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1)

“你喜欢他啊?”

“喜欢。”林余星掰着手指细数优点,“帅,有钱,你以后不会过得太辛苦。”

林疏月笑着拍了拍他脑门儿,“你倒实在。”

隔着绿化带的身后就是马路,轮胎飞驰的磨地声,汽笛声交织,填补暂停住的心事。姐弟俩沉默许久,林疏月轻声:“我可以试一试。”

周二临近下班,林疏月看了好几次手机。周愫忙完工作,溜达过来串门,“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一朋友要来,还没到。”林疏月又打开手机。

周愫凑近,怪八卦的,“什么朋友啊?”

林疏月斜睨她一眼,“男朋友满意不?”

周愫点点头,“那我去跟大boss汇报喽。”

林疏月啧的一声,“你这叛徒当得挺没负罪感啊。”

周愫嘻嘻笑,吃了她两小块杨梅姜丝,“下班一块儿走。”

离下班还有十五分钟,电话终于来了。林疏月精神奕奕,快步往外,“等我会儿啊。”

一大学同学,来明珠市出差,和林疏月共同实习过,同窗情要好。林疏月远远跟他打招呼,“班长。”

“疏月。”男生摆摆手,把东西给她,“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林疏月确认了番,喜笑颜开,“没错,谢谢了啊班长。”

两人有说有笑,远距离看,关系和谐愉悦。

同学还有事,很快道别。

林疏月转过身,就对上不远处,魏驭城眸色深邃的眼睛。他和李斯文站一起,正从迈巴赫里下车。方才后车座里,已将两人尽收眼底。

魏驭城的表情挺沉静,不轻不重地看着她。

林疏月觉得空气有点儿酸,她眼睫轻眨,故意扬着下巴,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

电梯等了会时间,到楼层时,她一出来,就被人抓住手腕。

魏驭城到的比她早,候在这伺机而动。

林疏月也不挣扎,任他领着往一旁楼道走。

门关,窄小楼道宛若无人之境。

魏驭城抱胸而立,林疏月好整以暇,吊着眼梢望向他,“魏董,有事吩咐?”

“别拿公事语气,我不是你领导。”魏驭城不客气地提醒。

还摆臭架子,林疏月懒洋洋地问:“那该什么语气?”

魏驭城低头一笑,然后逐步逼近,“你该质问……”他学她语气,捏着嗓子语气略细,“魏董,吃醋了?”

不按常理出牌,林疏月被他突然的反差烫了下心。

明明是占据上风,局势却一瞬扭转。

她一时无言,魏驭城却从容意气,“觉得我见到你和别的男人一起有说有笑,醋坛子翻了,要收拾人了?”

林疏月忍笑,眼珠一转看别处。

魏驭城忽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挑过她的脸,又变成了对视,“真要二选一,这种自信我还是有的。”

林疏月笑意再藏不住,没好气地吐槽:“自大。”

魏驭城的手指一触即收,没有再多的越界,“明天中午过来,陪我午睡。”

林疏月抬抬眼,“陪不了。”

魏驭城脚步顿住,此刻的神色才是真实的危险。

“出差一周哦领导。”

魏驭城皱了皱眉,理所当然地不满,“你不要我了。”

林疏月被他突然的孩子气撩得心神微漾。一个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反差起来简直是纵火犯。于是眼神软了,语气软了,心也软了。林疏月递过手中东西,“给。”

魏驭城垂眸。

“我大学时的班长是中医世家,我托他带的助安眠的药枕,这方子我改了几处药引,应该更适合你。”林疏月轻轻扬眉,学他方才动作,也伸出食指,不轻不重地点了点男人的衣襟:

“表现乖一点,不会不要你。”

你来我往,从不认输。

魏驭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蓦地低头笑。

下班坐周愫的顺风车,绕去庸云路买了糯米烧,俩人边排队边聊天,好不自在。前边是一块玻璃镜面装饰,林疏月无意一瞥,顿时愣住,猛地转过头。

“怎么啦?”周愫被她突然的反应吓了跳,“熟人?”

身后除了排队的,只有行色匆匆的路人。

林疏月松口气,摇摇头,“总觉得有人跟着,没事,幻觉吧。”

回家收拾行李,忙碌暂时忘却这段插曲。

出差的地方在广州,和畅姐一起。次日上午十点的航班,登机前十分钟,林疏月收到魏驭城发来短信,只两个字:

-我乖。

林疏月没忍住,笑意盛满眼角眉梢。

畅姐瞧见她这表情,凑过来问:“咋啦,中彩票了?”

林疏月握紧手机,像握住秘密,笑着说:“是啊,六等奖。”

畅姐笑死,“六等奖两块钱,把你乐的。”

林疏月笑意更甚。

这微妙的甜蜜与隐晦的心意,让人暗里着迷,也让人满心欢喜。

第35章 烈焰(二更)

跟畅姐出差真不轻松, 她有无限体力,一天可以转四个场子,晚上应酬起来也精神满满, 豪迈得不输男人。

林疏月也很机灵, 虽应酬得少, 但眼力见不减,与畅姐心存默契, 一唱一和把甲方哄得服服帖帖。

饭局后,畅姐对林疏月满意至极,“月儿, 以后出差我都带上你。”

林疏月欣然,“行啊,畅姐一句话的事。”

“不行不行。”畅姐笑眯眯地说:“我有数。”

林疏月也喝了酒, 一点点,微醺的状态。她看着畅姐觉得亲切,便抱住她手臂, 变成了一只树袋熊。

畅姐摸摸她的后脑勺,略显犹豫, “月,我一直想问你件事儿。”

林疏月维持姿势没动, 平静道:“是不是想问,我之前为什么会被吊销执照。”

不料她如此直接,畅姐连忙道歉:“对不起啊。”

“没事。”林疏月枕着她的肩,神色与语气一样平静, “因为一些事, 一些人, 碰到他们, 我的生活变得很糟糕。那年我大学刚毕业,进入一家业内非常优秀的心理咨询机构工作。后来接待了一位有自残倾向的患者,起初,他很配合,效果也不错,顺利地完成了既定辅导。但就在结束的第二天,他态度大变。”

畅姐紧张,“怎么了?”

“说我在辅导期间,勾引引诱,对他精神控制,蓄意让病患产生依恋感情,要跟他谈恋爱。并且他有备而来,深谙行业规则,写举报信,去法院告我,这事闹得太大,影响极度恶劣。”林疏月说:“当年我经验浅薄,很多一对一辅导治疗时的话术,都是他有意设计,并且录了音,恶意剪裁拼凑之后,变成了堂而皇之的证据。”

畅姐心里一阵恶寒,既不可置信,又觉得无比心疼,“月,你得罪过他吗?”

林疏月摇了摇头。

然后以极缓慢的声音,轻声道:“我母亲跟过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之前,还有一个儿子。”

畅姐惊愕得说不出话。

脑子灵光一闪,忐忑问:“小星弟弟,是,是你妈妈和那个男的……”

林疏月低了低头,“嗯。”

畅姐以为她的情绪会受影响,但第二天,林疏月容光焕发,清透漂亮的妆容惹眼得像人群中的一颗璀璨明珠。

“早啊畅姐。”她笑盈盈地打招呼。

“早。”畅姐说:“进度比想象中快,顺利的话,我们能提前两天回去。”

周四,提早两天半结束工作。

拿着签好的合同,畅姐伸了个放松的懒腰,“月,这两天在广州好好玩,购购物。”

林疏月刚要答应,手机适时响。

wei:周六回?机场接你。

冰冷的手机顿时变成了一整罐的水果糖,暖心的甜悄悄轻蹭她掌心,挠出一条隐晦的彩虹。

林疏月心思一动,对畅姐说:“家里有点事儿,我想早点回去。”

冲动起了头,便刹车不住。第二天她都不想等,直接定了最晚航班回明珠市。她一路风尘仆仆,却不觉疲惫,反倒有了暌违的欢喜。

没等到回复,魏驭城又发来确认信息:周六回?

此时的林疏月正在出租车上,刚从航站楼出发。她没回消息,而是直接发了个位置实时共享。没一会,魏驭城的头像也加入进来。

他们的距离,同一座城市,45公里。

魏驭城没再退出。

林疏月能想象他复杂的表情。

如心存默契,无需多言,一个位置共享,两个小点在同一平面,一点点地挪动,靠近。

手机机身微烫,像一只暖手炉,轻轻熨帖她掌心,林疏月不由握得更紧。她扭头向外看,从未觉得明珠市的夜景如此旖旎多情。

高楼耸立不再冰冷不讲人情味,绚烂灯影不再花了眼睛,就连便秘似的交通,也变得可以忍受。林疏月每隔一分钟,就看一眼手机。

38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