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3(1/1)

是个只信奉人定胜天的人,他只相信自己,可在这时,他感谢所有的一切,让许百联得以保留著最开始的面貌──那麽温和有礼,柔软淡雅,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到了他身上都会折现出善意的光出来。

玩闹到凌晨,他们才离开,先送了老爷子回家,到春夏镇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四点多了,开车回到度假村的房子,差不多早上七点。

许百联一路都在车上睡,到了房子後苏高阳把他抱了起来想著他到床上睡,只抱到半路,刚上一步楼梯,他就醒来了。

他先是用迷茫的眼睛打量了苏高阳好几眼,然後展颜一笑,说:“辛苦你了……”

说著就从他身上爬了下来,揉了下眼睛说,“你去睡一会,我去找谭阿公要早饭,回头我们吃了再睡。”

说著拉了苏高阳的手一下,又把他往楼上推了一下,就走去拿电话。

苏高阳听著他讲完电话,看他往琴房走,不由跟在了他身後,问,“还要练?”

“练1个小时,等谭阿公拿吃的来……”许百联打了个哈欠,回过头看到他,讶异地睁了一下眼,“你不累?”

苏高阳摇头,伸出手去拔他有一点乱的头发,在心口因为面前那张完全无垢的脸窒了窒之後平静地说,“不累,习惯了。”

“不睡觉这种事哪可能习惯……”许百联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去沙发先睡一会,等会喊你吃饭。”

说著他就进了琴房,关上了门。

门外的苏高阳在微怔之後打开了门,看著门内已坐至琴凳上的人淡淡地说:“听著琴声我也能睡著……”

说著,他把门打了开,走到了玻璃那边的沙发上躺了下。

琴声响起,是舒适如流水的轻缓音调,苏高阳不知道哪是什麽曲子,只知道他的心头刹那平静安然,没有一丝警戒地放任自己深睡。

这个人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就算哪天要伤害,也会提前说抱歉吧?不过,他以後不会给他什麽机会了。

不会再让他走了……我都老了,再不把他留在身边,我离幸福可能就更远了。苏高阳沈睡了过去想,他说得对,不睡觉的事哪可能习惯,人总是要遵循生命规律的,渴了就要喝,饿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要爱的时候要得到想要的人,要幸福的时候,也恨不得天天都能看见他的幸福。

谁让他离他要的幸福太远,都不行。

ps:呃。。嗯。。。既然同学们没什麽意见,那我就按这调调写下去了啊。。。谢大夥的留言,也谢大夥的喜欢!!!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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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头,苏高阳从一开始,没想到自己能做那麽多。

只是一次一次发现自己放不开之後,他只能遵循内心,从而追逐。

其实人与人的本性都没有什麽高低之分的,他父辈那些人为长期的权利,而他一路不回头地往前走,只是为了遵从自己的内心,都是各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各自争斗。

在斗争中,彼此间也有种无动於衷的默契,那点血缘关系在里面无足轻重。

一旦不能再为已方所用,要麽绝对摒弃,要麽彻底打压。

而让爷爷亲口说出他苏高阳与苏家无关系之後,苏高阳不无伤感。

不是为那脆弱的关系,而是一种很长期容忍之後摆脱了那个家族所有的一切的茫然──他终究是跟他们不一样了。

可,也跟他们没什麽关系了。

连养育之恩都被一句带命令似的宣布一笔勾销……走势至此,苏高阳也无话可说。

完全不管不顾只愿意守著良家妇女品格的母亲,道貌岸然的父亲,那在权利顶端却还是做著想呼风浩雨的梦的爷爷,还有那个想把他推上最上面那个位置,维护他的老部下的舅舅……

他们都会给他最好的,也会把他利用得干干净净,但从来都不会真的来问他,你愿意成为一个什麽样的人。

说在那个家里,有所缺失那是太虚伪的话,他们这一代的人,除去有些家庭还能维持不错的家庭关系,大多数的人,都继承著父辈们在权利欲海里给予他们的展望,尽管很多人不屑,但谁也摆脱不了那些自他们生下来就压在了身上的欲望。

那是身份的宿命,没有谁在得到别人的海市蜃楼之後,还能回到简陋小房子里去……

苏高阳也不能,他可以摆脱位高权重的位置,但无法交出控制权……他把位置给了别人,也只是为了得到更好的控制权。

他在一片风起云涌中把走势控制到他要求的模样,如果不是心狠手辣,铁腕绝断到不留情面,他也不可能还活著追随许百联。

只是这一次,真实身份完全揭露,彻底让家人与他为敌,竟是这场战役里他最大的牺牲。

父派那边的人物,此次双规了一个部级,三个市级,牵扯之大,足以让他们恨他恨不得他死了。

苏高阳收到苏蕾蕾那边又有动作了的消息後谢绝了下属要求派人保持的要求,他自己都是个兵,哪可能让人来保护。

而许百联是他的人,他自然有能力能保护他。

他爷爷想是心灰意冷,所以任凭苏蕾蕾再次动作,苏高阳以前劝过他把她关住了就别让她再乱动,只是,老爷子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只要是办法,他都想用。

更何况,那个傻丫头出了乱子,替她收拾场面的人不会是他们……

只是傻丫头不明白,她父母给她留下的再大的恩惠,也有被她用完的一天……

苏高阳在阳台上抽了半根烟,门边有了响声。

他掐熄烟,进了房间,看到仅穿一点宽松亚麻裤的是许百联一手扶著冰箱,一手拿著瓶水仰著头在喝。

那位刚苏醒来的男士咕噜咕噜喝完整瓶水,满足地叹息地打了个嗝,回过头来看到人,嘴边有了抹笑,“嗨……”

苏高阳怔了怔,走近他,摸著他脑後翘起来的头发,淡淡地说,“睡饱了?”

“饱了……”睡饱了的人精神看起来格外的好,嘴角的笑意也格外的柔软,“都黄昏了……”

说著他凑过身,在苏高阳脸颊上吻了一下,随即牵著他的手往阳台上走,“晚上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你想去哪?”苏高阳看著他的侧脸,觉得那白皙的脸上那浅浅的绒毛让这个人显得那麽地让心底发软,他现在就站在他身边,干净好看,还会牵他的手。

“去树屋喝酒……李昱泊他们今晚在那。”到了沙发边,许百联松开了手坐到了上面,舒展著身体半躺了後说,“晚上也到那里吃饭。”

“嗯,好。”

“嗯……”苏高阳坐下,旁边的人自然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赤裸的上半身在夕阳下染上了一层金黄的颜色,泛著光,健康又性感,他微笑著抬高头,吻著苏高阳的下巴。

苏高阳偏过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一下一下,从点啄到缠绵的细吻。

纠缠甚久,直至今日,才吻到了安心的感觉。

就算,日後再起波涛,但又是另一翻光景。

许百联一路开的车,车子一直在往上开,崎岖的山路不知转了多少弯,到了後面,一注意看周围,车路下面就是悬崖。

那样子干净的青年偏偏却开得一派自如,脸上轻松不已,手法熟练不已。

夕阳已下山,天快黑了,开了近1个小时後,认真在看地图的苏高阳听到许百联开了口。

“最上面座落的是连天假屋……”只听他笑著说,“你没来过吧?”

苏高阳哑然,他知道连天假屋,他认识的有几个人喜欢上这来,价格贵得离谱不说,还偏偏不是你想来住就有得住,提前两个月预约还不定有房间给你。

这时转弯,有一段平路,许百联转过头笑著说,“我们不去那,转到背後去,那里有片纯天然的地方,有温泉,还有片沼泽地,里头有些野生动物……”

等真到了那块地方,苏高阳才知道许百联说得太轻描淡写,那是片隐藏在山顶的半山腰处,近乎宽大到神奇的纯原始森林,从山顶看,绝想不到会有这麽片像是隔开整座山,埋藏在腰腹里的神奇森林。

说鬼斧神工,都不能描述此地势奇特的十分之一。

许百联的车一直在打著弯,速度快得苏高阳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在脑海里划好路线图。

紧接著,他们透过一片树洞,又进入了一段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路段,紧接著,又是一片柳暗花明的光明……

又转了几个弯,一般人早就见到会转到头昏脑帐,而开车的许百联却老神在在地把车开到了一块空地,转过头来微笑著说,“到了……”

这片空地,已经有了另外两辆车。

苏高阳刚下车,上空有人透过树叶在看著他们,他敏捷快速度地抬头向上看。

“呵……”上空的人也冷抽了口气,声音清晰可闻,对著下面怒吼:“妈的,许百联,他他妈的带了枪……”

许百联挠了下头,“哦”了一声,转头问苏高阳:“你带枪了?”

苏高阳看著他,“嗯”了一声。

他带了组装枪,藏在身体各处,一般人绝不会发现,就算是他的队友和敌人,也只能靠猜测猜他有没有带枪。

他第一次被人只看一眼就认出了他有带枪。

“带了啦,你别吼……”许百联抬头朝那人挤眉弄眼,回头又对苏高阳说,“他是守林人,这块地方简直就是比他祖宗还祖宗,你把枪给他,好不好?”

“山子,下去拿枪,带他们上来。”有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紧接著,一道人影跟鬼魅一样从十几米的高空中“飘”了下来。

苏高阳眯著眼睛看,没有发现任何绳索,这个人,真的是飘到地上的。

“你……”那道人影张开嘴狰狞地朝著许百联无声地咆哮了一声,作势要咬他,紧接著凶狠的脸出现在了苏高阳的面前。

“枪。”那人凶狠地叫著,头发在半空中飞舞,尤如山魅。

“给你,给你,别吼……”许百联推开了那人,有些无奈地朝苏高阳笑,手还牵上了他的手,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其它,手捏得有些紧。

苏高阳当即什麽话也没说,单手从鞋底,脚跟,腰侧,手表腕底处把零件掏出,随即两手动了几下,把枪组好了给面前的人。

“哼。”那人接好枪,看都没再看人,转过头往前走。

随著他的走动,有道楼梯自上而下往下展开,随之楼梯完全垂坠到地面,正好是那人走上第一步楼梯的时间。

“我不喜欢他,我快要疯了。”苏高阳被许百联拉著人进入到树上的房间──名符其实的树屋後,就听到了刚才那个“飘”下来的人近乎崩溃地在对著人喊。

“他本来就是部队的人,又是军官,身上带枪很正常……”苏高阳看著许百联在据理力度,声音出高了几个度,脸因过大的声音和激动有些胀红。

“屁的军官,他妈的什麽军官随手带著秘制手枪……”那人简直就是在发疯,连头上的长头发在此刻都疯了似的在空中飞舞。

“他带了就是带了,这是他习惯,怎麽了?”许百联好像生气了,苏高阳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绷紧。

苏高阳心下一敛,紧握住了他的手,看著那沈著脸的坐在一旁一直一句话都没说的青年……

“夏先生……”他先打了招呼,内敛的脸孔上一片冷静。

“带了就带了,不是给你了吗?”夏时季开了口,却不是对苏高阳说的,他对那个发飙的人说完,转过头又是对著许百联,“过来坐吧……”

说著,调过视线,继续打他手上的牌。

而另外三个坐著的人见没戏看了,也懒懒散散地打起了牌。

“我快被气死了,啊……”那人尖叫了一声,像是受不了似的从窗子边跳了下去,消失无踪。

他走了,许百联像是松了口气。

而苏高阳在他的手心感觉到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