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部分(1/1)

功能 和 功能!太史慈把新“五德终始说”抬出来说事。刘方当然就闭上了嘴巴,太史慈的母亲也是无话可说,在这时代,学术的力量的确超乎想象。

太史慈心中冷笑,现在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世家大族的完全覆灭,一方面,在学术地位上,他们已经没有了发言权,不可能再把持政治,另一方面,太史慈刺激多种经济发展,尤其是鼓励新兴地主的崛起,这对世家大族的经济来源将会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现在自己实行的这种打破身份地位的婚姻制度别看现在世家大族不能接受,但是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对太史慈感激涕零,在政治和经济上全无地位的他们在日益没落的时候只可能打破“身份内婚制”(讲究门第出身匹配的婚姻制度),去和现在他们看不起的没有地位却日益崛起的暴发户联姻,一旦这种情况出现,世家大族所谓的高贵将会荡然无存。太史慈知道自己还要做一件事:在青州实现长子继承制和庶子财富制的结合。

想到这里,太史慈对有些无计可施的刘方肃容道:“岳丈大人,孩儿知道您老人家在想些什么,我太史慈可以保证,若是璇儿为我太史家生下第一个儿子,那这个孩子就是我太史慈的继承人,其他的子女只可获得可保证他们衣食无忧的财富,不知道岳丈大人意下如何呢?”

刘方知道这是太史慈对自己作出的最大的让步,若是自己一意孤行,还不知道太史慈有什么鬼主意在等着自己呢,想到这里,刘方一咬牙,对太史慈呵呵笑道:“子义真懂得体贴老夫,璇儿得夫如此,夫复何求,也罢,老夫就不再多事,只是子义一定要记住今天说的话。”

太史慈大喜道:“多谢岳父成全。”旋即肃容道:“我太史慈说到做到,今日对岳丈说的话,我太史慈将会把他变成青州法令在青州实行,让青州百姓监督我,令全青州的人遵从实行这法令。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向岳父大人说明白,我太史慈只会立长子为我的继承人,若是长子并非是璇儿所生,而是悦儿又或者秀儿所生的话,我亦无可奈何,到时候还望岳丈大人见谅。”言罢,一双虎目一瞬不瞬地盯向刘方。

刘方就知道太史慈会讨价还价,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和力气去反驳太史慈,因为他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事情太史慈都有本领把话题扯到新“五德终始说”上去,在这种已经被青州所有百姓所接受的学说面前,刘方根本无力还击,索性保持沉默,也算是卖太史慈一个人情。

太史慈见刘方全无异议,又转向自己的母亲,见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别的吩咐,心中涌出狂喜,当下向二老告别,便推门筹备婚礼去也。

第二天,太史慈便颁布了新法令,在青州全面实行古已有之的“长子继承制”,不过,相应的却出台了“庶子财富制”,即是说在一家中,长子继承家业后,应该在财富上尽量的满足其他兄弟姐妹的花销,至于分割多少财产,则有明文规定,谁也不能更改,要么一次付清,则长子与其他子女再无经济上的瓜葛,今后庶子的富贵贫穷都是自己的事情,长子再也无权干预,要么按照庶子多的财产数量的多少定期拨给其他子女一定数量的财产,以便维持庶子的生计,当然,为了避免长子私自侵吞又或者挪用这笔财产,太史慈将会在青州专门设立了一个部门,统一管理属于这种情况的庶子的钱财,然后这个部门像后世领薪水般在特定的时间内给这些庶子一定数量的银钱,直至发完为止。

此令一出,青州自是议论纷纷,不过百姓一般都是看热闹的态度,因为这法令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大,虽然青州十分的富裕,但是只是相对于这时代而言,要知在青州一般家庭的孩子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在长大后总是要自谋生路的,原本父母被也不会留下太多的东西,若是自己只会依靠一点微薄的家业过活,肯定日子十分的辛苦,现在青州遍地是谋生的手段,只要肯干,就没有会饿死的人,所以这法令对于他们来讲,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世家大族的子弟而言,这无疑是一场灾难,原本家族内部后代间彼此的内斗就十分尖锐,现在太史慈的命令简直就是雪上加霜,那意味着除了长子,其他人根本就已经失去了在这个家族中活下去的根本,必须自己想办法才可活下去。

其实,太史慈这也是为了青州的下一代着想,一个衣食无忧、总在父母身边的孩子永远都不可能有大的成就,而太史慈实行了这种法令后,那就等若激发了每个人的生存欲望,要知道每个人都是有尊严的,无论是从长子那里一次性接受多少财富,又或者定期去领一定数量的银钱,都是一种寄生虫式的行为,这在青州绝对是被人耻笑的行为,没有人会看得起他们。

太史慈当然不会给世家大族反对的机会,那些“说书先生”再一次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们借助人们对平原战役还未退去的余热,开始对袁谭的愚蠢嘻笑怒骂开来,用说故事的方式在潜移默化中来分析袁绍和袁术两兄弟的关系,青州的百姓们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妻妾制度和没有被好好实行的长子继承制度造成的袁氏家族的内讧,在叹息之余,青州百姓这才发现太史慈这道法令背后的意义所在。而对于说书先生说谈到的种种对袁氏家族的分析,更令那些世家大族在反对太史慈的命令之余,产生了继续反思,亦不得不承认太史慈的法令大有道理。

已经和太史慈达成默契的刘氏家族更是保持沉默,听之任之,对其他世家大族的怂恿置若罔闻,故此,新法令的颁布居然十分的顺利。

更绝的是,太史慈还把英国大文豪笛福的《鲁滨孙漂流记》顺手牵羊般的剽窃过来,把其中人物时间和地点统统改了一遍,情节当然不会有多大的改动,然后变成了评书,令说书先生们在各处播出,结果效果出奇的好,每个人都被那荒岛余生的故事所吸引,更被那句“开发人生中属于自己的荒岛”弄得热血,不少的年轻人开始正视自己的人生,努力的寻找自己的人生方向。

成了文坛大盗的太史慈却心安理得,反正西方人劫掠成性,自己现在抢过他们的东西来宣称是自己的有何不可?若是有可能,自己将来还要抢夺他们的土地呢!

不过短时间内这似乎不大可能,这事情只能留给自己的后代去做了,自己嘛,当个文贼就行了,算是小小的报复一下。若是有可能,自己在多盗两本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青州的老百姓不是挺喜欢的吗?

旋即,太史慈的盛大婚礼轰动了整个青州,因为太史慈的这次婚礼完全对外开放,参加婚礼的人不仅仅有世家大族和读书人,青州各个行业新崛起的代表人物也在被邀请的行列中,不过这次却没有人反对,因为管宁一句“君子配五德,所以主上的婚礼必须有五德中人的代表参加才对”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当然,能够被太史慈邀请来参加这婚宴,这些世家大族本来就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意见?

远在长安的徐庶和冀州的郭嘉也传来恭贺的书信,当然其他如冀州刺史韩馥、徐州刺史陶谦、幽州刺史刘虞、广陵太守曹c、陈留太守张邈、名不符实的泰山太守鲍信、扬州刺史刘繇等人也是派人送来贺礼,当然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袁绍和敌视自己的袁术是不可能祝贺了。

婚宴的模式当然是太史慈效仿后世那种别出心裁的家庭宴会的方式,不过在地广人稀的古中国,尤其是在临淄那气势恢宏的刺史府,可以容纳的人当然是要多很多,不过这种规模还是无法和冀州甄氏家族为甄宓c办生日庆典的气派和规模相提并论,毕竟太史慈不喜欢铺张。

在管宁那得体的主持下,太史慈和貂蝉的婚礼高c迭起,尤其是貂蝉那世所罕见的容貌,举世无双的姿态,还有那无可匹敌的风度气质立刻征服了全场所有的人,不过最令他们折服的却是小貂蝉那种绝对不逊于王侯公卿家的贵族小姐的雍容典雅的风范,这令所有到场来看笑话的世家大族的代表无不闭上了嘴巴。

在婚礼的高c时,太史慈旋即宣布了自己为何要立貂蝉为正妻的原因,这时候,人们才知道太史慈要在青州废除妻妾制度,在联系太史慈前一段颁布的新法令,人们恍然大悟,才知道太史慈要娶貂蝉还有非常强的政治目的,并非仅仅是贪恋美色那么简单,原本对太史慈很不满意的世家大族此时更是无话可说,因为根据太史慈的长子继承法来看,无论太史慈如何宠爱貂蝉,只要貂蝉生不下第一个孩子来,那么貂蝉的孩子也一样要娶自谋生路。

随着太史慈与貂蝉婚礼的完美结束,青州改制已经完全结束。

下一步,就是征战天下了。

第一部 第十卷 第十一章 大势

公元一百九十一年,华夏大地上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中一件是江东猛虎孙坚终于没有躲过历史给与他的宿命,在和荆州刺史刘表的交战中,轻率进军,被人用乱箭s死,只留下自己几个年幼的儿子在人世间,其中,自然有“小霸王”孙策和“碧眼儿”孙权,他们在走投无路下,唯有投向了父亲生前的名义上司——豫州刺史,袁术。除了太史慈之外,现在没有人会想到这两个年幼的孩子到底有多么难缠和厉害。

人们只是关注袁术的动向,因为孙坚的战死,标志着袁术向江南发展的y谋暂时受挫,不得不另外想办法,太史慈当然知道这另外的办法就是从扬州下手,而孙策正是这一命令的执行者,不过,袁术手下将官极多,要不是孙策牺牲了传国玉玺,只怕是不会得到这个机会的。

似乎这一年是袁氏家族两兄弟很倒霉的一年,这两个关系紧张的兄弟大概是在秉承袁氏家族的意愿,很有默契、互不打扰地一南一北的发展,但是现在他们不约而同受阻了,而他们的受阻成就了两个原本就很有声望的人再一次成为了天下注目的中心,一个当然是单枪匹马初到荆州便s杀了孙坚的荆州刺史刘表,而另一个当然是玩转了整个中原大地的青州刺史太史慈,而后者也正是华夏大地第二件大事的主角。

青州刺史太史慈完成了后世闻名的青州改制,虽然仅仅是青州一地,但标志着未来的太史王朝对华夏民族世家大族剿灭的开始,从这年起,青州的世家大族开始走向没落,随着大量世家大族子弟为了日后的生存,纷纷离家出走,自谋生路,再加上婚姻制度的变革,世家大族的森严结构开始松散起来,许多家族的子弟随着青州的军队和商人开始在古中国开枝散叶,分散各地,而他们在青州的老家则渐渐变成了一种口中的标志,只是到了特殊的日子才会从各地奔赴回去拜祭一番,太史慈心中清楚,这种情况按照历史的正常发展,是要到宋朝才会出可现:家族已经变成了一种名义,一个家族中的族长对本族的人的约束力越来越低,最后只可以束缚自己的直系亲属不超过五代的家人而已。

但是,当时的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仅仅认为太史慈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新五德终始说”那么简单,直到很久后,为已经当上皇帝的太史慈立传的史学家们,才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后世的史学家更惊呼太史慈为天才,不明白太史慈为何可不经过任何的实践就可以迅速地找到解决社会矛盾最有效最正确最迅捷的方法,这种未卜先知的本领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毕竟没有人可猜想到太史慈的离奇身世。

不过太史慈并不想天下人为了自己的青州改制而弄得议论纷纷,为了转移天下人的注意力,更是为了对外扩张的需要,太史慈大张旗鼓地派使者到幽州联络幽州刺史刘虞,准备联手向天下宣告承认汉献帝合法的皇帝位置,更下令平原郡的高顺,枕戈待旦,准备对外扩张。

这时的太史慈已经借由青州军功制度的改革,拥有了三十几万的正规军,虽然能够按照高顺大军和于禁大军规模装备的军队很少,但是在别的诸侯那里,已经是精锐部队了,尤其是青州军队开始变得好战成性,那优厚的待遇和自己战死后对家人的抚恤令所有青州军的将士无比渴望对外战争,太史慈更新成立了两支由专人负责的军队,即擅长游击战术轻步兵军团,臧霸军,擅长于攻城掠地的突袭军团,鲁肃军,不过因为鲁肃在青州是新人,所以配之以管亥这个攻城高手,其他军队则由王豹自带领一部分把守青州,其他的大军则由太史慈亲自掌控。

“我现在要求战争,但我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太史慈对自己说。这个借口相信刘虞会很快就给自己,公孙瓒和袁谭一个也跑不了。

很快,幽州刺史刘虞便给太史慈了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此一来,以幽州刺史刘虞和青州刺史太史慈为首的确立汉献帝地位的行动开始实行,其中更有不少人响应,比如说现在对太史慈敬畏有加的冀州刺史韩馥,再比如试图努力缓和与太史慈关系紧张的徐州刺史陶谦,还有到现在为止一直忠心于汉室的广陵太守曹c以及皇室宗亲、扬州刺史刘繇。最卖力的当然是还是陶谦,为了向太史慈示好,居然请了不少名人来充门面,还搞了个什么支持汉献帝地位正统的签名大会,用以支持太史慈的行为,比如说自鲍信走后、新到任的泰山太守应劭,还有前九江太守服虔,更是面子大到请来了当世敌经学泰斗郑玄,都跑来凑热闹。一时间,太史慈的声望达到了可与冀州刺史刘虞相提并论的程度。

刘虞自然如同史实记载般派人前往长安,太史慈却只是捎信给徐庶和许褚,更派特种精英护送着大量的奇珍异玩赶赴长安,当然是想把史阿培养成自王越之后的新一代大汉帝师,在皇帝身边有人,自己在青州的所作所为都可以找到名正言顺的借口,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太史慈现在还没有能力办到,但是“借天子之名打击诸侯”的事情太史慈还是可以做得到的,这绝对是太史慈扩张地盘的绝好借口。

太史慈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因为刘虞救不了汉献帝,因为袁绍和袁术一定会阻止这件事情的,在历史上为袁绍和袁术通风报信的人正是现在身为辽东属国长史的公孙瓒,刘虞的这次行动将会最终以失败告终,这正是太史慈想要的向公孙瓒看站的理由,即是讨伐欺君之臣。

不过在太史慈静观其变之时,兖州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刘岱和张邈继续讨伐黑山军的余党,但却并未找太史慈当帮手,相反却去请此刻境况窘迫、仍然滞留在陈留延津一带的袁绍来帮忙讨伐黑山军,也许在刘岱看来,这位当初诱使他出兵攻杀桥瑁的本初公蔡氏他的真正朋友吧?正在走投无路的袁绍哪还不知机马上答应,登时,袁绍在外的七万大军有了安身之地,没有过多时,胆小怕事的张邈就完全被袁绍所摆布,袁绍更是在陈留站稳了脚跟,一直头痛的粮草问题也得到了解决,而且因为袁绍四世三公的声望的原因,冀州和兖州的名士贤才纷纷向袁绍涌去,袁绍在短短几个月内大有渐渐恢复往日气相的架势,势力更从陈留扩张到了济y郡、颍川郡、陈郡,大有占据整个兖州的架势。

太史慈听说这件事情后,恨不得大骂自己一顿,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兖州居然会起到如此的变化,没有了曹c,居然还会有袁绍和自己争夺兖州,原本以为兖州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的太史慈现在却对袁绍无可奈何,毕竟袁绍乃是刘岱正大光明请去的,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理由和袁绍开战吧?历史还真是会作弄人,没有韩馥请袁绍入主冀州,却会有刘岱请袁绍入主兖州,始料不及的太史慈心中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当然太史慈并非没有对付袁绍的借口,但那要公孙瓒向袁术和袁绍通风报信之后,自己才可以动手,但那时袁绍肯定已经势力大张了。

这件事情一发生,刘氏家族的刘方老爷子被气得马上就病倒了,本来这老头对太史慈的种种新政策就有一肚子发不出来的火,好不容易和太史慈找到了最佳的合作点,可是现在刘岱叫这么一闹,弄得刘方简直无法面对太史慈,其中最令刘方心烦的是根据太史慈新颁布的法令来看,刘氏宗族的继承人应该就是身为长子的刘岱,可以说刘岱的所作所为直接决定刘氏宗族未来的兴衰荣辱,现在刘岱的决定直接就把整个的刘氏宗族放在了太史慈的对立面上。太史慈何许人也?这高深莫测的年轻人到底有多少厉害手段,这些年冷眼旁观的刘方心中最有数。

太史慈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连忙把刘方接到黄县来同自己的母亲一道养病,更令刘璇和孔悦以及初为人妇的貂蝉一起去服侍两位老人养病,刘方这才心中好受一些,知道太史慈并没有怪罪自己,看见貂蝉也来照顾自己后,更是感激涕零,因为这等于减少了太史慈与貂蝉同房的机会,当然怀孕的机会也是大大的减少,太史慈实则是在暗示刘方放心,他太史慈绝不会因为刘岱的事情冷淡刘璇和针对刘氏宗族的。

只是这样一来,中原的战事戛然而止,各个诸侯陷入到了互相僵持的阶段,一时间,在这战乱的时代居然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和平时期。

但是太史慈却知道自己征服天下的绊脚石很多,即便是在自己可纵横驰骋的中原,自己也是麻烦多多。比如说现在正和自己处于合作关系的冀州刺史韩馥,在休战期间,如何谋夺冀州就被放在太史慈的桌面上来了。高顺已经陈兵在平原,不过对冀州用兵那是非到万不得已时用的下策,若可兵不血刃谋夺下冀州,才是最大的胜利,而这一切,就要看现在还留在冀州甄氏家族“作客”作了一年多的郭嘉的本领了。

到底如何对冀州下手呢?太史慈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平原战役时被自己抓住后却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重要人物——冀州内鬼麴义。

冀州,邺城,甄氏家族的宏伟巨大的府第中。

被太史慈寄以厚望的郭嘉此刻悠闲的坐在当日和甄氏家族张夫人密谈的那座富丽堂皇的大厅中,恬淡地看着由特种精英的头目张戈自青州带来的太史慈寄给他的书信,此刻在这广阔得好似旷野的大厅中,除了郭嘉和张戈之外,赵云这名动天下的绝世强者理所当然坐在一旁。

张戈此时正在敬畏有加地偷看素有青州第一军师之称的郭嘉,才只一年多不见,这智者已经日渐摆脱了年少时的那种飞扬跳脱,在那张依然秀美的可令任何女子嫉妒的白皙俊脸上流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自信和一种令人信服的稳重,经过这么多的事情,郭嘉的大局观日渐成熟,看问题更是算无遗策,令人完全无法揣度他的内心。也许是因为这一年来在甄氏家族中的安逸生活的原因吧,郭嘉的脸色和身体好了很多,他的身上更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贵族气质,不问可知,这是在甄氏家族生活一年多的结果,毕竟,环境的影响力是十分巨大的。

赵云的变化似乎并不大,不过张戈却注意到赵云眼中的神光更胜以前,而且在浑然一体的清澈眼光中更多了一种灵动的智能光辉,由此可知,赵云在这一年中,在武功修为上又有新的进展,而那智慧之光则应该是因为陪在郭嘉身边培养出来的。赵云已成为名副其实的智将。

良久,郭嘉把书信递给了赵云,后者连忙接过来观看,郭嘉却和张戈说起了闲话,丝毫不提信中之事,张戈乃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种精英,当然知道不该自己问得就不要问,所以只是陪着郭嘉聊天,结果发现郭嘉对特种精英假扮的说书先生特别感兴趣,于是就多说了一些。

待赵云看完书信后,郭嘉才对笑道张戈说:“你不必在冀州耽搁了,唔,最好是稍作休息后,便返回青州吧,我也不给主上写什么回信,你回去只说郭嘉接到了信便是,主上自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张戈闻言点头称是,不过在他的眉宇之间却又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郭嘉最善察言观色,笑道:“张戈你有什么话便说出来,这里有没有什么外人。是不是你娶过娇妻后因为听老婆话而变得婆妈起来?”

赵云在旁笑道:“听说张戈你不久前娶的妻子乃是平原郡世家大族刘平的女儿,怎么,高顺将军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好好收拾你一顿?”

这个刘平乃是平原郡有名的世家大族,在平原战争中,理所当然的投向了陈逸一面,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罪,只是向袁谭提供了一些钱粮罢了,太史慈在剿灭陈逸和管统一党时也没有难为他,只罚没了他的家产,让他一下子从豪强地主变成了一般的平民百姓,只能苟且度日。

不过对三国历史只是一知半解得太史慈和高顺等人都不知道,就是这个刘平,在历史上曾派出过刺客暗杀当时正在做平原太守的刘备。

张戈那一张遇见敌人最擅长于伪装做戏的脸此刻却微微红了起来,极力解释道:“高顺将军岂是不问青红皂白之人?更何况主上一向是祸不及家人的,刘平犯了错,可是他的女儿却是个好姑娘,若非如此,我张戈岂会把人家娶过门来。你们知道我最痛恨那些世家大族了。”

郭嘉见张戈有点害羞,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放过张戈不再作弄他道:“那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有事赶紧说出来吧。莫要吊人胃口。”

张戈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这许多时候没有见过齐景林那小子,自己想去见见他,又怕先生不同意,不敢擅作主张。”

郭嘉点头笑道:“这有何难?”心中却在暗叹太史慈治军之严,所谓“见一般而可窥全豹”,没想到自青州军制改革之后,青州军居然会变得如此的可怕,张戈去见齐景林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而且以张戈的机警,即便是去见齐景林,也不会有人发现,时候若是双方不说,保管没有一个人可以知道,可是现在,张戈却因为这件小事向郭嘉提出郑重的请求,由此可见,青州军已经拥有了好战而畏罪的剽悍作风。

这种军队才是最可怕的,他们对敌人无比的凶残,但是对自己的上司却是完全的服从,现在青州军根本就是一台不可阻挡的战争机器。

想到这里,郭嘉对大喜的张戈笑道:“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去找齐景林,你我正好同道,也可以掩人耳目。”张戈当然是大点其头。

不多时,郭嘉和赵云以及张戈已经坐着青州特制的马车除了甄氏府邸的角门,向着高阳酒楼缓缓而去。

三人一到高阳酒楼,马上就有人去通知齐景林,齐景林连忙出来相迎,见到张戈后,齐景林的脸上的狂喜一闪即逝,只是像第一次见到张戈的样子通过郭嘉的假意介绍去招呼张戈,毕竟,齐景林现在还不到暴露身份的时候。毕竟以商人身份出现的齐景林可以得到好多有用的情报。

几人正在各站演技给此时对几人纷纷行注目礼的楼上客人看时,二楼却一阵喧闹,齐景林一皱眉头,这时,一名伙计匆匆忙忙而来,哭丧着脸对齐景林道:“老板,张郃将军又在那里是撒酒疯了,梅掌柜还被他打伤了。”

齐景林面色一沉,郭嘉和赵云却对望一眼。

张郃?撒酒疯?

第一部 第十卷 第十二章 张郃

郭嘉和赵云在听闻伙计说话后,又看看齐景林的表情,就可知道这个张郃在高阳酒楼耍酒疯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其实张郃这一年的变化郭嘉早有耳闻,这个在冀州本来意气风发颇有名气的少年将军现在可以说十分的落魄,早已经无复当年诸侯会盟时、决斗张辽的冲天豪气。

郭嘉心知肚明张郃变成这个样子和自己不无关系,当初令赵云假扮成强盗劫持袁绍的粮食时,郭嘉就命赵云假扮张郃的武功,而且还故意留下了活口,死里逃生的辛明当然会把自己遭遇强盗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自己的家族,再加上赵云抢夺军粮更不止辛明这一份,所以很快冀州的世家大族便不约而同地怀疑上了张郃,再加上张郃与甄氏张夫人原本就有的亲戚关系,更加令世家大族疏远开了张郃,即便现在冀州的世家大族已经对袁绍不再支持,但是在他们的眼里毕竟是张郃让他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故此,在冀州的官场上,张郃越发的不如意。

原本靠向袁绍一方的世家大族因为怀疑他而排挤他,耿武和闵纯又知道张郃不是自己这方面的人,而张郃又因为别人怀疑自己和甄氏家族有暗中来往的闲言碎语而主动疏远跟自己本来就关系一般的甄氏家族,张郃现在在冀州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最关键的事情是张郃想要投奔的袁绍此刻也不会收留他,因为袁绍同样在怀疑当日扮成强盗抢劫自己军队军粮的人就是张郃。失意的张郃借酒浇愁是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这正是郭嘉想要的结果,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要知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每个人都知道趋利避害,落井下石只不过是为了要保护自己,所以现在在冀州的官场上,所有人的矛盾都指向张郃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若是在别人落难的时候能够伸出援助之手,那么这个人会对你感激一辈子的,当然,这种援助并非是嗟来之食的那种强者对弱者的同情,因为这种怜悯只会引来被帮助者的屈辱感,在如此情况下,被帮助的人不但不会领情,反而会对帮助他的人产生反感,人类历史上恩将仇报之人每多属于此类。所以虽然郭嘉准备在张郃落魄的时候收服而非收降张郃,郭嘉想要给张郃一种感觉:即是张郃你才能卓越,只是在冀州无人欣赏,你只是英雄落难罢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为何你不去找一个欣赏你的上位者为其效命呢?天下之大,并非只有袁绍才适合你张郃,青州刺史太史慈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郭嘉和赵云先向齐景林打了个眼色,齐景林会过意来,连忙先安排郭嘉和赵云以及张戈到和张郃隔壁的一间屋子里,看看无人注意,郭嘉和赵云便闪出这屋子,只留下了张戈和齐景林这对多时不见的老朋友叙旧,自己和赵云两人却推开了张郃所在的屋子的屋门。

才一推开门,一股酒味扑面而来,一向微有洁癖的郭嘉微微的皱起眉头,显然是受不了酒臭的味道,不由伸出手来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这间屋子里面此时一片狼藉,只见两个伙计正在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想要把那个此刻因为鼻青脸肿而显得更加肥胖、有气无力的梅掌柜从地面上扶起来,大概也就是梅掌柜吧,否则换了别人的话,一定会因为张郃的这顿老拳丧命的,并非是个人就可以长这么一身肥r的。

陪酒的歌舞伎此时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显然被张郃刚才的某种行为给吓得不能动弹了,否则此刻她们应该悄悄地跑出去躲避才对。

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张郃此时正把自己的头埋在一堆碎盘子碎碗中间,还在那边打酒嗝边喃喃自语道“我没有醉,你们给我上酒来!”

虽然郭嘉希望张郃此时落魄,但是眼中仍然闪过不忍,在一旁的赵云却看得心头火起,他当然知道郭嘉想要收复张郃的决心,但是就张郃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什么话也听不明白了,也不请示郭嘉,赵云便大踏步地走过去,一把抓住了还未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梅掌柜的腰带,轻轻一提,这好似有千斤重的梅掌柜却像三两棉花一样被赵云拽了起来。连大气都未喘一下,看得那两名还算是孔武有力的伙计满脸得目瞪口呆,不能置信地看着这个虽然身材很高,但是却不见得有自己强壮的年轻人。赵云哪有闲心看他们的表情,只是右手提着梅掌柜,转过头去看向那几名歌舞姬,伸出左手向门口的方向一摆,示意她们全都出去,那些歌舞伎呆看半晌,显然是被赵云那惊世骇俗的力量所惊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才勉力支撑起依然酸软的双腿,彼此相互扶持着绕开张郃,与从赵云手中接过扶着梅掌柜的两名伙计一道走出了房门。

赵云反手关上房门,环视左右,却看见窗台旁边有个c满了鲜花、青州产的价格不菲的玻璃制的花瓶,那里面装满了水,赵云走过去,双手捧住花瓶,走到张郃身边,招呼也不打一声,一股脑地把那满花瓶水全部倒在了原本就神志不清、此刻正要沉沉睡去的张郃的头上。

冰冷而激越的清水一下子弄醒了张郃,张郃毕竟身怀绝技,自然而然地束指成刀,越过自己的头顶向上劈去,赵云想都未想,左手一搓花瓶的边缘,那花瓶就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居然一蹦一跳地跃到了赵云的左肩肩头上,在赵云那浑圆结实的肩头上稳如泰山般的站着。

同时右手向下一推,借力用力地把张郃攻来的右手轻易的推开,这时,左肩上的花瓶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却见赵云并没有手忙脚乱地去接,而是双手连环扣住了张郃的手腕,叫张郃动弹不得,而自己的左脚却在那花瓶即将要落地时神乎其技地一托,更借由脚面的颠起和脚尖的勾划,一下子把那花瓶立在了自己的脚边,那花瓶就好像被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牢牢的放在地面上般纹丝不动。若是后世的所谓球星看见了赵云居然可以把一个形状完全不规则的花瓶如臂使指的颠来倒去,比他们在绿茵场上控制足球还轻松自如,那一定会惊讶得自愧弗如的。

经过这一番折腾,张郃终于清醒过来,这时赵云已经放开了他,郭嘉也一脸淡然地坐在了张郃的对面,对于郭嘉而言,赵云种种惊世骇俗的本领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如何收服对面这个有大将之才、现在却颇有敌意地看着自己的张郃,想着自己到底如何开口。

良久,郭嘉才对张郃叹息道:“张将军,你这么做值得吗?”此言一出说得张郃一呆,郭嘉又说道:“冀州会有人理解你的苦心吗?”

若是郭嘉说出的是不咸不淡的话来,张郃心中可能好好过一点,但是郭嘉的这一番话包含的内容太多,一下子就挑动了张郃心中已经积压了一年之久的所有凄苦,不由得趴在桌子上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那其中满是一种郁郁不得志的悲伤,郭嘉和赵云看着张郃,一言不发,知道张郃此刻只是心情激动,只要哭过这一阵便好,不过赵云却敬佩的看了郭嘉一眼,经过一年相处,赵云知道郭嘉最擅长揣摩人的心理,每一次制定计策前,郭嘉总是先对对手的性格作出判断,针对对手的思维方式寻找对手可供利用的弱点,现在郭嘉正用此法对付张郃。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只要在某个人面前敞开心扉的话,他就很难会对这个人说谎话,更会对这个人有一种推心置腹的盲从感,现在张郃在两人面前失声痛哭,那就证明已经对两人没有了敌意,更可以和郭嘉好好谈上一次话,这对郭嘉收服张郃实在是再有利不过的事情了。

看着渐渐收住哭声后的张郃,郭嘉才微笑道:“张将军真是性情中人,郭嘉十分的欣赏,可惜此时无酒,否则定要和将军痛饮三杯!”

张郃闻言愕然,抬起头来看向郭嘉和赵云,发现两人的脸上郑重其事,并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又因为郭嘉说的这番话,连忙在酒桌上寻找美酒,显然是想和郭嘉喝上一杯,结果发现自己的酒桌上已经没有一杯酒是盛在酒杯中的,全部都被自己打翻在地时,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叫人上酒,然后红着脸对郭嘉说道:“张郃失态,叫郭先生见笑了。”不多时候,美酒再一次摆了上来,张郃亲自为两人斟满。

三人连干三杯,赵云面不改色,郭嘉的俊脸上却抹过一丝红晕,张郃这才知道郭嘉不能喝酒,现在和自己这么干杯那简直就是舍命陪君子,不由的对郭嘉好感大生,连说郭嘉慷慨,郭嘉却笑着说和张郃喝酒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而赵云则在旁边见缝c针说这叫做英雄相惜。

张郃闻言后却神色一黯,缓缓放下了本来要一饮而尽的美酒,郭嘉和赵云对望一眼,心知终于说到了张郃的心事上,不由得一阵激动。

良久,张郃才吐出一口气道:“一年前,我以为和自己喝酒痛快的人天下皆是,没想到直到今天,我这才知道原来只有两位我张郃视之为敌人的人,才是真正的知己,真是讽刺啊!可笑我张郃往日在冀州自命不凡,不可一世,自认为乃是一代英豪,结果却是个睁眼瞎子。”

郭嘉闻言摇头道:“张将军此言差矣,并非张将军认错他们,而是他们认错了张将军,怨不得将军,其实张将军的事情我早有耳闻。”

张郃苦笑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郭先生知道原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哼!若是被我抓到那抢劫军粮的人,定将他碎尸万段。”

郭嘉摇头道:“张将军此言差矣,其实张将军现在念念不忘的不应该是去找抢劫军粮的人,因为那是大海里捞针,人生中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张将军去做,张将军绝不可以萎靡不振。也许,在张将军不经意间,那抢劫军粮的人就会出现在张将军的身边也说不定?”

张郃叹息道:“这道理我未尝不懂,可是那又能如何呢?现在在冀州我张郃已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了,哪里会有人重用信任我呢?”

郭嘉哈哈一笑道:“张将军此言差矣,井底之蛙蹲在井中,只能看见巴掌大的一块天,却说天很小,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吗?天有没有错误,看看张将军身边的人,有哪一个不是井底之蛙?又有哪一个可以真正欣赏张将军的才华?这又不是将军的错误,将军郁闷什么呢?”

张郃被郭嘉说得一愣,郭嘉继续侃侃而谈道:“张将军应该感到幸运才对。”看着有些不明所以的张郃,郭嘉又道:“张将军现在认清楚身边这些人的真实面目应该是好事情,那总比在危急时刻被人怀疑又或者出卖的强。”张郃被郭嘉说的神色一动,凝神细听郭嘉的说词。

郭嘉直视张郃道:“我知道张将军非常想要投靠袁本初,可是将军有没有想过,现在只不过是一点扑风捉影的事情,袁本初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只是根据生还者的描述就想当然地判断扮做强盗劫持军粮的人是张郃将军你,袁本初这样的人,难道张将军值得为他效忠吗?”

张郃想要张嘴,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事实胜于雄辩,郭嘉说的话没有一句的错误,郭嘉偷看张郃的脸色,知道张郃此刻对袁绍还是有一些好感,不过郭嘉却知道这事情急不得,于是缓缓开口道:“若换了我是袁绍,我决定不会蠢到怀疑这事情和张将军有关,因为张将军完全没有动手的动机。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每次抢劫军粮的人都会留下活口,好像要向袁绍证明什么似的,如果真的是和张将军有关系的话,张将军一定是会赶尽杀绝的,因为张将军的武功乃是出自名门,其中有着很明显的标志,若是有活口的话,那岂非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张郃听得连连点头,郭嘉又道:“所以说,事情的本身分析,定是有人想要对张将军有所图谋才会这么做的。不知张将军以为然否?”

郭嘉不给张郃喘息的机会,脸上带着微笑道:“从现在的效果上来看,假扮强盗的人一定是想要所有人对张将军有误会,而且就目前的效果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