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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我了,我整日里忙碌的很,哪有什么消遣。”

赵元灏显然并不了解想要做一个优秀的名门千金要付出哪些努力,不以为然的笑了:“你们女孩子家,哪有什么事情需要忙碌。”不过是绣绣花扑扑碟什么的打法时间罢了。

若云耐心的解释道:“我每天要去书房上课,和姐姐们一起,读书写字,还要学习女红乐器礼仪课程。每天的时间排的满满的。就算散学了,夫子们也会布置一些额外的功课给我们呢”

好在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才使得日子过的充实。反而没什么时间胡思乱想。日子过的也不算太无聊。

赵元灏哑然失笑:“真没想到,你平日里居然如此的忙碌。倒是我小看你了。对了,你既然学了这么多东西,最最擅长的却又是什么?”

若云鼓起勇气,直直的看进赵元灏的眼眸中:“其实,我远不如姐姐们聪慧,又因为曾在去年落过一次水,以前学的东西都忘光了,只得从头学起。实在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倒是女红进展的快些。”

沈四小姐和齐二少爷曾一起落水的事情,绝不算什么新闻。很多人都知道。若云趁着这样的机会,将此事披露出来,也是怕日后赵元灏或是萧婉君会起疑心。

果然,赵元灏并没有多想,反而是颇为怜惜的说道:“哦?你曾经落过水吗?当时,是不是吃了不少苦头?”这么娇小的女孩子,是怎么熬过那样的事情的?

若云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忽的扑闪一下,垂下眼睑,嘴角露出小小的笑涡:“嗯,确实吃了点苦头。整整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不知喝了多少补药,才慢慢好起来。”

赵元灏忽的笑着问道:“我倒是听谁说起过,好像齐箫那次也跟着你一起落了水是吧”

提起齐箫,若云自然而然的轻松活泼起来,笑着说道:“是呢,说起来,落水之事都要怪他。我明明不肯去荷塘边玩,他非要拖着我过去。到了荷塘边,又嚷着要摘荷花。我胆子小,不肯过去。他就硬扯着我过去。结果,两人都掉荷塘里了。要不是有人及时来救,我和他两个只怕都活不成了。”

事实上,原本的晴姐儿和箫哥儿都已命丧荷塘,代替他们活过来的,是崭新的齐箫和沈宜晴。容貌未变,灵魂却已经全然不同了。

这个秘密,只有她和齐箫知道。此生此世,绝不容第三个人知晓。

赵元灏对齐箫的印象极为深刻,笑着赞道:“箫表弟年龄不大,倒是很有男儿豪气。别的不说,但是酒量,也不下于任何人。”

还有,那份潇洒跳脱,那份旁若无人的不羁,那种深入骨髓的自信,都让人极有好感。

听到赵元灏如此赞齐箫,若云的心里莫名的高兴起来,抿唇笑道:“箫表哥确实很好呢我们去年曾去过普法寺里烧香,结果在桃林中游玩的时候,竟然碰到几个登徒子……”

赵元灏眉头一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威仪:“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

若云一愣,旋即笑道:“我也记得不大清楚了。总之,当时确实有些惊险,不过,好在箫表哥他们几个及时出手,把那几个坏人都打跑了呢”

“哦?”赵元灏来了兴致,追问道:“齐箫学过武术吗?”要不然,应该不至于这么厉害。

若云想起齐箫稀奇古怪的练功方式,忍俊不禁的笑道:“他那个哪里叫武术,不过是吊了个沙袋,整天练习踢来踢去罢了。”

明明是嘲笑的口气,偏偏又是那副略带自豪的笑容,惹得赵元灏暗笑不已。

若云一定不知道,她一提起齐箫的时候,眉眼便舒展开来,总带着三分不自觉的笑意。表情也生动活泼了起来。比起原本那副端正娴雅的闺秀模样,要好看的多。

呃,这话,还是收在心底好了。要是随口说出来,难免有调戏小表妹之嫌。

赵元灏微笑着看着若云,忽的张口问道:“你和箫表弟,倒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轻飘飘的话乍听没什么,细细一品味,却是若有所指。

若云涨红了面孔,略带仓皇的否认:“表哥不要说笑了,箫表哥……是齐府的嫡子,我不过是沈家庶出的女儿,哪里配和箫表哥是青梅竹马。”像在解释什么,又像是在强调什么,总之,脑子里乱哄哄的。

赵元灏淡淡的说道:“嫡出庶出又怎么样,你如此优秀出众,只怕是箫表弟配不上你才是。”

他生平最不愿意提起的话题,便是嫡出庶出……

第一百六十二章昔日姐妹

赵元灏的身世,不算什么秘密。若云也是知情的。

赵元灏虽然贵为世子,其实并不是嫡出,而是沈湘身边的婢女芷容所生。虽然芷容后来被抬成了姨娘,赵元灏的出身也并没有高贵到哪里去。直到芷容过世之后,赵元灏正式养在了沈湘的名下,才成了世子。

这个话题,在王府里向来是一大忌讳。无人敢轻易提起。

待见到赵元灏如此反应,若云立刻扯开话题:“表哥,你别张口闭口就是配不配的,让别人听见了,我真是羞也羞死了。”

不用假装,若云的脸也是红扑扑的。

赵元灏失笑。小女孩提起这种话题,肯定是害羞的。倒是他太过鲁莽了正待张口说什么,就见若虹笑吟吟的走了过来,福了一福:“世子,晔哥儿闹腾着不肯好好安睡,世子妃说了,定是因为想见您呢”

赵元灏一听此言,顿时笑了,昂然起身:“好,我这就去。”然后微笑着转头对若云说道:“表妹,你若是嫌闷的慌,便到院子里随意的转转。”

若云连连点头应了。心里却冷笑不已。

萧婉君果然擅用各种手段来博得赵元灏的注意。不过是这短短的片刻功夫,也容不得赵元灏和别的女子在一起闲聊。哪怕,她只是个毫无威胁的九岁孩子。

赵元灏也奇怪心里那一丝念念不舍从何而来,脸上却是丝毫不露,笑着走进了内室里。

若虹犹豫了片刻,笑着走了过来:“表小姐,要不,奴婢领着你在园子里转一转可好?”总不好把客人就这么孤零零的扔在这儿。而且,这位表小姐居然连个贴身婢女都没带。就更让人放心不下了。

若云趁势起身,微笑着点头应了。

若虹在前领路,边走边笑道:“表小姐,敢问您可有特别的喜欢的景致?王府的园子里可是什么奇异的花草树木都有呢还有很多形状各异的石头……”

看着昔日好姐妹恭恭敬敬的在自己面前秉持着丫鬟的本分,若云的心情微微有些复杂。不由得深深的凝视了若虹一眼。

这才发现,不过短短一年,若虹似比以前憔悴消瘦了不少。下巴瘦瘦尖尖的,和往日的圆润判若两人。只不过用脂粉妆点才显得荣光焕发。

若虹,是什么让你变的如此模样?你也在夜夜做着噩梦无法忘怀那一天的惨状吗?

若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也没得到半点回应,心里很是奇怪,不由得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顿时心里一咯噔。

表小姐的眼神好是奇怪,又好熟悉。

就好像,原本的她很熟悉自己一般。才会露出那般淡淡的惋惜和惆怅,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若虹努力将那股怪异的感受压了下去,反复安慰自己。这一定是自己的幻觉。之前的自己,可从未见过这位表小姐呢她又怎么可能熟悉自己这样一个丫鬟?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就见表小姐忽的绽开了可爱的笑容,扭着头说道:“若虹,我最是喜欢玉兰花了,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若虹又是一愣,玉兰花……怎的会这么凑巧,当年的好姐妹最最喜欢的便是玉兰花了……

若云故作不解的笑问:“怎么了?难不成偌大的王府里,连玉兰花都没有么?”

有,当然有。从萧婉君的院子转向右侧,走上一小会儿便有一个小园子,里面种了好几棵玉兰树。

若虹忙笑着点头:“有是有的,只是花期已过,此刻只怕没什么可欣赏的了。”

若云淡然一下:“无妨,我也不过是随意看看。”

若虹只得在前领路。那条小径再熟悉不过,不由得勾起了若虹的回忆。

昔日的她和若云,常常趁着有闲暇的时候,一起悄悄的溜到旁边的园子里待上片刻。有时候坐在一起说说心里话,有时候头靠着头,一起欣赏洁白美丽的玉兰花。

因着若云特别的喜欢玉兰花,连带着若虹也渐渐的喜欢上了玉兰花。只是,自从一年前……若虹就再也不肯到这里来了。

站在熟悉的玉兰树下,若虹的笑容有些飘忽和勉强:“表小姐,已经到了。”

若云却不急着欣赏玉兰树,反而是关切的问道:“若虹,你怎么了?脸色怎的这般难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要不,你就先回去歇着,我一个人在这儿待上片刻就行了。”

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是若云心里很清楚,若虹绝不敢就这么一个人回去。

果然,若虹陪笑道:“那怎么成,表小姐请放心,奴婢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若云和若虹在一起相处了十几年,对她的一言一行再熟悉不过。眼见着她的笑容勉强目光闪躲,哪里还能不明白。

看来,若虹一定是想起了昔日的自己,才会如此的低落难过吧若云的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微笑。这当然不出她所料,因为,她的目的本就是如此,所以才故意指明要到这里来。

八岁那一年,她被萧婉君选中,然后进了萧大小姐的院子,从最粗笨的重活做起。那个时候,她和若虹便开始住在同一个屋子里。

若虹本是院子里年龄最小的,见来了一个比自己还矮小的女孩子,心里很是高兴。待互报了姓名年龄之后,才发现她只比自己小了两个月。

若虹口口声声把她认作妹妹,说是要好好的照应她。而且,若虹确实也说到做到了。每当见到她有什么不会不懂的,便偷偷的教她。

若虹本就是府中的家生子,打小便在萧府长大,因此对环境人事都比她熟悉的多。幸亏有若虹的照拂,她才得以在最快的时间里,适应的新的生活。

再后来,她和若虹年龄渐长,各自崭露头角,成了萧婉君身边最得力的丫鬟。虽然,她们之间也会悄悄的攀比什么的,可是,她们两个,仍然是最最要好的姐妹。

她有好吃的,必然要偷偷给若虹留一份。而若虹亦是如此。彼此最贴心的私密话,都会在一起悄悄的分享。那个时候的她,曾想过,一定要一辈子和若虹这么友爱的做一对好姐妹。

然后,一起躲在屋子里吃冰糖葫芦的惬意,依偎在树下看玉兰花的时光,携手前行有说有笑的日子……就这么定格在脑海里,成了昔日最美好的回忆。从此不会再有了自从若虹颤抖着双手按住她的胳膊的那一刻开始,昔日的友情,便已经荡然无存灰飞烟灭了若云抿着嘴唇,静静的看着若虹。

若虹被看的有些心虚,咳了一声,挤出笑容来问道:“表小姐,您这么看着奴婢做什么?”自打初见面的那一刻开始,这位表小姐便是这么怪异的盯着她看。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似的。

若云嘴边浮起一丝莫名的笑容:“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的像极了。这么看着你,就像看见她似的呢”

若虹释然的一笑:“难怪您老是盯着奴婢看呢”这也算是好解释,若虹总算不那么心惊胆战的了。

见若云仍是微笑着看着自己,若虹忍不住问道:“不知道,表小姐口中说的那个跟奴婢长的很像的那个人,是谁?”

若云淡淡的说道:“别提是谁了,总之,她已经死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是啊,在她的心里,昔日最最要好的姐妹若虹,确实已经死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和若虹长的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而已。

这么多年,她其实从未真正的了解过若虹吧

是啊,她的死,萧婉君才是真正的凶手,容妈妈则是帮凶。而若虹,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事前,若虹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她完全有时间悄悄的暗示自己一声。自己也不至于到了最后一刻,毫无防备的喝下了那碗药。

可是,若虹什么也没做,从头到尾,每次见面之际,她都没有露出一点异常。

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