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三 殿选(1/1)

即将到来的九月,对后宫之中的人来说,都不好过。

又是一年选秀之际,百花宫里的侍女已经清的差不多了,奂可领着人打扫空房,预备着迎接新晋的侍女,听说地方上的初选已经基本结束了,这一两日名单就会呈到御前。

宫里有新人进来了,她们就更老了,看着一张张如花似玉的脸,最能勾起宫中女人的无限伤怀,红颜易逝。

唯一算得平静的大概也就是靖苏了,芙蓉宫依然是耀眼的所在,只少了圣驾的足迹,那一树凤凰木慢慢凋了,结出长长的荚果,像一把把镰刀挂着。只有秋千上的凤凰花,因为是绢花,反倒不朽,一如既往的美艳。

皇后下懿旨恢复了晨昏定省,牡丹宫里又热闹起来,许是大家都惦记着侍女进宫之事,多半没什么精神。加之没了柳嫔,她们仿佛也不敢轻易挑衅靖苏。

日子便也这样相安无事的过着,便是静妃的胎一直也是安安稳稳的,没再出任何差池。

九月初一,皇上定的殿选之日,中宫皇后自然侍奉在侧。

大清早,墨阳宫里飞快跑出一道人影,御前总管太监满盛一路疾驰,飞快的跑进了芙蓉宫,因着跑得太急,停下来的时候还不停喘着粗气,他也没顾得上,赶紧扯开了嗓子吆喝着:

皇上口谕,芙蓉宫俪妃即刻前往墨阳宫崇德殿,钦此!

靖苏起了没一会,正用着早膳,她神色平平,倒是俚末出了声,“娘娘,皇上怎地这会子突然传您过去?”

瑶惜却是明白的,微微沉吟,道:“既是皇上的旨意,娘娘梳洗着,赶紧去吧。”她也是有些后怕,生怕皇上怒了,又要重演之前的事,主子的身子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养好些。

靖苏心中平平,搁下银箸子起了身。

她今日穿了一件烟霞色的宫装,瑶惜手巧替她绾了两把头的发饰,一应玛瑙红的点翠珠玉,整个人亭亭若一枝虞美人,失了贵气,然胜在气质。

这便出了门。

满盛一路催着肩舆走快些,不过半柱香就到了墨阳宫,进了殿,见皇上皇后端坐金椅,福身行了礼,全也不去看皇后的面色。

“坐吧,”重墨的声音懒洋洋的,指了指右侧下首的一张椅子,靖苏谢了恩,从旁边的阶梯走了上去,坐下。

皇后始终面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笑,坐的又端正,就像一尊活佛。

“好了,让人进来。”

皇上发了话,靖苏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是让她观摩殿选来了。

便有太监领着一列八人从左侧偏门进来,站成一排,给他们请了安。

靖苏漫不经心的抬眼看去,一张张鲜花似的脸,仿佛雨后初莲,娇娇嫩嫩的,陡然间竟也生出一分伤感来。一眨眼,自己进宫竟然也有两年了,物是人非。

内务府的管事照着名牒念着什么,她也没留神听,只是突然间听到皇上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俪妃,你觉得哪一个好?”

重墨看着她的目光晦暗难明,眼眸深处似乎涌动着什么,靖苏懒得去分辨,随意看了一眼,便道:“臣妾觉着个个都好,”

重墨眼睛里闪过些什么,沉了脸,喝道:“换一批,”

底下的奴才忙把人从右侧领下去了,左侧则进来一批新人,还是八个。

靖苏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正沉思着,冷不丁又听到他问:“俪妃,你再看看,这一次哪个好?”

皇后极快的皱了皱眉。

靖苏沉吟片刻,仍是回了一句:“臣妾觉着个个都好。”

“滚!”

重墨一声怒喝。

底下候着的内务府管事颤了颤,完全糊涂了。

靖苏也糊涂了,压根不明白重墨是个什么意思。

皇后端肃的面泄出一丝扭曲,又很快掩饰了过去。

接着第三批秀女进来,重墨照例问了靖苏那一句话,这回靖苏掂量了下,斟酌着说道:“皇上觉得哪一个好便是好。”

重墨深深看了她一眼,仍是那个字:“滚!”

如此反复,已经刷去了五十六号人,内务府管事背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捧着名牒的手也开始有些抖了。

靖苏完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再问,她便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臣妾还是那句话,将来都是要侍奉皇上的人,皇上喜欢就好。”

重墨阴沉的面几乎已经没法看了,眸子里又要淌出紫色来,他死死盯着靖苏,突地一甩袖子,“这次选秀作罢。”一把拽过靖苏拖着就从旁边的台阶上下去了。

富丽堂皇的大殿,皇后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凤目里几乎要沁出血来。

重墨不由分说拽着靖苏就走,他的步子迈得极大,靖苏跌跌撞撞跟着,十分辛苦,手腕更是生疼。

她压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只是隐约觉得他是动了怒,靖苏发现了,似乎每每她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他就会整出一些事来折磨她。

这一次,也一样。

重墨径直拖着她到了后院,靖苏记得这里,那栋建筑里掩着的就是天池,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他的脚步一直没停,而后粗鲁的踹开门,将她拖进了那栋房子里。

明色的帘子摇曳,水声叮咚。

重墨将她甩进池子里。

他怒了,二个多月的隐忍,换来的依然是她的无动于衷,她的冷漠,她的漫不经心,那些流水一样的稀罕东西,那些心意,他的矛盾,他的挣扎,她通通看不见。

甚至,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也忍了。

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忍到这一步。

可她,留给他的永远只是一张平静的脸,无悲无喜无怒无情。

“靖苏,朕真想杀了你。”重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看着她在水中扑腾,看着她因为呛了几口水而涨红的脸,他终于觉得舒服了些。

可是,当她的衣裳被池水浸透,当她费力挣扎着,他的眼眸又变了色。

不管他做什么,折磨的…都是他自己。

他下了水,那么轻易的就把她捉住,牢牢固定在怀里,他用他的力气,他坚硬的胸膛,将她压在池壁,她的挣扎,她的反抗,通通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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