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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兄见外了, 其实此次洛阳之行乃家父的嘱咐。 家父说青龙教勾结官府行为越加猖狂, 故而嘱我这次若火云教有需要, 定要施以援手。”

卫紫衣道: “萧老前辈侠义心肠, 实教人敬佩 那在下也就不客气了, 请萧兄随我到分坛商议今晚行事。”

火云教的分坛不是宝宝去找的那间追风堂, 而是一幢民宅, 表面毫不起眼, 内里却另有乾坤, 地面房间底下虚虚实实挖了几条地道, 真正的一条地道却在厨房的灶台下。

宝宝正兴奋地研究地道的构造, 两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冒了出来 –– 熊峰和朱楚。

熊峰高兴地咧开了嘴: “教主终于找着你了!” 绕着宝宝走了一圈, 啧啧道: “几年不见, 小兄弟更高更俊了 跟我们教主站在一起, 真是一对壁人。”

朱楚笑骂: “没读多少书, 偏爱卖弄, 一对壁人能用来形容两兄弟吗?”

卫紫衣笑笑, 也不点破, 向他们引见了萧傲云, 才一起到客厅坐下商议晚上的行动。

商议完毕, 熊峰好奇问宝宝跌下山崖之后的遭遇。

宝宝心想山洞的事只能跟大哥说, 因此只说那日跌到崖下, 后来被一只灵猴救了。

熊峰还待细问, 朱楚向他使个眼色, 笑道: “萧少庄主远来是客, 不如咱俩带他去周围走走?” 向萧傲云比了比门口: “萧少庄主, 请!”

萧傲云向宝宝看了眼, 见她正攀住卫紫衣手臂, 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心里一黯, 跟着朱楚走了。

宝宝等他们都出去了, 抱住卫紫衣问: “大哥, 你们怎么都下山了?”

卫紫衣牵过她的手: “宝宝, 去大哥房间说。”

进了房间, 宝宝像以前一样, 一蹦就蹦上床, 翻了个滚, 嗅了嗅被子, 嘻嘻笑道: “有大哥的味道, 真好闻!”

卫紫衣站在床前含笑望着她, 有种错觉, 仿似时光还是停在五年前, 这张床还是在流璃山顶他房里的那张床, 宝宝喜欢在上面打滚的那张床。

而事实上, 宝宝也还是那个宝宝, 除了容貌有些变化, 对他的依赖却丝毫未减。

宝宝拉着他坐上床沿, 眨巴眼: “大哥, 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说吧, 大哥听着呢。” 卫紫衣帮她脱去鞋子, 让她枕上他的大腿, 听她说掉下山崖后如何被乐乐救了, 如何发现藏有宝藏的石室, 如何跟乐乐在洞中生活了五年, 如何练成轻功出了山洞……

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串, 卫紫衣始终微微笑, 偶尔摸摸她的发, 抚下她的脸, 却不惊奇, 也不发问, 宝宝噘起嘴: “大哥你到底有没在听?”

“有啊, 听着呢。”

宝宝再讲到与萧傲云一起来到洛阳, 如何去追风堂找他……

卫紫衣突然扶她坐起, 倾近身看她的脸, 眼一眨未眨。

“大哥, 怎么了?” 宝宝抚了抚脸, 纳闷大哥这时的眼神跟萧呆子有时看她的眼神一样, 有种奇怪的东西。

“宝宝, 你现在更漂亮了……” 卫紫衣抱紧她, “幸好你还是宝宝, 还是大哥的宝宝。”

大哥的宝宝!

宝宝心一甜, 拍拍他的背: “大哥也还是宝宝的大哥。”

卫紫衣在她发上亲了一下, 放开她道: “大哥也跟你讲讲这五年发生的事。” 接下来细诉她掉下山崖后, 他也痛晕了, 醒来才知在萧一杰帮助下, 张泛仁不敌下山, 两位师父带他来到火云教在薄扶林的总坛, 跟他讲了当年他的父亲张重云如何被张泛仁所害, 他们如何保护他逃到流璃山, 而倪震东却又如何带着紫金令被张泛仁打下山崖, 之后如何改名换姓寻找他们…… 三年前, 原教主王鸿将教主之位让给了他, 师父们也做了火云教的长老, 熊峰和朱楚则做了护法。

“大哥既然住在薄扶林, 为什么叫我到洛阳找你?” 宝宝一脸疑惑。

“薄扶林不好找, 而且你一打听, 人家都会知是火云教的地方, 大哥怕你会惹上麻烦, 洛阳离流璃山较近, 而且追风堂是火云教的秘密情报处, 你一打听, 他们必会去告诉我。昨晚守门的那个王四回禀说有人要找一个叫卫紫衣的人, 我立刻从邻县赶了过来。哪知等了一早上, 你都不来找。”

“那个王四说你要明天才会到洛阳。” 宝宝撇嘴, “王四是个笨蛋, 害我多等一天, 大哥要罚他。”

“你不是也将他吓得不轻?” 卫紫衣刮了下她鼻子, 又道: “大哥这五年曾到崖下找了无数次, 都找不到你的……” 声音略沙, 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大哥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再回来,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流璃山的住处看看你是不是回来了……”

怪不得打扫得那么干净。宝宝又问了两位师父和刘嫂别后的情况, 忽然想起今晚烟红楼会举行花魁大赛, “大哥, 今晚我也要去烟红楼, 看花魁大赛。”

“好, 你先睡一下, 晚上才有精神。” 卫紫衣扶她躺下, 盖上被子, 心想宝宝这一觉最好睡到晚上, 到时就去不了烟红楼。

宝宝闭上眼, 假装睡着, 心想大哥还是跟以前一样狡猾, 不想让我跟, 就老是用这招。本来只是装睡, 没想到枕头太软, 被子也很暖, 最后还是睡着了。

第11章 小修

洛阳的花魁大赛是洛阳花会的一大盛事, 让风流的赏花人既赏牡丹又评佳人, 看看是花比人艳抑或是人比花娇。 于是白天就人头涌涌的洛阳城到了晚上更是人气沸腾。

值此热闹盛事, 却有一人在房中急得团团乱转, 哀声连连: “大哥真是的, 本来说好要一起去的, 又临时变卦不让人跟。”

原来宝宝睡醒时, 卫紫衣已带人去了烟红楼, 却叫了人看住她。

宝宝扒住门缝往外瞧, 门外只有两个守卫在晃悠!

缩回脑袋寻思, 不去会被闷死, 去了会被骂死。

掰着手指盘算, 闷死与骂死哪样会死得难看些? 闷死就像鱼缺了水, 会透不过气,会翻白眼 骂死, 最多就是耷下脑袋, 像棵蔫了的白菜, 阳光若不是太猛, 还不会蔫得太难看。

总会有办法让大哥别撒太多阳光的!

最后还是选择了不能被闷死。

迷晕守卫后, 宝宝偷偷溜出地道, 经过厨房, 顺手抓起一把锅灰在脸上、手上涂了。

等她来到烟红楼时, 门口已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几个彪形大汉一字排开堵住了拚命想入内一窥的人群。

宝宝打量了一下烟红楼的外墙, 绕过人群, 转到了后面的一条小巷, 看看四下无人, 緃身跃过外墙, 稳稳落在了烟红楼的后院。

宝宝在后院遛跶了一会, 人影连半个都不见。 正当她要向灯火通明的前院走去时, 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只见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孩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宝宝赶紧躲进花丛中, 待她行近, 一指点出, 点了她的睡穴, 另一手托住盘子放在地下, 再将女孩拖入花丛脱下她的衣裙与自己的对换。

整理了一下衣衫, 宝宝拿起托盘, 学着那女孩走路的姿势扭扭摆摆地走向比赛的大厅。 还未进入大厅, 一阵浓郁的花香已扑鼻而来, 各色娇艳的牡丹缠梁绕柱, 将整个大厅变成了真正的花厅。

眼前被站着的人群挡住, 宝宝看不清厅内的情形, 仰头只看见台上一个美女在表演彩带舞, 正寻思着大哥不知在哪个方向, 一个大汉向她喝道: “丑丫头, 还楞在那干嘛, 快把酒端去给彭大爷。” 便转身朝大厅前方的左边位置走去。 宝宝正愁没法挤到前面, 此时乐得跟在他后面做个客串丫环。

彭大爷却原来是那晚在甄甄的花厅中所见的那个彭业, 再把眼往他旁边一溜, 宝宝吓得手一颤差点颤倒手中的酒壶。 彭业坐在最左, 在他的右手边坐着的人宝宝倒认识了大半, 有宋书、关东二鬼、 欧阳静、 铁拳、 黄松, 卫紫衣和萧傲云竟也在其中。 宝宝帮彭业倒了杯酒后, 说了声“请慢用”后就缩到墙角, 默默观察厅内的动静。

台下的彩带表演已经完毕, 众人纷纷鼓掌示好。 一个主持模样的男人站了出来道: “接下来是烟红楼的甄甄姑娘, 在表演之前, 她有一事要宣布。 大家都知道甄甄姑娘一向只卖艺不卖身, 但是……” 故意停下四围望了望, 见台下众人个个都屏住呼吸等着他往下说, 这才满意地续道: “比赛结束后, 如果甄甄姑娘夺魁, 她今晚将会在在座的人中选一位做她的第一位入帏之宾。 现在就请甄甄姑娘为各位表演。”

霎时间, 台下的男人们热血沸腾了, 谁不想成为这个幸运儿呢。 台上参赛的女人们却咬牙切齿极为不屑: 哼! 为了夺魁竟耍这种花招。

丝幔飘扬, 花瓣纷飞, 一个白衣佳人顺着丝幔从天而降, 只见她身披薄纱, 一身凝肌玉肤若隐若现, 却又粉面含羞, 撩得台下定力差一点的男人大喷鼻血。

甄甄朝台下敛了一礼后, 旋即坐下, 美指轻拂古筝, 樱口微启, 曼声轻唱:青楼春晚。昼寂寂、梳匀又懒。乍听得、鸦啼莺弄,惹起新愁无限。记年时、偷掷春心,花间隔雾遥相见。便角枕题诗,宝钗贳酒,共醉青苔深院。

怎忘得、回廊下,携手处、花明月满。如今但暮雨,蜂愁蝶恨,小窗闲对芭蕉展。却谁拘管。尽无言、闲品秦筝,泪满参差雁。腰支渐小,心与杨花共远。 吕渭老 ˙薄幸)

歌声如泣如诉, 哀怨动人, 再把凄婉的美眸幽幽地往四方一一抛出, 直把台下的一众男人怜得心肝儿都庝了起来。

琴音渐细渐柔, 最后归于静寂。 风骤然而起, 花雨纷扬中, 甄甄袅袅起身, 轻挥纱袖, 慢慢起舞, 舞着舞着竟到了台下。

台下顿时群情汹涌 “甄甄, 这边。” “甄甄, 我在这里……” 一片吶喊声中, 主角却在卫紫衣前方停下, 拈下发上的牡丹向他抛了过去, 人也娇慵无力地向前倾下。

卫紫衣身形快速一闪, 拂起衣袖将她扶直了, 手腕一翻, 牡丹再次回到她的发上。

甄甄手扶云鬓, 无限哀婉地目视卫紫衣: “公子莫不是嫌我污了这牡丹的颜色?”

卫紫衣道: “不敢, 在下一介粗人, 不懂赏花, 尚请姑娘见谅!”

甄甄又再幽幽地望了他一眼, 转身掩面退下, 经过宋书身边, 足下一顿, 似又瞥了他一眼, 才快步向后台走去。

人群中有人愤愤地道: “真是不识抬举, 甄甄姑娘戴的花儿都不要。”

“甄甄姑娘, 别走啊, 他不要, 我要啊”

卫紫衣向人群冷冷地扫了一眼, 充耳不闻地转身坐下。

宝宝见他目光扫过时似乎顿了一顿, 慌得心里一跳, 以为已被他认出。 正巧这时又有人向她喝道: “丑丫头, 你怎么一直躲在这里, 还不去厨房帮忙?” 低低应了声“是”, 宝宝慢慢退出大厅, 正寻思想个什么法子再进去, 却见甄甄匆匆忙忙地沿着一条回廊前行, 宝宝刚才见她对卫紫衣投怀送抱心中早就窝着一把火, 这时再见, 火更旺了: 这女人真不要脸, 当众勾引大哥, 还好大哥不甩你这妖精。

不一会儿, 竟见宋书出了大厅, 朝甄甄走的方向去了。 宝宝好奇心起, 忍不住便想跟去看看。

宋书到了甄甄住的庭院, 闪身进入花厅, 见甄甄已在里面候着, 便皮笑肉不笑地道: “怎么, 甄甄姑娘想我了?”

甄甄斜斜睨他一眼: “计划不变, 只除了那姓张的我要带走。”

宋书冷笑: “果然看上那小子了。”

甄甄不以为意, 续道: “反正你们青龙教的目的是要整垮火云教, 张枫走了, 火云教也不成气候了, 你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宋书又再冷笑: “别忘了, 他可是关东二鬼的仇人, 你就不怕他们向你要人?”

甄甄哈哈大笑: “别说他们