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1)

下一秒,声音自下方传递,“我来。”

魏驭城的掌控力在这种事情上格外明显,你的感官,你的一切,都由他游刃有余地拿捏住。而你能够做选择的,就是变成一条干涸的鱼,还是变身顺从的鸟儿。

最后,魏驭城的移开脸,向一旁轻轻吐水——也不知是花洒的水,还是别的时。这一幕太有冲击力了,林疏月闭上眼,想当个死人。

天上明月光,人间红尘滚滚。微风入窗,与有情人共襄盛举。绵绵温情幻化成浓烈旖旎,四季之景,无论风雨,都由这人一手操纵。

纵就纵吧,林疏月接吻时,深深闭上眼,心里的铜墙铁壁化作软泥,春水滋润下,于这一夜,开出了抹蜜的花。

凌晨之后,魏驭城按动开关,窗帘缓缓移开,城市霓虹飞旋入目。

身后,睡着的人依然眼角沾泪。

魏驭城走过去,压实了些她身上的绒毯,这才走去另一侧的小厅。温黄的灯氛平添克制的高级感,桌上是他随手放置的车钥匙,手机,以及一只暮霭蓝的精致礼盒。

零点后,就算过完生日。但惊喜哪一刻都不晚。

魏驭城慢而耐心地解开包装,里头一只方形丝绒盒,触手温暖,他细致抚摸几秒后才打开。

是一对白金袖扣。

不似一般的圆形或方形,而是两弯月亮。白金扣身被灯光晕黄,像极了将满的圆月。魏驭城低低笑了下,拢紧掌心。

这是林疏月的心意。

魏驭城36岁这一天,得到了他的月亮。

翌日清晨,阳光洒进房间。

林疏月被刺醒了,身上像被碾过似的,伤筋动骨疼极了。她没好气地推了把身边的人,“魏董,九点了。您早会还开吗?”

魏驭城难得酣眠一夜,还舍不得睁眼,懒懒应了声,“开,我跟你一对一地开。”

林疏月下意识地缩了缩肩,咬唇不满,“你属狗的啊,咬的我全身是印。”

人没清醒,嗓子还有点哑,魏驭城嗯了声,“属狼的。”

“好意思。”林疏月难受得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她一直看着他,手指从眉尾开始,一路下按,眼皮,眼角,挺立的鼻梁。

魏驭城仍没睁眼,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声音似烟嗓,能沉浸她心里,“月儿,跟我回家,见见我父母。”

这冲击力太大。

林疏月十几秒没吭声。

魏驭城终于睁眼,也不逼她,只捏了捏她的脸,然后起床,有条不紊地穿衣服。林疏月还缩在床上小小一只,一屋狼狈没眼看,她乱糟着头发,神色游离。

魏驭城睨她一眼,竟然有了几分负罪感。

下手又重了。

今晚要轻一点。

林疏月启了启唇,扯了个无边无际的话题,“酒店送早餐么?”

魏驭城套上西裤,正系皮带,“不送,我取消了,换别的。”

“嗯?”林疏月看向他。

“晚上,让酒店多送两盒套。”魏驭城漫不经心地说。

第59章 鸳鸯

这男人就是有本事, 把轻浮浪荡的话说得一本正经。林疏月被他这惊世言论彻底砸清醒,赤脚踩地,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衬衫领, 有必要提醒:“你昨天过的是36岁生日。”

“所以呢?”

“不是16岁。”

魏驭城低了低眼,“我16岁,讲的话比这荤。”

林疏月忍笑, 拍了拍他大腿,“对得起你这身西装吧,魏大老总!”

“我脱了西装,得对得住你。”他还认真起来, 简直没眼看。

林疏月觉得挺危险, 立即终止话题,去盥洗。走出来时,魏驭城已经穿戴整齐, 西装剪裁都是合着他身材定制,宽肩窄臀,这双长腿尤其绝。

林疏月心里默默给他封了个外号:西服杀手。

魏驭城唤她过来帮忙,戴她送的月亮袖扣。

林疏月接过,低着头摆弄, “这是我在一家小店里定制的, 东西不贵, 主要是太贵的我也送不起。千把块钱的东西, 上不了台面,你也不用刻意戴着。”

魏驭城说:“女朋友不带, 我还能带谁?”

啧。

老男人说起情话来, 不要太动听。

两只都扣好后, 林疏月又帮他戴上那只天蝎座的手表, 笑着揶揄,“魏董,真不打算换啊?不符身份呢。”

魏驭城顺杆爬,语气真挚无辜:“你都说不符身份,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身份?”

“这天你还想不想聊了。”林疏月重重地戳了戳他胸口,“给我好好说话。”

魏驭城笑,不能再耽误,李斯文的短信已经发了好几条,也就摁着最后这点底线,没敢给他打电话。今天真有早会,推迟了两轮,再晚,就能直接取消了。

有时候李斯文觉得,当这秘书也挺有意思,经常能发现老板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到中午,会还没开完,就地休息半小时,叫了工作简餐。

魏驭城回办公室时,吩咐李斯文去办两件事。

一,辞退叶可佳。

二,这周六的工作全部延后。

林疏月回工作室时,夏初正好得闲,在二楼和林余星聊天。余光瞥见人进来,立即啧啧啧个没停,“你姐姐哟,重色轻友,都迟到俩小时了,星星你说,罚多少钱合适?”

林余星兑了两滴柠檬在水里,头也不抬地答:“全扣。”

“没白疼。”

“然后我和我姐,下个月都找你救济。夏夏姐,我想吃帝王蟹。”

夏初笑骂,“小白眼儿狼。”她放下咖啡,从围栏探头,“姓林的,你弟欺负我啊。”

林疏月站在楼下,仰头笑,笑容干干净净,“我弟还是你弟?”

夏初抿抿唇,眼珠转两圈,“行吧,我弟。”

林疏月不想上楼,昨晚被折腾狠了,大腿根骨折似的疼。望着这一圈旋转楼梯,心颤。林余星在楼上嚷了句:“姐,你的花。”

林疏月一看,右边矮桌上,真有一大捧淡粉色的香槟玫瑰。

“谁送的啊?”

夏初说:“别看我,那是你的。”

林疏月一怔。

夏初边说边下楼,到面前了一口喝完剩下的咖啡,润着嗓子说:“裴彦一大早就捧着花上门,特直接地问你在不在。然后走的时候还留了句话。”

“什么?”

“花是玫瑰,不是月季,让你别认错。”夏初想起仍想笑,“语气特萌。”

“那你跟他说了没?”林疏月情绪复杂。

“说啥?你有男朋友?那会儿你俩不还冷战吗?我又不清楚状况。”夏初有理有据,“再说了,现在跟他合作,他可是我们的甲方爸爸。不敢一次性得罪。”

楼上的林余星,冷不丁地冒出声音,“他没魏舅舅帅。”

夏初挥手,“去去去。”

“这事我就当不知道,只要他不再送,”林疏月拨了拨玫瑰花蕊,“就当是月季吧。”

林余星声音幽幽飘来,“他没魏舅舅好。”

夏初挥拳,“走走走。”

林余星吐了吐舌头,一脸不情愿地继续拼乐高了。

林疏月把裴彦送的花换去了门口矮柜上的花瓶里,夏初弯着眼睛,“这叫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林疏月又捡了一支半开的玫瑰花苞,随手系在上门沿的风铃尾巴处。风过时,铃铛响,玫瑰也跟着摇曳。

“夏夏,你明天陪我逛街吧。”林疏月难得的,露出忐忑无助的神色,“魏驭城要带我去见他父母。”

夏初特别平静,一点也不意外,“他这样的男人,认定的人,那就是他的。”

林疏月有必要提醒:“第一,你是我闺蜜。第二,你对他的滤镜过于优美了。”

夏初嘁了嘁,“我是你妈我也得说实话。魏驭城和别的暴发户可不一样,人家几代营生,打下的这江山财富可不止是金钱。祖训家规,人品修养,那都不是一个层面。你看魏驭城,他这种级别的男人,你可曾听过他的桃色绯闻?人家是铁了心,要收你进户口本儿,所以不忌讳让公司的人知道。换一个试试,最多保持地下炮|友关系,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还都得由他说了算。”

……姐妹,过于直接了。

林疏月心思凝重,“要不,我拒绝吧。就说这周你派我出差。”

夏初猛地后退一步,化身暴躁婆,“滚滚滚,我还不想被他封杀。”

本来林疏月只是略微茫然无措,可听夏初这一总结,心脏跟漏气了似的没了底。逛商场是为了选见面礼,空手去总归不好。

去了才恍悟,这也太难了。

奢侈包包吧,基础款的又很大众,贵的,真买不起。首饰吧,逛了一圈,也没挑中合心意的。衣服这些更不用提,万一两人喜好千差万别,谁都尴尬。

千愁万愁,林疏月彻底无奈了。

夏初搜索了魏驭城的母亲,娄听白。网页可见的资料寥寥无几,点进八卦论坛,倒是能窥瞥一二。夏初本是打探军情,结果一刷,还吃起瓜来。

“你知道前年christies拍卖出的那枚天价翡翠戒指归了谁吗?”夏初惊叹:“娄女士,应该就是魏驭城他妈妈!”

“原来魏驭城上头还有两个伯伯,据说当年争家产,简直可以拍几部豪门风云。他爸妈那年打通关系,拿下j市十个亿的高铁项目,彻底稳住家主地位。”夏初兴奋道:“对不起,我觉得他爸妈的爱情有点好磕。”

好不好磕放一边,现在林疏月只觉得更害怕。脑海里勾勒的是两个铁血长辈形象,然后指着她说,我魏家大门不是这么好进的!

林疏月拉着夏初逛遍两座商场,咬牙买了三套昂贵裙装。至于礼物,她想斟酌一晚,明天再订。夏初晚上得回一趟自己家,工作室里就林疏月姐弟俩。

“你确定这套比较好?我感觉白色裙子更庄重?”林疏月在镜前来回摆动,一问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