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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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时,宋寅鹏也明白,这对宋晋忠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他为什么要把儿子送到天师府来,就是知道自己身边并不安全,担心组织或者他得罪过的人伤害宋晋忠。为什么他这次来天师府看儿子,还得偷偷摸摸,假装只是一个游客,只求看宋晋忠一眼,就是担心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而且,看到宋晋忠现在的样子,宋寅鹏也不禁反省自己,为什么在家的时候儿子会是那样,还不是因为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合格。他并不怪罪宋晋忠认不出自己,只是忍不住觉得愧疚。

同时,宋寅鹏也感到庆幸,庆幸自己的选择没错。宋晋忠到天师府还不到一个月,宋寅鹏本以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身边都是陌生人,宋晋忠会害怕,却没想到他在天师府过得比在自己家里还好。宋寅鹏心里还有些感激,如今他没有别的念想了,只要宋晋忠过得好就好。

原本,宋寅鹏对曹秋澜还是有些不满的情绪的,毕竟他们之间的合作还有那么一点半胁迫的意思在里面。但现在看到宋晋忠这样,宋寅鹏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对曹秋澜和天师府只剩下感激。

宋晋忠来天师府时日不长,性格还是很腼腆内向,突然被人盯着看了这么久,不免有些害怕。

值殿的杜渊辄看了宋寅鹏一眼,猜到了他的身份。虽然他之前并没有见过宋寅鹏,但曹秋澜告诉过他宋寅鹏可能会来天师府看宋晋忠。而宋寅鹏的年纪相符,相貌上仔细看的话,和宋晋忠也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最重要的是,宋寅鹏盯着宋晋忠看了半天了,杜渊辄想不猜到都难。

他们正一派并不要求门下弟子弃绝亲情,别说亲情了,爱情也可以拥有啊。正相反,孝养父母也是一个正一道士应有品德,虽然宋寅鹏这个父亲在杜渊辄看来不太合格,但所幸他醒悟地不算太晚,如今看来对宋晋忠也确实是有一片慈心的,杜渊辄便也有心成全他们。

到底是父子,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意父子成仇,或者成为永远的陌路人呢?杜渊辄在宋晋忠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宋晋忠有些吃惊的样子,看了看杜渊辄又看了看宋寅鹏。

这让宋寅鹏心里一惊,忍不住猜测这位道长跟宋晋忠说了什么,该不会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吧?他并不希望宋晋忠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至少现在不行。

但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位道长应该并不认识他才对。不过也未必,说不定是他刚刚表现得太明显了,所以给猜出了身份。宋寅鹏胡思乱想之间,宋晋忠也终于鼓起勇气。

宋晋忠跑到宋寅鹏的面前,抱拳作揖,一本正经地说道:“福生无量天尊。这位善信,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听着旁边两个姑娘“这个小道童好可爱”的评价,宋寅鹏不由又是一阵心神恍惚。他还记得,在父母家里,宋晋忠甚至还不怎么会说话,总是很沉默。

现在宋寅鹏知道了,或许宋晋忠并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敢说或者不愿意说。其实也是,在家里的时候,估计也没什么人会愿意听宋晋忠说话吧。宋寅鹏心里一阵苦笑。

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责怪父母,毕竟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宋晋忠都无视冷漠了一个彻底。从法理上,在他这个父亲还活着的情况下,他父母对宋晋忠其实是没有多少义务的。

可看到宋晋忠如今这个样子,宋寅鹏心里还是忍不住对父母产生了一丝埋怨,但更多的还是责怪自己。若是他们能够早早地重视宋晋忠,给他更多的关心和爱护,是不是他会比现在更好?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努力抬头看着自己的宋晋忠,理智上宋寅鹏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他。他和宋晋忠之间的联系,越少越好,越少越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但在感情上,他不舍得放弃这次和宋晋忠亲近的机会。犹豫再三,宋寅鹏说道:“小道长,我第一次来龙虎山,对天师府不太熟悉,能不能请你给我当个向导?”

宋晋忠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师父杜渊辄,看到师父点头还对他鼓励地笑了笑,才说道:“可以,善信请跟我来。我不过我还不是道长,只是皈依的居士,师父说我要十八岁才能传度。”

宋寅鹏含笑听着宋晋忠说话,以陌生人的身份跟他交谈,态度全然不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倒像是能平等交流的大人,“小居士好。刚刚殿内的值殿道长就是你的师父吗?你平时都做什么?”

有很多信众都对道观的生活很感兴趣,所以宋晋忠听到这个问题并不惊讶,甚至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接待信众,还有那么一点小兴奋,努力想要把这件事情办好,对宋寅鹏的问题回答地非常认真。“是啊,我平时就是认字、学算术、练功、习武还有学二胡。”

宋晋忠掰着手指头把自己要做的事情都算了一遍,听宋寅鹏追问详细,他便又说道:“早上师父做完早课会来叫我起床,不过我可以自己起来,才不用师父来叫呢。然后天气好的时候,我就会和师兄还有师父师叔他们一起练功,然后一起去吃早饭。”他笑容灿烂,很喜欢这种集体生活。

也或许他喜欢的其实不是集体生活,而是那种被重视被爱护着的感觉。

除了刘夏肚子里还没出生的那个孩子,宋晋忠就是天师府里年纪最小的人,而且他又不是那种讨人厌的熊孩子,性格反倒是十分惹人怜惜,天师府上下都挺喜欢他。这种喜欢,是宋晋忠从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善意,他被生母抛弃,被生父冷待,在祖父祖母的身上也感受到被嫌弃的感觉。

还有邻居的小朋友,更是时常嘲笑他,说他是没有父母的小孩。他知道自己是有父母的,可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有父母和没有父母也没什么区别呢。邻居小孩的父母,会带他们出去玩,会训斥他们,会对着他们欢笑,会照顾他们。而他的父母呢?他甚至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

在这种环境里呆久了,宋晋忠不免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不然为什么连亲生父母都不喜欢自己呢?他也看过别人家的爷爷奶奶对孙子辈如何宠溺,而他在祖父祖母身上感受到的永远只有嫌弃和不耐烦。这让他有时候甚至忍不住自我厌弃,也许他真的很糟糕,不讨喜吧。

刚到天师府的时候,宋晋忠是真的很害怕的。他在家里虽然呆的很压抑,但至少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家,就算他的祖父祖母嫌弃他,但因为血缘关系,他们还是会照顾他。

其实被从家里带走的时候,宋晋忠并没有很惊讶,他知道祖父祖母不喜欢自己,父亲也不喜欢自己,那不要他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吧?他不确定,不讨喜的自己,能被陌生人喜欢吗?

但天师府的一切都很好,他有了一个师父。师父就是和父亲一样的存在,师父会教导他,照顾他,抚养他长大。而他也要孝敬师父,将来等师父老了,他要给师父养老,就跟父子一样。

宋晋忠觉得很开心,虽然父亲不喜欢他,但是有师父了,和父亲一样。而拜师之后,师父也果然对他很好很好,就像他见过的别人家的父亲一样,不,甚至他见过的别人家的父亲还好。

“我每天练武一个小时,师父说我年纪还太小了,而且身体也不是特别好,所以先打基础,循序渐进。师父还定期给我做药膳,药味有点重,不太好吃,不过对身体很好。”

“我本来想先学琴的,师兄说当道士都要会弹琴,不知道他是不是骗我的,不过我喜欢琴,很帅气。但是师父说我年纪太小了,弹琴会伤到手,等我长大了再学琴,所以我就先学二胡了。”

“二胡好难拉啊,每次我练二胡的时候,师兄都要找借口跑掉,还说我拉二胡的声音跟锯子割木头似的,哪有那么难听啊,师兄太夸张了。不过我一定会努力学好的!”

“这样等将来刘师叔肚子里的师弟出生,我就可以拉二胡给他听了。师兄说我特别幸福,他做了十八年的小师弟才终于等到了我这个更小的,而我再过一年就可以做师兄了!”

宋寅鹏一路听着宋晋忠的絮絮叨叨,心里只觉得欣慰,这是他和宋晋忠父子之间,对话最多的一次,虽然都是宋晋忠在说他在听。但从中,他了解到,宋晋忠在天师府是真的过得很好。

两人进了一个新的院子里,就看到一个小道长在打扫地上的落叶,这人正是张深。宋晋忠看到张深很高兴地行礼打招呼,“师兄。”张深停下手上的动作,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随即张深看了宋寅鹏一眼,问道:“师弟,这位是?”

宋晋忠很高兴地跟他说:“这位善信第一次来天师府,师父让我给他当向导。”

张深看到宋寅鹏这个陌生人和宋晋忠单独在一起,原本还有些警惕,但听说是杜渊辄同意的,便也放下了戒心,对宋寅鹏拱手道:“福生无量天尊。”左右这里是天师府,门口还有师兄们守着呢——卖票——张深并不担心宋寅鹏能把宋晋忠带出天师府,不可能的。

宋寅鹏因为宋晋忠的改变,此时对天师府充满了感激,对天师府的道长们也十分尊重,连忙回了一礼。之后,两边便分开了,张深继续扫地,宋晋忠也继续带着宋寅鹏游览天师府。走出张深的视线范围之后,宋寅鹏不由问道:“刚刚那位小道长,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师兄吗?”

宋晋忠点点头,说道:“是啊,那是张师兄。其他师兄也很好,不过张师兄和我年龄最相仿,所以我们关系最好了。可惜,再过两个月,张师兄就要去外地念书了,听说很远很远,要半年才能回来一次。我以后念书,一定不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想离开师父和大家。”

宋寅鹏又详细问了杜渊辄和张深的情况,才弄清楚他们的身份。这让他多少有些惊讶,毕竟这是一个习惯了特权阶级存在的世界,天师的孙子居然还要扫地的,在外人看来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但宋寅鹏惊讶过后就更放心了,在这样一个无论是什么身份,大家都要做同样的事情的地方,想必宋晋忠也能更好地长大,成长为一个更好的人。了解过宋晋忠的生活之后,宋寅鹏疑虑尽消,这次他是真的放心的把宋晋忠托付给天师府,也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得更漂亮。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将来能够补偿这个他亏欠良多的儿子。他还想要多做善事,积累功德,给宋晋忠换来更多福报。至少至少,也不能成为一个被清算的恶人,拖他儿子的后腿。犯过的错,他会努力去弥补,即便他清楚,罪行是无法抵消的。

天师府这边,宋寅鹏住在附近的酒店里,每天去天师府看儿子,以一个大朋友的身份和宋晋忠相识,不急乐乎。淮城市那边,关注王文康案件的人,心情就不太美丽了。

玄枢观放出监控视频为证之后没多久,王文康的老底就被人扒了个底朝天。什么好吃懒做啊,花天酒地啊,纵情声色啊,这些相对来说都只是小事而已了。

更让网友感觉气愤的是,原来王文康那个在他的书信里被描写成真爱的妻子,其实过得并不幸福。而且这种不幸,并不是因为家境贫穷之类的理由,而是源于王文康本身。

王文康就是那种典型的直男癌,看不起女人还要靠女儿养着,甚至觉得他的妻子养他伺候都是理所当然的。王文康平时游手好闲,虽然有一份工作,但其实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样工作收入能不微薄就奇怪了。而他的这点微薄收入,也并没有拿出哪怕一点用于养家糊口。

王文康的母亲年纪又大了,也没有正经工作,自然也赚不到什么钱,家里的开支全都靠王文康的妻子维持着。王文康的妻子是二婚,和前夫离婚是因为家暴。但这个社会,对女人总是更苛刻一些的,身边的各种舆论大抵也让这个女人难免感觉在王文康面前低了一头。

而且王文康纵然有种种不好,至少不会像前夫一样对她拳脚相向,所以生活上的种种不如意这个女人还是忍了下来。如果她一直是这样,或许这个家庭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平,但生了孩子之后,她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可惜,她的病情并没有被丈夫和婆婆重视。

甚至于,他们责骂她,认为她是矫情。这让她的病情变得更加严重,甚至多次试图自杀,但都被发现救了下来。后来,文王康和他母亲认为她是疯了,就把她绑起来关在了屋子里。

这些都是王文康的事情在网络上被揭露出来之后,他家的邻居在网络上爆料的。有人当即报了警,警察去王文康家里把这个可怜的女人解救了出来,还被王文康骂多管闲事。

被解救出来的时候,这个叫做刘秋怜的女人蓬头垢面、骨瘦如柴,几乎都不成人形了。同行的一个女警察狠狠地瞪了王文康一眼,“她是你妻子,也是个独立的人,她要是有事你就是犯罪。”

王文康这才不敢再瞎嚷嚷,眼睁睁看着警察把刘秋怜带走,送到了医院。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曹秋澜和董一言正在海边度假,曹秋澜不免唏嘘,“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个女人。”

若是他早知道还有一个刘秋怜,应该早一些把她解救出来的,即便其实情况不会有多少改变。

但即便只是能够让刘秋怜少受一些苦楚也是好的。曹秋澜学过道医,学过中医也学过现代医学的许多知识。他清楚地知道,抑郁症并不是矫情,这是一种严重的但在夏国又往往不容易引起重视的心理疾病。而具体到产后郁抑症,其实发病率是相当普遍的,其中还有一些生理上的原因。

根据权威机构的研究,大约有九分之一的女性在产后患过抑郁症,只是轻重程度不同。

刘秋怜的婚后生活本来就不如意,以王文康和他母亲的性格来看,她在怀孕期间以及产后估计也不可能得到多好的照顾。在这种情况下,她患上产后抑郁症真是太正常了。

董一言蹲在岸边,看着泡在游泳池里的曹秋澜。他们包下了一个度假别墅,整片沙滩在他们退房之前都是独属于他们的。你问为什么都到海边了,曹秋澜不去海里游泳,而要呆在游泳池里?当然是因为,他完全不知道海水里到底有什么玩意,看起来清澈的海水实际上可没有那么干净。

游泳池就不同了,水里有什么东西,都是他们可以控制的,这让曹秋澜更有安全感。他的洁癖并不严重,但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你说来了海边不下水还有什么意义,不是还可以坐船出海吗?

另外海鲜曹秋澜也是很喜欢吃的,虽然海鲜也是泡在海水里的,但这不是因为曹秋澜的洁癖就那么一点点吗?另外,董一言也许是做猫做久了,受到了猫咪习性的影响,就是不肯下水陪曹秋澜一起游泳,美人计也没用。不过海鲜他倒也是很喜欢的,两人一起品尝当地美食也很快乐。

曹秋澜靠在漂浮在水面的气垫上,看着微博的内容,想了想,说道:“如果刘秋怜的病能够治疗的话,由她来照顾孩子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在孩子还有亲人在世的情况下,政府是不太可能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去的,而王文康和他的母亲,曹秋澜不相信他们会照顾好孩子。

刘秋怜就不同了,她虽然也糊涂过一段时间,但可以说情有可原。而且从她果断和家暴的前夫离婚这一点来看,她并不是那种完全没有主见的女人。而且,她原本就是王文康家里的经济支柱,离开王文康之后,即便带着孩子,也不用担心她无法养活自己和孩子。

想到这里,曹秋澜干脆爬上了岸,他决定去给林靖悉打个电话,让他询问一下医院那边刘秋怜的情况。据他所知,刘秋怜也是被送到了王峥当初治疗的那家医院。

除非是确实来不及了,否则曹秋澜打电话的时候,是喜欢衣着整齐的,即便其实电话那头的人根本看不见他在干什么。曹秋澜和董一言像年轻的小情侣一样,手拉着手相携回到了别墅里。曹秋澜的头发又黑又长,是董一言的最爱之一,曹秋澜身上的每一部分他都爱。

这样漂亮的头发,董一言向来是不舍得让电风吹破坏发质的,不过没办法,头发不吹干的话,以后容易得偏头痛。现在就好了,董一言可以直接用法力把曹秋澜的头发烘干,快速无伤。曹秋澜回到房间里,换了一身道袍,董一言等他换好,让他坐在梳妆镜前,帮他束发。

这样拖拖拉拉的,等全都弄好,已经到了玄枢观的晚课时间了。曹秋澜一看都这个点了,干脆也先去做晚课了,董一言则去厨房准备两个人的晚餐。从前董一言是不会做饭的,并不是因为“君子远庖厨”。实际上,很多人对“君子远庖厨”这句话都有些误会。

甚至有些所谓的国学家,凭着这么一句话,就认定厨房应该是女人的场合,做饭做家务就应该是女人干的事情。实际上,“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出自《孟子》一书,它还有一个前文,原句是这样的,“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由此可见,“君子远庖厨”并不是因为厨房的事情低贱,更不是因为做饭是女人的事情,而是因为品德高尚的君子不忍杀生,和道教不杀的戒律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当男人不肯进厨房并且拿出“君子远庖厨”当借口的时候,并不能说明他品德高尚,只能说明他没文化。

董一言从前不会,是因为他出身好,从小到大家中仆人无数,厨房的事情更是不需要他多问一句,什么样的山珍海味他想要,厨房里都能给他整出来。后来董一言死了,孑然一身一只鬼在世间独自修行,但是做鬼有一个好处,不用吃饭也不会死啊!他修为低的时候还会饿,后来就不会了。

不过有了曹秋澜之后,董一言愿意给曹秋澜做饭,最好他们两个一起做饭。至于厨房play……他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想的,可惜在修成鬼仙之前,他并不能和曹秋澜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想想也就只能想想了。董一言叹了一口气,专注在食材上,毕竟厨艺这方面,他还是个初学者。

曹秋澜做完晚课,吃了董一言准备的爱心晚餐,虽然厨艺比起张鸣礼差远了,不过毕竟是董一言亲手准备的,有心意和爱情加成。味道上的那一点——好吧不止一点——差距可以忽略不计。

结束晚餐之后,曹秋澜终于有时间给林靖悉打电话了。倒不是曹秋澜做好人好事的心有那么迫切,非得做一件善事不可,而是这件事情既然撞到了他的手上,就是缘。

而且既然当初他管了王峥的事情,就应该把好事做到底,至少得给王峥一个安身之地,而不是管到一半就扔在一边了。若是换做无关的人,曹秋澜依然会有怜悯,但不会这么上心。

而林靖悉那边,其实也没有丢下这件事情不管,接到曹秋澜的电话之后,他立即说道:“曹师兄,这件事情我问过医院那边了,他们说现在有一种新药是专门针对产后抑郁症的。”

“是一种进口药,在国外已经上市了,临床上效果很好。不过这种药的价格非常昂贵,刘秋怜恐怕是负担不起的。医院那边的领导研究之后表示可以免除医疗费用,但是药费得她自己出。”

“我问了一下,这种药一次用量就要将近二十万,一次用药的效果大概可以持续一个月。这在目前市场上的抗抑郁药里效果算是很好的了,但要是需要持续用药的话,经济上很难负担。”

“医院那边告诉我,目前他们收到了许多捐款,足够支持刘秋怜的第一次治疗费用了。”

后面的话,林靖悉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也很明显。如果一个月后,刘秋怜的抑郁症没有好转的话,这样昂贵的治疗,她是很难维持下去的。林靖悉继续说道:“医院方面的想法是,先给刘秋怜做第一次治疗,之后再根据刘秋怜的病情以及她本人的决定讨论后续治疗方案。”

曹秋澜听完,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不用管了。这件事情你继续关注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出手。”曹秋澜对林靖悉还是比较放心的,他虽然年纪不算很大,但和曹秋澜一样,也是从小学道的。他和曹秋澜的区别在于,他的父母都是正一派的散居道士。

随后,曹秋澜又跟曹厌了解了一下起诉王文康的案子的进展,得知一切顺利之后,就放心地挂掉了电话,开开心心地继续和董一言二人世界了。这次新任务久久没有出现,曹秋澜也乐得轻松,和董一言一起在海边玩了四天之后,两人转战到了繁花的大都市里体验另外一种浪漫。

坐在这座夏国最繁华的城市的最高建筑顶层的花园餐厅里,曹秋澜和董一言一边品尝着美食和美酒,一边欣赏着这座城市美丽的夜景,幽暗的灯光下,倒是真有一点幽会的感觉了。吃得差不多了,曹秋澜便靠在董一言的怀里,两人指指点点地谈论着……这座城市的风水布局。

曹秋澜对风水了解得并不深入,他虽然看过不少风水书,但毕竟没有怎么实践过。风水这种东西,是很讲究实践的,曹秋澜的水平大抵也就是刚入门多一点点吧,并且他对阳宅布局相对来说会更了解一点。董一言就不同了,他死了那么多年,有的是闲工夫研究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两人这个晚上说得兴起,便在这座城市停留了六天时间,董一言带着曹秋澜把那天晚上看到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带他实地研究一下风水学说。在普通情侣看来,这大概有点神经病,好好的约会怎么就变成道术讨论了,并且明明出来游玩的,最后倒是变成了教学。

不过在曹秋澜和董一言看来,这都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六天后他们还对这个城市的风水有些依依不舍。若不是考虑到田毅的店就要开张了,他们恐怕还不会这么早走。

回淮城的飞机上,曹秋澜坐在靠舷窗的位置,看着地上的建筑,心里勾勒着整个城市的风水大格局,不免对风水学说也有了更多的想法。这实在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只是他以前没有发现。

回到玄枢观,第二天就是田毅新店开业的日子了,曹秋澜开始给他准备贺礼。

傍晚时分,曹秋澜接到了田毅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田毅语气严肃地说道:“秋子,晚上聚餐的地点临时改了,改到我店里。你不是刚从老家回来吗?记得带点你们那儿的土特产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