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难以取舍(1/1)

每个人都会有拼命的时候,有时候这是一件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因为你有必须去拼命的理由.

不去拼不但得不到任何东西,而且还会损失很多东西,这里当然包括生命,这就像是架在弦上的箭,你无法停止也无法后退。

不去拼命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去拼命如何得到别人的尊重?拼命也算一种赌博,只有去拼了才有更高的胜算。

这是一种赌上一切的决心与毅力,熊玉在这样做,马平和张智也在这样做,他们都有拼命的理由,他们都有拼命的决心。

没有人想尝试失败的滋味,所以他们已在此刻赌上一切,他们的心中都没有胜算,但他们却还是紧握手中的武器,因为他们都知道一件事。

胜利与成功都是拼出来的,所以他们已将一切抛在身外。

两人都后退两步,张智的攻势未完马平就叫喊着冲了上来,他一刀横切砍向熊玉的左肋,熊玉用剑尖轻点刀背将马平的刀击退,然后熊玉看也不看大声道:“夏芸,退到后面。”

夏芸立刻向后退去,她知道高手在交战的最时候最怕分心,所以她一定要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不让熊玉分心。

熊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张智,他将剑立在身前做出防御的姿态,张智瞥了一眼马平道:“我看的出熊玉所剩的力气已不多,看来这几日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我们一鼓作气将他拿下。”

马平点点头道:“很好,我们已经配合战斗了无数次,只要你我联手没有战不胜的对手。”

张智和马平气势高涨,可熊玉此刻却有些担心,因为他发现他的剑上发不出剑气,难道在打破牢门的一瞬间他剑上的剑气就已消失?难道当时的剑气只不过是巧合?

熊玉的心有些冷,不过他的眼神却还是很坚定,因为他知道一件事,自他踏入江湖直到现在他并不是靠剑气活的,就算没有剑气他依旧可以拔剑杀人,因为他在这上面下的苦功绝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张智和马平慢慢靠近熊玉,他们很谨慎也很小心,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他们至今为止最强的对手。

熊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只要露出一丝破绽张智和马平就会抓住那个破绽将他逼入死路,所以熊玉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张智的额头有汗,因为他没想到熊玉竟会如此的冷静,只要熊玉脑袋一热抢先出手那他和马平就有击杀熊玉的机会,可遗憾的是熊玉此刻却出奇的冷静,熊玉没有露出破绽所以他和马平不能轻易出手。

僵持,这是一种最耗费精神的僵持,每个人精神都高度集中,每个人的神经都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不触则已,一触即发。

地牢里只能听到夏芸紧张的呼吸声,此次之外没有任何的声音,熊玉,马平和张智都已屏住呼吸,每个人都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是一种煎熬,一种来自己自我的压力的煎熬,此刻每个人的对手已经不是站在对面的人,现在每个人的对手是自己,只有先战胜了自己才能战胜对手,谁若是战胜不了自己那谁就会失败。

马平忽然长深吸一口气,张智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难看,马平已经忍耐不住,他已经极限,他受够了这话无声的煎熬。

马平知道此时自己已经处于劣势,所以他抢先出手,他要抢占先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扳回败局。

马平的想法是对的,可他遇到的对手却是错的,因为熊玉绝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熊玉已经出剑,这一剑熊玉并不陌生,这是熊玉苦练三年的一剑,这一剑他已用过无数次,即使没有剑气又如何?他依旧可以将这一剑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一剑就像闪电一样快。

马平没有来得及出手,因为熊玉的剑已经抢先一步刺穿了他的咽喉,马平在倒下的一瞬间眼神望向远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留恋与不舍。

马平的尸体重重摔在地上,熊玉的剑还停在空中,熊玉盯着张智,张智的刀还握在手中,只是此刻他握刀的手已经不再那么稳健。

张智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握刀的手慢慢放下,他已经放弃,他已知道自己这次彻底的败了,这一败让他失去了所有翻身的机会。

熊玉慢慢收起了手中的剑,张智看着熊玉不解道:“你不杀我?”

熊玉把头转向一边叹了口气道:“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此刻的熊玉忽然感觉到一种倦意,此刻他忽然觉得很累,他不想在做任何事情,他不愿在想任何事情,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张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熊玉道:“你现在不杀我,我以后还会杀你。”

熊玉无奈一笑道:“我知道了。”

张智忽然大声道:“即使这样你也不杀我?”

熊玉正色道:“我说过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说着熊玉就拉起夏芸的手慢慢向外走去,他走的很慢,张智就站在熊玉身后,他盯着熊玉,他的手慢慢握紧刀柄。

夏芸的身上已经吓出了冷汗,她知道熊玉所做的事情犯了江湖中的大忌,那就是他把后背留给了对手,若是张智此刻出手偷袭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夏芸转头看向熊玉,熊玉的脸上很平静,他仿佛丝毫不担心张智会出手偷袭。

夏芸的手心已经渗出冷汗,因为她已经听到了张智急促的呼吸声,张智忽然大叫一声,夏芸一惊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抓紧熊玉的手掌。

熊玉没有回头,他直直的向前走去,身后传来大刀掉落在地面的声音,夏芸松了一口气,熊玉淡淡一笑大步走出地牢。

天空中还残留着夜晚的黑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熊玉已经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他迎着初升的朝阳大步走去,他的脸上有笑容,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路并不孤独,他知道他的身边会有夏芸陪着他。

夏芸脸上惆怅与不安一扫而空,她的脸上有着犹如朝阳一般的笑容,她看着熊玉道:“现在你要去哪里?”

熊玉沉声道:“京城。”

夏芸继续道:“去京城做什么?”

熊玉道:“杀人。”

夏芸的脸色有些变化,她小心翼翼道:“你去杀什么人?”

熊玉叹了一口气道:“范修文。”

夏芸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因她曾经听他的父亲夏忠堂说过范修文这个人,范修文是个商人,但他却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黑白两道的生意范修文都做,夏芸听说好几个朝廷的大员和范修文有着密切的来往。

熊玉已看出夏芸想要说什么,他抢先道:“我必须去。”

夏芸很想问什么,但她却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就算问了熊玉也依旧会去京城杀范修文,夏芸忽然道:“你师傅逍遥子呢?”

熊玉的脸色有些难看,一提到逍遥子这三个字他就想到逍遥子那中毒发黑的身体,熊玉顿了顿道:“我师傅为我挡住了唐锲的暗器,现在他已在垂死的边缘。”

夏芸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熊玉把那天夏芸走后发生的完整的给夏芸讲述了一遍,说完之后熊玉的眼眶以已经有些湿润。

夏芸低下头陷入了沉默,熊玉看了看夏芸终究也没有说出任何话。

两人就这么一直向前走着,最终还是夏芸打破了沉默,夏芸忽然抬头看着熊玉道:“其实我想说的话早已说过了。”

熊玉在听,夏芸继续道:“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真的想和你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就这么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熊玉一愣,他的手慢慢握紧,他的内心在挣扎,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痛苦,这是夏芸第二次对他说这样的话,若是他拒绝那夏芸会不会赌气离开?难道要让他再一次伤夏芸的心?

熊玉沉默,他知道一个女人两次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一个女人若是肯对你说这些话那她一定是深爱着你的,一个漂亮聪明的女人甘愿和你过平庸的日子那这个女人一定牺牲了很多东西。

熊玉慢慢闭上眼睛,他本是一个lang子,他居无定所,他为了仇恨使自己活下去,他为了仇恨付出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努力,他为了仇恨踏入江湖,他为了仇恨失去了很多这个年纪本该拥有的东西。

家庭一直熊玉不敢想象的两个字,不敢想并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觉得那两个字根本就遥不可及,他一无所有,唯一陪伴他到现在的就是逍遥子和他手中澜沧剑,现在他有机会和自己喜欢的女人组成一个家庭,可他又偏偏不能那么做。

熊玉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夏芸,或许他本该做个无情的人,因为他放不下逍遥子,因为他放不下自己所背负着的仇恨,没有理由,没有借口,这已经是一种执念。

熊玉的嘴唇动了动,但他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因为夏芸的唇已将他的的唇紧紧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