!”

“哈哈!”张维感动于爱妻的体贴,因为这时他已经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混身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皮r,但他明白自己一倒下去军心就会彻底的散了,所以还靠着意志挺直了自己的身躯。

这时候的场面容不得两人再恩爱,因为在混战过后恶鬼营一校已经不足一百人了。被周云涛杀得是连连败退,退到夫妻俩身边聚集起来时已经只剩四五十人,个个都是满身伤痕,简直就是一个个血人,几乎没有了任何再抵抗下去的能力。

周云涛这时候也不再急切了,一边捂着伤口一边让兵马集合。尽管眼前的顽敌只剩几十人,但细看一下自己这边。竟然在优势巨大的情况下死伤了近三千,心里顿时有难言失落感,如果人数上是一样的话,自己难道还比不过眼前这个白面小生么。

“丢下兵器,饶你们不死!”周云涛尽管心里不快,但还是带着兵马继续进,手里握着长斧大有再次冲杀的意思。

遍地的尸体,五十多的残兵伤将。面对包围上来的数千兵马,张维心生无力之感,虽然这时候意识已经有点发黑。但却是疯一样的仰天朝笑起来,在爱妻的搀扶下直起了腰。指着周云涛大骂道:“丢下兵器,你这是在痴人说梦话吗!”

“还逞强!”周云涛不屑的哼了一下,阴声道:“你以为你们只剩这点残兵还有抵抗的时候么,这时候还装什么英雄。小命只有一条,难道你一点都不珍惜么。”

虽然语气不屑,但周云涛心里却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万人攻一千,竟然死伤了三千还没办法杀开血路。尽管这时候已经是胜卷在握,但这样的胜利对一向自负的他来说真是太过耻辱了,根本没有任何可炫耀的地方。

“我确实惜命!”张维说话的时候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张蓉莲赶紧为他擦去嘴角的血水,面不改色的扶着夫君已经渐软的身体再次站直,一切的情愫完全不需语言表明。张维感激的看了爱妻一眼,不是她搀扶的话,这时候满是血水的身体根本站不起来。这个眼神只有两人能懂,虽然没有甜言蜜语但却是真情洋溢!

张维赶紧喉口一疼心脏开始剧烈的疼痛,将涌上来的血水赶紧吞了回去。看了看旁边有些迷茫但却特别坚毅的众将士,豪迈的笑道:“但我最恨我的命只有一条,我死两次报答不了父亲的养育之恩。再死两次报答不了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就这条命了,还真是有点不够有了,哈哈!!!”

豪气冲天的话,让所有人为之动容。张蓉莲一边使劲的搀扶着夫君越来越软的身体战直,一边充满爱意的看着可称豪杰的爱郎。感觉身上被染上的血水越来越多。心里疼得几乎快要爆裂,在几欲泪下的时候被张维狠狠的一瞪把泪水吞了回去,因为耳边的一句话让她忘记了死亡的可怕:“蓉儿,我也欠你一条命。只能来世再与你恩爱相守,这辈子是我辜负你了!”

“兄弟们,黄泉路上我们再煮酒相聚吧!”张维用已经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完这句话时,再强的毅力也支撑不住生命的消逝。尽管还是怒目横瞪,但心跳却是停止了。

“与君永世相守!”张蓉莲使劲的扶着张维已经有些发软的身体,眼下目送着爱郎逝去。已经忘了什么叫悲哀,只知道自己不能哭,将所有的悲哀全狠狠的压住,这时候哪怕一滴一点的眼泪都会让心爱的夫君痛心。

张维怒目圆瞪的死了,感觉不到任何的吐息。饶是如此张莲蓉还是紧紧的抱着他的身躯,让丈夫豪迈的怒视着敌人。这一刻只有她知道丈夫已经死了,而在恶鬼营其他人的眼里张维还是他们最后的精神支柱了。

“杀呀!”周云涛这时候已经不耐烦了,尽管对于张维还是很欣赏。但军令压下也知道时间是耽误不得,大手一挥手下的兵将马上潮水一样的压了过来。

大军杀来时,张维豪迈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张蓉莲的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掉,因为怀里原本恩爱的男人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她泪流满面的抓起丈夫握刀的手,宛如疯癫一样的轻声呢喃说:“夫君,我们一起杀敌!”

张维这一刻脸上已经苍白无色,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只剩密密麻麻的伤口和死亡的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爱妻的召唤,隐隐的感觉他露出了几丝笑意!其他的将士面对这一幕无不动容,这时候也激起了心里的杀意,拖着伤残的身体挥刀而去!

“护住统领!”余下的战士尽管悲愤交加,但伤痕累累的身体根本就抵不过对方潮水一般的攻击。纷纷倒下的一刻都眼含愤狠,在最后一刻只希望用生命保全住统领的全尸!

“逆贼受死!”张蓉莲一手抱着张维的腰让丈夫伟岸的身体战直,一手接过他手里的刀奋勇杀敌。完全没寻常女子的惧怕之意,反而带着必死的心将靠近的兵将砍得惨叫不已,杀得周家大军有些不敢靠前。

恶鬼营剩余的将士每一个都视死如归,不过拖着伤残的身体也抵不过人海的淹没。在长枪狠刺,刀剑猛砍之下全倒了在血泊之中。人海里唯一还动着的只有已经一身伤痕的张蓉莲,这时候她也是满身的血水,但依旧还是扶着死去的丈夫不肯放手。

“何苦呢!”周云涛骑在马上看着依旧奋勇的她,不禁感慨了一声。自古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看着这样的场景谁又无法动容,事实上要杀了张莲蓉并不是难事,只要手里的大弓一开就可以将她诛杀,只是这一幕太过震撼让人根本下不了这个狠手。

怀里的丈夫已经瘫软无力,但嘴角的微笑却是最大的动力。张莲蓉这时尽管已经意识模糊,数不清自己身上有多少的伤,但还是毅然的扶住了丈夫的身体。混身越来越无力,连视线都渐渐的模糊起来,或许是血流得已经太多,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心里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让丈夫倒下,即使倒下也不能倒在周云涛的面前!

潮水一般的周家军将两人团团的围了起来,周云涛沉默不语其他人也不敢上前。这时候眼前的一对鸳鸯已经成了血人,但张莲蓉还是毫不畏惧,娇美的脸上都布满了刀伤,虽说没了佳人的清幽,但此刻的坚定却是让人无法踏前一步。

空气空前的压抑,周云涛也感觉到了一阵的焦虑不安。眼前的一幕简直就是精神上的折磨,看着张莲蓉越来越虚弱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喝道:“杀了她!”

就在士兵们再次挥刀相向时,坡道上突然杨起了漫天的烟尘。陈奇摔着一万大军前来救援,远远一看一校的人马已经遍地横尸,而张维已经被他们团团的包围起来,立刻抽出大刀举恨吼道:“给我砍了他们!”

“戒备!”周云涛马上惊慌的让兵马布阵抵挡,虽然全歼了恶鬼营一校。但张维敢于火烧楼门,率兵死拼也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已经为其他兵马赢得了救援的时间了。这时候他心里也不知是喜是忧,这场歼灭战表面上是个胜利,但实际上自己已经是失败者了!

恶鬼营的大军全身黑袍,宛如地狱里的杀神一样的袭来,或许是目赌了同伴的死亡一个个变得狰狞无比。全军都是骑兵瞬间就突破了步兵的防守,在陈奇越来越狠的冲击下战斗马上进入了白热化,几乎只是一个照面恶鬼营已经呈现出了拼命的架势。

“给我挡住!”周云涛慌忙的指挥着,一万骑兵的冲锋实在太犀利了。手下的士兵刚经历过混战,又被张维夫妇折磨了精神,这会被他们一冲什么阵形都散了。

周家军瞬间就被打得狼狈不堪,这时候已经没人去管奄奄一息的张莲蓉了。在恶鬼一营的马蹄下被杀得惊慌失措,周云涛怎么喊都已经指挥不住了。这时从坡道外竟然又冲进了一股两千人左右的骑兵,挥刀砺马的加入了冲锋的战阵,顿时让周家军吓得p滚n流!

“禁卫队,把这帮叛逆全给我杀了!”欧阳复的一声怒喝之中,禁卫队的两千兵马在冲锋中竟然后来居上,冲得和陈奇的大军一样的快。

“我要你们死无全尸!”欧阳复一身戎甲,远远的看到已经失血而死的张维。立刻悲愤得如同疯癫,两人自小就结识,虽然张维少年离家但也是他掏心的发好,此刻看着旧人的惨状试问谁不悲愤!

“别慌,结阵呀!”周云涛的命令已经压不住有些溃逃的手下,这一刻简直就是兵败如山倒。士兵们抱着头往回逃,恶鬼营的骑兵一路杀来,光是沉重的马蹄下就不知道踩死了多少人,更别提手里已经沾了血的大刀。

“周云涛,老子要你的命!”欧阳复在狂怒之中混身瞬间罩上了一阵阵的银光,宛如天神下凡般的势不可挡。近身一尺之人没等明白过来就丧命黄泉,所过之处几乎是尸身横飞,马蹄奔跑过后数十个人头落地,宛如索命的修罗般瞬间让人毛骨悚然。

“挡我者死!”欧阳复怒喝之下竟然冲到了全军的最前面,恨意直指着周云涛而去。不再顾及的使出了双头枪,所过之处无不是血雾漫天!

“双头枪!”陈奇的惊讶还没等反应过来,欧阳复就一马当先在身边掠过。毫无顾及的拿出四面杀器双头枪开始屠戮,一路上的周家大军没等反应过来就人头落地,几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