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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事体大, 卫兄尽管从长计议, 十天后在下仍在此恭候大驾。”

卫紫衣盯视他一会, 宣于坦然无惧, 端起茶杯悠然品啜。

卫紫衣拂袖站起: “卫某十天后定再来此与宣兄叙茶。”

出了观风楼, 个个心情沉重, 熊峰恨恨道: “教主, 晚上我带些人将这龟孙子抓来, 跟他们交换宝少爷。”

朱楚瞟了他一眼: “没脑子, 别说他的武功深不可测, 就他身边的人, 哪个不是高手, 就是教主都没有把握将他活擒, 你算老几?”

熊峰不服气道: “我不行, 你就行么? 就算不能明捉, 不会暗地里使阴招么?”

”就凭你, 能有什么阴招?” 朱楚不以为然。

卫紫衣心情烦躁, 喝道: “要吵等回去关了门再吵, 让人听了徒惹笑话。”

熊峰和朱楚乖乖闭嘴。

刚回分坛, 就接到欧阳静一封信。

卫紫衣看了信后, 眉蹙得更紧, 将信递与唐卓。

唐卓合上信纸, 惊诧: “又拿八宝来威胁表哥要支持三皇子, 难道我们真的猜错了, 这人不是萧傲云, 竟是三皇子?”

卫紫衣叹息: “皇帝去得突然, 未及立诏, 本来太子即位理所当然, 偏有一帮顽固朝臣说长幼有序, 坚立三皇子, 候爷在朝中威望最高, 如若倒戈支持三皇子, 太子必得退让。照这信来看, 宝宝是在三皇子手上了, 只不知这宣于是否就是三皇子?”

唐卓喃喃道: “宣于, 宇炫, 宇炫倒过来岂不就是宣于。”

卫紫衣却隠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宝宝睁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检视身上的衣物, 幸好! 整整齐齐穿在身上, 再动动身子, 也无不适, 吁了口气。

跳下床, 运了运气, 功力已返。再向周围张望, 空无一人。

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往四方遛了几眼, 人影竟一个也不见, 大着胆向院门奔去, 往外一探, 立时傻眼。

一条回廊向两旁伸展, 回廊外是波影粼粼的水泽, 对岸说远不远, 约三十来丈。

向着回廊跑了一圈, 再次傻眼, 身处的这个庭院竟是建在湖水中央, 没有通道通向湖岸, 也没有船只可以渡过去。

宝宝跺脚懊悔, 早知道就跟大哥学那水上飘的絶技, 嗖一下就飞过去。

愤愤拣了粒石子掷向水面, 臭混蛋, 以为这样就可以困住我, 没有船, 我不会游过去吗?

捋起袖子攀向栏杆, 水中却咕地一声冒出一个东西, 宝宝吓了一跳, 向湖水望去。

一对凶狠的大眼与她对望, 尖利的牙齿在阳光下发着白光。

宝宝脚一软, 一屁股摔坐地上。那东西赫然是条鳄鱼!

定了定神, 爬起大骂: “死混蛋……”

“宝儿, 谁惹你不高兴了?”

听到这声音, 宝宝登时怒火万丈, 霍然转身, 三字经又要出口, 眼中所见却令她瞠目结舌。

为什么看到的会是这张木讷的脸??

第72章 真相

“宝儿, 这里风大, 把这件披上。” 两眼漾着笑意, 蜡黃的脸仍是纹丝不动。

宝宝避开他递上披风的手, 盯着他的脸, 寒意遍体, 听声音分明是萧呆子, 那张脸却是宇炫的。那是易容了? 冷冷道: “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威远山庄的少庄主还是三皇子?”

瞪眼看着他举袖往脸上一掀一抺, 萧傲云的脸在明媚阳光下向她微微一笑。

“宝儿, 你喜欢是我哪种身份, 我便是哪种身份。”

宝宝怒目瞪他, 在那张脸上的, 不再是宇炫的木讷, 也不再是萧呆子的痴迷, 而是意气风发的飞扬。

“你将我捉来有什麼阴谋?”

“你想多了, 宝儿……” 萧傲云向她走近些, 宝宝退开几步, 戒备地盯着他, 好似面对的是洪水猛兽。

萧傲云轻轻叹息: “这里风大, 进去說罢。”

宝宝看了眼那明明並不太远可对她来說却遙不可及的对岸, 恨恨转身向內走去。在院中的一个亭子內坐下, 理了理思绪, 道: “你是想用我来威胁我哥哥还是我大哥?”

萧傲云在她对面坐下, 凝视她: “如果我說我想你, 想见你, 你可信?”

宝宝冷笑: “在潼门关你哪天见不到我? 你說这鬼话是想骗三歲小孩?”

萧傲云叹气: “见到你又怎样? 卫紫衣和唐卓寸步不离你身边, 想跟你說句话都困难。只有这样, 才能好好跟你說說话。”

看着她柔声道: “宝儿, 你知道我盼了多久才盼到今天么?” 站起身, 一步步向她走来, 每进一步, 眼神便炽热一分。

宝宝唬一下跳出亭子, 扫了眼寂靜的园子, 喝道: “你別过来, 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摸向手腕, 心一沉, 金匕首不在了, 再看右手中指, 装着痒痒药的戒指也不翼而飞。

萧傲云走出亭子。

宝宝沒了可依恃的利器, 唯有握紧拳头徒张声势。 颤声道:“你再过来, 我可就动手了。”

萧傲云退回亭內坐下, 招了招手: “好, 我坐着不动, 你再过来坐下。”见她仍提着拳头兀立, 笑讥: “这大白天的, 难不成你还怕我是老虎吃了你?”

宝宝讪讪放下拳头, 身却不动, 两眼也喷了火似地瞪他 。

萧傲云溫声道: “过来坐下罢,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麼有两重身份? 又为什麼要将小棒头安放在你身边?”

宝宝慢慢走回亭內, 却不坐下, 只倚在栏杆上盯着他。

萧傲云苦笑了一下, 默然片刻, 道: “三皇子宇炫其实是我的表兄, 四年前被人刺杀, 我父亲救下他, 可惜还是迟了后来我父亲叫我扮成他的模样, 顶了他的身份这些年既做三皇子, 又做威远山庄的少庄主”

宝宝不知不觉被他的话吸引, 走到他对面坐下, 好奇问: “你扮成三皇子, 难道皇帝竟沒有发现你是假的?”

萧傲云看她坐下, 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搖头道: ”沒有, 宇炫的母亲, 我的姑姑, 並不得宠, 再加上宇炫从小就木讷寡言、与世无爭, 皇帝很少召见他, 況且齐苗苗的易容术当世无双,” 笑了笑, “就算聪明如卫紫衣, 也瞧不出我易了容。”

宝宝哼了声, 那是大哥沒有直接跟三皇子打过交道, 不然还有你美的? 鄙夷地瞧了他一眼: “你扮成三皇子是妄想过皇帝瘾吧?”

萧傲云沒有立即回答, 转过头长长叹了口气, 亭外, 一园开得正灿的春花向着他迎风而笑, 回过头, 宝宝颊上的顏色比那春花还妍丽。

痴痴望着她道: “宝儿, 你要是不想我当皇帝我便不当那皇帝, 只要你說, 我便答应。” 柔声款款, 仿似在哄着鬧別扭的情人。

宝宝脸一红, 呸道: “你当不当皇帝关我什麼事?” 只要大哥不当皇帝就行了。

怎麼又生气了? 萧傲云再苦笑。

宝宝站起来踱了几步, 道: “再說了, 皇帝是你想当就当的么? 高渐飞可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皇帝死了也是他继位, 怎麼着也轮不到三皇子。”

“沒有皇帝的诏书, 三皇子仍可以长幼有序的理由爭位, 況且朝中有一半以上都是我们的人, 只要欧阳靜也支持三皇子, 高渐飞岂能与之匹敌?”

”所以你打算拿我来威胁哥哥, 要他站在你们这边?” 宝宝冷哼着坐下。

萧傲云搖头: “皇帝生前曾密嘱欧阳靜要誓忠辅助高渐飞, 你觉得欧阳靜会因为你而放弃高渐飞吗?”

宝宝虽与欧阳靜相处时间不长, 却也知他向守诺言, 更何況高渐飞确是个做皇帝的人才。

“同样道理, 我想素重义气的卫紫衣也不会因为你 ── 置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弟兄於水火吧。”

若說欧阳靜会为她改而支持三皇子, 宝宝还有几分的相信, 可卫紫衣, 宝宝知他即使会为她舍弃自己的性命, 却不会为她而牺牲火云教的弟兄。

“所以”

”所以你将我捉来只不过是个幌子, 你们其实已想好了別的计策要对付哥哥和大哥?” 宝宝两眼再冒火。

萧傲云溫柔凝视她: “宝儿要是不想我对付他们, 我就不对付他们, 只要──”忽然一晃到她身后, 俯身环住她肩头轻道: “只要宝儿你留在我身边。”

宝宝蓦地手肘运劲撞向他腰部。

萧傲云一晃避开, 再回到对面坐下, 叹气道: “终有一天你会愿意留下来的。”

“你做梦吧!” 宝宝撇了撇嘴, “大哥緃使不会用火云教来冒险, 他自己也会来。就算大哥不能来, 唐卓也会来。”

說起卫紫衣, 萧傲云尚能平靜, 提到唐卓, 却令他怒气填膺, 向石桌拍了一掌, 石桌应声而裂。

“唐卓也会来? 是啊, 唐卓也会来!” 萧傲云冷笑, “春宵一度的滋味他怎会忘记?”

宝宝胀红了脸, 蓝白真是无耻, 到处宣扬这事。

“卫紫衣与你自小在一处, 也就罢了, 唐卓又算什麼? 他甚至比我还晚认识你。”萧傲云站起, 缓步向她走来, 眼神带了恨意, “他有什麼好? 你竟愿帮他解那春药, 买香囊也不忘买他那份。”

宝宝心里有点慌, 一步步后退, 只是想到他不知会用什麼手段对付卫紫衣, 一腔怒火壮了胆色, 澟然无惧道: “唐卓是不算什麼, 那你又算什麼? 除了会用卑鄙的手段, 你还会什麼? 唐卓可比你好了千倍万倍。”

“他好是么? 春宵一度的滋味竟是那麼好么?” 萧傲云赤红了双目, 骤然上前抓向她肩头, 宝宝闪避不及, 被他抓个正着抱在怀中, 唇同时落下, 热切吸吮。

宝宝张口用力咬下, 双手被他箍实, 便提脚用力顶向他要害, 脚刚提起, 已被他点住穴道。

萧傲云舔了下唇上血跡, 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轻轻叹气: “宝儿, 忘了卫紫衣和唐卓, 我会给你幸福。”俯下脸再亲上她的唇。

宝宝惊极怒极, 上次被宇烨困在广华寺, 为他所救, 可如今又有谁来救? 心里哀哀喚着大哥, 眼中泪水簌簌而落。

泪水和了血的味道, 既咸又甜, 萧傲云叹了口气, 松开双手, 凝目看她。

颊上沾了泪痕, 就似那朝露点上梨花, 在风中轻轻颤动。

萧傲云两手抑制不住, 再把她抱入怀中, 脸埋在她颈间, 喃喃喚道: “宝儿, 宝儿” 幽幽香气入鼻, 嘴唇也控制不住轻轻印在她肩颈。

宝宝泪水汹涌, 恨不得将他凌迟万段。

“少主, 庄主有事找您!” 小棒头在亭外垂首稟道。

萧傲云放开宝宝, 努力平了下急促的呼吸, 拭去她脸上泪水, 柔声道: “宝儿, 莫哭了, 去休息一下, 我晚上再来看你。”拂开她的穴道, 转身厉眼看向小棒头: “扶她回房休息, 好生看着。”再深看了眼宝宝, 飞身离去。

小棒头应了声是, 走到宝宝面前。

宝宝抖着手抺去泪水, 怒视她。

小棒头怜悯看她, 掏出一瓶东西递给她, 道: “这给你, 起码可以应付几天。”

宝宝狐疑地看着那东西, 不敢接。

小棒头赌气塞到她手中: “我不会害你, 信不信由你。”

宝宝低头一看, 瓶里装的是红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