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70(1/1)

一直依赖皇后,然而,在三个月前,皇上居然没有再跟皇后同房,这样下去,怕不到两个月……

皇上好像已经绝望了一样,那么平静地放弃了医治,不再挣扎,也不再依赖皇后。别人做皇帝,哪个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而在风夜翎心里,他得天下,也只不过是为了水悠若。可是他服下了清音的药,注定要一辈子受到清音的牵制。

如果只能空守着江山,守着虚名,空虚痛苦的过一辈子,那他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

他很清楚,易之珩一定会以救他为条件,要他将若儿交出来。那么,他还解毒作什么?这跟清音牵制他一辈子有什么区别?

人总是有死的一天,只是早晚的事情。

他只想,她能真心地回到他身边,他只想要她的真心,她的爱情。还有另一样……

如果能够拥有这两样,那他这一辈子便无憾了。

84

一大早水悠若便在离正华殿不远处无过去人的假山前等着,一会儿散了朝,扩飞扬便走了过去,拿了一个香囊出来,说道:

“这是莺儿做的。”

水悠若接过来细细看着,只见那香囊是红色绸面,上面绣着鸳鸯,还有一个“喜”字,怕是给她与易之珩的结婚礼物。

扩飞扬自然也知道这香囊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说道:“若儿,你果真要嫁给那个男人?难得现在回来了,不如就跟他分手了吧。”

水悠若看着扩飞扬道:“他照顾了我四年,而且,我觉得他很好。”

扩飞扬一怔,说道:“这也是,如果过河拆桥,就太不道义了。只可怜了皇上,我看他对你是一片痴心。”

扩飞扬本来是不想动摇水悠若的决定的,然而易之珩来了之后,特别是那次在正华殿接见易之珩,他越看易之珩就越讨厌。

“你们以前不是对着干,今日倒是给他说话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都三十岁的人,还那般争争吵吵成何体统。况且他是君,我是臣,自先皇驾崩之日起,我便决了心护着新主上的。”

水悠若不说话,扩飞扬继续道:“那临安太子对你有恩,你不能背弃了他。可是皇上与你终究夫妻一场,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便忍心负了他?既然两边都这般为难,选任何一个都得辜负另一个,那你何不选你自己喜欢的?”

水悠若苦涩地一笑,“你果真是处处护着他,只是,你就肯定我跟他在一起会快乐?他到现在还恨着我。”

扩飞扬一怔,见水悠若这样,便岔开话题来,“皇上刚才在朝上说了,明天会接待临安太子易之珩。怕是会到飞羽阁上作客,一路上皇上和我都会陪着。”

水悠若听到风夜翎会一路陪伴,心便是一沉,可是转念一想,这是自然得。作为东道主,又怎么有不亲自接待客人之理。

一会儿扩飞扬便离开了。纵然水悠若这么说,他还是觉得水悠若应该跟风夜翎在一起的。一是他怎么看都不喜欢易之珩,二是,风夜翎是他的主上,他自然处处护着风夜翎的。

只是他就是不明白水悠若这是为什么总是拒绝风夜翎,回到郡王府,便把自己的疑问跟莺儿说了,莺儿便皱着眉头道:

“这种儿女私情量你也是不懂得了。姐姐说了,皇上现在还恨着她,而你又说皇上对姐姐痴心一片。如果是其他人,倒是说不过去的。然而那是在皇上身上,便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以前我做丫头的时候,就摸清了他的脾性。他总是这么矛盾,可以一边恨着那个人,一边说爱着那个人,又可以一边为难那个人,一边讨好那个人。跟这样的他在一起,谁能快乐啊?在我记忆中,四年前在憬王府那段日子,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就算姐姐包容了他,放开心胸快快乐乐过日子,可是他自己呢?这样下去,就算瞎子也能看清楚他们的将来,将来只能重蹈覆辙,到最后大家一起痛不欲生。既然明知会这样,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扩飞扬定定地看了莺儿一会,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是我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以为那只是恩义难两存,原来我只看到表面。人人都说旁观者清,现在才知道,那只是旁观者不明白局里人的痛苦而已。”

“依我说,还是三公子好。”莺儿笑着说,“至少他的性格温和些儿。你若为她了她好,那你明儿就不要做什么红娘了。”

扩飞扬沉着脸,一声不吭。

……

第二天下朝后,风夜翎便诏易之珩进宫,设了宴,然后与扩飞扬和宫里的元丞相,刘大学士等人陪着,一路上风夜翎一脸淡淡的笑。游完御花园,元丞相说:

“珩太子殿下,蝶妃才进宫不到半个月,怎么太子殿下后脚就跟进来了。”

易之珩脸有羞愧之色,微微叹气道:“着说起来就羞愧,请皇上和阁下容我见了蝶妃再说了吧。”易之珩一边说着一边望着风夜翎,“皇上,虽然蝶妃已经贵为风天国的妃子,然而与小王乃兄妹一场……”

不等易之珩说完,风夜翎便冷笑道:“朕已经命蝶妃在桃花园里设了酒宴。”

易之珩微笑着拱了拱手,便与风夜翎一起来到宫里的桃花园。

就在一丛丛粉红色的桃瓣中,一个河畔凉亭里赫然一袭淡绿色的身影坐在古凳上,前面的石桌上摆了些糕点和酒水。后面便有两个看不清模样的宫女,亭外也有好些宫女和太监。

易之珩心中一喜,便与风夜翎等人走向亭子。他向亭子扫了一眼,居然没见到水悠若,便是一阵失望。然而转念一想,便嘲弄起来,风夜翎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自己见到水悠若呢!

易蝶舞看到易之珩高兴得都忘了向风夜翎行礼,向前两步,便拉着易之珩的衣袖,嘟着嘴抽泣道:

“珩哥哥!果真是你么?”

易之珩微微一笑,低声道:“不要失礼了,快向皇上请安吧。”

“啊!”易蝶舞才回过神来,连忙向风夜翎微微福身道:“皇上万福。”

“平身。”风夜翎淡淡地一笑。

易蝶舞又向各大臣问好,那些大臣合抱拳还礼。易之珩笑着说:“皇上。请诸位海涵,蝶儿向来莽撞,做事任性妄为,这些日子给宫里添麻烦了。”

元丞相等人连忙拱手笑道:“珩太子殿下说笑了。”

风夜翎冷笑道:“此言差矣。朕倒觉得蝶妃端庄大体,做事谨慎,绝不会犯错。”

风夜翎这种语气和说辞,让本来活跃的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易蝶舞连忙说:“珩哥哥,你好好的,怎么马上到风天国来了?”

“蝶妃聪明伶俐,难道不知道?”风夜翎凤眸一抬,阴冷地瞅着易蝶舞。

易蝶舞便一副委屈的摸样,周围人都看着心痛。元丞相说:“呵呵,刚才珩太子殿下不是说见到蝶妃,有话要说么。”

易之珩向风夜翎拱手,说道:“皇上,小王这妹子自小做事鲁莽,任性妄为,这次出嫁,居然将小王的一房妾室带走了。”

说到这里,易蝶舞连忙朝着风夜翎跪了下去,委屈地说道:“皇上,臣妾一直跟珩哥哥的爱妾若姐姐要好,第一次出远门,心里着实有些慌,便要若姐姐送臣妾一程。原本就只要若姐姐跟着送亲的大队回临安的。可是,可是……入宫路上遇到刺客,臣妾很慌乱,便强拉着若姐姐陪臣妾进殿面圣。想着以后……”

“以后怎样?”风夜翎阴冷地瞪着易蝶舞,“以后瞒天过海是不是?你这是犯上欺君,理应当诛!”

“理应当诛”四字一出来,易蝶舞小脸便一阵阵的煞白。易之珩说道:“皇上。蝶儿确是有错,然而,皇上看在临安国现风天国的交情份上,就饶了她一次吧。”

在一边的元丞相拱手说道:“皇上,蝶妃乃少女心性,皇恩浩荡,老臣认为此罪应该轻罚。”

在元丞相等人眼中,这是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一个妃子任性搞错了个宫女么?就是其他妃子,这点事儿作为皇帝的也最多是皱一下眉,哪有动不动就说人欺君,人诛人家的!而且面前是临安国的公主,还让人家的太子亲自来接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皇上。”易之珩眼神冷冷的,说道:“当天蝶妃入宫遇刺,那是全天下都看在眼里的事情。荆花城乃风天国的京师,而且风天国也派出了士兵上前护送蝶妃入宫。然而,居然有刺客出现,这是不是风天国保护不周?因为风天国保护不周,蝶妃受惊,蝶妃害怕在皇上面前出差错,才叫最信任的人陪同,然后皇上才误认。所有事情,都是因为什么?不都是 风天国的保护不周所致么?”

易之珩这样一说,就是这是事实,可是元丞相等人都是十二分的不快。然而又想快把事情处理妥当,免得因这些小事而伤了两国和气。风夜翎却冷冷笑道:

“那好,朕现在不再重罚蝶妃,就让她回去面壁思过。这样珩太子满意不?”

易之珩拱手道:“谢皇上。”

风夜翎朝着易蝶舞一扬手,说道:“爱妃平身吧。”

“是,皇上。”易蝶舞欢欢喜喜地站起来。

“你们兄妹叙叙吧,朕累了。”风夜翎说罢转身就要走。

“皇上!”易之珩连忙叫住他,“皇上,小王来这里是想向皇上讨回那名小妾。”

元丞相等人俱是一怔,就是明眼人也看得出人家临安国太子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讨回爱妾的,现在皇上居然打马虎眼,转身就要走。看得出皇上很喜欢这珩太子的爱妾。

风夜翎阴鸷地瞪着易之珩,冷笑:“无论如何,这都已经是嫁过来的人了,哪有讨回去的理?”

“早闻风天国美女如云,也不差在小王那名爱妾。况且她早就是小王的人了,君子不夺人所爱,请皇上成全。”

元丞相眼看这事情好像越来越糟,连忙对易之珩道:“珩太子,你就放一万个心吧,皇恩浩荡,皇上又怎么会为那么一名残破不全的女子而抹黑了自己。”

元丞相等人这一句话便是为风夜翎做了决定,风夜翎气得脸都青了。

易蝶舞说:“皇上,若姐姐天天都在思念着珩哥哥,皇上你就成全他们吧。”

风夜翎一句“不行”还没说出口来,在一边沉默已久的扩飞扬实在看不过眼水悠若的命运被这么推来推去的,便说:“皇上,臣认为皇上和珩太子都有理。”

扩飞扬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停了口。扩飞扬说道:“君子自然不能夺人所好,更何况是九五之尊。然而,那名妾室既然入了殿觐见皇上,那就是等于陪嫁进了风天国。正所谓恩义难两全,不如问那名小妾的意思吧。如果她要留,那便让她留下,珩太子也不要太过执念于她。如果她要跟珩太子回临安国,皇恩浩荡,就成全了他们又何妨。”

这样一说,大臣个个称是。便又人心里想,都说平南郡王不懂说话,今天倒是伶俐的。然而,扩飞扬却只是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罢了,又撞到适合的场合,便顺口开了条大河,让人听着句句是理。如果真要他卖乖讨好别人,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的。

“平南郡王说得极是。”所有人都这般说法。

风夜翎却是拳手紧握,怒吼道:“不行!朕不答应!”

……

话说水悠若一直在飞羽阁,一时辰前易蝶舞就被人叫出去,连绿绮也不准带去。水悠若知道风夜翎有心不让自己与易之珩相见,如果这样下去,她就别想离开了。

自易蝶舞离开后,小安儿时时偷偷摸摸地来这里探头探脑的,怕是在监视她。水悠若忍无可忍,走出去,小安儿上前道:“咦,水姑娘那里去。”

水悠若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不跟在你主子身边?”

“奴才今天患了风寒,不能跟着皇上。”说着还打个喷嚏,“水姑娘现在要找蝶妃娘娘么?蝶妃正忙着,水姑娘在屋里等着吧。”

水悠若冷冷地说:“你去告诉他,他这种做法有多幼稚!”

小安儿便怔住了,水悠若推开小安儿,一路问了好几个宫女,才知道风夜翎与易之珩在桃园。

风夜翎一行人正走近了大门,水悠若隔着两名侍卫望进去,易蝶舞眼尖,连忙扬着手帕叫起来:“若姐姐!”

此时此刻风夜翎刚回绝了扩飞扬的提议,正尴尬着,所有人听到易蝶舞的叫声,都转过头,望向大门处。只见拱门外确是站着一名俏丽的女子。

“若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