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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

萧傲云笑道: “毒祖教一向远在边疆, 但近年频频出现中原武林, 本庄恐其会对中原武林不利, 所以早就派人加入毒祖教, 方便暗中查探。”

唐卓悄悄靠近宝宝, 在她耳边吹气道: “该叫你宝宝还是宝儿呢?”

宝宝脸上一红, 退后一步道: “都不准叫。”

唐卓盯着她雪白玉肤上薄薄一层胭红, 轻笑道: “不准么? 那叫个特别的, 叫八宝, 如何?”

宝宝嗔道: “八宝? 难听死了。”

唐卓眉眼微挑, 似笑非笑: “你不是叫我八股么? 八宝对八股, 不是很有趣么?”

宝宝撇嘴, 正要说什么, 那边萧傲云斜睨过来, 指着唐卓道: “幸亏唐掌门识破他们的诡计, 否则大伙儿此时早变成一堆灰烬了。”

唐卓轻摇衣袖, 淡笑道: “举手之劳而已。”

白长挺走向一直委坐于地上的张泛仁, 喝道: “张泛仁, 你杀了我儿, 老夫要你血债血偿。”

张泛仁充耳不闻, 只见他脸色青白, 神情委靡, 身体微微发抖。

宝宝自从见到他见了那画像后的疯癫情景, 便对他心存同情, 于是插口道: “他中了寒冰掌, 如果不医治, 可能也命不长久了。”

白长挺一知道是张泛仁杀了他儿子后, 恨不得立时一剑劈了他, 可此时见他受伤不轻, 又不能当真不顾一切杀了他, 寻思一下, 向众人抱拳道: “这张泛仁杀害我儿, 看在他受伤的份上, 今日就暂且放过他。 但老夫想将他带回白玉山庄, 请各位成全。”

武当清明道长道: “白兄爱儿为他所害, 要将他带回庄处置, 也是在情在理。 但敝师弟也是被这人害死, 贫道若不将他带回武当, 恐怕也不好向众弟子交代啊。”

少林悟能犹豫了一下也道: “老衲师弟也是受害人, 不带他回去也不好向掌门师兄交代啊。”

卫紫衣也道: “此人乃我杀父仇人, 况且青龙教与我教本属一教, 所以理应由我教处置。”

萧傲云见他们争论不休, 便上前笑道: “三位意见相持不下, 小子倒有个建议, 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施主请讲。”

“冰火二雄妄想当武林盟主的野心虽然不能苟同, 但将武林统一, 选出一个盟主出来维持武林秩序的这个主意小子认为倒是可以考虑。 试想如果有个武林盟主, 这声讨大会还会由青龙教召开吗? 那还会有这许多事端吗? 各位也不会今日险些命丧于此了。”

白长挺、悟能、清明面面相覤, 此话似是而非, 一时间倒想不出话来反驳。

卫紫衣皱眉道: “萧兄此话虽有道理, 在下却不敢苟同。虽说武林统一, 由武林盟主主持所有事务, 可能会减少帮派纷争, 但自古帝王之争, 哪次不是大动干戈, 血流成河, 这武林盟主之争说起来跟帝王之争也差不离。再说现今武林门派众多, 各有所长, 要选出一位大家都一致拥戴的也非易事。”

一席话说得众人频频点头。

唐卓谑笑道: “萧兄莫非觉得这武林要是由威远山庄来主持就会太平得多?”

萧傲云勉强笑道: “在下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至于由谁来主持, 却也不容在下置喙了。”

萧一杰见状, 呵呵笑道: “小儿一向快人快语, 未经思量, 各位别放在心上。”

宝宝听他们谈论武林大事, 甚是无趣, 眼睛骨碌碌向四周乱转, 想寻些趣事来消遣, 不巧瞥见张泛仁退到了主席位后面的一幅墙边, 簌簌发抖, 知他寒毒又发作了, 同情心油然而生, 走过去递了颗药丸给他: “把这个吃了吧, 能暂时遏制毒性。”

张泛仁这回没有拒绝, 伸手来接, 快要触及药丸时, 忽然手掌一翻, 抓住宝宝手腕, 另一手同时在墙上一拍, 拍出一道暗门, 再拉住宝宝快速闪身进入。宝宝只来得及叫声“大哥”, 墙便回复原样, 似乎两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剎时间, 惊呼声再次此起彼落, “宝宝” “宝儿” “八宝”……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宝宝被张泛仁带入秘道后, 眼见一片漆黑。 张泛仁却对地形熟得很, 即使在黑暗中仍带着她迅捷前行。

宝宝叫道: “张泛仁, 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是杀人凶手, 你逃不了多远的, 不如乖乖投降罢。” 见他没有反应, 不气馁地再道: “咱们打个商量, 你放了我, 我帮你……” 话未说完, 已被张泛仁点了哑穴, 再顺手禁制了她的武功。

不一会, 出了秘道, 只见偌大一个树林子, 绵延不絶, 却原来已出了青龙教的城堡。张泛仁带着宝宝在树林中左穿右插, 最后在一棵大树前停下, 提着她跃上了树。

宝宝心中奇道: 难道他要躲在树上? 再见张泛仁在树干上掀按了一阵, 树干竟缓缓现出一个仅可容纳一人通过的洞穴。

宝宝心里暗叹: 这青龙教可比薄扶林好玩多了, 又是秘道, 又是树洞, 以后叫大哥在薄扶林也造些机关来玩玩。亏她身处险境还想着玩耍, 毫不反省几次遇险皆因自己玩心太重所致。

张泛仁将宝宝推进洞穴, 自己随后。

宝宝在黑暗中双目不能视物, 只能任凭张泛仁拖着她走下阶梯, 再走了好一会, 张泛仁才燃起火折子。

宝宝眨了眨眼等适应了光线才张眼望去, 原来是个墓穴, 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横在当中, 壁上几盏琉璃灯、几件挂饰, 奇的是角落还摆着一床、一柜、一桌、一凳。

张泛仁点亮了琉璃灯后, 倚在棺旁痴痴凝视。宝宝好奇地走过去, 见了棺里躺着的人, 不由低声惊呼, 正是画里的那个云。

张泛仁被她惊呼声唤醒, 长叹一声, 目光才抽离水晶棺, 走向宝宝解了她的哑穴, 手再一伸: “解药拿来。”

宝宝一楞: “什么?”

张泛仁眼中射出一道冷光: “你昨晚给我吃的是什么毒药?”

宝宝这才醒悟她昨晚曾强迫他服下一颗药丸, 其实那不过是一颗医治肚痛的普通药丸。宝宝心想: 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当下便道: “没有解药, 解药在我二师父那里。”

张泛仁脸色一沉, 手擭过她的手臂, 用力一拗。宝宝痛得眼泪直流, 脱口骂道: “男人欺负女人, 不要脸!”

张泛仁放开了手: “你是女的?”

宝宝撩起衣袖一看, 雪白手臂上乌青一片, 轻轻一抚, 痛入心扉, 不由抽抽答答哭了起来。

张泛仁见她容貌清丽, 骨胳纤细, 此时又是一副女儿娇态, 确实不像男孩, 心中一动, 主意已定, 狞笑道: “你没有解药, 是么? 我会有办法让你拿出来的。”

宝宝见他一脸狰狞, 害怕道: “你想干嘛?”

张泛仁盯着她胸部道: “你说我想干嘛?”

宝宝撇嘴道: “你想吓唬我? 你喜欢男人, 我又不是不知道。”

张泛仁轻佻地道: “我也有十几个宠姬, 你说我喜不喜欢女人?” 说完做势要过去扯她衣服。

宝宝慌了, 叫道: “解药给你。” 从怀中掏出五六樽小瓶, 挑了一瓶倒出一颗递给他。

张泛仁冷声道: “你要是敢耍花招, 我会让你尝尝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的滋味。”

宝宝恨道: “我现在在你手里, 还能耍什么花招?”

张泛仁服了解药, 又道: “寒冰掌的毒你能解吗?”

“不会。” 宝宝心道: 你把我掳来当人质, 不管我会不会解毒暂时都不会有性命之危, 何必多费脑力去研究怎么解那寒毒。

张泛仁又问: “那张枫是如何解了那寒毒的?”

宝宝道: “我大哥练的是纯阳内功, 当然不怕寒冰掌。”

张泛仁眯着眼盯了她一会, 似乎在掂量她所讲的可信度。

宝宝手一摊: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张泛仁没再理她, 转过头去又对着棺中人痴望。

宝宝问道: “你把我捉来到底想怎样?” 见他不理, 又道: “我饿了, 有什么吃的?”

张泛仁冷冷道: “闭嘴!”

宝宝赌气地想: 你叫我闭嘴我偏不闭嘴, 不过要是再被他点上哑穴又不好玩了。 坐在地上抱膝寻思, 眼珠一转, 有了。开口悠悠叹道: “唉!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张泛仁一震, 喃喃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眼神逐渐迷茫, 过了一阵, 才凄凄道: “生有何欢, 死又何惧。我早该随着你去的, 可我, 我恨哪……” 说到此, 手劲一发, 就要拍向棺盖, 可眼光一触及棺中人, 立即变拍为抚, 边抚着棺盖, 边道: “为什么你会看上那个女人, 就为了传宗接代吗?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要杀了她, 杀了你跟她的孽种。” 眼神渐变得疯狂, “哈哈, 我现在才知道, 原来你只是因为她跟他容貌十分相像才会娶她, 而我呢? 是不是也因为跟他有些相似才得到你的宠幸?”

宝宝心想: 张泛仁对大哥父亲用情竟这般深, 所以宁为玉碎, 不为瓦全, 杀了大哥的父母亲。只是大哥父亲爱的是欧阳, 张泛仁和大哥母亲竟一直被蒙在鼓里。心底不禁对他生出怜悯, 劝道: “情来情散, 也是很平常的事, 从一而终, 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呢? 只要你跟他有一段快乐时光, 那么曾经拥有, 又何必在乎天长地久呢?”

张泛仁又喃喃重复她的话: “曾经拥有? 何必在乎天长地久?” 凝视棺中人, 思绪慢慢飘远, 回忆起从前: “记得那一年我十三岁, 天降瘟疫, 家人都死了, 只剩我一人, 饥寒交迫, 是你救了我, 将我留在身边, 教我武艺。再过两年, 你说你喜欢我, 这个天神一样的人说喜欢我, 我好开心啊。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像神仙一样, 你常常带我来这里, 在这间房一过就好几天, 什么教务, 什么俗事, 都一概不理, 我以为一辈子就是这样了, 多快乐啊。直到有一天, 你带了那个女人回来, 说要娶她, 你说要娶她, 为什么呢? 为了传宗接代? 好吧, 让她帮你生个一子半女后, 也该请她走了吧, 可为什么你看她的眼神仍是那样深情, 那样痴迷。 我求你遣走她, 你却拂袖而去, 从此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忍不住了, 无法忍受你的心中装的是别人, 我要杀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孽种。可你为什么拚了性命也要救他们呢? 你可知道这十几年我生不如死, 真想跟着你去了。”

宝宝不由动容, 心想: 原来他杀害大哥父母并不是要夺紫金令, 也不是要做那教主。又想到如果有一天大哥要娶别人不再理自己了, 自己会怎样呢, 会不会也像张泛仁一样想毁了那人呢?

又听张泛仁道: “可那孽种还没死, 还有你心中的欧阳, 欧阳是谁呢? 我会找到的, 一定会找到的。”

宝宝听了这话, 对他的怜悯立即变成满腔的怒火: “喂, 关我大哥什么事? 辜负你的是张重云, 又不是我大哥。”

张泛仁阴森森道: “是那贱人的种就得死。”

宝宝暗骂: 疯子! 不想再跟他理论, 转身走向门外想找些食物。

张泛仁冷笑道: “想逃吗? 你以为你逃得出去吗?”

宝宝没好气地道: “我肚子饿了。”

张泛仁指指角落的柜子, 回头继续对着水晶棺冥想。

宝宝打开柜子一看, 只有些干粮、肉脯和几壶水。

接下来五天, 张泛仁没有任何动作, 只对着水晶棺发呆, 或在寒毒发作时运功疗伤, 而宝宝每每趁他毒发时想方设法逃出去, 却次次逃不了多远就被他抓回去, 想跟他拚命, 武功被制, 手无缚鸡之力, 只好听天由命。

到了第六天, 张泛仁终于道: “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